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恐怖美人

第8章 第七章棋差半著

恐怖美人 牛哥 12896 2018-03-22
是夜,白玉娘的海濱別墅,有一個特別的宴會,外人不多,只有幾個專誠為打牌而來的闊朋友,金人聖作了陪客,在席間,白玉娘似有意似無意地洩漏了這天是白金鳳滿十八歲的生日。 這刁狡的老太婆一本正經地教訓她的女兒說:“從今天起,你開始是十九歲的人了,看你一事無成,枉我教養了這麼許多的年頭,說不定在一年半載之後,你就要嫁人了,那時候離開了娘,遇上個刁蠻的婆家,我看你可要吃足苦頭咧……” 客人嘩然,吵鬧起來,紛紛責怪白玉娘不近人情,事先都沒有通知,說明這宴會是為白金鳳而設的。 有一個追求白金鳳甚烈的小開,他是一間名聞港澳的鐘錶舖的小老闆,白玉娘的目光擺在他的身上已久,只是還未有清楚他家中的詳情,所以遲遲沒有下手。

這小子還未知死活,他首先站起來說:“這不成話,我們變得都好像是為白吃而來的……哦!也許乾媽以為我們送不起禮!” 白玉娘含笑說:“你說這話,可要罰酒!假如你一定要送禮的話,大可以補送!要知道,女孩子多半是不願意被人知道歲數的,我是多喝了酒,洩漏了天機!” “女孩子未過三十歲,生怕別人不知道她的歲數;過了三十,才怕被人知道歲數!”另一個闊客說:“白小姐未過二十,就怕別人不知道歲數?我證明乾媽,是有意給我們難堪的,要罰酒、罰酒……” 金人聖也說:“金鳳的生日,應該開個大派對才是!禮物我們一定補送。” 白金鳳便趁機站起來了,指著金人聖說話:“別人多嘴,我不見怪,你可不夠資格!” “為什麼?”金人聖不解。

“你一心一意,把一切心思都擺在玲姐身上!”她說時瞟了龍玲子一眼。繼續說:“你替玲子畫像,起碼畫了不下一二十幅,但是我要求你替我畫一幅,到今天為止,可有一點影子嗎?還說送別的禮呢?” 金人聖尷尬不堪,吶吶說:“我要畫時,你沒有空,等到你有空時,我忙別的……” “請你們各位要送禮的客人說公正話,金人聖要不要罰酒?” “要罰酒!”自然,這是異口同聲的。 “而且非罰酒不可!” “你們大家就罰他喝酒,當為給我送禮罷!”白金鳳指著金人聖說。 “該罰,該罰!”每個客人都異口同聲地說。 於是,他們便開始向金人聖攻酒了,金人聖初入社會,酒量不佳,三數盃下肚,已經是昏頭脹腦的了,何況大家拿他當做目標圍攻。

金人聖還是個好強的人,到了這個地步,不肯坍台,反正喝就喝吧!他實行硬拼到底,結果弄得酩酊大醉,嘔吐狼藉,倒在沙發椅上,爬也爬不起。 白玉娘並不雇車送金人聖返家,就讓金人聖在沙發椅上躺下,命鄒鳴好好的給他照料。 筵席散後,喜愛玩牌的客人繼續玩牌。金人聖還在昏迷不醒,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酒醉,倍感痛苦,酒後吐真言,他發著囈語時,頻頻呼著龍玲子的名字。 龍玲子原是應該招呼應酬其他的客人的,她看見金人聖痛苦的情形,似覺得於心不忍,不時走過來代替鄒鳴照應他。 白玉娘特別關照龍玲子說:“你怎樣照應他都可以,就是不許給他吃解酒的藥物!” 龍玲子自然知道,白玉娘之所以要灌醉金人聖,是有著她的特別陰謀的。

這時,金人聖在發著囈語:“玲子,我真不明白……家父一再叮囑,不許我和你接近……這是什麼原因呢?他老人家說什麼都可以……我做什麼也行……但是這一點,是恁怎樣也不能答應……甚至於,要我離開家庭……怎樣也可以……” 龍玲子好言予他安慰,可是這一來,金人聖的牢騷話更多。 “玲子……你可知道,我是怎樣的愛你……我能離開你嗎?……我寧可犧牲我的一切,恁怎樣!玲子……希望你也不要離開我……” 龍玲子非常感動,差點兒熱淚暢流,她趨過去和白玉娘說:“乾媽!我看金人聖痛苦不堪,還是把他送回家算了。” 白玉娘勃然大怒:“你這是算什麼?算是著了感情的魔麼?我們今天花費了這麼許多的錢,擺酒宴客,目的是什麼?真的是因為白金鳳的生日麼?……”

龍玲子仍堅持著說:“你需要對付的並非是金人聖,他是無辜的。” “呸!”白玉娘嘆了一聲:“你別再為他求情了,否則我打斷你的狗腿!我做事有我的分寸!不會教你為難的!快別多說了!去應酬你的客人吧!” 龍玲子無可奈何,她悶悶不樂地,乾脆就回房去睡覺,什麼事情也不管了。 不久,賭牌的客人也散去了。白宅內燈光全熄,金人聖仍然躺在客廳的沙發椅上,迷迷糊糊的算是睡著了。 時鐘敲過三點,那是淒寂之夜,白宅內外,一片黝黑,陰風淒淒,樹影搖拽,白玉娘和鄒鳴可靜守在窗前等候著。 薛寶卻守在花園的大樹之下,他不明白白玉娘的用意,究竟在等什麼呢?在此午夜之間,還有什麼人會來光顧麼? 時間又過了半個鐘頭,約再過一兩小時,天就會亮了,鄒鳴是靠吸毒來維持精力的,他向白玉娘埋怨不迭,他認為白玉娘估計錯誤,金山泊絕對不會因為金人聖一夜不歸就會冒險來找尋的。

白玉娘的意志非常堅定,他說:“假如沒有過晨間發生的事情,金山泊也許不會來,你早晨去討贓,被他戲弄了一番,打了回票,他絕對會懷疑我扣留金人聖做人質,金山泊知道我的脾氣,我也知道他的為人,你耐煩點,等候著就是了!” 鄒鳴無奈,他的精神挺不住,又醺了一包白的! “你假如能戒毒,相信精神會比較好些!”白玉娘皺著眉宇說。 “唉,我這把年紀,若是再戒這玩藝的話,那准保沒命!”鄒鳴懶洋洋的回答。 薛寶是守在戶外的,既疲倦,又寒冷,香煙一根接一根。他心中想,假如姓金的那老小子再不來的話,他可能就會在樹底下睡著了。 正在這時,忽然,花園的東角隅,“噗噠”一聲,薛寶拐過頭去,在一瞬眼間,似是看見落下一團黑影。

“噢!大概來了。”他心中說趕忙將香煙熄滅。同時,用碎砂向白玉娘守在的窗戶打去,那是暗號,表示有動靜了。 白玉娘和鄒鳴同時提高了警覺。 “對不!我說我很清楚這老賊的性格,不會錯罷!”白玉娘洋洋得意地向鄒鳴說:“現在該我們來接待這個客人了!” 鄒鳴說:“我早準備好了!” 薛寶所發現一團黑影落去的地方,正是他們的花園內的花圃,花架林立,圍著卵石路,還有一排矮樹。正是供夜行人最好掩蔽身形的地方。 薛寶看過那黑影一眼之後,再也沒發現任何動靜,他是以守株待兔的方式,蹲伏地上,屏息凝神,要等候那夜行人再出現…… 但是,除了剛才噗噠一聲,好像有一團黑影墜下以外,再也沒有任何發現,夜是淒寂的,寒風颼颼,周圍是一片黝黑,樹影搖拽,有幾分恐怖。

薛寶開始疑惑,也許是自己眼花撩亂,看錯了,要不然金山泊既已經來了,為什麼連一點動靜也沒有了呢?假如真個看走了眼,這個笑話可鬧大了,少不了白玉娘會給他一頓大排頭吃。 薛寶又呆了片刻,真的,根本就好像沒有那麼回事,他實在忍耐不下去,於是匐匍行了過去,同樣的利用那排矮樹掩蔽身形。 他閃閃縮縮地來至那些排列整齊的花架之前,東張西望,除了那靜幽幽的花架和樹影以外,他什麼也沒有看見,薛寶不免自認晦氣。 他長嘆一聲,正站起來,準備回屋去認命,接受白玉娘的一頓大排頭,驀地,他的背後伸過來一雙手,一隻強有力的臂膀摟過來使勁夾著了他的喉嚨,另一隻手持著一方有濃厚藥味的手帕,蒙在他的口鼻之上。 薛寶嗅到那突然侵襲的刺鼻的藥物,整個人的神誌恍惚,渾身幌了一幌,他欲掙扎,但那條胳膊像鋼鉗一樣,夾住了他的咽喉,他幾乎要窒息了。

薛寶一再掙扎,沒有用處,他的眼簾漸漸垂下,身體像散了脊骨的水蛇一樣,漸漸的軟下了。 連一點聲息也沒有,金山泊已經教他乖乖的躺到地上去。 原來,金山泊已經到了,他利用軟索,上了牆頭,居高臨下,窺看整個屋子內外的動靜,他早就感覺到情形有點異樣,屋子內外,連一絲絲的燈光也沒有。 這是很少見的現象,連花園及大門口的電燈也滅掉,金山泊猜想,內情必有蹊蹺,因之,他小心翼翼,伏在牆頭上動也不動,靜觀變化。 也是薛寶不小心,吸香煙一支接一支,在那黝黑的環境之中,每當他吸一口煙時,煙頭的火花一亮一亮的,好像黑夜裡航船的燈號。 金山泊立刻就明白了,花園內有人暗藏著,就是在等候他的光臨呢! 憑他的猜想,那守候在花園裡挨凍守候的,除了是白玉娘的保鏢薛寶以外,再不會是第二個人,這個楞人是很容易對付的;問題就是白玉娘、鄒鳴和龍玲子及白金鳳究竟躲藏在那裡?他是單人匹馬,若是陷入了他們的重圍,那麼一生的英名可就付於一夕了。

金山泊在牆頭上靜默思索。以他做夜行人的經驗,以薛寶留守在的地方,和那屋子內直接視線所及的窗戶,他猜想白玉娘和鄒鳴等人,不外乎是躲藏在那幾扇窗戶之內。 金山泊一再觀察好環境之後,決意一顯身手,於是他找好了地點,搭好了軟索,攀繩懸空而下,他的動作快捷,以夜鷹歸巢式,向花園內的花棚墜去。這地方,正是薛寶守在處的背後,有一株棕櫚樹擋著,也不是白玉娘他們躲在的窗戶處視線所及的地方。 薛寶已經算是特別的敏感了,他略聽到一點聲息,立即回過頭去,在瞬眼之間,似看到一團黑影下墜,他預覺到就是金山泊光臨了,立刻撩熄煙蒂,給白玉娘發出暗號。當然他不會知道自己的行藏是已給對方發現了呢! 金山泊既落入花園之中,採取以靜對靜的方式,靜等候薛寶行動。 金山泊是蜘蛛賊出身,臂力過人,薛寶雖是高頭大馬,孔武有力,但還是敵不住金山泊的突然襲擊。連一點聲息也沒有,薛寶已著了迷魂藥,躺到地上去了。 金山泊將薛寶解決之後,不再有後顧之憂,但他仍然採用以靜制靜的戰略。 白玉娘和鄒鳴在屋子內得到薛寶的暗號之後,就好像斷了線索,薛寶再也沒有一點消息傳遞給他們,白玉娘暗暗稱奇,屋外靜得可怕。 鄒鳴有點沉不住氣了:“莫非薛寶反被他拿住了?” 白玉娘叱斥:“別胡亂猜想,沉著一點!” “不!我要外出去弄掉他的汽車,讓他沒有退路,天亮之後他能穿著夜行衣走回去嗎?” 白玉娘一想鄒鳴的話也對,便吩咐鄒鳴小心進行。 鄒鳴又吸了一口白粉,精神飽滿,紮緊了腰帶,縮了縮脖子,偷偷的自後門溜出屋去。 屋內就單只剩下白玉娘一人了,初時,她並不感到孤單,滿有把握,以為這一次準可以把金山泊制服了,但等到鄒鳴走出屋子的後門之後,久而久之,薛寶仍還是沒有一點消息遞過去,到底金山泊是真到了還是假到了,不得而知。甚至於連鄒鳴走出屋子之後,也一去不歸。 白玉娘漸漸起了恐慌,感到孤單起來,她已經是個半殘廢的人了,若是金山泊真個到來,以她一個人的力量是很難應付得了的。 白玉娘這一次利用金人聖計誘金山泊入網,目的是為在報復金山泊攔路劫贓之恨,她希望藉此要脅,能得到金山泊配製蒙藥的單方,和掌門人權物,因此,她甘願冒險布下這場局。 她的鋼製拐杖內,原是一柄利劍,不過她知道這無足以對付金山泊,她的腰間,另外別了一支手槍,在必要時,她再也顧不了什麼情義不情義的了,她會向金山泊開槍的。 不久,在靜寂的屋子裡,突然有玻璃窗破裂的聲響,乒,乒,乒……一連破了好幾塊。 這是怎麼回事?白玉娘毛髮悚然,她尚希望那是薛寶傳遞給她的暗號。 “薛寶!薛寶……”她輕聲呼喊起來,那可怪了,連一點回音也沒有,她細看時,那是好幾扇窗戶被擊破了呢,而且玻璃破碎的地方,全是關鍵的所在處。 也許是薛寶真個遭了金山泊的毒手,白玉娘心中想,但是鄒鳴外出去劫奪金山泊的汽車,不論成敗,在時間上計算,也該折回來了,為什麼竟連一點音訊也沒有? 莫非鄒鳴也遭了毒手? 白玉娘越想越恐怖,忽而,與客廳相隔的餐廳裡,也起了玻璃被擊碎的聲音,嘩喇喇的,有許多玻璃碎片跌落地上。 白玉娘咀咒起來,她扶著拐杖,匆匆向餐廳趕過去,剛好推開餐廳的大門,只見一扇窗戶自動而開…… 白玉娘一狠起了心腸,乾脆將手中的拐杖棄掉,拔出腰間的手槍,心中說:“媽的,老賊,一槍把你殺死,了不起我去報案,屋宅內有蜘蛛賊夜襲!” 那窗戶自動被推開後,只見窗戶伸進來一個黑影,動作遲鈍粗蠢,白玉娘急忙揚起手槍,向那黑影的腦部瞄準。 當白玉娘欲扣槍機之際,可又覺得情形不對,那黑影破窗伸進屋子之後,像一具木偶一樣,垂掛在窗檻之上,簡直好像是一個布物所偽造的假人般,而且那體形龐大,不可能是金山泊。 白玉娘急切收下手槍,衝上窗前,細看之下,原來那所謂的黑影,竟是薛寶呢;他是中了迷藥在昏迷狀態之下熟睡,被人破窗送進來,搭掛在窗框之上,雙手直垂,除了還有呼吸之外,和死人無異。 這不用說,是金山泊乾的了,除這個老賊之外,還有什麼人會有這種手法? 白玉娘更加緊張,好像這次注定了她是要慘敗似的,驀地客廳內又有了聲息,好幾扇窗戶被打開了,白玉娘只得棄下薛寶,拾起手槍,又急忙向客廳趕出去。 “乾媽,怎麼回事?屋子內有古古怪怪的聲響?”是白金鳳出現在二樓的樓梯口,在問話。 這一夜的陰謀設計,白玉娘原是不希望讓龍玲子和白金鳳參與的,除了她利用白金鳳所謂的生日,將金人聖灌醉以外,給龍玲子雙份的安眠藥,還命令白金鳳好好去睡覺。 白玉娘知道,龍玲子已中了金山泊的毒,內情如何,她不大清楚,看近日里,龍玲子對金山泊的仇視已大為減退,不像以前那樣的急切要報父仇就可明白了,至於白金鳳,她是個幼稚得可憐的小女郎,她的思想及她的願望全流露在她的表面上,可以一目了然,她單戀金人聖已經不是一天了,白玉娘還會不知道嗎? 所以,白玉娘要打擊金山泊而把陰謀香餌設在金人聖的身上,因此她的計劃也就不想讓這對小姊妹知道。 這時候,白金鳳被驚醒了,她不知道屋子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看情形白玉娘好像十分慌張。 白金鳳在白玉娘的面前,是特別喜歡賣乖巧的,她已經猜想得到,事態不會平凡,因為白玉娘替她虛設了一個生日宴會,必然有用意在內,加上在此凌晨之間,這老人家還持著手槍守在客廳裡。 她匆匆地趨至白玉娘的身旁,低聲說:“乾媽,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嗎?” 白玉娘說:“金山泊那老賊又來挑戰了,薛寶已吃了虧,鄒鳴到外面去奪他的汽車,沒有回來……” 白金鳳聽說金山泊到了,她一眼看見金人聖仍然醉臥在客廳的沙發椅之上,就猜想得到金山泊必然是為兒子而來,白玉娘是欲利用金人聖做人質對金山泊有所要脅。 “乾媽,我要怎樣幫你的忙?”白金鳳問:“要不要把下人全喚起來?” 白宅的下人,是另住在後花園背後的佣人間,假如要把她們喚起來,還得走上一段路。 白玉娘不希望讓下人知道這些事情,忙說:“不用了,薛寶正倒臥在飯廳的窗檻上,你去把他拉進屋子!然後過來看牢金人聖,別讓有人進來將他奪走!千萬別吵醒玲兒,我給她吃了雙倍的安眠藥,一會兒半會兒她是醒不了的!” 白金鳳便先跑進餐廳,將那個倒在窗檻前昏迷不醒的薛寶拖進了屋子。跟著便趨至金人聖醉臥的沙發旁。 這時候,驀地在後門口又砰然起了一聲怪聲,那好像是有人用腳將板門踢開的聲音,跟著,就是“噗噠”一聲,好像一件重物被摔進了屋子。 白玉娘和白金鳳急忙趨至後門口去觀察,一點不錯,一個人縮做一團,被扔進屋子裡來,那情景和薛寶是一樣的,昏迷不醒,是中了迷魂藥,一看而知,那是鄒鳴。 這個老槍是自告奮勇要到宅外去弄掉金山泊的汽車的,但是相同的他也著了金山泊的奸計,被迷魂藥薰倒,金山泊將他扔進屋子裡來了。 白玉娘又失去了一個臂力,這一夜的行動計劃,她原是主動的,但在瞬刻之間,她已成為被動,薛寶和鄒鳴先後都被金山泊利用迷魂藥迷倒了。 白金鳳:“鄒叔叔又怎麼啦?……”她趕過來,幫同白玉娘將鄒鳴扶起。 鄒鳴昏迷不醒,除了呼吸存在之外,好像是一條死掉了的壁虎一樣,就只差沒化成一灘水。 白玉娘知道,這一夜又是完全失敗了,她原是佈置了陷阱靜待金山泊入網的,豈料金山泊只在一反手間,已將她的陰謀完全突破,這會完了,她反被困在不利的地位之上。 “乾媽,今晚上是怎麼回事?是你故意引他來的嗎?”白金鳳很關切地問。 白玉娘的臉色非常難看,她已經是惱羞成怒了,持緊了手槍一拐一拐的衝出屋外去,四面仍還是黑黝黝的,也不知道金山泊那廝是躲藏在什麼地方。 她高聲怪叫起來:“金山泊!偷偷摸摸的算個什麼男子漢?有種的跑出來,讓我們拼個你死我活,你有種麼?” 沒有一點反應,晨風柔拂,樹影搖拽,加上草蟲淒鳴,金山泊那廝不知道在那裡向她竊笑。 白金鳳跑了出來,討好地向她的乾媽勸慰說:“乾媽,何必生這麼大的氣呢?氣壞了身體可不行,金山泊既然來了,必定會出現的。” 白玉娘叱斥說:“不用你管,你好好的回屋子裡去看牢了他的兒子,在必要時,可以宰掉他!” 白金鳳見白玉娘的火氣大,自然不敢再多說話,她退進屋子裡去了。 白玉娘再次咆哮:“金山泊,你有種麼?有種就挺身出來,讓我們面對面說話!否則,你做你的退隱客,去做你的買賣,做你的商人,我可要接掌你的掌門人的地位了,不管你答不答應。” 驀地半空裡落下一團黑影,那正是金山泊,他沒有躲在多遠的地方,剛好是在白玉娘的頭頂之上,那是大門口,門燈的石簷之上。 他縱身躍下來,正落在白玉娘的身畔,順手一搭,勾住了白玉娘的獨臂,一記劈掌,將白玉娘的手槍擊落地上,然後雙手一送,將白玉娘踉蹌推出五六步,四腳朝天跌在地上。 金山泊從容地拾起手槍,冷嗤一聲,說:“自己弟兄,還要動真刀真槍麼?被祖師爺知道,那是腰斬之罪!” 白玉娘怒火沖天,她奪身躍起,還有和金山泊拼命之勢,金山泊的動作快,一個箭步,已竄在白玉娘的跟前,揚手一指,指在白玉娘的鼻尖上,狠聲說:“你想自抬身份做掌門人麼?那是你自不量力,好高騖遠,夜郎自大罷了!一個人在你的頭頂之上,你全不知情!像你這樣愚蠢的人,竟想登龍座,做一個領袖人物,那豈非是想把我們的祖師爺所留下的光耀完全消滅殆盡?” 白金鳳聽得屋外金山泊說話的聲音,急忙趕出來,金山泊頭也不回,反過手來,就指著白金鳳說:“白金鳳!不要管這碼子閒事!我和你的乾媽是姊妹輩,我們的事情,可以由我們自己解決。” 白金鳳手無寸鐵,同時,她也自量,自己知道絕非金山泊的對手,便呆在那兒不動。 白玉娘已經是敗了,形狀十分尷尬,她欲爬起身來,但金山泊踩住了她那條半殘廢了的腿,假如她真個要逞強的話,金山泊只要稍為狠心,那麼她的那條腿便全完了。 白玉娘不願意讓她的乾女兒看到她的情形是如此的狼狽。因之,她也揮手,向白金鳳說:“我們的事,我們自己會解決,你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 “但是乾媽,你……”白金鳳還不忍心看著她的乾娘被人踩在地上。 “女兒!聽娘的話是不會錯的!”白玉娘吼喝著說。 這樣,白金鳳只得退進屋裡去了。自然她不會走得太遠,她躲在門縫之旁,仍然要偷聽他們的說話。 金山泊奪得白玉娘的手槍,這時仍捏在手中,他將彈匣抽開,將匣內的子彈完全取出,然後連槍一起扔在地上。 他幫助白玉娘自地上爬起來,邊說:“今晚上為什麼要設這圈套陷害我?你的目的就是要做一任掌門人嗎?” 白玉娘彈去身上的塵垢,睨了金山泊一眼,狠聲說:“哼!別以為我會稀罕你的權物,我是可以自立門戶的!” “那麼,今晚上你扣留了金人聖是什麼用意?要知道孩子自出娘胎以來,從就沒有一夜外宿!你是利用金人聖設下陷阱,希望我入網!” “金人聖酒醉,在客廳的沙發上睡熟了,你不會自己進內去看麼?” 金山泊冷笑了起來:“那躲在戶外的薛寶,和你手中的這一支槍,又是準備對付什麼人的呢?大丈夫敢作敢為,假如圖賴的話,那還能當得了家麼?” 白玉娘羞慚滿臉,但是仍然逞強到底:“我是要對付那些不仁不義,滿口仁義道德,背地裡男盜女娼之徒。” “白玉娘,我警告你,以後再也不得在我們的下一代身上打主意!在我們的弟兄輩之中,有什麼難過,恁你明來暗來,全都可以!若是想利用下一代胡來的話,天地不容!”金山泊是理直氣壯的。 “你是個半身殘廢的人了,我不願意懲罰你,若是你能善用兩個乾女兒給你撈的所得,享這後輩子清福,又何樂不為?否則我會教你孤苦伶仃過日子,那時候你將會後悔不迭的!” 金山泊說話,有嚴重的威脅性,白玉娘原是個敏感人,馬上警覺,金山泊似乎想要報復,在她的兩個乾女兒的身上打主意。 “你是說要拆散我和我的女兒?”她吶吶地說。 “假如在需要的時候!” “哼,我知道了,你本來就是存心不良的!你為了擔憂龍玲子為父母報仇,在找藉口斬草除根,你的心腸未免太過惡辣卑污了。” “白玉娘我再警告你,不得用這無賴的手法栽到我的頭上,要不然你作孽自受!”金山泊看看時間已不早,馬上就要黎明了,他不需要毫無意義地和白玉娘爭吵下去,只要金人聖安全無恙,他即告退。 他撇下白玉娘迳自進入屋去,這時候金人聖仍然醉臥未醒,白金鳳在他的身旁,她雖是奉了白玉娘之命嚴密看守金人聖,但是她的內心中有著一種含蓄的愛意流露在表情之間。 金山泊是善觀顏色的人,早注意到了。 “這小子怎麼樣了?” 白金鳳對金山泊原是仇視的,那是在她未見其人之先,經過一兩次的接觸之後,她開始感覺到金山泊的為人並不如乾媽所說的那樣醜惡;自然,其中部份的原因也是看在金人聖的份上。 這一夜,金山泊的表現,機智英勇,以單槍匹馬擊破白玉娘布下的重重陷阱,更是教白金鳳私心竊慕。 “乾媽說的沒有錯!他是喝了過量之酒,醉倒了一夜未醒!”白金鳳指著金人聖向金山泊回答。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用汽車載他回家呢?這孩子畢生還未外宿過!而且你們有的是汽車!”金山泊說。 白玉娘已趕進屋子裡來了,她扯了金山泊一把,說:“好吧!老大,我算服了,讓我們來和談!” 金山泊並不立刻理睬白玉娘,他仍朝著白金鳳說:“金鳳,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那麼,我就將金人聖交給你了,他的安全由你負全責!希望你好好的照料他!等到他酒醒之後,將他送回家,同時別告訴他,他的父親來過!將來我會好好的酬答你的!” 白金鳳芳心竊喜,她很願意聽這句話,金人聖是交給她了,但是,在她的下意識之中,卻另有隱憂,據她所知,金人聖所愛的並非是她,金人聖追求龍玲子熱烈,龍玲子對金人聖也是情契相投,似乎是一個非她不娶,另一個是非他不嫁。 金山泊所說的有什麼用處呢?這年頭,已非父母可命令子女百年好合的年代了,戀愛自由,婚姻自由,金人聖在龍玲子與她之間,仍還是會選擇龍玲子的,除非她能把情敵除去。 白玉娘又扯著金山泊說話了,“我願意和你和談,你接納否?” “金鳳!你答應我的要求麼?”金山泊再問。 白金鳳嬌羞地一點頭,已成了默契。 於是,金山泊便轉過去和白玉娘談判了,這個老太婆既已提出和談,條件一定不簡單,金山泊倒要領教一番。 “你提出和談,我希望能先聽你的理由,否則,單方面的要求是談不成功的!”金山泊態度從容,含笑頷首說:“同時,我的時間不多,在天亮之前,我必需要離去!” 白玉娘處在劣勢,但她向來是頑強到底的,她讓金山泊在沙發上坐下,然後邊考慮邊說:“今晚,不錯,我是特地設了圈套,我坦白承認,我是準備叫你入網的,但是你的精明,不減當年,真不愧是我們的掌門人:類如鄒鳴薛寶那兩個膿包,經過考驗之後,絕非是你的對手,已經有事實證明——但是祖師爺曾說過,失敗並非是恥辱,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只是事後應詳細加以檢討。” 金山泊冷笑起來:“今晚上你所設的圈套,無非是想奪取蜘蛛黨的權物,你想自立門戶,自尊為王,過一任掌門人的乾癮,但我已經給你證明,你的條件還差得遠!在你的這一生當中,已經沒有希望能登上掌門人的席位了,不如放下屠刀,去修正果!” 白玉娘將臉一沉,說:“你估計錯誤,今天晚上的目的,我並非是在權物之上,我年已老邁,又是半殘廢的人,只要對得住天地,對得住祖師爺,又何在乎區區的掌門人的席位?今晚上,我的目的,是為你的蒙藥單方!我極需要它……” 金山泊目光灼灼,靜聽白玉娘說完,答:“祖師爺有明令,歷代相傳下來的權物與單方,要傳給仁義並重,德威皆俱,賢能雙全者,四妹!上述條件,你一項也沒有,同時,一味逞強自大,目無尊長,尊兄敬長之表現奇劣!你想,我這張單方會隨便傳給你嗎?” 白玉娘又惱了火,眼珠內滿露紅筋,但她仍然極力冷靜,避免又和這個曾一度指揮過她的掌門人衝突起來,她苦笑了一下,再說:“其實我的要求,是希望和你互相得到諒解,等於言和,最近血案迭出,這於你我各方面都不好,假如我們有蒙藥的話,也不致於動輒即殺人,我相信你也會明白這個中道理。” 金山泊制止她說下去。 “祖師爺有訓令,我們雖然為盜,但是,是義盜!我們取自社會,還之社會!以劫富濟貧從中取生活,此為之盜亦有道;但是殺人即需填命!你所製造的命案已經不少了,將來怎樣歸償?你可曾考慮過沒有?” 白玉娘實在忍耐不住了:“單方你留著沒用,何不給我?” “我醜話已說在前面,我要傳留,也傳給光明磊落、仁義並重的人物!四妹,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金山泊,你這樣待我,你會後悔的!”白玉娘指到了金山泊的鼻尖上狠聲說。 “我畢生做事,從未有後悔過!”他伸手拍開了她的指頭。 白玉娘又告惱羞成怒。 “殺人填命麼?那麼你殺了龍圖,又害了龍圖的妻子,你將怎麼歸還給他們?你的滿口仁義道德,我已經聽膩了!” 金山泊猛然怒擊桌子。 “住口,假如你不是殘廢人的話,我會痛揍你一頓!但是我仍願意饒恕你這長舌婦,我和龍圖之間的恩怨,我會自行了斷,而且真相事實,遲早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無需要你到處播弄是非。”他話未說完,轉身就走,臨出門之際,又指著白金鳳說:“金人聖我就給你了,希望你能守信!” 白金鳳見她的乾媽怒容滿臉,不敢怎樣回答,只勉強地點了點頭。 在這一剎時,金山泊已如一縷黑煙,穿出後門,三兩個縱步,躍身一跳,已抓住了他預先掛好的在大榕樹下的軟索,雙腳騰空,有若猿猴似的已盪在牆頭之上,一個挺身,雙腳在牆頭下站穩,收起軟索,再一轉身,已躍出牆外,再也踪影不見。 白玉娘追出門外,咒罵不絕:“金山泊,你滿口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總有一天,我會教你死無葬身之地,你且把這句話記著。”
金山泊的汽車,是停放在海濱的棕樹之下,距離白玉娘的別墅並不太遠——這一點,白玉娘和鄒鳴都能夠猜想得到,就是因為如此,鄒鳴自告奪勇,要越出戶外去找尋金山泊的汽車,弄掉他的交通工具,這是在蜘蛛黨之中最大的致命傷。 但鄒鳴未及走出花園,就已經被金山泊發現,一記就將他打垮,反像死人般的被扔回屋子裡去。 金山泊幾個縱步,藉著晨光月色掩蔽身形,已來到停放汽車之處,他拉開車門,穿身進內,他早預備好一套便服置在車中,因為蜘蛛黨的夜行衣容易被發現,在行事完畢,套上便裝即不容易露痕跡。 他穿上便衣之後,正要發動馬達,雙手把在駕駛盤之上,卻觸到一張紙條,是以膠紙貼在駕駛盤上的,這事情便有點古怪,金山泊忙扭亮了電燈細看,這字條也不知道是什麼人留下的,上面寫著七歪八倒的幾個字。 寫著:“明日下午,淺水灣會”下面沒有署名。 金山泊靈機一動,這必定是龍玲子所寫的,一點也沒錯,他的心機沒有白費,龍玲子仍是急切的需要和他見面,這小妮子,還是希望把他們之間的問題搞清楚。 龍玲子雖吃下了大量的安眠藥,但樓下劇烈的打鬥及吼喝聲還是把她驚醒了,但渾身無力,在搞清楚是白玉娘和金山泊在談判,便強自撐著軟趴趴的身軀偷出戶外,找尋到金山泊的汽車,將字條留在車上的。 金山泊的心中,感到無上的欣慰,因為他已經獲得證明,龍玲子是急切的希望能夠和他見面,把他倆之間的問題弄清楚。 金山泊滿懷得意,扭開了火擎,踏滿了油門,很輕鬆地向他的寓所駛回去。 金山泊的寓所的四周,到處都有莫狄探長的爪牙暗佈著,不分晝夜的監視金山泊的行動,金山泊又如何能夠出進自如呢? 原來金山泊在建下這間豪華的住宅之日,也正是他為蜘蛛黨的掌門人之日,他親自設計,有好幾條秘密的出進道路,在他的屋寓之旁,另有一間不大不小的洋房,和他的花園僅只差一條小巷相隔,也是他的私產,兩間屋子的底下有一條地下通道,可以出進往來的。 這種設備,原是為萬一案敗時以防萬一的;自金山泊收山以後,這條地底通道已經廢用了,自從金山泊為白玉娘事件重新出山以後,他又重新利用這條地下通道,至於這間小洋房內,住有兩個孤苦的老太婆,其中一人,既聾又瞎,是個十足的殘廢人,另一個據說是金山泊的乾媽,其實根本就是蜘蛛黨上一輩的遺族,大家都稱呼她為劉婆婆。金山泊有義務要奉養她們終生,所以這間小洋房,成為了她們的養老院。 至於那個既聾又瞎的老太婆,倒像是個神秘人物,大家都叫她做張媽媽,她很少和外界接觸,這也許是因為她是個殘廢人的關係。 服侍這兩個老年人的是一個白痴孩子,結結巴巴,連話也說不清爽,他連姓都沒有的,喊他“阿土”,他就會答應;據說當年金山泊在山之日,有一次行竊,誤將一個空頭大戶以為是財主,經過洗劫之後,這家人原形畢露,全家服毒自殺,就只有這個阿土死裡逃生,被醫院洗腸救活,為孤兒院所收容,但此後卻變成癡兒了。 金山泊的天良受到譴責,便將這孩兒自孤兒院裡領出來收養,此後,便讓他服侍這兩個孤苦的老太婆。 因此,金山泊再度利用這條地下通道時,一點也不礙事,反正這小洋房內所住的人,每一個人都會遵從他的吩咐的,消息絕對不會洩漏。 金山泊將汽車停妥在小巷隱蔽處之後,並沒有驚醒屋子內外的任何人,那地下通道的另一端是設在他自宅中汽車房的底層,那兒有一塊揭板,若是不注意,只以為它是通水的水溝,金山泊由地道回到車房之下,推開揭板便悠閒自在的回到他的寓所去了。 出口處是一座古式的壁爐,那好像已成為屋子裡的裝飾品了。是時,天色已告微亮,他探首外望,屋子裡一點動靜也沒有,下人們全沒有起來,金山泊不願意驚擾他們,以免洩漏身份,他輕步登上樓梯,向他的寢室走去,但他沒想到他已被等候著了。 金山泊推開房門,進入那半亮不亮的房間,當他正脫下外罩的便裝,要再脫下他的夜行衣之際,可有人在說話了。 “等你好久了,老前輩!” 金山泊駭然大驚失色,猛然回首,只見他的寢室內的沙發椅上,安詳坐著的竟是那陰魂不散的莫狄探長。這隻老姦巨猾的老獵犬,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進了這間屋子,又在他的寢室內等候著。 這時候,莫狄掣亮了沙發椅旁的檯燈,一面又燃著了煙卷含笑地站起來。 金山泊可謂是原形畢露了,他的身份,正穿著蜘蛛黨的夜行衣,又在天色放明的時候回來,他還能再說什麼?想賴都無法賴掉了。到底,莫探長棋高了一著。 “你怎麼進來的?”他吶吶地說,在畢生之中,他還沒有這樣窘迫過! 莫探長猛吸了一口濃煙,悠悠地吐出,然後點了點頭,取出一張證明,遞至金山泊的面前,說:“我有搜索證,但是我還未有開始搜索!是你的下人讓我進屋的,因為發現你又深夜外出,所以我需要等候,同時,我命你的下人一律去睡覺,像平常一樣的要裝做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他嘆了口氣:“等你回家倒是一段長時間啦!” 金山泊無法解釋是為了找尋金人聖,假如他說出來的話,等於是把白玉娘她們全供出了,又是出賣自己人。 “那麼你是要現在開始搜索了,對嗎?”金山泊問。 “現在無需搜索了!”他趨上前,將金山泊身上所穿的夜行衣的料子撫摸了一番,嘖嘖讚歎說:“這種料子是二三十年前的老貨了,今時今日恐怕還買不到這樣牢固的衣料了!” 金山泊做夢也沒想到會這樣輕而易舉的就栽倒在莫狄探長的手裡,到了這種時候,還有何話可說呢? “你或許會以為我在外做案,對嗎?我可以給你保證,明天絕對不會有什麼亂子……” 莫探長一揮手,說:“不!我並不懷疑你在外做案,也許你是外出去探路,也或許是去探望你的同黨,這就很難說了,自然我也希望明天沒有亂子發生!否則以前的這些命案叫我如何結案?萬一有了差錯之時,陳福老是你我二人的介紹人,我還能有臉孔去見他嗎?” 金山泊長嘆了一聲,坐了下來,說:“其實我也不否認,最近我的行動神秘,但是我的用心,仍是希望能幫助你把這些可怕的案子平息下去,雖然我無法幫助你捉拿元兇,但最低限度是,我希望以後再也不要有這種類似的案子發生!” “感謝你的幫忙!”莫狄探長頷首說:“你是承認了,有其他的蜘蛛黨在活動了!” “我可以承認,但是我絕不能告訴你他是誰?也不會帶引你去捉拿他!這是我們蜘蛛黨訓條下最起碼的義氣!” “你身為掌門人,打算任由他們在外殺人行劫嗎?” “殺人是違規的,但因為我已收山退職,我便無權再懲罰兇手!” “交由政府懲罰不可以嗎?” “我只是不能擔負出賣黨徒的不義罪名!” 莫狄探長知道,講究江湖義氣的人,再怎樣相逼,也沒有用處。於是他扔下煙蒂,接上另一根,緘默了片刻,又說:“你的兒子金人聖今夜也沒有返家。” 金山泊大驚失色,忙說:“探長,你不能夠懷疑到這孩子的身上去,他是一個很純潔的孩子,連他父親過去的歷史也全不知情!” 這是金山泊最大的弱點,莫狄探長在必要時,一定要加以利用。他說:“我也希望能夠相信他!” 金山泊已露出了緊張,說:“莫探長,你一定要相信他,他只是個小孩子,今晚上,一位朋友家裡有晚會,他喝醉了酒。” “你竟夜外出,如何會知道?” “我在未出之先,他的朋友有電話打來……” “你所說的朋友,是否就是龍玲子?據我所知道,她是他唯一的女朋友!” 金山泊沒辦法不承認。 莫探長便點了點頭。 “我相信那就是了!”他自動趨至床畔,取起金山泊脫下的外衣,那口袋之中有著一根五爪金龍軟索。他迳自取了出來,在手中拋了兩拋,說:“今晚上,算我搜索過你的屋子了!這五爪金龍,我借去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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