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老千3·鬼計神偷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尾聲

老千3·鬼計神偷 何许人 7127 2018-03-22
惠州跟深圳接壤,南鄰南海大亞灣,經濟發達環境優美,區內不僅有兩個國家級開發區,還風景優美物產豐富。山、江、湖、海、泉、瀑、林、澗、島,全都能在惠州城裡欣賞到,芒果、荔枝、龍眼之類的熱帶水果更是豐產。 司徒穎的七哥在惠州經營數家加油站,七嫂是個賢惠的客家女人,生意穩定又不用操心家裡事,七哥有空就回博羅的羅浮山別墅裡住一陣子,日子過得舒心又愜意。博羅是個縣城,七哥的別墅又在羅浮山外的小村子裡,附近大多是些村民,避風頭最合適不過。 七哥和司徒穎好久不見,兄妹相見格外開心,留她在家裡好好住上一陣。安頓下來,七哥吩咐傭人每日採買各色新鮮蔬菜水果,白斬雞鹽焗雞河鮮海鮮接連不斷,相比起前些日子在香港受人脅迫的境況,大家都覺得從地獄跨進了天堂。

見到親人,司徒穎的精神好了許多,笑容也多了起來,跟大家也和從前一樣有說有笑,只是再也不跟陸鐘鬥嘴,也不像從前那樣盯著他看了。也許她真的想明白了,可陸鐘心裡卻空落落的。 老韓還是無精打采,咳嗽依然嚴重,七哥請來惠州最好的醫生,全套檢查做完,結果不容樂觀,按照目前的情況,他可能活不過一年。 這個結果是早已預知的,兩年前在杭州無非子師父就說過他的祝由術最多只能保住三年,現在三年之期越來越近。大家為了不影響老韓的情緒,約好不告訴他結果。奇怪的是,老韓好像也真的忘了自己做過檢查,一直沒有問過結果,每日里不是吃吃喝喝就是悶頭大睡,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問,大家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這麼多金子放在家裡總歸不安全,七哥回惠州為大家打聽風聲,並尋找買主。沒幾日就傳來了消息,澳門和香港還有深圳,白道黑道的人全都在找他們,雖然還沒找到惠州來,但外面風聲很緊,這麼大批金子出手也不容易。吃完飯,大家守在桌前討論起來。

“要不然咱們把金子留下吧,說不定過兩年還能增值,現在的物價漲得那麼快,還是金子保值。”單子凱這幾天一直在關注國際金價。 “這麼重的東西不能帶著到處跑,又能怎麼留,做成金磚砌在牆裡?”梁融往嘴裡塞一顆龍眼,說道。 “曾潔,這次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在UBS(瑞士聯合銀行)開個賬戶吧,不管能不能出手這批金子,兩千萬我會盡快打到你賬上。”兩千萬是陸鐘早在請曾潔幫忙的那天就在心裡給出的價位,不論是否成功,都會給她,他不喜歡欠人情。 “不行不行,也太多了,我受之有愧。”曾潔連連擺手,自從這件事搞定後,單槍匹馬的她暫時也沒有新的計劃,沒有離開。 “沒有你,我們現在說不定還在香港,師父和司徒也還在澳門,就連這批金子也肯定運不回來,你功勞最大,應該拿這麼多。”

“對了,我到現在都不明白,行動的日期原本好好的,怎麼那個集團大客戶會忽然決定提前一天取貨,而你們正好又把計劃早早定在了白天。”司徒穎思維還跟平時一樣敏捷,不過眼中無神,看起來像病了一樣,打不起精神。 “其實,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晚上動手。最危險的時候才是最安全的時候,相反,對大膽榮來說最安全的晚上也就是我們最危險的時候。那個地下水系統要修是碰上的,地道挖不成了也挺好,其實原本我就只打算挖到下水井,再找個什麼藉口停工。後來碰上了曾潔,我讓她在合適的時候給那家集團客戶發了個訊息,提醒他們金條到貨後不要隔夜,盡快取走,以免不安全。只要他們的時間提前,晚上行動的計劃就作廢了,自然按照我的計劃走。”陸鐘很認真地對司徒穎解釋道。

“那家大客戶,就那麼容易相信一個不知身份人的訊息?”司徒穎雖然聽過整個奪金行動的內容,還是有疑問。 “當然不是不知身份的人,我去警官俱樂部赴約,假裝沒找到人,正好又手機沒電了,於是藉一位高級警督的手機發的這條訊息,正好那位警督是負責那家公司所在區的,跟購買金條的公司應該有來往。”曾潔笑笑,不好意思地介紹了自己的小花招。 “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單子凱和梁融伸出大拇指,讚道。 “讓你們見笑了,跟你們專業人士比起來這真是雕蟲小技。”曾潔很會說話,一句話謙虛了自己也讚美了大家。 “其實我早就覺得你有天份,如果早些入行,道行肯定比我們要高。”陸鐘相當認可曾潔的實力,不過這卻招來了司徒的懷疑目光,莫非他對她有好感了?平日里如果有這種情況,她肯定早嚷嚷出來了,可今天,她只是默默地註視著這兩個人,眼色哀怨。

大家談得正歡,沒想到師父一句話也不說就站了起來,自顧自地回了房間。 剛剛才熱鬧起來的氣氛一下子又冷了下來,大家看看師父的空位置,這在以前是從未有過的。 “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沒說。”司徒穎輕輕地說。 “關於師父的?”梁融敏感地問道。 司徒穎點了點頭,“在澳門,他們打人打得很兇,我被關在房裡看不到,聽到了什麼東西撞在牆上的聲音。後來師父昏迷了幾天,我差點以為他再也睜不開眼睛了,沒想到最後他還是醒來了。醒來之後,人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有時候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了。我懷疑,他得了老年癡呆症。” “什麼?那幫混賬!” “老年癡呆症!” 單子凱和梁融震驚不已。陸鐘卻一言不發,只是回過頭去看了看師父緊閉的房門,他其實早就猜到了,只是一直不敢確定。靠腦子吃飯的職業老千得了老年癡呆症,是報應還是天意,師父精明一世,現在每天清醒的時候卻不到幾個小時,聽起來就像個冷笑話。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在此之前,雖然這幾年做局都是他做主,但真正把握大方向的人還是師父,師父說要振興門派,師父說要找到秘籍,師傅說什麼,他們就做什麼,現在師父說不出什麼了,自己又該怎麼做呢?阿寶篇,扎飛篇,軍馬篇,這三本秘籍就像三座大山壓在他的身上,還有一座大山他需要繼續尋找,然後背負在肩嗎?除了師父,他也不只是自己一個人,將來要去哪裡,究竟是想辦法幫師父治病,還是去新加坡尋找楊海波大師爸,一切的一切都是迫在眉睫的思考題。這些天來在羅浮山內雖然過得愜意,但他明顯感覺得到大家在刻意迴避外面的世界,感覺疲憊的,不只是他自己。可如果要承擔大家的未來,方向究竟在哪裡?一個個問號在腦子裡飄來飄去,陸鐘甚至沒有註意曾潔在跟他說話。

“你怎麼了?”坐在陸鐘身邊的單子凱推了他一下。 “沒,沒怎麼,你們在說什麼?”陸鐘這才回過神來。 “自從上次在北京跟你們混了那單買賣後,我就一直沒做什麼。一個人到處走,總感覺沒著沒落的,這次碰巧遇上你們,雖然危險緊張,但這種感覺好好。眼下老韓前輩也需要人照顧,不知道我能不能加入你們的隊伍呢?”曾潔坦誠地看著在座的每一個人,她雖然算不上漂亮,但那雙眼睛卻清澈見底。 “這……”陸鐘沒想到曾潔會有這樣的想法,加入一個新人可不是小事,不僅需要所有人的認可,更需要通過老韓的考驗,就連他自己當年也是如此。 “不用現在就給我答复,你們商量一下,等你們有了新的目的地再告訴我。”曾潔善解人意地笑笑。

陸鐘還沒來得及說話,司徒穎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沒聽上幾句,她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七哥在尋找買主時,引起了黑道中人的注意。糟糕的是,那幫人暗中跟踪七哥的車,一直來到了羅浮山山腳下才被七哥發現,他不敢進屋,在山腳下兜了一圈把車停在羅浮山纜車附近,混在遊客中找機會偷跑回來。就在剛才電話的當兒,那幫人在村里到處問人,已經知道了別墅的所在,現在正朝著別墅的方向趕過來。 “不急,小穎和曾潔去叫醒師父,帶他下樓;梁融你去把貨櫃車的車門打開,找些雞鴨扔進去;凱子哥把車開到後院,我們從後門走。我去讓傭人們把狗放出去,能擋一會兒是一會兒。”雖然剛剛還走神了,陸鐘一旦遇到問題還是能馬上進入狀態。 貨櫃車裡的金子沒有取出來,一直放在原處,不過為了給七哥成色樣本,刮下了一小塊,露出金燦燦的一角。梁融知道陸鐘的意思,把雞鴨搞上車,就是為了讓那些雞屎鴨屎弄得到處都是,最好弄點雞屎把金燦燦的缺角遮擋一下,再車門大開,好掩人耳目。

陸鐘的安排很妥當,他們趕在那幫來路不明的黑社會闖進屋前,已經乘著傭人們買菜的麵包車下山了。身後還能聽到狗叫聲傳來,那群強盜一定把七哥的別墅搞得雞犬不寧。司徒穎的眉頭擰成一個川字,要在以前,她早就破口大罵了,眼下那股銳氣卻消失殆盡,兩隻手緊張地攥著拳頭,像個飽受驚嚇的小女孩。 “別擔心,我們不會有事,金子也沒事,等那幫人走了,再叫人把貨櫃車開下山來,換個地方住就是。”陸鐘坐在副駕駛上,在後視鏡裡看到了司徒穎的緊張。 “不,你們不明白,金行的大老闆其實是那個人的兄弟,搞垮金行,顯得他兄弟辦事不利,老爺子很可能會把大部分遺產留給他。自家人搶自家金,這種事當然不能被人知道,但你們把那個大膽榮的身份暴露了,金行大老闆知道大膽榮是老弟的人,現在事情鬧得滿城風雨。那個人更不能輕饒了我們,我哥說,他的賞金有八位數。”司徒穎憂心忡忡地說出了關鍵問題,為了錢,道上的人甚麼事都做得出。

“這些事,是那個人告訴你的?”陸鐘心裡一直在想,司徒穎在澳門的日子裡究竟發生過什麼。 “你別問了,反正我知道。”司徒穎迴避著陸鐘的眼神,扭過頭去幫老韓整理來不及扣上釦子的外套,“這裡不能再住了,乾爹,你倒是說說我們是回內地避避風頭,還是去新加坡?” “內地,新加坡?”老韓單調地重複著司徒穎的話,眼神痴痴的。 車廂裡有人嘆了口氣,陸鐘緊緊地閉上了眼睛,不忍去看,最最關鍵的時刻,師父指望不上了。 “師父說過,真正的老千不到坐牢的那一步就不能認輸。也許我們該回澳門去,那個人一定想不到我們會在最危險的時候回去。他也不過是個人,不是神,只要我們多加小心,說不定可以找出他的把柄,好好地跟他討個公道。”陸鐘費盡心機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他相信能繼續走下去。

“人要是被狗咬了,也要去咬狗嗎?你根本不了解那個人有多麼強大的力量,他和他的家族都是我們不能動的。” 司徒穎的話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思考,剛剛跳出一個火坑,又要自己往另一個不知深淺的坑里跳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就算是狗也不能亂咬人,亂咬人就要挨打。”陸鐘卻不甘心就這樣被那個人逼上絕路。 “反正我不會再去澳門,永遠不去。”司徒穎不耐煩地搖搖頭,無奈而怨氣。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陸鐘失望地看著司徒穎,那個血性的女人不見了,在他面前的司徒穎和普通女人一樣怯懦。 遠處的狗叫聲忽然兇了起來,大家往後一瞧,不好了,那幫人開著幾輛車從後門追了出來。 單子凱駕車的技術雖好,盤山公路卻不能走得太快,沒想到的是匆忙中開出的這輛麵包車,竟然沒多少油了。下坡路,沒油了也能藉著慣性慢慢溜下山,可到了山腳下又該怎麼辦,這裡是遠離旅游去的山區,少有的士。 “不如咱們下車,這輛車讓它衝下山去,我們走林子下山,樹葉濃密,他們沒那麼容易找到。”司徒穎急中生智冒出個點子。 這倒是個不是辦法的辦法,沒人反對,大家便棄車了。遠遠地聽著麵包車轟隆隆一聲滾下山去,老韓嚇得打了個哆嗦,路都走不動了。三個徒弟輪流背著師父,大家在沒有路的林子裡慢慢往下走。老韓生得高大,雖然老了卻不比年輕人輕,背著他可就走得更慢了。好在這座山並不高,剛才下車的地方又是半山腰上,大家走得汗流浹背,終於平安下到了山腳。可危險並未擺脫,他們還沒走出村口,就被人發現了。 黑壓壓一下子衝出來二十多個人,為首的是個把頭髮染成銀色的中年男人,不知道是混哪裡的,臉上有一條長長的刀疤,殺氣逼人。 刀疤臉一抬手,那幫小嘍囉自動散開把陸鐘他們包圍起來,手裡亮出了長短不一的刀。樸實的村民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在外面乾活的村民們都趕緊往家裡躲,把門關得緊緊的。距離最近的派出所也有好幾公里,就算報了警也不會馬上有人來。 其實二十多個人,陸鐘他們未必不能勝出,雖然老韓不行了,他們還有曾潔,中南五省散打大賽的總冠軍。陸鐘他們把老韓藏在中間,幾個人背對著背站成一圈把他擋住,做好了隨時迎戰的準備。 刀疤臉冷冷一笑,從后腰上抽出兩把槍來,黑洞洞的槍口對準正準備決一死戰的六個人,大叫一聲:“弟兄們,綁起來。” 人再厲害,也乾不過槍。這場戰鬥還沒有打響就結束了,大家都覺得很窩囊。陸鐘厲聲罵道:“有本事不用槍,我們乾一場。” 刀疤臉聽了先是一愣,彷彿很稀奇似的看了看兄弟們,然後哈哈大笑起來,“當老千的要跟古惑仔乾一場,比比真本事,我沒有聽錯吧。” 小嘍囉們也跟著大哥齊聲大笑,刀疤臉很有點聲勢壯大的優越感,他舉著槍笑呵呵地朝陸鐘走來,用調侃的口吻說道:“老子就是愛用槍,怎麼樣?” “怎麼樣”三個字還沒說完,槍柄忽然重重地砸在陸鐘的頭上,陸鐘只覺耳朵裡轟隆隆地飛進來一千隻蒼蠅,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陸鐘是被一盆冷水澆醒的,嘴裡有濃濃的鹹腥,半邊口腔內壁都在滲血,還沒張嘴就痛得厲害。抬起頭,他發現自己不能動彈了,手腳都被人綁在了椅子上。不僅是他,大家全都被綁在椅子上,面對面地圍成一圈,老韓在陸鐘的左手邊,右手邊是曾潔,正對面的是司徒穎。 大家的身上都是濕漉漉的,即便身處惠州這樣的南方城市,現在已臨近春節,渾身冰涼的感覺很難受。更讓陸鐘擔心的是,師父冷得直哆嗦,他的身體根本撐不下去。 “都醒了啊,我就不廢話了,你們肯定知道我來找你們是為了什麼,你們很厲害嘛,簡直就是省港奇兵,這一筆肯定賺了不少吧。”刀疤臉嘴裡叼著煙,一邊說一邊繞著大家走了一圈。 “說吧,你要多少錢可以放過我們?”梁融最胖,被捆得最難受,手腳都勒得變了顏色。 “這個嘛,你們知道自己的身價嗎?一千萬哦,嘖嘖,了不起,很多香港明星都沒這個價。”刀疤臉意味深長地環視一圈,繼續圍著他們轉圈。 “兩千萬,你抓我們也是求財,我們給你兩千萬,放我們走。”司徒穎出聲了,如果只是錢的問題,好辦。 “你當我傻的嗎?你們明明搶走了三百公斤的金子,兩千萬,光是我這幫兄弟都不夠分,還有我呢?我也要吃飯啊。”刀疤臉很誇張地兩手一攤。 “那我們把金子都給你,你可以放我們走嗎?”單子凱看到師父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知道只要能救師父,就算把全部的金子都給出去,大家也會願意。 “當然,只要我拿到金子,馬上放了你們。”刀疤臉兩眼放光,把耳朵湊近單子凱的身邊。 呸!一口和著血的唾沫吐在刀疤臉的臉上,陸鐘冷冷地說:“要金子可以,先給我們鬆綁,給老人家換上乾衣服。” “居然敢吐我,了不起,你膽子大,本事肯定也大。”刀疤臉擦著臉上的血沫,他從懷裡掏出一把雪亮的匕首架在陸鐘的脖子上,刀鋒深深陷入肉裡,笑嘻嘻地說,“不過你本事再大,現在也沒資格談條件,不跟我合作,只有死路一條。” 眼看著那刀鋒已經劃破了皮膚,有血流了出來,司徒穎就在陸鍾正對面,恨不能掙脫身上的繩子衝過去,忙喊道:“殺了我們你什麼也得不到!” “沒問題,我得不到,你們也不好過。死不可怕,生不如死才最最可怕,想要我殺了你們,沒那麼容易。男的呢,我就一個一個地閹了,不打麻藥。女人呢,我就一個一個地輪姦,什麼手術實況輪姦現場統統拍高清視頻,免費發佈到網上。我兄弟多,你們又這麼漂亮,你們可要做好思想準備哦,搞不好我也會親自……”刀疤臉越說越得意,小嘍囉們聽得哈哈大笑。 “住口!”陸鐘再也聽不下去,“我們把金子給你。” 屋裡一下子安靜下來,刀疤臉看看時機成熟,這幫人的心理防線攻得差不多了,收起剛才吊兒郎當的態度,眼中閃出一絲貪婪,“除了金子,我還要你們每個人的私房錢。” 六雙眼睛盯著刀疤臉,除了老韓眼中是害怕和痛苦,另外每一雙眼睛裡的憤怒都能把刀疤臉殺死一百遍。 “別瞪我,我是認真的。”刀疤臉收起刀,衝大家擺擺手,“我說話算數,只要你們把全部身家都給我,我保證不殺你們,還把你們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你們指定的地方。當老千可比我們古惑仔好撈,你們的錢也不是一分一分賺來的,碰上黑吃黑也是天理循環。我只求財,不要你們的命,我要是反悔,生崽沒屁眼生女當雞老婆偷人,你們考慮一下。” “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們憑什麼信你。”陸鐘試探著對方的底細。 “刀疤強,我在蛇口混了二十年,你可以隨便去問,看看我講話算不算數。”刀疤臉拍拍胸脯,倒有兩分豪氣。 五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沒有人反對,事實上,大家也沒有選擇的餘地,再多的錢也換不來這條命。 “好,我們信你。不過,我想先打一個電話。”陸鐘覺得有必要聯繫一下七哥,他是距離這裡最近的人。 “沒問題,不過你最好小心說話,要是耍花樣,別怪我不講義氣。”刀疤臉掏出了手機。 人這輩子,難免會遇到這種賭一把的時候,為了愛情,為了事業,為了省吃儉用一輩子買下的房子,或者為了命。沒法不賭,就算老韓清醒,他也一定會選擇賭上自己的命,因為每一個老千,天生就是賭徒。 陸鐘他們交出了金子,還交出了全部積蓄。原本不想交出那麼多的,大家都很機敏地報出了幾個比較小的數字,可刀疤強是個卑鄙卻很有耐心的威脅者,一次又一次地挑戰著大家的耐受力,師父的身體,司徒穎的臉蛋,曾潔的眼珠。 那個混蛋說的沒錯,這些錢本身也不是正路來的,就算被他搶走,合情合理不算什麼。陸鐘很奇怪自己沒有很心痛的感覺,被刀疤強解開繩索的那一刻還有種輕鬆和欣喜,這說明什麼,那些錢是罪惡? 不,應該不是這樣,如果是罪惡,刀疤強得到那筆天文數字的巨款就不會狂喜得心髒病都發作。沒錯,他真的有心髒病,好在隨身帶著硝酸甘油,馬上就緩過勁來了。有心髒病也能混黑社會,聽起來就像個笑話,不過大家沒有時間去笑了,刀疤強真的信守諾言把他們送上了離開惠州的小船。據說現在整個珠江三角洲到處有人在找他們,為了那一千萬的賞金,黑道白道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唯有海路安全一點。 不到上岸的那一刻,就不算真正賭贏了這一把,萬一刀疤強反悔,萬一他小弟走漏了風聲,後果都不堪設想。坐在搖搖晃晃的漁船上,陸鐘看著遠處天海相接的方向,那就是大家未知的前途。 “我現在還能加入你們嗎?我可是什麼都沒有了。”曾潔清清楚楚地說完這句話,直直地盯著陸鐘,馬上就要得到答案。 陸鐘慣性地把目光轉向老韓,老韓卻驚慌失措地看向他最親近的司徒穎。司徒穎不想直視陸鐘的目光,轉而看向單子凱和梁融。梁融和單子凱當然做不了這麼大的主,他們只好把目光又投給了陸鐘。 這圈目光的微妙傳遞,讓陸鍾清楚了一件事:現在,是他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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