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盜墓之王3·海底神墓

第33章 第三章谷野神秀

盜墓之王3·海底神墓 飞天 6390 2018-03-22
“我們一向不都合作得很好嗎?”風林火山陰森森地笑起來。 “對,合作得很好,但那隻是過去,我得感謝你把我囚禁在冥想堂裡,三年來一停不停地思索,終於領悟出了這柄刀的用法。今晚,我可以放你走,下次見面,大家就是不死不休的敵人,請吧——”這個自稱是谷野神秀的人驟然揮刀,長發、鬍鬚紛紛飄落,頃刻之間,露出眉骨上方,左右各一顆花生米大的黑痣。 我對這個臉部特徵再熟悉不過了,當時在手術刀的別墅第一次見到谷野神芝時,就是這兩顆多餘的黑眼珠一樣的痣,給我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 “好吧,不過我還是想提醒你,沒有我,誰也別想拿到'日神之怒'。那個地方,只有我才能進去……”風林火山又做出“大笑”的樣子。

他們兩個,身材都很矮小,是標準的日本男人的體型。不過,谷野給我的感覺稍微好一些,因為他的外貌,跟谷野神芝幾乎一模一樣,畢竟我曾跟他弟弟一起在萬蛇之窟裡出生入死過。 谷野彈了彈刀鋒,那柄黑沉沉的長刀上倏地射出一道冷幽幽的光,卻是來自於刀身上鏨刻的一條張牙舞爪的青色怒龍,就在離開刀柄兩寸外的位置。這又是我極其熟悉的一個標誌,出自於鑄刀名家屠龍刀的手下,必定是千錘百煉的寶刀。 “那麼,只有彼此保重了?”幸好有金屬面具的遮擋,沒人看清風林火山臉上的尷尬。當他匆匆向左側轉身時,手裡的紅旗看似無意地輕輕揮動了一下,身邊剩餘的兩個女子倏的閃身,肘後的短刀掠向谷野的下三路。 谷野大笑,刀身上的怒龍寒光一閃、再閃,接著他整個人就衝了出去。

“噹啷、噹啷”兩聲,兩把短刀落地,敲在青磚地上,等到谷野再次回到原地,收刀入鞘之後,兩個女子軟綿綿地倒地,身子幾乎被劈為兩半,而在我身後,不知有多少人瞬間人頭落地。 谷野的刀法太快了,我搜遍了腦子裡的所有武功,竟然沒想到任何一種,能破解他的這一輪屠殺。 藤迦還活著,踉踉蹌蹌地走到我身後,奄奄一息地抓住我的左臂。 “一切都結束了。”我沒有感到半分欣喜,只是慶幸藤迦的生命終於延續下來,還可以說出心裡埋藏的秘密。 谷野合掌在胸,垂著剛剛刮淨的光頭,默默地念了幾遍送魂經,神情非常虔誠。 藤迦伏在我肩頭,低聲在我耳邊說:“我們回藏經閣去吧?” 滿地殺戮後的慘狀,令她不忍回頭再看。我們緩緩穿行在縱橫的院落間,心情沉重,誰都不想開口。

那個保險箱始終沉甸甸地吸引著我,從埃及沙漠開始,我就對《碧落黃泉經》充滿了好奇,老虎盜經消失之後,我曾深深地感到失落過。 月亮落下去了,四周陷入黎明前最黑暗的時段。 藏經閣的院門四敞大開,我們徑直躍上三樓,藤迦胸膛上貫穿的斷箭仍在,只是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保險櫃沒有被移動過,仍舊是藤迦將它拖出來時的位置,奇怪的是,保險櫃的正面沒有任何密碼盤、液晶屏或者鑰匙孔,除了把手之外,空蕩盪一片。 “它只被封印鎖住,只要我的生命還在繼續,鎖就永遠有效,即使最高明的神偷,也沒法打開。”藤迦苦笑著,走過去,伸手撫摸著那個把手。 我停在保險櫃側面,保持沉默。這個封印本來就是個錯誤,怎麼能用她的生命終結做為開啟密碼?如果她不死,保險櫃裡的秘密,豈不是會永遠禁錮在裡面一輩子。

“我要死了,風,我能感覺到,所以,這個秘密是屬於你的。不管'海神銘牌'的參悟有沒有到最後一層,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可以問心無愧地去見師父了。你知道嗎?靈魂離去的一瞬間,我的思想就能跟死亡的世界溝通,到達他們身邊,祝福我吧……” 藤迦終於支持不住,坐在地上,斜倚著保險櫃。 “藤迦小姐,我替你把箭拔出來,再封住傷口附近的穴道,馬上趕到醫院去好嗎?你不會有事——”我從她的側面看到了箭桿尾部刻著的一個黑色虎頭,立刻停嘴,陪著她一起苦笑。 “怎麼了?”她艱難地喘息著,如同離開河流的小魚。 “有點麻煩,這是'鶴虎派'忍者的箭,射中人體之後,立即爆發出極其強烈的震顫,加大傷口撕裂面積的同時,對人的五臟六腑起到摧毀性的震顫打擊,現代化的醫療手段,毫無治愈希望。”我不想對她隱瞞什麼,時間寶貴,如果還有什麼秘密,最好一起說出來,別帶入墳墓裡。

我從襯衫口袋裡小心翼翼地取出蟬蛻,託在手心裡。連番苦戰之下,我還在小心翼翼地保護著它,只因為她曾經是藤迦修行的“屋子”。 “謝謝……謝謝你……”她真的很老了,並且這種衰老似乎一直都在加速延續著,撩起眼皮說話時,目光都有幾分渙散了。 “'海神銘牌'的神奇意義在於,每個人看到它,都會得到不同的解讀。我曾看到六隻胳膊的天神被囚禁在立體魔方的盡頭,不得逃生,他們把自己關在一扇又一扇門後面,悲哀地待在幽深的海底。他們來自一個遙遠的星球,那裡到處是火海與沙漠,終年無雪無雨……或許他們禁錮自己,只是為了等到同類的搭救,我不知道……他們存在的意義……他們墜落在地球上,肯定是為某件事而來……”

她猛的抬手扣住了我的手腕:“風,找到他們,師父到北海道來的目的,也是找到他們。幫助他們或者是殺死他們——” 六隻胳膊的天神,只會讓我聯想起曾出現在鐵娜記事本里的幻像魔的形像,那是地球最危險的敵人,鑑真大師不惜犧牲十大弟子進入寒潭的目的是什麼? “'海神銘牌'仍在幽篁水郡的水里,希望你能看到最正確的答案……” 藤迦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晨曦從東窗裡射進來,正好照在她蠟黃的臉上,衰老憔悴之極。 我失望地凝視著這張臉,原以為可以得到所有問題的答案,到了最後才發現,她也沒有答案。在所有謎一樣的循環路線上,她只不過是其中一個小小的節點,知道某些東西,卻有著更大、更困惑的空白。

她死了,是殫精竭慮參悟“海神銘牌”與忍者的暗襲共同奪走了她的性命,如果死亡、拘禁、昏睡、復活、死亡真的是她這一生的宿命,那麼她不過就是鑑真大師東渡後的一個犧牲品,沒有自我,只為使命而生。 蟬蛻留在她僵硬的掌心上,完整如初,靜止不動。 我捏起它,舉在眼前,深切地懷疑她的生命會不會又一次回到蟬蛻,等待下一個千年後的轉世投胎?一念及此,小小的蟬蛻竟變得沉甸甸的,彷彿具有了某種靈性。 “喀啦、喀啦、喀啦、咔嗒”四聲,從保險櫃內部傳出來,打破了藏經閣上的這片寧靜,隨即那扇銀色的門無聲無息地向外打開,我的心臟驟然緊縮——“藤迦的生命封印打開了,她確確實實已經死了!” 我的手指並沒有任何發力的動作,蟬蛻卻毫無預兆地迸碎了,化為細密如沙的灰色粉末,洋洋灑灑地隨著夜風飄落在藤迦身上。她的身體似乎抽搐了一下,我的雙眼感到一陣急驟的酸痛,頓時涕淚橫流,彷彿有什麼東西,從藤迦身體裡飛出來,一直射進我的心裡。

她的面頰上閃現出了兩團紅光,但雙眼緊閉,一動不動。 紅光來自於保險櫃裡,因為櫃門打開的一剎那,裡面立刻噴出熊熊的火焰,我能看到蝴蝶一樣翩翩飛舞的紙灰,根本連搶救資料的機會都沒有。 我騰的站起來,僵直地默然站著,腦子裡一片空白。 《碧落黃泉經》在沙漠裡失盜、老虎失踪、藤迦死了、譯文燒毀……前後只相隔幾秒鐘,本來滿懷希望的一件事,驟然灰飛煙滅一場空,所有希望同時破滅。 火焰持續了不到五分鐘,我靠近保險櫃,撿起地上的一柄短刀,忍受著煙熏火燎的灼熱在紙灰裡翻動著。這把火燒得很徹底,連片紙屑都沒留下來,或者已經隨著藤迦嘔心瀝血記下的譯文消失了。 藤迦的確死了,對《碧落黃泉經》的追索,也似乎可以告一段落了。

我頹然丟掉短刀,“噗通”一聲坐在地板上,任由東窗上的朝霞越來越亮,然後感受到了打在臉上的第一道陽光。 理智告訴我,應該回小院去,命令象僧開始火化邵家兄弟。現在,又多了藤迦公主的屍體,或許該向大人物報告,總之這不是件好事,畢竟她身上也曾承載著大人物的夢想,企圖從這裡打開攫取“日神之怒”的缺口。 我走近南窗,一夜的格殺,讓我感到心神俱疲。 天井正中,多了個提著黑鞘長刀的人,光禿禿的頭頂沐浴在朝陽之下。那是谷野神秀,相貌與穀野神芝相似,但深沉靜穆的氣勢卻要遠勝於後者。他身上穿的是一件早就過時的陳舊西裝,也看不出原先的顏色,唯一能夠讓人眼睛一亮的,就是那柄出自屠龍刀的寶刀。 “風——”他仰起頭,神色平靜,活脫脫就是那個死在沙漠裡的日本盜墓專家。

我扶著窗框,緩緩點點頭。 “我有話要對你說——”他指向石凳,率先走過去,順便踢開了倒在石凳邊的一個黑衣忍者,把長刀放在石桌上。 院子裡一片狼藉,到處都瀰漫著濃烈的血腥氣。 我飛身躍出窗戶,輕輕落地。如果是在血氣方剛、驕傲率性的從前,我會直截了當地拒絕他,因為與日本人之間,根本沒什麼好談的,大家也絕對沒有合作機會。只是目前追查《碧落黃泉經》這條線索完全斷了、大亨受制於勒索者、關寶鈴被獠牙魔的詛咒所控制——我的確該謙虛冷靜下來,接受任何可能對自己有益的意見。 石凳冰冷,坐下之後,我只是低著頭沉默地凝視著那柄刀。 “屠龍者的作品——他很推崇你,曾說你是華裔年輕人中的最卓然不群者,終成大器。還說,只有你對他的刀不屑一顧,總能指出鍛造過程中的缺陷,比如這一柄,你就曾指責他淬火時,使用了常溫下的山泉水,造成刀身的不正常扭曲,從而加大了出手時的風阻。” 谷野伸手在刀鞘上一拍,長刀嗆然出鞘,寒氣森森。 我又一次看到了那條囂張飛舞的怒龍,龍尾上鏨刻著“二零零三年五月”這幾個字。 “對,屠龍刀的鑄刀技術已經天下無敵,只可惜他始終沒能心無旁騖地從頭至尾鑄完一柄刀,這是一個人的天性。高手對決,差之毫釐謬以千里,或許只有幾毫秒的差異,就能決定勝負生死——”我握住刀柄,緩緩抽出長刀。 九十厘米長的刀身,通體烏黑,只有一線刀刃上帶著不易察覺的寒光。刀身上不帶任何閃光,這是屠龍刀借鑒了中國古鑄劍師的“玄鐵冶煉術”,鍛造刀胚的過程中,加入了吸光性極佳的烏金礦石。這種鑄造刀劍的思路,天生就是為擅長偷襲的人準備的。 “據他說,你也是用刀的高手,中國武功冠絕全球,真希望見識一下——” 谷野說話時,喉結上下哽動,突然之間,刀鋒便緊貼在了他的喉結上,甚至根本沒發出劃破空氣的呼嘯聲,鏨刻怒龍的位置,不合時宜地反射出了半隻手掌大的光影,冷冷地落在他的額頭上。 “論冷兵器的鑄造技藝,中國古代高手眾多,而屠龍刀畢生追求的,也就是古代鑄劍師干將、莫邪的境界,但他雖然刻意隱居,但心靈並不平靜,所以,我敢斷言,他永遠不可能鑄造出真正完美的刀。” 我的手腕一挑,唰的一聲,刀又還鞘。昨夜如果不是風林火山搶先佔據天時、地利、人和,設下重重迷陣,並且搶先殺傷了藤迦讓我分神,想必我的處境不會那麼被動。 谷野苦笑著:“你說得很對,怪不得屠龍刀每次提起你,都會贊不絕口。今晚如果不是風林火山分了一大半心神來對付你,我肯定還是無法突破他的思想禁錮,仍然囚禁在冥想堂裡。現在,我回來了,三年之前要做的事,從今天起,又要重新開始了——” 我不想听廢話,如果不是為了冥想堂下的隱密穹窿,根本不會耐心坐下來。 “客套話已經說完了,谷野先生,有什麼話請直說。”我擔心關寶鈴那邊會發生什麼變故,毫無疑問,今天她脖子下的齒痕還會增加。如果風林火山就是驅動獠牙魔的勒索者,我希望他會再次出現,無論如何,只要他在,就有解除牙蛹詛咒的可能。 谷野摸著光光的下巴,眉骨上的黑痣顫動著,顯然正在急速地動腦子思考:“風,我開門見山好了。風林火山的來歷,江湖上幾乎人人皆知,翻閱二戰資料可知,他是從受降日的前夜消失的,六十年來,從沒再次重現於江湖。中間的這段歷史,只有我清楚——這是我擁有的籌碼。” 我冷笑:“你一直是個赫赫有名的盜墓專家,想不到也是一個優秀的商人?” 在全球盜墓界,谷野神秀一直都能排在前十名之內,這一點毫無疑義。 “我寧願把自己當作一個優秀的賭徒……勝負只在一念之間,所以才有了被囚禁三年的劫難,但我仍願意賭下去,進入神墓,拿到'日神之怒',成為真正超越'盜墓之王'楊天的日本人——” 他提到了大哥的名字,讓我重新集中了自己的注意力。 寺僧們應該已經起床了,我聽到有人尖叫著奔跑的聲音,想必是驚駭地發現了屍橫遍地的慘狀。 “日本領土上的寶物,絕不會讓外國人搶先一步拿到,這一點事關大和民族的榮譽。地球上形形色色的各國盜墓人超過五百萬,其中高手約五萬,能賦予'絕頂高手'稱號的不超過五十人。這麼多年,所有的盜墓者心目中都心甘情願地把'盜墓之王'這頂桂冠擁戴在一個人頭上,一個中國人,楊天——” 我點點頭:“對,'盜墓之王'楊天,名動江湖,天下第一。” 這不是順水推舟的溢美之詞,大哥能當得起任何偉大的稱號,如果不是十五年前的神秘失踪,到現在為止,他也絕對是全球盜墓者的唯一精神領袖,任何人無法超越。 谷野又在摸自己的下巴,臉上的肌肉痛苦地扭曲著:“自從立志加入盜墓界的第一天,楊天就是我的偶像,但大和民族的自尊心,又不容許自己去崇拜一個中國人。幾乎每一天,我都被這種痛苦困擾著,瘋狂地投身於全球歷史典籍之中,尋找可能被楊天遺漏的古墓。因為我要在成績和名聲上超過他,為大和民族爭光。當我們的金元經濟日益復甦,緊緊追趕美國人的同時,每一個愛國的日本人,都會把'為國爭光'這句話做為人生的頭等大事——” 我能明白他的話,也清楚日本人所具有的堅忍不拔的優點,只是從前手術刀曾百分之百肯定地說過——“沒人能超越楊天,至少以地球人現有的智慧結構,再提升三倍腦容量、提升十倍身體素質,或許有機會跟他相提並論。否則,任何盜墓者妄圖跟他相比,都是螢火蟲與太陽的懸殊。” 大門虛掩著,或許是谷野進來時隨手閉上的,但隨著衣袂急促掠風的聲音,有人飛身撞開大門,發出訇然巨響。 “我知道,楊天沒有到過'海底神墓',更沒有獲得'日神之怒',所以,我最終把目標定在楓割寺,希望能完成這次壯舉,成就楊天都做不到的盜墓盛事。”谷野並沒轉身去看大門外的人,那些對他一點都不重要。 我不動聲色,只在心裡發出冷笑:“那倒未必!” 邵黑的遙感中,兩扇門後的牆壁上清清楚楚地寫著“盜墓之王楊天到此”這句話,如果不是大哥親手用“大力金剛指”劃下的,又會是誰?谷野處心積慮要超越大哥,始終還是棋差一招,但是大哥到過那里之後呢?江湖上並沒有“日神之怒”出現的消息,會不會表示大哥進去之後,就再沒出來…… 邏輯推理的結果,最終只有一點——大哥進入了“海底神墓”,並且就此消失,再沒出現過。我強迫自己不承認這一點,只是因為心裡一直裝著手術刀說過的“楊天永遠不死”這句話。 第一個走進來的是衣衫不整的象僧,滿地橫屍已經讓他精神麻木了,苦著臉走過來,一路踮著腳尖,避開死屍與血水。在他身後,十幾個神情緊張的灰衣僧人交頭接耳地擠在門口,只是探頭探腦地張望,衝著谷野的後背指指點點,卻不敢跟進來。 “風林火山出現的時候,我已經為探索神墓做了五年的資料準備,動用了最先進的聲波探測設備,詳細搜索木碗舟山的每一寸地面,終於有了重大發現。”他的表情淡漠得近似麻木,提到這一點時,根本沒流露出絲毫的喜悅之情。 “風,你猜我發現了什麼?”他抬起頭,眉骨上的痣緊張地跳動著。 我答非所問地回應了一句:“鏡花水月而已,現實中拿不到的,相隔一步與相隔十萬八千里,有什麼區別?” 如果那個發現,真的對取得“日神之怒”有本質上的幫助,現在他就不會平心靜氣地坐在這裡跟我討論問題了。 谷野一楞,竟然馬上探手入懷,取出一面手掌大的銀鏡橫在面前,聚精會神地看了幾眼,驀的頹然長嘆:“鏡花水月?你說得對極了,我能感覺到它,哪怕這種感覺比切膚之痛更真實,卻仍舊不能握在手裡,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鏡中花、水中月……” 噹啷一聲,鏡子從他手裡滑落,跌在石桌上。 鏡子帶著二十厘米長的圓滑手柄,已經被磨得閃閃發光,應該是使用頻繁的緣故。它的製做工藝極為繁複,目光所及的各個部位,幾乎全部被各種各樣逼真的立體鳶尾花圖案充滿,毫無疑問是十九世紀白銀盛行年代的大師作品。 “谷野……先生?”象僧的聲音在打顫,他伸長了脖子,從側面觀察著谷野的臉,驚駭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來自白堊紀的遠古怪獸。 門口外擠著的僧人同時發出驚叫,幾個腳快的,已經飛奔進來,站在像僧身邊。 谷野的發現,應該是探測到了地下穹窿的存在。江湖上關於“海底神墓”的傳說,唯一版本,就是在“亡靈之塔”下面,可以想像,谷野一旦發現冥想堂下有巨大的未知空間,肯定欣喜若狂,以為瞬間能夠奪取“盜墓之王”這一偉大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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