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咆哮山崗

第8章 第八章鬼門關突圍

咆哮山崗 牛哥 17290 2018-03-22
傍晚的時候,高管家房間內的電話又響了,對方的嗓音和白天打恐嚇電話的嗓音相同。 “高管家,相信你已經考慮過了,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你是否願意和平解決?” “和平解決,是什麼意思?” “當然,除了錢以外,什麼也解決不了!” “朋友,你是誰,為什麼藏頭掩尾的,既是大丈夫,何不站出來面對面說話?” 對方赫赫笑了起來,說:“哼,你們的手段,我已經領教過了,你們是暗殺的能手!雖然殺了楊元邦,但是殺不了我,我會為楊元邦報仇的!” “那你是陳楓了!”高奎九憤懣地說:“你我之間,無冤無仇為什麼要苦苦相逼!” 對方咬牙切齒地說:“哼,說得多動聽,我們之間無冤無仇嗎?我一家六口人遭你們屠殺,這筆血帳,我有權要討還的!”

“你搞錯了,我與勝利友是無關的。”高管家說。 “哼,但是現在所住的屋子,所擁有的財產,全是勝利友用血污堆積起來的,我不能掘死人的墳墓,但是卻可以掘他的後代根!他有一個女兒留著!” “呸!你還算是人嗎?” “所以我問你要錢,贖取這筆血帳,這也是很公平的辦法!” 高管家眼睛一瞬,他了解陳楓的目的完全是企圖敲詐,便以打聽的口吻,說:“你認為多少錢可以了掉這筆舊帳呢?” “十萬叻幣!包括七條人命,連楊元邦在內,我們可以一筆勾消……你知道,楊公道在砂勞越是有財有勢的,為他的兒子報仇,他會怎樣做?” “十萬叻幣!”高奎九自椅子上跳了起來,咒罵說:“你好大的胃口!告訴你說,張家除了這幢屋子以外,連什麼財產也沒有……”

“你不妨考慮!”他說完,電話便掛掉了。 高奎九坐了下來,拭著額上的汗跡,心中想,陳楓單槍匹馬而來,就企圖勒索十万巨款,施素素他們是有計劃,有組織而來,不知道會怎樣開口了! 忽然,他想通了一個問題,即匆匆地奔落樓下,直接衝進了仇奕森的房間,正色說: “你是否親眼看見過楊元邦的屍體?” 仇奕森瞪他一眼,說:“我以為你又來驅逐我走出這幢屋子呢,你問楊元邦的屍體幹嘛?” “回答我的問題!”高奎九還是以命令式的語氣。 “楊元邦中了毒箭,全身發出了瘀黑色!”仇奕森說。 “你確實看清楚了那是楊元邦?” 仇奕森很奇怪高奎九要這樣問,說:“衣著是楊元邦的。” “他的臉貌和身材呢?”

“因為中毒箭而死,全身發出瘀黑色,面貌當然很難辨認,但是他的身材和體型都很相同,你為什麼要這樣問呢?” 高奎九說:“屍體是否仍在河畔?” “不,也許已移至警局了!” “我們快去看看!”他向仇奕森招手說。 仇奕森搞不清楚,為什麼高奎九忽然間心血來潮,要這樣做。 高奎九已命阿龍將汽車由車房內駛了出來,他一招手,便和仇奕森上了汽車。 阿龍放開了鐵閘門,高管家親自駕車,穿門而出。 汽車由大路駛下斜坡,這時候,高管家說: “打電話來勒索的是陳楓,他向我勒索十萬元叻幣!” “他憑什麼?”仇奕森說。 “他說,他一家六口人全死在'勝利友'的手裡,他要討還這筆血債,但是假如我付他十萬元的話,他就不計較了!”

“這與楊元邦的屍體有什麼關係呢?” “陳楓說,連楊元邦性命在內,他可以一起擺平!” “荒唐!”仇奕森說。 “楊元邦之死!問題在楊公道如何處理,陳楓沒有理由可以替他擺平!同時,十萬元叻幣的數字,在楊公道的眼裡並算不了什麼!所以我認為這其中必有問題!” “你認為死的並不是楊元邦嗎?” “我猜想可能是陳楓故布的疑局!” 不久,汽車已經在石隆門的沿河馬路上停下,他們下了車朝河邊過去。 可是在河岸處,已回復了平靜,那被發現的屍體已被移送到警署去了。 高奎九即和仇奕森又坐上汽車,直駛往警署而去。 這時候,警署裡正忙著,因為它並沒有停屍設備,在熱帶地方,屍體容易腐臭,所以出了這種案子,除了拍照存底蒐集資料之外,很快的就要將屍體焚化。

仇奕森和高奎九進入警署之後,聲明他們是認屍來的。 這時候的屍體已經停放警署後面的汽車間,所有的衣裳已經剝下來當作證物。 屍體上剝下來的衣裳可以認得出那天晚上,楊元邦就是穿著那套衣裳爬牆進入張宅的,衣裳內只有一塊爛手帕,餘外可供參考的東西連什麼也沒有。 高管家和仇奕森揭開了蓋在屍體上的白布,細看死者的面貌,因為他是中了達雅克族人的毒藥而亡,全身發出瘀黑色,面貌很難辨認。 看他的面目外型,和楊元邦十分相似,連所理的髮型也相同,究竟這個死者是否楊元邦,很難下斷語。 “你認為如何?”高奎九問仇奕森說。 “屍體的膚色完全變成瘀黑色了,很難分辨呢!”仇奕森答。 “嗯!”高奎九點了點頭,“我可以告訴你的一點,芳媽可以掐一個人的脖子,他的高度是如何?”

“嗯,屍體的身長好像高些!”仇奕森說。 “你再瞧他的腳!” 仇奕森揭開白布,細看屍體的腳,那是粗糙得可以的,證明他是經常不穿鞋子的人。 “可能是一個達雅克族人呢,雖然他的髮型改了,眉毛剃掉了一部分,”高奎九再說,“他的身材是比楊元邦魁梧得多了!” 仇奕森心中想,高奎九雖然是老粗一個,但是他的心眼卻精明得可以,判斷力也非常的高強。 仇奕森在剛發現屍體時,因為受了驚恐,一時疏忽,沒有仔細觀察,幾乎被矇騙了。 幸好高奎九精明,只為陳楓一句話的漏洞,給他識破了。 假如說警署僅拍了照片存案,將屍體焚燒,將來僅靠照片辨認,真偽將更難分了。 警署的警官過來,向他倆盤問是否和屍體相識?

高奎九戴上他的那副寬邊的黑眼鏡,搖頭說:“我們不認識,看錯了。” 警官說:“若有任何線索,應該和警署通力合作!” “我想看那支毒鏢。” 警官便取了一隻玻璃匣子,毒鏢裝置在裡面,扎有繩子和布招,註明了兇殺檔案的編號。 原來毒鏢的形狀分為好幾種,有長型的像一枚針似的,另外扁型的像錐子形狀的,也有像鏢形,由那毒鏢的形狀可以分類出達雅克族人的酋族。 毒鏢是錐子形的,那便是說“伊班語”的達雅克族人,高管家見這支毒鏢,心中更有了把握,因為在石隆門附近的達雅克族人,多不用這種毒鏢的。 他和仇奕森辭出了警署。 警官再說:“若發現有任何線索,隨時和我們連絡!” 高奎九再坐上汽車之時,搖首說:“好險惡的手段!”

仇奕森說:“高管家有什麼見解?” 高奎九笑了起來,說:“虧你的綽號為'老狐狸',這一點小小的狡黠手段,你還想不通嗎?” “高深莫測呢!”仇奕森主要是聽高奎九的意見。 “這是一種栽誣的勒索手段!換句話說,現在楊元邦可以生也可以死!關鍵在乎陳楓勒索的十萬元,是否到手!” “我不懂你的意思!” 高管家說:“很簡單,陳楓先造成了楊元邦已經被謀殺的局面,當然,有過那天晚上的事件,誰都會懷疑,兇手是我們張宅的人!尤其是楊公道方面,必和我不肯幹休,陳楓的奸計便達成了,他可以坐山觀虎鬥!現在我是可以判斷,楊元邦必然被幽禁在某一個地方,假如陳楓敲詐成功,楊元邦即會復活,重新出現,楊公道和我們的仇恨也就平息了!若敲詐不成呢,楊元邦永遠失踪,那替死鬼的達雅克族人便成為我們真正的楊元邦,使我們和楊公道的仇恨,永遠解不開,至兩敗俱傷為止……”

仇奕森說:“高管家的想法非常高明,但是陳楓僅是老粗一個,他豈會有這樣高明的頭腦?” “哼,這不過將勝利友過往的老案翻版,我們以往也乾過這樣的案子……”高奎九說溜了口,要收也來不及了。 “你不是說過和勝利友無關的嗎?”仇奕森問。 “你何必老抓我的痛腳?現在不是抬槓的時候,我們在研究案情!” 仇奕森說:“我很懷疑你和張占魁的關係呢!” “張占魁是我的大哥!” “你在'勝利友'中的地位呢?” “呸!別老調查我!我給你最後的警告!”高奎九憤然說。 這天在晚飯時,阿龍在信箱內又拾到一幅火柴棒人形的圖畫,上面畫著五個腦袋分了家的人形,其中有兩個是長頭髮的,說明了是女人。

當然,這又是恐嚇性的圖畫,繪圖者要他們所有的人腦袋搬家,兩個女人是芳媽和張天娜,男的三個是連仇奕森也算在內了。 仇奕森看過圖畫之後,哈哈大笑,說:“這樣我豈不是無辜的受難者了嗎?” 除了那幅圖畫之外,另外還有一封信,信封上寫著:“高奎九先生親啟。” 阿龍不大認識字,但是“高奎九”三個字他還可以分別得出,所以便將這封信交給高奎九了。 高奎九皺著眉宇,將信封撕開,抽出信箋,只見上面是寥寥的幾行草書。 高奎九左看右看,臉色現出有點難為情,忽地將信箋交給了張天娜,說: “念給我聽!” 仇奕森瞪眼看著高奎九的表情,忍俊不住,笑了起來,高奎九瞪了他一眼。 張天娜看過信之後,也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來,說:“高管家,這是有人故意開你的玩笑!” 高奎九不樂,瞪著眼說:“你只管念給我聽!” 張天娜便對著信箋念,說:“高奎九先生大鑒:你是個大笨蛋、大傻瓜,快送十萬元至'王子餐廳',交黑衣人收,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高奎九憤然說:“是誰開的玩笑?” “不知道,下面沒有署名,只畫了一個火柴棒人形!”張天娜說。 “畫火柴棒的人就不會寫字,寫字就不會畫火柴棒,哪有兩者並用的?這是誰開的玩笑?”高管家說時,又瞪了仇奕森一眼。 仇奕森說:“開玩笑的人一定另有心機!” 高管家悶悶不樂,好像心事重重,還有著急需待辦的事,飯未吃完,就離座上樓去了! 飯後,仇奕森在花園散步,他的眼睛老盯著那座墳墓,測量著地底下面的機關何在,怎樣可以將墳墓打開,只要開了墳,相信就可以解答許多的懸疑問題了。 張天娜忽然追過來,她問:“那封開玩笑的信是否你寫的?” 仇奕森說:“你為什麼猜想是我呢?” “我見過你寫字,尤其是'王子餐廳'四個字最相像!同時,在屋子內,除了你會開這樣的玩笑,餘外沒有人敢開這樣的玩笑!” “為什麼說是屋子裡的人開玩笑呢?” “你房內的信封信紙是我替你預備的,豈不一看就認出來了嗎?” 仇奕森哈哈笑了起來:“小妮子,你很精明!” “為什麼要開這樣的玩笑?”張天娜說。 “我的目的無非是要看高管家是否識字?” “'王子餐廳'的黑衣人是誰?”張天娜問。 “啊,那是虛構的!” “萬一高管家當真的送十萬元去,該怎麼辦?” 仇奕森笑了起來,說:“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假如說,高管家肯拿出十萬元的話,早已經可以擺平姓施的那伙人的事情了!” “難道說,除了金錢以外,沒有其他的方法可以解決問題嗎?” “假如說,不希望流血的話!” “你確信高管家還控制著有那麼多的錢嗎?”張天娜好像有點不大相信。 “應該有的!”仇奕森說。 “你為什麼那樣確定?” “假如不是維護財產的話,高管家不會這樣積極!”仇奕森說。 張天娜開始沉思,她在考慮,除了這幢屋子以外,她們家裡不再會有什麼財產,問題是這麼許多年來,他們是怎么生活的,將來又怎樣生活下去?這個謎底只有高管家能夠知道了。 “你查看高管家是否認識字,用意又何在呢?”她問。 “這只是一個小關鍵,它愈來愈接近我的理想了!” “什麼理想?” 仇奕森一聳肩,說:“現在距離理想尚遠!無可奉告!” “我一直覺得你在故弄玄虛呢!”張天娜籲了口氣說,“現在我對任何問題全失去了興趣,我只想離開這幢屋子!” “高管家不會放你走的!” “他管不了我!” “多少年來,他守著這幢屋子,與外界隔絕,就只是為了你,你又豈能辜負他的一番心意?” “我已經厭倦了,我感到苦惱!煩惱。”張天娜又發了小姐脾氣,跺著腳說:“我對一切都沒有興趣了!” 仇奕森卻指著那座墳墓說:“我對這座墳墓很有興趣!” “你仍迷信著它裡面是埋著財寶?” 仇奕森搖了搖頭,說:“我相信它一定有一扇活門,可以打得開,我只希望窺看它的內貌一番!” 張天娜似乎已生了氣,說:“高管家已經告訴過你,裡面只是一口棺材,餘外連什麼也沒有……” “高管家的話不可靠!” “難道你要冒瀆故人的屍體嗎?萬一啟開來,裡面只是口棺材,餘外什麼也沒有!那時候,你該怎麼辦?”她氣呼呼地說,“一個人在他的生前,不管他有什麼罪惡,可是入土之後應該讓他安息了……”她忽的嚎哭起來。 仇奕森很感不安,說:“我無非是想解決難題……” “我不接受你的好心,假如說,你是為那筆錢財著眼,那麼你就把墳墓劈開吧!我一切都不管了!”她激動地說著,雙手掩面,急步向屋子裡奔。 “天娜,你別誤會!”仇奕森大窘,追在背後說。 芳媽聽得張天娜的哭聲,慌慌張張,由屋子裡趕出來,正好和張天娜撞個滿懷。 “天娜,誰欺侮你啦?”芳媽驚惶地問。 張天娜沒有回答,一頭奔進屋子裡去了。 芳媽便向仇奕森怒目瞪視,仇奕森心中有內疚,數次來到張天娜的房門前叩門,但張天娜不予理睬。 他心中想,天底下最難的,莫過於是幾面不討好的事情,張宅內所有的人都和他作對,假如說,連張天娜也不能諒解,那麼倒不如聽從楊公道老先生的話,迅速抽腿,離開這個複雜的圈子,要不然,再繼續下去,非但徒勞無功,說不定還會落個死無葬身之地,這又何苦? 仇奕森已有厭倦之意。 午夜間,仇奕森尚在床上燃著香煙,忽聽得院子外的大鐵門嘩喇喇地拉開了。 他爬起身,推窗外望,只見啟門的是芳媽,高管家和阿龍全副武裝,打算到什麼地方去的模樣。 除他們兩人之外,奇怪是多了好幾個土著達雅克族的武士。 “嗯!”仇奕森明白了,在晨間,高奎九曾約他同去親番道第二次窺探吊橋下的那間茅屋,經仇奕森婉拒了,想不到高奎九孤意而行,還邀來了一些達雅克族的武士。 瞧他們全副武裝,配備齊全,像有意要打一場硬仗!對方的實力究竟如何,高管家懵然地毫不了解,居然他就企圖動用武力了。 可見得這個人,非但大字不識一個,而且還是個武力的迷信者,最後必會惹來流血的大禍。 仇奕森最疑惑的是那幾個達雅克族的武士,高奎九既然甚少和外界接觸,那麼這幾個土著又是從何而來?假如說是臨時僱用的,難道說他們就是為高奎九賣命嗎?這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也或許在這幾個土著的身上可以找出些許線索! 仇奕森想著,匆匆脫下睡衣,更換上黑襯衫、黑褲,兩支白金手槍別在腰間,推門外出,趕至前院的大門口間。 “高管家,我要參加一個!”他高聲說。 高奎九大愕,說:“你不是一再拒絕參加的嗎?” 仇奕森說:“我午夜夢迴,改變意見了!” “怎麼會使你改變意思的?” 仇奕森一聳肩,說:“待在家裡實在太無聊了!” “這會成為理由嗎?”高奎九頗表懷疑。 芳媽卻冷嗤的說:“哼,在吃晚飯後,天娜小姐不再理睬他了!這才是真正的原因呢!” 高奎九便用手中的那支大號獵槍點著仇奕森的胸脯說:“我不是早關照過你,不要去惹張天娜嗎?” 仇奕森說:“不瞞你說,事情若再不解決,張天娜要離家出走了!” “你別老在挑撥!” “我對你說的是實話,到時你會後悔莫及的!” 高奎九看了鐘點,應該是出發的時間到了,於是便關照芳媽說:“你要多注意張天娜!” 高管家指揮出發,他向仇奕森說:“我們之間合作,這是頭一次,但也許是最後的一次!” 仇奕森說:“有好的開始,便是成功的一半,希望我們不是壞的開始!” 由他們的那幢神秘的寓所至親番道去,不需要由正道走,穿過樹林過去,路途可以減省一半。 所以,他們無需要用汽車,芳媽替他們關上鐵閘大門,這樣屋子內便只剩了兩個女流之輩了,高奎九一再叮囑: “把守在屋子內,千萬不要輕易開門,凡事要小心,等到我回來為止!” 芳媽唯唯諾諾,唯命是從,那扇笨重的大門始才閉上。 土著達雅克族人總共五人之多,可能其中有一個是他們的頭目。 高奎九領在前面,走上山坡,向著森林疾走,仇奕森和啞僕阿龍緊隨在他的背後。 仇奕森故意說:“高管家真了不起,還可以號召一批達雅克族人為你效勞!” 高管家反問:“你臨時決定參加我們,可有著什麼作用呢?” 仇奕森說:“這僅是興趣的問題!我向來是喜歡湊熱鬧的。” “你恐怕是對幾個達雅克族人感到興趣吧?” “對方也有達雅克族人幫忙,你們現在是旗鼓相當了!不過最好不要引起他們自相殘殺,否則後果問題,難以預料了!” “我得先警告你,這些土著武士,只聽我一個人的命令,你不必動什麼腦筋!” 不久,他們已經趨入樹林了,前路是黝黑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高奎九便將人馬分為二組,在那些土著武士之中,有一名稱為“吐圖”的恐怕就是他們的頭目。 阿龍和吐圖帶領兩個武士分為一組繞道而行,高奎九自己帶了兩個武士和仇奕森分為一組,直線進發。 高奎九攜帶有小型的手電筒用以照路,他的身手還是滿矯捷的,一直就沒有停過。 進入叢林之後,阿龍他們一行便不見了,高奎九為什麼這樣做?有著什麼陰謀?不得而知。 約半小時之後,已漸接近那條吊橋了,由吊橋下望,下面的那幾間茅屋,一覽無遺。差不多每一扇的窗戶都有著燈火。 仇奕森問高奎九說:“你打算怎樣做?是否實行突擊?” “擒賊要擒王,要將他們的主謀人拿住,就好說話了!”高奎九答。 “我們總共八個人,人力夠嗎?” “以少擊眾,攻其不備,這是我一貫的戰略!” “對方的虛實,你可摸清楚了?” “我派吐圖監視他們已經不是一天了,他們在依莉莎白道撤退之後,就集合在此!” 在樹林的另一端,有手電筒的光亮,向這一方面打信號,大概是阿龍他們在準備行動了。 高奎九也掣亮了手電筒,給予回答,電筒的光亮滅去之後,高奎九一揮手,他們便下山了。 由吊橋旁邊的羊腸小道下去,在黑暗中摸索,甚為驚險,略一不小心的話,稍一失足,就會有粉身碎骨的危險。 吊橋底下的三間茅屋雖然有著燈火,但是在那周圍,不見一個人影,是否有人布哨,或是埋伏,不得而知。 仇奕森一直認為高奎九太過輕率了,不管怎樣,施素素的一方面是處在暗處,他們被困在明處,處在被動的地位,敵人的情況不了解,人力懸殊,這種進擊是非常危險的。 高奎九領在前路向山下摸索,這時候不能夠再亮手電筒了,否則容易被對方發現。 仇奕森緊追在高奎九的背後,輕聲說:“你可搞清楚了他們究竟有多少布哨?” “我們現在的方位,正在他們哨位背後!和阿龍他們是兩路夾攻呢!” “你如此有把握嗎?” “我也不是冒昧行事的,吐圖早已經替我摸好路線了!”高奎九滿有把握地說。 “你和吐圖究竟是什麼關係?”仇奕森再問。 “嗨!你又來打聽了,你未免知道得太多啦!我已經警告過你了,吐圖只聽我一個人的命令!你別多枉費心機!” 仇奕森說:“我需要提醒你的,達雅克族人的繁殖力甚強,差不多的族人都有親戚關係,既然姓施的一方面已經僱有達雅克族人為他們賣命,你再僱用達雅克族人,小心他們之間是勾通的!” 高奎九以自豪的語氣說:“哼,我僱用吐圖已經不是一天啦!” “你們的關係有多久的時間?” “媽的,你又來打聽了!”高奎九一滑腳,幾乎跌跤,幸好他抓牢了一株短樹,沒滑下去,可是腳底下的一枚碗大的石頭便順著山坡直墜下去了。 僅由一塊石頭砸下去而引起小型的山崩,霎時間碎石子嘩啦啦地落個不已,濺落到溪水里的石頭上,還迸出了火花。 “媽的,少說話,否則我們的人也要砸下去了!”高奎九咒罵著說。 四周還是那樣的沉寂,不見有絲毫動靜。 吊橋的底下那三數間茅屋的燈光仍是亮著,不見有人影動靜,也不見布哨者出現。 “靜得太可怕了!”仇奕森說。 “你真嚕囌!”高奎九斥罵他,仍然領在前面向下摸索。 “高管家,情形不對呢!你也是老江湖了,這小型的山崩,假如茅屋的附近有人,他們不可能沒聽見!為什麼一點反應也沒有?”仇奕森向他提醒說。 高奎九一怔,說:“也許他們的距離過遠!” “我們處在半山腰間也可以聽得見,他們不可能全都是聾子!” 高奎九果然住了腳,他需要考慮了。 “你的意見怎樣?” “恐怕有埋伏!”仇奕森說,“你不是已經中過一次埋伏嗎?” “唉,已經到這裡了,我們豈能半途而廢?” “難道說明知道是圈套,還要繼續向圈套內跑嗎?” “但是阿龍和吐圖已經行在我們的前面……” “阻止他們還來得及!”仇奕森說。 “來不及了,他們的路途熟,行動比我們快!”高奎九說,他仍決意繼續向山下面走。 “高管家,至少我們該留一個殿後!”仇奕森再建議說。 “你假如害怕,就留著殿後吧!” 不久,他們已落至山底下,高奎九在前匍匐而行,轉眼間竄至一株樹後掩蔽身形,仇奕森也跟踪到了他的身背後。 高奎九說:“你為什麼不留著殿後呢?萬一情形不對,我們該有一條退路!” 仇奕森說:“我還是掩護你比較妥當!” “瞧!前面有一個人影,可能就是他們的哨位!”高奎九指著茅屋前水溪旁的一塊巨石說。 在那石頭的旁邊,有著一團十分像人形的東西,頭上還戴著大草笠。 看那茅屋前窗暗淡的燈光,正好映在那草笠上,若隱若現的好像是一個人蹲在那裡。 仇奕森輕聲向高奎九說:“不要上當!那僅是偽裝!” “偽裝嗎……?”高奎九疑惑了,他搖了搖頭,“不!那人影仍在動!” “風吹的!” “老弟,你老是疑神疑鬼的!製造不安情緒嗎?” “不!假如那是哨樁的話,剛才你踩脫了滑石,許多石頭滾下山去,那人必會受到驚嚇而起應變,但是他無動於衷呢!同時,布哨的位置,剛好對著窗戶的燈光,高管家,你也是老江湖了,哪有這種布哨的方法?” 高奎九還是不服氣,說:“達雅克族人貪酒,愛睡,也許是睡著了!” “唉!”仇奕森嘆了口氣,他只好摸出了手槍,準備應變了。 這時候,兩名達雅克族人武士已經摸索過來,爬近了高奎九的身畔。 高奎九會說幾句土話,指著溪畔那塊石旁邊的人影所在處指點了一番。 兩名達雅克族人武士不斷地點頭,表示明白怎麼回事。 不久,在對過的山坡上有電筒的燈光一閃,大概是阿龍他們也抵達地面上準備好突擊了。 高奎九便拍一名達雅克武士的背脊,一揮手,立刻,兩名武士便蛇行向著目標摸索前去。 高奎九的情緒開始緊張起來,他摸出手槍,扣上“紅膛”,邊向仇奕森說:“一動手,我們便向茅屋突擊過去!我攻擊第一戶,你攻擊第二戶……” “你的計劃還沒有告訴我呢。” “反正是拿人,最好是活擒!假如遭遇抵抗的話就立刻開火!” “開火就是流血嘍?” “到這時候顧不了那麼許多了。”高奎九說時,嗓子也有點哽住了。 眼看著,兩名達雅克族人的武士已漸和那人影所在處接觸了。 “我們現在就走!”高奎九說著,即領在前頭飛奔。 不料,兩個達雅克族武士,和那把哨的人影接觸時,用刀子一挑,很糟糕,被仇奕森說中了,那是偽裝的草人,是故意用以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的。 達雅克族武士是衝動的,他們舉起了鋼刀,猛然就把草人的腦袋砍掉了,一面用土語高聲提出了警告。 高管家受到驚嚇,剛要止下腳步,已聽到一聲槍聲,“砰!”如沖天炮似的,直衝上了雲霄。 霎時間,在那條高懸的吊橋下,只見一行人形,各執火把奔了出來,有十餘人之多,居高臨下,使他們無可遁形。 同時,由他們來路的那座山谷上也出現了人影,斷了他們的後路。 “不好了!我們中伏啦!” 高奎九顯出有點慌亂,吶吶地說。 這時候阿龍和吐圖他們也竄過來會合了,阿龍有口難言,他們的一組遭遇了相同的情況,被一尊偽裝的人形誘進了被包圍的腹地。 “唉,果然中了他們的計……”高奎九憤懣地說。 仇奕森說:“假如是我,就不上這個當!我們被困在核心了,瞧!在那小溪的進口處也有人影在流動,我們前無進路後有追兵了!” 高奎九打量了吊橋上的人數,那些可能都是達雅克族人,他們是用來虛張聲勢的,不可能有火藥武器! “他們的人數不多!我們可以應付得了的!”高奎九的戰鬥意志倒是滿堅強的,他有突圍的企圖。 “你別搞錯了,在吊橋上的人不多!但是我們的四周,沒有持火把埋伏著的人必不在少數,我們若孟浪行事,可能會引起不良的後果!” “施素素他們總共也不過只有四五個人!力量一分散,我們可以應付得了他們的!” “也許他們不止四五個人!不要輕敵妄動!”仇奕森再次關照說。 這時候,忽的吊橋上的火把紛紛的扔下來了,扔在他們一行人的身畔四周,照得通明,使他們更無可遁形了。 “高奎九,我們在這裡等你已經很久了!你自投羅網了,束手就縛吧!”忽然,有人在茅屋的屋頂上呼嚷著說。 仇奕森偏過頭,皺著眉宇細看,那屋頂上僅只露出一個人,瞧他的身形,很像他們那伙人之中的槍手莫力奇,仇奕森曾經和他交過一次手,這傢伙的槍法打得十分神奇,不能不對他加以注意。 “高奎九!你們被困了,抵抗也無益,投降吧!”另外在山道進口的地方也有人躲在石堆旁呼喊。 “你們假如敢開一槍抵抗,包管你們一個個屍骨無存!”在山谷背後也有喊話。 阿龍和幾個達雅克族人伏在地上,咬牙切齒地隨時準備決一死戰。 “假如我們被擒又會如何?”高奎九欲聽取仇奕森的意見。 “很簡單,他們會逼你接受他們的條件,獻出張占魁作孽的錢財,然後了事!”仇奕森說。 高奎九摩拳擦掌說:“他們一輩子不會得到的!” 仇奕森也打量過對方包圍的形勢,向高奎九說:“據我看,茅屋的一面是他們人力最薄弱的一面,是我們突圍最好的方向!” 高奎九不敢大意說:“在那茅屋頂上的可能是他們的槍手莫力奇,他的槍法神奇,可以以一抵百!” 仇奕森說:“也就是因為如此,他們以為有莫力奇一個人,可以萬無一失,所以布防也就空虛了!” “可以沖得過莫力奇的神槍嗎?” “這是我們唯一可以選擇的一條路線!”仇奕森已經拉彈匣上了紅膛,邊說:“我領在前面,你們跟隨著一個接一個衝,留一個槍法較好的斷後!” 高奎九便將仇奕森的一番話向幾個達雅克武士解說清楚了。 仇奕森再說:“誰斷後,你還是阿龍?” “阿龍的槍法是跟我學的,他用刀子比我快!”高奎九說。 “斷後較為危險,不容易脫身啦!”仇奕森說。 “我能夠照顧自己的!”高奎九很有把握地說。 突地,砰,砰,砰,一連串的槍聲響了,槍彈繞在他們的身畔爆炸,火光閃閃,揚起尺高的煙硝和塵埃。 對方先行開火了,是莫力奇的聲音,在那茅屋頂上高聲叫喚: “仇奕森,我相信你也在他們一夥人之中,那是不上算的,何必要和他們一起送死?告訴他們已經被十麵包圍了,等於甕中之鱉,抵抗也無益,不如束手受縛!不過仇奕森,你曾經放過我一馬,今天我也可以還你一記恩怨,舉起手來,我可以乖乖的放你過去!” 仇奕森向高奎九說:“這小子相當的狂妄呢?” 高奎九說:“他的槍法打得準,槍彈落在我們的身畔四周,就是已經示威了!可惜我長槍沒有帶來,否則我可以射他下來!” “為什麼不帶長槍呢?” “行動不方便!” 仇奕森嘆了口氣,又說:“準備好了沒有?我們等候他第二次開槍之後,就立刻行動!” 高奎九又用土語,向幾名達雅克族武士關照,同時命阿龍給他們掩護。 在水溪的進口間,又有人叫嚷了:“高奎九,你還是出來投降吧,我們有話好說,抵抗於你無益呢!” 仇奕森便拾起了一塊石頭向那聲音發出處扔過去,好像有突擊的形勢。 那一方便霎時開了槍,守在茅屋頂上的莫力奇也雙槍並發,砰,砰,砰,砰,四方八面槍火都在閃著,彈藥落在他們一群人藏匿處的四周,炸得塵土翻飛。 “大家準備好!”仇奕森一聲喝令,等到莫力奇的方面槍聲一息。 他舉起槍就打,砰,砰……只見火光閃處,正好在茅屋頂間莫力奇所在的四周炸開。 莫力奇自然需要閃躲。 仇奕森一聲“衝”!即飛身向前,槍口對準了莫力奇的所在處沒讓他鬆一口氣。 莫力奇受了威脅,翻身滾向屋背後去了。 仇奕森以一陣連環槍射擊,已衝過莫力奇把守著的那間茅屋的所在處。 他需要掩護其他的人繼續衝過來,只要越過那三間茅屋,他們就可以逃上山,那是唯一突圍的途徑。 仇奕森在越過第二間茅屋之時,一眼就瞥見窗戶內有著一個人,那是女的,正就是那個神秘女郎施素素呢。 仇奕森有此發現,大喜過望,他不待施素素有可以射擊的機會,一竄身撲進窗內去了,趁勢將施素素拖倒在地。 施素素一聲驚呼,在地上已打了兩滾,想爬起來時,仇奕森已奪下了她的手槍,將她制伏在地上。 “你抵抗也沒有益處,不如乖乖的聽命吧!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你打算怎樣?……”施素素驚恐地說。 仇奕森說:“我們中了埋伏,打算藉你掩護我們離去!” 施素素掙扎,但是她哪是仇奕森的對手呢,仇奕森一擰她的手臂,將她推出茅屋外去了。 施素素大概也不是在黑道之中混的人物,雖然他的父親也是“勝利友”的頭目之一,遇上這樣的場面,自然免不了膽怯,莫力奇自恃槍法好,單獨阻擋一面,以為保護一個施素素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何況還交給了她一支短槍,讓她自衛,但沒想到施素素竟因此而落在了仇奕森的手中呢。 仇奕森正推著施素素走出茅屋之時,五個達雅克族武士,已經衝過了莫力奇的封鎖線,已撲至茅屋的近前了,高奎九斷後,和正包圍著的歹徒們發生激烈的槍戰。 仇奕森架住了施素素,正欲向四周喊話,高奎九已打盡槍匣內最後的一發子彈,掉轉身,沖向茅屋的這一方面來了。 “啊哎!”一聲,高奎九踉蹌仆倒地上,不幸他竟中槍。 仇奕森大驚,阿龍更是慌張,急沖出去舉槍亂打一通以給高管家作掩護。 “嗨!大家息火!施素素已經落在我的手中了,你們總不願意傷及這女孩子吧?”仇奕森高聲喊話。 果然,包圍著的人們全部息了火,槍聲不再響,全鴉雀無聲。 莫力奇自茅屋頂上爬著,探出頭來,咬牙切齒地說:“媽的仇奕森……” 仇奕森說:“誰再傷人,先傷施素素!” 這時候高奎九仍在草堆中打滾,呻吟著,向阿龍招手,呼喊說:“阿龍,吐圖!快來扶我一把!” 仇奕森即問:“高管家你的傷嚴重嗎?” “腿部中了一槍,不能行動……”高奎九叫嚷說。 阿龍和吐圖便奔了出去,一左一右將高奎九架起向後便拖。 “施素素,你在哪裡?”是那年紀稍大的壯年男子在呼喊,位置在水溪的首端。 仇奕森便向施素素說:“你告訴他們好了!” “叔叔,我在這裡,被他們捉住了……” “大家停止開火,否則第一個受傷的是施素素!”仇奕森呼喝。 對方在不得已的情況之下,自然不敢再開槍了,但是所有的火把又重新燃亮了,在四下里照得通明,他們徐徐的靠過來,由火把的光亮,可以很清楚的看出施素素被擒在仇奕森的手中。 砰,砰,仇奕森朝天打了兩槍,是示威性質的,說: “大家退下去,不要再靠過來!” 這時候,阿龍和吐圖已經將高奎九拉至茅屋的近前,高奎九傷在腿部,血流不止。 “快給高管家包紮傷口,用樹枝綁著,絞在大腿的大動脈!”仇奕森吩咐說。 阿龍即拔出靴刀,割開了高管家的褲腿,他一時找不到布物,只有撕下自己的襯衫,扯成數片,給高奎九包紮了傷口,又聽從仇奕森的吩咐,拾了小樹枝,綁著布條,絞在高奎九的大腿上,藉以止血。 高奎九呻吟不已,槍彈的鉛頭仍嵌在大腿裡面,實在不好受呀。 這時候,所有的人屹立著不敢妄動,一個臉帶刀疤的大漢,持著火把,一步一步地以試探性質邁了上前,他說: “仇奕森,挾持女人以掩護自己,不是好漢行為,有本事將施小姐放出來,我們拼個你死我活!” 仇奕森說:“孫桐彪!你無非是想試試我的槍法!”他一揚手,扣扳機,“砰”的一聲,正擊中那漢子手中的火把,火即熄滅了。 孫桐彪大為吃驚,即向後面退了下去。 “仇奕森,放掉施素素,大家有話好說!”莫力奇在屋頂上喊話說。 另外一個禿頭的壯年人出現了,他是施素素的叔叔,趨了上前,說:“放了施素素,我們雙方可以折衷地談談……” 仇奕森說:“我們今天沒有空,因為有人受傷了呢,得趕回去找個大夫醫治一番,改天再談吧!” “叔叔……”施素素掙扎著叫嚷。 但仇奕森的鐵腕像是在她的手上生了根的一樣,說:“你再叫嚷也沒有用!我們決定了要你做客,絕對會好好招待你的,不如關照吊橋上的那些達雅克族人撤退讓路,因為我們要藉那條路回家去呢!” 施素素也是滿倔強的說:“我不管,有本事你們自己闖!” 施素素的叔叔也在說:“仇奕森,你是多管閒事,何必硬蹚這渾水,我們是有恩怨的,於你何干?” 仇奕森說:“我不願意流血,希望你們雙方的仇怨能和平解決,也就是我蹚這渾水的原因!” 莫力奇由屋頂上縱了下來,和施素素的叔叔及孫桐彪合在一起,他高聲說:“仇奕森,四方八面全是我們的人,十幾支槍向你們瞄準著,而且吊橋上的達雅克人用的全是噴筒,一動手,毒箭會如雨下,你們逃不了的!” 仇奕森說:“有施素素在我們手中,哪怕是千軍萬馬,我可以沖得出重圍!” “你的手段太卑鄙了!”孫桐彪咒罵。 “大家都不擇手段!”仇奕森答。 這時候,高奎九的腿傷已經紮好,由阿龍和吐圖一左一右架著,蹣跚地向上移動。 留下的幾個達雅克族武士各執噴筒,劈山刀,繼續給仇奕森掩護。 仇奕森一手揪住施素素的玉臂,逼著她向山上撤退,施素素要掙扎,但耐不住仇奕森孔武有力,反而拖拖拉拉的,連大腿也擦傷了好幾處。 “叔叔,救我哇……”她幾乎要哭了。 “我們並沒有打算害你,何苦要喊救命呢?你將是我們的貴賓!”仇奕森說。 “仇奕森放掉施素素,我們大家有話好說!”她的叔父實在看得有點心酸,又再次求和。 但是仇奕森不敢大意,若放掉了這個妞兒的話,萬一他們大夥兒翻臉不認人,他們一行失去了保障,後果不堪設想,便高聲說: “姓施的,假如能夠和平解決的話,正是我們樂意接受的,施素素便是保證之一,我們有好的開始,便是成功的一半,首先讓施素素做我們的貴賓,接受我們的招待,以後便化敵為友了!” “仇奕森,你不放施素素,我和你勢不兩立!”莫力奇又說。 “你們是軟硬兼施了!倒不如教吊橋上的蠻族弟兄撤退開,我們要藉那條路,因為蠻族的智慧有限,萬一動起手來,傷及我們沒關係,若傷了施素素,你們便罪大惡極了!” “叔叔,別讓吊橋上的噴筒隊離開,一個也別放他們走!”施素素叫嚷。 阿龍和吐圖架著高管家已行在前路,仇奕森不能和他們脫節,即揪著施素素逼她向山上走去。 莫力奇等的一夥人窮跟在背後不捨,但是他們可不敢追得過於接近,恐防仇奕森情急之下,讓施素素吃苦頭。 “大家也別追了,窮跟也無益!還是叫吊橋上的蠻族讓路吧!”仇奕森又說。 “別讓路,用毒箭射他們!”施素素還是逞強。 “嗨!你可知道被毒箭射中了的後果?”仇奕森推著施素素上山,邊說,“三分鐘之內毒發就會死亡,死的時候,全身紫黑色,眼睛翻白,鼻子朝天,齜牙咧嘴,甚是難看,任何人路過都要吐白沫!我們是江湖漢子,死了難看倒也罷了,像你這樣漂亮美麗的小姑娘,若是中毒箭而死模樣變得古古怪怪,被人看見了還要吐白沫,多麼可惜!” 施素素聽得心驚膽戰,愛美是女人的天性,連死也不例外,便沒有再嘴硬了。 他們已漸接近了山頭,已經可以看見吊橋上的達雅克族人在準備應戰。 阿龍和吐圖摩拳擦掌地準備硬衝,仇奕森制止他們說: “讓施素素小姐行在前面,要吃毒箭,她先代替我們!” 施素素便哭了起來。 可是山底下已經叫嚷了,是用土語吩咐,命那些達雅克族武士撤退。 那七八個達雅克族武士還遲疑著,站立著不動,吐圖便不客氣了,拔出劈山刀,高高地向著施素素舉起,用土語吼嚷著。 仇奕森聽不懂,大概他是威脅那些達雅克族人,假如再不撤開的話,便要砍施素素了。 施素素自是驚恐萬狀,仇奕森卻向著吐圖揮了揮手,說: “別把我嬌小的客人嚇壞了!” 山底下的人再次向吊橋叱喝,那些達雅克族人始才收起武器,怏怏地退至橋端兩旁。 “現在是時候了,我們盡快過橋!”仇奕森說著,推著施素素走在前面,招呼阿龍和吐圖扛著高奎九跟在後面,其餘的達雅武士在旁掩護。 “仇奕森,假如施素素有任何不測,所有的一筆帳,我們全記在你的身上!”莫力奇追上山頭高聲說。 仇奕森掉轉身回說:“我們化敵為友,這是大好機會呢,再見了!” 他們順利的過了吊橋,立即遁進了黑森林,就不必再擔心任何襲擊了,因為吐圖對這森林的道路較熟,他便將高奎九交給了其他的幾個達雅克族人扛著,親自在前領路。 高奎九受了傷,不堪顛簸,痛苦不堪,直在呻吟著,好在進入樹林之後也就比較安全了。 “仇老弟,這一次又多虧你了!” 仇奕森說:“假如早聽我的勸告,豈不免掉這場災難了?” 高奎九長嘆一聲,說:“唉,我也奇怪,這種錯誤,可一不可再,為什麼一連兩次都中了他們的埋伏?” “我早說過達雅克族人不可靠!因為他們的繁殖力過強,親戚太多了!” “但是吐圖是絕對可靠的,他絕對忠心耿耿!” “你們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仇奕森又問。 “哼,你又來打聽了,你實在知道得太多啦!” 留著殿後的達雅克族人已趨上來向吐圖報告,有“追兵”追到黑樹林了,吐圖即告訴了高管家。 仇奕森說:“沒關係,在黑樹林內,誰也不敢妄動,他們只不過跟著我們,瞧我們的動靜罷了!” 他一面吩咐,大家加快腳步,只可憐了施素素,她的心情既是緊張又是惶恐,不時跌跤,弄得滿身塵土及傷痕。 “我實在吃不消了,可否讓我休息一會兒?”施素素哭泣著說。 “稍一停留,就要被追上了!”仇奕森說。 “但我已無能為力了!”施素素臥在地上。 “仇老弟,我們別中計,絕對不可停留!”高奎九關照說。 是的,只見樹林背後已亮起了朵朵的火把,是莫力奇率領著大夥人追踪入樹林裡來搜索。 仇奕森便乾脆一把將施素素雙手抱起,加快了腳步,並關照阿龍說:“你持槍給我們斷後,可是沒得到我的許可,千萬不要開槍,免再惹出流血事件!” 阿龍領命,便持槍留在後面。 不久,他們已越出了黑樹林,張家的那所神秘大門已經在望,芳媽在露台上把哨著。 “芳媽,快開門!”高奎九呼喊。 不久,那扇鐵閘門便啟開了,芳媽一眼看見高奎九由幾個達雅克族人搭架著,滿身血跡,一副狼狽不堪的形狀,不免大為吃驚。 “高管家,你們怎樣了?吃了虧嗎?”她問。 高奎九搖了搖手,說:“沒關係,只是腿上帶了彩!” 仇奕森抱著施素素跨進院子,剛好張天娜聞聲由屋內趕了出來,她看見仇奕森抱著一個女人,立刻住了步,雙手叉腰。 “這個女人是誰?”芳媽忽然指著施素素說,她的臉色鐵青,目露青光,甚為可怕。 “這個女郎,是姓施的一家人,是仇奕森的俘虜!”高奎九說。 “殺死她……”芳媽雙手握拳,咆哮著說。 仇奕森還未及將施素素放下,忙說:“嗨!休得對我的客人無禮!施小姐是我的客人哪!” “是姓施的,她向我們恐嚇,勒索,又殺傷了高管家,我們必須殺她!”芳媽再次叫嚷。 施素素到了這陌生環境之中,甚為恐怖,她躲到仇奕森的背後去,好像仇奕森是她唯一的保護人了。 仇奕森向芳媽說:“高管家傷在腿部,子彈還嵌在腿裡面,極需要幫助呢,你還是去料理高管家吧,施小姐的事情由我處理!” 芳媽不滿,說:“憑什麼由你處理?她進入我們的屋子,危害的是我們……” 高管家卻向芳媽揮了揮手,說:“仇奕森說得對,這位施小姐應該交由他看管!” “為什麼?……” “因為是仇奕森俘擄來的!” 這時候,殿後的阿龍已經退進鐵閘門,將大門閂上,他指手畫腳,張著嘴巴哇啦哇啦的大叫。 “大概是他們追到了!”高奎九說,“仇老弟,你上瞭望台看看,我無能為力了!” 仇奕森屹立不動,說:“芳媽這個態度,我對施小姐寸步不敢離開!” 高奎九說:“施小姐的安全,我完全負責!” 阿龍已經由門房的扶梯爬上了屋頂的瞭望台,仍在哇啦哇啦地亂叫。 仇奕森卻向芳媽指著屋頂上說:“那才是你的事情呢!” 芳媽當然也驚恐不已,她急忙拾起地上的大號獵槍,隨著阿龍爬上扶梯了。 仇奕森拖著施素素向張天娜招了招手,張天娜似乎含有妒意,大患當頭,她好像並不在乎,施施然地過來了。 仇奕森給她們兩人介紹:“這位是施素素小姐,這位是張天娜小姐!” 張天娜很平淡地說:“我們已經見過面了,在'王子餐廳'裡!” 施素素惶恐地點了點頭。 “化敵為友是天底下最偉大的事情!”仇奕森向張天娜說,“你曾多次邀約施小姐會談,現在是大好的機會了,我將她交給你吧!” “好的,我們是需要談談!” 高奎九又向仇奕森催促,說:“阿龍和芳媽恐怕都應付不了,仇老弟,還是你去吧!” 仇奕森含笑說:“有施小姐在此,他們不會怎樣的!” 芳媽和阿龍已在門房屋頂上的瞭望台上佈置了作戰的準備,每人都有兩支長槍,槍彈置在身畔,以圍牆的欄杆作屏障,圍牆上還有槍眼,可供避彈的。 張天娜帶著施素素進屋去了。 仇奕森不慌不忙,爬上了扶梯,向圍牆外望,只見那黝黑的山野上盡是火把,起碼有二三十人之多,他們打那兒忽然集合了那麼許多的人追踪到這裡來了。 但是他們保持著一個距離,站立在山頭上,沒有向張宅逼近過來,這是避免接觸開火的關係。 只見在那許多的火把之中,不時有人流動著,似在為大家傳遞消息,也像在商量對策。 仇奕森站在圍牆上去,高聲說:“莫力奇,你們別鬼鬼祟祟藏頭露尾的,你可以派代表過來說話!” 果真的,在那些人群之中,一條黑影流動著,由山頭上溜下來,直接就奔向屋子的跟前來了,正是莫力奇呢。 他說:“仇奕森!快把施素素交出來,大家相安無事,否則我們要打進來了!” 仇奕森哈哈大笑,說:“莫力奇,你說的是孩子話,你們是乾土匪還是江湖械鬥?在這裡向我們威脅嗎?” 莫力奇也說:“你們乾了綁票擄人勒索,我們是討人來的!” 仇奕森說:“談到勒索,是你們發動的,我們一直在要求和談,現在你卻血口噴人,反噬我們一口,未免過分了,要知道,你們的事件,高管家並沒有報警報案,這是遵守江湖道義,但是假如逼人太甚時,我們唯有採取最後的途徑!” “嗨!高管家沒膽量報案的,否則張家的那座山墳可要鑿開了!所有的勝利友會來討債呢!” 仇奕森說:“假如在山野上我們發生械鬥,倒無所謂,不會為局外人所知道,但是在這裡發生槍戰,會擾動山底下的住戶,他們會報警的,惹動了官方,雙方面都麻煩!否則現在我們居高臨下,好幾支槍的槍口對著你,我們可以把你打成肉泥漿!” 莫力奇說:“我不和你貧嘴,把施素素交出來,萬事皆休!你們已經利用施素素掩護脫險了,現在該把她還出來!” “我已經說過,施素素現在是我們的客人,接受我們的招待,她在這裡會安好的!” “你是企圖用施素素做人質,以保障你們的安全嗎?那你們是錯了,施素素解決不了什麼問題的!” “不管怎樣,我們可以和施素素把問題談清楚的!”仇奕森說。 這時候,施素素的叔父也由山頭上溜了下來,他是滿頭大汗的,說:“你們放掉施素素,我們大家有話可談!” “我們和施素素談也是一樣,趁此機會,讓施素素和張天娜交個朋友,彼此了解,雙方化敵為友,豈不妙哉?” “不!這樣解決不了問題的!” “我們盡量設法解決問題!” “仇奕森,你是局外人,不知道我們之間的恩怨和仇恨!你以為憑你三言兩語就可以解決了嗎?” 仇奕森說:“'冤家宜解不宜結',自古有名言,何不到此打住?流血總歸是不好的!我勸你帶你所有的人馬回去!改天必然下書邀約你們雙方談判!” “我要求現在放施素素出來……”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已經聲明過施小姐在我們這裡做客,她的安全由我們負完全責任!” “我們不放心的!” “事實上我們有人受傷在此,無暇顧及以外的事情,有施素素小姐在此,可以減少干擾,我們可以安心為病人治傷了!” 莫力奇咆哮如雷,說:“我們會殺進來的……教你們雞犬不留!” 仇奕森搖首說:“你們殺不進來的,假如一定要強來,這屋子內的花園很大,足夠埋葬你們的!” 芳媽也叫嚷說:“我們會殺得你們片甲不留!” 施素素的叔父和莫力奇商討了一番,終於他們願意接受和談。 “仇奕森,我們何不現在就進行談判?”那壯年人又說。 “我們已經聲明過,現在要料理傷者,受傷的正是談判的代表人高管家,在傷患還未治愈之前,沒有時間和你們費唇舌呢!” “那麼請說個時間!” “請等候我們的通知吧!” “仇奕森!施素素若有一毫一發之損,全由你負責!” “當然我負全責!” 莫力奇等似是無可奈何,惟有撤退了,他倆離去後,山頂上的火把也漸漸移動,慢慢地散去了。 “怎樣了?”高奎九負了傷,他的情緒還是那樣的緊張,手中執著長槍,兩支短槍別在腰間,坐落在前院的台階前。 吐圖和幾個達雅克武士做他的護衛,守候在他的兩旁。 仇奕森散閒地說:“有施素素小姐在我們這裡做客,他們不會怎樣的!” 這時候高奎九一聲感嘆,說:“老狐狸真是名不虛傳,今晚上假如不是你,我們可能又要全軍覆沒了!” 仇奕森說:“假如我是你,絕不會去上這個當,這也是迷信武力之患也!” 高奎九讓吐圖拉了他一把,站了起來,說:“現在我該和我們的俘虜好好談談了!” 仇奕森忙說:“這不是你的事了,應該交由張天娜辦理!” “為什麼不是我的事?”高奎九又要發怒。 “高管家,你腿上的彈頭還沒有取出來,假如毒發了,整條腿都要報銷!”仇奕森說,“我們還是快找個大夫來吧!” “不用!這點小毛病難不住我的!叫阿龍替我準備好,我自己就可以把它取出來!” 芳媽卻向高管家建議說:“那個姓施的女人應該交給我。” “嘿!交給芳媽就壞事了!” 高奎九果然就自己動手治傷,一味“江湖老大”好漢作風,他有自備的藥箱、消毒用具,自己注射了麻醉藥,縛好了大動脈,由芳媽幫忙,割開了傷口,硬將彈頭取出來了。 當然這是夠痛楚的,血也流了很多,但是高管家只咬緊牙關,除了哼哼之外沒有叫痛。 彈頭取出之後,止了血,芳媽好像很內行,像是乾過這種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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