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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邵德:鬼娃娃的支援

薛定諤之貓2 中雨 12480 2018-03-22
握著那片寫有字蹟的樹葉,我和小五、振振張大了嘴,愣在原地。雖然振振被俘後與外界完全隔離了幾年,也是聽說過這兩位大人物事蹟的。我們通過樹葉傳遞的信息分析:李建宇與古至忠兩位將軍,目前也已經被俘,受困於遠山中的鬼子手裡。 大家緊蹙眉頭,之前已經鬆懈了二十幾天的我們,被樹葉上的幾句話重新拉回到嚴峻的現實中。我們三人心事重重地帶了些魚往山洞方向趕,迫切地想把這信息告訴大家。因為這個發現,我一度忘記了關注手錶在這個有魚的山洞裡是否正常走動。等我記起時才發現,手錶已經被我放在胸口的口袋裡了,指針並沒有絲毫變動。我的黑匣子是掛在腰上的,距離手錶比較遠,這一點我當時完全沒有註意到。 當我們回到那個山洞時,鄭大兵和海波、四哥早就已經回來了,正圍著火堆和死老頭及楊建啃果子閒談。見我們一臉陰霾地從洞口進來,便都疑惑地看著我們。

小五把那片寫有字的樹葉遞給大家,大夥輪流看了後,臉色也都變了。依舊沒有人發表意見,眾人都互相對望著,期待能有人拿出主意來。 許久之後,還是海波哥最先打破了沉寂的局面。他抬起頭來對我說:“邵長官,你是不是該給大夥說說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要不咱們幾個始終不明就裡,也沒法幫你們啊。” 我點點頭,扭頭望向獵鷹團裡的成員——小五、鄭大兵及四哥。不得不承認,所有的秘密始終都掌握在他們幾個人手裡,就算他們對我透露過一些事情,但我相信還是有更多不為我所知的秘密,尤其是小五。 他們互相對望,看樣子有點兒為難。最后海波哥嘆了口氣,說道:“我看,要不你們去那邊的角落裡商量決定吧!”話音裡對我們幾個人感到很失望。

小五點了點頭,拍了拍海波哥的肩膀,然後朝坦克走去。鄭大兵和四哥對視了一眼,也跟著他往那邊走去。我沒動彈,因為我無法肯定,在他們心裡我到底算不算他們中的一員,或者我不過是小五在進入林子後爭取到的一個臨時幫手。 小五的喊話打消了我的顧慮,他站在坦克旁邊,扭頭沖我喊道:“邵德,你還愣著幹嗎?過來聊幾句。” 鄭大兵和四哥也用期待的目光看著我,我遲疑了一下,往回走幾步,和小五一樣拍了拍海波哥的肩膀,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最後一咬牙,也鑽進坦克里。身後的楊建還沖我吼了一句:“有了結果就別瞞著大夥,弄得這麼彆扭,心裡難受死了。” 我沖他點點頭,目光在振振和死老頭臉上順便掠過,隨即進入坦克艙。

本來就不大的艙裡擠著四個大男人,顯得很擁擠。四哥最先說話:“繼續這麼瞞著大夥,真覺得有點兒對不起他們。” 小五反駁道:“可現在咱們又瞞著他們什麼了?包括我們幾個人有任務的這件事,都已經對他們說了,我總不能把大伙的背景都全盤告訴他們吧?” 鄭大兵用沙啞的聲音對小五說:“我覺得全部告訴他們也沒關係,我和老四的身份本就見得了光,沒什麼好隱瞞的,只是小五讓我們覺得有疑點。” 小五臉色一變,我連忙岔開話題:“扯這些沒意義的事幹什麼?先說說樹葉是什麼人扔給我們的吧,對方為什麼要傳遞這信息給我們?” 大家又傻眼了,都沉默下來。半晌過後,還是我最先說話:“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留樹葉的人是和我們站在同樣立場的,應該是想藉此告訴我們一些事情,或者是希望得到我們的幫助。”

鄭大兵抬起頭來。 “邵德,也不能這麼肯定,萬一是小鬼子這些天找不到咱們而設下的圈套呢?” 小五接話:“我看不像,如果是圈套,為什麼要扯出營救兩位大名鼎鼎的將軍這種大事?再說了,如果是圈套,直接給我們弄個時間地點出來,這樣更方便我們進圈套。就這麼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不太像小鬼子的陰謀或者詭計。” 鄭大兵不再反駁,低下頭繼續思考。我再次發問:“我們首先得分析是什麼人留下的樹葉。兵哥,你對林子熟悉點兒,有沒有發現還有第三股勢力存在?” 一直沒出聲的四哥卻在我話音剛落時說道:“難道是那些鬼娃娃?或者是那個你們說的無皮女人?” 大夥一愣,隨即又點點頭。鄭大兵搖頭道:“除了鬼娃娃和無皮女人,還有一個人在這林子裡。”說完這話,他抬頭看著我和四哥,一字一頓地說:“你們還記不記得我們看到的在崖頂飛奔那個灰衣人?”

經大兵的提醒我們才發現,居然一直忘記了那個灰衣人的出現。小五之前也曾聽我們說起過,便也皺著眉問道:“那個灰衣人會是誰?” 鄭大兵臉色陰沉下來,我們也都注意到了他的表情,都看著他。鄭大兵沉默了半晌,最後沖我們一字一頓地說道:“那灰衣人叫曹正,是我和大刀劉親眼看著摔死的,也就是三年前隊伍中的漢奸。只是不明白他怎麼又活過來了。你們想想,當時我們走出山洞的時候,他就在我們頭頂的懸崖上面,如果他的出現不是巧合,那他應該已經發現我們了。只是他毫無顧忌地撒腿往前跑,就不知道什麼意思了。難道是想故意引起我們的注意?” 我打斷了鄭大兵的話:“你的意思是,這個曹正想要帶我們去什麼地方?” 鄭大兵搖搖頭,說:“之前我也這麼想過,可後來覺得不像,如果他想要帶我們去什麼地方,可為什麼跑到半路就憑空消失了呢?”

小五說道:“如果曹正想要透露些什麼機密給我們,為什麼他不直接下來找我們?” 鄭大兵“啪”的一拳頭砸在坦克的鐵壁上,吼道:“他敢下來嗎?三年前我們八個人生龍活虎地逃出戰俘營,被這畜生一鬆手就弄死五個。他敢下來嗎?我們非活劈了他不可!” 我靠著艙壁站著,腦子快速思考。目前林子裡我們所遇見的存活著的人,除了我們和日本人之外,還有鬼娃娃、無皮女以及鄭大兵所說的漢奸曹正。傳遞樹葉的人如果是日本鬼子,那這就是圈套。如果是鬼娃娃和無皮女人,那麼,我們之前在林子裡瞎轉了那麼久,他們始終圍繞在附近躲藏,如果想要告訴我們什麼,用不著這麼費勁。至於這個灰衣人曹正,我認為嫌疑最大。首先他出現的時間和地點吻合,明顯知道我們曾經在那個山洞裡待過;其次,他也知道鄭大兵對他恨之入骨,不敢面對我們,所以選擇留下樹葉提醒;最關鍵的一點是,就目前我們所知道的林子裡除了我們和鬼子以外的人裡面,他給我的感覺還是個正常人。當然,這也僅僅是與另外一撥人——鬼娃娃和無皮女人相比較而言。

只是不知道,他傳遞這個信息有什麼目的。據鄭大兵咬牙的說法,他本就是一個狗漢奸,難道是他良心發現了?他如今衣衫襤褸,看起來狼狽不堪,如果他真是漢奸,那麼最起碼也能跟著鬼子喝口粥,混一身整齊點兒的衣服吧? 我望向大夥,說道:“我看樹葉的情報來源就沒必要追究了。至於情報的真假,大夥說幾句唄!” 話說到這兒,小五猛拍大腿,說:“對!我想起來了,去年我在瀋陽日軍司令部的時候,聽說過李建宇將軍被俘的事情,但都只是傳聞。也有風聲說李建宇和楊靖宇將軍在最後一次掃蕩中殉國,當時瀋陽城的老百姓們不知偷偷抹了多少眼淚。” 我也想起了些事情:“對!包括古至忠將軍也早在棗宜會戰中殉國。我記得當時鬼子的廣播裡還評論過古至忠將軍的死,說古至忠是中國絕世勇將,當時停止一切對古至忠靈柩護送回重慶路上的轟炸,以此證明大日本帝國對優秀對手的崇敬。”

一直沒吱聲的四哥卻打斷了我的話:“用宣傳對手將領的英勇來證明大日本帝國軍官的無能嗎?邵德,聽你這麼一說,我覺得這裡面還真有些貓膩。兩軍相對,擊斃對方高級軍官本就是個鼓舞士氣的事,況且在亂糟糟的戰場上,是不是真滅掉了對方的高官,也都不能很肯定。一般來說,都是己方大概覺得可能真弄死了敵人的高級將領,然後不聲張,等待敵人的官方報導來證實。聽你這麼一說,我感覺好像鬼子比咱中國人先確定古至忠將軍的死,之後還大肆宣傳證明古至忠將軍犧牲的可信性。邵德,我看古至忠將軍可能真的沒死,日軍之所以停止對靈柩護送回重慶路線的轟炸,就是想要國民政府和老蔣親眼看到古至忠將軍的屍體。” 小五一聽四哥這話,臉色也變了,說道:“鬼子如此大費周章究竟是為了什麼呢?鬼子把古至忠和李建宇兩位將軍帶到遠山里來,難道是為了……”

小五臉都白了,死死地盯著鄭大兵和四哥:“難道鬼子想利用他們的身體?” 四哥和鄭大兵臉色頓變,眉頭緊蹙。我不明就裡,連忙問道:“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利用他們的身體幹,幹什麼?” 小五扭過頭來對我說:“遠山機構裡保存了那麼多中國戰俘的身體,你記不記得之前我們潛入進去看到的那些泡在藥水里的人?” 我點點頭。小五緊接著說道:“我們獵鷹團一直可以肯定的就是,那些身體是將要用來轉換成為日本人的。當然目前還沒有任何確鑿證據,一切都只是猜測。如果說這些猜測的來源——”小五看了看我,扭頭盯著鄭大兵,一字一頓地說道:“來源就是我和鄭大兵目前的狀態。” 最後小五又扭過頭來,死死盯著我說:“還包括你現在的狀態……”

我這才反應過來,結合進入林子後我與雷子的經歷,再經小五的點撥,我立刻覺得背上冒冷汗。用小五剛才的話來說,雖然沒有確鑿證據證明,但是目前所有的線索綜合到一起,小五的結論還是可信的。 我有點兒慌了,背靠著坦克艙壁沉默著。看得出,小五和其他三人也都有過這種猜測,但結論被小五直接說出口,都感覺到巨大的恐懼和不可思議。 沉默了很久,我終於忍不住抬起頭來,衝著他們狠狠地說道:“看來,要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只有一個辦法了!” 大家一起望向我,問:“什麼辦法?” 我咬咬牙,一把抓住身邊的扶梯,挺身出了坦克艙,衝遠處的楊建喊道:“楊建,鬼子的巡邏兵一隊大概有多少人?” 楊建自然被我突然的喊話給驚得一愣,半晌才緩過神來回答:“八個人。” 我點了點頭,跳上甲板,用力拍了拍坦克頂蓋,示意大家都出來。然後一起走到火堆邊,我長長吸了口氣,然後一字一頓地對大夥說道:“敢不敢滅掉鬼子的一個巡邏隊,逮一兩個活的小鬼子回來?” 大夥全都愣住了,小五甚至還嘀咕道:“邵德,你瘋了吧?” 振振和楊建卻帶頭歡呼。鄭大兵也咧著嘴笑,拍拍我的肩膀說道:“邵德,你絕對是條漢子!” 小五很快也為我的計劃激動起來。整個隊伍裡的所有人,包括一直在戰俘營關押的鄭大兵幾個人,以及披著偽軍制服的我、小五和楊建,其實每個人的心裡始終有股無形的壓力,被鬼子壓迫著的壓力,可是在各自存活著的時間與環境裡,又無法去沖破這些壓力,不敢有所作為。就算有著崇高的理想與目標,生命也是苟且的,尊嚴也是被拋棄的。可是作為一個滿腔沸騰熱血的大老爺們儿,又有誰不期待著能夠放命一搏呢?身為男人,又有誰不期待能站在硝煙瀰漫的戰場上,為自己所熱愛所保護著的國家轟轟烈烈地大干一場? 大夥興奮得臉都紅了,全身發熱,甚至死老頭也搓著手嘟囔道:“總算有機會再擰死一兩個小鬼子……也好,也好,也算沒白活。” 可興奮勁兒過了之後,大家卻又都沉默起來。真要和小鬼子真刀真槍地干上一場,傷亡是避免不了的。我環視著大夥,感覺到大家顧慮重重。於是我最先坐下來,對他們說:“我們現在的優勢是在暗處,鬼子的巡邏兵是在明處。”說到這兒,我再次抬頭望向楊建問:“楊建兄弟,你能夠肯定小鬼子的巡邏兵每隊只有八個人吧?” 楊建重重地點點頭說:“不會錯,我不止一次看到過,都是八人一隊,由一個不戴帽子的大個子帶隊。” 我“嗯”了聲,繼續道:“在人數上我們是沒什麼問題的,一對一。武器咱現在也夠,一人兩把槍的存貨應該有。” 四哥插了一句:“楊兄弟,咱手榴彈多不多?” 楊建呵呵地笑道:“四哥,用手榴彈的話,怕鬼子的其他隊伍會趕過來。要我說,能夠不用槍倒最好,只要槍一響,難保不驚動附近的鬼子。” 小五搖頭道:“那倒不一定,之前我和邵德跟著小鬼子混的時候,和那些鬼娃娃打過一仗,也沒見其他鬼子趕過去。估計鬼子也有紀律,各自管好負責的區域,免得攪亂大局。” 我讚許地望著小五,然後問楊建:“你確定鬼子的巡邏兵到了晚上就不出來嗎?” 楊建再次點頭:“完全能確定,他們好像對林子裡有所忌諱,比如你們看到過的那個怪異村莊,天黑後小鬼子就趕緊鑽回地底下去了。” 我“嗯”了一聲:“他們巡邏的路線你清楚嗎?” 楊建有點兒沮喪地說:“有段日子我找了個地方藏起來,想要看出他們的路線規律。可是這些鬼子像是約好了,毫無規律可循,似乎也害怕固定路線會暴露他們的行踪,比如他們每天從哪裡出來,又回到哪裡去,都沒有規律。” 四哥插話了:“那我們選個日子,想辦法拖住他們,讓鬼子在天黑之後回不去。既然他們沒有固定的回程路線,就說明他們每天返回基地的時間也不固定。現在已經快入冬了,天黑得早,只要瞅准機會,拖延到天黑對他們下手最好。我覺得除非……嗯……”四哥說到這兒,硬生生地把接下來要說的話吞了回去。 我和鄭大兵異口同聲地沖他問道:“除非什麼?” 四哥搖了搖頭:“還是不行,畢竟咱就這麼幾個弟兄在一起,我看還是算了……” 一直坐在他旁邊,激動得整張臉像打了雞血似的振振說道:“四哥,你的意思是得有個人把他們拖住,然後引過來是吧?” 四哥看了振振一眼,說:“是的,可太危險了!” 振振“忽”地站了起來,說:“危險什麼?這樣吧,就讓我把鬼子引來好了!反正我這麼不死不活地窩囊了幾年,真他媽憋得慌!” 小五拂住他的肩膀。 “好兄弟,要輪也輪不到你!”說完小五扭頭對四哥說道,“四哥,把你的想法完完整整地說出來,讓大夥研究一下。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為了國家,為了整個民族,沒有人會捨不得自己這一百多斤肉。” 四哥遲疑了一下,然後說道:“我的想法是,找個合適的地方隱蔽起來,然後讓一個人回到林子裡,看能不能撞上鬼子。” 楊建突然插話進來:“我知道了,知道了,派一個兄弟到林子里大吼大叫,鬼子自然很快就被吸引過來了。” 四哥卻搖了搖頭:“那可不行,你以為鬼子都是傻子,你一個大活人在林子裡明目張膽的,小鬼子也會起疑,認為這是圈套。去吸引鬼子的人還得小心翼翼的,戲要演得像一點兒,好像害怕被鬼子發現,卻又稀里糊塗暴露的樣子。要知道,這個人可不能直溜溜地帶著鬼子殺回來,還得盡量拖到天黑!” 大夥都點了點頭,我自然明白四哥之所以不想說出這個計劃,不是因為我們目前的實力,和鬼子的八人巡邏隊打上一仗完全沒有勝算。而是因為,鬼子少了一個巡邏隊,對於遠山里的大部隊來說無關痛癢,但我們目前的隊伍,若是因此搭上一個弟兄的命,就少了一份的力量。當然如果能夠把鬼子引到埋伏圈裡,我們確實可以佔很大勝算,甚至有不傷一兵一卒就收拾了他們的可能。然而派出去吸引他們過來的那個人,能不能活著回來就很難說了。 我咬了咬牙,站起來對他們說道:“就這樣決定了,我過去吸引他們,我身手怎麼樣大夥都知道。” 楊建笑了:“你身手怎麼樣我可是見識過的。我看還是我去比較靠得住,你們有誰比我對這林子更熟悉?” 我也笑了,衝著他說:“反正你是肯定不能去的,咱幾個弟兄裡面,稍微有點兒本事的也就我和鄭大兵、小五三個人,原因大夥應該猜得到。我看還是我去吧!” 鄭大兵也站了起來,沖我擺手。 “得了吧,邵德!你去可不行,這一個多月以來,大夥天天相處,也都把你當成領頭人了。萬一你出個什麼差錯,大夥還真不知誰服得了誰。”說到這兒,鄭大兵一把摟著我肩膀說,“好兄弟,讓老哥哥我去吧!你和小五還年輕,這遠山啊,九日啊,什麼的秘密,你們要給弄明白了,這種衝鋒陷陣的機會,還是留給老哥哥吧!成不,雷子兄弟?” 我心頭一熱,也搭上他的肩膀,正要爭論還是由我去的時候,坐在地上的小五突然“咦”了一聲。 我們便轉過臉去看著他,只見他臉上又掛上了那種微微的坏笑,然後咧著嘴說道:“我們只記著在大夥中間有三個合體人,可偏偏忘了在鬼子一支完整的巡邏隊裡,也有一個看上去像是合體人的傢伙。” 我們都愣住了,盯著他看,等待他接下來要說出的計劃。誰知道這傢伙故意磨蹭,站起來跑到楊建身邊,從楊建口袋裡摸出一支煙,就著火堆點上。然後長長吸了一口,吐出一排渾濁的煙霧。見我們都緊盯著他,他又笑了笑,說:“邵德,你記不記得當時那個光頭追我們倆的時候,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和我們差不多。其他的鬼子都跟不上,不知道被甩到了哪個山溝裡去了。我想,如果對方巡邏隊裡確實有一個和我一樣的合體傢伙,意味著只有他一個人能夠追得上我們,也就是說——” 我接下了他的話:“也就是說,咱們只需要面對他一個,並有很大把握活著把那傢伙逮住。” 小五重重地點頭,然後望向大夥。哥幾個也都交頭接耳,對這個大膽的設想表示認可。我環視大家,發現只有海波哥一直沒說話,坐在那裡心事重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問他:“海波哥,你覺得呢?說說你的看法吧。” 海波哥卻是一愣,頓了頓,眼神很奇怪。然後他吞了吞口水,說道:“我覺得你們說得都對啊!我只是……邵德,你知道的,我年紀大了,擔心大夥會有閃失。” 死老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坐在海波哥身邊,聽海波哥說年紀大了,便在那裡哧哧地笑:“海波啊!你總不要和我比年紀大吧?” 大夥便都哈哈地笑開了,等大夥笑完,小五說道:“最後希望大家聽兄弟我一句話,這趟吸引人的差事,還是讓我去吧,你們也都別一個個不服氣地和我爭執,論體力我可能比不上邵德和兵哥,要說靈活,嘿嘿,我相信沒有誰能比過我吧!就這麼決定了,把人引過來的活兒就交給我,誰和我爭我就跟誰急。但是逮人的活兒我就不操心了,到時候你們要是沒逮住活的,可別怪我跟你們翻臉。” 說完這些,小五也不管大夥答不答應,便朝楊建搭在木箱上的簡易床走過去,邊走還邊嘀咕:“所以接下來的事由你們商量,我可要去睡覺了。” 小五說得很輕巧,但我們看在眼裡,心裡卻異常感動。這個小五雖然表面上有點兒不正經,但在整個隊伍裡,他卻始終讓大夥覺得是核心人物。儘管在他身上還有很多不為我們所知的疑點,但他做的每一件事,卻始終透著一股機靈勁兒。 我望著他的背影,彷彿對他行著注目禮般,這邊其他幾個兄弟也都用同樣的眼神望著他。半晌後,四哥扭過頭來沖我說道:“就這麼定了吧,小五負責出去引鬼子過來,剩餘的人負責帶上傢伙逮人。如果真如小五說的只引回來一個鬼子,那我們就盡量不動槍,免得驚動林子裡的其他日本兵,怎麼樣?” 我點了點頭。接下來的幾天便開始忙活了。因為楊建對附近摸得比較熟,於是我們很快就選擇了幾個比較適合打埋伏的位置。四哥以前帶過兵打過仗,我也是正兒八經從東北講武團出來的,所以最後我倆一商量,決定把地點選在我們居住的山洞附近一個淺淺的山谷。其實對於伏擊戰來說,隱蔽的最好位置是稍微高一些的地方,保證對方是在地勢相對比較低的位置出現。可咱們這個伏擊不一樣,我們都已經認可了小五的只吸引一個鬼子過來的方案,那麼,埋伏的位置的隱秘性似乎就變得更重要。因為我們的目的不是殲滅對方,而是只俘獲一個鬼子就行。 死老頭在此次行動醞釀中發揮出重要作用。大家都知道,這老傢伙以前是個飛賊,當年到底能不能飛簷走壁還有待印證,但對於設計機關陷阱,他絕對是個內行。於是在那幾天裡,這老傢伙拖著楊建的一大捆麻繩折騰來折騰去,居然編了個網出來,然後他組織大夥將大網藏到山谷口子上,並在兩邊的樹上都做了些手腳,一個完整的陷阱就弄好了。 大夥傻樂著,不住地稱讚死老頭。死老頭也難得地樂開了花,張嘴似乎準備開始吹他當年的那點事兒時,小五那孫子卻質疑這陷阱有沒有效果,別弄得大夥都指望著這個陷阱,等真正伏擊時卻出現意外,我們可沒有第二或第三個準備方案。 聽小五這話,我倒臉紅了。目前大夥都把我當領隊人,我在和小五說這話的時候,還真把全部希望都放在死老頭佈置的這個陷阱上。經小五這麼一提醒,才讓我汗顏起來。然後在接下來的一天裡,又張羅大夥另設埋伏位置,如果陷阱沒逮住對方,接下來大夥如何一擁而上,也都全部落實到具體細節。並且事先對小五保密,讓他有機會來實驗大伙的伏擊。 最後我們選了個安靜的晚上,大夥又演練最後一次。由小五直接扮演鬼子中體能最高的那個傢伙,火急火燎地撲向山谷口,第一次這孫子直接被繩索編織的網捆上了;第二次他靈活地跳過陷阱,再往前跑的瞬間,躲在他身後的振振大吼一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就在他愣神的瞬間,他頭頂的死老頭跳下來,趴在左右的我們也摸著槍對準小五的腦袋。最關鍵的是,看上去平坦的地面,鄭大兵卻藏在被樹葉掩蓋的陷阱裡,他一伸手,結結實實地抓住了小五的腳踝。 小五對大伙的安排很滿意,但還是慎重地對我們說:“總之要記住,對方和我一樣,很可能是個體能超群的傢伙,他的爆發力能達到什麼程度,咱們心裡可沒底。小心點兒就是了……” 大夥壓根兒就沒把他這話當回事兒,畢竟八個大男人逮一個,只要我們其中一杆槍頂到鬼子腦門上就能達到目的,能有什麼困難? 然而,實施伏擊後所發生的事卻讓大夥完全震撼,因為那實在太出人意料了。 準備伏擊的前一晚,我們趴到之前選好的那個山谷口。因為楊建曾說過,晚上鬼子是不會在林子裡出現的。儘管我們在林子裡也極少遇到鬼子巡邏兵,但為了保險起見,哥兒幾個商量之後,還是決定提前在晚上就隱蔽好,免得出差錯。小五選了個距離我們不遠的大樹上貓著,不時朝這邊擠眉弄眼,一副沒事的樣子。 就那麼熬到下午,還有一兩個小時就天黑了。一直貓在樹上的小五摸出兜里的野果,對我們邊吃邊扮鬼臉。我們在這邊趴著嘿嘿地笑,也胡亂啃了點兒吃的。然後小五做了個手勢,隨即從樹上滑下來。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我們出了一身冷汗,就在小五落到地面的瞬間,他身後的樹林裡清晰地傳出一聲沉悶的槍聲。小五完全沒有思想準備,表情非常驚訝,他愣了一下,然後扭頭往槍響的方向望了一眼,緊接著就甩開步子,朝我們所在的右側方向飛快地跑了過來。 很快,一隊鬼子出現在小五之前躲藏的樹下。跑在最前面的是個光頭,至於和之前追捕我們的光頭是不是同一個人還不能確定。但他奔跑的速度非常快,快到我們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我更加緊張,與此同時,還有一個和光頭高度差不多的大個子,手裡提著一把只有在評書裡聽說過的長矛般的武器。這個手握長矛的大個子跑到我們的視線內,做出一個讓我們非常擔心的動作。只見他一個箭步站住,然後對著小五跑去的方向,舉起那桿長矛狠狠地擲去。長矛的力度非常驚人,竟然直接穿過一棵大約碗口粗的小樹,又繼續朝前方飛出。 所幸長矛沒有命中目標,這大個子扔完長槍後,大踏步地跟著前面的光頭朝小五跑的方向追出去。在他扔長矛的瞬間,我清晰地看到,這大個子還背著一把很長的傢伙,看樣子像步槍,但比我們平常用的槍要長,槍管將近有一米長,最前端還有個瞄準器一樣的東西。 這兩人朝小五追過去後,剩下的六個鬼子卻在小五之前躲的樹下停住了,看來壓根兒就沒準備跟他們倆追過去,應該是對追出去的兩個大個子很有信心。 趴在我身邊的楊建在我耳邊輕聲嘀咕道:“完了,那個扔長矛的傢伙也沒戴軍帽,小五這下可兇多吉少!” 我心也跟著一沉,扭頭望向不遠處的四哥和鄭大兵,他們也望著我。突然我想起自己對於這個隊伍始終是能夠讓大夥依賴的,於是我趕緊恢復鎮定,沖他們堅定地點了點頭,用眼神告訴大夥小五不會出事。四哥和鄭大兵這才放下心來,眼神也緩和了一些。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那六個鬼子憲兵都摘下了槍,神情緊張地望著小五逃去的方向。趴在這邊的我腦子裡在迅速思考:那兩個和我一樣的合體人鬼子目前並不在隊伍裡,剩下的六個鬼子,如果大家突然出動應該有把握能拿下。但是我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我不能用弟兄的命來做賭注。對於小五能不能全身而退,我現在也沒有把握,如果因為和剩下的鬼子來上一場而丟了其他弟兄的命,那我們所製訂的計劃又有什麼意義?於是我只能選擇繼續等待,看事情的發展會有什麼變化。 天在大家的焦急等待中慢慢暗了下來。衝出去追捕小五的那兩個沒戴軍帽的傢伙也沒回來,這說明小五還沒被他們抓住。剩餘的鬼子在天色漸漸暗下來後,神色更加緊張,其中兩個鬼子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最後所有的鬼子都把槍背上,轉身朝他們追來的方向返回。 鄭大兵扭頭望了我一眼,似乎在詢問我的意見,是不是要現在出去,把這六個毫無防備的鬼子拿下。我遲疑了一下,沖他搖了搖頭。 很快六個鬼子便消失在視線中,大夥稍稍鬆了口氣,誰也不敢出聲。之前我對大家有過交待,對方很可能會是合體人,合體人的聽力和視力本就相當敏銳,任何細微的聲響都有可能被敵人察覺。 夜色越來越濃,小五依然沒出現。大夥屏住呼吸,繼續選擇等待。只是這過程非常難熬,此刻完全無法知曉小五目前的情況,每個人心裡都在為小五捏著一把汗,沒想到多了一個追捕小五的合體人,也不知道小五能否與兩個合體鬼子成功周旋並將其引至陷阱附近。 我一直豎著耳朵,仔細地聽著遠處的動靜。就在那些鬼子消失之後大概兩小時,從小五跑去的方向傳來了清晰的聲響,並且可以肯定就是人奔跑的聲音。我輕微地“嗯”了聲,讓附近隱蔽著的弟兄們都警覺起來。很快,小五的身影就由遠而近地對著我們躲藏的位置奔跑過來。我的心咯噔一下,暗道:“完了!” 我們千算萬算,卻沒注意到從小五現在奔跑過來的方向,一直到我們現在趴著的谷口這邊,還有將近二十米遠的一塊空蕩蕩的草坪。也就是說,小五要想衝到我們身邊,必須經過那塊沒有任何掩體的草坪,這樣一來,小五的整個身體就將完全暴露在身後追捕的鬼子眼前。鬼子只需扣動扳機,就會十拿九穩,很容易打中小五。 小五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只見他的腳步明顯地往左右來回移動開來,呈“Z”字路線跑動,藉此來擺脫成為槍靶子的厄運。讓我稍稍有點兒舒心的是,他身後緊追著的只有那個光頭。月色中,光頭的臉龐漸漸清晰,就是之前坂田帶進林子與我們會合的傢伙。 只見他雙手各握一柄大砍刀,我的心跟著懸在半空。此刻,躲在地下深坑里的鄭大兵像是有所察覺,只見他的背影微微抖動了一下,像是要起身的樣子。但最後還是沒有動彈,只是扭過頭來,奇怪地望了我一眼。 小五越來越近了,慢慢的,他距離陷阱只有十幾步。陷阱就是設計在山谷口的下坡處,在我們的計劃裡,小五隻需跑到下坡的地方,再朝前面狠狠跳一步就可以了。如果他身後的光頭沒跳,那麼就會直接掉入陷阱。就算他也一樣跳了起來,大家也會在第一時間出手凌空逮住他。 正當大家緊張萬分的時候,前方傳來一聲沉悶的槍響,只見小五身後遠處的大樹上閃現出一道火花,隨即小五整個身體朝我們的方向飛了起來,左胸口迅速出現一片血紅。 “小五!”我完全來不及思索,大喊一聲從草叢裡“忽”地跳起來,衝小五撲了過去。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在那一瞬間能夠暴發出如此之快的速度和力量,竟然在小五的身體還沒接觸到地面的一瞬間內,就繞過了面前的陷阱,衝到小五面前,並一把抱住了他,迅速就地一滾,往遠處放黑槍鬼子看不到的角落隱藏。 其他弟兄受我的影響,完全忘了之前的計劃和安排,瘋了一般從各自躲藏的角落跳出來。我懷裡的小五意識還算清醒,在看到我們都跳出來後,大聲吼道:“不!小心狙擊手!” 槍聲再次響起,只見朝著揮舞大刀的光頭衝上去的振振也往前一趴,看樣子他的腰部可能也中彈了。 光頭的大吼聲把我從震驚中拉了回來,只見這傢伙舉起了手裡的大砍刀,朝身體正緩緩往下倒的振振跳過來。我們眼睜睜地看著兩柄大刀寒光閃閃,直直朝著振振的腦袋砍了下去。 我連忙放下小五,貓起腰朝光頭跳起的方向撲上去,此刻我的速度快得無法想像,居然能夠在衝刺後瞬間便到了光頭身下,抬手抓住他的腳踝,朝地上狠狠摔下來。 光頭正前方的其他兄弟,也不失時機地對光頭舉起槍,四哥那把長槍的槍口直接對準光頭的腦門。 鄭大兵在小五中槍後也衝出了躲藏的深坑。但他的目標並不是面前的光頭。他微微弓著腰,像只豹子一樣,朝著遠處樹林裡那棵躲著狙擊手的大樹撲過去。槍聲第三次響起,只見鄭大兵身邊的草地上有很大一塊草皮被掀起來,顯然,那樹林中的狙擊手已經把目標對準了鄭大兵。 就在第三聲槍響的瞬間,本來已經被我們制伏的光頭也出現了異常。第三聲槍響讓大夥不約而同地朝鄭大兵望過去,同時也都意識到,大家都裸露在對方的阻擊範圍內。 就在大家愣神的瞬間,唯一用槍對著光頭的四哥卻被人從背後用槍托砸倒在地,手裡的槍自然也離開了光頭的腦袋。楊建和死老頭都蒙了,等反應過來時,地上的光頭已經從我手中飛快掙脫,並迅速拔出手槍抵在我的額頭,另一隻手則繼續握著大刀,架在奄奄一息的振振脖子上。 四哥也同樣被人用槍對準了腦袋,讓人意想不到的是,身後用槍托砸他的人竟然是海波。只見海波一手夾著四哥的脖子,另一隻手握槍比在四哥的太陽穴上,沖我們凶神惡煞地吼道:“放下武器!全部放下武器!” 所有人都蒙了,不敢相信我們一直最信任的海波哥居然站在對立面。遠處又一聲沉悶的槍聲響起,只見如豹子般往前奔跑的鄭大兵身子也跟著一震,往前撲下去,但也就在摔下去的同時,他雙手往前一撐,硬生生地把身體又彈起來。而左腿外側的褲子上也濕紅一片。看情形應該傷得不是很重,因為他往前奔跑的步子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不管鄭大兵能不能衝到樹林裡拿下躲藏的狙擊手,我們這邊的局面卻是完全被光頭和海波哥控制住了。光頭表情非常猙獰地看著我們,眼神似挑釁一般,似乎要告訴我們:“誰敢動試試!” 四哥被海波哥那一槍托應該砸得不輕,半邊臉都是血,可還是不斷地掙扎,衝著身後的海波哥吼道:“陳海波你這狗日的,老子看錯了你個孫子。弟兄們,別管我,打死這孫子!” 海波表情有些古怪,看上去很凶狠,卻似乎有所顧忌。只見他咬咬牙,然後衝大夥吼道:“都聾了嗎?放下槍!否則我就打爆趙老四的腦袋!” 遠處的樹林里傳來一聲慘叫,樹林裡有人從一棵非常高的樹上摔下來。我藉著月色,依稀看到兩三個鬼娃娃雙眼閃著血紅正和那人廝打在一起。最後在他快要墜地時,鬼娃娃又同時跳起來,往旁邊的樹躥了上去。鄭大兵也在同時撲到狙擊手身邊,拳頭狠狠地砸了上去。 在我們這邊,周圍的草地上又出現了往上突起移動的情況,有十幾個移動著突起的黑影,迅速朝我們所在的位置移動。不等光頭和海波反應過來,只見地上突然間伸出十來雙小手,抓住光頭和海波的雙腿,並把他們摔倒在地上。 大夥都被驚呆了,不由自主地往後移,四哥乘機掙脫了海波的威脅,同時瞪大了眼睛。十幾個雙眼放著紅光,張著血紅大嘴,嘴裡露出尖牙的鬼娃娃,衝著光頭和海波的身體狠狠地咬了下去。海波像是已經完全被嚇蒙了,癱倒在地上任憑鬼娃娃啃噬。 光頭還在不停掙扎,槍和大刀散落在一旁,他的體力與常人不同,在全身爬了五六個鬼娃娃的情況下,依然努力著想要站起來,同時兩隻手分別抓緊鬼娃娃的腿,往兩邊撕扯。被他抓住的兩個鬼娃娃絲毫不鬆口,牢牢地咬著他身上的皮肉,疼得光頭大吼大叫。 我這才緩過神來,朝光頭撲上去。為免他接下來會對身上的鬼娃娃下重手從而擺脫控制,我從地上摸起手槍,毫不猶豫地對著光頭扣動扳機,現在他上半身都被鬼娃娃死死糾纏,我只能往他腿上開槍。 光頭怪叫一聲,正要爬起來的身體再次重重倒下去。那群鬼娃娃似乎也被槍聲嚇著了,直到反應過來這槍並沒有傷害到他們,愣了一下後又繼續怪叫著撕咬光頭。 現場在瞬間被我們重新控制,就在這時,側面的林子里傳來一陣怪異的尖叫聲。那十幾個鬼娃娃聽到後好像接到指令一般,集體停止撕咬,扭過頭來沖我們張牙舞爪地怪叫了兩聲,然後往地下一鑽,朝怪叫聲的方向移動過去。 我心下好奇,往怪叫聲的方向望去。就在我轉身面向怪叫聲方向的瞬間,心底突然湧出一種奇怪的感覺,有種急促但又瞬間消失的暈眩感。果然,只見黑色樹林中的一棵樹上,有個暗紅色的人影正趴在上面望著我們。她的雙眼也是放著紅色的光,黑色頭髮依然掩蓋了臉龐。見我望向她,她迅速扭過頭,朝樹林深處奔去。 我可以肯定,她就是之前我在瀑布旁邊看到的那個無皮女人。 楊建和死老頭兩眼血紅,一起撲向地上的光頭。四哥撿起槍,神情木訥地盯著地上全身是血的海波。 我目視著無皮女人消失在黑暗中,心裡有一種很不尋常的怪異的感覺,在我和雷子共同存在的這個身體裡,似乎又多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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