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咆哮山崗

第6章 第六章節外生枝

咆哮山崗 牛哥 12821 2018-03-22
仇奕森復又掩上房門,蹺起二郎腿,喝著酒,靜靜地在考慮,該如何替張天娜排解這個困局? 看情形高管家是無論如何不肯認帳的。 黑社會的報復,仇奕森很了解,若談不下去,必會引起流血,將來更不好收拾。 現在主要的問題,關鍵是在張占魁的財產上面,張占魁究竟有多少財產?他的錢財收藏在哪裡,是否在高管家的掌握之中?或者是真如高管家所說,連他也不知道張占魁將錢財收藏到哪裡去?假如這樣說,他們還得在屋子裡尋寶一番呢! 仇奕森想起了楊公道的說話,這必是個複雜的江湖糾紛案件,既然洗手江湖,又何必向這個圈子裡鑽?將來惹一身麻煩,搞得不對,連性命也玩掉了,這又何必? 仇奕森有冒險的習慣,過慣了刺激緊張的生活,真是閒不得,這時候已經鑽進來了,難道臨陣退縮不成?他已是無法自拔了。

他來到張天娜的房門前敲門,房門是半掩著,張天娜不在房內。 女傭芳媽還是那樣的不友善,她立在走廊上向仇奕森虎視眈眈。 “小姐在什麼地方?”仇奕森問。 芳媽掉轉頭就走,連話也不答。 啞僕阿龍在餐廳內幫著擺出晚飯,他自然地向外一指。 仇奕森向窗外探首,只見張天娜寂寞地蹲坐在她父親的墳墓前,臉帶愁容,無聊地拔著墳前的野草。 仇奕森徐步來至她的身背後,張天娜一抬頭,眼光和仇奕森接觸,露出了苦笑。 “高管家和你說了些什麼?”仇奕森問。 “他問我要今天我們追踪所得到的地址!” “你告訴他沒有呢?” 張天娜點點頭。 仇奕森再問:“高管家打算怎樣做呢?” “不知道,他沒說!”她回答。

仇奕森咽了口氣,抬頭看了看二樓高管家的窗戶,那個老妖怪正拉開窗簾向他們偷窺呢。 “希望他不要搞出流血事件才好!” 張天娜忽而起立,揪著仇奕森胳膊,說:“仇奕森你是老江湖客了,相信你的經驗,一定很豐富,我請問你,你若遇著類似的事情,該如何處理?” 仇奕森略加考慮,說:“國家講法,江湖講理,不外乎是法理二字!總得要把理由說開的!” 張天娜說:“我曾經在房間的黑牆前仔細考慮這件事情,我覺得我的前途是黯淡的!” “為什麼這樣想呢?” “我做夢也想不到我的父親是個盜賊,又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 “一個人的出身是無損尊嚴的,你不必將它擺在心上!” “不!”張天娜有點激動說,“我考慮的是那件分贓不均慘殺事件!假如說,那姓施的女郎的父親,是被我的父親殺害,並且吞佔他的一份賊贓,那麼我們豈不成了世仇了嗎?你且瞧,我住在這豪華得像宮殿式的屋子裡,瓊樓玉宇,亭台花卉,好像置身世外桃源,其實呢,這四下里全是血腥……”

仇奕森對張天娜十分同情,說:“你別太激動了!” 張天娜說:“我想了許久,現在似是已覺悟了,假如父親真做過對不起人的事情,現在別人來索還這筆血債,我們著實的應該給予歸還,假如說,我們已經坐吃山空,沒有錢了,大可以將這幢房子出售,寧可將來過苦日子,也免得住在這華屋裡良心不安!” 仇奕森說:“令尊已成古人,他的作為,於你的良心無關,別太多自責!” “不!我對父親仍是敬愛的,他賜給了我生命,又安排下這樣的像一座堡壘似的環境,保護我將我養大成人,像高管家、芳媽他們,我不管他們的過去是否也有罪惡,但至少他們為撫育我,也費了不少的心血,勞心勞力,我實在不知道如何報答他們,我唯有對他們敬愛!問題是過去的一筆血帳該如何償還,這是我良心上的問題!”

仇奕森說:“假如對方的目的只是要錢,事情好辦,很容易就可以平息的!” 張天娜說:“剛才我已經把話和高管家商量過了,高管家說,我們十多年來坐吃山空,所剩的錢,已寥寥無幾了!” “這是不可能的事,'勝利友'洗劫了整個的香港,他們又為了分贓不均實行火拼,這必是一筆鉅大的財富,令尊是個有頭腦的人,他蓋了這幢屋子,又建墓在屋前的花園裡,必是有緣故的!我想他有計劃的將你養育成人,必不會讓你窮困的!” “難道說高管家還會有隱瞞著我的地方嗎?” 仇奕森搔著頭皮:“能有力量蓋這樣的一幢華屋,不可能一個錢不留,而且你們家中的人口簡單,花費不大,十多年坐吃山空不了!” 張天娜說:“高管家已經把銀行的帳冊給我看過了,我們剩下的不過是萬餘元叻幣。”

“利用圖畫來通信的人是不會相信銀行的。” 張天娜認為仇奕森有偏見,說:“你還是迷信家父一定有錢財埋藏起來?” “這想法是合理的,假如你們不另外有產業的話!” “那麼錢財收藏在哪裡呢?”張天娜問。 “正是這個問題,錢財收藏在哪裡?”仇奕森燃著了煙卷,面對著張占魁的那座墳墓,他對那塊石碑好像發生了興趣,伸手在上下不斷地撫摸,一忽兒,他又捏著拳頭輕輕的敲了兩敲。 “仇奕森,我不許你在張天娜面前胡說八道。”高管家手執著大號獵槍,站在露台上凶神惡煞地高聲叱喝說。 仇奕森高聲回答:“是張天娜向我胡說八道呢!” 張天娜瞪大了眼,霎霎地眨著,她不知道仇奕森又在擺什麼噱頭。 仇奕森向她擠了擠眼,復又向高管家叫嚷說:“張天娜的意思!她願意接受對方的賠償要求,就算沒錢的話她願意將這幢屋子賣掉變作錢來賠償!”

“這真是胡說八道……”高管家氣呼呼地咒罵,“是你慫恿的!” 仇奕森聳了聳肩膊,不再說話,他自地上拾起了一塊小石頭,爬上了張占魁的那座墳墓,不斷地在上面敲擊,一下輕,一下重,還附耳很細心的傾聽那敲擊出的聲音。 “你在幹什麼?”高奎九似乎很吃驚,急忙由露台的扶梯上奔了下來。 仇奕森沒理睬他,仍然敲著、聽著他繞著那座墳走,四面都敲擊過、聽過。 高奎九將獵槍口頂到仇奕森的背脊上,吼喝說:“你算是在搞什麼名堂?假如你不解釋,我就要扣扳機了!” 仇奕森回過頭,含笑說:“你的情緒好像很緊張呢!” “仇奕森,你自從跨進我們的屋子以後,所耍的花樣太多了,使我無法忍受!”高奎九說。 這時候,芳媽和阿龍全跑出屋子外來了,張天娜也感到非常意外,高奎九在忽然之間好像有動武之趨勢。

仇奕森將高奎九的槍口撥開,繼續用石頭向墓頭上擊敲,“拍!拍!拍!”的聲響清脆而又有力。 “高管家,你且聽,這座墳好像是空心的!它裡面好像有迴聲呢!” 高奎九說:“你認為它僅是一座空墳嗎?” 仇奕森說:“這座墳當著大門而建我就覺得有蹊蹺!這是很不平常的事情,現在又發現裡面是空的!” 高奎九說:“它建在這裡是張老大哥的遺言囑咐!” “是否高管家親自殮葬的?” “當然是的。” “棺木是否在裡面?” “當然在!” “這就奇了,為什麼要建空心的?”仇奕森搔著頭皮,似乎感到迷惑地說,“難道說,還有隨時起出棺木的企圖嗎?” “張老大哥關照過,我們終有一日還鄉的!”高奎九解釋說。

仇奕森便說:“既然高管家可以這樣解釋,又何必用槍口嚇唬人呢?” 高奎九很覺難堪,他也是被一陣狂怒掩蓋了理智,對仇奕森以槍相向,這時也自覺孟浪。 當然高管家的失態是有他的理由的,仇奕森不斷地揭發他們的隱私,造成他心理上的不安。 “我為我大哥的靈柩安寧,不惜以性命相拼!”高奎九正色說,“仇奕森,你異想天開,以為這座墳墓是空心的,裡面必貯藏著張大哥的錢財,那你是錯了!墳墓裡面除了一口棺材之外什麼也沒有!” “不!你錯了!”仇奕森說,“我的想法和你完全相反!張占魁是老江湖了,在生時一直在黑社會裡打滾,結怨的仇人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尤其'勝利友'失勢之後!逃奔海外,在這裡築下這幢屋子,閉門自守與外界隔絕,等於是隱姓埋名度餘歲了,為什麼死後,又築這麼大的一座墳墓當門而立?是故意逗引仇家的注意或是另有其他的作用呢?”

“人死留名,豹死留皮,一個人死後,就不必隱姓埋名了……” “固然,江湖上有'人死不記仇'的規矩,但那是指不記後代之仇,本身的仇恨是解脫不掉的,以此次分贓不均的大流血事件來說,那必是慘不忍睹的血案,張占魁縱然歸了土,遲早還是會被仇家尋著,那必會被掘墳戮屍!張占魁不會不懂,他豈會這樣傻,自己叮囑立墳墓在大門之前,高管家,你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就算張占魁有這樣的吩咐時,也許是他臨終時神智昏亂了,你也不會這樣傻就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你以為對嗎?” 高奎九大為憤懣說:“我是遵從大哥的遺言這樣做的!” “不!一定是有原因的!也許是你高管家的巧妙安排,因之我認為墳內是空的!”仇奕森說。

“呸!難道說你還想掘開墳墓看看嗎?”高奎九氣呼呼地說。 “我不敢!”仇奕森說:“但是為解決當前的困局,我希望高管家能開誠佈公的將事實真相坦誠相告……” “沒什麼困難!一切困難我會自己解決!” “高管家!你自信過強,會把事情搞得一團糟的,別的事情不打緊,別連累張天娜就是了!” “我會有我的安排,不用你費心!假如你再在這座墳上打主意的話,我會一槍炸掉你的腦袋的!” “我不會掘這座墳的,但是有人會掘!” 他倆爭吵得很激烈,張天娜聽得難過,黯然而去。 夜半時,仇奕森被一陣汽車的喇叭聲吵醒,牧羊犬奇勒在猛吠著,他下床趨至窗前,掠開窗簾向外窺探了一番。 只見芳媽如飛似地奔出了門房將那扇巨大的鐵閘門打開了,馳進來一輛汽車,汽車上坐著高奎九和阿龍兩人。 高奎九一身夜行衣,攜帶了武器,他躍下了汽車,由阿龍將汽車駛往車房裡去。 “情形怎樣?”芳媽急問。 “媽的,那僅是一幢空屋子。”高奎九說。 “又是那姓仇的耍噱頭嗎?” “不!可能是搬走了!” 他們便徐徐地趨向二樓扶梯的方向去了。 仇奕森心中想,高奎九和阿龍可能是夜探依莉莎白道的那幢紅屋頂的別墅去了,可是他們撲了一空,施素素他們因為被發現了所以搬走啦。 “仇奕森可有外出?”高奎九問。 “沒有,他一直留在房間裡!”芳媽答。 “天娜呢?” “她早睡了,眼睛哭得紅腫的!” “唉!真是天不從人願!”高奎九長嘆一聲。 他們上了扶梯,阿龍已經將汽車停妥,鎖上了車房,院子裡又回復了寧靜。 草蟲在鳴著,牧羊犬“奇勒”不斷地在院子裡打轉,它好像是一個巡邏兵,一直在活躍著。 不久,門房口間啞僕阿龍所住的那間屋子的電燈也滅了,他們全都就寢啦。 仇奕森連日里都很感到疲乏,是上了年紀的關係,晚飯之後因為喝了幾杯酒,躺在床上不覺就睡著了。 這時候被吵醒,睡意全消,覺得百般無聊,他仍惦念著張占魁的那座墳墓,它充分有神秘感,究竟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很難獲得解答。 仇奕森又取出酒瓶,獨個兒自斟自酌,他又在想,張占魁的屍體絕對不會埋在裡面,那麼是埋在什麼地方呢?那座墳內是空的,裡面又藏著什麼東西呢?這真是個謎!相信除了高管家能夠解答之外,此外沒有人能夠知道。 掘墳是遲早的事情,仇奕森不會去掘,張占魁的仇人遲早也會去掘。 仇奕森是“老江湖”了,綽號又稱為刁狡的“老狐狸”,但他的思想似乎是已經遲鈍了,千想萬想也想不通。 仇奕森啜著酒,將取自施素素處的人名地址小冊子取出來細細的翻閱。 在他的想像之中由那許多的人名地址裡,或許可以找出一些新的線索。 忽的,窗外好像發出一些奇異的聲息,張天娜飼養的那頭牧羊犬奇勒,猛然奔跑著,還不斷地叫吠,這一下子,屋子內的人全驚醒了,門房處的阿龍先亮了電燈,持著一支長槍睡眼惺忪地奔出院外察看。 高管家也推開了二樓的落地長窗,探首在扶手欄杆處,他們的情緒都顯得非常的緊張。 仇奕森在窗前窺看,搖首嘆息不已,高管家自命是老江湖,這屋子佈防得天衣無縫,好像是一個戰場上的城堡一樣,只看當前的情形,就可以知道他們的弱點所在。 啞僕阿龍聽得聲息,首先掣亮電燈,自己在顯明處然後胡里胡塗的走出屋子,顯然犯了“兵家”的大忌呢。 “阿龍,發現了什麼沒有?”高奎九問。 啞僕阿龍舉起了槍,不斷地揮著!表示無事。 芳媽也提了槍,在樓下客廳裡打轉,所有門窗處都加以巡查一番。 “芳媽,門戶要關好!”高奎九又在樓上吩咐。 “知道了!”芳媽回答。 “出了什麼事嗎?”張天娜是戰戰兢兢的,她推開了房門問。 “沒有,狗叫了幾聲罷了!也許是發現山上有什麼動物!”芳媽安慰她說,“你只管放心,不會出什麼事的!” 於是,屋子內回復了平靜,電燈逐一滅去。 仇奕森籲了口氣,像他們這種恐怖性的生活,如何得了,無時無刻都得不到安寧。 他又飲了一杯酒,繼續翻閱那本小冊子,忽而覺得情形不對,剛才那條牧羊犬吠了兩聲,為什麼就沒有聲息了? “嗯!不對!”他自語說,於是很快地摸出了拋下的白金手槍。 他悄悄地溜出房門,那客廳的大門上是一道彈簧鎖,仇奕森輕輕的將它擰開,穿出了院外,這時四下里是一片黝黑,天上繁星點點。 他要找尋“奇勒”所在的地方,這頭牧羊犬是最靈不過的,通常的時候,院子裡若有任何聲息,它很快就會追到,可是現在它不見了。 仇奕森不敢大意,在花圃之間藉著隱蔽處匍匐而行。 忽的,在靠西牆的地方“刷”的一聲,有一塊石子由牆外飛進來,打在樹葉上,刷啦啦的落下了好幾片葉子。 這好像是“江湖人”的“投石問路”呢。 仇奕森即找了一個隱蔽的地點蜷伏著,靜窺動靜,過了片刻,果然的,西牆頭上升起了兩個人影,他們用繩索縱下了牆頭,隨著就向屋子這方向奔過來了。 跑在前面的一個身材魁梧,但是動作好像有點拙笨,那跟在後面的行動好像較為矯捷,年紀也好像稍輕。 仇奕森很覺奇怪,那頭牧羊犬哪裡去了?有個人縱進牆,而且其中的一個動作不俐落,走在花圃草坪上也帶出了聲息。 “奇勒”不可能不發覺的,為什麼它沒有聲息了? “嗯!是了!”仇奕森心中暗想:“剛才一陣狗吠!將屋子裡的人全驚醒了,可能就是'奇勒'遭受到毒手的時候!” 只見那兩個人繞著屋子打了一轉之後,鬼鬼祟祟地在商量。 仇奕森暗暗監視著,心中又在盤算,這兩個人究竟是什麼來路呢?是否和莫力奇、施素素他們是一路的? 這時候,該怎麼對付他們呢?這兩個人既已進了院子,又被發覺了,諒他們插翅也難逃,該怎麼下手,將他們擒住,是喚醒屋子裡的人出來合力夾攻?抑或是獨力出奇制勝將他們擒住? 仇奕森正在考慮間,只見那兩人已經分開了,其中那個子較小的,留在院子裡,似是把風及作掩護的,另外一個較魁梧的人已由扶梯溜上二樓的走廊,很顯然的,他是企圖去對付高管家的。 仇奕森心中想,那單身留在院子裡的小傢伙正好對付,不妨先將他擒下,然後再對付上樓去的一個。 他想著,便慢慢地兜著那人的背後摸索過去,絲毫不帶聲息,那支白金制的加拿大航空曲尺已捏在手中,輕輕地扣上了槍膛。 那竄上了二樓去的黑影,在迴廊上落地長窗前不斷地打轉,大概是在勘查屋內的情形,摸索著有否可供方便進屋去的地方。 仇奕森已漸和那守在院裡把風的黑影接近了,他計劃著要無聲無息地將他擊倒。 驀地,“嚓”的一聲,二樓的迴廊上閃出了電光,霹靂靂地,把那個正在窺探著的人觸著了,渾身火花在閃爍著。 噯,那人是觸了電呢,他發狂似地慘叫著、掙扎著! 仇奕森搞不清楚這是高管家預先佈置的陷阱還是他意外觸電,正惶悚間,二樓上的房間內電燈大亮,外面的電流停熄,觸電者倒頭栽下了樓梯。 那留在院子裡把風的,嚇得膽裂魂散手足無措,他想逃走,又想救他的那個同伴。 門房阿龍所住的那間屋子電燈又亮了,阿龍執著槍,如飛似地奔了出來。 那人逼不得已,掉轉身就走,這時候仇奕森無法猶豫了,他竄起身來迎面就是一拳。 那人在倉皇之間,猝不防有人襲擊,啊哎一聲,當場跌倒,他爬起身來,欲舉起槍,仇奕森手急眼快,飛起一腳,將那人的手槍踢去,跟著一腳就踢到了那人的脖子上,將他踢翻,制服在地上了。 阿龍已經衝了過來。 仇奕森高聲向他招呼說:“這一個我已經制服,另外的一個跌在扶梯上!” 阿龍咿咿啞啞的怪叫,便朝扶梯方面奔跑過去。 高管家已出現在露台上了,他指著那仆倒在扶梯上的人說:“這傢伙已經觸了電,逃不了的,給我捆起來,送到車房去,我馬上就來!” 芳媽和張天娜也同樣走出屋子,她倆穿著睡衣,手中都執著武器。 張天娜是生平第一次遭遇到這種場面,心驚膽戰的,哆嗦不已。 仇奕森將那人自地上揪起,用擒拿術,倒拗著他的手臂,即向車房推過去。 “仇叔叔……”那人忽然迸出一句話。 仇奕森駭然,這人是誰?為什麼喊仇叔叔?在黑暗之中,他無法辨認那人的面目。 “你是誰?”他急問。 “是我,楊元邦……” 楊元邦是仇奕森的老大哥楊公道的次公子,他為什麼在這裡出現了,這豈不怪哉?仇奕森趕快松下了手,將那人推開,仔細打量,那可不是楊元邦? 仇奕森到砂勞越抵埠之日,楊公道祖孫三代親赴碼頭恭迎,當天晚上,就曾設下盛大的宴會歡宴仇奕森,介紹他在砂勞越的社會關係名流,同時楊公道的兩個兒子也到了會,他倆在宴會之中擔任招待,甚為活躍,仇奕森特別對楊元邦的印象奇佳,奇怪的是他為什麼也參與這個可怕的案子。 “你不去採燕窩,跑到這裡來幹什麼?”仇奕森急問。 “陳叔叔帶我來的……” “陳叔叔是誰?” “陳楓叔叔……” 陳楓,仇奕森立刻就想起來,那是楊公道找出來解說幾幅火柴棒人形圖畫的人,他自認對“勝利友”有深刻的了解,又曾經一再向仇奕森查問張宅的地址,想不到他忽然間就到了,還把楊元邦也拖引在內。 陳楓這人,面目不正,心地必邪,又曾經替日本憲兵做過走狗,仇奕森對他的印象惡劣,這人必不是好東西! “陳楓帶你到這裡來幹什麼?他的目的何在?”仇奕森問。 楊元邦答:“陳叔叔說有財可發呢!” “唉!傻瓜,你父親的財富還不夠嗎?” 高奎九更換好衣裳,匆匆地由二樓上下來,他凶神惡煞地,手執著一條絞鏈,好像要實行動刑的樣子。 仇奕森忙揮手向他說:“高管家,搞錯了,來的不是外人……” 高奎九愕然,說:“什麼不是外人,難道說自己人不成?” 仇奕森說:“正是自己人呢,這位是楊公道的次公子楊元邦……” “楊元邦?楊公道的公子?”高奎九怔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三更半夜翻我的牆,進入我的屋子?另外的一個是什麼人?” “那是陳叔叔,家父店裡管帳的!”楊元邦回答。 “你們三更半夜爬牆,偷偷摸摸地有什麼企圖?為什麼要這樣做?目的何在?” “我們是來探望仇叔叔的……”楊元邦吶吶說。 “對的,他們是來探望我的。”仇奕森很感狼狽。 高奎九大為惱火,悻然說:“仇奕森,莫非你們是裡應外合?實行你的陰謀麼?” “我會有什麼陰謀嗎?……”仇奕森不知道該怎樣解釋好。 高奎九又向仇奕森說:“三更半夜翻牆頭進入我的住宅,在屋子周圍摸索過,又上了樓欲撬啟我的窗戶,豈不顯然是有不軌的圖謀嗎?我的臥室周圍,裝設有電網,假如不是我將電流切斷得快,你那個稱為自己人的早被電擊喪了命,那時候的一筆帳該如何算法?是由你負責?還是由我負責?” 仇奕森尷尬不已,他也不知道楊元邦和陳楓究竟是為什麼而來的,陳楓自己曾說過,他的一家人全是“勝利友”殺害的!他知道“勝利友”在最後案發逃亡時因分贓不均而互相火拼,最後是一人獨吞了全贓而逃到海外,陳楓之所以在這裡出現,可能是為想發洋財而來,但是楊元邦又為什麼參加了一份,豈不是莫名其妙嗎? “我們不知道仇叔叔住在什麼地方,搞不清楚地址,所以進來試探……”楊元邦又解釋說。 “哼!好一個解釋!”高奎九說著,悻然地便向汽車房走。 這時候,陳楓正伏在一條水管上,他因觸過電,精神委靡,雙手按在水管之上,以它的涼氣來調節身上的溫度。 楊元邦也走進車房,他看見陳楓,即扶著他的胳膊說:“陳叔叔,你怎樣了?” 陳楓有氣無力地說:“好辣手,他們這裡還裝置有電網呢!” 高奎九咬牙切齒地說:“對的,任何人走進這裡,別再想逃得出去!現在你且告訴我,你到這裡來的目的,用意何在?” 陳楓的神智好像略見醒轉了,他看見了仇奕森,冷冷一笑,復又向高奎九上下打量了一番。 “問題非常簡單,我是找'勝利友'算帳來的!”他說。 高奎九臉色鐵青,說:“算什麼帳?” “我的一家人全被'勝利友'屠殺!這筆血帳我曾發誓無論如何要找出兇手償還的!”陳楓說。 “我們這裡沒有'勝利友'……” 這時候,張天娜和芳媽也走進了汽車房。 高奎九仍是怒氣沖衝的,指著陳楓斥罵說:“憑什麼找'勝利友'找到我們家門裡來?” “事情瞞不了人!”陳楓指著門外張占魁的墳墓說,“事實俱在,'勝利友'頭子的墳墓還設在這裡呢!” “憑什麼指證?” 陳楓指著自己的腦袋,說:“憑我的記憶,張占魁的檔案我曾經過目!” “呸!無賴!”高奎九叱斥。 “不管怎樣,我是討債來的,我一家老少六條人命都被'勝利友'慘殺了,我曾發過誓,在我有生之日一定要找出兇手來為他們報仇雪恨!” 仇奕森插了口,說:“常言說,'人死不記仇',就算張占魁是'勝利友'的首腦,如今他已經過世了,一切的仇恨就該一筆勾消,不再記恨了。” 陳楓咬牙切齒,說:“哼!仇奕森,你倒說得簡單,我一家老少六條人命哪,我的足跡踏遍了天涯海角就是要找尋殺人毀家的仇人,如今好不容易被我尋著了!” “你打算如何呢?人是已經死了!”仇奕森說。 “那我要掘他的墳戮他的屍!” 陳楓此語一出,大家相對面無人色。 高奎九瞪大了一雙怪眼,滿臉殺機,咬牙說:“沒得到我的允許走進我家門的人,休想能活著走出去。” 芳媽也插嘴說:“對了,在後山挖個洞,將他們活埋掉,連一點痕跡也不會有的!” 楊元邦年輕,不經世故,不免吃驚,不斷地咽著氣,怯怯不安,陳楓卻赫赫大笑起來。 “呸!別嚇唬人,太平洋戰爭時,你們利用戰亂趁火打劫,胡作妄為,無法無天,事後也吃不完兜著走,逃亡海外呢!如今已是太平盛世了,由不得你們胡來,你有膽量敢殺人滅跡,就不會躲在此天下之一角,閉門自守了,我們是不在乎恐嚇的,要知道楊元邦的父親楊公道乃是砂勞越的太平紳士,正等著他的兒子回家呢,我早把地址留好,若我們三天不回去,便請那位老頭兒來替我們收屍呢!” “我連那老頭兒一起收拾!”高奎九說。 “哼,我量你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陳楓說。 仇奕森制止他們兩人爭吵,說:“陳楓,任何事情應該有磋商的餘地,你的一家老少六口人死得淒慘,除了尋仇掘墓戮屍,一定還有其他的解決辦法!” 陳楓說:“這才像人話,除此以外當然可以談判解決的!” “怎麼解決呢?”仇奕森問。 “賠償!”陳楓說。 “媽的,這分明是向我敲詐來的嘛!”高奎九怪叫起來,“我又豈吃這一套?” 仇奕森便向高奎九勸告說:“這兩個人就交給我吧!” 高奎九怪眼圓睜,說:“哦,是了,原來你們是串通而來的,裡應外合,目的就是要整我們的幾個錢!” 仇奕森說:“高管家你這話未免太得罪人了吧?” “要不然他們怎會找到這個地方?又怎會和你合在一起?剛才姓陳的那傢伙觸電時,你早就在院子裡了!” 仇奕森說:“我發現窗外有異動,循聲追尋出來的!” 高管家冷嗤說:“你跟我辯也沒有用了,反正你解釋不清楚的!現在我將這兩個人交給你,你要給我保證,以後他們不得再侵犯我的屋子,否則我必不讓他們活著走出去!”說完,他掉頭而去。 仇奕森需要和陳楓及楊元邦作一番談話,他要求張天娜、阿龍及芳媽暫時離開車房。 張天娜搞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她很想知道他們要談些什麼玩意,所以佇立著不動。 仇奕森趨過去說:“你且暫時離開,反正我任何事情不會瞞著你的!” 張天娜皺著眉宇說:“你真和他們是串通的嗎?” 仇奕森嘆息說:“唉,高管家對我不信任,難道說,你對我也不信任嗎?” 張天娜幾乎要落淚,她點了點頭,很勉強地離去了,仇奕森堵上車房的大門。 阿龍持著槍械把守在大門外面,是高管家派他守在那裡的。 陳楓因為觸過電,精神十分委靡,他的雙手仍扶執著水管,吸收水管的涼氣以調節身體的不適。 仇奕森生了氣,說:“陳楓,你究竟是為什麼而來的?幾乎把生命也丟在這上面了。” 陳楓的單斜眼一飄,說:“哼,仇奕森你倒說得風涼!我被'勝利友'害得家破人亡,為什麼不能來?我且請問你,那麼你自己又是為什麼而來的呢?” 仇奕森一怔,實在說,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他究竟是為什麼而來的,他能夠說,他是為管閒事而來的嗎? “我是光明正大,走正門而來的,和你們爬牆不同,陳楓!你是曾經在外頭跑的,懂得走黑道,但是楊元邦卻是純潔的青年人,你怎麼把他也拖來了?” “你可以問楊元邦,他為什麼跟著我同來?” 楊元邦到底是世故不深,缺乏經驗,沒見過這種場面,這時候仍是戰戰兢兢的,他說:“陳叔叔說有洋財可發,教我同來的!” 仇奕森跺腳說:“唉,難道說令尊的財富還不夠你受用嗎?” 陳楓赫然笑了起來,說:“楊公道分給老大楊元埠一間漁業公司,老二是燕窩公司,採燕窩不是簡單的事情,登高山攀懸岩,一不小心失足就會粉身碎骨,同時成本不輕呢!需要多少旅費,冒生命危險,一兩個月少採一兩次也不行!清理、摘毛,全需人工,年輕人誰個不愛玩?那間燕窩行早已虧空累累,楊元邦極需要另外弄一筆錢財來彌補虧空!” 仇奕森皺著眉宇,向楊元邦瞪視說:“你的情形真這樣糟糕?” 楊元邦惶恐地,點了點頭。 “為什麼不向令尊說明?”仇奕森問。 “我家教很嚴,爸爸會收回那間行的!” “唉!”仇奕森一聲長嘆,說:“你以為可以發這種財嗎?假如被令尊知道,就不止要回你的那間燕窩行呢!” 陳楓忽的趨上前,朝著仇奕森齜牙咧嘴地說:“仇奕森,有這樣好財路,你想一個人獨吞那是不行的,分我們一杯羹吧!” 仇奕森冷嗤說:“我不是發洋財而來的!” “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混進來了這麼久,可查出了什麼線索沒有?張占魁到底遺留下有多少錢?” “他們不久就要宣布破產了!”仇奕森說。 “呸!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試想洗劫了整個的香港,在後獨吞贓物,躲藏在此荒山野嶺之中,坐吃個十年八載,豈就會破產乎?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仇奕森說:“我勸你從速收回發洋財的野心,否則將來後悔無窮!” “赫,我陳某人是一個,命是一條,自從家破人亡後,一直就打著光棍,沒什麼事情值得我後悔的!” 仇奕森忽的又向楊元邦說:“你們怎麼會找到這地址的?” 陳楓代替了楊元邦回答:“仇奕森,你自以為聰明,會利用'王子餐廳'的侍役!我們一樣會利用'王子餐廳'的侍役跟踪呢,石隆門這地方人口不多,很容易就找出你住的地方!” 忽的,院子內起了尖聲的怪叫,是張天娜像發了狂的一樣。 “是誰把我的'奇勒'殺死了……我要找他們償命……” 踢車房大門進來的是啞僕阿龍,他手執雙筒大號獵槍,怒氣沖沖地逼住陳楓的咽喉。 “奇勒是誰?”陳楓驚惶地問。 “是一頭牧羊犬!”仇奕森說。 “我們並沒有殺死任何的一頭犬……”陳楓訥訥回答。 是時,芳媽已經雙手抱著那頭被毒箭射殺的牧羊犬,怒氣沖沖地跨進了車房,張天娜兩眼哭得紅腫,正以手帕拭著淚。 “大小姐已經說過了,要你們兩人償命!”芳媽說著將那頭牧羊犬放在地上。 “我已經說過了,我並沒有殺死任何一頭犬!”陳楓解釋說。 “那麼這條犬是自動死亡的嗎?”芳媽說著,忽地,她渾身戰栗,臉色也變了,眼露青光,滿臉罩滿了青筋,齜牙咧嘴的,忽而猛然向楊元邦撲過去,雙手掐著他的咽喉,死命握下去。 “我殺了你償命!” 楊元邦大感恐懼,怪叫著,沒命地掙扎。 “你敢殺人嗎?”陳楓上前就要動手。 仇奕森一掌將他推開,跟著他要分開芳媽和楊元邦的糾纏。 這時候的芳媽,如同瘋人,像著了魔似的,力大無窮,仇奕森幾乎不是她的對手,拉她不開呢。 楊元邦掙扎著,幾乎要不支了。 陳楓要上前去助陣,啞僕阿龍衝進來,一聲怪叫,舉起那笨重的大號獵槍,用槍柄猛然向陳楓的下顎撞去。 陳楓被撞倒地。 仇奕森已扳開了芳媽的雙手,一轉身,將芳媽整個人向啞僕阿龍摔過去,兩人相撞,雙雙倒地。 “我要殺了你!”芳媽自地上躍起,便向仇奕森衝過來了,她似乎在瘋狂狀態之中,仇奕森不得不出重拳,“啪”的一聲,只見芳媽仰天摔倒,昏厥過去了。 阿龍是靴刀手,他的匕首藏在靴子內的,他一躬身,正要拔刀時,仇奕森卻指著他說,“阿龍,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難過,我不要打你!” 阿龍懾於仇奕森的威風,他呆著,要看主人的意思,張天娜為他們的這一場打鬥早嚇呆了,臉上淚水未乾。 仇奕森趨過去說:“你的愛犬被殺死了當然是傷心的,但是我們以事實論事,不能不讓人家有一個辯白的機會!陳楓他們說,並沒有傷害你的愛犬呢!” 張天娜垂著淚說:“奇勒不會自動中毒箭的吧?” “你們可有帶著土著用的噴筒?”仇奕森向楊元邦兩人問。 “沒有,我們從不用那東西!”楊元邦答。 “奇怪,這頭犬是中毒箭而亡的!”仇奕森說。 陳楓忽的一跺腳說:“對了,當我們剛抵達此地時,發現牆外有兩條黑影正向山上面隱去!那時候狗聲正吠著!等到我們爬牆時,狗聲沒有了,我們也感到奇怪呢!” “你們用什麼爬牆的?”仇奕森問。 “梭鉤索!”陳楓說:“是楊元邦用來採燕窩的工具!” “哼,採燕窩竟採到這裡來了?豈不是怪事嗎?”仇奕森搔著頭皮,搖首說:“兩名刺客爬牆竟行刺一頭犬,這是難以使人置信的事情!” 陳楓說:“你應該明白,這叫做殺狗祭旗!” “什麼叫做殺狗祭旗?”仇奕森又問。 “這是'勝利友'的規矩,在行動之前,殺狗祭旗祝勝利,取吉祥之意,顯示他們將要採取行動了,將會大開殺戒呢!” 仇奕森一愕,陳楓對勝利友的了解頗深,也許他的判斷是對的,他當時立下決斷,關照阿龍說: “你到門口外面去看看,可有什麼特別的跡象!” 阿龍被猛撞了一記,餘怒未息,昂著頭,不肯聽命令。 張天娜叱喝說:“你為什麼不去!” 阿龍無可奈何,始移動了步子,懶洋洋地向大門方面過去了,這時,芳媽醒轉了,悠悠地自地上爬起,她已回復常態,似感到筋疲力盡,喘著氣,指著仇奕森說: “我會報復的!” 仇奕森說:“我會恭候!” 忽然,阿龍在大門口處高聲怪叫起來,哇啦哇啦的,也不知道他在嚷些什麼東西。 仇奕森和張天娜等都慌忙追出去,只見阿龍執著一張紙,紙上好像有什麼圖畫,他沒再向車房方面跑過來,有意直接上二樓去報告高管家。 “阿龍,先給我看!”張天娜跺腳說。 阿龍已跨上迴廊的樓梯了,他停下了腳步,指著手中的一張紙,指手畫腳的,有意要向張天娜解釋,但是他又力不從心,那張嘴不幫他的忙。 高管家已經出現在迴廊上了,他高聲說:“阿龍你拿上來!” 可是張天娜衝了過去,伸手一把將圖畫搶過來,只見上面畫著的又是火柴棒人形,一個人執著刀,高舉一支V字,地上宰了一條狗! “這又是什麼意思呢?”張天娜問。 “哼,果然被陳楓說中了,狗是他們殺的!”仇奕森說,“屠狗祭旗,他們要大開殺戒了!” 高奎九趕下樓梯,自張天娜的手中搶過那圖畫,他一看,臉色即大變。 “我們怎樣應付?”張天娜問。 “哼!屠狗祭旗嗎?”高奎九喃喃說:“這唬不了我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要教他們一個個都不能活著離開砂勞越!” 仇奕森說:“還是一句老話,他們在暗處,你們在明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鬥起來你們要吃虧!” 張天娜說:“依你的意見應該怎麼樣?” 仇奕森說:“不如報警請求保護!” “呸!我不丟這個人!”高奎九叱斥說。 “這不是丟人的問題,演出流血事件雙方都不討好,而且遲早還是要鬧到治安當局!” 高奎九說:“仇奕森,你的意思讓我對不住九泉下的張大哥嗎?我替他守這個秘密快有二十年了,到警署去,一經查根問底,連張大哥的底盤全得兜出來,將來我們在九泉之下如何會面?” 仇奕森說:“除了流血以外應該有其他的解決辦法!” 張天娜也插嘴說:“對了,我們應該有其他解決的辦法!高管家你為什麼不設法和他們作一次直接的談判呢?” 高管家籲著氣說:“哼,他們老迴避著我們,今天晚上我就是到依莉莎白道那幢紅屋頂的別墅去和他們談判的,但是他們早搬走了,好像早料到我們會去呢!他們早迴避開啦!” “當然會迴避開的,他們要保持著在暗處,採取主動的攻擊!”仇奕森說。 高管家冷嗤說:“他們採取什麼主動的攻擊呢?繪兩幅圖畫,今天又宰掉一條狗,假如他們有膽量流血的話,又何至於要謀殺一條狗呢?他們不過是在採用恐怖政策罷了!” 仇奕森說:“但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你對他們一點也不了解,怎麼就妄下斷語,你認為他們的恐怖政策不會再進一步嗎?” “任何手段,我等著應付!”高奎九很堅定地說。 “我看你的心情旁徨,根本沒有決策!” 高管家一賭氣,轉身就奔向樓上去了。 張天娜愁眉苦臉地說:“我們該怎麼辦呢?我的兩條犬,一一喪命!以後就輪到誰了?” 驀地“砰!”的一聲槍響,是阿龍打了一槍。 原來是陳楓和楊元邦兩人乘在他們不注意間,竟啟開了大門的鐵閘門,溜出門外逃走了。 等到阿龍發覺時已經太晚,楊元邦和陳楓已經走遠,阿龍逼不得已,開了一槍。 仇奕森忙搶過去,將阿龍的獵槍奪下,說:“就讓他們逃走吧!” 高管家聽見槍聲,又出現在露台上,說:“又出了什麼事情?” “剛才捉著的兩個人逃走了!” “逃走也就算了,給楊公道老先生留個面子,假如第二次再來的話,絕不讓他們活著回去,仇奕森應該負責的!” 仇奕森無可奈何,高奎九是故意給他難題了,他相信楊元邦吃了這次大虧之後,是不會再來了,但是陳楓那傢伙卻很難說,也許是財迷了心竅,他還會繼續來騷擾的,仇奕森該怎麼辦?把這件事情報告楊公道嗎?楊公道不氣昏了頭才怪,那麼楊元邦主持的燕窩行虧空累累也會被戳穿了,他們父子必會傷和氣。 仇奕森不能這樣做,但是他得設法阻止陳楓繼續做他的橫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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