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幻紅裙

第9章 第八章你的魂魄是否還在七夕街上飄動

幻紅裙 李西闽 7080 2018-03-22
他的眼睛裡有種異樣的神色,胡冰心準確地捕捉到了,特別是他把目光投向楊子楠的時候。難道他對楊子楠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用意。是他在出事現場把楊子楠送到醫院去的,陳姨報警後,也是他第一個趕到楊子楠家裡的……他應該不會和楊子楠有什麼關係吧? 胡冰心不敢多想,她的頭腦已經夠亂的了。 天很快亮了,這是個久違的晴天,天上的烏雲已經退去,露出了瓦藍的天。雨後的藍天特別的干淨,天空就像一面巨大的藍色的鏡子。楊子楠的眼睛望著窗外的藍天,痴迷的樣子。 陳姨發現楊子楠房間有人那會兒,正是黎明前的黑暗時分。其他兩名來勘察現場的派出所民警完事之後先走了,張廣明卻留下來調查一些事情。 胡冰心和楊子楠相擁在一起,她沒有言語,只是看著張廣明在向陳姨問話。

陳姨把詳細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張廣明,張廣明在筆記本上記錄著什麼。 問完話,張廣明對胡冰心說:“胡姐,現在還不能確定有人來過,房間裡除了楊子楠和陳姨的痕跡,沒有發現其他人的痕跡。這樣的事情,派出所也無法立案偵查,你們要多留一個心眼,發現什麼情況,馬上打電話通知我們。” 胡冰心朝他點了點頭。 張廣明又補充了一句:“胡姐,不過,我還是相信陳姨的話,她應該不會編謊言來騙我們的,我會私下里幫你們調查的。你放心,有什麼眉目,我會告訴你的,如果需要你們配合我的調查,你們也要盡心。” 胡冰心說:“謝謝張警官。” 張廣明問陳姨:“對門住的人是誰?” 陳姨說:“是一個光頭,好像是一個人住在那裡,難道會是他?對了,他還問過我子楠的情況,我沒有告訴他,我覺得他鬼鬼祟祟的。”

張廣明說:“現在一切都不能確定,不過,我可以去找他談談,看能不能摸到一些線索。” 張廣明走時,向楊子楠投去意味深長的一瞥,胡冰心準確地捕捉到了張廣明的眼神,她的心往下猛地一沉。張廣明走出楊子楠的家門,陳姨馬上把門關上了,似乎連一隻蚊蟲也不想讓它飛進來,此時的陳姨是一隻驚弓之鳥。 張廣明站在老光的門口,手指按下了門鈴上的那個紅色圓點。 門鈴響起來,那是一段樂曲。 門鈴響過之後,張廣明沒有聽到屋裡的回應。 他又一次把手指按在了那個紅色圓點上,音樂聲又響了起來。 約摸過了兩分鐘,他聽到屋里傳來拖沓的腳步聲,隨後傳來鼻音沉重的沙啞聲音:“誰在按門鈴?” 張廣明說:“我是警察,請問能進來和你聊聊麼?”

屋裡的人顯得很警惕:“警察?有什麼事麼?” 張廣明平緩地說:“有些事情想向你詢問一下,請配合一下。” 門開了,出現在張廣明眼前的是一個尖尖的光頭和一張略顯浮腫的臉,撲面而來的是一股隔夜的餿味,餿味中還夾雜著酒臭味。 老光對這個不速之客說:“請進。” 張廣明一進門,老光就把門關上了。 屋裡的窗簾捂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屋裡的氣味讓張廣明反胃。老光把張廣明領到了客廳,對張廣明彬彬有禮地說:“請坐,請坐。” 張廣明環視了一下昏暗的屋裡,坐在了沙發上。 老光穿著睡衣,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警察同志,你想問我什麼事情呢?” 張廣明說:“你是不是多穿一件衣服,這天有點涼,你可不要感冒了。”

老光說:“沒事,沒事,我不冷,心裡有一團火呢。” 張廣明笑笑:“那好,我想問問,你在夜裡時,有沒有聽到什麼響動?窗外,或者你隔壁鄰居家裡有什麼響動?” 老光迷惘地搖了搖頭:“沒有,這一夜我睡得很死,要不是你按門鈴,我估計到中午也醒不來。” 張廣明審視著老光的小眼睛,“哦”了一聲。 老光說:“警察同志,請問你貴姓?” 張廣明笑笑:“對不起,我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張廣明,是市刑警大隊的。” 老光也笑笑:“我叫老光,是個詩人。” 張廣明說:“詩人?” 老光說:“是的,詩人。難道不像麼?” 張廣明說:“我平常很少接觸詩人,請原諒。對了,你在夜裡真的沒聽到什麼異常的響動?” 老光搖了搖頭:“沒有,我真的睡得很死,昨晚,和幾個詩人朋友在外面喝酒,凌晨兩點多才回家,因為喝多了,回家後沒有洗澡就躺下睡覺了,你聞聞,這屋裡還有酒氣呢。”

的確,老光在說話時,嘴巴里也唿出濃郁的酒臭,張廣明進門時就感覺到了。 老光又說:“張警官,發生什麼事情了麼?” 張廣明笑笑說:“沒什麼事情,我只是問問。” 老光的小眼珠子骨碌碌轉了轉說:“是不是我對門的鄰居發生什麼事情了?我搬到這裡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可近來總是在深夜聽到鄰居的家里傳來叫聲和砸碎玻璃的聲音,是不是鄰居有什麼問題?” 張廣明沒想到他會提出這個問題,他說:“沒什麼,沒什麼,既然你不知道什麼,那我就告辭了,打擾你了!” 老光說:“沒關係的,沒關係的,你需要問我什麼,歡迎你常來問。” 張廣明出了老光的家門,突然想起來,老光家的門鈴聲是《老鼠愛大米》中的一段樂曲。 張小龍在寶成公園裡過了一夜。

他坐在寶成公園裡那棵巨大的雪松下的石頭上,背靠著樹睡著了,他醒來時,看到了透明亮潔的陽光。 張小龍揉了揉眼睛,眼睛又酸又澀,他疲憊極了,動都不想動一下。 公園裡有晨練的人們,那些人悠閒自得,享受著這個雨後的晴天帶來的舒展和快樂。他們一定無憂無慮,有難得的好心情。張小龍想,擁有一種良好的心情是多麼快樂的事情!可他的心情糟透了,他背負著巨大的壓力,內心的焦灼越來越沉重,他是在一片苦海裡漂浮,他不知自己會不會被黑色的厄海吞沒。 這時,一隻白色的蝴蝶在他眼前一掠而過,他定了定神要去尋找那隻白色蝴蝶時,白色蝴蝶已經沒有了踪影。 宋文嫻就是那白色的蝴蝶麼? 他相信自己的身體上還殘留著她醉人的體香,可他會不會失去宋文嫻?他又面臨著一個巨大的考驗,如果他沒有辦法幫助宋文嫻那麼他就有可能失去她。假如宋文嫻的父親沒有得癌症,或許他會像晨練的那些人一樣擁有好心情,並且快樂地享受這久違的金子般的陽光。

張小龍想到宋文嫻父親的癌症,他一激靈地站起來。此時,他擔心的並不是宋文嫻父親的疾病,而是宋文嫻焦慮的心情。她的臉一定因為焦慮而蒼白,她的眼神透出的是讓他心痛的絕望。 他一定要想辦法為宋文嫻分憂,可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他現在是個窮光蛋,一文不值! 他如何能夠為宋文嫻分憂呢? 張小龍走出了寶成公園。他在寶成公園門口的那家花店前停住了腳步,那時正好有人給花店送來一箱一箱的鮮花,那個豐滿的鄉下姑娘正在點著貨,她的臉紅撲撲的也像一朵花兒。 張小龍突然產生了一個古怪的想法,這個鄉下姑娘有沒有愛情?假如有,她的愛情是怎麼樣的? 今天好安靜啊!陽光從窗口透進來,他彷彿聽不到外面城市的喧囂。每一個擁有陽光的日子對他來說都是一個新的開始,可每個新的開始對他而言又意味著什麼?

那面裂開的鏡子還沒有落下來,他相信自己只要一碰它,它就會落下來。 鏡子中那個破碎的女人的臉還會不會出現? 方達明沉重地一聲嘆息,他的眼睛裡透出一股冷光。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去賭博了,如果早就這樣有效地控制自己,或許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他本來應該有一個很好的未來,但現在看來,那個美好的未來有些渺茫。方達明又拿出了那張《赤板晚報》,他站在窗前,在陽光下又閱讀了一遍關於那個分屍案的報導,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那些刑警不知查到什麼程度了,這些天,每天他都要買一份《赤板晚報》,希望能看到關於這個案子的最新進展。 刑警鷹隼般的目光讓他渾身發寒,方達明不希望警察再找到自己,儘管他在警察面前裝得神情自若,但他內心還是十分緊張和害怕,畢竟他心裡隱藏著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方達明把那張《赤板晚報》放回了茶几上。 他又回到了窗邊,陽光讓他瞇起了眼,他看到對面一家人的陽台上有一隻狗蜷縮在一個花瓶旁。 那是隻白狗,方達明看不清它的眼睛,可他渾身顫抖了一下,似乎被什麼擊中了身體。 方達明趕緊把窗簾拉上了,房間裡昏暗起來。 方達明慌忙點燃一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吐出了一口濃煙。煙霧在房間裡飄散著,方達明的眼睛裡出現了一种血色。每當他心裡出現某種不可抑制的焦慮情緒的時候,他就要點燃香煙,香煙是他的鎮靜劑。 那隻白狗的眼睛裡是否還留著那個深夜的某些影像? 儘管他大口大口地抽著煙,但他內心的焦躁還是到了極點。他不可能忽視那隻白狗,那隻白狗也是一個見證者,見證著他在那個晚上乾的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他曾經想找到那隻白狗,把它殺死,把它那琥珀般的眼珠子挖出來踩爆。雖然狗不會說話,可它的存在對他而言也是一種威脅。梅若虹,你的魂魄是否還在七夕街上飄動,那隻白狗是否還能看到你飄動的魂魄? 方達明摁滅了煙頭,覺得自己的頭要炸了。他想起了梅若虹跪在他面前的情景,梅若虹泣血的聲音也驟然響起:“方達明,你千萬別再去賭了好不好?我求你了,方達明,你會失去一切的!如果繼續賭下去,沒有人能夠救得了你,你會把我們的西岸酒吧賭掉的,你也會葬送我們的愛情!我沒有能力再給你錢了,方達明,你明白麼!你不希望我去賣身給你賭資,是不是,你說話呀!方達明,我真的愛你,否則我不會那麼老遠地帶著我全部的家當來找你,和你在一起,我已經沒有退路了。方達明!你明白麼!” 梅若虹的淚水洪水般衝擊著方達明的情感堤壩,那時,他真的被她感動了。可沒幾天,他又故伎重演,把對梅若虹的承諾拋之腦後,又背著梅若虹,帶著西岸酒吧的營業款去了地下賭場,結果又一次輸得精光。越是輸錢,他就越想去賭,企圖狠狠地把輸光的錢連本帶利地翻回來,這就是典型的賭徒心理,他無法擺脫,所有的誓言都在頃刻間付之流水。 梅若虹傷透了心,她認為她所愛的方達明是無藥可救了,她流了一夜的淚之後,默默地絕望地離去,對方達明懺悔的淚水熟視無睹。走時,梅若虹帶走了花瓶裡方達明給她買的枯萎了的最後一朵玫瑰花。 方達明認為梅若虹離開後就再也不會回來了,她要是不回到赤板這個充滿詭異的城市裡來,或許後來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他就不會連一隻白狗也感到恐懼。她為什麼要回來呢? 難道冥冥中有一種聲音在召喚著她? 難道她回來就為了再得到他的一朵玫瑰花以及深重的傷害? 梅若虹的回來,讓他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他已經把她放置在記憶的箱子裡,不想再打開了。他已經不知道梅若虹走了多久,他甚至忘記了梅若虹的臉部輪廓,整個梅若虹在他的腦海裡只剩下一朵枯萎的玫瑰花。 梅若虹重新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憔悴得像一張蒼白的紙,她流著清亮的淚對他說:“方達明,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怎麼就忘不了你呢?” 這句話打動了麻木地愣在那裡審視著梅若虹的方達明,他心裡湧起一股熱流,他猛地把梅若虹瘦成一把骨頭的身體攬在了懷裡,緊緊地抱著她……在一場雲雨之歡之後,方達明才想起自己已經有了另外一個女人,而且,沒有那個女人,他已經無法生活下去。 梅若虹的出現,無疑成了一個巨大的包袱,無法甩掉的包袱。他想讓梅若虹重新離開,但他不知如何開口。梅若虹對他說:“方達明,這回我死也不走了,哪怕讓我去做雞供你賭,也不會再離開你了!” 梅若虹的決絕讓方達明恐懼,這也許是他的報應。沒錯,他是欠梅若虹的債,一生也沒有辦法還清的債,包括感情和金錢,可梅若虹必須離開,否則,方達明會陷入不堪設想的境地……方達明打開了唱機,唱機裡飄出了劉若英的歌聲,他用劉若英的歌驅趕著對梅若虹的記憶,也可以這樣說,他用劉若英的歌來麻醉自己的神經。他不能夠太清醒,太清醒會使他陷入恐懼的泥淖而不能自拔。 他突然聽到“嘩啦”一聲,那是玻璃落地的聲音,方達明心裡顫動了一下,一定是盥洗室裡的那面鏡子掉下來了,他不明白的是,是什麼東西觸動了那面鏡子。是一陣風?抑或是那隻白狗?或者還有其他什麼東西?方達明感覺到了寒冷,他猛然想起,冬天很快就將降臨。 胡冰心離開楊子楠家,將要進入電梯時,那個尖尖的光頭出現在她的面前,他們一前一後走進了電梯,電梯裡就他們兩個人。胡冰心審視著這個男人,目光有些歹毒,彷彿要從他的臉上挖出什麼和楊子楠有關的秘密。 老光的目光躲避著她,他沒料到這個女人的目光會如此犀利。出於禮貌,老光朝這個盯著自己不放的女人點了點頭,微笑了一下。 胡冰心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一副嚴肅冷峻的模樣,她沒有理會老光,她覺得老光的微笑有些虛偽。 老光在她的目光下顯得極不自然,還有點兒心虛。他主動地說:“你沒事吧?” 胡冰心這才冷冷地說:“我有什麼事?” 老光又笑了笑說:“你是不是病了?我在好幾個晚上聽到過你的叫聲。” 胡冰心想,這個古怪的男人一定是把自己當成楊子楠了,她對老光十分警惕,這個男人不會和楊子楠有什麼關係吧?她正想著,電梯到了底樓,胡冰心搶在老光前面一步跨出了電梯,老光也跟了出去,他看著胡冰心的背影,喉結活動了一下,使勁地吞嚥了一口口水。 胡冰心來到花店裡,王秀蘭正在整理著鮮花,她看到胡冰心進來,甜甜地喊了聲:“冰心姐。”自從王秀蘭來了後,胡冰心的花店又活了過來,店裡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胡冰心笑著對王秀蘭說:“秀蘭,現在適應這裡的工作了吧?” 王秀蘭說:“適應了,早就適應了。” 胡冰心說:“好好乾,秀蘭,干好了我給你加工資!” 王秀蘭說:“冰心姐,你放心吧,我會好好乾的,你別和我提錢的事情,我已經把這里當家了。” 胡冰心說:“瞧你,嘴巴真甜。” 王秀蘭說:“說實話吧,從前我還真不會說話,見了生人的面就不知道說什麼好,在花店乾了這麼一段時間,接觸的人多了,也不害羞了。冰心姐,還是城裡鍛煉人哪,在鄉下,我一輩子也見不了這麼多人。” 胡冰心說:“哈哈,那你就繼續鍛煉哪!” 胡冰心此話一出,王秀蘭還是羞澀地笑了一下,臉蛋更紅了。 胡冰心突然想起了什麼:“秀蘭,這幾天有個孩子來買過花麼?” 王秀蘭說:“什麼樣的孩子?” 胡冰心一下子說不出那個孩子的樣子,她只是突然記起了前面那個幫她看花店的女孩的事情,就隨便那麼問了一下,聽了王秀蘭的回答,胡冰心說:“沒什麼,沒什麼,我也記不起來那孩子是什麼樣子的了。” 王秀蘭疑惑地說:“哦——” 胡冰心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就和王秀蘭交代了幾句,然後離開了花店,來到了公園對面的咖啡館裡,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等待張廣明的到來。張廣明很快就來了,他坐在了胡冰心的對面。 胡冰心笑著說:“張警官,辛苦你了,你看喝點什麼,我請客。”張廣明說:“隨便吧,別見外。” 胡冰心笑的時候,兩個深深的酒窩讓人覺得特別甜美:“那就來杯卡布基諾吧?” 張廣明說:“可以,胡姐,你笑起來嘴角的兩個酒窩真好看。” 胡冰心臉上漾起了紅暈:“我都老太婆了,還好看什麼呀,眼角都有魚尾紋了。” 張廣明說:“你現在是替你妹妹操心,顯得有些憔悴,不過,就是這樣,看上去也像二十來歲的姑娘。” 胡冰心沒想到張廣明一個警察,也如此善於甜言蜜語,假如談戀愛時碰到他,她想自己會無法招架張廣明的進攻的,英俊而又善於甜言蜜語的男人是很難讓女人守住心理防線的。 胡冰心捋了捋額前的那綹頭髮說:“張警官,你就甭誇我了,再誇,我就要飄起來了。” 張廣明說:“不知楊子楠笑起來是什麼樣子的,是不是也有這樣好看的酒窩?” 張廣明的話讓胡冰心心裡掠過一絲疑慮,難道張廣明和楊子楠……胡冰心不敢往下想,她還是往好的地方想:“張警官,子楠她笑起來很美,但是她沒有酒窩,這是我們姐妹倆全身上下唯一不同的地方。” 張廣明說:“是麼?這很有趣,我還以為你們連酒窩也都是一樣的呢。對了,咱們言歸正傳吧。我去找過楊子楠對門的鄰居了,他叫老光,是個詩人,他說他昨晚喝醉了,什麼也沒有聽到。” 胡冰心說:“我從楊子楠家出來時也碰見他了,他還和我說話,他這個人看上去怪怪的。” 張廣明說:“他這個人是有點奇怪,但是我問過新月小區的保安,他證實,老光的確凌晨兩點多才回來,還醉醺醺地和保安拉扯了一會兒。” 胡冰心說:“會不會是他製造的一個假象呢,目的是為了潛入子楠的家裡?” 張廣明說:“這個問題暫時不能確定,但我在調查的時候,發現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胡冰心說:“什麼問題?” 張廣明說:“楊子楠可能真的有一個男朋友,保安說,有幾次,他看到楊子楠半夜開車回家,車裡坐著一個男子。可我問保安能否記住那個男子的長相,保安說他不記得,晚上看那個男子有些模煳。” 胡冰心說:“子楠從來沒有向我說起過她有男朋友的呀,她個性內向,幾乎很少和什麼人接觸。她和我說過,她在大學裡學的是計算機專業,以前在一家網絡公司工作過一段時間,後來辭職了,辭職的原因很簡單,她太內向了,不會和同事們友好相處。她辭職後也沒再找工作。” 張廣明說:“那麼,她靠什麼為生呢?而且,新月小區的房價在赤板市是比較昂貴的,她能夠買下那裡的一套三居室的房子,錢又從哪裡來的呢?” 胡冰心說:“你是不是懷疑子楠被哪個客人包養了?” 張廣明說:“我沒這個意思,我只是有些疑問,你想想,一個大學畢業後只工作過一段時間的人,有房有車,過著中產階級的生活這裡面有蹊蹺,難道你不覺得麼?” 胡冰心停頓了一會兒說:“這其實是子楠的隱私,她說她只告訴過我一個人,我連我丈夫都沒有告訴過,我現在告訴你,你千萬要給我保密呀!” 張廣明誠懇地說:“胡姐,你放心吧,我會保密的。” 胡冰心說:“這還得從我們的身世說起,我們的母親生下我們就死了,父親在我們六歲那年也意外身亡,我們就被分別送到了不同的地方,被人收養。二十幾年後,我才在赤板找到了子楠。我們是在赤板市的地鐵上偶然遇見的,這也許是父親在冥冥之中的安排,我從來沒想到會在赤板遇見子楠,重逢的心情悲喜交加,那不必說了。我問過她在我們分別的二十多年裡,她是怎麼過來的。子楠似乎不太願意提起那段歲月,在一次酒後,她輕描淡寫地告訴我,她那些年里和繼父一起生活,直到上大學。她的養父原先是一個縣里的官員,後來下海經商發了財。我想,子楠應該是繼承了她養父的財產,因為她養父無兒無女,在幾年前死了。” 張廣明說:“原來如此。” 胡冰心覺得張廣明的臉色起了變化。 張廣明話鋒一轉說:“如果能夠確認那個坐在她車上的男子是誰,那麼,楊子楠的問題也許就迎刃而解了。” 胡冰心說:“可赤板市那麼多人,到哪裡去找他呢?” 張廣明說:“如果楊子楠真的有這樣一個男友,那麼,無論如何,他還會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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