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恐怖美人

第11章 第十章四面楚歌

恐怖美人 牛哥 7661 2018-03-22
次晨,金山泊尚未起床,已有客人到訪。 下人將他喚醒,遞上一張名片,他看到是吳鴻洲三個字,心中不免詫異,再看看時間,這時只不過是清晨七時,金山泊心想,吳鴻洲向來不願同自己往來的,今天怎麼竟找上門來,而且還這樣早? “是否,我的鐘停了?為什麼還只是七點鐘?” 下人搖首說:“不!老爺,你的鐘沒停,現在正是七點鐘!” 金山泊便知道事情不妙,吳鴻洲在這時候來訪,必然有重大的事情發生!他急忙披了晨衣,匆匆的趕出客廳外。 吳鴻洲有著一副苦老頭的形狀,滿臉愁容,他吞吞吐吐的似有著什麼說話難以啟口,金山泊便將下人全打發開了。 “昨夜,吳媚自殺了,服了大量的安眠藥。”吳鴻洲說。 金山泊大驚失色。 “怎麼回事?她為什麼要服毒?現在人怎樣了?”

吳鴻洲籲了口氣,說:“幸而發覺得尚早,因為家醜不可外揚,我沒把她送到醫院裡去,只召了相熟的醫師來替她洗了腸胃,現在已經離了危險,只是哭哭啼啼,什麼話也不肯說。” “你這個女兒,是你自幼將她寵慣壞了,做事太任性了!”金山泊搖頭嘆息:“時代是改變了,下一代真難管教!” “剛才,內人向她逼問,她只說了一句話!”吳鴻州的眼眶有點紅潤,也許是他整夜未眠,疲勞所致。 “說了什麼?”金山泊猜想,可能是涉及他的問題了,否則吳鴻洲不會一大早來將他拖起床。 “吳媚說,昨晚上,你侮辱了她!” “天哪……”金山泊幾乎要昏倒,他回想昨晚在淺水灣的情形,在那環境之下,他寧失去吳媚的友誼,但不能失去了他的女兒龍玲子,也許在情急之際,出言不遜,得罪了這嬌生慣養的女孩子,但絕無侮辱她的含意。

金山泊年紀大了,不願意惹這種屬於無中生有的是非,他擔憂吳鴻洲或許會因此衝動,他讓吳鴻洲好好的冷靜一番,親自倒了兩杯酒,請吳鴻洲喝下去。 隨後,金山泊便將該天和龍玲子的約會,和吳媚怎樣出現,直至她駕車追縱至元朗的情形,和盤托出。 他說:“鴻洲,你該相信我!也許,在當時,我被怒火遮了眼,有出言不遜,但是並不是沒有理由,吳媚不該對我這樣!你該明白,白玉娘在香港鬧得天翻地覆,對你我都不利,龍玲子是白玉娘的最主要助手,龍玲子只為報復我和龍圖之間的仇恨,我好不容易將她打動,有機會對她解釋當時的情形,吳媚卻突然出現加以破壞,我實在惱火!” 吳鴻洲半信半疑,他長嘆一聲,說:“唉,這也是冤孽!但是,這孩子,我愛她如命,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我惟你是問!”

金山泊無言以對,吳鴻洲便要告辭了,他還要趕回家去,看看女兒的病況,金山泊將他送至門外。 以後,金山泊閉門靜坐,他不知道該如何應付吳媚是好,這女孩兒,也未免太任性,太癡情了;只短短的數面之緣,她竟愛上一個比她大雙倍年歲,頭髮已告花白的老頭兒,假如要消滅她的痴心,那除非是金山泊另尋新歡,或者是乾脆娶了她。 “娶她?那太笑話了,吳鴻洲是我的血盟結義的兄弟,我是她的伯字輩!伯伯和侄女兒結婚,那太笑話了。”金山泊自言自語。 但是怎樣才能擺脫吳媚的擾纏呢?一想再想,他忽而啟開了房門,落樓下上,闖進了金人聖的房間,金人聖尚高臥未醒,他將兒子自床上拉起來。 “吳媚服毒自殺了,你知道嗎?” “為什麼?爸爸?”他揉著眼睛,露驚詫的神色:“好好的一個女孩子,為什麼要尋短見?”

“據我所知道,是你不好,你絕情絕義,對她一直冷淡,因為你迷戀一個交際花。” “你指的是龍玲子?噢!不!爸爸,你處理世事待人,都太過武斷了,龍玲子是個好女孩,環境逼她如此,她的養母逼她如此!我很同情她,說實在的,她的心地純良,比任何女孩子更好,我學的是藝術,在藝術的圈子內,是沒有境限的,更沒有所謂的階級觀念,什麼稱為門當戶對我全不懂!我認為她是個好人,就是好人。” 金山泊很焦急,因為金人聖已扯到題外去了。 “我和你所談是吳媚的問題。” “不!據我知道,吳媚私戀的是你,你對她曲解!這女孩很不錯,就只是太成熟了,她不愛年輕的小伙子,追求的是成熟老練又有事業地位的人,您正是她理想的對象——爸爸,您別以我為念,我自幼失去了母親,但我希望有一個新的母親,也許您以為年齡懸殊,對我不好,但我是無所謂的,藝術對年歲也無關,吳媚也許比我的年齡還要小上幾歲,只要她是好人,又熱愛著父親,父親願意娶她,我就會承認她是媽媽!”

金人聖越說越離題更遠,金山泊大窘。 “不要胡說八道!” “不!這是真的,吳媚也曾向我表示過,她曾問我,假如我有一個比我年歲更小的媽媽,問我作如何的感想?當時我笑了一笑說:中國人以孝悌忠信為立國齊家之本,若是家父喜歡娶一個年輕的女郎,我沒有反對的理由,尤其家父的配偶,因生我而亡,父親因我而失去了配偶,我還會為難他老人家嗎?” 金山泊聽這些話,更不好受。立刻說:“人聖,不管你的看法如何?今天,你要聽我的,吳媚自殺獲救,現在躲在家中,她需要有人給她安慰,以恢復她的生存意志,你應去看她一次,給她送些鮮花,以表示你對她的關心,幫助她將腦海之中不如意的事情忘卻。” “假如是為爸爸的話,我願意這樣做,但是萬一給龍玲子知道的話,我真是百口莫辯了。”

“你的心目中,就只有一個龍玲子!” “是的!我已經發下海誓,除龍玲子以外,再不娶任何人!就算您說我不孝,也是如此!” “唉!”金山泊長嘆一聲,他無法解釋他和龍玲子的關係,若是將整個的故事完全說出來,後果不堪設想,很可能因此傷害了金人聖的自尊心。 “人聖,你真的除了龍玲子以外,任何女人也看不中麼?你不覺得吳媚要比龍玲子好麼?” “那是爸爸的看法,據我所知,在你的腦子之中,對於男婚女嫁,還有一種守舊的看法,就是要門當戶對!你小看了龍玲子,介意她出身是個舞女,現在又過著類似交際花樣似的生活!其實這是環境使然,在今天這亂世的時期下,曾有多人被環境轉變,逼得連靈魂也要出賣!但是龍玲子卻不同,她的環境惡劣,但是卻出污泥而不染,保持了她高超獨特的人格!她曾告訴我說,她也是好人家出身,她的父親,和你完全是一樣的!”

金山泊一怔,“什麼一樣的?” “她的父親,以前也是開織造廠的!只因為性格剛強,經常意氣用事,所以廣結了仇人,被仇人暗算喪了命,因此家道中落,投奔了她的遠房阿姨,就是白玉娘,以後就靠出賣色相過日子了!這樣的女人,應該值得我們同情,而不應該只是一昧地詆毀,爸爸,你說對嗎?” 金山泊能說不對嗎?他心中暗暗咀咒,龍玲子實在是太會撒謊了,金人聖竟完全地相信了她的謊言,在短時間之內,相信他是恁怎樣也無法將金人聖說服的了;他正瘋狂地迷戀著龍玲子,多說也是枉費唇舌,倒不如聽由他們自由發展。 好在龍玲子已經看過她的親娘,她該會明白,她和金人聖是同父異母的兄妹,根本不能結合成為夫妻,她會自動設法打消金人聖的念頭的。

“不要扯得太遠了,我需要你幫忙的,就是送花去給吳媚,並安慰她讓她恢復人生的樂趣!”金山泊說。 “當然可以的!但是爸爸也應該接受我的條件!不能干涉我和龍玲子的婚事!否則,我拒絕為你服務。”金人聖說。 金山泊皺著眉宇,說:“好罷,隨你怎樣!但是假若龍玲子拒絕你的婚事時,你可不要怨我!因為交際花的目的,只著重在金錢之上,也許她只是在耍弄你。” “假如爸爸不搗鬼的話,她絕對願意嫁給我!”金人聖已開始懷疑他的父親或另有陰謀。 “不!我不會對我自己的孩子施逞陰謀的!” “好的!我願意為你去走一趟,但是我要聲明,鮮花是你送的!” 金山泊只希望能將金人聖打發走,他還有什麼條件不能接受呢?問題只在龍玲子的身上,他相信只要龍玲子將關係搞清楚之後,是絕對不會答應金人聖的婚事的。

金人聖很高興,他洗漱整齊,穿上畢挺的西裝,匆匆出門去了。 金山泊在想,以後的問題也許更難以應付了,待龍玲子弄清楚了他們之間關係,必然會拒絕金人聖的婚事,那時候,金人聖定會懷疑是他從中搗亂! 金山泊正在為此問題煩惱之際,苦思不得良策,下人又進房傳報,有客人到訪。 “又是誰啦?”他問。 “莫探長!”下人答。 奇怪,這隻老獵犬又到了,金山泊猶豫不已,在這清晨間,這老傢伙又突然到訪,難保又會有什麼意外的事將發生。 金山泊急忙整理好衣裳,走出客廳去,他看到那隻老警犬已不像從前那樣的雄赳赳,氣昂昂的了;他像是一隻鬥敗了的公雞,剛自鬥雞場裡出來,額上貼有藥布,臉上有被手指抓破的傷痕,還塗一些紅藥水。手腕上也纏了紗布,又敷了跌打藥膏。

金山泊大為驚詫,忙說:“怎麼啦,莫探長,出了什麼意外麼?” 莫探長很友善的讓金山泊將下人完全支配開,然後正色說:“我本可以立刻逮捕你!但是我不願意這樣做!”他坐落在沙發椅上,燃著了雪茄,然後,又說:“國家講法,江湖講理。我在江湖上打滾有二十餘年了,為辦蜘蛛黨這案子,陳福老將你介紹給我,為的是他要證明你已收山,恐怕有不肖之徒借蜘蛛黨名義在外胡為,因為蜘蛛黨向是不殺人的,而此次犯案者在外殺人累累。人命關天,所以他介紹我來求你,可是,你非但沒有指點我破案迷津,還將我帶入迷途,如今真相大白了,你要怎樣給我一個交待?” “真相大白?”這於金山泊是一個非常恐怖的字眼,他頓時臉色也轉變了。 “莫探長,你在說些什麼,我完全不懂!” 莫狄怒形於色。指著了金山泊說:“昨晚,你帶了一個女郎,赴元朗的'金山織造廠'去,所經過的情形,我希望你給我詳細說一遍!” 金山泊一聽,知道大勢已去,一切都完了,靈感告訴他,昨夜跟踪他和龍玲子的,並非是吳媚,而是莫狄這老獵犬;最低限度,這老獵犬已經會將懷疑的眼光擺在龍玲子的身上了,這是夠可怕的。 “我已知道那女郎是誰,就是白玉娘的乾女兒龍玲子,那位有名的交際花。”莫探長又說。 金山泊仍還聲辯說:“是的,我和龍玲子邂逅於淺水灣,她想參觀我的工廠,我帶他去了,這又有何不可?” 莫探長赫然冷笑起來,說:“我知道,你們是七點卅分去的,八點卅分出來,並不是參觀工廠,而是到工廠後頭的一座古老的屋子,是我親自跟踪盯牢了的!” “不!那是後門,由後門也可以進工廠去。” 莫探長不悅。 “金老大,到現在為止,你還不肯給我說實話,我本可以馬上逮捕你的,但我已賣了陳福老的一份老交情,只希望你能將元兇交出來——你且看我身上的許多傷痕!要知道,在你們八點卅分出來以後,可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呢?我為研究那間古屋,一直待到我受傷為止!” “在後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啦?”金山泊更是焦灼,他希望龍玲子別又擅自轉頭去。這問題便更鬧大了。 他所料的是一點也不差,龍玲子是轉頭又獨自去了,為的是要和她的生母再見一面…… 莫探長便將之後又發現了蜘蛛賊的情形全盤說出,他鵠守在冷巷間,直等到那賊人出屋,他在冷不防間被打倒,賊人逸去,另外一個老婦人出現,指責他危害她的女兒,那些似乎失去了理智的話語,莫探長猶記在心中。 “你要傷害我的女兒……你要傷害我的女兒……我不放過你……我不放過你……”。 莫狄探長吁了口氣:“……我已經是五十來歲的人了,經不起搏鬥,何況還是和一個患有瘋狂病的人搏鬥,之後,我昏過去,倒在地上人事不醒,直到天亮後,我在草地上被冷風吹醒,我不知道那白髮蒼蒼的老婦人何以饒我一命?又何時離去?我全不知道,後來自己駕車赴醫院去療了傷,就到你這裡來了!” 金山泊充份感到莫狄是夠朋友的,他既沒有報警立案,也沒有再次進屋去逮捕兇手,實在是太夠意思了;金山泊該怎麼辦呢?他總不能因此就將龍玲子供出來,龍玲子到底是他的女兒呀! 莫探長自身七掏出自金山泊處取得的一根五爪金龍軟索,放在金山泊的跟前,很冷靜地說:“我在江湖上打滾已有廿載歷史,吃公事飯,也有十多年了,有許多人都認為吃公事飯的人不講理,但我可是講理的,每凡辦一件案子,一定要得到充份的證據,以免冤獄,保障人權,保障人民的生命財產,如今,我所收集的證據已經充份,也可以入你以罪!蜘蛛賊在港九二地,所鬧的案子,不下二十餘起,其中有兩件為金老大您所干的。第一案,盜竊了兩支精緻的康熙古瓶;另一方案,在血案發生後,調查現場,這是在案發後第二天,我發現了新痕跡才注意到的!”他咽了一口氣,再說:“有你的五爪金龍軟索的爪痕為證據!蜘蛛賊所用的工具雖然是相同的,但它所留下的痕跡卻不一樣,正等於人類的指紋一樣,我已經過悉心研究,任何人都瞞不了我!在這許多案子之中,五爪金龍的爪痕共有兩種,一種是你的,另一種,就是兇殺案的元兇,也就是昨夜所出現的蜘蛛賊,她是一個女賊!她在牆頭上所遺留下的痕跡,正如每一件血案的現場所留下的爪痕完全相同——以我的判斷,那白髮蒼蒼的老婦人是你的妻子,那出現的蜘蛛賊就是她的女兒,也正就是你的女兒,否則,那老瘋婦怎會說,'你要傷害我的女兒,我不放過你?'” “莫狄探長!你的猜想,也許是全對的,國家講法,江湖講理!我做父親的,有愛護兒女的責任,她犯了錯,但不是出於自願的,我為了救她,已用盡了苦心,這能怪我嗎?換句話說,我也是在幫助你,希望能早日將那些恐怖的血案平息,因此不畏嫌疑而再度出山……這是我需要聲明的,至於所盜取的東西也並未納入私囊,立刻就捐出去了你也是知道的……” “我明白你的苦心,所以今天並不會逮捕你!但其中有一點,我需要明了,你的妻子,是一個真實的瘋人嗎?” 金山泊長嘆了一聲:“她患的是精神分裂症,在她正常的時候慈祥和藹,可是有了感觸即會馬上變性,兇惡殘暴,我已延騁過所有港九二地著名的醫師為她治病,但是並未見效。”金山泊說這話時,心中似有無限的感傷。 “我將她幽禁起來已差不多有十年啦,她就生活在那方小天地裡。” “你認為這種病會有遺傳性嗎?”莫探長問。 金山泊愕然,他從未考慮過這一點。 “我想,是不會的罷。” “那麼,你的女兒為什麼會殺人呢?”莫狄探長目光灼灼地說:“據我所知道,你自己也說過,蜘蛛黨的戒條,是絕對不許屠殺生靈的!” 金山泊的形色很尷尬,他經常考慮許多問題,可是卻從未想到龍玲子的殺人舉動,會是因為尤翠的精神分裂症所遺傳的。 金山泊以為龍玲子之所以殺人,是受白玉娘的斷臂折足的影響,是白玉娘教唆她殺人的,白玉娘曾說過。 “我不殺人,人必殺我,龍圖就是一個例子!”她因不想步龍圖的後路,而需要自顧生存,因此,港九二地,才會有一連串的命案發生。 莫探長的說話可將金山泊點醒了,龍玲子可能也真是個患有精神分裂症的女孩?這病症可太可怕了,他簡直連想都不敢想。 “你為什麼不答覆我的問題?”莫探長再問。 金山泊垂頭喪氣說:“我從沒想過這些,我的女兒,自幼被人領養,分隔有十多年了,她是否患著怪病?我不得而知——莫探長,你以為誰是我的女兒呢?” “第一個可疑的是龍玲子,其次是吳媚!我早已經在註意龍玲子了,你的管家鄒鳴搬到白玉娘處去居住,自可證明白玉娘和你其間有特別的關係;最近古董店的老闆吳鴻洲和你又頻頻接觸;問題的癥結,就是收山與出山的問題!我查你過往的記錄,你這一派的人,有五個結義弟兄,其中死去一名,剩下的,除了你以外,還有鄒鳴、白玉娘、吳鴻洲,一共四人,是否如此,尚待證實!” 金山泊對莫探長不得不贊服,這老傢伙真不愧為一隻老警犬,似乎他料事如神,但也或者是陳福老所出賣的情報。 “莫探長,你再沒有懷疑其他的人嗎?”他問。 “最近你們的接觸,只有這個圈子,吳鴻洲來看你數次,也曾去看白玉娘數次,證明你們有三角的關係,連日期時間,我全有記載,說實在話,我監視你們已經不止一天了……”。 金山泊長嘆一聲,故意說:“幸好,我沒再連累其他的人!” 莫探長知道金山泊又在賣弄狡黠,忽而趨至他的跟前,沉著臉孔說:“你能告訴我,你的女兒是誰嗎?你希望我逮捕龍玲子,或是吳媚,在這兩個女孩兒之中,總有一個是元兇,也許,你會希望我逮捕吳媚!因為她的嫌疑並不重!”他說時,目光灼灼。 金山泊很困惑,但也很冷靜,他矜持著,一再加以思索,過了良久,始才說:“事已至今,我何需要再瞞你?在江湖中有一句話'殺人填命,欠債還錢。'不管誰是我的女兒,反正殺了人的人,就是兇手,誰是主凶,誰是幫兇,我全會交給你,但是目前,時機未至,可否再給我一個寬限的時期?” 莫探長笑了笑,“我也有上級,上級交給我的是限期破案!時限還有一個星期,你能在這一個星期之內給我答覆,讓我對上級有了交待,在陳福老面前也可以說得過去,天底下誰都是養兒育女的,為兒女著想,可以多費苦心;我和你的處境是一樣的,像我的兒子,就是不良少年,他仗著父親在警署裡做探長,有著一種優越感的少年犯罪心理,我自己無法管教,只有把他關禁起來了!” 金山泊搖頭,他和龍玲子之間的關係,和莫狄探長及他的兒子絕對不同,莫狄在警探界混有廿餘年,平日很少對家庭及下一代的教養注意,因此他的兒子仗著父親的錢與勢,在外妄作胡為成為不良少年,這是合乎情理的推斷;但龍玲子可不同,她自幼被白玉娘拐走,將她訓練成為蜘蛛賊,做她所不願做的事情,她沒有受過什麼教育,也沒有得過父母之愛,在殘酷之下訓練長大成人,如今犯了滔天大罪,相信連她自己也不會明白,這未免太冤枉了。 金山泊為彌補這過失,求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他需要幫助龍玲子解脫,稍減她的罪行,他希望能盡最大的努力達到。 “金老大,不管你的理由是如何,命案終歸是命案;我吃公事飯,目的只是要找尋出命案的兇手,我已盡了力,所得到的線索和證據就只有這些,我了解你的困難,看在陳福老的情份上,我放棄領功,給你一個期限,在一個星期之內,希望你帶領兇手自首歸案!你看如何,我會在法、理、情三方面上,酌情盡量減輕兇手的罪名,我的能力範圍內,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答不答應,只看你了!” 金山泊能不答應嗎?他和龍玲子都處在不利的地位之中,莫探長待他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他撫著頭兒,不知道該怎樣說才好。 “但你切莫讓兇手逃亡,否則於你更不利!”莫探長加重了語氣正色說。 “不會的,探長,你能盡仁義,我也會盡道義,我會帶兇手歸案的!”金山泊說:“在一星期之內,但也許需要拖延一二日的時間,希望你多包涵!” 莫探長點首嘉許:“你真不愧是仁義大哥,所以陳福老介紹你我相識之先,曾一再關照我,不得和你為難!” “這是陳福老照應我了,他是老前輩,和師叔是血盟弟兄,所以有此舉!” “我在出山之日,也曾拜陳福老為爺叔,這樣說來,我們該算是同輩弟兄了!”莫狄笑了笑,接著他又撫著下顎,側腦思索說。 “論昨晚上的情形,我應該是死定了,到底是誰救了我?我又怎會從那老瘋婦的手中脫險?到現在為止,我還無法想通!” 金山泊很了解,莫探長是不好意思實行公事公辦去搜索那間古屋,但是古屋內之謎一日不解開,他也就無法結案。 “探長,我可以明白告訴你!那間古屋之內,總共住有三個人,一個是你所指的瘋婦——也就是我的妻子;另一個是懂得柔道的護士,是專為服侍她的,她的年薪高過你薪資的一萬二千元,另一個是看門的佣人,名叫阿漢,是一個楞人……” “既然有兩個人服侍你的妻子,為什麼她還會脫出屋外去行凶呢?” “我也搞不清楚,我八時卅分即已離開那屋子了!” “所以,我希望再去看看,是否你能允許我?”莫探長很禮貌地說。 金山泊能不答應嗎?他早已預料到,莫探長會有此要求,事實上他也不了解,他和龍玲子分手之後,龍玲子為什麼又會偷偷的擅自回元朗去和尤翠會面?又為什麼會發生毆鬥?又讓尤翠跑出了戶外? 反正這種種的情形,於金山泊都是非常不利的,他自己也希望能了解當時的情形。 他答應了莫探長,一再和古剎通電話,但電話不通,他便匆匆洗漱,換上整潔的衣裳,同時,吩咐下人,準備兩份精緻的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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