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詭案筆錄之滅頂之城

第19章 第十八章被蒸熟的人

詭案筆錄之滅頂之城 异度侠 9682 2018-03-22
紫金香花卉市場坐落於S市城區的西郊,約有一個標準足球場大小,地面上建起幾排溫室大棚,這時院門已開,雖然客戶還不是很多,但身穿統一裝束的工作人員已經將各式各樣的鮮花擺出來了。 劉正將車停在了門外的停車場,看車的老太太看到劉正身穿警服,神情頓時有點緊張,連票據都撕了好幾下才撕扯下來,慌慌張張地雙手交到劉正手裡。 我和劉正進了門,眼前頓時一亮,五顏六色的各式鮮花滿滿地擺在兩邊,站在旁邊的花卉老闆一邊向我們兜攬生意,一邊狐疑地看著我們,也許他們對身穿警服的人都有些本能的畏懼。 我們向一位店主打聽市場管理處的位置,她向我們指了指,說:“直著走,出了大棚,那裡有一座兩層小樓就是了!” 按照她的指點,我們直奔管理處。大約走了兩三分鐘,終於出了瀰漫著花香的大棚。我長長地透了口氣,雖然花是好東西,可是置身混拌著各類濃郁芬芳的花香中,也不禁有點透不過氣來。

她說的沒錯,大棚後面確實起著一座兩層小樓,小樓上懸掛著一塊霓虹燈招牌,雖然沒有點亮,但那巨大的字卻表明了這地方的功能——紫金香花卉大市場管委會! 我們進了小樓,通過一名工作人員的指引,直奔管委會領導辦公室。 劉正走在前面,敲了敲掩上的辦公室門,過了一會兒,一個中年人的聲音傳了出來:“誰啊?”語氣中帶著一股厭煩。 劉正大聲問道:“請問畢主任在嗎?我是市公安局的!” 那個聲音輕輕地啊了一聲,帶著詫異,可能覺地大清早警察登門,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情。然後略帶慌張地說:“您……您稍等,馬上來!” 先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後是開動門插的聲音,門被打開,露出一個中年人胖乎乎的臉,他先開了一條縫,問道:“你們有什麼……哎吆,這不是劉局長嘛,您怎麼有空大駕光臨了,快請進!”

門被呼的一聲打開,中年人很熱情地招呼我們進去,向一邊低著頭拖地的年輕女子道:“小璐,你別打掃了,先去給劉局兩位貴客倒水!” 年輕女子一身正裝,看樣子不是打掃衛生的清潔工,應該是秘書之類的工作人員。她低著頭嗯了一聲,急忙將拖把放在一邊,急匆匆的向外走去。 我一直想看看這年輕女子長什麼樣子,但是她一直低著頭,長發遮蓋在臉上,直到她出門的時候,我才看到她一晃而過的半張臉,紅通通的像是一個熟透了的大蘋果。 我向劉正看了一眼,劉正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畢主任一邊掏煙讓我們一邊說:“劉局,以前光在電視上見過您,沒想到今天您能大駕光臨,這可真使我們市場蓬蓽生輝啊!您有什麼要求,儘管吩咐!” 劉正笑道:“畢主任客氣了,我們來有點事情想找你了解一下!”

畢主任道:“什麼事,您說?我一定努力配合公安局的工作!” “你還記得李默然嗎?” 畢主任思索了片刻,嘴裡輕輕地念了兩聲這個名字,一副凝神思索的樣子。這時,那位叫小璐的年輕女子端過來兩杯熱氣騰騰的茶水,甜甜地說:“劉局長,您二位喝茶!” 我迎面瞥了她一眼,這時她已經將頭髮束在了腦後,一張白皙的臉頰呈現在眼前。我心裡暗道:怪不得大清早的就從裡面插著門,原來是有幾分姿色! 畢主任有意無意地瞧了一眼那女子,又緩緩地將頭轉到了一邊,等她出去之後,才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地道:“李默然!想起來了,以前是我們市場裡的高級顧問,好像三年前已經不在了!” 劉正看了我一眼,示意我來提問,因為我到底想問什麼,可能他也不知道,於是我正色道:“畢主任,李默然在這工作了許多年吧?”

“可不是,自從他退休以後就到了我們花卉市場當顧問,那時,我還只是一個小小的管理員,還是小青年,現在一晃眼十多年過去了,連我都成了中年人了!哦,當時,是我們的老主任聘請他來的。他們是老同學,可是三年前李老師,哦!當時我們都尊稱他李老師,他去世之後,我們的老主任年齡也大了,不想再操心這攤子事,所以兩年前就退下來了。我才被大家推選當了這個主任,其實,李老師這個人,我還真沒有怎麼跟他打過交道,他是高級顧問,我只是一個普通的管理員,對他的事也不是很了解。您問他有什麼事?” 雖然他的話聽起來有點顛三倒四,條理不清,有點想到什麼說什麼的味道。但是慢慢地我也聽明白了,他是在婉轉地告訴我們,他和李默然沒有什麼關係。或許他看我們的眼神和剛才外面其他人一樣,警察大清早登門絕對沒有什麼好事!既然我們開門見山地問李默然,那麼肯定是他犯了事,無論如何先和他劃清界限再說。他這種伎倆既然連我都瞞不過,就更別說劉正了,不過劉正的神色並沒有什麼變化,好像沒有聽出來一樣。

“那麼,他是怎樣一個人呢?”我又問。 “要說起來,這李老師得算是一個好人,對待我們小職員都非常客氣,不過,這人也有點奇怪,就是不太愛說話,老是整天將自己關在花房裡,也不知道在研究什麼東西?其實想想也沒有什麼奇怪的,人家畢竟是搞科研的,性格上有點孤僻也完全說的過去!”畢主任緩緩地道。 “那麼平常他除了研究花卉之外,還乾什麼?” 畢主任想了想道:“也沒有乾什麼吧!他一大清早來了,就一頭扎進了自己的花坊,有時候到中午飯點了都不知道出來吃飯,我們做飯的師傅就專門給他留著!等他想起來了再吃。有時候從外面來了參觀客人,他也陪著介紹介紹,其他的就沒什麼事了!” “您知道他對中藥材了解嗎?”我又問。

“說起這個來,我還真想起來了,他不但懂,而且很老道。我們市場裡經常有人頭疼腦熱的,他就給人開幾副中藥喝喝,真是立竿見影,比打吊瓶還有效。我有時候都懷疑他以前是不是醫生出身的?還有,像我們這些經常跟花卉打交道的人,呼吸道都有點敏感,經常咳嗽什麼的,李老師自己配了一副藥,還別說,只要是你稍微有點不適,服上一副,立即就好了!我們背地裡都叫他李神醫,這名字他知道了以後也只是笑笑,挺和藹的一個老頭。” 話談到這裡,我感覺實在沒什麼好問的了,雖然他的話證明了我的一些推斷,但是對於白楓所提出的疑問還是沒有什麼幫助,無法搞清楚李默然提前發病的原因。心中不禁有些失落,眼神散漫地在這間辦公室裡飄著。 突然,我看到斜對面牆上掛著一個很大的相框,裡面張貼了許許多多的照片。遠遠地我看到一張照片上有一個精神矍鑠的老者,看他的樣子和那天夜晚在案發現場看到的李默然的遺像有幾分相似,只是隔的遠了,相片也不大,看不真切。於是我站起身,向相框走去,好奇地問:“畢主任,這些照片是什麼時候照的?”

畢主任回頭看了看,笑著說:“這是我們花卉市場成立以來,外地的許多專家客商和我們的合影,留個紀念罷了,現在回頭看看,還是有點意思的!” 我走近去看,那張照片是十幾個人的合影,下面寫著:2001年××市專家來紫金香花卉市場參觀交流留念。其中中間站著一位身材瘦削的老者,表情微笑,面容和藹,正是李默然! 我不禁在上面仔細尋找了一遍,這張貼得滿滿的巨大相框上居然有六七張和李默然的合影,上面標著年份和來賓名稱。在相片中,李默然的動作表情完全一樣,如果將兩張照片重合到一塊兒,忽略了大小差異,恐怕這些李默然可以一毫不差地完全重合。 我笑著說:“看來李默然沒少接待外賓啊?” 畢主任連連搖手,道:“這才哪到哪啊?差遠了,其實李老師給我們市場做了巨大的貢獻,他所接待的參觀團和外地客商多了。就因為他知識淵博,對花卉研究很深,有許多客商都是他拉來留住的。也奇怪了,我們業務員好不容易跑了客戶,不知道費了多少口舌,花了多少……力氣,有時候都留不住,但李老師就給人家說說花卉知識,這筆生意就成了!”

我知道他為何中間停了停,因為他想說的應該是花了多少錢,誰都知道所謂的花錢無外乎就是請客送禮這些套路,雖然這在商業上很正常,但說到底還是賄賂。面對公安局長,說這句話就有點不妥,因此臨時改了口。不過這不是我所好奇的事情,我現在好奇的是:“畢主任,現在那些照片還有嗎?能不能拿給我看看?” 畢主任為難道:“有倒是有,不過都存到了資料室裡,得好好找找,恐怕也不全了!” 劉正插嘴道:“那麼,只好麻煩畢主任幫著找找了!” 畢主任連聲道:“不麻煩,不麻煩!”說著就跑到了門外,大聲喊小璐,吩咐她趕快去資料室將照片拿過來。 在他出門的空擋,劉正問我:“你在這些照片上看到什麼可疑的地方了?” 我搖搖頭說:“沒有,不過既然來了,最好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有所發現的細節!”

劉正點點頭。 畢主任走回屋裡,招呼我們坐下喝茶,我突然想到他剛才所說的花房的事情,於是問:“畢主任,能不能帶我們去李默然曾經工作的花房去看看?” 畢主任笑著說:“這個當然沒問題了,只不過自從李老師故去之後,我們又聘請了一位新顧問,現在花房是他的。三年的時間不算短了,裡面恐怕很難找到當年的痕跡了!不過,李老師所培育的許多良種花卉還有一點!”當下我們跟著他向花房走去。 花房並不遠,就在樓前面的一個小溫室裡,罩了一層保溫膜,室內很亮,點著兩盞白熾燈,一個老頭正在圍著一株牡丹澆水。 畢主任叫了一聲黃老師,老頭抬抬頭,瞇著眼睛看看我們。畢主任說:“這兩位是市公安局的領導,這位是劉局長,他也對我們的花卉感興趣,所以進來參觀一下!”

大家寒暄了兩句,我問道:“這裡邊哪些是李默然培育的花卉?” 黃老師呆了呆,然後伸手指了指牆角一排花,聲音冰冷地說:“就那些!”然後蹲下身子,自顧自地忙活起來。 我知道他聽到這句話心裡很不舒服,但是這是我們此行的目的,早晚都要說,再說現在也不是客套的時候。 於是我和劉正走進那排還在怒放的花叢前面,仔細地看著李默然遺留在世上的鮮花。 看得出,這些植物並沒有得到很好的管理,生得雜亂無章,花叢中還夾雜著許多青草。可是即便如此,還是能看出李默然所培育出的確實是良種。 這堆花叢是許多品種的集合,玫瑰、紫羅蘭、鬱金香……各種各樣的花枝互相糾纏,爭相怒放,好像一幅百花爭豔圖。紅藍交輝,黃白相嵌,如果將每一種花都分開來,就會發現它們儘管都沒有經過修剪,但花葉相襯的恰到好處,暴綻的花朵鮮豔無比。說實話,我當時真有點大開眼界的感覺。 正當我心里大加讚歎時,卻在花叢中看到了一株高高聳起的青色植物,植株粗壯,像是一個身強體壯的農夫站在一群濃妝豔抹的美女中間,格外顯眼。 我微感詫異,不禁問道:“這是什麼花?” 畢主任剛想回答,就听那黃老師冷冷地道:“不認識嗎?那是最普通的柴胡,不是花!”話裡的意思自然是取笑我孤陋寡聞,連柴胡都不認識。 劉正聽著他說話的語氣,眉頭微微皺了皺。 畢主任連忙喊道:“黃老師!” 我對他說話的諷刺意味絲毫也沒有在意,只是大聲問:“這是柴胡?” 畢主任被嚇了一跳,向劉正偷看了一眼,強笑道:“您認不出來也沒有什麼奇怪的,我本來也覺得這柴胡不對,哪有長得這樣粗壯的?” “嗤!”黃老師撇撇嘴,發出一聲輕蔑的笑聲,“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翠山上的柴胡不都是和這株一樣高大!真是……” 我聽到翠山,腦子里頓時浮現出昨天晚上所見到柴胡的樣子,是的,除了顏色不同之外,這株柴胡和那些翠山上的並沒有什麼兩樣。心中電閃,覺得那個答案已經漸漸地明晰起來,為了更加肯定,我又加重語氣大聲問:“你是說這株柴胡就是從翠山上移植過來的?”
我想我當時喊叫的聲音一定很大,臉上的表情也好不到哪裡去,因為當我問出這句話時,不但畢主任臉上的驚懼表情更加深重,就連劉正的臉上也微微變了色。 畢主任說話的聲音就有了點慌亂,支支吾吾地說:“這個……那個,可能……也許……好像李老師在的時候確實引種過山上的柴胡,後來……這個……後來他說這種草藥是柴胡中的極品,如果能大面積栽種,能成為一個很大的……產業!當時,我還是一個小管理員,這中間的事情,我……那個也不是很清楚。”他一邊說一邊在我和劉正臉上掃來掃去,可能他心裡還搞不清楚,移種野外草藥到底犯了哪條法律?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說話的語氣已經使這位畢主任心中不安了,於是定了定心神,聲調也降了下來:“那麼,結果如何呢?李默然的試驗成功了嗎?” “哎!很古怪,剛開始移植過來的時候,這柴胡長得還算順利,可是沒過一個月,上面的顏色都褪了,除了長得比別的品種粗壯高大以外,請醫學專家一檢測,裡面的藥物成分和普通的也差不多!所以這事也就慢慢擱下了,沒想到這東西生命力還挺強,都多少年了,還活著……這事不犯法吧?” 我趕緊解釋說:“沒有沒有,畢主任誤會了,我只是隨便問問!” 說話間,那名叫小璐的年輕女子已經雙手抱著厚厚一摞相片走了進來。 等她將相片放在桌子上,我們湊近了去看。這一摞照片不下一百多張,都已經微微泛黃,有的已經褪了顏色,還有的照片上人臉都模糊了。散發出一股發霉的氣味。 剛才在屋裡畢主任稱讚李默然的話並非誇大其詞,從這些照片上可以看出李默然當顧問的這十幾年,確實為花卉市場做出了不小的貢獻。照片上的參觀留影人員不但來自全國各地,而且還有十幾張是和外國友人的合影。 我一邊仔細翻閱著這一張張記錄著李默然十幾年來赫赫功績的照片,一邊讚歎他在花卉這個本不是他的專業的領域裡所取得的成就。如果不是他曾經培育出了許多令人艷羨的優良品種,也就沒有這數以百計的合影留念。可以看出在每一張照片上,李默然所站的位置都是畫面的中央,無論是幾個人還是幾十人的影像,他的位置永遠不變。 翻著翻著,我突然被一張照片吸引了目光,在這張照片上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李默然,另一個是身穿白大褂的中年醫生。下面寫著一行字:本市場高級顧問李默然與本市****專家齊思農教授合影留念!其中的一些字已經很模糊,無法辨認了。 我指著照片上的人問道:“畢主任,這位齊思農教授是什麼來歷?” 畢主任凝神想了想,道:“他可是咱們市裡的醫藥學專家,當年和李老師關係很好,不過四年前就已經逝世了!” “怎麼死的?”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當年只是知道兩個人關係不錯,他也經常來市場找李老師,別的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您要是有興趣的話,可以到中心醫院去查查,他是那裡的醫學專家!” 我微微沉吟,笑著說:“畢主任,這張照片我想藉用一下,等用完馬上給你送回來,行嗎?” 畢主任趕緊道:“一張老照片,您儘管拿去用,還送什麼送!” 我將照片小心地放進衣兜里,看其他照片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就抬起頭來,瞥眼看到桌子上有袋拆封了的大塑料袋,裡面裝著許多乾淨的白手套,於是走過去拿起一雙戴在手上,在牆角拿起一把小鐵鍁,走回花叢旁邊:“畢主任,這株柴胡我要帶回去看一下!” 其實,李默然一死,接替他的黃老師又有自己的一套培育方法,這些花草在這裡已經算是多餘了。所以我知道他不會拒絕。果然,畢主任很痛快地答應了,並拿起一把鐵鍁過來幫忙。 柴胡是根係發達的中草藥,其實它的主要藥用價值都包含在根中,所以我們費了很大的勁才將這株碩大的柴胡挖出來。又找了一個大的密封袋將它裝上,便告辭了花卉市場,臨行還借了他一把小鐵鍁帶著——雖然這可能有點違反警民條例,但我不是警察也不用管這些。 上了車,劉正發動引擎,問我:“去醫院?” “不,去翠山!” 劉正沒有多問什麼,開車直奔清明鎮。
車子穩穩地行駛在通往清明鎮的大路上,不一會兒就出了市區,兩邊綠油油的田野不停地倒退著,現在雖然是九月份,快到了莊稼收穫的季節,但這時反而是農民最清閒的時候,一路上也沒有碰到一個在田地裡勞作的人。 “你覺得這種植物和李默然的病情有關係?”劉正一邊開車一邊問。 “兩者之間應該脫不了乾系。其實,我一開始見到山上特異的柴胡時就應該想到了。但還是忽略了。如果那塊石蛋真能夠發出很強的輻射,那麼受影響最大的應該就是植物和動物,土壤山石只能改變顏色,而生命體卻有可能導致細胞結構的變化,產生某種特殊的變異!” “那麼,李默然是因為整天和柴胡呆在一塊兒才感染了這種病毒?” 我緩緩道:“或者,他還有可能親口嚐過,如果說一個敬業的植物學家能夠不畏安危親口分辨植物的成分,這個我一點也不感到驚奇!古時候不就有神農嘗百草的傳說嗎?” 劉正點點頭,又問:“那麼,那張照片說明什麼呢?” “我也不敢肯定,但如果說這位醫學專家曾經將這些柴胡用在給市民的中藥方劑裡,就很有可能將這種……病毒流傳出去!”我說到病毒的時候微微頓了一下,不知道用這個詞形容是不是準確。 “還有!”我繼續說著,“我甚至懷疑他的死說不定也和這種病毒有關係!” “你說的是齊思農?”劉正問。 “是的,這個問題也許李教授能夠給我們一個答案,這也是我將這張照片拿回來的原因。另外還有一個疑點,也能夠證實柴胡的變化和石蛋有關係。剛才那位畢主任說這株柴胡從翠山上移植下來不到一個月,本來的顏色就褪掉了,這說明正是翠山上的特殊土壤或者說是石蛋的特殊輻射導致了柴胡的變化,而並非這柴胡是一個特殊的品種。我想那種淡淡的紅色是石蛋賦予的,它不但使柴胡發出了異彩,還能夠催發柴胡本身的藥物成分增加。這才是翠山上的柴胡在藥效上有別於其他品種的原因所在!” 我們一邊聊著一邊向前疾馳,沒用多長時間,就看到了那座在陽光下發著綠色光彩的翠山。
經過翠山旁邊村落的時候,就見到幾輛白色的救護車從村子裡駛上大路,呼嘯著和我們擦身而過。村落的路口還站著幾名手拿警械的警察在維持治安,無數的村民排著隊等在一邊,瞪著驚慌的眼睛四下里瞧。 我剛想問劉正這是怎麼回事,突然明白過來。昨夜的驚險遭遇又一幕幕地在腦海中緩緩閃過,兩根折斷的手指在汽車輕微的顛簸中隱隱作痛。 路口的警察看到劉正的車子,遠遠地打了個敬禮,劉正在他身邊停了下來,搖下車窗問:“情況怎麼樣?” “局長放心,一切正常!” 劉正道:“要注意態度,別造成村民恐慌,注意安全!” 那名警察又敬了個禮,答應了一聲是。劉正又開動了汽車。 我問劉正:“帶村民去哪裡檢查?” “市區!鎮上的醫療條件太差,怕出了漏子,說實話,一想到昨天晚上,應該說今天早上那一幕,我心裡還覺得後怕,安全起見,只有調動警力維護治安了!”劉正無奈地說。
到了翠山腳下,車子還是停在離昨天晚上事發地點不遠的地方。我們下了車,看到田地里許多雜亂的腳印和汽油流溢的痕跡,地面上還有許多碎裂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玻璃,都不禁嘆了口氣。 我們向山上爬了一段,隨便選了一株柴胡,戴上手套用鐵鍁輕輕地挖起來。由於害怕其中真的含有致病的病毒成分,所以我很小心,盡量不使它的枝葉碰撞到自己身上。但是,一想到說不定自己已經身受感染,還這麼謹小慎微未免有點可笑,但是要真是不管不顧地拖拽挖掘,心裡還真有點害怕。 劉正看我右手不方便,就接過來鐵鍁,動手挖起來。 他剛挖開了一個小洞,就听到遠遠的有人叫道:“閃開了,大家都閃得遠遠的!”聽那聲音好像從山頂傳來,我不禁抬頭看去,心裡疑惑,不知道這些人在山頂上搞什麼名堂。 正在我心裡狐疑的時候,突然聽到轟的一聲悶響,只覺得自己站立的地面也輕輕地晃了一下。 “怎麼回事?” 劉正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於是我們先不挖了,疾步向山上爬去。 前面說過,這山並不高,我們一路直上,也就二十多分鐘的時間,就已經接近山頂。這時,又聽到轟的一聲悶響。腳下震動得更加劇烈,好像突然發生了七級大地震一樣。頭頂上一股濃煙化作扭曲的長條形狀,向空中射出,又緩緩地彌散開來。 我猜想一定是有人在炸那個石蛋所在的窄洞,於是更加快了步子! 等我爬上了山頂,就見到一群身穿爆破服的人在山頂上穿梭忙碌。 我大聲問道:“你們在幹什麼?” 這些人都回頭看了我一眼,沒有人理我,又回頭繼續忙活起來。只有其中一個人向我走了過來,邊走邊摘下臉上的面罩,道:“劉局,異先生,你們怎麼來了?” 我仔細看時,才辨認出那是地質院的胡瘦子,於是問道:“胡教授,這是在幹嘛?” 他笑了笑道:“把那個石蛋弄出來!” 我吃了一驚,道:“那可是一整塊岩石,深入地下十幾米,你們怎麼能炸開?” 胡瘦子略有得意地說:“對啊,想弄開一個大洞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們就想了另外一個辦法,只好將石蛋外麵包裹的石晶炸掉!” “你們就不怕把裡面的石卵也一塊炸開了,那是什麼東西還不知道,要是揮發性很強怎麼辦?” 胡瘦子拿著一張畫著石蛋和窄洞的草圖指著說:“你放心,異先生,這個我們已經計算好了!你看,石卵大約有一尺的直徑,而那條窄洞有九十公分,我們完全可以不全部炸開,裡面留上一層,然後將它拖出來就行了!我們想了很長時間,只有這個辦法最穩妥,要不然怎麼測試它的成分?儀器也進不去啊!” 我變得啞口無言,他說的確實是事實,如果不能將石蛋從洞裡弄出來,確實是很難用儀器對它的“身份”進行確認,但是,我總覺得這樣做有點魯莽。於是只好走過去看看再說。 此時,那個不足一米的石縫已經給炸開了,陽光照進寬大的石室裡,一股黴臭夾雜著硫磺火藥的味道從洞裡冒了出來。我看著石室,突然覺得它好像是被掘開的古代帝王陵墓,那雜亂的石塊像是被拋擲滿地的死人頭骨,正在睜著一雙黑洞洞的眼窩冷冷地看著我。 我轉過了頭去看那個窄洞,洞口垂著一根粗索,好幾個人在上面拽著。 不一會兒,粗索動了動,上面的人開始往上拉扯,一名全副武裝的爆破人員緩緩地從洞裡爬了上來。 那人上來之後,摘下面罩,大口喘著粗氣,上面一個人問道:“怎麼樣?”我聽這聲音有點耳熟,側頭看去,原來是那位被人尊稱為龔老的老地質學教授。 那名爆破員說:“石頭真硬,這麼大的量,才剝離了三分之一不到,不過,我這次爆破洞打得深,量也加了一倍,看來能行!” 龔老吆喝道:“好,大夥都退到五十米以外,準備引爆!” 說完,所有人都紛紛向後退去,直到了五十米開外,大夥才趴到地上。一個爆破員拿著一台儀器,大聲喊著:“準備……五、四、三、二、一,引爆!” 當他喊到一的時候,所有人都將頭俯在了地上,有的人還雙手摀住了耳朵。 就听轟的一聲巨響,大地巨震。一條筆直的濃煙如同射出的箭羽一樣穿到空中,足有幾十米高才慢慢地擴散開來。 又等了兩三分鐘,大家站起身來,慢慢地靠近了石縫。由於離的較近,石室頂上的石頭被震塌下去一塊,將整個石室的地面壓得一片狼藉。 那名拿著儀器的人揮了揮手,另外一名爆破人員戴上裝有氧氣的面罩,腰里拴上一根繩子,輕輕溜了下去。 大家靜靜地等著,滿臉期盼地看著還在冒著咕咕濃煙的窄洞。 過不多會兒,只見繩子被拽了三下,大家一陣歡呼,雀躍而起,也許在他們約定的暗號裡,三下表示爆破成功。 有人拿著一個用特殊材料編成的暗黑色網兜也溜了下去。 又等了一會兒,繩索再次被扯動,大夥興奮異常,喊著號子向上面使勁拽動。 我心裡暗暗發緊,不知道那枚圓溜溜的石蛋現在被炸成了什麼樣子,想要湊近了看看,卻被滿身爆破裝束的人員擋在外面。 過了一會兒,有人叫道:“慢點,慢點,上來了上來了!”然後大夥閃開一條道,兩個爆破隊員雙手抬著網兜慢慢走過我身邊。 我終於看清了那石蛋現在的樣子。它的體積當然小了許多,很像大一號的鴕鳥蛋。石面並不是支離破碎的,而是好像比原先還要光滑,和西方巫師常用的水晶球有幾分類似,沒有了外面那層厚厚的石晶,綠蛋的顏色更加綠了,真的好像一枚碧綠的眼球,幽深放光。尤其是經過陽光照射,周圍好像升起一層淡淡的綠色光暈。 我看著兩人慢慢向山下走去,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無論它是什麼,至少沒有造成人員傷亡,這是我最欣慰的地方。 人群也跟在後面漸漸遠了。 山上只留了三個人緩緩地將石室中的兩人拉了出來。兩人爬出洞口,摘下面罩,大聲喘著粗氣,可以想見,經過數次大量炸藥的爆破,石室中恐怕已經變得濃煙滾滾,雖然兩人有氧氣呼吸,但身負一身沉重的防暴服從窄洞中爬上爬下,確實耗費了很大的體力。 我和劉正剛轉過身準備下山,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大聲叫著兩個名字,聲音惶急。我心裡一沉,忙回頭看去。 只見那兩個剛從窄洞裡爬出來的爆破隊員坐在地上,還是張著大大的嘴巴,閉著眼睛,一副大口喘氣的樣子,可是我離兩人並不遠,剛才還能聽到的粗重喘息聲這時卻好像已經停止了! 我和劉正都是大驚,急忙向那裡跑去,我蹲下身子,伸手去探一名爆破員的呼吸,只覺一點氣息也沒有了。我來不及多想,又探手到他脖子上摸他的脈搏。手指剛剛觸碰到他的皮膚,指頭就好像被滾燙的開水澆了一下,本能反應的一震。他的身體滾燙無比! 只聽背後劉正驚呼:“他身體怎麼這麼熱?好像被煮熟了!” 我心裡沉到了底,這麼高的體溫,別說是人,就算是一塊石頭也給燙熱了,恐怕…… 就在這時,他的臉色也開始變了,紅通通的,好像是(我不是對死者不敬,只是想不到更好的詞語表示)煮好的紅燒肉一樣。 眉毛開始慢慢地從皮膚上一根根掉了下來,頭髮也一綹綹地飄落在地。 劉正的話說得對,他們已經被身體裡發散出的熱量蒸熟了! 這時,我突然放開了他的身體,猛地站起來,大步向山下狂奔,一邊跑一邊叫著:“快放下石蛋,離得遠遠的,誰也不要去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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