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上古秘符2·須彌神宮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金色棧道

我剛才當然是在跟徐衛東打哈哈,直接穿過火牆確實不是一個明智之舉。就像他說的那樣,那道火牆的厚度目前根本不清楚,我們又都是肉眼凡胎的血肉之軀,冒冒失失地就往裡闖,真的可以算是一種拼命的行為。 可是曲凡卻不是在開玩笑,只見他和沈芳華已經開始繼續揮槳向前劃去,看起來還真要準備直接穿越島外的火牆。 我見狀剛要喊話阻止他們,話還沒出口就被田教授攔住了。他隨即對我和徐衛東說道:“徐連長,唐同志,我覺得直接劃過去確實問題不大。因為我們周圍有這些大片的紅色蟲子在,我想它們應該可以幫助我們阻擋住海面上的火焰。” 哦?我像是明白過來了,立刻道:“您的意思是那道火牆會先接觸並燃燒到那些軟甲蟲,它們的屍體會暫時阻擋住海裡冒出的火焰,從而為我們打開一個缺口?”

“不錯。”田教授回答道,“就算無法完全阻擋火舌冒出,起碼也可以降低火焰的高度,我們從那裡穿越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嗯。”我聞言點了點頭。看來我只是一個“偽高人”,曲凡才是真正的高人。他應該有著和田教授同樣的想法和判斷,才作出了直接闖過火牆的決定。 “事已至此,也只能這樣冒險一試了。”徐衛東開口道,“剛才我問話的時候沈家小姐也沒開腔,估計她也是同意曲凡這麼幹的。既然人家一個女孩子都有如此膽識,那咱們也拼拼命吧。” 沈芳華有膽識不假,但她同意曲凡的做法真的只是出於“膽識”嗎?還是因為要這麼做的人是“曲凡”?不知為什麼,我的心裡此刻忽然湧出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徐連長,走!咱們趕緊劃過去,和他們並在一起闖。這樣可以在更小的範圍內聚集數量更多的蟲子,大家的成功率會更高。”說完我便抄起船槳,開始奮力地劃起水來。

“好!”徐衛東答應了一聲,立馬加快了划水的頻率。我們隨即向著曲凡他們飛速地靠了過去。 很快,兩條船就已經近在咫尺,而那道高大的火牆也離我們不遠了。眾人此刻都是心意已決,大家沒有多做什麼交流,便齊齊地向著那道火牆衝了過去。 不久之後,由那些蟲子會聚而成的“紅毯”邊緣已經開始觸碰到了火舌。我在心中暗自祈禱,希望它們能夠“堅持到底”,可別一下子四散奔逃而去,否則我們的計劃就要完全落空了。 也許是生長在佛國淨土的原因吧,那些紅色的軟甲蟲還真有“舍生取義,殺身成仁”的精神。面對噴薄而出的火焰,竟然沒有一隻蟲子臨陣退縮,它們依舊前赴後繼,就如同飛蛾撲火一般隨著我們的烏木船向前衝去。 轉瞬間,一連串“劈啪劈啪”的爆裂之聲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裡,軟甲蟲被燒焦烤糊的氣味也隨之撲鼻而來。眾人顧不上掩鼻屏息,大家的眼睛都一直緊張地註視著前方的火牆。終於,在數以百萬計的軟甲蟲屍體的遮蔽下,它們獻身之處的火焰逐漸低了下來,火牆上現出了一方缺口。

“快!就是現在!”曲凡大喝一聲。 隨著這聲暴喝,眾人使出全力揮舞起手裡的槳片,向那道火牆猛地衝了過去!伴隨著船槳激起的浪花,兩條船一時間有如離弦之箭,向著前方飛速疾馳。 說時遲那時快,轉眼之間我們已經來到了那方缺口的跟前,那一刻我都聞到了自己頭髮被烤焦的氣味。 “快!!必須衝過去!!”徐衛東高喊著,手裡的船槳此時已經被他發揮到了極限。我一咬牙,猛地把頭一低,用儘自己的所有力量拼命划水!成敗在此一舉! …… 終於,等我筋疲力盡抬起頭來的時候,周圍已經沒有了燃燒的火焰。我趕忙回頭望去,只見那道火牆已經在我們身後四五米遠的地方了。 我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瞬間一鬆,手裡的船槳差點兒掉到了水里。可就在此時,只聽“啊!”的一聲,旁邊船上的沈芳華髮出了一聲驚叫。

“怎麼啦?!”我的心猛然一緊,連忙轉頭向她望去。 “我的身上怎麼都是蟲子!真是太噁心啦!”沈芳華一邊說一邊用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撥來撥去。 聞聽此言,我再一次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對她道:“我說姐姐啊,不就是那些紅蟲嘛,至於這麼一驚一乍的嗎?您這是嚇死人不償命啊。” 原來我們在奮力划水的時候,激起的浪花把每個人的身上都濺濕了,而那些水里的軟甲蟲也都跟著一起落到了我們身上。不過它們此刻也失去了活力,只是軟啪啪地掛在了衣服上而已。所以不單單是沈芳華,其實我們幾個人現在都是一身的紅蟲子。 “唐通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徐衛東喘著氣笑道,“人家是沈家的大小姐,從小錦衣玉食,別說蟲子了,身上落根別人的頭髮絲兒都得給摘下去。哪像你我這樣的大老粗,蟑螂掉進湯碗裡,撈出來還能接著喝剩下的呢。”

“你快歇了吧。”我白了他一眼,道,“我們家廚房沒蟑螂。可比不了你們徐家那麼有口福。” 我此言一出,旁邊的沈芳華“扑哧”一聲就笑了出來:“唐增,你還真是個說相聲的好苗子……不對,頭髮?!啊!”她又是一聲“慘叫”,跟著忙不迭地把手插進了頭髮裡,搖晃著腦袋抖落上面附著的軟甲蟲。 我望著她那副慌亂的樣子,不由得對女孩子的心性發出了難以捉摸的感慨。沈芳華穿越火牆時都能毫無懼色、鎮定如常,可眼下面對身上一些毫無攻擊力的小蟲卻會亂了陣腳。這種反差對於當時我這樣的年輕小伙子來說,還真是一件很難理解的事。 話雖然這樣說,但我們男同志也不能帶著一身的蟲子到處跑。大家隨即也都往下抖落了一番,把腦袋上掛著的蟲子甩了甩,幾個人都做了一番清理。

收拾好之後,我回頭看了看,火牆上的那個缺口已經不見了。我見此不由得焦慮道:“那些蟲子都已經犧牲得差不多了,待會兒咱們怎麼回去呢?” “不用擔心。古人應該也設計出了返程的方法,現在不用過多地考慮這個問題。”曲凡開口道,“島就在前面了,咱們最好一鼓作氣劃過去,一切等上島以後再說。” 眾人聞言均無異議。畢竟在這沸騰的鹼海之上,除了烏木船上這麼一點兒小小的空間之外,再無任何輾轉騰挪的餘地。而在上島之後,進退避讓的空間就會富餘很多,我們的安全係數也會隨之大大提高。 於是大家便再次起航,繼續向著那座島嶼進發了。終於,又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航行之後,一行人來到了島嶼的邊緣。 誰知此時徐衛東抬眼一望,開口便道:“不會吧?!還要來一次?!”

還要來一次?什麼還要來一次?眾人聞言趕忙抬眼望去,只見在碗狀圓島的黑色岩壁上環繞著一圈圈的金色棧道。這條棧道從與鹼海相接的底部一處為起點,呈螺旋狀向上盤曲延伸,一直通到了島嶼的“碗口”處。 “又要爬樓梯了。唉!”徐衛東嘆了一口氣,無奈道,“神山之門後面是樓梯,現在上島又得爬棧道。古人那麼厲害,怎麼就不在這島上安一部升降機呢?” “徐連長,古人是不會把自動升降裝置安放在這裡的。”田教授應聲道,“去往須彌神宮,等同於去朝拜佛祖。對於信眾來說,這是一種極為神聖的行為,只有懷著無上的虔誠崇敬之心,通過艱苦的修行,才有資格真正感受到佛祖的教誨。真佛可不是那麼容易見的,這些階梯棧道都是對朝聖者的一種磨煉和考驗,是古人刻意這樣設計的。”

田教授的一番話讓我想起在來時的路上,曾經見到的那些磕著長頭的朝聖者。他們從遙遠的故鄉開始出發,手戴護具,腿綁護膝,滿面塵土,每走一步便五體投地匍匐,雙手前伸,以手劃地為號,起身後再前行到記號處重複同樣的動作,如此周而復始。他們就是用這樣的方式,憑藉著堅強的信念,不懼千辛萬苦,矢志不渝地前往聖城拉薩朝佛。 跟這些虔誠無比的朝聖者比起來,我們經受的這些又算得了什麼? “快劃吧,我們先上棧道再說。”曲凡說著便向金色棧道的起點劃了過去。 不久之後,一行人終於結束了“海”上的旅程,大家踏上了金色棧道的起點。為了確保不出意外,我們把兩條烏木船也全都拖到了棧道上。 “咱們先在這棧道上休息休息吧。”沈芳華開口道。

“嗯。”曲凡點了點頭。眾人隨即都坐了下來,一邊吃東西,一邊放鬆自己疲憊的身體。 我嘴裡嚼著餅乾,低頭看了看,開口對徐衛東道:“徐連長,你看這條棧道是用什麼修的,怎麼還金光閃閃的?難不成都是一塊塊的巨型金條?” “唐通訊,你還真是個棒槌,什麼話都敢說啊。怪不得沈家小姐不待見你呢。”徐衛東應聲道,“咱腳底下要是純金條的話,那全中國的金礦估計就都用在這棧道上了。這是石頭製成的,只不過外麵包著一層金銅混合液的鎏金。” “徐白鬼!別胡說八道!”沈芳華忽然接口道。 徐衛東一愣,不解道:“怎麼了,沈家小姐?我說得不對嗎?咱腳下確實只是包金啊。” “我不是說這個。”沈芳華白了他一眼,輕聲道,“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不待見唐增?”

“噢,對對對,這我哪裡知道。我是胡說的,呵呵。”徐衛東一邊笑一邊還衝著我擠眉弄眼。 這時田教授對眾人道:“各位,大家已經折騰快兩天了。岩壁上的這條棧道可不短,估計還需要步行很長一段時間才能上島。咱們吃完東西以後要不要先輪流睡一會兒,養養精神之後再上路?” 這個建議正中我的下懷。說實話,這一番馬不停蹄地奔波下來,每個人到現在幾乎都有五十個小時不曾合眼,確實已經是相當疲乏了。既然現在距離須彌神宮只剩下這最後一條盤道,我也覺得應該可以稍作休整了。 我本來還擔心曲凡可能不會同意,沒想到他這次隨即就表示了贊成,開口道:“行。那我先值第一班崗,你們都睡吧。” 見他答應得如此痛快,我覺得有點兒不太對勁兒,忙對他道:“曲凡,你可別把大家撇在這裡,趁我們都睡著了自己偷偷跑上去。那可就沒意思了。” “唐增說得沒錯。”沈芳華立刻接口道,“曲凡你要是真那麼做,我可就不理……不客氣了。” 曲凡聞言看了我們倆一眼,隨即把背包往邊上一扔,竟然立刻就躺在了地上,閉著眼睛說道:“那我先睡了,拜託你們動身的時候叫我一聲,謝謝。”說完把身子一偏,面朝著岩壁故意打起了呼嚕來。 得,面對我們的置疑,人家還玩了一個諷刺性極強的冷幽默。我和沈芳華互相看了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小子還是不會說話啊。行了,就先別管他了。”徐衛東瞥了一眼曲凡,轉而對我們道,“還是我來值第一班崗吧,唐通訊你第二個,沈家小姐第三,田教授歲數大,值最後一班吧,讓老爺子睡個囫圇覺。” 安排已畢,大家便紛紛開始休息了。 在沈芳華接替我值班之後,我躺在地上很快又睡著了。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感覺有人猛地推了我一把,我迷迷糊糊地睜眼一看,發現所有的人都已經起身站在了我的身邊。 “要出發了嗎?”我一邊起身一邊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開口問他們道。 “田教授不見了。”曲凡沉聲道。 “什麼?!”我趕緊站了起來,向四下望去。果然,周圍的棧道上只剩下了我們四個,田教授已經不見了踪影。 曲凡又開口道:“我包裡的那根翡翠權杖也被他拿走了。” 我聞言無奈地搖了搖頭。很明顯,田教授是獨自一人奔著須彌神宮去了。當初我只想到曲凡可能會這麼做,沒想到是看錯人了。老爺子到底是要幹什麼呢?難道是想成為進入神宮的第一人不成?可這種事對我們來說壓根兒就是無所謂的,我相信沒人會跟他爭這個虛名,他根本就沒有必要這麼偷偷摸摸地行事。田教授的這種舉動讓我一時間很難理解。 “這老爺子好好的怎麼突然來這麼一手?”徐衛東顯然和我有著同樣的疑惑。 “這個問題回頭直接問他本人吧。”曲凡抬眼望瞭望前方的棧道,“走,咱們也上路。” 這條金色的棧道有四米多寬,這個數字聽上去可能不算很大,但是對於棧道這種修築難度極大的建構形式來說,已經算是非常可觀了。 由於是圍繞著島嶼的邊緣盤曲而上,所以這條棧道的整體長度確實不小。不過俗話說得好“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要是拿它跟上次天坑龍缸中的棧道相比,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因此在我們幾個人心中,眼前的這條金色道路還真是不足為懼。 我們踏著螺旋狀的棧道一路前行,它右側緊挨著黑色的島嶼岩壁,左側的下方就是沸騰的鹼海。隨著高度的不斷提升,大家的視野變得越來越開闊。低頭向下望去,就看見鹼海裡的白色海水翻騰滾滾,水氣氤氳,那景象可謂蔚為壯觀。 棧道右側的黑色岩壁上,雕刻著密密麻麻的藏文佛經,幾乎覆蓋住了岩壁上的每一個角落,文字數量之多真是難以估量。 徐衛東望著邊上眼花繚亂的佛經開口道:“藏民手裡的'瑪尼輪(即轉經筒——逍遙於津注)'是'經轉人不動',咱們幾個現在則是'人轉經不動'。我覺得咱這應該也算是禮佛了吧?” 聽徐衛東這麼一說,我還真感覺這座島嶼確實有點兒類似於一個巨大無比的轉經筒。當初的設計者安排後來人行走在這棧道之上,無疑是想讓他們再次接受佛法的感召。 “禮佛得有虔敬之心。”沈芳華接口道,“咱這只是趕路,跟人家那些朝聖者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這倒是。”徐衛東點了點頭,然後忽然話鋒一轉,對曲凡正色道,“曲凡,我知道有些事兒就算拿槍逼著你,你也不會說。不過你也很清楚,我們徐、沈兩家的前輩和你的父親曲雲天是有過瓜葛的,很多事不是只關係到你一個人的問題。眼下咱們已然離那座神宮不遠了,前途未卜,有些話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說,所以我現在必須得問問你關於……” “你不用問。”曲凡接口道,“有些東西是時候可以告訴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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