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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龍德政的回憶

苗湘禁地 疯子唐 7230 2018-03-22
經過這一場變故之後,王婆竟然變得害怕莫易,她自始自終不敢與莫易正視,回到木屋後,她將蠱壇擺在堂屋的神龕上,四人沉默了一陣,天卻快亮了。 龍德政關愛的看著王婆,示意她到身旁坐下,點上煙袋長吸了一口,他緩緩的閉上眼睛,對莫易說:“那時候,我還年輕,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鳳凰自古以來戰爭不斷,數百年不斷的苗漢衝突和戰爭,使得當地常年都有軍隊,所以,鳳凰人民風彪悍,尚武成性。孩子們從小就習慣了看兵營裡的士兵舞槍弄棒,喜歡看大人獵取野豬或豹子宰殺了來分肉,喜歡看殺人割下耳朵掛在牆上,還喜歡看宗族家長把不守婦道的年輕媳婦綁來沉潭。小孩還沒長到桌子高,他們就已經在稚氣十足的遊戲裡,自封為將帥,弄得街頭巷尾沖沖殺殺喊聲一片。我們很多人都當了兵,抗戰後期,作戰中心日漸南移。湘西戰役終於爆發了,很多部隊都在奉命往湘西這邊調集,官道上,到處都能看到南下的軍隊,車輛輜重,綿延數里望不到頭,看的出來,上頭是下了大決心的,要和日軍在湘西打一個大仗。因為在之前的荊沙爭奪戰中表現突出,那時候,我已經成了一名連長,想到是在家鄉作戰,我激動的每晚都睡不著。”

老人感嘆一聲,似在回憶當年的往事,在他的臉上,莫易看出了一種莫大的自豪。 “我隨軍到了常德,部隊等待上頭的調動部署。那天下午,我和幾個竿軍老鄉正在營地裡閒聊,一個看上去很有來頭的軍人突然找到我。” “很有來頭的軍人?”楊致不解的問。 “是啊,他穿的是黃綠色標準尼子製服,戴著大蓋帽,和我們的裝配完全不同。我被他叫進一間辦公室……”老人吐了一口煙霧,卻只顧看著煙霧出神,那個戰火紛飛卻又充滿著激情的歲月,彷彿俱現眼前,一陣陣喊殺、衝鋒號和炮火聲,此刻,竟如此的清晰的再現於腦際…… 見龍德政發呆,楊致想要插話,卻被莫易伸手製止。老人激動的捏著拳頭笑了笑,開始回憶往事…… “你就是龍德政?”他瞇著眼睛將我上下打量了一遍,問道。

“報告長官,正是屬下。”我啪嗒一個軍禮,大聲答道。 他手裡拿著一大堆資料,略微翻了翻,從中拿出一張:“龍德政,三八年參軍,鳳凰人,曾參加宜昌反攻戰,荊沙爭奪戰,南昌保衛戰,上戰場後,每次擊斃日軍,喜歡割下鬼子的耳朵,作戰英勇,負傷八次,身手了得,喜歡與鬼子麵對面廝殺拼刀,被戰友取名'馬刀龍'……” 他好像對我很了解,竟然一字不漏的說出了我的底細。 見我很迷惑,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馬刀龍,這是你的調令,從現在起,你接受我的調管,不要問為什麼,不要質疑我的身份,個中事情,日後你自會知曉。” 帶著很多疑問,我和他坐車趕到了湘西的一個偏僻小村莊內,在一座臨時搭建的營房裡,這裡已經聚集了七八十多人,大家都是從各個部隊中挑選出來的,互報姓名之後,竟然都是竿軍老鄉,而且都是久經沙場,屢立戰功的彪悍老兵,讓我驚奇的是,這幾十個人當中,工兵、偵察兵、情報兵、狙擊手等等各個兵種幾乎齊全,可是,誰也不清楚徵調到這來的原因。

我們在營地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來了一輛大軍車,車上裝的全是最先進的美式裝備,長槍、短槍、輕型山炮、發報機、狙擊槍……,幾乎是給在場所有人量身定做的裝備。 我們花了一天的時間熟悉裝備,認識戰友,下午,卻來了個英氣逼人的漂亮女軍人。 見那娘們凹凸有致,大家多久都沒碰過女人,眼裡自然放著綠光。 一旁的楊德標低聲和我說:“要是能和這樣的女人睡一晚,我就算死了,也不後悔。” “他娘的,我要和她睡一晚,上戰場後保證一口氣能搞死十個鬼子。”龍三流著哈喇子,眼珠彷彿要鼓爆一般。 楊得力聽罷,低聲呵斥兩人:“別他娘的緊在那做白日夢,癩蛤蟆能吃到天鵝?你倆就算死一百次,也碰不到她。” 台下的議論並沒有讓那娘們生氣,她走到台上,緩緩的掃視了一圈這些帶著匪氣的老兵痞子,說:“兄弟們,你們都是從這次參加湘西會戰中挑選出來的竿軍精英,以前你們是在保國,現在,你們是在保家。”

她的話彷彿說到了我們的心坎上,大夥兒一聽,幾乎當場沸騰,個個都是精神振奮,面帶殺氣的看著她,但我知道,我們這些從各部臨時調來的,能組成一個加強排的兄弟們,肯定會接受什麼秘密任務,在場之人都是訓練有素的虎狼之兵,又配備精良的武器裝備,一旦奔赴戰場,戰鬥力必將無比強大。我暗地裡猜測,上頭要不是派我們去據守要點,要不就是突襲某個秘密要塞。 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任務,那娘們好像看出了我的心事,她示意大家安靜,繼續說:“長話短說,在接受任務前,你們還得學會一樣本事,考核不合格的人,我會直接將他打回原屬部隊。” 她的話很隨意,但在我們聽來,卻都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如果被打回去,那將是一種莫大的恥辱。

第二天,我們坐車又去了另一個地方。那是一處很開闊很隱蔽的山谷地帶,山谷內已經被人工改造過,遠遠的便看到幾輛飛機停在空坪上。 大夥兒被分成了三個小隊,接管我們的是三個美國佬和三個中國軍官。 中國軍官說,三個美國軍人是從芷江機場陳納德處的飛虎隊借調過來的,當時的芷江機場還是遠東最大的空軍機場,我們將要在這裡進行為期一周的跳傘訓練。 大家的訓練都很賣力,一周結束後,那娘們又來了。 她把我們再次召集到一起,待大夥安靜後,她說:“兄弟們辛苦了,教官對你們的評價很不錯。很榮幸,在場的各位全部通過考核。你們都是黨國的戰刀,好刀要用到刀刃上,豈能用來宰殺豬狗之輩?” 說罷,“噗啦”一聲將一副地圖掛到牆上,那是一副山脈走勢分佈圖,她伸手在圖上的一個地方畫了一個圈後,說:“今天晚上,你們將被空降到這個圈點附近。據我方潛伏在日本的情報人員傳來消息,日軍會派一個裝備精良,全部由日軍精英組成的小隊執行一項秘密任務。這有可能是日軍發動湘西戰役的另一個圖謀,日軍的具體目的不明確,但大致上可以這麼說,一旦日軍小隊的任務順利完成,整個抗戰大局,或許會出現驚天變化。”

說到這,她沉默了一會,憤然道:“抗戰雖然到了最後階段,日軍的敗局彷彿也已經成了定勢,但我們不能掉以絲毫的輕心,更不能留給日本人任何機會,所以,你們本次的任務就是,追踪這支日軍小隊,挖出他們的任務真相。你們都是本地人,更擅長山林作戰。但你們要記住這次任務的目的,追踪日軍,並找到日軍想要找到的東西。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不能與他們正面交鋒。日軍小隊,會在你們之前從我標出的那個地方通過。” 交代完畢後,她讓我們趕緊準備。然而,對於這次的任務,大家都很不解,既然日軍派出一支小隊執行任務,為什麼不將其就地擊斃,而緊緊只是追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看來,上頭真正的目的還是為了獲得日軍的機密。 出發前,這支臨時組成的加強排被重新進行了編制。楊得力來自73軍,被指派為排長,我則成了副排長。軍令如山,大家不敢再對這次任務有什麼猜疑,凌晨三點左右,我們被空投在武陵山區域。

大家很快各司其職,楊得力派偵察兵尋找日軍踪跡,一個小時後,偵察兵發現了日軍小隊留下的痕跡。為了不讓敵人察覺,楊得力下令與日軍保持距離。 很多兄弟憋著天大的火氣,畢竟鬼子就在前面,卻只能看不能殺,手癢難耐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這些鬼子,此刻正在故鄉的土地上恣意橫行。 楊得力顯然察覺到大夥兒的心病,他說:“上頭要我們跟踪,我們就得照做,等鬼子到了點,大夥兒再過手癮不遲,誰敢私自動手,可別怪老子六親不認。” 這話說得很分明,因為這八十多個人中,就有他的親弟弟楊德標。 楊家兄弟出身獵戶,槍法很是了得,兄弟倆同在一個部隊,戰場上相互照應,很多戰友死了,他倆卻奇蹟般的雙雙存活,同行的山貓告訴我,他兄弟倆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楊得力是狙擊手,喜歡把子彈頭用刀刻成螺旋紋,曾上演過一槍穿兩的事情,更曾把子彈打進鬼子的槍管裡。

日軍的行進速度很快,或許是他們以為此次行動很隱秘的緣故,鬼子並沒有發現後面有尾巴跟著。我們自始自終與他們保持著二三十里的樣子,走了兩天,便進入了雪峰山的範圍。 雪峰山山險林深,更是虎豹等猛獸出沒之地,為了安全,楊得力下令偵察小組先行,一路上留下記號,身為副排長,我主動加入了偵察組打前哨。 我和山貓、坨子五人在前開路。鬼子們只顧往山中的無人區深入,這讓我們很是疑惑,在這種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中,究竟有什麼東西誘惑著他們呢? 我們邊走邊留下記號,由於人少,行進速度自然遠遠的快過了後面的大部隊。為了貪速度,鬼子們走的很匆忙,在他們走過的路上,甚至連一個地雷都沒有安放,這倒是便宜了我們。傍晚,總算追上了鬼子小隊。

天黑後,鬼子們開始紮營休息,我們只好遠遠的潛伏在林中監視他們的舉動。山里蚊子多如牛毛,只要趴著不動,就會一團團的撲面而來,嗡嗡之聲有如戰鬥機在頭上盤旋。 鬼子們很安靜,既沒有說話,也沒有什麼異常舉動,他們默默的吃著東西,也不管蚊子的叮咬,或許是戰場上的失敗讓他們變的沉默,此刻,在他們的心中可能只是想著如何盡快完成任務。 見時間還早,我建議五人輪流休息,每次騰出兩個人負責監視,為了讓休息的人能安心入睡,負責監視的便脫下外套,好讓另外三人蒙住臉抵擋蚊子。 沒過多久,鬼子們便全部熄燈準備過夜,我和坨子負責第一班。 山林中不時的有猛獸的吼叫聲響起,唬的人心驚膽戰,那晚的天氣很悶熱,對於我們來說,這不是一件好事情,然而,快到下半夜的時候,周圍的林子裡突然變得異常安靜起來……

龍德政打住話語,瞪著眼睛呆呆的望著屋外,彷彿看到了什麼讓他極度恐懼的東西。 莫易和楊致正聽的入神,見他這副摸樣,知道肯定會有事情發生。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山林內怎麼會變得這麼安靜?”莫易遞了一根煙給他,好奇的問。 龍德政點燃煙猛吸了幾口,說:“我當時暗叫不妙,心想肯定有猛獸在附近出沒。正在疑惑間,天上猛地一聲炸雷響起,接著便是一道煞白的閃電劈落,我驚駭的發現,在日軍營地不遠處的山包上,有五隻奇怪的野獸正虎視眈眈的望著那些還在睡眠中的鬼子們。而中間那隻體型最大的,竟然好像穿著鐵甲,在它的背上,赫然還坐了一個身穿黑袍的女人。” “哦?”莫易頓時來了精神,他大驚的問道,“你是說,中間的那隻野獸,被一個女人騎著?那五隻奇怪野獸,是不是有紅色皮毛?” 龍德政搖了搖頭:“當時是晚上,就閃電的一瞬間,我也看不清楚,但那些東西,說是狗卻不像,說是狼,也不像。體型很大,或許,就是它們的出現,嚇走了附近所有的鳥獸。” “然後呢?”楊致亟不可待的問。 “這個情況,顯然也被放哨的鬼子察覺,他嘰里咕嚕的叫了幾聲,鬼子們睡覺沒有脫衣服,反應很快捷,顯然是訓練有素的精銳之兵,一聽到有情況,認准方向之後,各種武器頓時對準那座小山包一陣猛射,直把那小山包當場夷為了平地。黑乎乎的樹林中,卻哪裡還有那些奇怪動物的踪跡。”龍德政老人感嘆了幾聲,似乎還在思考當年看到的這一幕怪事,他笑了笑,說,“我曾一度懷疑自己當時看到的是幻覺,但是鬼子們的射擊告訴我,看到這一幕的,不止我一個人。鬼子們停止射擊後,山林深處不住中傳來一陣陣嗚嗚的怪叫,沒過多久,暴雨傾盆而下,或許是那一幕怪事讓鬼子們心中不安,他們竟然準備連夜趕路。見狀,我讓坨子三人繼續跟踪,我則和山貓原路返回,準備將這事告訴給楊得力。然而,在跨過一道山間的時候,我不小心滑了下去,之後就不省人事。” 後面的事情,莫易已經很清楚,龍德政摔下山澗,估計被山洪沖走,大難不死僥倖被王婆救活,於是,便在這山溝溝裡過了半個多世紀默默無聞的生活,不知道還有四個失踪者,是否之後生還。或許,誰也不知道他是一個當年被人稱作“馬刀龍”的竿軍抗日英雄。 莫易把他的回憶又回想了一次,心中有些激動,暗想此次鳳凰之行不虧,雖然沒有完全搞懂日軍出現在十里溝的真相,但龍德政說的這些,對於查清這事肯定會有極大的幫助,更讓莫易意外的是,想不到龍德政也看到了紅毛獸,而且,還意外的給自己提供了一條新的消息,便是那隻裹著鐵甲的紅毛獸背上,還騎著一個長袍女人。 這是不是可以肯定的說,那些紅毛獸是被人操控著的呢? 還有那日軍小隊進入雪峰山的目的,據龍德政的回憶,是為了扭轉中國戰場的敗局,那麼,他們進入雪峰山,是為了尋找什麼東西,還是想實施一項重大的舉措?腦海中,不禁又想起了天狼山,又想起了範醫生說的那句預言。 諸多疑問,讓莫易一時間無法理清,興奮的在堂屋中踱了幾個來回後,對龍德政說:“太謝謝您了,龍大爺。” 龍德政笑了笑,轉頭看向王婆,說:“倒是要謝謝你,莫易,要不然我已經釀下大錯。” “哦,對了。”龍德政繼續說,“我早年在一個獵戶家裡看到一隻奇怪的傢伙,此刻想來,倒是和那些野獸好像有點相像。” “是麼?說來聽聽。”莫易趕緊追問。 “聽那個獵人說,那傢伙沒名字,他稱呼它為雪峰山紅毛犬狼,也稱之為火龍犬,每當月圓之夜,便會皋叫,好像也是嗚嗚的叫聲。那隻犬狼的眼睛是灰白色的。紅鼻子,紅毛,流線型的體形,不過,與我在山里看到的相比,那犬狼個頭要小了數分。” 莫易心中一動,暗想見過紅毛獸的只有範醫生,如果能找到這種雪峰山紅毛犬狼對證一下,是不是可以查出紅毛獸的真相? 想到此番收穫不小,莫易很是激動,當下又和龍德政閒聊了一會,便準備起身告辭。龍德政告訴他說,過幾天會帶王婆回家鄉走一趟,見莫易要走,王婆把準備好的藥送到他手裡,叮囑他回去後煎熬讓小水服下,只需要休息一晚,便可恢復如初。 剛出小山溝,莫易的手機突然響起,打開一看,是莫古發來的短信,上面寫道:鳳凰回來後,到中方荊坪古村來和我們會合,最好到懷化來。 莫易笑了笑,又轉頭看了一眼還站在院門口的王婆和龍德政,大踏步的和楊致往寨子裡趕去。 路上,莫易說:“兄弟,這次多虧你幫忙。” “你這傢伙說這話。”楊致嘿嘿幾聲,問,“以後,你還怕草鬼婆不?” “不怕了。” “為什麼?”楊致問。 “你知道白毛女的故事吧!舊社會把人變成鬼,新社會把鬼便成人。” “我靠,誰在放屁,好臭,好臭。”楊致捂著鼻子直喊臭。 莫易好一會方才回過神來,罵道:“你這個天殺的,不知道昨晚誰被王婆的生魂嚇的憋了一屁股的臭氣。現在肯定是臭氣倒衝,讓你聞到味了吧?” 楊致聳了聳肩膀,抱怨道:“我承認說不過你,不過,那王婆倒是真的很在意龍德政,竟然給他種下續命蠱。你知道續命蠱是什麼嗎?” 見莫易不解的望著他,楊致解釋道:“續命蠱,續別人的命,那肯定是有代價的。” “什麼代價?”莫易問。 “用施蠱人的命。” “你的意思,是說王婆用她的命換龍德政的命?”莫易大驚。 “這是我姥爺說的。”楊致答道。 “你姥爺是蠱通麼?你以為你姥爺說什麼就是什麼啊?這人命還能換,你怎麼不去死,死了再換一個回來。”莫易一臉不信的說。 “你等等,我和你說句話,但你不能告訴任何人。”楊致憤憤的停下腳步,附到莫易耳邊嘀咕了幾句。 聽罷,莫易驚嘆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這世上,只有草鬼婆呢!” 回到寨子,苗家老人已經等候多時,莫易趕緊把藥給他,讓他媳婦幫忙煎好。 楊致看著還在昏沉中的小水,說:“昨晚王婆說啥來著,她說小水有陰人庇佑。看來她可是個很不簡單的姑娘。” 想到在十里溝,小水一直幻覺不斷,莫易笑了笑:“當初在鳳凰的時候不就和你說過了嗎?不過,昨天小水告訴我,她說晚上做了一個夢,夢到王婆拿著很多女紅來看她,還說要帶她走,結果被一個怪人拿著棒子趕走了。那個怪人八成就是王婆說的陰人。” “我想,小水看到的王婆,或許是她的生魂。”楊致猜測道,現在小水有救了,他總算放下心來,莫易的事情,也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見莫易望著小水出神,他知道這個傢伙,現在肯定已經有了心上人,畢竟,只有患難才能見真情,腦海中,不禁又想到那一年和三子、丹丹還有莫易,一起經歷的那場驚魂之旅,要不是這個傢伙捨命相救,或許,自己現在葬身何處,都無人知曉。 莫易一直守在床邊,下午時分,小水總算醒來,見莫易傻傻的看著她在笑,小水的臉龐突然羞的通紅。 “那個,前兩天的事情,不好意思,謝謝你……”小水的腦海中清楚的記得,昨天莫易緊緊的握著她的手。 莫易笑了笑,不屑的說:“切,小事一樁,何須言謝啊!你趕緊把身體養好,我哥還催著我去和他們會合呢,別老拖我後腿。” “什麼嘛,誰拖你後腿了。”小水撅著嘴巴,憤憤的說。 “喲,一醒來就吵啊,那還不如病著。病的時候,倒是你儂我儂淚眼朦朧的,好像要生離死別了一樣。真搞不懂你倆,神經吧!”楊致站在門口,很是不解的望著他倆。 “我們喜歡吵,要你管啊!”莫易和小水幾乎同時脫口而出。 “哎喲,哎喲,這配合,太默契了。”楊致哈哈笑道。 門外,苗家老人聽著三個年輕人的對話,臉上不禁莞爾。 休息一晚後,小水恢復的很好,天剛亮,三人便搭著寨子裡的拖拉機往城裡趕去。 到了鳳凰,楊致掏腰包請客,飯間,莫易問小水:“你還要在這玩一天不?” “古哥不是在催你嗎?哪裡還有時間。”小水答道。 “好吧,那以後可別後悔說我沒帶你玩。”莫易嘿嘿笑道,隨手撥通了莫古的電話。 “有的是機會,小水。以後我帶你玩。”楊致說。 小水嗯了一聲,感嘆道:“你是個好人,好人會有好報的。” 楊致聽罷,差點把口裡的東西當場給噴將出來。 見莫易放下電話,小水問道:“怎麼樣?古哥哥、范老三他們現在在哪裡?” “他們還被困在公坪,出車禍了,死了幾十個人。”莫易搖了搖頭,忍不住悲聲嘆道。 “肯定撞上了路煞。”楊致邊吃邊說,“那今天,你怎麼安排?” “回懷化,和我哥他們會合。” 中午三點,莫易和小水抵達了懷化汽車西站。莫古五人坐的車子,也會抵達這裡,當下便在路旁等待,小水則買了一包零食,邊啃邊說:“湘西美女真多,你看,那裡一個,那裡還有一個,還有,剛剛那個穿黃衣服的……” “很無聊是麼?”莫易嗔道,“你乾脆數羊得了。” 小水做了個鬼臉,輕聲念道:“一個莫易一張嘴,兩隻耳朵兩條腿,兩個莫易三張嘴,不,是兩張嘴,四隻耳朵四條腿……” “蒼蠅,蒼蠅,吵死了。”莫易捂著耳朵,此刻,他終於體會到了孫猴子的痛苦,當下走到小水面前,“如果上天給我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你知道我會對你說什麼嗎?” 小水眨巴著眼睛笑瞇瞇的望著他:“是不是會對我說,愛我一萬年?” 莫易長呼一聲,用近乎哀求的眼神輕聲答道:“我會對你說,認識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原來是這樣啊!”小水點了點頭,繼續念道,“三個莫易三張嘴,六隻耳朵六條腿……” 莫易不想再理會他,徑自氣鼓鼓的往街道旁的網吧裡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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