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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二章收網

生死佈局 东皮居士 12906 2018-03-22
鄭天豪的失踪徹底打亂了黃玉生的如意算盤。 陳浩臨時代理董事長的職務搞得他手忙腳亂,甚至為了一點小事和姐姐都鬧翻了,他遇到的這些麻煩相對黃玉生面臨的危機來講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他的計劃很完美,也有些匪夷所思。五年前,鄭天豪曾經在一次慈善捐款儀式以後偶然向他道出自己曾經有一個兒子的事情,黃玉生不動聲色的聽著,心裡卻打開了算盤。 當時鄭天豪的事業已經如日中天,早就引起了黃玉生的垂涎。在黃玉生看來,鄭天豪無論從智謀上還是經營手段上都無法和他相比,可是為什麼他能把事業做得這麼大,自己卻只能給他擔任一個小小的法律顧問? 他利用鄭天豪透露的只言片語找到了當初張蘭抱著陳浩臨時落腳的那座小樓的遺址,當時那裡已經是高樓林立。他讓外甥趙元出面走訪了幾乎所有能找到的那座小樓的倖存者,調查了車工楊育山的家庭情況,去看了他們一家三口的墓地。

最初他的計劃是要找一個年齡和陳浩相仿的人來冒名頂替,但是他自己也明白這樣做的話成功的可能性太小,可是在他繼續調查楊育山的其他親屬的時候,居然查到了豐潤的張蘭:張蘭的丈夫遇難的那幾天,她到唐山料理後事,陳浩就是在張蘭的丈夫火化的當天晚上被人抱了回來,抱他的人是張蘭還是她的妹妹? 楊育山的妻子因病不能生育,領養了一個男孩,可是領養的確切日期卻沒有人想得起來,只知道是68年的年底領養的,可是陳浩卻是在他的養父遇難以後,被母親從唐山抱回來的,於是,趙元和曹子煌初步認定,陳浩就是鄭天豪的兒子。等黃玉生看到陳浩的照片的時候,立刻斷定兩個屬下的推斷是正確的,因為陳浩的某些面部特徵和鄭天豪幾乎一摸一樣。

找到陳浩無疑等於找到一筆寶藏,黃玉生不動聲色的開始對陳浩進行長達五年的跟踪研究,研究他的飲食起居,研究他的性格特點,研究他在壓力下可能作出什麼樣的反應。研究的結果讓他認定,這個小伙子可以智取卻不可以隨便施加壓力,於是他制定了一個匪夷所思的計劃:首先騙取陳浩立下一份遺囑,然後促使他們父子團圓,等他們相認以後相繼殺掉鄭天豪和陳浩,然後拿出那份遺囑,那麼鄭天豪的巨額遺產也就想當然的落入他的控制了。 他的計劃一直在順利的進行著,凡是可能影響到後果的因素幾乎全部都考慮過了,雖然柳紅藥的出現多少打亂了他的如意算盤,可是女兒徐紫娟畢竟從陳浩那裡騙來了親筆簽字的遺囑。 陳浩父子相認的那天晚上應該是鄭天豪的死期,陳浩也應該在次日早上被幹掉,他必須用最快的速度把那父子兩個送上黃泉路,絕對不可以給他們考慮的時間,否則只要陳浩對女兒起了疑心,重新立下一份遺囑,那就算殺了他們也沒有用處了。

可是陳浩在父子相認的一刻卻忽然翻臉,這是他所始料不及的,接下來鄭天豪忽然失踪,臨走前居然委託陳浩臨時接任董事長的職務。是不是他起了疑心?可是在這之前陳浩根本就不大可能有機會和他探討這些事情,如果當真有人起疑心的話也該是陳浩。 鄭天豪失踪了,殺掉陳浩就沒有了任何意義。 黃玉生呆呆的看著桌上的棋局,手裡拿著一枚黑色的棋子,不知道如何落子了,他發現自己幾近完美的佈局忽然被人打亂了。是誰打亂了我的佈局?鄭天豪?陳浩?還是局外人無意間擾動了整個局面?曹子煌去刺殺鄭天豪的時候,發現他失踪了,那個獨眼龍好像給人下了安眠藥,睡得像個死豬。 是不是有其他人也在打鄭天豪的主意?失踪的次日,鄭天豪居然給公司發了一封快件,那封信絕對不可能是偽造的,也就是說,或者鄭天豪是在別人的威逼之下寫了那樣的信,或者是他根本就沒有被什麼人控制,而是因為兒子不肯認他而黯然離去,這倒是很符合他的一貫性格特點。

他相信鄭天豪是自由的,如果他被別人控制了,就不會異想天開的在自己離開以後任命陳浩接任他的職位,控制他的一方應該盡快實現自己的利益。 “必須逼鄭天豪現身!”黃玉生堅定的把那枚棋子落到左上角一個看似無關緊要的位置上。 徐紫娟跪在茶几前低著頭有條不紊的擺弄著那套宜興紫砂茶具,她對茶道頗有研究,但是卻難得當真泡茶給什麼人喝,可是今天卻是例外。 曹子煌有些受寵若驚的接過徐紫娟遞過來的茶,手忙腳亂的喝了一口,不小心燙了舌頭,於是滿臉通紅的把茶放到他前面的茶几上。趙元則裝腔作勢的接過茶,先聞了下,讚道:“好茶!”然後輕輕的抿了一口。 徐紫娟有些討厭這個不學無術卻總喜歡附庸風雅的表弟,可是天性的圓滑使得她從來沒有對趙元說過什麼過分的話。她自己端起一杯茶聞了一會,然後輕輕的放下了。 ——如果我把這杯茶遞給陳浩,他會有什麼表現?她不由自主的這樣想。

黃玉生的書房佈置得很雅緻,這讓曹子煌有點不自在。他本來是個街頭的混混,因為在老家和人家鬥毆殺了人才隱姓埋名來到北京這個大都市隱居起來,自從跟了黃玉生,他的性情已經改了許多。在金錢方面黃玉生對他非常仗義,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根本就不值得讓這個法律界人士為他花那麼多的錢,於是產生了強烈的要報恩的感覺,他心甘情願的為黃玉生殺人,甘心幫他做任何事情。他知道,自己本來早就該被槍斃了,現在能活著,日子還過得很好,不能不說是黃玉生的照顧。 “黃總,只要您說話,什麼事情都可以交給我。”曹子煌用堅定的眼神看著黃玉生,這讓黃玉生有點感動。 這個人的忠誠沒的說,可是即使如此,事成之後也不得不把他和趙元殺了滅口,不然要查到我的身上太容易了。

“鄭天豪躲起來了,這個沒有什麼疑問,問題是,怎麼才能讓他現身?”黃玉生看著曹子煌、趙元和女兒。原本他沒有告訴女兒,為了實現自己的計劃要死一些人,不過他相信憑著女兒的聰明,這一點她不會猜不到。 “這……”曹子煌抓了抓頭皮,動腦筋的事情他可不在行。 趙元有些輕佻的笑了:“鄭天豪最在乎的是他的兒子,要是先把陳浩至於危險的境地,或者陳浩忽然得了重病,就算遠在天涯海角他也會趕回來的。” 黃玉生看了看女兒,徐紫娟仍舊在擺弄著茶具,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他們在講什麼。 “娟子,你要是累的話就回自己的房間休息一下吧。”黃玉生不想在女兒面前探討那些殺人放火的勾當。 紫娟站了起來,慢慢的走到門口,離開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回頭看著父親道:“爸爸,我看要不然還是算了吧,我擔心……”

“你什麼也不要擔心,回去休息吧。”黃玉生自信的沖她揮了揮手。他的心裡有些不是味,他了解女兒,看樣子女兒對那父子兩個產生了惻隱之心,這可不是什麼好事,他決定在計劃完全實現以前不再讓女兒介入到這種場合了。 “元兒說的沒錯,只要陳浩遇到麻煩,鄭天豪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子煌告訴我說,昨天晚上陳浩和他的姐姐吵了一架,他的姐姐連夜回了老家,是真的嗎?” “千真萬確。他們鬧得很兇,是因為周倩倩。陳春妮比較熱心的要撮合陳浩和周倩倩的事情,惹急了陳浩,好像他說了很多難聽的話,不過後來後悔了,給他姐姐賠禮道歉,但是沒有什麼效果,只好讓劉四海把他的姐姐連同柳紅藥一起送回了老家。”因為徐紫娟不在場,曹子煌鎮定多了。

黃玉生看了看曹子煌,又看了看趙元,自己沒有講話。 “我覺得這件事比較正常,也附和陳浩的個性特點,周倩倩把他折磨得夠戧,陳春妮沒有身處其中當然不知道其中的滋味,憑著農村女人特有的道德觀念當然想讓他們恢復婚姻關係了,可是陳浩已經無法忍受周倩倩了,所以才對他的姐姐忽然發火。——也難怪,忽然從一個普通白領變成富家公子哥,免不了要增添點毛病的。”趙元喝了一口茶,結束了自己的分析。 “你覺得怎麼樣?”黃玉生問曹子煌。 曹子煌抓了抓頭皮:“我覺得趙元說得有道理,這樣很好,既然只有陳浩一個人在家,那我們動手的時候就比較容易些。” 黃玉生呆呆的看著棋盤,心中轉著各種各樣的念頭:這件事是偶然發生的,還是陳浩刻意而為?如果是刻意這樣做,那我以前可是有點輕視這個小子了。或許他已經嗅到了一些危險的味道,才故意把他的姐姐氣走的吧?如果單純是口角之爭,他未必好意思讓姐姐把柳紅藥也帶走。既然他把柳紅藥送了出去,就說明他和陳春妮之間的那場口角極有可能是早有預謀。陳浩啊陳浩,饒你像鬼一樣精明,終究也要落入我的圈套!

“既然如此,我們需要把計劃仔細擬定一下,後面的行動必須絲絲入扣,只要出現半點紕漏,我們就徹底失敗了。”黃玉生招手讓兩個親信來到桌子前,拿出了一張紙,三個頭顱頂在一起,他開始把自己的計劃講給兩個人聽。 陳浩住的那套房子空間不大,姐姐和紅藥在這裡的時候顯得很擁擠,忽然走了兩個人,他反而有些不習慣了。 午夜時分,陳浩仍舊坐在客廳在手提電腦上面忙碌著,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但是他的精力卻有限,有時候他恨不得每天能多出二十四個小時好讓他能處理更多的事情。 天很熱,原本他打算在這里安裝一個空調,可是姐姐一直說要省點錢,所以只買了一個台式風扇。此刻,風扇吹出來的都是熱風,陳浩感覺身上粘糊糊的很不舒服,打算睡覺前衝個涼。

對面樓房的住戶大都休息了,只有少數幾個窗口還亮著燈。陳浩的窗簾沒有拉上,最近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經常性的他會工作一會再往窗外看上一會,藉以調整自己的視力。白天,他經常會看到對面六樓的陽台上有一個身上打滿了石膏的病人呆呆的坐在那裡,病人的年齡看起來不小了,連頸部都用塑料支架固定著。陳浩不明白他受了什麼傷,或許是遇到了車禍吧?病人常常面向東方,側面對著這邊,一動不動的在輪椅上坐上幾個小時,像一具木乃伊,有時候會有一個保姆過來推他回到裡面。 因為那個病人的緣故,陳浩經常會想起阿蠻,她的名字叫徐紫娟吧?很好聽的名字,可惜我已經有了紅藥…… 陳浩的手機忽然響了兩聲,一條短信發了進來。 “告訴你的爸爸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回來,否則將發生令你追悔莫及的事情,切記,切記!!!” 陳浩吃驚的看著這條短信,短信來自一個陌生的號碼。他猶豫一下,撥了過去,可是對方已經關機了。 徐紫娟給陳浩發出了警戒信息,她不知道對方是否會重視這條信息,可是她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最開始的時候,她曾經對父親的佈局投入了非常大的熱情,這種事情太刺激了,可是當她從父親以及他的兩個下屬的一系列行動中嗅到了一連串的死亡氣息以後,她的良心受到了極大的譴責。如果所有的一切她自己能夠承擔,她願意立刻向公安局自首,可是父親已經牽扯得太深了,一旦警方對他產生懷疑,無疑就等於宣判了他的死刑,她不能把父親送上斷頭台,可是又不肯眼睜睜的看著陳浩父子就這樣送掉了性命。 當她假裝成一個癱瘓的女孩子來博取陳浩的同情,騙取他親筆簽署了自己的遺囑的時候,她隱約明白陳浩這是給自己簽署了一張死亡通行證,事後她一再想勸說父親打消原來的念頭,可是一直都不成功。 紫娟明白,父親在最近兩天就要有所行動了,行動必定以陳浩父子雙雙喪命為結果。她不能讓他就這樣死去,陳浩為了讓自己活下來,寧肯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送給我,我不能再這樣欺騙他了。 她從手機裡面拿出那張只發了一次短信的sim卡,放在嘴裡嚼了幾下,弄碎了,然後去衛生間吐了出來,放水沖了下去。 “對不起,爸爸……”紫娟用雙手掩住自己的臉,眼淚順著指縫流了下來,她不知道自己發出的短信是否會起到什麼作用,以陳浩的機警,他不會對這樣的警示無動於衷,可是這樣一來,父親的如意算盤又要落空了,或許陳浩不會有什麼危險了,可是父親會不會因此陷入困境?我一定要想辦法阻止父親,不能讓他殺人了。 因為這封短信,陳浩有些心神不定,他呆呆的坐了一會,想不通誰會莫名其妙的發這樣的一條短信給他。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陳浩忽然覺得左腿內側有些發麻,於是吃了一驚,連忙低頭看了下去。 十一點三十七分,曹子煌和趙元出現在樓上同一單元的衛生間窗口。他們先是站在衛生間的窗前向對面仔細觀察了大概有十幾分鐘的樣子,確信對面樓房裡沒有什麼人注意這邊,然後才開始行動。 趙元從一個口袋裡面拿出一根直徑約一寸的工地上用的那種橡膠管子,他的窗簾沒有拉上,從窗口慢慢的往下順,一直順到陳浩家的衛生間,然後前後擺弄幾下,終於使得管子的頭部從打開的窗口伸到了裡面。 等趙元那邊就緒了,曹子煌小心的打開一個皮箱,藉著微弱的手電光亮,他用一把長長的鉗子從皮箱裡面夾出一條二尺多長黑色的蝮蛇。 “小心……”趙元最怕這些爬蟲類的東西,所以見到那條蠕動著的黑色的帶子狀的動物就有些頭皮發麻。 曹子煌笑了笑,他知道趙元平時有些看不起自己,換了以前,他一定會拿著那條蛇好好嚇唬一下這傢伙,可是現在是辦正經事的時候,況且趙元是黃玉生的外甥,他不想和對方搞得太僵。 他伸左手輕輕握住蝮蛇的七寸部位,放下鉗子,右手抓住了蝮蛇的尾部,輕輕的把三角形的蛇頭塞進橡膠管子,然後一點一點的讓他鑽進去,最後只剩下一條尾巴的時候,他示意趙元打開窗台上的那個裝化學試劑的瓶子。 曹子煌覺得手裡的蛇有些奇怪,他見過的蛇不多,在他的想像裡,蛇的尾巴應該像豬尾巴一樣從前到後漸漸細下來才對,可是手裡的這條蛇從肛門開始,尾巴卻忽然收縮,看上去有點讓人不舒服。他不知道,多數毒蛇都有這個特性。 趙元用滴管從試劑瓶裡吸了一點稀釋了的鹽酸,然後在蛇的尾部靠近肛門部位的上方輕輕滴下一滴,立刻示意曹子煌放手。 那滴鹽酸剛剛一沾到蛇的身上,那條蛇便激烈的掙紮起來,曹子煌鬆手,那條蛇順著橡膠管子迅速進入到陳浩的衛生間裡。 因為天氣很熱,那條蝮蛇本來情緒很平和,可是忽然之間尾部的刺痛,引發了它的野性。它順著橡膠管子落入陳浩的衛生間,開始狂暴的四下亂竄,瘋狂的尋找傷害它的敵人。 此時,陳浩已經有些困倦了,他揉揉眼睛,看了看桌上的鬧鐘,該休息了,於是站起身來來到衛生間門前打算先沖個涼,當他把手放到門把手上的時候,忽然聽到衛生間裡好像有什麼動靜,猶豫一下,仔細聽了聽,似乎又沒有什麼,於是陳浩打開了門。 就在衛生間的門打開的那一瞬間,那條蝮蛇像一道黑色的閃電猛然衝了出來,撲向陳浩的右腿。 在這突如其來的襲擊之下,陳浩本能的驚叫一聲往後跳了一下,那條蛇撲了個空,卻沒有氣餒,身子一扭,又衝了過來。陳浩想再往後退,可是後背已經貼到了牆。 一聲淒厲的慘叫在夜空中遠遠的傳了開去,毛髮倒豎的陳浩抓住那條蛇狠狠的摔到旁邊,隨手提起身邊的拖把打了過去。 樓上衛生間裡的趙元和曹子煌在黑暗中相互看了一眼,會心的笑了。今晚他們要睡個好覺,因為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一刻鐘以後,一輛120急救車停在了小區內,兩個醫護人員扶著陳浩從樓上走了下來,上了車,後面的一個醫護人員小心的用一條醫用鉗子夾著著一條蛇,那條蛇還在不停的扭動著身子。 汽車開走的時候,陳浩所在單元的七樓的窗簾動了動,趙元拿出手機給舅舅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和曹子煌一起離開了那裡。 次日一大早,就有幾個記者闖入了陳浩的病房,先是拍照,然後開始問一些不著邊際的問題。 陳浩的腿上纏著紗布,已經註射了抗蛇毒血清,正處於恢復階段,面對突如其來的採訪有些措手不及,於是向剛剛趕到的劉四海做了一個手勢,劉四海開始有條不紊的一個接一個的把那些記者從病房裡面推了出去,有一個記者嘴裡有些不三不四,可是他只來得及說了一句話就挨了一個耳光。 “董事長,要緊嗎?”趕走那些記者以後,劉四海迫不及待的來到陳浩的身邊,這是他第一次叫他董事長。 “沒有事,醫生說頂多兩三天就能出院。你待會出去幫我買點洗漱用具吧。” “好。要不要我把那些記者都打出醫院大門?”劉四海的眼裡閃著凶橫的光,陳浩笑了:“不用了,我們又不是黑社會,當心人家告我們。” 劉四海對陳浩的話有些不以為然,其實他出手打人的時候通常都是嚇唬的成分居多,要是當真的話,死在他手上的記者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九點鐘,北京分公司的幾位高層管理人員沒有像往常一樣去上班,而是不約而同的來到了醫院,黃玉生也來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著陳浩的病情,猜測著在六摟怎麼可能會出現毒蛇,會不會是什麼人特意放的。 陳浩坐在床上禮貌的和大家應對著,告訴大家自己很好,不要擔心,自己有三兩天就能恢復等等。 最後趕來的是陳浩的秘書:“陳總,剛剛在網上看到您的消息就連忙趕來了。” 陳浩呆了一下:“這點小事居然上網了?” “豈止上網,在兩個門戶網站還是熱門話題,不過關於您被蛇咬的事情討論得不是很多,很多人在關注您的身份,有人還叫你鄭大少……” 陳浩的臉沉了下來,秘書也覺得自己的話太多了,搭訕著住了口。 “好了,我這裡沒有什麼事,留下一個人照顧我就是了,大家不要耽誤了工作。”陳浩挨個向大家表示謝意,大家站起身來的時候,他叫住了黃玉生:“黃叔叔,您留一會好不好?我正想請教您幾個問題。” 黃玉生笑了:“好啊,我也正想和你好好聊聊。” “事情有點不對頭啊。”黃玉生送走幾位同事,關上房門,看了看病房裡面其他幾個病人,然後來到陳浩的床邊坐了下來。 陳浩住的是一個大的病房,裡面有六張床位,陳浩的床位靠門,另外五張床上躺了三個病人。 “我在奇怪是不是有人在搗鬼。昨天半夜你被蛇咬了,今天大清早就有那麼多記者來採訪,並且消息這麼快就發佈到了互聯網上,他們到底想幹什麼?”黃玉生憂心忡忡的說道。 陳浩無可奈何的笑了笑:“黃叔叔,您知道,當初爸爸就是這些記者追逐的對象,只是因為劉四海,他們才收斂了一點,現在他忽然找到失散多年的兒子,當然這是一個很熱門的話題,想想也是,就像電視劇一樣。所以,我的一舉一動被人關注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 “嗯,你說的也是,有操守的記者很不多見啊!”黃玉生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對了,你想和我談什麼?”他和藹的看著陳浩,就像看著自己的孩子一樣。 “我……”陳浩的臉忽然紅了:“黃叔叔,您知道,其實我的父親很看重我,只是當時事情來得太突然,我才會和他吵了起來……” 黃玉生爽朗的笑了,他只笑了兩聲,連忙回頭看了看其他的病人,壓低了嗓音:“孩子,你害怕你爸爸會生你的氣?告訴你,我最了解他,我們是二十多年的老朋友了。要我說,他忽然離開主要是因為你不接受他這個爸爸,只要你把電話撥過去,好聲好氣的說上兩句,他立刻就會回到你的身邊。” “真的?”陳浩興奮的看著黃玉生:“說老實話,我當不來這個董事長,真巴不得他立刻回來,我好把公司的事情交還給他。” “這個,恐怕你是還不回去了,孩子,你還不明白?你爸爸之所以讓你代理董事長,不過是要看看你的能力,也想趁機讓你鍛煉一下,黃叔叔是不會走眼的,你的能力遠遠超過你爸爸,天豪兄有子如此,怎麼捨得輕易讓你置身事外?你爸爸早就說想找個接班人,然後他自己好去過那種閒散的生活。你要好好鍛煉,將來的天下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黃玉生一邊說,一邊拍了拍陳浩的胳膊:“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陳浩有些尷尬的笑了:“黃叔叔太誇獎我了。——對了,您能和爸爸聯繫上嗎?” “天豪兄走得匆忙,這也很符合他的個性,如果他不想和我們聯繫,就算我們走遍天涯海角也無法找到他,不過你盡可以放心,他絕對不可能把你一個人丟下不管的。——這些記者忽然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也許很快他就會和你聯繫的。等等……” 黃玉生的手機忽然響了,他對陳浩做了個手勢,然後拿起了手機:“您好……哎呀天豪兄,你可真沉得住氣……沒事沒事,你放心,病情已經控制住了……你要不要和他直接講話?……好的好的。” 他滿臉興奮的把手機遞給了陳浩:“你爸爸!” 陳浩有些不知所措的接了過來:“餵……,董……董事長您好……是的,是我……沒有什麼……給一條蛇咬了一口,醫生說是蝮蛇……沒有關係,治療很及時……三兩天就出院……您馬上就要回來?太好了……是的是的,您在四川?……網上?這些記者太不負責任了……您幾點鐘下飛機?下午兩點?……好的,我安排人去接你……沒有關係,讓劉四海去……不要?為什麼?……還是讓人去接你……好吧,既然您那麼堅持想過一下普通人的生活,就讓您過把癮好了……好的……等等……” 陳浩興奮的把手機還給了黃玉生:“董事長要和您講話。” 黃玉生興奮的和鄭天豪聊了一會,然後掛了電話。 “對了,你為什麼不叫他爸爸?”黃玉生忽然想起來一樣的問陳浩。 “這個……”陳浩有些忸怩不安。 “您不知道,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過爸爸,所以……” “有點彆扭是不是?”黃玉生笑了:“孩子,慢慢你就習慣了,你會發現自己有一個世界上最稱職的爸爸。” 陳浩的眼睛閃著光,他似乎正等待著父親的擁抱。 黃玉生看了看表:“孩子,你先休息一會,剛剛你爸爸對我也一再叮囑不要讓人去接,他自己打車過來。我能體會他的心情,多少年都生活在聚光燈下,幾乎是所有視線的焦點,如今忽然有機會做回普通人,你的爸爸當然不肯輕易放棄這種樂趣。他下午兩點到北京,從機場打車過來大概要一個多小時,也就是說,三點半到四點之間你就可以見到你的父親了。” 他站起身和陳浩道別:“我就不陪你了,孩子,好好養病,公司的事情不要擔心,一切都會按部就班的進行。” 黃玉生出門的時候看了一眼靠窗那張病床上的病人,心想這個人怎麼好像有點不對勁的感覺?他的心思在別的地方,所以對這件事情沒怎麼留意。 黃玉生離開病房以後,陳浩忽然想起昨天接到的那個莫名其妙的短信,短信警告他說,無論如何都不要讓父親回來,那封信是誰發的?莫非…… 曹子煌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在自己的寓所裡,他把那隻鋸短了槍管和槍柄的雙筒獵槍細心的拆開,擦了油,然後又細心的安裝好了,拿出四個彈殼。 ——他喜歡用這種老式的獵槍,自己往彈殼裡面裝火藥和鐵砂,搗實了,再用一團紙把彈殼塞住,關鍵時刻,他只相信自己的手。 ——當初當車工的時候,他的技術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以至於單憑一隻台虎鉗的幫助,他就能夠製造出一隻手槍,當然了,他製造的手槍打得不是很準,因為槍膛裡面的來複線他弄得不是很地道,不過即使如此,也絲毫無損於武器的威力。 今天是他報答黃玉生的日子,多年來,黃玉生給了他太多的照顧,而他卻一直無以為報,如今聽對方親口告訴他要除掉一個心腹大患的時候,曹子煌似乎才找到自己生存的價值。黃玉生已經讓他和趙元把一大筆現金存到他們自己的帳戶上,還給他們弄了兩份假護照,如果中間出現了什麼問題就立刻往國外跑,如果一切順利,那麼事成之後他們只需要躲上一段時間,就要回來幫黃總打理公司的事情了。 ——其實這些他都不在乎,他的生存似乎只是為了義氣,誰對他好,他就肯為誰賣命。 鋸短的獵槍如果立起來的話比一個大號的水杯高不了多少,這樣的獵槍射出的子彈是發散開來的,他不在乎,因為他要把槍管抵在鄭天豪的胸口在扣動扳機,以他下的藥量,可以把幾十粒綠豆大小的鐵砂一顆不剩的射進鄭天豪的體內,挨了這樣的一槍,就是神仙也救他不得了。 他把裝好的子彈壓入槍膛,單手持槍朝擺在兩米外電視機上的一個水杯瞄了瞄,覺得很順手,便關上保險,把獵槍放進一個特製的盒子裡,把另外兩顆子彈插到盒子旁邊的小袋子裡,關上盒子,順手提了起來,這樣別人看上去會認為那是個工具箱。 曹子煌把工具箱放在一邊,從左腿外側拔出那把獵刀,這把刀鋒利異常,刀柄3.25英寸,刀鋒3英寸,切開人的喉嚨就像割豆腐一樣,不過在內心深處他更喜歡用這樣的刀具劃開敵人的胸腹,對這樣的殺人方式他簡直入了迷,可是卻從來沒有當真嘗試過。他試了試刀口,然後滿意的插了回去。 ——其實根本就用不著這樣把獵刀,鄭天豪坐的是出租車,只要一顆子彈就夠了,充其量再給司機來一下。黃總再三叮囑,一定要速戰速決,結果了鄭天豪立刻撤退。反正殺人的機會以後還有很多,只要喜歡,他完全可以用那把獵刀劃開任何人的肚皮。 準備工作做完以後,曹子煌從冰箱裡拿出一塊麵包,給自己倒了一杯牛奶,從容的吃了下去,看了看表,十二點,該走了。他打開煤氣閥門,打開廚房和臥室以及客廳所有的門,然後把一個自製的小型引爆器放在廚房灶台上,調定了時間。半個小時以後,鬧錶自製的定時器將觸發引爆器,在一瞬間爆出一團火花,火花遇到充斥了整個房間的煤氣會引發一場大爆炸,爆炸將消除他的所有痕跡。 曹子煌開著昨天晚上偷來的一輛白色麵包車,裝有雙筒獵槍的小皮箱就放在身邊。他的心情很好,甚至於還向小區的守衛揮了揮手,辦完這件事,他要休息一段時間,黃總說,接手浩然公司以後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他需要一批忠心的部屬。 ——等風聲過去了,他就會以一個白領的身份出現在浩然公司,黃總說,鄭氏父子一死,他們就沒有了任何敵人,不需要再殺人了。警察?他們根本就追踪不到你們,放心,我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經過精心策劃的,只要你們執行的時候按照我說的做就不會出亂子,要不然你們還能自由自在的活到現在? 曹子煌的心情太好了,他能感覺到美好的生活正在向他招手,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放鬆的警惕。 曹子煌的大意險些給他帶來滅頂之災。在距離他的家不遠處的一個堵塞的十字路口,他的麵包車不小心刮住了一個中年婦女的自行車,連帶把那個女人也摔到了人行道上。 他的心裡一陣發緊,暗罵自己太大意了。本來他不是很熟悉這種麵包車,所以開車的時候就應該格外注意,誰知道在緊要關頭出了這樣的亂子。他猶豫一下,看了看放在副駕駛位上裝著獵槍的盒子,然後開門下了車。 “你這人是怎麼開的車?”那個婦女看上去是個不好打發的主兒。 “對不起大姐,是我不小心……” “一個不小心就行了?我要是不小心殺了你,然後再說聲對不起,是不是就沒有什麼事了?”女人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了兩步,唾沫星子一直迸到了曹子煌的臉上。 “這個……”對那個女人的蠻不講理曹子煌有些不耐煩,但是他不想和這個女人糾纏下去,尤其不想讓警察什麼的參與進來。他四下看了看,遠處一個交警正在給一輛汽車開著罰單,這件事情必須速戰速決,免得節外生枝。他立刻拿出錢包,從來里面拿出幾張百元的票子:“大姐,對不起,您自己去醫院檢查一下,我在趕時間……” “你趕時間誰不趕時間?你是乾什麼吃的,拿這兩張票子就想把我打發走了?”女人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一些看客圍了過來,開始七嘴八舌的議論,有說開車不長眼睛的,有說那個女人故意訛詐的,曹子煌擔心的回頭看了看自己的車,獵槍還在原處,他果斷的把錢包裡面所有的錢都拿了出來:“大姐,我手頭就這些了,您先拿著,要是不夠我再想辦法,我給您留下一個手機號碼……” 他一邊說,一邊麻利的把錢塞到女人的手裡,女人雖然還是一副兇惡的樣子,可是兩隻手卻貪婪的抓住了曹子煌遞過來的那些錢。 “小伙子,我告訴你,錢不錢是次要的,以後開車要留意些,今天你是遇到我了,要不然……” 曹子煌一邊點頭哈腰的表示贊同,一邊擔心的看了看遠處的那個交警,此刻他已經開完了罰單,開始往這邊移動了,可是剛剛走了兩步就被因為一輛違章汽車而改變了方向。 “好的,再見大姐。”曹子煌忙不迭的向中年婦女點了點頭,然後上了車,發動起來隨著車流緩慢的通過了十字路口。 曹子煌的兩手汗津津的,他不怕交警,如果那個警察當真要找他的麻煩,他會毫不猶豫的拿出獵槍對著警察的臉扣動扳機,可是當真這樣一來就耽誤了黃總的大事。他曹子煌什麼都不怕,但是最害怕讓自己的恩人失望。他用左手扶住方向盤,右手打開了裝著獵槍的盒子,獵槍和子彈還在,他鬆了一口氣。 風塵僕僕的鄭天豪手裡提著一個運動背包,急匆匆的走出首都機場,他左右四顧,然後招手叫來了一輛出租汽車。 站在一塊上面寫著“NO PARKING”字樣牌子下面的曹子煌手裡提著一個小小的工具箱,記住了出租車牌的最後四位數字,然後漫不經心的往停車場走了過去,在他的眼裡,此刻的鄭天豪和案板上的肉已經沒有了任何區別。 出租汽車行駛在機場高速公路上,鄭天豪憂心忡忡的看著窗外,很久以前,他曾經夢想帶著妻子和孩子找一個風景優美的鄉下定居,可是妻子卻早早的離他而去,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兒子,可是兒子卻幾乎把他看成仇人。現在父子關係剛剛有所緩和,兒子卻又被毒蛇咬了。 城市裡面哪來的毒蛇?網上聲稱該毒蛇可能來自附近的飯館,鬼才相信這話,毒蛇從餐館裡面逃出來,再爬上六摟,趁兒子不注意的時候溜進房間,然後再給他一口?這些記者為什麼總是這麼白痴? 汽車忽然顛簸了一下,司機猛然往旁邊打了一下方向盤,幾乎與此同時,一輛白色的麵包車幾乎擦著出租車從旁邊超了過去。 麵包車超過出租車以後,忽然像喝醉了酒的醉漢一樣在寬闊的公路上來回扭了幾下,然後猛然一個急剎車,幾乎在出租車的正前方停了下來。曹子煌從容的打開小皮箱,抽出了那把鋸短了的雙筒獵槍。就在拿槍的那一瞬間他忽然有了一種非常不安的感覺,似乎自己遺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在緊要關頭卻一點也想不起來,就在他有點猶豫的當口,出租車司機已經衝了過來,於是他果斷的拉開車門跳了下來。 因為無端被麵包车别了一下,出租車司機罵了一句髒話,踩下急剎車,打開車門跳了出來,向停在大約五米遠的麵包車快步走去:“你丫給老子下來……” 出租車司機正要拉開麵包車的車門,曹子煌已經敏捷的跳了下來,司機一邊不干不淨的罵著,一邊伸手要去拉曹子煌的衣領,然而他的手剛剛伸出一半就停在了半空中:“大哥,有什麼話好商量,我身上的錢不多……”他看著黑洞洞的槍口嚇得一動也不敢動,曹子煌二話不說,槍口幾乎頂到司機的前胸,然後冷靜的扣動了扳機。 出租車司機像一捆稻草一樣猛然跳了起來,身子向後拋去,曹子煌看也不看,徑自走向停在路邊的出租車。 鄭天豪眼睜睜的看著司機被這個凶神惡煞一樣的中年人一槍打倒,心知不妙,連忙挪倒司機的位置上打算發動汽車溜之大吉,可是還不等他轉動鑰匙,曹子煌的雙筒獵槍已經從窗口伸了進來:“別費事了老爺子。” 鄭天豪吃驚的看著曹子煌,慢慢的冷靜了下來:“你想要什麼?錢嗎?要多少?只要你開個價。” “我只要你的命!”曹子煌獰笑一聲,把槍口對準了鄭天豪的心臟部位扣動了扳機,本來他只要對著鄭天豪的太陽穴打一槍就是了,可是他實在不喜歡看到一個人腦漿迸裂的樣子。 曹子煌下車、開槍一直到刺殺鄭天豪,前後用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來回看了一下,沒有車從旁邊經過,他只要把那個司機的屍體拉過來塞到汽車下面,再把鄭天豪的屍體放在後面的座位上,就可以給自己爭取到足夠的逃跑時間。 半小時以後,黃玉生的收到了曹子煌的一封短信:“齊活。” 黃玉生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長長的噓了一口氣,他不再擺弄棋盤,這一局他贏定了。他看了看表,兩點五十一分,於是撥通了趙元的電話:“按原計劃,三點鐘準時行動。” 下午三點,正在打吊瓶的陳浩在病房裡有些坐不住了,再有半個小時就能看到父親了。此時此刻,他忽然發現自己有很多話要對父親講。 一個醫生端著一個方盤走進了病房,他低頭看了看綁在陳浩床腳上的名簽,然後對照了一下方盤上的卡片,點了點頭:“感覺好點沒有?” “好多了,不過還是有點渾身無力。”陳浩笑著回答,醫生的眼睛看上去似乎有些疲憊,他們看慣了生老病死的事情,所以難得有真情流露的時候。 ——從這個角度看,和醫生結婚的人應該說很不幸。陳浩為了這樣稀奇古怪的相法而覺得好笑。 “反應不穩定啊,要加一劑抗蛇毒血清。”醫生一邊說,一邊放下方盤,從上面拿起一隻早就準備好了的針管,從吊瓶下方的膠皮塞子處扎了進去,把針管裡面的藥液注入吊瓶裡面,然後拔出針管:“點滴的速度怎麼樣?” “有點慢。” “好的,我給你調快一點。”醫生端起方盤往外走去。 此刻,走廊裡響起重重的腳步聲,一個人慌裡慌張的跑了進來,差點和醫生撞個滿懷。 “不好了,董事長……”進來的是上氣不接下氣的劉四海。 “怎麼了?”陳浩吃了一驚,本能的坐了起來。 “董事長,董事長……他……”劉四海的面如土色,說話結結巴巴。 “我爸爸?他怎麼了?”陳浩驚訝的看著劉四海。 “他……被人……暗殺了!” “什麼?”陳浩變了臉色,與此同時,他的身子忽然往後一挺,彷彿被人當頭打了一棒,一頭栽倒在床上,大大的張開嘴巴,艱難的呼吸著,彷彿有人緊緊的卡住了他的脖子。 “快來人啊,醫生……醫生……”劉四海驚慌的抱住了陳浩:“董事長,你怎麼了?呼吸……呼吸……醫生,他媽的醫生都死絕了?”他一邊手忙腳亂的在陳浩的胸前拍著,一邊回頭喊叫醫生。 一腳門外一腳門裡的那個醫生認真的看了看陳浩逐漸發青的面孔,然後轉身走了。他往前走了十幾米,進了男衛生間,關上里面的門,迅速脫下白大褂,除下口罩,把這些東西放掛到衛生間裡面的一個衣帽勾上,然後出了衛生間。 走廊裡亂成一團,一個醫生帶著兩個護士推著一個擔架往手術室方向飛奔,一個護士把氧氣罩扣在陳浩的臉上,一邊跑,一邊大叫:“呼吸,呼吸……” 陳浩的臉色青得嚇人,他的兩隻眼睛直直的向上看著,眼神裡充滿了恐怖。 假扮的醫生就是趙元,他一路往外走,一路吹著口哨,他把五毫升的氰化鉀溶液注入陳浩的吊瓶裡,只要進入他的血液百分之一,他就徹底完蛋了,現在看來,就是神仙也救不得他了。 趙元走出醫院,隨手招呼一輛出租車:“到最近的地鐵站。” 在車上,他給黃玉生髮出了一條短信:“齊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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