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從前有個老女人

第20章 第二十章老女人的故事

奎因警官在房間裡直跳腳:“把信封給我!”他搶過信封緊緊地握住它,眼睛瞪得大大地到處看,好像生怕有人搶走似的。 “她知道。”席拉用一種很奇怪的口氣說。 “她知道?”她父親叫了起來。 梅傑·高斯焦躁不安地搖著頭。 埃勒里站在門邊,沒有與大家有類似的反應。 “現在馬上召開那個鬼董事會議!”老警官像發了瘋般地大叫,“沒有開會什麼都不能做。趕快,趕快開會。我急著要打開這個信封!”他苦笑了一下,盯著信封看,“她知道,”他哈哈大笑起來,“天啊,這個老太婆全部知道。”然後他對著查爾斯大吼,“你聽到沒有。開會!” 查爾斯一時間張口結舌,好不容易結結巴巴很滑稽地吐出幾個字:“是——是的,先生,”然後搖搖頭,“沒有授權,我可開不了董事會,警官。”

“好了,誰有權利?快說!” “我想誰都想得到,如果說誰有權利的話,那就是瑟羅。科爾尼利婭是董事長——她已經死了,羅伯特和麥克林是副董事長——他們也死了,瑟羅是唯一還活著的副董事長。” 瑟羅驚訝地站起來。 “好啦,波茲先生,”老警官很急躁地說,“不要光站在那裡,通令召開董事會,開始提名,反正趕快做你該做的。” 瑟羅站了起來:“我知道我的職責。查爾斯——麻煩你,我要坐在那張桌子旁。” 查爾斯聳聳肩,然後走過去和席拉坐在一起,她拉著他的手,可是卻沒有看他。 瑟羅側身走到桌子後面,拿起一個書鎮敲敲桌子。 “會議就要開始了,”他實在不怎麼稱職,“我們大家都知道,我親愛的母親己經過世,而且——”

“請你說重點。”奎因警官說。 瑟羅感覺很沒面子:“你真是太為難我了,奎因警官。一切還是得依照正式的程序來進行。現在第一個問題是關於——”瑟羅頓了一下,然後用一種尖酸刻薄的語氣繼續說,“塞門·安德希爾,他並不是董事會中的一員——” “瑟羅,我是其中一員,”說話的是安德希爾,帶著淒苦笑容,“科爾尼利婭交代的,你知道。” 瑟羅皺了一下眉頭:“是的,是的,安德希爾,我知道。”他又清了清喉嚨,“除此之外,你不能插手其他事。”他突然在桌子後面的那張椅子坐下來,看起來好像是跌進椅子裡的。他看看擺在後面另外一張椅子上的那瓶白蘭地,垂涎欲滴。他又張皇失措了一會兒才嚴厲地說,“我想我們有法定人數,我會接受波茲鞋業委員會的董事長提名人選。”然後瑟羅做了件令人跌破眼鏡的事,他站起來,繞桌子走了一圈,面對那張空椅子說:“我提名我自己,”挑戰地點點頭,然後又繞桌子走了一圈坐了下來,“還有沒有其他提名人?”

席拉跳了起來,她的酒窩陷得更深了:“你是最沒資格的人!這裡所有人都知道你連經營一個花生米攤子的能力都沒有,你就饒了這個年營業額幾百萬的公司吧!” “你說什麼?你說什麼?”瑟羅氣急敗壞地說。 “你會在一年內把公司搞垮的,瑟羅。以前我哥哥羅伯特和麥克林經營這家公司的時候,你跟公司根本就沒有一點兒像樣的關係!你根本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盡犯一些丟人現眼的錯,你竟然還敢提名你自己當董事長!” “好了,席拉,”她父親結結巴巴地說,“別生氣,親……親愛的……” “爸,你自己也很清楚,如果雙胞胎哥哥還活著,他們其中一個早就頂媽媽的位子當上公司董事長了,這你是知道的!” 瑟羅出聲了:“席拉,如果你不是女人——”

“我曉得,你會找我決鬥,”席拉按捺不住地說,“好啦,你決鬥的時代已經結束了,波茲先生,絕不能讓你搞垮公司。我會提名爸爸,如果他也算是董事會的成員——” “斯蒂芬?”瑟羅很驚訝地瞪著他的繼父,覺得怎麼也想不到像這種平凡無奇的角色也會來跟他爭權位。 “不過看情形我不能提名我爸爸,所以我提名安德希爾先生,”席拉大聲地說,“安德希爾先生請接受提名。你起碼了解業務,知道如何製作鞋子,你資歷最深,也擁有公司的股份——” 瑟羅驚訝地轉向這個瘦削的北方佬。 可是安德希爾搖搖頭:“我很感激,席拉。不過我不能接受提名,我是一個外人,你也知道你母親是多麼執著地維持這個家族企業——” 瑟羅猛點頭:“這就對了,這根本就不關安德希爾先生的事,我不會讓他當董事長的,我會先把他裁掉!”

老安德希爾臉色變了:“說這種話可就讓我生氣了,瑟羅,真的讓我生氣了。席拉,我改變主意,奉主之名,我接受提名!” 老警官耐不住開始頓腳了:“我的信封!”他大叫,“別在那邊婆婆媽媽,趕快結束這場鬧劇!” 瑟羅看起來很不高興,突然間他叫喊起來:“等一下!”然後飛快跑出圖書室。 瑟羅的突然跑掉使整個事件耽擱下來,老警官急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他可憐兮兮地看著那個密封的信封,又看看表,派維利警佐“去看看那個腦袋壞了的笨瑟羅到底要上哪兒去”。一邊又很煩躁地低聲罵埃勒里光站在那兒什麼事也不做。 “爸,等著瞧吧。”埃勒里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好這麼說。 瑟羅終於回來了,會議才又繼續進行。瑟羅一副得意揚揚的樣子,胸前口袋裡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鼓鼓的。剛剛追出去的維利警佐小聲地跟老警官說:“是幾張紙,什麼文件之類的東西,他跑這一趟就為了拿這幾張紙。”

“會議繼續召開,”瑟羅雀躍地說,“還有沒有其他提名?沒有了嗎?接下來我們就要舉手投票。被提名人有塞門·安德希爾和瑟羅·波茲。委員會的人一人一票,贊成安德希爾先生的請舉手。” “安德希爾先生得兩票。”瑟羅順順嘴,“現在,我這裡有,”他從口袋掏出兩個沒有封好的信封,“兩位沒有出席的董事會成員的票,勞拉·波茲和賀拉提奧·波茲,我有他們投票的代理權。” 席拉一下子臉色發白。 “勞拉·波茲。”瑟羅從其中一個信封抽出一份簽了字的聲明,“我投給瑟羅·波茲一票。”他高傲地把勞拉的文件丟在一邊,接著又拿起第二個信封,“賀拉提奧。這一票給瑟羅·波茲。”說完瑟羅。波茲勝利地舉起一隻短肥的手,“結果——安德希爾兩票,瑟羅·波茲三票。瑟羅以一票領先當選為波茲鞋業的董事長。”

瑟羅敲打桌面:“會議到此為止。” “不,”席拉口氣充滿憎惡地說,“不可以!” 查爾斯握緊她的肩膀。 “結束了?”奎因警官向前跨了一步,“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趕緊辦正事。埃勒里,打開這個小信封!” 埃勒里用一把拆信刀慢慢打開科爾尼利婭·波茲的信封。這封信對於波茲家謀殺事件的結案有關鍵性的作用:它將公佈兇手的名字。 、揭發兇手的姓名一向都是奎因的專長,可是此時此刻,他不知怎麼心神非常不寧。 董事會選舉會議的時候,眾人幾乎忘了這個小信封。 此刻他們看著他打開一張長長的打字紙。並且很快地瀏覽一下全部內容,四周寂靜無聲,只聽見老爺鐘滴答作響。 “裡面寫些什麼?”老警官害怕了起來。

埃勒里用一種相當平緩的語調回答:“這是科爾尼利婭寫的信,上面註明的日期是她死亡的那個下午,時間是下午三點三十五分。信裡寫道: “這封信,”埃勒里·奎因還是用一樣的平緩語調說,“上面是軟心鉛筆的草寫簽名'科爾尼利婭·波茲'。爸,”他又說,“我們看看老女人的另外兩個簽名——在大信封上面以及遺囑上面的那兩個簽名。” 還是在這個房間裡。 埃勒里抬起頭來:“在這份自白書上的簽名,”他宣布,“是科爾尼利婭·波茲的真跡。” 席拉仰頭大笑,笑個不停。 “我很高興,”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太高興了!我很高興她就是兇手,很高興她死了,我終於解脫了,爸爸也解脫了,我們安全了,再也不會有任何謀殺案了,再也不會有了,再也不會……”

在她幾乎崩潰的時候,查爾斯·帕克斯頓抓住她。 老警官小心翼翼地把科爾尼利婭·波茲的遺囑、自白書和兩個信封放進口袋。 “作記錄用,”他叨唸了一下。老警官一臉倦容,但鬆了一口氣。他四處張望這個空蕩蕩的書房,席拉坐過的那張翻倒的椅子,那張書桌,在艷陽下閃閃發光的書名,“埃勒里,波茲案像過眼煙雲一般,就這樣消散了。”他嘆息道,“一個從頭到尾棘手的案子,我很高興終於擺脫了。” “如果你真擺脫了的話。”埃勒里急躁地說。 老警官板起臉孔:“如果?兒子,你是說'如果'嗎?” “是的,爸。” “別跟我開玩笑,話可不能亂說,”老警官幾近哀求地說,“你還不滿意嗎?” “不滿意出現這麼差的一個結果。”

“說話正經點兒!” 埃勒里點了一根煙。他向著天花板吐煙,靠著書桌,一副懶散的樣子在那裡搖著腿:“爸,有一件事我想不通。我盡量不去亂想,可是它的確困擾我。”他眉頭皺起來,“我不能不去想它。” “什麼事?”他父親被弄得緊張起來。 “還有一把槍仍然沒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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