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上古秘符2·須彌神宮

第6章 第六章光斑地圖

“你們猜那玉枕裡是什麼東西?”徐衛東此時忽然語氣一轉,神秘兮兮地望著我和沈芳華道。 “徐白鬼,你當這是說評書哪。別廢話,快點兒說!”沈芳華氣道。 “生什麼氣嘛。”徐衛東趕忙道,“那玉枕裡是一面銅鏡,而且是一面透光鏡。” “透光鏡?!”我腦子里頓時靈光一閃,立刻追問道,“難不成和那隻娃娃魚肚子裡的鏡子一樣,上面也有一幅地圖?” “真讓你說中了。”徐衛東低聲道,“那銅鏡上面也藏著一幅光斑地圖。我估計它和上次那面鏡子肯定是一套的。” “一開始你說我爺爺他們實際去的是西藏。這麼說金家那面銅鏡地圖上標註的是藏區了?”沈芳華接口道。 徐衛東點了點頭,微笑道:“沈家小姐果然冰雪聰明,也是一猜即中啊。”

“行啦,你一個大老粗就別學人家唐增拽文了。”沈芳華哂道。緊接著她話鋒一轉:“你能肯定他們是去了藏區嗎?你親眼見過那銅鏡和地圖?” “我當然沒見過。但是我大伯徐禮川是親眼看到了,金雲亭帶來的那個包袱裡裝的就是那面銅鏡,而且上面的光斑地圖也是金雲亭在密室裡親自給他演示的,這都寫在他的記錄裡了。”徐衛東說道,“沈家小姐你想想,當時只有咱們兩家聯手'唱武戲',線索就貴州和西藏這麼倆地方。既然貴州沒有絲毫踪跡,那麼除了藏區他們還能去哪兒'搭台'呢?” 說實話,徐衛東的這種推測算不上嚴謹,但我卻認為他十有八九是猜對了。因為現在一切線索都指向了西藏:金家的第二塊銅鏡地圖,“122”的下一步行動地點,還有發給我的那封電報,膠卷上拍攝的布達拉宮等,幾乎無一例外都傳遞出了藏區的信息。

“那我爺爺信上說的'瑤枕鬼帛'到底是什麼?你也知道?”沈芳華繼續問道。 “大概齊吧。我也是根據這些事兒,自己琢磨出來的。”徐衛東道,“我想是金家人在得到了那面銅鏡地圖之後,又打聽到了你們沈家也有一方特殊的玉枕,所以金雲亭才會登門拜訪你爺爺。我估計那次在你們家的密會,金雲亭就是想說服你們家老爺子打碎玉枕,看看裡面到底是不是也有銅鏡,最終目的就是要把那整張光斑地圖給湊齊。”徐衛東頓了一下,接著道,“至於'瑤枕鬼帛'嘛,瑤枕就是古人對玉枕的別稱,這個沈家小姐你應該知道吧?” “嗯。”沈芳華點了點頭,“不過'鬼帛'是什麼我不清楚。” “我也是猜的。”徐衛東悄聲道,“我推測'瑤枕鬼帛'可能就是在你們家的那方玉枕裡,有一份寫有鬼書文字的帛書。”

此言一出,我立刻恍然大悟。對啊,沈家人根本就沒有去過最初的那個風水鎮,自然也沒見到過那面標示天怒山的銅鏡,而沈輿坤在信上卻明確提到了要去的地方是“黔境之天怒山”。目前看來,能把這兩者聯繫在一起的就只有鬼書!我心說徐衛東真不愧是當年江湖上的成名人物,確實有其高人一等之處。 “徐白鬼,還真有你的。”沈芳華瞟了一眼徐衛東。 “哪裡哪裡。我也是瞎蒙的瞎蒙的,呵呵。”徐衛東嘴裡雖然這麼說,臉上也是難掩得色。 “唐增,你半天沒說話了。那兩盒膠卷你洗出來了嗎?上面拍的是什麼?”沈芳華此時轉頭對我說道。 “嗯,洗出來了。你們看看吧。”我向四周掃了一眼,見無人注意我們,便偷偷地把照片從衣服的暗兜里掏了出來,遞給了他們二人。

由於有了昨晚石聚生夜送抄手一事,我也不敢再大意,把膠捲和照片都帶在了身上,以防“122”的人暗中搜查我的房間。 “這些是冰凍的……'人牆'?!”沈芳華看到照片一下子連聲音都變了。她和我當初看到照片的感覺一樣,顯然也是被那詭異的影像給驚呆了。 “這照的是什麼地方,真是越來越邪門了。”徐衛東搖著頭低聲罵道。 “我估計這地兒也應該是在西藏,因為那卷膠片裡剩下的全部拍的都是西藏的風光建築。”我對他說道,“而且我在天津還收到了一份電報,我想肯定不是你們倆給我發的吧?”說著我又拿出了那份電報攤在了桌上。 “'你們想知道的都在膠卷裡',還是拉薩?”徐衛東看了看,奇怪道,“唐通訊,就算我想給你發電報,可也得知道你家住哪兒啊。”

沈芳華也道:“是啊。我們根本不知道你家的具體住址,要想聯繫你最多也只能找你原來的工作單位。” “所以嘛——”我壓低了聲音道,“只有兩個可能。這封電報要不就是那'第二股勢力'發的,要不就是曲凡發給我的,因為除了咱們仨,只有他一個人知道我手裡有膠卷。” “曲凡……”沈芳華的面色一下子黯然了許多。 徐衛東臉上沒有什麼變化,就听他緩緩道:“那小子如果還活著,你們說他會不會加入了那'第二股勢力'?” “這……”我和沈芳華一時語塞。因為徐衛東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當時那個打死九百老爹,開槍救了曲凡的人十有八九就隸屬於“第二股勢力”,而且他最後還居心叵測地用話留住了曲凡,天知道那人究竟安的是什麼心。再說曲凡那小子本來就城府很深,神秘莫測,他做出任何舉動都是有可能的。

“行了,先別琢磨這個了。”徐衛東咳嗽了兩聲,轉換話題道,“這電文不是說什麼都在膠卷裡嗎?唐通訊,另外那盒膠卷呢?拍的是什麼趕快給我們拿出來看看啊。” 我掏出了剩下的那個膠捲盒,對他們道:“這個里面裝的不是膠片。”說完我便擰開了蓋子,把那顆橢圓形的珠子和那一小截兒骨頭一樣的東西倒在了桌子上。 “這是天珠和骨笛!”沈芳華見到這兩件東西,脫口便道。 “不錯。”徐衛東把它們拿在手裡,仔細地看了看。 天珠,也稱“天眼珠”,是我國西藏地區特有的一種神奇寶石。據說它是地球上磁場最強的天然礦石,歷來被奉為西藏密宗七寶之一。 當年著名的文成公主下嫁吐蕃贊普松贊乾布時,帶了一尊從印度請來的佛像作為陪嫁。在這尊佛像上即鑲有百餘顆各式各樣的珍貴天珠,包括三顆九眼天珠,還有三眼天珠、二眼天珠、永生瓶天珠、虎紋天珠等其他多眼天珠,可見其珍貴。而且,相傳高等級的天珠如果經由大修行者多年加持,還能擁有不可思議的神秘力量。

“我可從沒見過這麼小巧的骨笛……” 他話音未落,就听沈芳華忽然急道:“外面來人了!快點兒都把東西藏起來!” 我和徐衛東一聽連頭都沒抬,立刻把桌子上的東西往懷裡一通猛塞。剛收拾完,石聚生的聲音就從後面傳了過來:“三位都吃好了吧?宋主任已經到了,叫咱們一起去會議室開會哪。” “好,我們這就去。”徐衛東答應著,臉上生生擠出了一絲笑容,揶揄他道,“呵呵,石同志啊,你還真照顧我們,不辭辛苦地又跑過來一趟,真是讓您受累了。” 然而石聚生好像沒聽出好賴話,反倒跟著客氣起來:“哪裡。誰讓我是單位裡的老人兒呢,應該的嘛。徐連長太見外了。走吧,咱們一起開會去。” 會議室在招待所的三樓,我們剛走進去就嚇了一跳。因為房間裡此時已經滿滿噹噹地坐了一屋子的人,那陣勢就跟要開批鬥會似的。

“就等你們幾個了,趕快進來吧。”坐在前台中央的宋主任對我們幾個招呼道,“咱們這就開始了。” 他這一說話,幾十號人立刻齊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我們。誰都沒想到“122”這次會來這麼多人,我們幾個趕緊低頭找了個空位置坐了下來。 “好,我們開會了。”宋主任咳嗽了兩下清了清嗓子,“我先給大家介紹一下,坐在我旁邊的這位是田慶隆教授,是研究西藏地區歷史宗教的權威,也是我們這次進藏任務的總顧問。大家以後遇到什麼問題可以多向田教授請教。” 我抬眼望去。只見那個田教授約莫在六十歲上下,頭髮花白,身材清瘦,戴著一副黑邊眼鏡,身上的中山裝熨燙得平整而服帖,一瞧就是那種典型的傳統知識分子。 宋主任繼續道:“我們還請來了一位藏族同志做我們的藏語翻譯,同時還兼任這次任務的嚮導。大家鼓掌歡迎——扎西頓珠同志。”

掌聲中,一位身著藏袍、腰挎藏刀、耳佩銀環的男人從前排站了起來,向大家彎腰致意。他的年齡看上去和徐衛東差不多,面色黝黑,體格健碩,一雙虎目炯炯有神。整個人往那兒一站,便透出一股勇猛和果敢。 扎西頓珠落座之後,宋主任開口對眾人道:“我們這次的工作可能會比以往更加艱苦。因為這次的目的地是藏區之內的一座山,一座千年不化的雪山。”說到這兒他的臉上露出了領導特有的那種笑容,“希望大家能繼承和發揚頑強精神,克服各種艱難險阻,完成好這個任務。” 雪山?聽到這裡我暗自叫苦,心說這回肯定比貴州那次還要凶險,否則“122”也不會一下子召集那麼多人手來參與行動。 “下面就請田教授給大家介紹一下具體情況。”宋主任接著對田慶隆道,“田教授,您來說說吧。”

“我們要去的雪山位於西藏的阿里地區。”田教授毫不拖泥帶水,直接便道出了目的地,“雪山的名字叫做岡仁波齊,是西藏八大神山之一。迄今為止,歷史上沒有任何一位登山者和探險家能夠征服它。原因很簡單:這座山和其他的雪域名山不同——它是世界的中心。” 世界的中心? !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驚訝之色。 岡仁波齊,“岡”即“山”之意;“仁波齊”則是藏語“佛”的意思,合在一起意為“神靈之山”。它屹立在西藏阿里地區的普蘭縣境內,綿延於中國、印度、尼泊爾三國邊境,海拔6656米,是岡底斯山脈的主峰。它孕育了250多條冰川,是恒河、印度河以及雅魯藏布江等大江大河的發源地,被藏族人民稱為“神山之王”。 岡仁波齊峰的山形極為特殊,酷似一座圓冠金字塔,四壁的分佈對稱鮮明,有如環繞著八瓣蓮花,與其周圍的山峰大相徑庭。它的峰頂終年白雪皚皚,四周白雲繚繞,在陽光照耀下會閃爍出奇異的七彩光芒,令人目眩神迷。而且奇怪的是,岡仁波齊山的向陽面縱有長時間的日照,卻經年積雪不化;而其背陰一面反倒長年無雪,即使在某一時間有落雪覆蓋,太陽一出便會立刻融化,與自然規律剛好相反。 更令人感到神奇的是,岡仁波齊峰的南坡橫亙著一道平直的橫向岩層,它與峰頂垂直而下的一條巨大冰槽垂直相交,竟構成了一個巨大的佛教徽徵——萬字格“卐”(佛教中精神力量的代表性標誌,意為佛法永存——逍遙於津注)。 另外,除了藏傳佛教之外,印度教、古耆那教以及西藏原生宗教苯教都將此山奉為神山,而且這些宗教都無一例外地認為岡仁波齊就是“世界的中心”。後來我才知道,田教授當時的那句話正是在引用這些宗教的論述。 “我這裡影印了一些這座雪山的相關資料,還附帶了一些藏區的歷史文化,大家以後有時間多看一看吧。”田教授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繼續道,“為了讓大家能夠逐步適應高原的氣候和環境,我們這次將使用汽車作為交通工具,走川藏公路進入藏區。另外鑑於這次行動比較特殊,上面還給我們派了幾位登山教練員對大家進行專門的登山訓練,接下來的十多天里希望各位同志努力完成好各自的訓練任務。我們出發的時間就定在兩週之後。” “好,大家都聽清了吧?”宋主任接過了話頭,對眾人道,“等到了藏區之後,我會再對每個人分派具體的任務。在成都的這段時間裡,大家一定要做好登山的訓練工作。相信各位心裡都清楚,這樣做不只是為了我們'122'這個單位,這也是對你們自身的安全負責。” 宋主任的這句話倒是實話。且不說那岡仁波齊到底是不是神山,即便是一座普通的雪域高山,如果沒有一定的專業技巧就貿然攀登的話,結局也必然是死路一條。 之後宋主任話鋒一轉,開始說起了套話,一番洋洋灑灑的宏論聽得我直犯困。好不容易挨到了散會,大家立刻又被安排上了卡車,拉到了區內一處訓練場中開始上登山的理論課。直到傍晚時分,我們才再次回到了招待所。 我和徐衛東、沈芳華原本想藉著吃晚飯的機會繼續中午的交談。可由於“122”突然來了很多人,餐廳裡一下子變得熙來攘往,而且每個人似乎都很注意我們,這麼一來只能再找時間了。我們三個人無奈地匆匆吃了兩口飯,便各自回屋去了。 我躺在房間的床上,打算趁這工夫學習一下田教授發給我們的影印資料。沒想到只翻了兩頁我就看不下去了,因為此刻我的心裡充滿了疑問,腦子裡考慮的全都是另外一些事情。 今天的會上,不管是宋主任還是那個田教授,對我們從天坑里帶回來的那根翡翠權杖都是隻字未提。可他們越是這樣,我越確信“122”之所以能把下一個目標牢牢地鎖定在岡仁波齊,肯定和那根權杖有著莫大的關係。如此上溯的話,那面大鯢肚子裡的銅鏡才是線索的源頭。 巧合的是,按照中午徐衛東的推測,他的大伯徐禮川和沈芳華的爺爺沈輿坤失踪前的最後一站正是西藏,而引領他們到此的也是金家人偶然得到的另一面藏有光斑地圖的銅鏡。這是不是意味著當年徐、沈兩家進藏的目的地也和“122”此番一樣,也是那座岡仁波齊山呢? 另外,根據沈芳華和徐衛東的講述,金家的人,尤其是那個金雲亭,表現得可謂相當積極。他遊說沈輿坤打碎玉枕,獲知了“瑤枕鬼帛”;又在二十年後把含有西藏信息的銅鏡展示給了徐禮川,由此直接促成了徐、沈兩家的聯合行動,可以說在整件事裡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然而奇怪的是,無論貴州的天怒山還是西藏的“唱武戲”,一直極為熱心的金家竟然都沒有一個人親身參與進來,這實在讓人有點兒想不通。 再有,沉箱合影中的那個外國老頭,還有曲凡的父親曲雲天,這兩個人能和沈輿坤和徐禮川湊到一起,想必也絕非巧合,說不定他們也一道跟著去了西藏。至於那二人的真實身份,以及這幾個人之間有什麼關係,目前還是一個謎,尚不清楚徐衛東和沈芳華是否得到了與之相關的信息。 還有最關鍵的一點,沈輿坤在信中明確寫道是要和徐禮川一起去貴州天怒山,為的是一個“天大富貴”。那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們突然改變了既定的行程,連天大的富貴都不要了呢?換句話說,西藏那裡究竟藏著什麼重要的物事,竟然會比天大的富貴還要吸引他們? 這一切讓我隱隱地感覺到,那些人當年進藏要找的東西和這次“122”所尋找的目標應該是同一個。 此後的十多天我們過的是軍事化的生活,每天吃飯、訓練以及作息的時間都是被嚴格管理起來的。我雖然對“122”採取的這種方式頗為不滿,但不可否認,這也讓每個人的學習效率都達到了最大化。等到出發之前,連我自己都覺得別說什麼岡仁波齊了,就是珠穆朗瑪峰我也能爬得上去。 兩週之後的一個清晨,招待所門前一下子停了三輛大轎子車。不知是湊巧還是宋主任有意安排,我和徐衛東、沈芳華,還有石聚生被分在了同一輛車上,同車的竟然還有那個藏族嚮導扎西頓珠。 片刻之後,伴隨著發動機“隆隆”的點火聲,我們終於起程開拔了。在成都的這段時間裡,儘管我沒上青城山,沒看都江堰,甚至連市區都沒進去過,但回鍋肉和麻婆豆腐的美妙滋味卻依然讓我對這座巴蜀名城有些戀戀不捨。 俗話說“少不入川,老不出蜀”。好在我還年輕,相信總有一天我會再來感受這片土地的。天府之國,我們下次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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