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上古秘符2·須彌神宮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會動的“鮮血”

鹼海在地質學上畢竟只是一處地熱湖,不是真正的大海大洋。它裡面的海水雖然沸騰不止,但海面之上並無任何狂風巨浪。我們的兩條船進入水中之後,並不像之前想像中那樣顛簸不停,感覺還算是比較平穩的。 “唐通訊你看,古人用陰沉木還是有道理的吧?”徐衛東一邊抄起木槳划水,一邊轉頭對我說道,“如果用質地太輕的木料造船的話,在這水里恐怕就沒有這麼穩當了。” “嗯。”我望瞭望旁邊不遠處的曲凡和沈芳華,心裡生出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轉而問徐衛東道:“徐連長,你說曲凡他是不是一直在暗中跟著咱們,最後才在那扇銅門前現的身?” “應該是的。”徐衛東道,“召喚山精的法笛和打開隧道入口的天珠都在咱的手裡,他自己肯定是來不了這裡的。那小子肯定是一早就尾隨在咱們身後了。”

“你說他為什麼也要來找這座須彌神宮呢?”我接著問道。 徐衛東聞聽此言,回頭看了看坐在我們兩人之間的田教授。片刻之後,他決定不再避諱這位不問世事的老爺子了,開口對我道:“我想曲凡應該是為了弄清楚他爸爸當年的真實目的,才會來到這裡的。” “真實目的?”我奇怪道。 “嗯。咱們從天坑里帶回來的那根權杖應該是打開神山之門的唯一一把鑰匙。所以不管是曲凡的爸爸,還是我們徐、沈兩家的人,都不可能在咱們之前到過這裡。”徐衛東解釋道,“如果之前沸泥湖岩壁上的鬼書真的是曲雲天刻上去的話,那他隨後肯定也是被銅門擋住了去路。也正因如此,他後來才會跑去貴州。” 我點了點頭。心說曲雲天應該是在回去之後,又發現了其他線索,得知巨門的鑰匙就藏在天怒山的龍缸裡,如此才有了他和九百老爹之間的那麼一番恩怨。

“那你說曲雲天到底現在還活著嗎?” “我看夠嗆。”徐衛東搖頭道,“起碼他是沒親眼看見,否則這小子不會這麼急著拼命。” “這麼說上次龍缸陵殿裡的那個人肯定是在騙他了?” “應該是吧,不過具體是怎麼一回事咱也不好瞎說。”徐衛東回答道。 這時我腦子裡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忙對他道:“曲雲天不是和你大伯他們合過影嗎?你回老家時沒向別人打聽打聽他嗎?” “當然打聽了,我這次回去問過不少家裡的長輩,根本沒有人知道曲雲天這個人。”徐衛東道,“不過照片上的那個外國老頭,我的幾位堂叔倒是說當年曾經在金家見到過。可他們也只是一面之緣,對那個人的具體情況並不清楚。” 又是徐州金家?我一直就很納悶,整件事中處處都有金家人的影子,好像一直是在熱心地穿針引線。可偏偏在一些關鍵的地方,他們卻又像是一個冷眼的旁觀者,並不參與實際的行動,這一點真是令人非常不解。

本來當那個石聚生自稱是金星鴻之後,我以為金家人總算是露出了一個苗頭,可沒想到他的身份很快就被隨後現身的曲凡給徹底否定了。從石聚生倉皇逃遁的行為來看,曲凡絕對沒有誣衊他,他應該確實不是什麼金家的二公子。不過曲凡還說了一句“你也不是真正的石聚生”,這話究竟又是什麼意思呢? 剛想到這兒,我前面的田教授忽然開口道:“徐連長,唐同志,我也可以幫忙划船的,你們要不要換人休息一下?” “得了吧老爺子,您沒暈船我們哥倆就已經念佛了。”徐衛東對他道,“划船這活兒用不著您幹,您老多保存點兒體力把自己照顧好就行。” “徐連長說得對,眼下這種情況,您就別跟我們客氣啦。”我一邊附和一邊問田教授道,“田教授,您是專家,我想請教一下,那道神山之門如此巨大,區區一根權杖怎麼就能把它打開呢?”

“你的表述不對。”田教授對我道,“不是權杖打開的門,而是權杖啟動了一部機器,是那部機器把巨門打開的。” “那是什麼機器呢?”我追問道。 “你們注意了嗎,這裡蘊藏了極為豐富的地熱能量,與此同時還有大量的地下水資源。所以——”田教授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緩緩道,“我認為在那道銅門的地下,隱藏著一部類似於蒸汽機的大型裝置,是依靠它產生的力量把銅門給打開的。” 蒸汽機? !我一下子就听傻了。 眾所周知,蒸汽機是將蒸汽的能量轉換為機械功的往復式動力機械,它的出現引發了西方世界的第一次工業革命。然而那可是18世紀才出現的發明啊,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古老藏區的地下?然而我剛要表示置疑,腦子裡卻忽然閃過了土林古廟裡的那部黃金留聲機,這不由得讓我把要說的話又給咽了回去,再次重新思考田教授作出的推斷。

我清楚地記得,地上的鎖孔裡確實是有熱氣不斷地向外湧出,而且在用手指探進去的時候,感覺裡面的溫度還相當高。另外,在銅門開啟的過程中,從地下發出的巨響是具有明顯節奏感的,現在想來真的很像一種以往復結構作為主要部件的機器才能發出的聲音。因此綜合這兩點來看,地下的那個大型設備還真有可能是一部以蒸汽為能量源的動力裝置。 “老爺子,如果真像您說的那樣,那古人所達到的成就已經比奇蹟還要誇張了。”徐衛東回頭道。 “我們自然不能小視古人的能力。不過——”田教授應聲道,“不過我想光有他們,可能還無法完全勝任如此大型的修造工程。” “那還有誰?”徐衛東奇怪道,“難道是佛祖下凡施展神通,幫他們修的不成?”

徐衛東話音剛落,就听另外一條船上的曲凡在前方朝我們大聲喊道:“你們小心點!前邊的水里有古怪!” 我聞言心裡就是一驚,心說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沒想到這鹼海裡還真的不太平。我和徐衛東趕忙加快划水的頻率,向他所在的位置快速駛去。 很快,我們看到了曲凡所說的“古怪”。只見就在前面不遠的白色海面上,此刻漂浮著一大片詭異的殷紅,彷彿是從海底的某處湧出了一大團鮮紅的血液。更讓人擔心的是,這片殷紅正在水面上向四周急速蔓延,面積變得越來越大,看樣子用不了多久就會接觸到我們的烏木船了。 望著那鮮血一般的液體向我們快速迫近,每個人的心裡都十分緊張。因為誰也不知道一旦和它碰上之後,將會發生什麼可怕的情況。一種未知的恐懼促使我立刻抄起了船槳:“徐連長,別愣著了!趕緊掉頭往回劃吧!”

徐衛東搖了搖頭:“沒用的,唐通訊。咱們已經來不及了。” 徐衛東的判斷相當正確。那片殷紅的液體實在擴散得太快了,以我們的划水速度是絕對跑不過它的。就算現在即刻掉頭,肯定也會在中途被它追上,是不可能返回到鹼海岸邊的。 “那現在怎麼辦?”我焦急地問徐衛東道。 “沒辦法,只能靜觀其變,見招拆招了。”徐衛東轉頭對我道,“待會兒要是出了什麼事,你看著點兒老爺子。” “嗯,這個我知道。”我隨即放下船槳,掏出手槍拿在了手裡。 徐衛東又轉頭對旁邊不遠處的曲凡喊道:“曲凡,你照顧好沈家小姐!” 曲凡聞言望了他一眼,朝他點了點頭。 很快,那片殷紅的“鮮血”已經近在咫尺。 “小心!要來了!”徐衛東說著站起身形,把步槍端了起來。

“先別開槍!”曲凡在另一條船上高聲道,“好像是一些紅色的蟲子,開槍是沒有用的!” 蟲子? !我還沒來得及細想,那片紅色轉瞬間已經包圍了我們的船頭。我匆忙探身向水里望去,一眼之間頓時感覺頭皮發麻,渾身立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原來這“鮮血”竟然是由無數微小的紅色遊蟲匯聚而成的!每一隻遊蟲差不多有指甲蓋大小,無須無尾,身體扁平,就像一粒圓滾滾的釦子,只不過它們身上還披著一層紅色的軟甲。這些軟甲蟲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在水中上下翻滾,數量之多真是難以估量。 “我操!”徐衛東一見脫口便罵了出來,“唐通訊,這一劫咱恐怕扛不過去了。這些蟲子實在他娘的太多了,它們要是全都爬到船上來,你我有天大的本事也得交代在這裡了!”

我望著這些難以計數的紅色軟甲蟲,立刻想到了那種連大像都要退避三舍的非洲行軍蟻,不由得暗暗嘆了一口氣,心說我們真是命裡該絕。因為無論你的戰鬥力有多強,面對鋪天蓋地的這些蟲子,也只能是坐以待斃。而且眼下置身在這沸騰的鹼海之中,一行人也根本沒有任何退路和周旋的餘地。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祈禱神宮裡佛祖的保佑。 “老子寧可跳海當下鍋的餃子,也不願被這些蟲子活活咬死。”徐衛東這時發狠道,“唐通訊,待會兒要是這些紅蟲真爬了上來,那我就跳船,你不用攔著我,咱們來世再見!” “徐連長,你先別忙著說遺言。”田教授忽然開口道,“你低頭仔細看看,這些蟲子只是圍在船身周圍,好像沒有要往上爬的意思。”

難不成我的祈禱生效了? !聞聽此言,我趕緊彎腰向水里望去。果然!那些軟甲蟲只是貼在船身邊緣,隨著海水來回翻滾,確實沒有沿著船身繼續向上攀爬。 徐衛東見此情形,心態略微放鬆了一點,開口道:“這些紅蟲還挺給咱面子,看起來還真是沒打算往上爬。不過還是得小心點兒。” 又過了半晌,那些紅蟲仍然只是包裹在船身的邊緣,依舊沒有爬到船上來攻擊我們。不過,此時海面上所有的軟甲蟲都已經聚攏了過來,它們就像是以這兩條烏木船為核心,在我們的周圍鋪設了一張寬大的紅色地毯。這時如果能從上方往下鳥瞰的話,當時那種景象就好似在一大片白色的牛奶上有一滴紅色的鮮血,而在血滴之上又放著兩粒黑色的芝麻。 徐衛東奇怪道:“這些蟲子是什麼意思?'圍而不殲',難不成它們還懂兵法,想讓咱們自亂陣腳?” “你快得了吧。這是低等的蟲子,不是猴子,它們哪有這種智商。”我接口道,“還什麼'圍而不殲',你這不是找樂嗎?這話你要是用來形容當初的那些山精猿人,我看還勉強湊合。” 我不待他答話,轉而問田教授道:“田教授,這鹼海裡的水都開鍋了,這麼高的溫度下怎麼還會有生物存在,這也太讓人難以置信了吧?” “這個問題我還真答不上來。”田教授對我說道,“不過我相信大自然這個造物主的神奇,有時候我們所謂的'常識'並不一定都是正確的。” 田教授的這句話表現了他作為一個學者的高瞻遠矚。 因為在一年以後,也就是1977年,科學家在戈拉帕戈島東面首次發現了海底熱液出口,也就是深海火山口。自此以後,科學家們又陸陸續續地發現了幾十個,並對它們進行了探索和研究。由於這些熱液出口會噴出大量滾燙的、富含礦物質的熱液,所以其附近的海水被火山活動加熱到接近沸騰的程度。然而,就是在這種最不適宜生命存在的場所中,竟然存在著高級的生命形式,像一些發生變異的管狀蟲蝦及蟹類等動物,它們通過某種特殊的進化,仍然可以在這種環境下繁衍生息。 所以說,我們遇到的這些紅色蠕蟲並不是這自然界的孤例,確實有生物可以在高溫的水域中生存下來。況且這鹼海位於高海拔地區,水沸騰時的溫度尚達不到一百攝氏度,因此這些紅蟲能出現在這裡也絕非神蹟。 當然,這些知識是在很多年以後,我在查閱資料的過程中了解到的,從那一刻起我才真正相信了田教授的話——有時候我們所謂的“常識”並不一定都是正確的。 這時就听徐衛東對曲凡喊道:“曲凡!這些蟲子把咱都給圍住了!現在咱是掉頭回去還是繼續往前走?” “往前走!”曲凡說著就把船槳插進了滿是蟲子的水里,繼續朝著前方劃去。 我不用猜就知道是這個結果,曲凡那小子是個撞了南牆都不會回頭的主兒,徐衛東的這個問題根本就不必問。 “徐連長,走吧。”我開口對徐衛東道,“人家都起航了,咱也就別磨嘰了。” 伴隨著烏木船的移動,周圍的那些紅蟲也同時“開拔”了,不管船隻劃向哪裡,它們仍然聚集在船體的四周,把我們圍在當中,跟著我們這些人一起前行。雖說看著還是十分讓人噁心,不過只要它們不爬上船來發起攻擊,那大家也就無所謂了。再說你想趕也趕不走,只能由它們去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這兩條船離鹼海中央的圓形島嶼也越來越近,它在我們的視野裡也越發的清晰。 這座圓形的島嶼確切地說是一個陀螺形態的孤島,四周岩壁是呈弧形的,底部略細,上面略粗,就像一隻實心的大圓碗立在了鹼海的中央。遠遠望去,島上似乎還有各種閃爍著奇異光芒的樹木花草,它們點綴在氣勢驚人的神宮周圍,顯得流光溢彩,美輪美奐。 我們之所以能在黑暗中看得如此清晰,便是有賴於島嶼邊緣的那一圈紅色火光。然而,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因為我們這時才看清,那些火光根本不是在島上面燃燒的,而是從海裡生出來的一圈火牆,將整座島嶼環繞在了當中。 這可怎麼辦?即便烏木船不怕火燒,可坐在船上的我們就沒有這個能耐了。 “唐通訊,看清楚了吧?”徐衛東停下了手裡的船槳,對我說道,“島周圍是一道火牆,咱怎麼穿過去?” “不知道。”我應聲道,“興許咱劃得快點兒,能一下子闖過去,也就是被火稍微燎一下子。” “稍微燎一下?你又不知道這火牆有多厚,要是一下子沒闖過去那人不就完了?”徐衛東搖頭道,“我說唐通訊,咱可不是修煉過的金剛羅漢,沒有那水火不侵的本事。” “我就是這麼一說,你有什麼主意?”我問道。 “我也沒主意,不過那條船上不是還有高人嗎?”徐衛東隨即向旁邊大聲喊道,“曲凡!前面那火牆咱們怎麼過去?你給指條道兒——!” 曲凡聞言把頭轉向我們,高聲道:“直接闖過去!沒有問題的!” 他這話一說,我立刻就樂了,笑著對徐衛東道:“徐連長,聽見了吧?這回你應該知道,我唐增也是位高人。哈哈。” “還真要直接闖過去?”徐衛東皺著眉頭道,“難道曲凡這小子今天要拼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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