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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瘋婦與嬌娃

咆哮山崗 牛哥 12864 2018-03-22
張天娜和施素素果真交上了朋友,她倆由敵對的立場開始,漸漸談得很投契。 施素素一再聲明,她的父親施志雄和張天娜的父親張占魁究竟有什麼恩怨,她是一概不知的。 施素素為什麼會到砂勞越來,又為什麼會參加他們的勒索活動,她自己是胡里胡塗的,完全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所有的活動進行,全由她的叔父施志驊和莫力奇、孫桐彪三個人策劃。 施素素說:“家父去世時,我還是個襁褓中的嬰兒,甚至於可說是始終和父親沒有見過面!我母親是個很能幹的女人,一家的生活全仗她個人維持!” “你沒有其他的兄弟姊妹嗎?”張天娜問。 “沒有,家父去世時,我還是個嬰兒!” “那麼策劃這件事情的,除了你的叔父施志驊、莫力奇、孫桐彪之外,沒有其他的人嗎?”

施素素說:“還有,不過他們還沒有趕到,我們是分批到砂勞越來的!” 張天娜立時明白了,這就是他們遲遲沒有動手的原因,因為人手沒有到齊呢。 “你的叔父的目的究竟如何?他希望詐取多少錢才肯罷手呢?總該有個理想的數目的。”她問。 “我不知道,恐怕是要看你們的財富而定,聽說,家父有百萬元以上應得的財產,被令尊吞佔了,叔父是打抱不平而出頭的!”施素素說,“但是家母很反對這件事情,她拒絕我參加的……” “但是你為什麼也來了?” “叔父將我騙出來,等於是綁架一樣,把我弄來的,他說一定可以叫我發財回去,那麼母親的生活也不會這樣的苦了!你呢,你父親又怎麼會跟我父親打起來的呢?” 張天娜感到困惑,說:“我也搞不清楚,我從小也等於失去了父母一樣,自小就在這小天地裡生活而長大,有關上一輩的事情,可說是連一點影子也沒有,假如不是這件事情發生,我根本連什麼叫做'勝利友',家裡有多少財產,我們為什麼會生活在這小天地裡,一切問題,連想也沒有去想過呢!”

“你們究竟有多少財產?”施素素問。 “不知道,我從不過問的!” “聽說你們家裡上下大小的事情全由那位怪面人高管家專權管理!” “可說是如此的!”張天娜忽然想起另一個問題,說,“令堂現在住在什麼地方?” “澳門,我們就是由澳門來的!” “澳門是個好地方嗎?”張天娜好像有了羨慕之感,說,“世界這麼大,我一直生活在這個小天地裡,什麼地方也沒有去過,聽說澳門和香港非常接近,那是世界聞名的港埠,稱為'東方的燈塔',我嚮往那地方很久了呢!” 施素素也很天真地說:“香港真是個好地方,一天比一天繁華,我曾經去遊玩過多次,真是依依不捨呢!不過家母卻喜歡住在澳門,她說,香港沒有人情味,還是澳門比較樸素一些!”

張天娜又有了感嘆,說:“有母親的人,一定很幸福!” “令堂也不在了嗎?”施素素關切地說。 “我自幼就無父母,就在這小天地裡由高管家等的幾個人將我看大!” “高管家是你什麼人?” “不知道,我自小就叫他做高管家!” “這個人的臉孔怎麼搞的好像被火燒傷的,十分可怕呢!”施素素瞪大了眼珠說。 “我也不知道,我從小見他這副臉孔,並不覺得有什麼可怕!” “還有,你家的那個女傭,臉孔鐵青,好像吸血鬼……” “她等於是我的保母,從小帶大我的。” 施素素立刻道歉說:“我是辭不達意,說的都是實話,希望不要見怪!” 張天娜哈哈大笑起來。 她倆一言來一言往,好像成了知己之交,把雙方的仇恨完全置之腦後了。

“仇奕森為什麼會幫你們,我們覺得十分詫異呢!”施素素提出了新的問題。 張天娜含笑說:“這個人來得奇特,一言難盡!” “我的叔叔說,他過去是個江洋大盜呢!”施素素說。 “不!這個人行俠仗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張天娜說。 “他幫你們,我很羨慕呢!” 她倆聊著,竟抵足而眠,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張天娜寢室內的那扇窗戶竟打開了,閃進了一個人影,她在寢室內躡手躡足的打了一個轉,趨至床前,向床上的兩個少女打量了一番。 忽而,她驀地躍起,撲向床上去,雙手直掐向施素素的咽喉。 施素素自夢中驚醒,只見當前是一個披頭散發,臉色鐵青,滿臉青筋的女人……那是芳媽呢,她的眼球都幾乎突出,充滿血絲,咬牙切齒雙手死命掐在施素素的咽喉上。

施素素已經失去了叫喊的能力,沒命掙扎著,張天娜也被驚醒。 “芳媽,你要幹什麼?”張天娜叫喊。 可是芳媽已像失去了理性,她已聽不到張天娜在說什麼,只想置施素素於死地。 “快來人哪!”張天娜叫嚷著,要將芳媽扯開。 仇奕森所住的房間和張天娜的寢室最為接近,這時候,仇奕森尚未睡呢,他在研究自施素素處取來的人名小冊子,忽聽得叫聲,連忙趕了過去。 張天娜仍在狂叫,她已經將大門打開了,站在門首求援,仇奕森闖出自己的房間,就知情形不對。 “什麼事情?”他問。 張天娜驚亂得已經說不出話了,只用手指向房間內亂指。 仇奕森一眼就看見芳媽在發瘋,雙手掐著施素素的咽喉,欲置之死地而後已。 施素素已經失去抵抗能力了,假如再沒有人援救,必死無疑,仇奕森猛衝進門,一頭向芳媽撲去。

芳媽每在發瘋之時,力大無窮,三兩個人還撲她不倒的,她就是掐住施素素的咽喉不放。 仇奕森不得已,握著斗大的拳頭,猛然一拳朝著芳媽的臉頰擊去。 這一拳,打得非常的猛,芳媽立時被擊倒,跌在地上打了一滾,她真是個瘋人呢,一聲長嘶,又自地上竄起,她並不撲向仇奕森,仍然向床上的施素素撲去。 施素素剛舒過一口氣,仍在昏迷狀態之中,她嗆咳不已,芳媽又再次撲倒。 仇奕森只有再下狠招,一掌迎面劈過去,再又一拳,芳媽張口就咬,仇奕森躲避不過,手臂被咬了一個傷口,他實行第二次重擊,芳媽倒向牆邊,頭撞著牆壁昏倒了,事情才算平息下來。 高管家是因為受了傷,躺在寢室內不能彈動,可是張天娜的求救呼嚷他早已聽見了,在床上扶起了身子,呼喚阿龍不已。

阿龍以為又有敵人來犯,持著槍,在院子內四下奔走巡視。 這時候張天娜已經將施素素扶起,施素素仍感呼吸窒息,嗆咳不已。 “阿龍!屋子下面發生了什麼事情?”高奎九扶牆攀壁的,趨至窗外的扶手欄杆之前叫嚷。 阿龍這時候始才知道又是芳媽的老毛病發了呢,可是他又無法給高奎九答話。 “是芳媽又發神經病了。”仇奕森探首窗戶之外向高管家說話,“幾乎將我們的客人殺死了呢!” “唉!”高奎九跺腳說:“我早就想到可能會出這種差錯!施小姐怎樣了?” “當然受驚了!” “芳媽呢?”高奎九再問。 “芳媽被擊昏,現在正躺在地上!”仇奕森說。 “叫阿龍將她暫時幽禁起來,等到她復元為止!”高奎九吩咐說。

阿龍便去處理芳媽去了。 施素素舒過了一口氣,漸漸回复知覺,驀地卻嚎哭起來。 “可怕,多可怕……”她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泣不成聲。 仇奕森生就最怕見女孩子掉眼淚,手足無措地,說:“唉!我真抱歉,我以為將你交給張天娜就沒事了……” 施素素竟一頭倒向仇奕森懷裡。 “你們為什麼不放我走?要這樣折磨我,何不干脆殺了我?殺了我吧……”施素素邊哭邊說,像淚人似的。 仇奕森能說什麼呢?他看見施素素那副可憐的形狀,心也酸了。 本來,張天娜對施素素已經放棄了成見,認為施素素是無辜的,以她的年齡,和她的談吐,確實是連什麼也不懂,很可能是受他人的利用而已。 可是這時候她卻發現施素素有點假惺惺,她倒在仇奕森的懷裡猛發嗔,莫非是想迷惑仇奕森嗎? ……

現在,他們一家人,高管家負了重傷,阿龍是個啞巴,芳媽是個癲人,都非常容易應付,只有仇奕森是他們唯一的勁敵,萬一仇奕森倒戈,被她拖了過去,豈不要立刻瓦解? 張天娜愈看情形愈是不對,只見仇奕森手足無措的,張口結舌連話也說不出來。 “這是美人計!”張天娜心中說:“好卑劣的手段!”其實這是她內心之中捻酸罷了。 施素素的確是有生以來未遭遇到這類的事情,雖然她的父親也是在黑社會中混混的,但是自幼離開了父親,和母親兩人相依為命,靠母親做事情維持生活。 施素素的生活頗為正常,由小學至中學沒有間斷過,所有的接觸都是光明的一面。 她是受了叔父施志驊的慫恿,也是不忍見母親過於忙碌操勞,能發一筆橫財該多好,至少母親也不必再去為那幾斗米折腰,去看他人的臉色了。

所以施素素參加了施志驊的一夥到砂勞越來了,事情剛開始就不順利,並不如她叔父施志驊所說的那樣簡單。 他們的對象張占魁早已魂歸天國,把死人的一筆帳向後人結算就好像不大應該的,而且他們還遭遇了頑強的抵抗。 施素素一直感到恐懼,還聽說對方來了個江洋大盜叫做什麼仇奕森的在樹林裡遭遇著,雙方比槍法,“王子餐廳”的跟踪,別墅的梳妝台前留字……都使施素素毛骨悚然,日夜不安。 她曾向施志驊要求過,打算放棄發財,回澳門去,但施志驊不肯,說: “功敗垂成,豈可罷手?我們很快的可以將他們擊敗了!” 山長水遠,施素素孤身一人,遠在天邊海角,她的行動等於是受施志驊的控制,實無可奈何,她很後悔到砂勞越來,這時候有家歸不得,正有著無上的悲哀呢。 這天在吊橋下布下了陷阱,施志驊自稱是等於天羅地網一般,高管家等人不出現則已,若一出現,包保一網成擒,施素素就恐慌不已,有生以來她也未遭遇過這種場面。 莫力奇自恃槍法高人一等,自願保護施素素,但弄巧成拙,反而讓施素素落至仇奕森的手中,思前想後,施素素怎會不哀傷呢。 她哭得如淚人一般,立在當前的全都是她的敵人,反而俘擄她的仇奕森還好像比較可親一點。 “別再傷心了,我保證再不會發生這類事情了!”仇奕森勸慰說。 “唉!請放我走吧!我要回澳門去……”她說。 “你們是由澳門來的嗎?”仇奕森問。 “施素素和她的母親住在澳門!”張天娜從旁說。 “我求求你們,放我回澳門去,什麼事情於我都是無關的!”施素素再說。 “由現在開始,由我保護你,就不會再有人傷害你了,只管放心吧!”仇奕森說著就帶了施素素進入他自己的房間。 阿龍已經將芳媽鎖起來了,高管家還在二樓迴廊呼喊,查問事情料理好了沒有。 仇奕森讓張天娜去給高管家回答。 施素素仆倒在仇奕森的床上,仍嗚咽著,內心之中似仍有無限的委屈。 仇奕森斟了一杯酒,遞給她說:“把這杯酒喝下去,壓壓驚,就會好的!” 施素素勉強抬起了頭,搖首說:“我不會飲酒!” “飲下去對你會有好處的!” 施素素聽勸告,皺起眉宇,勉強將那杯苦澀的酒飲掉了。 “嗯,現在好好的躺著,有我在這裡替你守夜,你會安全的!”仇奕森像慈父對待孩子似的,替施素素移好了枕頭蓋上被單。 施素素瞪眼看著這兩鬢花白俊壯的中年人,停止了她的哭泣,這時候,仇奕森在她的眼中已經不再是個江洋大盜了,是一個和藹可親而又極為精明的人物。 仇奕森熄去了床頭燈,移開沙發椅,和衣躺在上面,取了酒瓶置在沙發椅畔,開始看書。 “安心睡覺吧!”他又說。 這時候,張天娜和阿龍又來叩他的房門,張天娜即推門進內,說: “你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避嫌嗎?” 仇奕森吃吃笑著說:“我年紀這樣大了,足夠做你們兩位的長輩,不必避什麼嫌!” “素素姐,你覺得如何?”張天娜再問。 “我覺得有安全感!”施素素答。 仇奕森便說:“時間不早了,我們都應該歇息了,說不定明天還會有更多的事呢!” 張天娜無可奈何,只有帶上房門而去。 房間內寂寞著,仇奕森安靜地在看書,但他哪能看得下去呢! 施素素也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睡,她不時偷看那綽號“老狐狸”的江湖好漢仇奕森。 仇奕森極力安靜,捻著煙,又不時啜著酒。 “我很奇怪,你為什麼幫助張天娜他們呢?”施素素忽然說。 “哈!”仇奕森笑了起來。 “我是好奇心重,閒著也是閒著!” “你們怎樣認識的?” “說起來奇怪,一天,一個少女登門,向我說,需要我的幫助!” “就這麼簡單嗎?” “是的!現在回想起來,我自己也不相信!”仇奕森說。 “假如說那天上門的少女是我,你也會幫忙嗎?” “說不定!” 施素素又說:“假如有人向你求助時,你是否連是非曲直也不過問就幫忙到底了呢?” 仇奕森搖首說:“那也不一定!” 施素素坐了起來,趨至仇奕森的跟前,拉沙發椅坐下,又說:“以我們和張家的事件,你認為哪一方面比較有理?” 仇奕森說:“現在事實的真相究竟是如何,我還沒有搞清楚呢!” “在差不多二十年前,張天娜的父親將我的父親殺害,搶奪父親的財產……” “慢著,這故事是誰告訴你的?” “我的叔父施志驊!” “令尊是乾什麼的?為什麼會被張占魁殺害?又為什麼會被奪去了財產?” 施素素一聲嘆息,搖首說:“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如何評理呢?”仇奕森含笑說,“你的叔父施志驊又是乾什麼的呢?” 施素素又是搖首,說:“不知道,我們一直很少往來的,甚至於幾乎不認識,這一次純是為到砂勞越來而接觸,我才知道我有這麼一個叔叔的!” 仇奕森復又斟了杯酒,請施素素飲,可以藉喝點酒,增加聊天的興趣。 “你既然不知道令叔父是乾什麼的,便參加他們的集團行動,這樣豈不危險?” 施素素也感困惑,說:“事先我並不知道有這麼的困難,我以為可以發一筆財回去孝敬母親……” 仇奕森便笑著說:“孫桐彪和莫力奇兩人在事前你可認識嗎?” “不認識!” “他們是僱用的槍手還是令叔父的老搭檔?” 施素素仍是搖頭。 “唉,你一點事情也不知道便胡里胡塗的參加了這個相等於敲詐勒索的集團呢!” 施素素反對仇奕森所說“勒索”一詞,說:“討還父親所應有的財產是違法的嗎?” 仇奕森乾了一杯酒,說:“你怕我的話說得難聽嗎?” “關於哪一方面的事情?”施素素問。 “關於令尊和張天娜父親的事情!” “你只管說就是了!”施素素也學仇奕森乾了杯,她的粉頰上立刻脹得紅紅的。 “喝酒有什麼好處?我看你的興趣很濃呢!” “喝酒可以增加談話的興趣!增加友誼!譬喻說'酒逢知己千杯少',就是這個道理!有時候酒後失言,不過藉酒就可以原諒了,有時候有難言之隱,藉酒也可以出口,甚至於有難堪之處,藉酒也可以遮羞呢!” 施素素笑口盈盈地,露出潔白的貝齒,甚為可愛,她說:“以後我可以多多向你學習!” 仇奕森說:“我不瞞你,令尊和張天娜的父親都是盜賊,他們趁火打劫,在後因為分贓不均而互起火拼,令尊被殺,張占魁獨吞了全贓躲藏到砂勞越來了!” 施素素愕然,一驚之下,酒氣也變成冷汗了。 “你別覺得難堪,上一代的事情,很多人都會搞不清楚的!”仇奕森說著,便將經過大致上的情形,一一說出。 “不過,這些都只是我蒐集到的資料而已!” 施素素有點不大相信,吶吶說:“你說得好像有點太可怕了!” 仇奕森便將那些火柴棒人形的圖畫一一取了出來,交給施素素過目,說:“這些圖畫你都能看得懂嗎?” 施素素說:“這些很容易就看得懂的。” “為什麼他們不用文字代表?而要用些古怪的圖畫做代表?” “我叔叔說,這樣可以不使文字落在別人的手裡,因為需得恐防被張家控告我們敲詐勒索!” 仇奕森說:“令叔真會捏造故事,要知道這種火柴棒人形,是昔日的盜賊幫稱為'勝利友'的,在太平洋戰爭時,趁在日軍佔領香港之前,洗劫了整個港九地區,由於這批首腦人物,大多數是不認識字的,於是他們便利用圖畫人形做通信及更換消息的工具!” “你是指我的父親和張天娜的父親全是'勝利友'的首腦?”施素素不肯相信。 仇奕森說:“張天娜的父親已經被證實了!現在只差你們的這方面了!” 施素素不樂,說:“家母是個知禮持重的婦人,她豈會與盜賊為伍?” “這件事情,應該問你的母親!令尊施志雄是否'勝利友'的一分子?” “我可以確實說,絕對不是的!” “你的叔父可認識字?念過書沒有?” “不知道……” “你可要把事情搞清楚!”仇奕森說,“你的叔父以往是乾什麼的?是否以前和令尊在一起?還有莫力奇和孫桐彪,他倆是否一直和你的叔父是有關係的?” “為什麼我全搞不清楚呢?”施素素長嘆了口氣,痛苦莫名地說。 “其實,內幕並不難打開!”仇奕森說,“現在他們利用你做幌子,實行向張家勒索,你可以命令他們一定要把內幕的真相揭開,否則宣布退出,他們就無可奈何了!” 施素素說:“但是張天娜的父親殺死了我的父親,是事實了!” “可能是真的!因為高管家他們已經承認了,因為那是分贓不均而發生火拼的!” “那麼他們吞佔了我家的財產,那也是事實了?” “當然也可能是事實!” “那麼現在我們實行索還,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了!” “當然可以談判的!”仇奕森解釋道,“但是江湖上有說,人死不記恨!假如再僱用槍手實行流血,那就不應該了!” 施素素又說:“仇奕森,你是個有正義感、講究公理的人,你可知張家吞佔了我們多少?他們現在可以賠得出多少?” “我不知道,高管家好像不願賠款呢!” 施素素趨至窗前,注視著窗外的那座墳墓,考慮了好半晌,又說:“張宅現在究竟有多少錢呢?他們是否可以負擔得起呢?” 仇奕森說:“你仍沒有放棄去發這筆洋財嗎?” “假如說,這筆錢是應該還給我們,豈不就可以平息了紛爭嗎?” 他們這樣聊著,不覺東方已經發白了,在晨曦微露之中,驀地聽得一聲長嘶,聲音非常的可怕,使人毛骨悚然呢。 原來,芳媽的精神病症又發作了,她被鎖在那間小小的斗室裡,房門是用三寸餘厚的紅木製的,窗框和門的邊緣都裝鑲著鐵框和銅釘。 芳媽狂叫著,沒命地向那扇門拳打腳踢,她企圖突破那一扇門。 可是那一扇門是特製的,非常的牢固,是專用來對付芳媽發神經病時所用的,門外有一隻巨型的鐵閂和兩把銅鎖。 “殺呀……殺呀!你們為什麼不讓我殺?侵害我們的任何的一個人都要死!殺呀,非殺不可……”芳媽發狂地怪叫著,一面沒命地去撞那扇門。 當然,張天娜和高管家全都被她狂叫聲驚醒了,高管家的腿部受了傷,行動不便,只有呼嚷支援: “天娜!又是芳媽的病發作了,快找阿龍,只有阿龍能對付她的!” 張天娜穿著睡衣,光著腳,在芳媽的房門前束手無策,不知道如何是好。 仇奕森已趨出房門,施素素緊隨在他的背後,她已吃過一次虧了,當然最感恐怖:“仇奕森,請勿離開我!” 仇奕森拖著她的手,說:“有我在此,不用害怕!” “不要過去嘛,那模樣太可怕了!”她說。 “只有張天娜一個人,怎能應付得了她呢?”仇奕森拖著施素素,繼續過去。 芳媽那副發瘋的臉孔由窗洞中露出來,披頭散發的,目露青光,滿臉都是青筋,張大了口,叫得聲嘶力竭。 “殺她,殺她……”她伸手由窗洞裡指出來,指著施素素叫嚷不已。 施素素忙回過頭迴避,她實在不敢看芳媽的那副模樣,以手擋住了臉。 “仇奕森,你應該想想辦法呀!”張天娜要求說。 “奇怪,芳媽發病的時間距離愈來愈接近了,她以前可曾有過這個樣子?”仇奕森問。 “以前不曾有過!這是因為陌生人不斷進入我們屋子的關係!”張天娜說。 高管家又在上叫嚷:“天娜!快叫阿龍來呀……” 阿龍居住在花園內的門房處,距離過遠,聽不見芳媽的恐怖叫聲。 “仇奕森,請你幫忙叫阿龍過來!”張天娜要求說。 “她關在屋子內不會出來,阿龍又能怎樣對付她呢?”仇奕森問。 “可以將她捆起來!” 施素素不肯讓仇奕森走開。 仇奕森說:“芳媽仍關在房間裡面,你怕什麼呢?” 但是施素素還是一定要跟牢了仇奕森,也許要這樣才使她有了安全感。 仇奕森跑出前院,至門房處,將阿龍喚醒,這傢伙昨晚上大概是多喝了兩杯酒,到這時候仍呼呼大睡呢,屋子內芳媽吵翻了天,他連一點也不知道。 當仇奕森告訴他芳媽又在發神經病時,他滾下床撒腿就向屋子裡跑。 據說,芳媽在發神經時,那扇厚木板門她照樣可以拆得下來,別看她的個子乾乾瘦瘦,蠻勁發起來也滿可怕的,只有阿龍可以將她制伏! 芳媽看見阿龍,嗓子叫得更尖銳,眼睛睜得圓溜溜的,幾乎突出,滿罩了紅筋。 “殺,殺,殺呀……你們為什麼不讓我殺,殺死這個女妖怪……”她雙手扳著鐵窗上的鐵柵枝,抬腳在上亂踢。 阿龍有口難言,他向仇奕森打手勢,教仇奕森保護著施素素,一面他將門上的兩隻巨鎖啟開了,跟著就去拔開門閂。 那扇木門還未及打開,芳媽即像一頭兇猛的野獸衝了出來,阿龍伸手要去將她扳住。 芳媽張開血盆大口就咬,阿龍一閃身,芳媽即用腦袋撞向阿龍的胸膛,這一下子撞得不輕,阿龍被撞至牆上,幾乎閉過了氣。 “殺死她……”芳媽又大叫,她跳過了阿龍的身手,朝施素素所在的地方撲過去。 施素素大驚,躲到仇奕森的背後去了,芳媽既衝過來,仇奕森不得不挺身上前。 芳媽還是用她的老方法,抓著仇奕森的手臂便咬,仇奕森對付芳媽絕不客氣,握緊老拳,朝著她的臉頰就是猛擊。 一拳過去,打她不倒,又是第二拳……對付狂人,一出手就非得將她擊昏不可。 阿龍也竄過來,自背後雙手將芳媽的手臂扳著,芳媽癲狂地掙扎著,亂蹦亂跳的,還在狂喊:“殺死她,殺死她……”阿龍不肯放手,將芳媽扳倒在地上便向房間內拖,芳媽張口要去咬他的手臂,阿龍閃縮著躲避沒給她咬著。 “仇奕森,請你幫忙抬她的腿!”張天娜說,“手足都要捆起來!” “為什麼這樣槽糕?”仇奕森問。 “這次是嚴重性的!恐怕短時間內好不了,所以非得捆起來不可,還要給她注射鎮靜劑及安眠藥劑……” 仇奕森便抬起芳媽的兩條腿,幫同阿龍將芳媽抬起扛進她的房間裡去。 那房間內,多的就是繩子,仇奕森狠挨了芳媽幾腳,但也拾起了繩子將她的一雙腿捆牢了,那繩子的另一端還得綁向她的那張木床椽上去。 阿龍以個人的力量,無法去綁她的雙手,非得仇奕森幫忙不可。 “平常的時候,你一個人也制伏不了她呀!”仇奕森說。 阿龍有口難說,說不出話,他不知道該如何答覆仇奕森是好。 張天娜代替了阿龍說話,說:“在平常的時候,有高管家幫忙,也就可以將芳媽制伏了!” 仇奕森已經幫阿龍將芳媽捆綁妥當,芳媽仍在大叫大嚷的。 “為什麼要捆綁我?要殺這個女妖怪呢……殺呀……” 阿龍已經奔上樓找高管家取藥針去了。 仇奕森向張天娜說:“芳媽雖然發瘋,但她的頭腦仍是滿清楚的,她知道是友是敵,至少連我們每個人都是認識的!” 張天娜說:“芳媽的病況,一向是如此的。” “她除了有吸毒的習慣以外,還有什麼毛病嗎?我嗅出有很多的酒氣!難道說,她也是個酒徒嗎?” “芳媽喝酒比你還要兇呢!不過,她只是在晚間臨睡前才喝的,不像你,夜以繼日!” 仇奕森一皺眉宇,說:“那麼,芳媽的毛病,必是酒精中毒,吸毒腦神經動盪分裂,再加上心病,才會有此病態,要不然,這種病態在全世界也找不著呢!” “哼!你連做醫生也行了!”張天娜冷斥說,實在,她妒忌施素素一直纏著仇奕森,好像有什麼圖謀似的。 這時候,阿龍已經提下來了一隻小藥箱,打開箱子,裡面各色各樣的藥品全有。 阿龍大概是由高管家那兒學來的技術,居然懂得怎樣注射,他先將針筒取出,用酒精加以消毒,然後先吸滿鎮靜劑藥液,拉開褲腿,給芳媽注射。 芳媽的掙扎力量,稍為鬆弛,說:“何必給我打針呢?我不犯什麼錯,我不高興任何的一個陌生人進入我們的屋子。” 阿龍沒理她的話,又取了安眠劑,強逼芳媽用水吞了。 一二十分鐘之後,果然的,這老婦人安靜下來,漸漸睡熟了,瞧她白髮慈祥,不再是個有癲狂性的婦人,她睡得很香,呼吸也平穩……
天亮後沒幾分鐘,花園門外電鈴響了,阿龍迷迷糊糊地外出應門。 不久,他奔向仇奕森的房間窗外,猛拍窗門。 仇奕森剛好把芳媽的事情平息下來,整夜未有合眼,躺在沙發上正迷迷糊糊地步入夢鄉。 阿龍猛拍窗戶,首先驚醒的是睡在床上的施素素,她光著腳奔至窗門,推開了窗戶說: “什麼事情?” 阿龍是啞巴咿咿啞啞地指著仇奕森叫嚷不已,實在是有口難言呢。 施素素不得已將仇奕森推醒。 仇奕森也有幾分酒意,睜開惺忪睡眼,左右一看,說:“阿龍,又發生了什麼意外嗎?” 阿龍猛打手勢,指手畫腳的,指向院外。 “那必是有客到訪!”仇奕森猜想,於是,他大步由窗戶跨了出去。 阿龍仍指向大門口處,咿咿啞啞地叫嚷著。 是時,高管家已經推開二樓上的窗戶,探首下來,高聲說:“阿龍,是什麼人?” 阿龍雙手一攤,表示不知道,復又向仇奕森指了一指,意思是說,來的是仇奕森的朋友。 仇奕森展開腳步便向大門口處奔過去了,他在防盜眼上瞄了一瞄,頓時一怔,話也沒說,便將門鎖門閂全拔開了。 原來,門外來的竟是楊公道和他的大公子楊元埠。 “楊大哥,你們兩位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唉!”楊公道一聲嘆息,說:“我是找元邦來的,這孩子怎樣了?可有下落?” 仇奕森不知道該怎樣回答才好,吶吶說:“一言難盡,先進來慢慢地說!” 楊公道跨進了鐵閘門,抬眼向院子內外打量了一番,這幢屋子的建築非常的不尋常,充分的含有神秘感,特別是築在大門當前對著的那座墳墓。 張天娜已出現在屋子的門前,說:“仇奕森,來的是什麼客人?” 仇奕森說。 “天娜,你豈沒有見過?這位是楊公道老先生,還有這位是楊公子!” 張天娜慌忙向仇奕森奔了過去,她並沒有向楊家父子打招呼,卻向仇奕森附耳說:“別隨便讓客人進屋,高管家會不高興的!” 仇奕森皺眉說:“到底你是主人還是高管家是主人?” 張天娜無可奈何,始才招呼楊家父子讓他們進入屋子去。 楊公道偷偷扯了仇奕森一把,“這座墳墓當門而築,情形十分奇怪!” 仇奕森搖首,說:“奇怪的事情可多著呢!” “是什麼人?”高管家戴上了草帽,架上了墨鏡,趴在二樓的窗戶上向下叫喊。 張天娜代替仇奕森回答:“是楊公道老先生和他的長公子哪!” “楊公道……”高管家的心中立時就打了個疙瘩,他知道,楊老先生由遙遠的道路而來,定然是為了兒子楊元邦的事情。 楊元邦的生死下落,至今仍是個謎,這是“節外生枝”的事情,他們為應付施志驊一夥人的勒索,已經是筋疲力盡好像有點招架不住了,現在又多了楊公道老先生要插進一腳。 這事情完全是陳楓搞出來的,陳楓自從吐露出敲詐的數字之後,就沒露過臉,楊元邦的下落不明,楊公道自然是討人來的。 高管家便叫嚷起來,說:“阿龍!快上來扶我下樓,我要親自接待楊老先生!” 張天娜已接引楊公道父子進入客廳,讓座過後,因為芳媽發了瘋,她惟有自己斟茶遞煙加以招待。 她忽然發現施素素正趁此機會越窗逃走,已跑出院外去了,正閃閃縮縮地奔向大門呢。 “仇奕森,你的那個小女人跑到院子外面去了,小心被蛇咬了哪!”張天娜故意這樣說。 “哦!仇老弟,你在這裡已經有了女人了嗎?”楊公道拈著銀髯笑吃吃地說。 仇奕森趕忙衝出院外去,果然的,施素素獨個兒閃閃縮縮地在花圃之間奔走,欲向門房處過去。 這傢伙真有點胡塗,她以為這樣可以逃得掉了嗎?那扇鐵閘門豈容易這樣就通得過呢? 施素素大概是發現有人追出來了,她一竄身,鑽到魚池旁邊蜷伏著,藏頭藏尾的,沒有一點江湖人的經驗。 仇奕森心中覺得好笑,徐徐地繞過去,只見施素素蜷伏在地上,雙手抱著頭。 “施小姐,你在找什麼東西嗎?”仇奕森謔笑著,行至她的近前說。 施素素抬起了頭,甚感狼狽,臉紅耳赤地,說:“不!不找什麼東西!” “想逃走嗎?” “嗯!”她點點頭,乾脆承認。 “傻瓜!你逃不掉的!” “乘人不注意之際,何不干脆放我逃掉!” 仇奕森在魚池旁坐了下來,說:“你逃掉了也解決不了問題,何不干脆在此做客,等到事情解決,這於大家都有好處!” 施素素不樂,說:“這算什麼人家?大家都對我不友善!” 仇奕森說:“人是感情動物,總會產生感情,能化敵為友是最偉大不過的,你瞧,發現你逃走的是張天娜!但是追出來的只有我一個人!” “這就是你們對我所謂感情嗎?” “假如其他的人追來或者對你比較粗暴一點!” “哼!你也不過是當我是俘虜罷了!”施素素嬌嗔說。 仇奕森好言相勸,施素素嘆息不已,無可奈何地又重新回仇奕森的房間,為避免難堪,他們走了後門。 是時,阿龍已經將高管家自樓上背了下來,在客廳里和楊公道老先生見了面。 高管家正解說楊元邦的問題。 “陳楓是您的什麼人?” “是我們飯館裡幫閒打雜的!”楊公道答。 “他想向我們實行敲詐,連令郎也牽在內了!”高管家說。 楊公道大愕,說:“是怎樣情形呢?” 高奎九便將該天晚上所發生的事情詳細述了一遍,並說:“假如不是令郎認識仇奕森的話,他們必然會吃大虧的!” 楊公道不大肯相信,說:“元邦怎會做這樣的事情呢?” “令郎回家了沒有?”高管家又問。 “假如他回家了的話,我又何至於會找到這地方來?”楊公道說,“在事情發生後的次日,陳楓曾打長途電話給我,說是楊元邦失踪了!用意何在呢?” 高管家說:“事情恐怕有大的變化!” 楊公道滿腹狐疑,說:“怎樣的變化呢?” 仇奕森見高奎九含含糊糊地有難以啟齒之處,便插嘴說:“前兩天,在河岸處發現了一具屍體!身上穿著的是楊元邦的衣裳及他的手錶!” 楊公道立時一驚,起立說:“那麼楊元邦是遇害了?” “不!我是說屍體上穿著的是楊元邦的衣裳,和戴著楊元邦的手錶!”仇奕森說。 “死者的面貌,和楊元邦也十分相像,因為他是中毒箭而死的!全身發出黝黑之色,連我們都幾乎被矇騙了,以為楊元邦遇害了呢!”高奎九也搶著說。 楊公道說:“你們怎樣證實那死者不是楊元邦呢?” 高奎九說:“事情發生的次一日,陳楓就打電話來向我勒索,同時也打了長途電話給你,正以此為要脅呢!” “我問的是你們怎樣證實死者不是楊元邦?”楊公道又問。 “我和仇奕森去警署研究過屍體了,那人的相貌和楊元邦十分相像,頭髮是剛剪過的,和楊元邦的髮型剪得一模一樣,可是他的皮膚粗糙,手大腳大,尤其是經常不穿鞋子的,所以腳板是平的!想必可能是個達雅克族人……” “你能這樣肯定嗎?”楊元埠也說。 “屍體可能仍在警署裡,我們去看看!”楊公道說,“至少究竟是不是楊元邦,我能認得出的!” “好的,現在就走!”楊元埠說。 高奎九連忙攔阻,說:“沒有用!要知道,屍體在熱帶地方,一兩天就會發臭,所以警署不過是拍照存底,屍體早焚燒了!” “哼,你怎能如此的確定?”楊公道十分的不滿,“仇老弟,有這種的事情發生,你也不通知我?莫非你們二人狼狽為奸?” 仇奕森說:“我發現死者不是楊元邦之後,知道報告你也無益,最重要的莫過於要明白陳楓的用意和楊元邦究竟藏在什麼地方!” 高奎九也說:“也說不定楊元邦的性命真有危險,陳楓將他收藏起來,若勒索成功,他會釋放楊元邦的!但是假如勒索不成,可能就會惱羞成怒!殺楊元邦洩恨!藉此挑撥我們兩家的仇恨,作為報復!” 楊公道不肯相信,說:“陳楓不會做這種傻事的,同時,楊元邦自己有一間燕窩行,何需要參加勒索,做這種羞辱門戶的事情?” 仇奕森說:“楊大哥,只有一項事情不知道,楊元邦早已虧空累累,因為債主臨門,又不敢讓你知道,逼不得已,參加了陳楓共幹此勾當!” “我不相信!”楊公道咆哮起來,說,“陳楓憑什麼勒索?必是因為你們曾經是'勝利友'!你們之所以攔阻我到警署去是恐防因為事情鬧開去了,洩漏了你們過去的底子……” 仇奕森說:“楊大哥,我說的句句是真話!” 楊公道向他的兒子一招手,說:“我們現在就走!” 於是這父子兩人立即動身向警署而去。 高奎九連忙向仇奕森說:“最好是別讓他們將事情鬧出去!” 仇奕森說:“現在恐怕有困難了!楊公道這老頭兒很難應付的!” “無法阻止他嗎?事情鬧出去於我們大家都不好,搞得不對,將所有的'勝利友'全招來了。” “高管家當這個窮家,當然也不會有什麼興趣,既然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沒有錢,就什麼也不怕了。” “不是這樣說,現在我為來為去,還不是為張天娜一個人,我們不能讓她沒有立足之地!” 張天娜即搶著說:“我倒不在乎這些的,這個破家我實在也不願意待下去了,能早日結束最好!我已經想離去了!” 高奎九惟有向仇奕森央求,說:“不管怎樣,仇老哥請你跑一趟,最怕是楊公道老先生一時衝動起來,把事情嚷出去了,其實你我都可以證明,死者絕非是楊元邦,那無非是陳楓的詭計罷了!” “但是你我都沒有辦法可以將楊元邦真正的下落尋出來,如何向楊公道交代呢?” “楊元邦的問題,是以後的問題,最重要還是現在要請你去阻止楊公道別把事情嚷出去!” 仇奕森說:“但是楊公道假如不肯聽我的,又怎麼辦呢?” “事在人為罷了!”高奎九說著,便不再等仇奕森的同意,命阿龍給仇奕森備車。 楊公道和楊元埠是有自備車來的,他們走出門跨上汽車便匆匆下山去了。 阿龍已經將汽車由車房裡駛了出來,並替仇奕森啟開了鐵閘大門。 仇奕森他是無可奈何地跨上了汽車,並向阿龍附耳說:“你小心照顧施素素,別讓她給逃掉了!” 阿龍點頭。 張天娜卻忽然的追上來,說:“仇奕森,我和你一起去!” 仇奕森踩住了煞車,說:“高管家不會同意的!” “我不管!”張天娜已經鑽進了汽車。 高奎九大為不滿,自窗戶內探出頭來,呼喚說:“天娜,這種事情,你就不必參加一份了!” 張天娜沒理睬高管家說些什麼,即吩咐仇奕森趕快開車。 汽車駛出了鐵閘門,阿龍立刻又將鐵閘門給掩上了,汽車駛下斜坡時,張天娜立刻瞪眼向仇突森說: “為什麼楊元邦的事情我一點也不知道?” 仇奕森說:“為什麼不知道呢,楊元邦那天晚上和陳楓兩個人闖進屋子裡來!……” “不!我是說河岸畔發現屍體的事情!” “唉!這種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為妙,全是江湖上耍的詭計。”仇奕森說。 “你別忘記了,僱你來的是我,不是高奎九,你們已經扎到一起去了!” 仇奕森見張天娜氣焰甚高,有凌人之勢,便故意戲謔說:“被你這樣提醒,大概是發薪水的時間該到了!” 張天娜自覺失言,很覺難堪,仇奕森並不為任何報酬而來,豈可以提僱用的問題。 她垂下了頭,便不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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