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詭案筆錄之滅頂之城

第18章 第十七章另一個疑點

詭案筆錄之滅頂之城 异度侠 7821 2018-03-22
當我快步跑到實驗室時,就見到大家都聚集在了門口,並沒有人闖進去,都是滿臉的疑惑。瞧得出來,沒有幾個人能夠搞清楚蔡峰所謂的“重大發現”到底是指什麼。 我被擋在人群外面,只能翹著腳尖向屋裡打量,在人頭晃動的空隙間,可以看到實驗室的地面上有一灘黃濁的“污水”在四處橫溢,焦黃、黏稠,在地上如同可以無限複製的細菌生命體,緩緩地向四周蔓延開來。在已經被黏液“摧營拔寨”的勢力範圍內散落著許多亮晶晶的玻璃碎片,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好像大海中將要被淹沒的星羅棋布的小小島嶼,桌腳的地上橫躺著一隻暖水瓶,孤零零地散發著絲絲熱氣! “這要說起來得算我的失誤,忙了這幾天,我已經有點頭暈腦脹了,眼睛看出去,連桌椅板凳都是晃來晃去的。我本來想用玻璃吸管取一點液體去做個毒性的分析檢測,但是,剛取完液體。就不小心滑了一跤,整個人都摔倒在地上。不但玻璃吸管摔得粉碎,就連桌腳的一個暖水瓶也給踢碎了,結果就成了這個樣子!”蔡峰帶著幾分自嘲地笑著說。

林清等人還是沒有聽明白,疑惑的一會兒瞧瞧蔡峰,一會兒看看地上還在不斷蔓延的焦黃黏液。也許,他們心中所想到的是,踢碎一個不關痛癢的暖水瓶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可是,我卻已經看出了蔡峰之所以會如此興奮的原因。當然,從李教授呆立不動的身形和那隻顫抖得越來越劇烈的右臂,我知道,他也已經知道了這個原因。 這並非是我和李教授比其他人聰明,而是那天掘開李默然墳墓的時候,我和他都在場! 如果蔡峰不說現在在地上不斷蔓延的液體是暖瓶裡的溫水的話,我一定就誤認為那絕對應該是蔡峰在墳墓中“多此一舉”取回的混合了雨水的屍液——也就是至今為止,我們所能找到的克制膿包蔓延的唯一靈丹妙藥! 說到這裡,你大概已經明白了蔡峰之所以會為自己的不小心歡欣雀躍,興奮異常的原因了吧!

是的,正是這無意中的一跤,摔出了一個驚人發現,摔出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靈藥”源泉!沒錯,這表明那一小杯含有屍毒的液體具有極大的感染性。就好像電腦病毒一樣,只要給它一個媒介,它就能以極快的速度感染所有的連接“主機”。當然這“主機”只是我們最平常不過的水!要是放在平常,毒性很強的屍液具有這麼強烈的傳染性,這已經是一件使人頭疼的棘手之事,可是放在這個特殊時期,沒有人會認為這是一件壞事。 就這麼沉默了好一會兒,李教授喃喃地嘟囔道:“摔得好!”接著他好像猛然驚醒一般,回身將我們這些不是醫生的多餘人驅趕了出來,“都出去,都出去,別妨礙我們工作!”當然,我也包括在被驅趕之列。 我們退出了實驗室,門就被砰的一聲關上了。

到現在,林清等人還是滿腦疑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只好將那天刨開李默然墳墓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當然,墓穴屍水可以克制膿包的消息李教授已經在會上說過,也不用我再多說。 聽到這個消息,大家臉上都泛出了笑意,這應該是這幾天來唯一一個讓人鼓舞振奮的發現! 任元生笑著說:“小蔡真是一員福將,這一跤真是……真是摔得好,摔得好!” 大家聽了他的話,都不禁輕鬆地笑起來。 林清跟著笑了兩聲,突然皺起了眉頭,問道:“那麼以後這水怎麼辦?” 大家的笑容又都凝在了臉上,他的擔憂不是杞人憂天,既然屍液可以無限複製,那麼無疑它又潛藏著巨大的危險。將來消滅這場疾病之後,如果有一滴滲透到S市的飲水系統裡,就算滴落到城市下水道中,那又是一場滅頂之災,甚至遠比現在的情況更加凶險。因為試驗已經證明了它不光能夠克制膿包,還具有更大的毒性。

“只有提醒李教授,在製造劑量時要仔細計算,如果能夠恰好用完又沒有剩餘,那就再好不過了!”防疫站風站長苦笑著說,但想到真要使配置的解藥劑量完全合適,一滴不留,恐怕就算是世界上最先進的計算機也不可能達到,與其將希望寄託在僥倖上,還不如想一個處理方法更為現實。 林清皺了一會兒眉頭,最後還是笑道:“畢竟會有辦法的,我們現在還是努力度過眼下這一關最要緊!” 剩下的事情就是商量部署調動的事情,我看再也幫不上什麼忙,也就默默地退到一邊,走下了樓。 恐怕醫院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門庭若市過,走廊裡、大廳裡全部擠滿了人,就連院子裡也已經人滿為患。也許免費查體這件事在S市算的上一件新鮮事,市民擠在一起,眉開眼笑地大聲說著話,一個人在向他人述說著自己雖然天不亮就趕來了,卻等到這時候還沒有輪到他的苦悶,不停地抱怨醫院工作作風太散漫,應該向有關部門投訴!另一個人卻在大聲讚揚政府開展這次活動真是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而且為領導能夠切身為老百姓著想,作風是和以前大不相同了。還有人因為排隊次序的問題和旁邊的人吵得不亦悅乎,唾沫星子四濺。電視台的一位女記者正站在人群中熱情洋溢的對著鏡頭大發宏論!

我在人群中慢慢擠了出來,直奔底樓的白楓病房。站在病房外面,可以看到白楓已經醒了,正抱著膝蓋望著一面牆靜靜地發呆。 她不知道在想什麼,十分入神,我輕輕地推開房門,門開時所發出的吱呀聲並沒有將她從沉思中拉回來。直到我坐在了她床邊的椅子上,輕輕咳了一聲,她才回過神來。 她臉色憔悴,已經和我第一次見到時判若兩人。她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上挑,擠出來一絲微笑,道:“謝謝你救我回來!” 不知道是誰告訴她的,但顯然她已經知道了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我微微一笑:“不用客氣,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還好!”她答道,“他……真的死了嗎?” 我當然知道她問的是陸華,臉色不禁也黯淡下來,說:“我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真是很抱歉!”

白楓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幽幽地道:“其實,他對我一直很好,我沒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這不是他的錯,如果他自己知道了這些事情,恐怕連他自己都會害怕的!” 白楓幽幽地嘆了口氣,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道:“外面的人都是得了一樣的病嗎?” 我苦笑著說:“現在還只是懷疑,也許事情並不像我們想的那樣糟糕!” 白楓也擠出一絲笑來,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我,說:“但願是這樣吧!”停了一下,又問,“這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我本來不想再和她談論這件事,但是,現在不說這些,還能說什麼?我看著她滿臉的驚疑,知道如果不跟她說明事情的“真相”(當時,我確實相信那肯定是事情的真相),恐怕她會一直困惑下去,這樣對她的恢復不會起到什麼好的作用,於是將我對整個事情的推測講了出來,雖然這聽起來有點天方夜譚,好像外星人入侵地球一樣怪誕,但是,就算是怪誕的原因也總比毫無緣由讓人安心得多。

白楓十分認真地聽著我的話,既不插嘴,也不點頭,只是一臉的凝重聽著。 當我將自己對整個事件的梳理詳詳細細地講了一遍之後,白楓的臉色才略微舒展了一些,好像心底的石頭落了地。她張嘴想說什麼話,但突然眉頭一皺,說道:“我覺得你說的事情還有疑點!” “疑點,哪裡不對?”
白楓緩緩地說:“你還記不記得我給你打電話的那天晚上的事情?” 我點點頭。 “那天晚上我在出事前曾經在網上查到過關於李默然的一些信息,這件事我有沒有跟你說過?”白楓又問。 我又點點頭,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推測的那樣,那麼為什麼李默然早在三年前就已經患病很嚴重,而我們要隔了三年才會集體發病,難道這只是李默然體質的原因嗎?”

我被她問住了,不知道如何作答。是的,她提出的這個問題確實難以解釋,就算我可以將陸華的表現視為比其他人病情嚴重,那麼,李默然的表現又如何解釋呢?難道單單從個人體質的差異來解釋就能夠搪塞過去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種解釋根本就是在敷衍了事。如果李默然因為體質特殊而提前發作,那麼為什麼好幾十萬人口的一個S市,唯獨他一個人體質特殊?這顯然是說不過去的。這其中一定還隱藏著其他的原因,而這個原因很有可能就是現在所發生的一切問題的關鍵。我一定要搞清楚! 白楓見我沉吟不語,便又勉強笑了笑,道:“也許是我得病的原因,變得敏感了,可能事情就是你推測的那個樣子,我只是在胡思亂想!” “不是!你說的沒錯,這確實是一個最大的疑點,如果解開它,也許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才能真的明晰起來!”我又頓了一頓,續道,“不過,現在你的主要任務是安心養病,這件事我會弄清楚的!”我說完,鄭重地向她點點頭,站了起來。

“我跟你一塊去吧!”白楓睜著亮晶晶的眼睛問,“畢竟我對S市比你熟!” 我轉頭向她笑笑,輕鬆地說:“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迷路的!”然後就輕輕地打開門,走了出去。 雖然白楓有相當的自製能力,但陸華這件事對她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像石頭一樣壓在她心頭,使她每時每刻都不會忘記自己是一個病人,是一個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變成像陸華一樣的行屍走肉。如果這樣還要讓她再跟我一起行動,這對於一個年輕女子,不但不近情理,而且有點殘忍。更何況經過了受傷和被劫持這兩件事之後,她的身體已經嚴重透支,她現在需要的就是安心恢復。不過,她真的能安下心來嗎? 想到這裡,我不禁暗暗苦笑。 現在,我要去找劉正,也許公安局裡會有李默然的詳細資料,這件事一定要從他的出身經歷來尋找線索。

正在我一邊想一邊往外走的時候,卻聽到有人在樓道口大聲叫我。 我抬起頭,就看到劉正站在走廊另一頭一邊向我揮手一邊大聲叫著我。於是我緊走兩步,到了他旁邊,笑道:“劉局,真巧,我正要去找你呢!” 劉正風塵僕僕地站在那裡,聽到我這句話,詫異地問道:“你知道了?” “知道什麼?” “陸華還活著!”劉正臉上露出一絲欣慰。 我大吃一驚,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當時我明明看到子彈確實射進了陸華的腦袋,而且他那滿臉模糊的腦漿還歷歷在目,現在聽到這個消息,我實在難以相信。於是張大了嘴巴問道:“陸華還活著?” 劉正微笑著點了點頭,道:“是的,他還活著,不僅還活著,而且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狀態!”
當我站在病房門口,看著頭上裹著一層層繃帶的陸華眼睛清醒地看著我時,我才從剛才的驚訝中反應過來。 是的,陸華沒有死,這聽起來有點匪夷所思,但是當我搞清楚了這件事情以後,也就不覺得有什麼奇怪了,只是為陸華的僥倖而感到慶幸而已。 子彈確實射入了陸華的頭顱,但卻是貼著他的顱骨穿過的,不知道當時是因為劉正不願意親手打死自己的得力干將,故意抬高了射擊的目標,還是黑夜裡視線模糊,靶心不准,更或者陸華在聽到槍聲以後,本能地躲閃了一下——以他當時所擁有的速度,造成這種傷害已經算是意外了。 但不管什麼原因,子彈確實貼著陸華的顱骨洞穿而過,沒有傷到他的腦子,而是打破了他顱骨上那個正在迅速脹大的膿包,我看到的所謂腦漿只不過是黏稠的膿液而已。本來膿液是黃色的,顏色和腦漿有很大不同,但清晨的朦朧天色使我忽視了這個不算細小的差別。在中彈之後,陸華就昏迷了,看到他那种血肉模糊的慘狀,我自然也沒有心情去試探他是不是已經停止了心跳,所以稀里糊塗將他歸入了死亡的陣列當中,直到醫院的救護車將他當成了一具沒有呼吸的屍體,蓋上一層白布和其他死者一同放在車裡。很可能是沿途的顛簸使他發出了痛苦的呻吟,司機以為詐屍,嚇得不等車停住就跳了下去,等劉正揭開白布查看究竟時,才發現血肉模糊的陸華已經睜開了眼睛。 這是一件好事情,那個具有特異能力但神誌模糊的陸華已經遠離而去,清醒的陸華又回到了我們的身邊,這確實是不幸中的萬幸。雖然他曾經殺死了自己的兩位同事,雖然他曾經劫持過白楓,雖然他曾經試圖將我和任市長置於死地,但這不是他的罪過,現在也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沒有死! 我看到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陸華道:“陸隊長,你……終於醒了!” 陸華眼中泛起一陣潮濕,看了我一眼,慢慢地將頭轉到一邊,愣了好一會兒才說:“我要是永遠都醒不過來多好!”他聲音支吾,有點吐字不清,我將他發出的音節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明白他的意思之後,我回頭看了一眼劉正,他臉上露出了苦笑。 我想再安慰他幾句的時候,劉正卻在我背後扯了扯我的衣服,將我引出了房門。 陸華沒有再看我們,只是緊緊閉著眼睛,兩滴淚水順著滿是胡茬的臉頰流下來,滴落在頜下那層厚厚的紗布上。 我們沿著走廊走出很長的一段距離,劉正才停下了腳步,說:“他都知道了!” 其實,我見到陸華那種痛不欲生的表情就已經猜出來了:“是你告訴他的?” 劉正點點頭,道:“他醒過來之後,見到身邊躺著的屍體,情緒就開始變得有點失控,一直疑心是自己殺死了他們,甚至好幾次用頭撞車上的鐵柵欄。我們給他打了好幾針鎮定劑,但卻絲毫不起作用,沒有辦法,我只能一五一十地將經過跟他說了!” “你也說了老方和小周的事?”我吃驚地問。車上死去的同伴其實並不是他所殺,所以他不用良心不安,至於劫持白楓和我遭受攻擊的事情,也沒有發生難以挽回的後果,我想他之所以耿耿於懷自責不已的原因是因為老方和小周的遇難。 劉正搖搖頭,道:“我沒有說,但是他好像知道是自己的過錯。因為等我將他如何被我一槍打暈的事情講完以後!他就說:'局長,你不該救我,你應該再給我補一槍,我殺死了老方,我殺死了小周,現在我又劫持了白楓,還試圖殺死異先生和任市長,你讓我怎麼還有臉活著?'” 我能體會陸華此時的心境,那是一種深深的負罪感,任何人在做出了這種難以挽回的事情之後,都會因為心底的良知而飽受折磨。那是一種折磨,更是一種煎熬,這種煎熬遠比身受酷刑還要難受,而且無休無止,永難釋懷! 我知道陸華是怎麼知道是自己殺死了老方和小周的,那是因為我,正是昨天晚上我和他第一次見面時所說的話使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沒錯,他既然還能模模糊糊地記起我的名字和以前的事情,那就證明那時他並不是完全失去了記憶,而是處於半迷半醒的狀態,既然那時能夠回憶起清醒時的事情,那麼,現在能夠記起我在他半迷半醒狀態下說過的話,也就可以理解了。 “那麼,他說話為什麼又模糊不清呢?”我又問。 劉正看著我,苦笑著搖搖頭,好像有些話難以啟齒一樣。 看著劉正欲言又止的樣子,我突然明白了,這是任元生第一槍的結果,當然也是我造成的惡果。第一槍,本來是要打陸華的,但是中途被我鉤住石頭,陸華身子移動並沒有將我拖起來,那一槍正好打在他纏繞我的長舌上,將它從中打斷。沒想到他恢復正常以後,舌頭上的傷殘卻並沒有恢復過來。 雖然我對自己釀成的惡果感到很抱歉,但是卻並不後悔,面對昨天晚上那種險惡的形勢,我別無選擇。況且我本來就不是一個拿得起放不下的人,既然做了,也就沒有什麼好後悔的,就算陸華會記恨我,我也管不了那麼多。 我苦笑了一聲,安慰道:“也許陸隊長只是一時難以接受,過一段時間可能會好點,畢竟這件事不能怪任何人,要怪只能怪那個可惡的膿包,你也不用太擔心!” 劉正嘆了口氣:“但願如此吧,不過,他的性格我很了解,要讓他將這件事完全放下,恐怕不是很容易。哎!不說這些了,也許時間久了會慢慢地好點!你找我是不是有其他的事情?” 我於是將白楓的疑問說了一遍,並問他有沒有關於李默然的詳細資料。 劉正皺眉道:“嗯,這個問題是很奇怪。本來這件案子在沒有牽扯到李默然之前,我們也沒有去刻意搜索他的資料,只是在挖出他屍體之後,我才對這個人為什麼會變成殭屍起了興趣,有意無意地搜索了一些他生前的資料,但不是很全,當時覺得沒什麼用,也就沒有提供給你。” 我趕緊問:“這些資料現在在哪兒?” “在我家裡,你要是要的話,我現在就過去取!” 我說:“不用了,我跟你直接去看吧!”
劉局長的家並不像我想像的那樣氣派,只是處於一幢外表陳舊的老式居民樓裡。房子也不大,是一個標準的兩室一廳的小戶型,家中擺設和退休工人差不了多少,大廳裡放著一台25英寸的彩電,一組用了很多年的真皮沙發上面墊著一層考究的坐墊——是手工縫製的。冰箱衣櫃也沒有什麼特別。 劉正笑道:“讓異先生見笑了,我這裡可真是寒舍!” “劉局客氣了,一進你家門就能看出你的為人了!” “馬上就要退休了,兒女都有了自己的小家,我們老兩口還折騰什麼,住著舒服就行了!” 說話間,從廚房走出來一個面容慈祥的中年婦女,腰里扎著圍裙,看來正在準備早飯,看到我們進門,笑著向我打招呼。 我叫了一聲阿姨,中年婦人笑了笑,問劉正:“老劉,這位是……” 劉正笑著說了我的名字,然後說:“老伴,快去倒點水,早飯好了嗎?” 劉局夫人一邊拿了茶壺去沖茶一邊說:“你不是說最近工作忙,不回來了嗎?怎麼大清早的突然又跑回來了?” 劉正一邊將我向里屋裡讓,一邊說:“說了你也不懂,你快準備早飯,忙活了一晚上我和小度都餓了!” 我微笑著跟著他到了臥室,屋裡放著一台19英寸的純平顯示器的老式電腦,劉正一邊將我讓到椅子上,一邊翻著抽屜找那份李默然的資料。 終於,他在電腦桌底下的抽屜裡找到了這份薄薄的資料,也就有四五頁的樣子。 我接過來,迫不及待地看了下去: 這時劉正夫人送過來茶水,站在旁邊對劉正抱怨著:“沒見過你這樣的,馬上退休了,怎麼比以前還忙……”她說到這裡就住了嘴,我一直在看手中的資料,沒有去看他們倆,我想肯定是劉正怕打攪我的思緒,阻止了老婆嘮叨。然後,她出了門,又聽到防盜門開啟關閉的聲音,她應該是去外面買早點了。 下面的資料就是李默然家庭情況的簡單介紹,我見第一頁上沒有什麼別的有用信息,於是往下翻著,接下來是兩篇李默然曾經在農藝雜誌上發表過的文章,一片是關於如何栽培小麥能有效提高產量的實踐技術論文,還有一篇標題是《大蒜的藥用價值新探》的論文,別的就沒有了。 我大略地翻閱了一遍這兩篇文章,第一篇是純粹的科技論文,第二篇卻寫得很系統,從大蒜的種植歷史講到藥用傳統,又從大蒜的成分構成寫到藥用價值,然後著重提出了幾項新的藥用功效。可以說是一篇很詳細而又很有獨到見地的文章。裡面還用了許多醫學名詞和英文符號,這些東西我當然看不懂,只能根據上下文的意思大約推測這些名詞和符號的意思。但李默然在論文裡卻用了很多,可以看出這些名詞在他這裡是隨手拈來,這至少說明他絕對不是一個對醫藥學一竅不通的門外漢:“劉局,李默然曾經接受過正規的醫學教育嗎?” 劉正遞給我一支煙,幫我點上,自己也點上了一隻,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不過,植物學的專家,多多少少都懂點草藥知識,畢竟在咱們中國古代,草藥是基本方劑,行醫診病靠的就是從農作物中分離出來的草藥,農學家懂草藥知識也很正常!” 我點點頭,道:“不過,看這篇文章,好像這位農學專家不像是只懂點草藥知識這麼簡單!” “你發現什麼疑點了?” 我搖搖頭,突然想到了什麼,問:“李默然退休是在哪一年?” 劉正沉吟地算了一下,道:“如果按照55歲退休年齡計算的話,應該是在1997年!” “那麼,他退休以後就一直在花卉市場當顧問?” 劉正又是苦笑著搖搖頭,表示並不清楚。其實我問他這些問題也有點強人所難,恐怕除了手頭上這寥寥數頁的資料之外,他知道的並不比我多多少。 我立即問:“那個紫金香花卉市場離這里遠嗎?” “不遠,就在城西,離這裡也就是十幾分鐘的車程!” 我站起來,道:“我想馬上過去了解一下!” 劉正看了看腕上的手錶,道:“現在才八點多,一般那裡要到9點才開放,我們還是吃完早飯再去吧!” 說著話,劉正夫人已經將早飯買回來放在了桌上,並熱情地招呼我過去吃飯。早飯散發著一股濃濃的香味,熱氣騰騰,既有老百姓愛吃的油條豆漿,還有已經熱好的牛奶漢堡,看來這是專門為我準備的,也許在這位普通的局長夫人看來,像我這個年齡,一定很愛吃西式的食品。 我坐下來,也沒有客氣,其實劉正說得很對,經過一晚上的驚險波折,我的腸胃確實已經開始咕咕叫了。 說實話,這頓早飯是這幾天來我吃到的最為溫暖暢快的一次。我和劉正吃得都很快,如果用個成語形容的話,用風捲殘雲這個成語是最為恰當的。劉正夫人一邊忙活著給我們添飯,一邊看著我們微微發笑。也許在她心裡一定在琢磨我們兩個人的吃相怎麼像飢餓了好多天的難民一樣? 吃完飯,劉正就駕車向紫金香花卉市場進發,我在車裡暗自祈禱,但願我們這次能有所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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