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從前有個老女人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焦頭爛額

波茲案已經結案了,不過正因為結了案,反而變成奎因父子的困擾,事情仍很蹊蹺。不是已經有自白書了嗎?報紙不是也大篇幅地報導來譁眾取寵?死者不也都入土為安了嗎?老女人一向是小報書刊社會新聞的來源,那些小報不也開始連載這個曾經轟動一時、人盡皆知的謀殺案始末了嗎?難道這不像是希律王及麥克白夫人故事的翻版嗎? 有一個小報刊登了一幅漫畫,一個老女人手裡拿著一支冒煙的槍,兩個兒子在腳下痛苦地翻滾,漫畫旁邊附有一行幽默的題字:“解恨不用棍子,改用槍來打。”另外一個比較有格調的記者摘錄了一句話:“插在矛上的可憐蟲……” 可是埃勒里覺得,落井下石獎應該頒給那個把住在鞋子裡的老女人畫得活靈活現的幽默漫畫大師,在這幅漫畫裡,老女人的六個小孩都跌了出去,其中兩個被畫上了兩個黑色的大叉,並且還作詩解說:

柯尼島蠟像工作室也加了一腳,麥克林·波茲痛苦地在沾滿血蹟的床上翻滾,他那臃腫的母親穿著寬大的黑色外衣,圍著一條黑色披肩,並且戴了一頂在下巴打了個結的黑色軟帽,對著屍體暗自窺笑,活像邪惡的小維多利亞女王。 報紙揭露了有關老女人自白書消息的那個下午,幾顆雞蛋從濱河大道那邊的牆外丟過來摔碎,飛濺到庭院中的那隻鞋子上。 一塊石頭砸爛了瑟羅房間的窗戶,逼得他大驚失色地發表了一份公共秩序保護法的聲明,由於瑟羅無法指認惡作劇的人,他提出了一項安全危害的控訴。 奎因警官手下的警探幾天來第一次回家與他們的小孩相聚。維利警佐的太太為他準備了熱水,好讓他泡泡他那雙大腳,然後把他送上充滿愛和溫馨的床。 只有奎因父子在公寓裡感嘆著事情的蹊蹺。通常,在結案的時候,奎因警官會開開玩笑,並且點兩寸厚的牛排邀請有功人員一起大快朵頤。現在他卻什麼胃口也沒有,脾氣暴躁,跟埃勒里說話時口氣很重,然後一切又回到了無趣的例行公事裡去。

至於埃勒里·奎因,情緒仍然高漲。他沒有心情去做其他的事或聽音樂。他又開始搖起筆桿繼續寫他的偵探小說,這本小說在老女人和她六個小孩之間的疑案陷入僵局的時候就被擱了下來,可是這僵局仍然沒被解開,倒變成了他想像力的障礙,使得寫出來的東西僅僅是平板的敘述文字而已,沒什么生命力可言。他不斷回想整個波茲案,最後他睡著了,夢裡出現了一些怪理論。 日子一天天過去,濱河大道上的大房子逐漸失去了人們的注意力,報紙媒體炒其他的新聞去了,波茲案己經成為歷史,漸漸被淡忘,充其量只不過是記錄上的一些文字而已。 在科爾尼利婭自白書被揭露並且歸檔結案三個星期後的一個早上,奎因警官正準備到警察總局去——他對正在吃早餐的兒子叨唸了幾句話之後——走到門口的他突然回過頭說:“對了,埃勒里,我昨天下午接到一封從荷屬東印度群島打來的電報。”

“荷屬東印度群島?”埃勒里正要吃雞蛋,不明所以地抬起頭來。 “巴達維亞。那裡的警察局長還是負責人之類的,不管他的職稱是什麼,總之他回了一封有關梅傑·高斯的電報給我。” “噢。”埃勒里應著,他放回湯匙。 “電報裡說他們那裡找不到有關梅傑·高斯的資料。我想你對這一定有興趣……可以幫你澄清某個想法。” “沒資料?你是說他們沒有任何有關他的資料?” “一點兒也沒有,甚至沒聽說過有這麼個喜歡高談闊論的老傢伙。”老警官抿了抿嘴,“沒有什麼具體的收穫。我只能提供他的名字以及他離開那里四十年後的特徵描述,他到底是什麼人物?或者梅傑·高斯只是一個騙子——很多這種人都是這樣的——儘管他發誓說在他的黃金時代曾是荷屬東印度群島叱吒風雲的人物。”

埃勒里點一了一根煙,邊點頭邊皺眉頭:“謝了。” 老警官猶豫了一下。然後轉身回來坐下,壓低帽簷半遮住眼睛,好像在懺悔似的:“波茲案已經結案,就這樣子了,但兒子,我一直想問你——” “什麼事,爸?” “當我們談到殺人動機的時候,你曾說你認為這個老少校也有一個可能的動機,現在這看來不重要了——” “我也說過,我相信那隻是個不可能的奇想罷了。” “別這麼吞吞吐吐,”他父親沒好氣地說,“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埃勒里聳聳肩:“還記得那天嗎?——就是我們趕到波茲家要請老女人動用她的權威來阻止兇殺案繼續發生,結果發現她死在床上的那天。” “記得啊。”老警官舔舔嘴唇。 “還記得在上樓時我對英尼斯醫生說我一直有個疑問想請教波茲太太?”

“我記得很清楚,是什麼疑問?” “我正打算問她,”埃勒里正經八百地說,“她後來是否又見過她的第一個丈夫。” 奎因警官瞠目結舌:“她的第一個丈夫?你是指巴克斯·波茲?” “還會有誰?” “可是他已經死了。” “法律上來說是死了,爸。事實上這種死跟真正的死是不一樣的。在這個案子裡,關於這一點,我一直非常懷疑,巴克斯·波茲極有可能還活著。” “嗯。”老警官沉歌了,過了一會兒他說,“我從沒那樣想過。不過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當你說梅傑·高斯也有動機的時候,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可是我已經回答你的問題啦,爸。” “你……是說……巴克斯……波茲……梅傑·高斯——”老警官開始大笑,眼淚都跑出來了,他很快地擦掉眼淚,“我很高興這個案子已經結束了。”他笑得氣都快喘不過來了,“你整整一個星期自個兒在那裡鑽牛角沒事找事做!”

“你可真會笑,”他兒子不以為然地咕噥著,“我告訴過你這只是個奇想,可是話說回來,這又何嘗不可能?梅傑·高斯很可能就是她的第一個丈夫。” “那我還是理查二世呢。”他父親仍笑個不休。 “我愈想就愈覺得這個事情暗藏玄機,”埃勒里喃喃自語,“在她丈夫失踪幾年後,科爾尼利婭·波茲讓法院宣布他的死亡,後來她跟斯蒂芬·布倫特結婚。斯蒂芬有個死黨,'梅傑·高斯'。那麼多年不見,熱帶氣候巧妙地改變了他的外觀。科爾尼利婭後來不經意地發現梅傑·高斯原來就是巴克斯·波茲!這發現使她變成重婚,對不對?反正,這很尷尬。” “再繼續說你的夢話吧。” “最不妙的是,'梅傑·高斯'給他自己找到了一個舒服的窩,找不出什麼理由讓他離開。他和她的新丈夫變成哥倆,事情就是這樣。新丈夫掩護他。這是科爾尼利婭的詭計……爸,這個理論我覺得很有可能,很大膽的假設。帕克斯頓在告訴我有關老女人的身世時並沒有說得很詳細——而他對科爾尼利婭·波茲為什麼允許梅傑·高斯住她的房子也沒有交代清楚!你說我的理論是不是有可能就是原因所在?梅傑·高斯是不是因此抓住了她的把柄?她和布倫特的婚姻是不是合法的,所以她的孩子——她的名聲——她的事業——”

“等一下,”老警官沒好氣地說,“我要是個白痴才會坐在這裡聽你的癡人說夢話,如果梅傑·高斯真是波茲的第一個丈夫,那他謀殺雙胞胎的動機是什麼?這樣做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這兩個丈夫,如影隨形,”埃勒里說夢似地說,“住在同一個屋簷底下,沒完沒了地一起玩棋……什麼?他可能的動機。好吧,爸,我們那次都覺得波茲家族可能正在進行整肅清算,一次一個。然而誰是被整肅清算的對象?席拉·布倫特馬上就想到了,死的都是腦筋正常的布倫特這邊的人。” “然後呢?” “接下來假設第一個丈夫搖身一變,變成'梅傑·高斯'回來,他難道不會痛恨他的繼承人——第二個丈夫嗎?儘管他們在南海群島的情誼進展得是何等神速。”

“啊?”老警官說。 “他難道不會討厭科爾尼利婭和斯蒂芬·布倫特所生的三個多出來的孩子嗎?他難道不憎恨席拉、羅伯特和麥克林分了他的萬貫家財?他難道不懂得推理,那就是他們的存在對他親生的三個不明事理的孩子——瑟羅、勞拉和賀拉提奧是很大的威脅?正因為如此,難道巴克斯·波茲的這個'梅傑·高斯'不會暗中計劃,最後冒險展開行動,一一除去非他親生的兒子——羅伯特,麥克林,然後是席拉,最後就是斯蒂芬·布倫特本人?不要忘了,爸,如果梅傑·高斯就是波茲,他就不是正常人。波茲的三個小孩就是最好的證明。” 老警官搖搖頭:“幸好有老女人的自白書,省得你丟人現眼,高談闊論那個理論。” “老女人的自白書……”埃勒里以一種古怪的語調複述。

“老女人的自白書怎麼啦?”老警官坐直些。 “你的口氣……” “我的語氣和這事有什麼關係嗎?” “是我的痛風,爸,”埃勒里笑笑,“我的痛風?我得記得喝藥水。” 老警官丟了一個椅墊給他:“我是得記得把遺囑和自白書送回去給帕克斯頓,我們已經有影印件留底了,可是結果,那個瑟羅——瑟羅!——想要回自白書作為家族記錄……真是的,兒子。”老警官轉身走出門口,張嘴笑了笑,“我發誓絕不告訴其他人你那個梅傑·高斯就是波茲的理論。” 埃勒里把椅墊丟回去。 埃勒里·奎因今天早上說那個故事的用意實在只是作一番不壞的嘗試。他皺著眉頭坐在打字機前面近一個小時,一個字也沒打。最後當他開始打字時,他發現了一些無法挽救的打字錯誤。不知怎麼搞的,他手指頭的位置向左移了一個鍵,結果打出來的字跟他心裡想的完全不一樣,沒有人看得懂。於是他把紙撕掉重新再打,不過這次他決定改編原來的劇情,所以他又重新構思,從頭來。他覺得很煩,咒罵著打字機和自己的腦筋紛亂。

他心想,的確需要有個速記員來幫忙,好讓他放下手邊這些使他精神渙散的呆板工作。最好有個金發的、秀色可餐的速記員,當然啦,會速記才是重要的。搞不懂為什麼作家的速記員不應該是令人賞心悅目的?例如,像席拉·布倫特。席拉·布倫特…… 埃勒里坐在他那台被他臭罵的打字機前半小時之久,雙手抱住後腦勺可憐兮兮地笑,過了一會兒,門鈴響了。當他看見來訪的客人時,開始覺得有罪惡感:“查爾斯!” “哈羅,”查爾斯·帕克斯頓悶悶不樂地說。他把帽子一拋,穿過房間,然後坐到老警官威嚴的扶手椅上,“能不能給我一杯威士忌加蘇打?我好累。” “沒問題,”埃勒里熱情地說。他一邊在忙著盡地主之誼時,一邊用眼角看了看查爾斯。帕克斯頓看起來很落魄的樣子,“怎麼搞的?是不是壓力太大了,查爾斯?”查爾斯苦笑了一下,“真是的,最近一個月來都沒有謀殺案發生。真沒趣!” “你的飲料。自白書公開以後怎麼都沒有看見你?” “自白——哦。那天啊。”查爾斯皺著眉頭喝著飲料,“我忙壞了,忙著擋那些偷窺波茲產業的生意人,處理一大堆不動產事務。” “是不是真如你所估計的那麼多?” “還更多。” “我想大概有幾百萬吧?” “差不多。” “席拉好嗎?” 查爾斯停頓了好一會兒沒回答。然後抬起深陷的雙眼:“這是我今天來這裡的原因之一。” “希望席拉沒什麼問題,沒問題吧?”埃勒里很快地說。 “問題?沒有啊。”查爾斯說完張望了一下客廳。 “哦,你和席拉之間不怎麼愉快——我猜對了吧?” “要只是這樣就好了、” “而且我覺得,”奎因先生自顧自地說,“你是來邀請我參加婚禮的。” “婚禮!”查爾斯苦惱地說,“我是愈來愈不可能舉行婚禮了。每次我說:'我們什麼時候一起走到地毯的那一端?'席拉就開始哭,然後她會說她是雙重命案兇手的女兒,她不希望我背上有個兇手岳母的負擔,雖然她母親已經死了等等諸如此類的喪氣話。我連把她帶離那棟鬼房子都辦不到。她不想離開老斯蒂芬,而斯蒂芬也說他年紀大了,沒辦法再過流浪的生活……沒希望了,埃勒里。” “我實在搞不懂那個孩子。”埃勒里暗忖。 “他們家還是老樣子,像瘋人院,每況愈下,現在又少了個老女人在那裡坐鎮。勞拉弄來一大堆沒有用又貴得要死的儀器設備,塞滿一屋子——全用賒賬的,現在她理所當然愛買什麼就買什麼,老女人死了,那些商家誰不知道勞拉現在變成一個大富婆了。瑟羅現在可是一人當道耀武揚威的——山寨大王。登上王位之後,對斯蒂芬和梅傑·高斯冷嘲熱諷,要不然就把痛苦加諸在——” “正如我一直說的,”埃勒里說,“席拉實在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她整個人給我的印象和她所表現的幾乎完全相反。查爾斯,有些事情不太對勁兒,要揭開真相就全靠你了。” “當然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她不跟我結婚了!” “我不是說這個,查爾斯,我指的是其他事情……我要知道就好了……說不定可以……”奎因先生斷斷續續地一邊說著,一邊思考,然後他很爽快地說,“對你,我親愛的查爾斯先生,我給你的建議是不要放棄。席拉值得你追求,說實在的,”他嘆了一口氣,“我有點兒羨慕你。” 查爾斯一副很驚訝的樣子。 埃勒里苦笑著:“你放心,我不會找你清晨決鬥的,你是她的男人,查爾斯。不過我還是一樣——” 查爾斯開始笑了:“結果我卻到這兒來請你幫忙拿主意。真是的,什麼跟什麼嘛!”他慢慢收起了笑容,“我跟你說,我真的是很難過,埃勒里,以目前的情況看來,誰來追席拉都要比我有希望。” “她愛的是你。你只需要多加忍耐和體諒,現在案子已經結束了……” 查爾斯停止踱步:“埃勒里。”他說。 “什麼?” “我今天來找你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你今天來找我的另一個原因是什麼?” 查爾斯壓低聲音:“我不認為這個案子就此了結了。” 埃勒里·奎因“啊”的一聲,然後轉來轉去活像隻狗正在尋覓一個安身之處。接下來,他又給查爾斯·帕克斯頓的酒續杯,順便也給自己斟了一杯:“坐下來,帕克斯頓老弟,跟我談談你心裡所想的。” “我一直在想……” “說出來總比不說好。” “有兩件事情我一直想不通,想得我睡不著覺——” “真的?”埃勒里沒有提到他自己三個星期以來的失眠。 “你還記得老女人的自白書嗎?” “我記得。”埃勒里乾巴巴地說。 “是這樣的,有一段老女人的聲明我覺得非常奇怪,”查爾斯慢吞吞地說。 “哪一段聲明?” “有關於槍的那一段。她寫的是她從瑟羅那邊偷走那把哈利格特理查森左輪手槍,在第一次命案發生的那一天,她舉著那把槍對著記者——那把她差點兒殺死維利警佐的槍——” “沒錯,沒錯。” “然後她說:'後來我又偷了瑟羅的一把槍,避過警察的耳目,然後在半夜裡帶著這把槍潛入麥克林的房間射殺他。'” “對啊?” “'瑟羅的一把槍'!”查爾斯大叫,“可是埃勒里,一共有兩把槍不見了。” “的確,”埃勒里說,好像他從未想到過似的,“你對此作何解釋,查爾斯?” “可是難道你還不明白?”年輕的律師提高嗓門,“第二把槍,就是仍然下落不明的那把槍?到底在哪裡?在誰手上?如果那把槍還在房子裡的話,那席拉不是很危險嗎?” “然後呢?” “瑟羅、勞拉、賀拉提奧!難道那些寄生蟲中的一個不會利用它來繼續老女人對布倫特這邊家族趕盡殺絕的計劃?那三個人甚麼事都可能做得出來的,埃勒里,他們和老女人一樣憎恨席拉和斯蒂芬——說不定還更恨。你怎麼樣認為?” “我已經有我自己更不可思議的想法,”奎因先生自言自語說,“繼續,查爾斯,我想討論這個案子已經想了三個星期了,我遲遲不敢談,是因為怕被認為是無稽之談。” “我也已經按捺不住了!我沒有辦法不去想它,我已經有了其他的——推論,懷疑,你愛怎麼說都可以。想這事把我想得都快瘋了。” 埃勒里一副感到很安慰的樣子:“說下去。” “老女人早就知道她快死了,埃勒里,在她的自白書裡她是這麼說的,對不對?” “沒錯。” “假設她認為她的一個心肝寶貝殺了雙胞胎!她知道她即將不久人世,所以說如果她背起這個黑鍋,對她來說又有什麼損失呢?” “你是說——” “我是說,”查爾斯很緊張地說,“老女人在自白書裡可能作假,埃勒里,我的意思是,說不定她是為了掩護她其中一個怪胎——那個活躍的兇手還在那房子裡。” 埃勒里大口痛飲,喝完放下酒杯說:“你快變成我肚裡的蛔蟲了,我們打開信封宣讀老女人的自白書時,那正是閃進我腦子裡的第一個念頭。” “那你也認為這是可能的嘍?” “那當然是可能的,”埃勒里慢慢地說,“簡直就是太有可能了,我就是無法相信科爾尼利婭·波茲真的殺了那兩個男孩。不過——”他聳聳肩,“查爾斯,你我的質疑還是無法反駁上面有科爾尼利婭簽名的自白書……哎呀!”他說。 “怎麼啦?” 埃勒里跳了起來:“聽好,查爾斯,我們發現老女人的屍體時,她差不多已經死了一個小時。說不定有人就在她死的那一小時中間進入她的房間?當時房門並沒有鎖,任何人都有可能在那兒打好那封自白書——就用那台靠近床邊的手提打字機!” “你認為有人,也就是真正的兇手,偽造了那封自白書,是不是,埃勒里?”查爾斯深呼吸了幾下,“我沒有想到這點……”說完搖了搖頭。 “我並沒有說我認為是這樣的。我只是說那是有可能的,”埃勒里沒好氣地說,“有可能!有可能!我對這個案子唯一能做的——只是一直說事情'有可能'!你幹嘛搖頭?” “老女人的簽名,埃勒里,”查爾斯很喪氣地說,“你自己拿它來跟其他的簽名比較一下——就是在遺囑最後的那個簽名,還有在大信封上的那個。你說過老女人的簽名是真的。” “這是麻煩所在,我承認,”埃勒里喃喃自語道,“不過從另一方面來看,我們只是匆匆檢驗,說不定偽造功夫十分高明,非得要非常精細地研究才能發覺,已經到了幾可亂真的地步!因此不要再對自己懊惱了,開始出擊吧!” “我們得重新檢查那些簽名嗎?” “你說呢?”埃勒里拍拍查爾斯的肩膀,然後認真地思索起來,“查爾斯,你還記得在案子初期,我們拜訪老女人問她有關她遺囑裡的條款這件事嗎?當時,我記得,她交給你一些備忘錄。我親眼看她用她經常使用的相同軟心鉛筆在上面簽字,那些備忘錄後來哪裡去了?” “還在屋子裡,就在樓下書房裡的那張書桌裡面。” “很好,那些備忘錄上有她簽名的真跡,這假不了。走。” “到那屋子去?” “沒錯,不過首先我們先到總局去拿自白書的正本,查爾斯,說不定我們可以在一團迷霧裡找到一線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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