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私用的輕型水上飛機,飛越愛琴海,在普加拉提群島上空盤旋。 它像是乘機會在“不回歸海島”附近的幾座海島上作一番低空偵察。 普加拉提群島,星羅密布,大大小小,奇形怪狀,包括許多巨型聳出海面的礁石,根本無法計算得出它究竟有多少個島嶼。 許多的島嶼上有著居民,據說,有的已經開化了過著文明人的生活,也還有未經開化的民族,他們多半以漁牧為生。 “不回歸海島”位在幾座相連島嶼的海角上,大概當地的居民甚少看見飛機,飛機掠空而過,可以看到一些漁村上有人指手劃腳高聲歡呼。 “這就是我們公司的兩艘打撈船了!”艾玉琪附窗向仇奕森和左輪泰兩人說。 仇奕森和左輪泰已經看到,在一座遼闊的海灣之中,有著兩艘形狀頗為古怪的打撈船,它的外型和遠洋漁船略為相似,至少有數百噸重,然而,它又有著貨艙和起重機等設備,而且,在船橋上架著有機關槍,船首和船尾部又有著小鋼砲,它也可能是鯨炮,是專供射鯨魚用的。因為砲管上裝設有漁叉,難道說,在愛琴海還有鯨魚可獵麼? 船桅上高飄著“旦頂拿海上打撈公司”的旗號,也就是它們公司的標幟。 “你的兩艘打撈船,和戰船無異,大致上是夠應付海盜了!”左輪泰說。 “為了對付海盜,不得不武裝起來呢!”艾玉琪回答說。 “鯨炮是乾什麼用的?”仇奕森問。 “對付海盜船!只需要一炮,他們就算不被擊沉,也逃不掉了,這種漁叉可以打穿銅板,並且還可以裝上彈頭,威力無窮的!” “呵,我們可謂是大開眼界了!” “那一座是'不回歸海島'呢?”左輪泰又問。 “剛才有漁民在高呼的那一座!”艾玉琪回答。 “啊,你為什麼不早說,我很希望一睹'猛鬼邨'的形狀,且看它究竟有著多少個猛鬼?” “你遲早都會和'猛鬼邨'接觸的,因為我們需要在該海島上採購補給!” 仇奕森說:“為什麼要選擇距離得這樣遠的一座海島呢?附近的島嶼不是很多嗎?” “它是這附近地帶最大的一座海島,補給方面比較方便,尤其是淡水,一些小島嶼固然也有淡水,然而,所有的淡水還是有著鹹味的!” “'不回歸海島'有多大的市鎮呢?” “有著各類的商號,也有幾百戶人口!” “海盜經常在市鎮上活動嗎?” “我很懷疑,很可能是市鎮上居民幹的!他們出了海就是海盜,留在市鎮上就是良民!” 不一會,水上飛機已經滑翔海面向著“旦頂拿海上打撈公司”的兩艘船滑行過去。 打撈船為了防盜,隨時警衛森嚴的。兩艘船的船長都屹立在船頭間接迎他們的第二女主人。一些的高級職員也都不斷地趨出船首甲板,向水上飛機揮手。 “旦頂拿海上打撈公司”的兩條船,唯一的特色,是兩條船上所有的員工,全部都是華人,由此可以說明艾玉琪的父輩,鄉土觀念是極濃厚的。 艾玉琪是聽信了左輪泰的勸告,放棄繼續招聘槍手,因之,他們在羅馬和雅典都沒有停留,到達雅典之後,立刻雇了一架水上飛機就直飛抵目的地。 這水上飛機,是屬於私人的小型航空公司所有,和“旦頂拿海上打撈公司”簽有合約,隨時供應飛機,同時,每一個星期之間,還替他們輸送特別的補給品。 這兩艘打撈船,是用艾玉琴和艾玉琪兩姊妹定名的,較大的一艘稱為“玉琴號”,另一艘是“玉琪號”。 “玉琴號”的船長譚大鼻,有著一隻棗紅色的酒糟鼻子為記,看他的外型,就可以知道他是一個敦厚平庸的老酒徒。這種人,除了酒醉誤事之外,不會有什麼大礙的。 “玉琪號”的船長孫長鑫倒是短小精悍、精神奕奕的一個中年人,他最大的缺點就是話太多,而且經常說的是廢話。 孫長鑫很反對艾玉琪聘用槍手,因為他自命也是神槍手之列,有“百步穿揚”之神技。 每一艘打撈船上,至少也有員工十一、二名,包括輪機房,大副二副,潛水夫,電訊員,伙頭將軍,技術人員…… 艾玉琪給仇奕森和左輪泰兩人一一介紹。 他們兩人,好像是成為了“旦頂拿海上打撈公司”的特別來賓,由於身份上的特別,很受尊重,然而,在所有人的心目之中,他倆是專程為辦案而來的,而且是為偵查艾玉琴之失踪而來。 “玉琴號”打撈船上,有著一間極其精緻的餐室,也就是艾玉琴在未失踪之前自用的起居室和辦公餐室。 艾玉琴甚懂得享受,所有的設備都是最奢侈不過的。 光看那餐室內的酒吧,擺設得應有盡有,和居住在花都又有什麼兩樣? 仇奕森和左輪泰邀請了兩位船長,在餐室內研究艾玉琴失踪的原因。 兩位船長說不出一點較可靠的理由。 孫長鑫說:“就是失踪,連一點理由也沒有……” “可能是被綁票嗎?”左輪泰問。 “綁票一定會被勒索,我們到現在為止,沒有接到勒索的通知!” “老狐狸,你向來是足智多謀的,可有什麼意見沒有?”左輪泰問仇奕森說。 仇奕森搖頭,說:“在未登岸察看過地形環境之前,我什麼意見也不敢有!” 左輪泰一聳肩,說:“到底是老狐狸的經驗豐富,隨時都表現出你的穩重和過人的智慧!” 兩艘海上的打撈船,因為有著豐富的補給,所以,他們不需要每天攏岸,經常會在海上停留三四天甚至一星期半個月才攏岸一次的。 船員們也因為待遇優厚,他們留在海上就不必化錢,每到了周末發薪時,集體登岸,狂嫖濫賭買醉,什麼樣荒唐的事情全來。玩足了一天至兩天,又重新上船埋頭苦幹。 由於“旦頂拿海上打撈公司”的製度好,船員出差在外,不需要用他們的正薪水。出差津貼就是供他們零化的,所以每一個船員的家屬都可以在總公司領得到他們應得的家用。員工的生活有了保障,自然就肯賣力了。 晚餐時,就在“玉琴號”打撈船的餐艙中大排筵席,譚大鼻要盡船主之誼,吩咐伙夫,要盡出全船的所有,不得慢客。 艾玉琪也很高興,她請來了兩位江湖上的成名人物,總算是不虛此行了。 席間就可以看得出,譚大鼻只是一名平庸的酒徒,他飲酒豪邁,處事公平穩健,不會有什麼大作為,不像孫長鑫,這個人多話,自大,又攻於心計。 左輪泰原是生性多疑的,他已對孫長鑫有疑惑了。 飲過了幾杯酒之後,仇奕森提出了問題,說: “請恕我打擾你們幾個問題!” 孫長鑫接了岔,說:“仇奕森先生,你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任何問題,只要是我們可以答覆的,一定會給你最滿意的答覆!” “告訴我,艾玉琴失踪前的情形!” 孫長鑫想了又想,說:“失踪前並無異狀,當時,我們發現海底中第三號區域……” 艾玉琪插口解釋說:“我們發現寶藏地帶,將它分劃成區域,一號二號三號,列出它的重要性,因為在此地帶之中,大部份就是傳說中陸沉的古城!” 仇奕森點頭說:“我懂得的,請孫船長繼續說下去!” “第三號區域發現有一石牆和石柱,所有的工作人員集中註意力和工作精力,向海底發掘,希望得到好的成績,因為我們已經差不多有一兩個月沒有收穫了!” “是怎樣發現艾玉琴失踪的呢?” “晚餐時,我們沒找著她出來吃晚飯!” “就這樣失踪了麼?” “就此失踪了!” “可有什麼特別的痕跡留下?” “沒有!” “絲毫沒有!”譚大鼻也插口說:“通常的時候,艾玉琴假如要游泳,她一定會找人給她作伴,一同潛水或是叉魚,但是那天恁什麼也沒有!” “她的潛水設備可留在船上?”仇奕森再問。 “留在船上,沒有人去動它!” “她的游泳衣呢?” “艾玉琴的游泳衣有十餘件之多,誰也不會搞得清楚,游泳衣是否有短少!”孫長鑫說。 “你們在工作時,船上可有人把守?” “船上一定有人把守的,而且是立在船桅的守望台上,二十四小時輪班!” “那一天,玉琴號是誰值班放哨?” “是我!”一名肥圓臉孔船員起立,臉色憂鬱地說。 “你可有看見艾小姐下海游泳!” “沒有,假如艾小姐下海游泳的話,我一定會看見的!” “你叫什麼名字?” “盧查禮!” 仇奕森考慮了半晌,又向譚大鼻詢問,說:“你們的船上可有防盜設備?假如有海盜來進犯時,他們進行偷襲,怎麼辦?” “我們有海上防盜網,那像是漁網一類的東西,下了錨,扣牢在海上指定的位置,假如有人觸網,警鈴會大作!” “很科學的儀器,我還未有見識過!”仇奕森正色說。 “為了防盜,'旦頂拿海上打撈公司',向科學儀器館訂製的!” “現在還佈置在海上麼?” 譚大鼻點頭,說:“現在還佈在海上,是為保護我們這兩條船!” “假如有魚類觸網,警鈴不會響麼?” “我們掛的是有色網,魚類看見顏色,就不肯觸網,是極其科學的器具!” 孫長鑫說:“曾經有一隻大玳瑁觸網,我們得到一頓豐盛的湯羹!” 仇奕森說:“那末你們的防盜設備是萬全的了!” “不成問題的!再者海盜幫的武力有限,他們只能欺壓平民,沒敢覬覦有武裝的船隻,並且,我們不只是一條船。”孫長鑫說。 “再有一個問題,你們可知道,海盜幫有多少組織,他們最大的頭目,叫什麼名字?” “尤寧斯!是最著名的大盜,海島上的居民聞名喪膽!” “德國名字?” “可能是的,曾有人聽見他們說德國語言!” “怎樣可以找到尤寧斯呢?”左輪泰問。 “他經常會在'不回歸海島'上活動,差不多的酒吧間都是他的大本營!”孫長鑫說。 “那末,一些船員在周末時登上'不回歸海島',是否會和海盜遭遇上呢?” “船員大多攜帶著槍械,又是集體行動,海盜會迴避的,不過,偶而,一些隻身單獨夜遊的船員也會遇著剝豬玀的,會被搜劫精光!” 仇奕森和左輪泰俱笑了起來。 “那末船員還是照樣地登岸去玩樂?”左輪泰問。 “他們一兩個星期才有一次登岸的機會,為什麼不去玩呢?”譚大鼻說:“我也要鼓勵他們去玩,否則容易害患海上孤寂症!” “假如說,艾玉琴不是被海盜擄去,她有可能是葬身魚腹嗎?” “我們不知道,不管是她葬身魚腹或是被海盜擄去,我們總應該發現些許的痕跡,但是我們什麼也沒有發現;賊人綁票,會有勒索通知;魚噬人,該會有殘骸留下;我們搜遍了海底,什麼也沒有發現!”譚大鼻懊惱地說。
晚間,左輪泰和仇奕森被招待在“玉琴號”艾玉琴的寢室內。 艾玉琪離船,回到了她“玉琪號”的寢室去。 左輪泰關上了房門,向仇奕森說:“我看那個孫長鑫甚為可疑!” “什麼理由?”仇奕森問。 “他有著一張靈活說話的嘴,又生有一雙色迷迷的眼睛,他不時傻盯著艾玉琪,不就是有可疑之處麼?” “你不妨詳細解釋!” “艾玉琪是美人胚子,艾玉琴和她是雙生姊妹,一定也是相當美麗的,在色膽包天的情況之下,艾玉琴可能已經遇害了!” 仇奕森一眨眼,說:“在未有得到證據之前,我不敢下斷語!” “你是擔心有人偷聽麼?” “我在進入這間房間之前,已經檢查過了,沒有竊聽器!” “那末為什麼這麼小心翼翼的呢?你好像不願意多發表意見!” “因為我正在運用腦筋!” “你有什麼特別的見地呢?” “我們應該今晚上就展開行動!” “我很贊成,你認為應該怎樣行動?” “上'不回歸海島'去偵查!” “我們不認識路,該找人領路才是!”左輪泰說。 “剛才那個喚做盧查禮的水手,我瞧他的相貌,極其忠厚可靠,是我們可以信任的人。” “找他帶路麼!” “嗯,我們偷偷地讓他帶路上岸!” “現在就動身吧!”左輪泰說著,就開啟了房門。 這兩名好管閒事的朋友,悄悄溜出了甲板,正打算向水手的宿艙過去。 “你們二位還未有休息麼?”譚大鼻在船橋上說話。 仇奕森和左輪泰面面相覷,到這時,他倆始知道,他們的行動是被注意著的。 “我們預備上岸,到'不回歸海島'去!”仇奕森回答說。 “沒有人領路,你們會迷路的!” “譚船長可以派一個人帶路嗎?”左輪泰說。 “可以,我給你們一個最熟路的人!” “最好是讓盧查禮跟我們去,我對這個人有緣份!”仇奕森說。 譚大鼻即吩咐他的二副,招盧查禮到甲板上來。他一面讓船員放下一條舢板,裝上機動馬達。 “盧查禮,你要好好地給我們的兩位貴賓作導遊,可別讓他們落在賊人的手中……” “遵命!”盧查禮回答。 仇奕森和左輪泰乘上舢板,一陣馬達聲響,快艇疾馳而去。 “不回歸海島”有一個小市鎮,人口雖然不多,但是酒吧和小型夜總會林立,在夜間也有著燦爛的燈火。 盧查禮帶領著他們兩人上了岸。 “我帶你們到一間海盜經常出沒的酒吧去,也許就能尋出線索!” “聽說這海島上有警所設立!”仇奕森說。 “嗯,但是只有兩名警官!” “我們先去拜會警官!” “有什麼作用呢?他們都是'窩囊廢',賊人出現,他們先藏匿起來,假如說,賊人不惹到警察所去,他們根本不理會外面發生任何的事情!因此,'不回歸海島'有警所的設立,等於沒有呢!” 仇奕森說:“不管怎樣,我們還是要作禮貌上的拜訪,他們是當地治安機關的負責人,我們將來或需要有利用的地方!” “那末我就給你們引路吧!”盧查禮說著,就帶領著左輪泰和仇奕森兩人,穿過一條看似頗為熱鬧的街道。 那間整個海島上唯一的治安機關,是建築在一座小山丘之上,由一條小石階上去,那是一間四四方方建造得看似甚為堅固的石磚屋子。 它的大門是厚鋼板製造的,門的兩端有著兩扇鐵窗,牆壁上槍眼甚多,好像是供隨時作戰用的。 警所的周圍,栽植了剪修整齊的短樹,佔有一個頗大的院落。 “你可知道兩名警官的名字?”左輪泰向盧查禮問。 “其中那名當家的,喚做康爾威,另外的一名就不知道了!”盧查禮說。 不多久,他們已走完了石階,盧查禮上前拍門。過了好半晌,始聽得屋內傳出了人聲。 “什麼人?”一扇槍眼打開了,露現燈光,有人向外窺望。 “我是'旦頂拿海上打撈公司'的職員,我帶來兩位遠道而來的客人特來拜望!”盧查禮說。 那位警官小心翼翼,他先啟亮了大門前的門燈,打量過左輪泰和仇奕森兩人,然後始才將鋼板大門啟開。 啟門的正是那位康爾威警官,他的形狀有點不修邊幅,大概已經有好幾天沒有修臉了,頭髮蓬鬆,滿臉須髭,穿著一件圓領汗衫,油汗滿身,可是卻佩掛著短槍,有點酒氣醺醺的。 “你們由什麼地方來的?”警官問。 “我們來的地方可遠了,途徑美國、英倫、巴黎、義大利……”仇奕森回答說。 “有何指教?”康爾威再問。 仇奕森先作自我介紹,然後又介紹左輪泰。 那位警官有著懷疑人的心態,這也難怪,“不回歸海島”上的情形特別,他不能相信任何的一個人。 “我們是為艾玉琴小姐的失踪而來的!”仇奕森說:“有幾件疑難之事,想向貴所請教!” 康爾威警官說:“'旦頂拿海上打撈公司'的艾玉琴小姐失踪,沒有絲毫線索提供,雖然你們已經有人報過案,但是我們愛莫能助!” 仇奕森說:“我很同情你們警方的力量,但是在必要時,我們若向警方求援時,不知道你們可以給我們多大力量的支援!” 康爾威警官苦笑,說:“我的警所,一共有兩名警官,而且,其中還有一名臥病在床。” “這樣的警所,豈不等於沒有嗎?”左輪泰認為很不合理。 “按照普加拉提群島的治安法規定,一千名居民就要有一名警官,'不回歸海島'上有兩千名居民,只能有兩名警官,治安的情形若發生意外事故之時,得臨時組織民團相助!”康爾威說到此時,推開了後窗,向窗外一指,說:“你們且看!” 仇奕森和左輪泰趨至窗前,抬眼向後院看去,只見有著十餘座墳墓。 “那是我們歷年在此海島上犧牲的警官,這海島稱為'不回歸',大多數的警官調到此處,可能就是永不回歸了!”康爾威再說。 “那末,有谁愿意被調到此處呢?”左輪泰問。 康爾威自他的辦公室的槍械櫃內取出了一瓶烈酒,客氣一番,說:“你們可願意飲一杯?” 仇奕森和左輪泰同時搖頭。 康爾威擰開瓶塞,仰脖子猛飲了一大口,邊說:“我們差不多都是犯了紀律的警官,等於是充軍到此地,職務仍然是警官,但是得保留了活命回去,才能算是功過抵消!” “我聽說有一名海盜的頭子,名尤寧斯,你可知道有這個人?”仇奕森問。 “在我的上一任警官,組織了民團,上山去捉拿尤寧斯,現在,他長眠在後院的一座新墳裡,被冷槍打掉了半只腦袋。” “警力不夠,民團也幫不了忙麼?” “我找不出充實的證據,但是可以告訴你,'不回歸海島'上的居民可能就是海盜,我們組織民團,等於是叫強盜抓強盜,因此,我勸告你們二位,假如是想抓強盜而來,不如歸去,保留一條活命以享終年!” 左輪泰說:“我們有膽量來,就不能空手回去,請告訴我們,在什麼地方可以尋著尤寧斯?” “神出鬼沒的傢伙,他經常活動在此海島之上,但是,出現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出現,誰也不會知道!”康爾威說。 “你能提供些許的線索嗎?” “大街之上,有著一間'海盜酒吧',那就是海盜出沒之所!你們假如活得不耐煩,不妨去等候著,遲早會和尤寧斯遭遇上的!”康爾威說。 “我還聽說'不回歸海島'上經常鬧鬼?” “是的,這地方,有著一座'猛鬼邨',沒有人敢去的地方!” “真有鬼嗎?” “島民言之鑿鑿,好像是確實有鬼,但是我卻還未有遇見過!” “二十世紀科學時代,那來的鬼怪,你身為警官,豈可相信?” 康爾威搖頭,嘆息說:“我是被充軍到此的,還希望保留著活命回家去!” “'猛鬼邨'在什麼地方?” “高山上,那地方有著一座古堡,大概已經有三百多年的歷史了!” “有人居住麼?” “有一位隱士,據說也是一位科學家,因為他不怕鬼,所以就隱居在那古堡之中,他有著慈善心腸,我們的警官,或是我們村莊上的村民意外遇害死亡,都是由他損贈葬殮費用的!” 仇奕森兩眼灼灼,似在考慮這位科學家的可疑性。 “你曾經見過此人麼?” “我到了必須要捐款時,就得去拜訪此人,他倒是蠻慷慨的,舉凡做善事,幾乎有求必應!” “有多大的年紀?” “六十餘歲,七十不到,白髮蒼蒼的!” “什麼名字?” “夏勞博士!” 左輪泰忍不住問仇奕森說:“你為什麼對這位科學家垂詢起來了?難道說,你認為他也有可疑之處嗎?” “我奇怪的是,他選擇'猛鬼邨'作為他歸隱之處!”仇奕森說。 “科學家不怕鬼,那並不出奇!” “可是'不回歸海島'並非是世外桃源和歸隱的理想所在,同時,他可以做善事,必然是一個極其富有的人物!” “許多科學家都是有著怪癖,一如藝術家一樣!”左輪泰解釋說。 仇奕森再次向康爾威警官詢問:“夏勞博士是一個人居住在古堡之中,還是他有著大批的佣僕?” “當然不會是一個人,但是他究竟有多少的佣僕,我也不知道!” “你沒有調查過麼?” “對於安份守己的良民,又像是夏勞博士那樣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我是從不調查的!” 仇奕森所得到的資料好像是已經差不多了,便說:“你那位患病的警官叫什麼名字?” “卓克湯馬士!”康爾威說。 “謝謝你提供的許多資料,希望我們能有機會共同合作一番!我們是擅長打擊魔鬼的!” “聽我的勸告,假如沒有什麼必要,盡快離開'不回歸海島'回家去!” 仇奕森和左輪泰、盧查禮三人告辭了,康爾威警官親自送至石階之前。他還是苦口婆心地,勸告這兩位陌生的客人迅速離開“不回歸海島”,不要和海盜招惹麻煩! 仇奕森和左輪泰再三道謝,他們離開了警所之後,便直接赴“海盜酒吧”去。 仇奕森和左輪泰商議定後,決計分作三路行事。 那間“海盜酒吧”,是一間雙層樓土磚,瓦蓋,又舖有茅草蓋頂的屋宇,是為防熱用的。 大門前,裝著一面閃動著獨眼海盜圖案的霓虹燈,一閃一閃地跳躍著。 左輪泰和盧查禮先走進酒吧,在那污煙瘴氣的屋子內,分別佔據了兩個座位。 這天晚上,客人不多也不少,其中有著水手,也有著開礦的工人,流浪漢……差不多的客人,都是帶著凶器,是為防身之用的。 在客人之中,當地的居民為數不多,其中有老酒徒,抱著酒瓶伏案呼呼大睡。 也有嗜賭博的,三三兩兩據桌邊飲邊賭,在賭“十三張”。 盧查禮是以老酒客的姿態,趨至吧櫃間,要了威士忌,坐到高凳子上,注意著四周的動靜。 左輪泰卻以酒色之徒出現,他招呼了酒保,先給小費,然後要整瓶酒,又向酒保說:“酒吧內最漂亮的吧娘,將她喚過來陪我飲酒!” 酒保說:“你要那一種價錢的?” “有什麼樣的分別?” “有白人、黑人、有混血的,聽憑選擇!” “要價錢最高的!” “但是姑娘也有選擇呢!” 左輪泰以“老嫖客”的姿態,自衣袋中掏出了一疊鈔票,擲在桌上,說:“你就瞧這價錢照辦!” 酒保打量了那疊鈔票,他的目光銳利,一看而知,那個數目,足夠包下“海盜酒吧”所有的吧娘。 他連忙打恭作揖地說:“我替你找一個包你滿意的!” 酒保正待離開時,左輪泰忽地一腳踏在他的腳前攔阻說:“你要小心,假如不是首屈一指的頂尖兒貨色,我會打扁你的鼻子!” “一定是最好的!” “我要看過貨之後,再另給你小費!” 酒保唯唯喏喏去了。 這時,仇奕森已走進了酒吧,他趨至吧台之前,要了一杯雙份的威士忌。 負責吧台的酒保先打量了仇奕森的衣飾,說:“威士忌有許多不同的牌子,價錢也不同!” 這是“海盜酒吧”的特長之處,他們賣劣酒,也賣好酒,由於價錢懸殊,遇有上等的客人,就得先行加以聲明。 另一方面,酒保是避免遇上惡人,有些自負的暴徒或流浪漢,他們飲著劣酒,認為是一種鄙視,會拔槍相向的。 仇奕森擲出一張大鈔,說:“我要尤寧斯牌的好酒!” “尤寧斯牌……”酒保愕著。 “是的,尤寧斯,好酒!” “沒有這種牌子……” “呆瓜!”仇奕森一伸手,揪住了酒保的領襟,說:“你不懂嗎?我的意思,是要找尤寧斯其人!” “我不認識尤寧斯!”酒保吶吶說。 仇奕森猛一使勁,那酒保幾乎就被他提著衣領扯越過了吧櫃。 “先生,你要打聽打聽,這地方不是你逞狠的地方,你不要自討苦吃了!”酒保輕聲地提出了警告,他還是耽心先吃苦頭。 仇奕森早注意到了,吧櫃檯的背後有著一面鏡子,正好映照著有兩名彪形大漢,向著他的身後衝了上來,想必,這兩名兇漢,是這酒吧的保鏢。 “告訴我,尤寧斯在什麼地方?我一定要找著他!”仇奕森再次向那酒保說。 “我真不知道……” 一名禿頭,是黑白混血的保鏢,已經伸手,打算揪住仇奕森的衣領,飽以老拳。 仇奕森一抬腳,向後一登,正好踢中那傢伙的下胯,他踉蹌一跤,跌出七八步遠,立足不穩,正好撞著一名酒徒的座位,唏哩嘩啦的,酒瓶和酒杯全打翻了,連那名正在呼呼大睡的酒徒也跌了一個元寶大翻身。 這樣就驚動了全場,一些賭徒,連同酒客,抱著吧娘調情的……全嚇得猛然起立。 正在彈鋼琴的黑人樂師也停下他的指頭接觸的琴鍵。 另一名歐洲流浪漢型的保鏢,揮動了拳頭,向仇奕森猛力擊去。 仇奕森舍下了酒保,抬手臂迎架,跟著他一哈腰,擰了一個轉身,“拍”的一拳,正好擊中那保鏢的鼻樑,只見他一個“母豬坐泥”,仰天滑出四五步遠。 “打得好!”左輪泰鼓掌說。 那禿頭的黑白混血兒已經自地上爬起來,他好像曾經練過“鐵頭功”,帶著狂怒,猛地以他的腦袋向著仇奕森撞過去。 仇奕森雖然兩鬢花白,但有著極其機敏的動作,他一閃身,那黑白混血兒的禿頭,就撞向了吧櫃的板壁,“劈拍”的一聲,板壁拆裂的聲響,嘩嘞嘞地……他的腦袋已坎進吧櫃的破裂縫隙之中了,必然地,他已告頭破血流,想將腦袋再由裂縫中強行拉出來,頸部一定會受傷,說不定還會喪命呢。 另外的那名歐洲流浪漢也已經撲到,他自衣袋中摸出了一柄彈簧刀,一按樞鈕,鋒利的刀鋒出鞘,伸直後,向仇奕森猛刺過去。 “小心……”左輪泰提出了警告。 仇奕森並不老邁,他縱身一躍,坐到吧櫃的檯面上,抬起雙腳,以皮靴對準了那兇漢的鋼刀,一腳踩去,身體一個翻身,半打滾,另一隻腳踢向了兇漢的臉部,只聽得嘩啦啦地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響,那傢伙跌向了吧櫃旁堆疊著的酒瓶堆中。 仇奕森還未有躍起,只聽得砰砰兩聲槍響。 二樓上迴廊間,一名持槍企圖暗算仇奕森的歹徒,僕在欄杆之上,傷在胸膛之前,受了重傷,他手中持著的一支左輪槍,已跌落樓下地板上了。 另一名受傷的,是吧櫃內的酒保,他持著一支雙管散彈槍,有打算傷害仇奕森。 左輪泰一槍擊中了他的手腕,血流如注,正握著傷口跪在吧櫃之內,痛苦莫名。 左輪泰手中的一支左輪短槍仍在冒煙呢,他將裊裊飄升的煙幕吹去。邊說: “你們四五個人,對付一位客人,太不公平了,若以做買賣而言,'顧客第一'!'顧客一切是對的'……這樣,你們就差矣!我純是為打抱不平!你們還有那一位不服氣的,不妨露臉出來……” “你的背後,樓上!”仇奕森警告著說。 左輪泰還不及回身,已經聽得“砰”的一聲槍響,那二樓的迴廊欄杆之上,有人破欄杆墜樓,隆然一聲巨響,屍體墜在左輪泰的身後。 是仇奕森拔槍射擊的。仇奕森的快槍,並不遜色於左輪泰。 問題是仇奕森每逢射擊必中要害;左輪泰則不同,他想打中一個人的手,那一隻手指頭,都可以分別出來。 “好槍法!”左輪泰讚美說。 “不用捧場,你救我一命,我也救你一命!”仇奕森說。 酒吧的客人,大部分與事情無關的,紛紛溜之大吉。只有一些被酒精麻醉,形同“行屍走肉”的醉客,仍還留在他們的座位之上,有半有反應的,也有像沒有反應的。 仇奕森跳進吧櫃之內,將那手腕受傷的酒保,整個人拉起,摜在櫃檯之上。說: “你傷在大動脈之上,假如不能及時止血,必會死亡!” 酒保痛苦莫名,吶吶說:“我對尤寧斯,一點也不知道!” “這樣說,我只好聽由你失血赴冤死城了!”仇奕森加重了語氣。 酒保愁眉苦臉,他自吧櫃下扯出了一塊抹布,是打算用那幅骯髒的抹布捆紮傷口上端幫助止血,然後再去求醫。當他正要將抹布裹在手腕上時,仇奕森卻一把將他的那塊抹布奪下,扔在地上,說:“既然你想死,那就不必止血了!” 左輪泰也說:“對的,失血可以死得很慢,而且死得迷迷糊糊的,到最後是半死不活,看似是死了,但是仍還活著,那時候,最有趣味!” 酒保強忍著痛苦,說:“你們這兩位先生,也未免太狠心了!” “對付強徒盜賊歹黨之流,我從不保留!”仇奕森說。 “告訴我,樓上墜下的兩名持有槍械的歹徒是什麼人?他們為什麼自半腰里殺出來,企圖向我們暗算?”左輪泰問。 “先生,你們自找麻煩了,他們兩個,正就是海盜尤寧斯的弟兄……被你們殺害了!”酒保說。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早說?”仇奕森問。 “唉,有海盜在我們的酒吧內,我們豈敢胡亂說話呢?” “酒吧內還有其他的海盜嗎?” “不知道……” “你不說實話,對你沒有好處!” “唉!他們耳目眾多……” 仇奕森自衣袋中摸出了一方乾淨的手帕,替酒保將傷口裹了起來,又取起一隻湯匙,利用柄把給他擰絞藉以止血。 “這種人,若是因失血而死,也是活該!”左輪泰說。 “你還是趕快求醫去吧!”仇奕森一拍他的胳膊,吩咐說。 酒保如獲皇恩大赦,打恭作揖,連爬帶滾,逃命去了。 “奇怪,我們鬧了老半天,這酒吧的老闆卻沒有出現,難道說招呼買賣的,光就是幾名酒保和他們的兩個保鏢不成?”左輪泰說。 “也許就是如此,'不回歸海島'上,奇怪的事情多的是呢!”仇奕森說:“也許我們應該將那兩個保鏢提出來問話!” “好的!就這麼辦!” 那名黑白混血兒,腦袋坎在酒吧櫃檯的破木板中,似是昏厥了,沒有彈動,他的頸項間,滲出斑斑的血跡。 另一名,形狀像是歐洲流浪漢的傢伙,跌落在酒瓶堆中,被酒瓶和載酒的木箱壓著,好容易才爬了出來,還是昏昏噩噩的,看情形,他也受傷不輕。 仇奕森還是救人要緊,他打算將吧台的破木板拆開,將那黑白混血兒被坎著的腦袋拽出來。 “你要注意,看著那流浪漢!”他邊說。 “我的槍仍在手中!”左輪泰回答。 “為什麼要生這樣大的氣?”忽的一個嬌滴滴的嗓音,以英語說話,出現在左輪泰的身後。 左輪泰回首,他握著短槍的一隻手,已被一隻又白又嫩、軟綿綿的玉手握著。 左輪泰的眼睛瞪著賊大,那是一名金發的脂粉女郎,三十來歲年紀,有著蕩婦型的臉孔,姿色七十五分上下。 在這女郎的身畔,正就是剛才接受左輪泰的特別賞金,為他去找尋特別出色的賣笑女郎的酒保。 左輪泰出門在外,最欣賞的莫過於是這類型的蕩婦淫娃。 他即笑著說:“你叫什麼名字?” “麗華妲!” “很美麗的名字!”他抬手去撫摸女郎的玉臂。 “怒氣全消了吧?”女郎說。 “可能,還差一股怒氣未消!” “這一點,我倒完全有把握!” “滿意嗎?先生!”酒保問。 “對的,我要再給你賞金!可是要在明天包保滿意之後!”左輪泰說。 “你真苛刻!”女郎說。 “我是君子,從來言而有信的!” “好一個君子!”麗華妲說。 “房間在樓上,第三號房是空著的!”酒保說。 “不!我照例應該請麗華妲小姐小飲一番!”左輪泰說。 “到房間裡去喝,不是一樣的嗎?”她說。 “這話也有道理!” “來,我替你拿酒!”她說著,已經替左輪泰將桌上的酒瓶拾起來,領在前面,裙帶款擺,姍姍登上樓梯。 “神槍手,再見了!”左輪泰向仇奕森招呼說。 “王八蛋,有了女人就不要朋友了!”仇奕森詛咒說。 左輪泰擠眼一笑,也步上了樓梯,向第三號客房進去。 這間酒吧,還包括了狎妓的所有設備,大概這也是“不回歸海島”的特色。 仇奕森已將那在昏迷狀態中的黑白混血兒保鏢,自櫃檯破木板的窖窿中拖出來了。 他傷勢頗重,假如不及時延醫,也會有性命之憂。 “你們有人去找醫生了嗎?”他問。 替左輪泰召妓的酒保這時才發現酒吧內出了大亂子。 除了兩名保鏢負傷之外,地板之上,還躺著兩具屍體。 “我去找醫生,同時召殯儀館來收屍!”他說著,一溜煙跑掉了。 仇奕森自酒櫥中,自取了一瓶威士忌,斟滿了一杯,正舉到唇邊。 “有鬼呀……”一名酒徒模樣的醉漢,踉蹌地撲進了酒吧之內,趨向櫃檯,猛力拍著吧台,高聲說:“拿酒來!” 仇奕森將手中的酒杯遞了過去,說:“什麼地方鬧鬼?” 那名醉漢,好像一點也不用客氣,接過仇奕森的酒杯,雙手捧起,滑碌碌,一口氣將整滿杯的烈酒,飲個殘滴不留。 “再來一杯!”他說時,是一副饞酒的醜狀。 仇奕森握著酒瓶,正待要替他灑上斟杯,忽又停下。說:“告訴我,什麼地方鬧鬼?” “還不是'猛鬼邨'嗎?我看見冤魂出現了,真有鬼,可怕極了!被鬼手碰著時,是冰涼的,會使人渾身冷颼颼的……” “在'猛鬼邨'的什麼地方?”仇奕森再問。 “當然是在墳場上!” “三更半夜的,你為什麼會到墳場上去呢?” “那是我每天做夜工的必經之地……” “別聽他的!”盧查禮忍耐不住,在他的座位上驀地起立。高聲說:“這個人是一個犯案累累的無賴,他的名字喚做廖汗皰,患有酒精中毒症,他在警所中有著盜棺的底案!” 仇奕森失笑說:“原來是一個盜棺的酒鬼!” 那名廖汗皰酒徒,擰轉了身子,向盧查禮上下打量了一番,齜牙咧嘴地,皺起了鼻子說:“我不認識你,我們彼此之間,也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拆穿我的底牌?要知道,你破壞了我的名譽,我可以告向官方,請你賠償名譽損失的!” 盧查禮說:“你若告官,警所會先將你關起來,因為你有過盜墓的底案,又曾經被判有一年零六個月的徒刑!” “嗨,這是莫大的侮辱……” “是否侮辱,該問你自己了!” 廖汗皰的身份好像是既已被拆穿,也無需要隱瞞了,染有酒癖的人,差不多都是不顧廉恥的,他又轉過了身,向仇奕森說:“這個人對我侮辱,使我飽受刺激,假如說,我的塊頭像你一樣的大,又像你一樣的年輕孔武有力,我一定過去痛揍他一頓,可是我已經是老邁年高,處在風燭殘年,等於廢人一樣了,所以只好找尋刺激,請將我的杯子斟滿,我要醉個痛快!” “你這樣說,就完全證明你是酒鬼了!”仇奕森說。 “酒鬼!呵!一個人只有飲醉了酒的時候,才直腸直肚,酒後吐真言,可以看見真鬼……” 仇奕森舉起酒瓶,替廖汗皰斟了半玻璃杯,又說:“你口口聲聲說真遇見了鬼,可否告訴我,鬼是什麼樣的形狀?” 廖汗皰將半玻璃杯的烈酒一口嚥下,又說:“可怕已極,冰冷的,請將酒瓶給我……” “你是盜棺的竊賊,還會怕鬼麼?”仇奕森說。 “唉,我這把年紀,孑然一人,無依無靠,盜棺純是不得已的,要知道,做強盜,我已經沒有了力氣,連海盜也不收容我,只有盜墓,死人是不會反抗的,純是為了活命!但是有時候,死人也會活動了,時代不同,他們死得不夠澈底,誰掘他的棺木,他就會蹦跳起來!” “看情形,今晚上你又去盜墓了?” “可不是嗎?今晚上,那具棺木,一經啟開之後,死屍躍出了棺材就沒命地奔走……” “那會有這種的事情?” “信不信由你!” “死屍跳躍出棺材奔走嗎?” “赫,我遭遇這類的事情,還不只是一次了!殭屍經常會跳的……”廖汗皰奪下了仇奕森手中的酒瓶,以瓶口對嘴,好像買醉才是他生命的泉源。 “你每天需要喝多少的酒才能過日子?”仇奕森和緩地問。 “一瓶至兩瓶,那是最少的了,最好是長時間地供應!”他露出了渴望的眼光說。 “假如說,我每天供你飲足吃飽,你可以為我做事嗎?” “不必吃飽,飲足就行!” 仇奕森點首說:“一言為定,但是你的一切行動,全得聽我的!” “你猶如我的再生父母!” 仇奕森便向盧查禮招手說:“將他帶到船上,這裡已無需要你了!” “帶這個酒鬼上船上去?有何作用呢?”盧查禮問。 “你不用管,聽我的吩咐去做!”仇奕森說。 廖汗皰卻說:“為什麼要我上船?” “我的一艘船,乃是酒船,船上沒有貨物,只有美酒!”仇奕森說。 “真的?” “我騙你幹什麼?” “你要小心,我沒有酒喝時,會發瘋、會殺人的!” 仇奕森將吧櫃中兩瓶還未有啟封的威士忌取了過來,交至盧查禮的手中,邊說:“這個客人讓他喝到認為滿足為止!” 盧查禮說:“這個酒徒和行屍走肉無異!仇先生,他向來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 “你不用管,將他帶走!” 盧查禮很有點不服氣,然而,他無可如何地扯著廖汗皰,要帶著他離開。 “還需要我回來麼?”他問。 “不用了!”仇奕森答。 “海盜們一定會回來尋仇的!” “我會照顧自己!”仇奕森說。 “左輪泰只是一名色鬼,他可能已墜進了溫柔鄉,你只能憑一己單獨作戰了!” “我知道!謝謝你的提醒!” “你真的不需要援助?” “不需要,再見!”仇奕森下逐客令。 盧查禮無可奈何地,只有帶著廖汗皰離開了“海盜酒吧”! 仇奕森真需要小心,他取了酒杯酒瓶,坐在一個僻靜的角落,靜等候海盜的尋仇而至。 過了約有半個小時之久,仇奕森已略感到疲倦。 剛才聲明去找醫生和召殯儀館來收屍的酒保已經回來了。 真的,他的身後跟著有一名形同流浪漢打扮的醫者,手中提著醫包,腳步浮沉,顯然地是一名酒鬼。 那被稱為替殯儀館收屍的一位,和那位醫生的狀況相差無幾,也是一名酒徒,酒氣醺醺的。 瞧他們的相貌,很可能就是兩兄弟呢。哥哥治不了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