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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神秘黑衣人

苗湘禁地 疯子唐 24108 2018-03-22
莫古抵達懷化的時候,已經快到下午五點。小水坐在馬路旁的石階上,像看西洋景一樣望著五人緩緩的往她走來。直到“得得”的馬蹄聲響到了面前,她才回過神來。 “怎麼,不認識我們了?”猴頭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很是困惑的問。 “認識,當然認識,你們好拉風啊,竟然騎著馬招搖過市,簡直就是一群二百五。”小水笑道。 莫古哈哈大笑,低頭看了看時間,說:“因為交通事故,沒車,就只能這樣了。此去荊坪古村有三四十里路,抵達那沒問題,不過,晚上住宿可能不方便,所以,我們還是明天一早出發。” 範醫生點頭贊同,莫易和小水一起呆了幾天,早就索然乏味,此刻與大夥碰面,自是高興不已,正蹭在範醫生旁邊一邊逗著猴子,一邊和範醫生嘮嗑閒聊。

過了麻陽路口,便是武陵老商城,見路邊有賣膠水的,莫易買了兩瓶,一瓶遞給小水:“我不想再和你吵了,希望你也別和我繼續吵,忍不住的時候,就用它。” 莫古暗笑,看來兩人這幾日的鳳凰之行,總算是小宇宙爆發,有覺悟了。 找了一處家庭賓館,一行人安頓好了之後,莫古這才讓弟弟把在鳳凰的發現詳細具體的重複道出。 聽罷,範醫生分析道:“據那龍德政的回憶,他看到的紅毛獸是五隻,我看到的也是五隻,已經過了這麼多年,為什麼紅毛獸的數量沒有增減?而且,它們好像也沒有衰老。” “可能你看到的是它們的後代。”猴頭答道。 “難道,那些紅毛獸的後代也是剛好只有五隻麼?”範醫生反駁說。 “龍德政看到的和你有所不同,當時那隻裹著鐵甲的頭獸,還騎著一個人。”莫易頓了頓,說,“既然騎著一個人,就可以斷定紅毛獸是被人操控的,是不是在十里溝的那個晚上,幕後的操控者只放出了五隻?”

範醫生沒有答話,他總覺得莫易的這個解釋不合理,而且,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東西,誰也不知道。 莫古現在對紅毛獸的興趣不大,他倒是更想搞清楚日本人到底是為了什麼目的,派人進入雪峰山,他們要去的地方,是不是也是天狼山。 “有一點我敢肯定。”老衛起身走到窗前,說道,“日本人和竿軍,當時應該是在那個騎獸女人的監視中。我想,鬼子們那個晚上,或許已經進入了不被那個女人所允許的範圍之內她在晚上出現的目的,或許是向鬼子軍發出警告,也可能是為了查探鬼子軍進入雪峰山的動機嗎,由此看來,那個地方還另有秘密啊。” 老衛說的很有道理,莫古心中也是這麼認為的,但這女人又是什麼來頭,她為何會在那種荒無人煙的地方出沒呢?

範醫生琢磨了一陣,突然說道:“你們聽過守護者麼?” “守護者?”小水不解的問。 “不錯。”範醫生點頭說:“很多古老的地方和珍貴的東西,為了不被外人侵擾,都有守護者守護在那裡,我總覺得那些紅毛獸就是某種神秘古老的守護獸。以前在西藏,就碰到過類似的現象,而那個女人,就是那地方的主人。” 見大家都在討論紅毛獸,莫古沒有說話,想到高力士也曾派人尋找天狼山,他突然發現,高力士和日本人在某種程度上有很多共同點。不管是高力士,還是當時的日軍,他們都已經處在失敗的局勢中。而且,那龍德政回憶說,日本人的目的一旦達成,或許能讓整個抗戰的局面發生逆轉。 當陰陽石出現的時候,神的光輝,將再一次臨幸人間。範醫生說過的預言,突然提醒了莫古。

難道,他們都是在尋找某種東西,一種能改變失敗局面的東西?那麼,這東西,是不是就藏在禁地天狼山中?又會是一種什麼東西能有這麼巨大的威力?大爹帶來的帝后合一,到底又能產生什麼作用? 莫古搓了搓手,他知道,這也只是他的猜想罷了,或許,事情的真相,和他所想的並不是一樣的,但他敢肯定,天狼山必然和這些事情脫不了乾系,以此分析,天狼山中的東西,絕非什麼寶藏這麼簡單。 吃了晚飯,見大家閒得發慌,莫古建議出門活動,與小縣城相比,市內自然要繁華熱鬧數倍。 老衛邊走邊感嘆,他經歷過太多這些年輕人沒有經歷的苦和累,飢餓、寒冷、階級運動、三年天災、文革等等,這都是無法揮去的記憶。而記憶中的湘西,曾經是那麼一處偏僻落後的地方,可是現在,這裡卻也繁華興榮,成為了一座現代化的小城市。

“這是座火車拖來的城市。七十年代,此處還是一處小村子。”莫古一邊解釋一邊帶著大家到市場、商城、超市逛了一圈。 走出中心市場的時候,範醫生突然和莫古低聲說:“我們被人跟踪了,今晚務必要小心些。” “真是陰魂不散啊。”猴頭罵道。 “肯定是喬巴麼?”莫古問道。 範醫生搖了搖頭,他也無法確認。在街上一直逛到十點多,老衛有些困,當下便建議大家回旅館休息。 除了主要的商業中心區,多數的街道已經少有行人。昏暗的路燈襯著已經樹葉枯黃的法國梧桐,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冷清蕭瑟。 穿過步行街,便是一條空寂老舊的黑巷子,從這裡,可以直接通到那間下榻的家庭賓館後門。 “這里白天是鬧市,路旁可以自由擺攤,不過,到這來的人都是一些窮苦下層百姓們,東西也很便宜,所以,髒亂差自然免不了,但這裡有一個好處。”莫古打住話語,一股讓人噁心的雞鴨毛的臭味,倏地撲面而來。

眾人憋著氣往前快步走了一陣,老衛問:“你剛說有一個好處,啥好處?” “沒有城管唄。”莫易笑道。 “原來如此。”老衛恍然大悟,見著巷子兩旁多是低矮破舊的老平房,卻沒有一戶亮著燈的,也不知道平房裡到底有沒有住人。如果沒人相伴,晚上的時候,可能誰也不想走這條鬼巷子。 陰暗的路燈隔著很遠才有一盞,不時的會看到老鼠從路旁慢吞吞的走過,卻絲毫不懼人。 範醫生笑了笑:“這地方,倒是可以弄成一個鬼市。” “但總得有鬼才行吧!”麻吉說。 “鬼市,並不一定就是有鬼出沒的市場。”小水答道。 大夥邊走邊聊,到了一個轉彎口,巷道分出一條路,拐進了一處陰森空寂的地方。 “那裡面,是搞什麼的?看上去好像很寬的樣子。”見路旁圍著一圈破舊的黑磚圍牆,老衛好奇的問。

“曾經是一個廢舊的老市場,因為修了新市場,這里便荒廢了,倒是一塊好地,現在,則成了那些流浪貓狗的天堂。”莫古解釋道,正想招呼大家快點走,卻聽那黑不見底的老市場中,突然傳來一句尖細陰冷的聲音,“真是天大的笑話,一隻野狼,怎麼會和一群家狗混在一起?” 話音剛落,便是一陣喈喈的尖笑,笑聲迴盪不息,聽在耳中,不禁讓人寒意頓起,有如鬼魅之聲。 “烏鴉。”範醫生木然的轉身往市場內看去,忖忖的望了一陣後,如臨大敵一般的對莫易低聲說,“走,你們快走,趕緊離開這條巷子,快點。” 說罷,哐啷一聲抽出長刀,拖著刀一步一步的往市場中走去。 見他神色如此緊張,莫易不敢多想,當下趕緊帶著大家往巷子盡頭趕,還未走出兩百米,卻驚駭的發現在前面不遠處的路道中間,赫然站著三個高大魁梧的黑衣人。

莫古眉頭緊皺,細細的看了一會,由於光線太暗,只能依稀認出三人的著裝,他們三人穿著同樣的黑色衣服,一個帶著帽子,一個留著長發,一個是光頭。 見那三人像雕塑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莫易怒道:“別他媽的裝酷了,有事情就直接點。” 隨著一聲冷哼,當中的長發男子開始邁步往莫易走來,他抬起頭把眾人掃視了一圈,伸出手指了指莫古和猴頭,淡淡的說:“他,他留下來。” 他的話,彷彿有種讓人不能抗拒的威嚴,莫古暗叫不妙,心裡清楚,只有真正的厲害角色,才會有這種氣度。 這些人到底會是什麼來頭?而且一出口就把對象指向了自己和麻吉。憑感覺,這幾個人不像是喬巴一伙的,否則,他們大可以參與十里溝的那次陰謀,而不用在這種容易曝光的城裡對自己下手。

或許,他們可能早已盯上了自己,莫古暗暗的想著,腦子裡在飛速的思量著該如何應對眼前的危機,轉頭往身後看去,他知道在距離自己四十多米的地方有一個岔道,再往前走出三百米,那裡的圍牆很矮,可以很輕鬆翻過去。 “哥,你們先走,能跑多遠就跑多遠。”莫易點上煙長吸了一口,虎視眈眈的望著面前幾人,邊說邊把脫下的外套遞給小水。 “走啊!”莫易再次大喝道。 那長發黑衣人歪著頭,正斜眼打量莫易,對身旁的同伴冷笑道:“他很有趣。” 莫古嘆了一聲,和老衛劈裡啪啦的往後跑了幾步,這才發現小水竟然沒有跟來,回身看去,只見她愣愣的站在莫易身後,好像懵了一樣。 “走啊,小水。”猴頭大喊道。 “莫易不走,我就不走。”小水定定的說。

莫古無奈的搖了搖頭,正想回去拉小水,只見兩個黑衣人,已經在往他們快步而來,莫易,卻被光頭男困住了。 “我們先走,他們要抓的是莫古和麻吉,不會和莫易多糾纏的。”老衛冷靜的說完,也不管莫古是否同意,說話間拉上他便跑。 到了岔道口,莫古急促的說:“麻吉,你和我分路逃跑。”老衛點頭,示意猴頭跟著麻吉。 麻吉利索的翻過矮牆,猴頭卻沒那麼好的運氣,因為衣服被牆上的磚角勾住,一時間竟然扯不下來。 麻吉大喊不妙,正想拉猴頭一把,那名高大的黑衣長發男子已經站在了猴頭身後,隱隱的,可以看到那黑衣男子的衣服上,繡著一隻奇怪的猙獰狼頭。 “我來幫你一把。”黑衣人站在牆下怪笑不已,一把抓住猴頭的雙腳往後一拉,只聽到一聲衣服撕裂的“咔嚓”聲,瘦小的猴頭被他像抓隻小雞一般的倒提而起。 “麻吉,快跑。”猴頭睜大雙眼望著牆上的麻吉,伸手緊緊的抱住黑衣人的腿,張開嘴巴狠狠的咬在了他的腿脖處。 疼痛讓黑衣人臉部微微的扭動了幾下,他用力的扯了好幾次,試圖將猴頭擺脫,才發現這傢伙竟然像咬住手指的王八一樣,天不打雷不肯鬆口,憤怒中只好將雙手一鬆,猴頭的雙腳沒了束縛,整個人立時噗通一聲摔在地上。 黑衣人口裡嘰里咕嚕的罵了幾句,提起拳頭對准他的腦袋猛敲了數拳,直把猴頭打的頭破血流。 “快走啊!”猴頭終於無力的鬆開了嘴巴,痛苦的大喊道。 麻吉站在牆上,此刻,他突然發現自己竟是如此的弱小,猴頭就在下面挨揍,自己,卻只能站在牆上觀望,見黑衣人抬頭往他看來,那雙射著寒光的眼睛,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當下大叫一聲,跳下牆沒命的往前跑去。 黑衣人笑了笑,將猴頭提起往前摔出數米,翻過矮牆追趕麻吉而去。 莫易和那黑衣光頭男子對峙了幾秒,卻是不敢貿然出手,小水怯怯的躲在他身後,手中不禁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光頭黑衣人儼然不想和莫易多做糾纏,見他並不敢動手,冷笑一聲後,竟然沒事一般的準備繞開莫易,去追趕麻吉和莫古。 “當我不存在麼?”莫易怒道,口中大吼一聲揮拳便往那黑衣人轟去。 見莫易來勢兇猛,黑衣人愣了愣,彷彿對眼前的這個熱血青年有些出乎預料,見狀,他輕輕的往旁邊一閃避開莫易。盛怒中,莫易再次揮拳猛攻,見那黑衣人只是躲閃不肯還手,自己卻連他的衣服也碰不到,莫易突然覺得自己彷彿像隻猴子一般,正被人耍來耍去。 “你他娘的什麼意思?”莫易吼道。 “玩你。”黑衣人笑了笑,“既然想要我動手,那我就不客氣了。” 莫易還未回過神,便見一隻拳頭夾著勁風撲面襲至,知道已經躲閃不及,驚恐中只好咬著牙齒揮拳往黑衣人的拳頭狠狠打去。 一陣鑽心疼痛猛地從手里傳來,莫易忍不住往後倒退了數步,摸著彷彿要碎裂的左手,心里大駭不已,自己的拳頭,竟然好像擊打在堅硬的石頭上一般。 黑衣人得意的笑道:“感覺怎麼樣?” 莫易冷哼一聲,把生疼的拳頭一捏,便爆出一陣劈裡啪啦的關節響動,俯身撿起一塊磚頭後,化拳為掌用力一劈,將磚頭劈成兩截後,說:“誰怕誰?” “我喜歡你,小伙子,不和你玩了。”光頭黑衣人伸出舌頭,哧溜一下舔了舔嘴唇,卻是俯身撿起兩塊磚頭疊在一起,只是輕輕一劈,便把那磚頭像劈豆腐一樣劈的粉碎。 小水看的全身直起雞皮疙瘩,暗想今晚估計兇多吉少,這個黑衣人八成練過硬氣功。 莫易倒吸了一口涼氣,見黑衣人準備離開,腦中一熱,再一次擋在了他的面前。 “開玩笑,有心放你一次的,不然還會和你玩劈磚頭?”黑衣人勃然大怒,身形一閃,已是伸手抓到莫易面前。 一種無形的壓抑,霎時便將莫易籠罩,腦中突然記起了讀書的時候,教官和他們說過,如果對手比你厲害許多,你會感到一種壓力,那種壓力,甚至會讓你變得呆滯,讓你無法發揮你的正常水平,所以,日後你們要認真的觀察自己的每一個對手。 莫易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想要躲避,腳跟尚未站穩,脖子已經被一隻手抓住,此刻,他才發現這人的手臂竟然出奇的長。 “哈哈,抓到了,抓到了……”黑衣人開心的大叫不已,手中稍一用力,莫易的呼吸便急促起來,不用一分鐘,已是開始翻出白眼,只剩下了半條人命。 一旁的小水嚇的尖叫不止,知道如此下去,不用多久莫易就會當場喪命,焦急之下,趁那黑衣人不注意,舉起地上的磚頭狠狠的砸在了他的頭上。 “你砸我?你這死丫頭竟敢砸我?”黑衣人瞪著小水,伸手摸了摸光頭,突然很是得意的說,“沒有流血,嘿嘿。” 看著小水被嚇的一直木木的倒退到了牆腳邊,他鬆開莫易,嘴裡一邊興奮的說著聽不懂的話,一邊對準已經幾乎暈厥的莫易猛踢起來。 “住……住手,不,是住……住腳。”小水語無倫次的警告道,“你再打他,我要你好看。” “哈哈,你要我好看,那我倒想看看怎麼個好看法。”黑衣人大笑,對準莫易又是幾腳,“來啊,讓我好看啊!” 眼見得莫易被那人蹂躪的不行,此刻,小水心中只能大喊范老三的名字,黑衣人或許是盡興了,說:“好像你也沒啥好看的給我,這小子還挺耐打,就沖你那句好看,我今晚就給你好看的看看。” 說著,他俯身拉住莫易的後衣襟一步步的往牆根走去。小水只覺得腦中薨的一聲,整個人彷彿麻木了,她知道那黑衣人想要幹什麼,望著他一步步的拖著莫易接近牆角,莫易那壞壞的笑容,彷彿正在漸漸的離自己遠去,悲痛中,小水突然抱住頭,“啊”的一聲痛苦尖叫起來。 刺耳的尖叫聲,震的黑衣人耳中嗡嗡迴響不止,停下腳步回頭看去,只見那女孩竟然低著頭緩緩的往他走來,卻彷彿失去了控制,有如被鬼上身一般。 一陣陰風忽地吹起,頓時把小水的長發攪的紛亂飄動,整個人也變得格外的陰森冷氣,她木木的往前走了幾步,口中發出了一聲低沉而又模糊的呵斥:“放開他。” 說罷,猛地抬起頭,瞪大了雙眼往他瞅來,眼中暴露鼓脹的瞳孔,彷彿一不小心就會突兀而出一樣。黑衣人吞了一口口水,他驚駭的看到,兩行細小的血線,像蠕動的蟲子,正從那女孩的眼眶中慢慢的溢出,一直流過她煞白的臉龐,滑到了衣領裡。 小水透著幽寒的目光讓黑衣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他分明聽見在那女孩的警告聲中,夾著另一個讓人陰森恐怖的聲音,正在疑惑間,猛見那女孩身後還站著一個手舉大錘的模糊人影。 心中清楚這姑娘不是一般人,此刻八成是走陰了,剛把莫易放到地上,一陣陰風吹來,只見那黑影揮舞大錘,刷拉一下便閃到了身前。驚恐中,黑衣人哆嗦著往後一滾,起身後幾個箭步便逃的沒了踪跡。 小水扶起莫易,淚水和著血水沾濕了她的臉龐,她拂開頭髮,緊緊的把莫易抱入懷中,呢喃自語道:“沒事了,沒事了……” 說罷,無力的倒在莫易的身旁,巷子裡,漸漸的回復了平靜。 一聲沉重的嘆息從莫易口中發出,他顫抖著伸出手,艱難的往身旁的小水探去…… 驚駭萬分的麻吉抱頭竄鼠的狂跑了一陣,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裡,小巷子七拐八折的彷彿沒個盡頭一般,他拖著一雙像灌了鉛的雙腿,終於跑不動了。 腦海中,還在回想著剛才的那一幕,猴頭的慘狀,讓他觸目驚心,此刻,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樣了,心裡突然很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丟下他獨自逃命。 恐懼和後悔,像一隻無形的魔抓,不住的摳拭著麻吉的心臟。 轉身看去,黑衣人並沒有追來,麻吉嘆了一口氣,無力的蹲在地上,想到猴頭如果因此而送命,他忍不住抱著腦袋大聲的哭起來。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突然在身後響起,腳步聲在漸漸的在往他靠近,麻吉止住哭泣,那腳步聲每響一下,他就會隨之抖一下,這時候,就連起身逃跑的勇氣彷彿都沒有了。 腳步聲終於在身後停下,驚恐中,麻吉木木的轉頭往後看去,他看到一個體形高大的蒙面人,正瞇著眼睛打量著他。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蹲在路旁哭泣,我會找個沒人的地方藏起來,等天亮安全後再出去,隊友犧牲自己,是為了讓你活著。你很懦弱。” 一聲質問從蒙面人口中說出,麻吉愣了愣,這話聲聽在耳中,竟然有種說不出的熟悉。 麻吉苦想了一會,忍不住一個趔趄蹲著往後倒退了幾步,顫聲道:“是你?” “很意外,還是很驚恐?”蒙面人問道。 “你這個無恥敗類,我和你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動手吧。”麻吉笑了笑,起身望著蒙面人,冷眼挖苦道,“別來無恙啊!都說莫古看人精準,他這次是徹底的看走火了。” 蒙面人沒有答話,沉默一陣後,說道:“你不能死,但你到過不該到的地方,就有人不想讓你活在這個世上,因為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跟我走吧,我不會害你。” “如果我不跟你走呢?”麻吉笑道。 “那就由不得你了。”蒙面人瞇著眼睛,正準備伸手往麻吉抓去,突聽有人說,“嘿,這樣好像不太厚道吧,他可是我的獵物。” 麻吉腦中懵的一聲響,轉身看去,只見在身後不遠處,那說話的,正是追趕自己的黑衣人。 “完了,前有狼後有虎,真他媽的倒霉透頂了。”麻吉頹然的嘆了一口氣,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說,“草泥馬,今晚老子認栽不跑了,你們誰打贏了,老子就跟誰走。” “嘿嘿,是麼?”長發黑衣人陰笑了一聲,瞇著眼睛將蒙面男子打量了一遍,陰聲說,“閣下好膽量,我的東西你也敢搶。” 蒙面人沒有理會他,低聲對麻吉說:“你趕緊跑,能跑多遠跑多遠。” 麻吉笑了笑,竟是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草泥馬的喬巴,你以為老子不知道你是喬巴啊?反正跑了你們總有一個會來抓我,老子還跑個毛啊?” “廢物。”蒙面人罵道,猛的把路旁一個巨大的破木框子抓起,用力的舉過頭頂後,狠命的往那黑衣人砸去,未等木框落下,整個人早已隨之撲向了黑衣人。 “不錯的想法。”話音剛落,只聽到哐啷一聲,木框竟被那黑衣人當空一拳打的稀巴爛,一陣紛飛亂舞的木屑中,蒙面人身體頓時往後一傾,雙腳刷的一下鏟向了黑衣人的下盤。 那黑衣人淬不及防,竟被當場鏟倒。 見狀,蒙面人哪里肯就此罷休,一切彷彿都在他的預料之中,見這一鏟得手,順勢躺到地上架起雙腳,對準往他倒下來的黑衣人狠狠的蹬去。 “噗嗤”,黑衣人被蹬上空中,那蒙面男子往前又一個驢打滾,起身後笑道:“都說血狼的人個個身手不同凡響,我看也不過如此。” 說話間,正準備伸出左手往那黑衣人的後頸骨抓去,卻見他一個三百六十度凌空大翻滾,空中把腳一縮,滴溜溜的避開了那一抓。 落地後,黑衣人伸手撐住地面,又是往後一個倒翻,卻剛好站在了離蒙面男子兩米開外的地方,他拍了拍手裡的塵土,很是不屑的看著蒙面男子,口中發出一聲鄙夷的冷哼。 “哇,精彩,你他媽是搞雜耍的吧?”麻吉拍手大叫道。 “你難道把我當成殭屍了?魁星踢鬥,是用來對付殭屍的,對人,我看不見得有用吧,就算你抓到了我的後勁骨,你有把握把我能把我的三十三塊脊椎全抓爛麼?”黑衣人瞇著眼睛望著蒙面男子,伸手捋了捋額前飄亂的長發,突然怒道,“不管你是什麼人,既然弄亂我的髮型,後果就很嚴重,你已經是死人了。” 說罷,一步一步的往蒙面男子走去,麻吉愣了愣,看他那架勢,顯然好像不把喬巴放當一回事。在他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了兩根半米長,前端很像魚刺一樣的奇怪棒子。 蒙面男子笑了笑,黑衣人一驚,耳中突然聽到一陣尖銳的破空之聲,當下揮起鐵棒當空連打數下,隨著刺耳的金鐵相撞的聲音響過,三四顆粗若腳拇指大小的鐵彈子,全部被打落在地。 再去看時,那蒙面男子的身影,早已跑出了數米遠。 “真他娘會裝,原來只是個大籃子。”黑衣人罵咧完,轉身往麻吉走去,陰笑道,“這下,看你還往哪裡跑。” 麻吉朝他吐了一口口水,罵道:“狗雜碎。” “罵吧,你再怎麼罵也不會有人來救你,趁著還有氣,多罵幾句。”黑衣人邊走邊說道。 “是嘛,誰說的?”黑衣人話音剛落,耳畔突然聽到了一句話聲。 轉身往後看去,巷子裡哪裡還有其他人存在,疑惑中正在想是不是自己耳朵聽錯了。卻聽有人繼續說,“你他媽的,你爺爺在這裡,你的狗眼到哪裡去了。” 一陣夜風吹來,黑衣人忍不住嗅了嗅鼻子,空氣中,竟然有股奇怪的花香味,是櫻花的味道。 抬頭看去,只見一個背著長刀的蒙面黑衣人,正坐在巷子旁的一幢屋頂上很是悠閒的看著他。 “老子怎麼成了燙芋頭,這麼多人來搶著要,剛被打跑一個,現在又來了一個,有意思,有意思,今晚真他媽熱鬧的很。”麻吉哈哈大笑,嘆道,“也罷,老子死前能看幾場電影,也不錯了。” “你不能死,我不是來抓你的。”新來的蒙面人說罷,忽地從屋頂上跳下,也不和長發黑衣人打話,半空中哐啷一聲拔出長刀,只見一道漂亮的刀光倏地閃過,揮著長刀狠狠的劈向了黑衣人。 “好快的刀,你比剛才那籃子厲害的多。”黑衣人往後小腿了一步,眼神竟是變得凝重起來,遲疑間,那蒙面刀客刷拉幾下又是劈出數刀,兩人很快便打的難解難分,蒙面刀客出刀如電,刀刀俱是攻擊要害,黑衣人動作也不慢,兩人鬥了幾個回合之後倏地再次分開,直把旁邊的麻吉看目瞪口呆。 “嘿嘿,你步伐凌亂,內息不調,你好像已經受傷了。”長發黑衣人冷笑道。 “此時不走,還等何時?”蒙面刀客仍舊沒有理會他,只是低聲呵斥麻吉道。 麻吉總算回過神來,當下對他拱手相謝,狼狽的往回趕去。心中顧念著猴頭,一路跑到翻牆的地方,把附近尋了個遍,卻沒有發現猴頭。 “看來,猴頭沒有出事。”麻吉總算放下心來,當下長嘆了一口氣,猴頭沒事,那麼莫古和莫易他們呢?範醫生,他倒是不擔心。在他心中,那範醫生早已是非人一般的存在,他總覺得不管在什麼情況中,範醫生都能安然脫身。 想到今晚的經歷,麻吉仍然心存恐怖,他敢肯定,那第一個蒙面男子,必是喬巴無疑,至於第二個蒙面刀客,他卻摸不清此人的來頭,不過,他總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麻吉捏了捏拳頭,往前看去,幾百米之外,正是碰到那些黑衣人的地方,他突然記起了莫易和小水,當下長吁一聲,鼓起勇氣往那走去。到了那破舊的市場入口處,卻聽到有人陰聲說:“烏鴉,你從西藏追了我大半個中國,還真不賴啊?” 麻吉心裡一愣,聽聲音,這說話的人,好像正是范醫生。好奇中,麻吉趕緊彎著腰躡手躡腳的往市場中摸去。 小心的往前走了幾十米,便見那空曠市場中點著三四根巨大的紅蠟燭,範醫生手握長刀,正歪著頭與一名臉戴面具的奇怪男子對峙著。 見那面具男子的肩膀上竟然還站著一隻黑烏鴉,麻吉心中大感好奇,他一直以為烏鴉是不吉的鳥,村里的老人說,如果烏鴉在白天呱呱叫個不停,幾天中必然有人死亡,想不到此人還會用這種不祥的鳥兒做寵物。 想到寵物,麻吉自然而然的想到了範醫生的四耳,移開視線,四耳正騷動的不已的在範醫生身旁跳來跳去。 “一個帶了只烏鴉,一個帶了隻猴子,都是怪人。”麻吉在心中自語道,在他眼裡,範醫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自想他進入市場這麼久,卻久久的只和這面具怪人對峙,看來,這面具人來頭不小。 面具人從衣服口袋裡又摸出一根紅蠟燭點上,有些無奈的說:“我想怎麼樣?你說我想怎麼樣?說實話,我很想殺了你。” “殺了我,嘿嘿,你好像已經試過了不下五十次。”範醫生沉聲道,“這次,難道你有把握了?” 那面具人彷彿被範醫生的話深受刺激,他突然全身顫抖起來,顫聲道:“范老三,你給了我太多太多的痛苦,我無時無刻不想把你殺掉,喝光你那寶貴的血。” 說罷,他突然慢慢的揭開臉上的面具,麻吉驚駭的看到,那是一張血肉模糊的臉,臉上已經發膿潰爛,腐朽的皮肉黏在面具上,隨著面具慢慢揭開,竟然扯出一條條清晰可見的絲狀物質。 麻吉眉頭緊皺,伸手緊緊的捂著嘴巴,心中彷彿有隻小手在摳拭一般奇癢難耐,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吐出來,那怪人將面具揭開後遞到烏鴉面前,黑烏鴉呱呱叫了幾下,便不住的開始啄食那些黏在面具上的血肉。 範醫生搖了搖頭:“烏鴉,你還是這麼噁心,看樣子,你是把你這副尊容,全部怪罪在我身上了是吧?” 烏鴉連連揮手,冷笑道:“我怎麼敢?你可是范老三,只是,我需要你的血,只有你的血,才能讓我的臉再造還原,來吧,不會有任何痛苦的。” 說罷,他掏出一個塑料袋,麻吉仔細的看了一會,只見那塑料袋中裝著四五條一指多長,形如螞蝗一樣的大蟲子。 範醫生看後,淡淡的說道:“你很有心嘛,已經早就準備好了金線血蛭,不過,我想你的打算估計還是會泡湯哦!” “如果我有幫手呢?”烏鴉笑了笑,市場深處,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歌聲,朦朧的燭光中,只見兩個有如七八歲孩子般高矮,頭戴娃娃面具的人,伴著歌聲往範醫生跳來。 那烏鴉見狀,伸手又點上三根紅蠟燭,兩個小人舞動的愈發歡騰起來,漸漸的,竟是到了範醫生面前。 “裝神弄鬼,啥玩意,壞小孩,照砍。”範醫生不屑的說,揮刀便往一個向他滾來的小孩砍去,兩小孩全然不顧,竟是頂著刀鋒,繼續往範醫生滾去,動作越來越快,不用多久便將範醫生逼的手忙腳亂起來。 麻吉暗暗的驚奇不已,那烏鴉卻只在旁邊觀戰,手裡不時的會拿出紅蠟燭點上,漸漸的,地上的蠟燭竟然點亮了一大片。 “看來,烏鴉要在關鍵時候出手。”見範醫生身陷窘境,麻吉不禁暗暗的急了起來。 “范老三,二狼的巫童怎麼樣啊,哈哈,哈哈哈……”烏鴉邊說邊笑,見那兩名小童圍著範醫生越轉越快,他沉聲道,“你有兩個選擇,要不是加入我們,要不就是死路一條。” “是麼?如果我不加入你們,就一定會死?”範醫生說罷,口中大喝一聲,腳下速度猛增,說話間把刀一收,竟是空手與兩名小童肉搏,陣陣拳影中,直把小童打的七倒八歪,但讓他驚駭的是,小童子卻有如精鋼不壞一般,任憑刀砍拳打都沒用。每次倒地後,瞬間又會站起來重新加入打鬥。 “沒用的,沒用的。”烏鴉得意的說著,伸手又點了幾根蠟燭。 躲在暗處的麻吉突然發現,蠟燭點過之後,兩名童子的攻擊速度和力度,彷彿又提高了不少。 “奇怪,難道那童子和點上的蠟燭數量有關係?”麻吉暗暗的想到。 兩童子雖然厲害,一時間卻無法傷到範醫生,但麻吉清楚,這樣耗下去,範醫生勢必會體力殆盡,最後也只有落敗。當下又偷偷的看向烏鴉,這次,麻吉卻清楚的發現那些點燃的蠟燭,遠看很像某種奇怪的圖形。 “加入我們吧,范老三,加入我們,你我就不再是敵人,無所不能的大狼會解開你的宿命,你難道永遠想做一個見不得人的怪物?到了那幾天,就找一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嗎?”烏鴉很認真的說。 “聽上去,你好像加入了什麼組織,能讓十惡不赦的烏鴉臣服,看來這個組織很給力啊!”範醫生遊走在兩個小童的圍攻之中,說道,“我自己的宿命,由我自己來改變,你們那什麼狗屁組織,老子不感興趣,但如果要攔我,我照樣會將你們全部擺平,管他媽什麼無所不能的大狼。至於你這個喜歡挖死人棺材的人,總有一天我會把你的腦袋給割下來。” “不見棺材不掉淚。”烏鴉憤憤的罵道,“既然不能用,留著只會成為絆腳石。” 說著,把衣袋內的蠟燭全部拿出點亮,又從地上的布袋中拿出來兩口黑色的小石棺擺放到蠟燭中間,口中開始不住的念念有詞。 “不見棺材不掉淚?”麻吉心中一驚,現在烏鴉拿出石棺,難道他剛才說的那句話就是和這石棺有關係? 烏鴉嘿嘿笑了幾聲,猛的咬破食指,把血滴入兩口石棺之後,口中再次念出一些奇怪的話語,他越念越快,漸漸的,麻吉已是聽不清一個詞語,突然,他肩膀上的烏鴉望著石棺張口呱呱叫了幾聲,麻吉定眼看去,身上的毛孔陡然漲開,只見那兩口小石棺的棺蓋,好像被什麼東西正在棺材中用力的往上頂,棺蓋雖小,但那棺中的東西頂了好幾次,卻仍舊無法將其頂開。 麻吉的心已經懸到了嗓子眼,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殭屍片中的鏡頭,可是,這石棺只有一尺來長,裡面,又會藏著什麼古怪呢? 範醫生被那兩個小童子纏的無暇分心,烏鴉的舉動雖然怪異,卻無法分神去猜想,兩童子攻擊的力道很大,配合更是天衣無縫,每當範醫生想將其中一個擊倒,另一個就會馬上過來支援。鬥了一陣子,身上已經被汗水濕透。 “哐啷——”石棺的棺蓋終於被什麼東西掀開,麻吉睜大了眼睛,他清楚的看到,是兩個小人偶,正慢慢的從棺材內站起。 “巫術,一定是巫術。”麻吉想道。 驚異中,那烏鴉一把將兩個人偶抓到手裡,另一隻手卻掏出兩根長針,他看著範醫生陰笑了幾聲,把長針扎在了人偶的腦袋上。 兩人偶竟然好像有生命一樣,被針一扎,雙手俱是抖動了數下。 “好戲開始了,范老三。”烏鴉哈哈大笑,將人偶放進蠟燭圍成的圖形中後,那場上正在與範醫生廝鬥的兩個童子,卻倏地停在原地不再有任何的動作。 “怎麼,不玩了?”範醫生瞪著眼睛望向烏鴉,笑道,“你玩夠了,我還沒玩夠。” “這樣玩可沒意思。”烏鴉搖了搖頭,伸手指向童子,“有意思的在後面,你可當心了。” 範醫生愣了愣,正想往烏鴉撲去,突見那兩個童子竟然再次動了起來,全身抖動了幾下後,猛的張開手便往自己抓來,竟像打了興奮劑一樣。 “這是什麼鬼東西?”範醫生大駭,見童子來勢兇猛,趕緊往後閃避。 “可別被抓到哦,抓到就會中屍毒的,范老三。”看著範醫生狼狽不堪的樣子,烏鴉哈哈大笑。 “難道是陰屍童子?”範醫生暗暗的驚嘆,此刻,卻是甩也甩不掉,一時間,竟被兩個屍童追的滿場亂跑,心中逾是急躁,腳步卻愈發的不聽使喚,自想曾幾時受過如此的火氣,盛怒中猛的轉身將兩個屍童踢倒,痛苦的抱住頭,眼中冒出陣陣幽光,吼道,“烏鴉,你把我惹毛了。” “喲,變啊,變啊,都說你是個怪物,我倒正想看看你會變成個什麼東西來。”烏鴉開心的在原地揮手舞動。 眼見得屍童就要攻來,範醫生拳頭緊握,脖子像個木頭人一樣伸縮了幾下,全身機械的抖動不止,臉上佈滿了痛苦之色,五官竟然漸漸的扭曲起來。 “範醫生怎麼了?”見範醫生的面貌越來越猙獰恐怖,麻吉驚出一身汗水,從剛才的所見所聞中,這個烏鴉好像和範醫生是宿敵,兩人之前便有很多過節,但那烏鴉應該鬥不過範醫生,這次因為有兩個童子做幫手,所以才敢主動前來找範醫生。可是,從二人的對話中,那兩個圍攻範醫生的童子,好像不是人,這屍童,到底是什麼玩意? “你既然想自己改變宿命,為何卻控制不住心魔?屍鬼可懼,卻有應付之策,你只需屏住呼吸,打爛紅燭,毀掉木偶,即可讓屍鬼重新變回屍童,市場深處,另有巫人操控屍童。”一句細小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範醫生全身一個激靈,附近並沒有人存在,抬眼看向烏鴉,他卻好像沒有聽到一樣。 知道有高人在暗中觀戰相助,見屍童起身往他撲來,趕緊依照那人說的話去做。 屏住呼吸後,屍童果然好像找不到了攻擊目標,只是盲目的在範醫生周圍四處蹦躂亂竄,烏鴉見狀,臉上大驚失色,看著對手殺氣騰騰的提著長刀正在慢慢的往他走近,他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市場深處,再次傳來詭異的兒歌,兩童子聽到後,開始蹦蹦跳跳的到了烏鴉面前。 黑暗中,緩緩的走出一個頭戴斗笠,身穿繡著奇怪狼頭的黑衣駝背人,他用陰冷的目光將範醫生打量了一遍,說:“年輕人,你很聰明,老朽不再為難你,烏鴉,我們走。” “就這麼放過他?”烏鴉很不情願的戴上面具,問道。 “現在奈何不了他。”駝背老人答道。 烏鴉沒有再說什麼,一口氣吹滅蠟燭後,跟在駝背老人身後,和兩名屍童一起消失在了市場深處。 範醫生長吁一口氣,緊繃已久的神經倏地緩解,待對方消失後,突然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你不要緊吧?”麻吉見狀,趕緊上前扶住他。 “不要緊。”範醫生揮了揮手,勉強站了起來,有些意外的看著麻吉說,“你沒事就好,我們趕緊回去,不知道莫古怎麼樣了。” 兩人一路相攜回到旅館,進房後,麻吉心裡仍是恐懼不止,範醫生休息了一會,體力恢復的很快,莫古還沒有回來,這讓他很擔心。 莫易的房門開著,房間裡卻沒人,疑惑間見猴頭和老衛的房間裡亮著燈,麻吉趕緊敲門。 “進來吧,門沒鎖。”猴頭在房裡應道。 進房後,只見猴頭躺在床上,臉上頭上多出受傷,這時候深更半夜的,因為找不到東西包紮,便只能用紙敷著傷口。看到麻吉,他的嘴角囁嚅了幾下,終於勉強的笑了笑。 麻吉愧疚的坐到他身旁,低下頭說:“那時候,我不該一個人獨自開溜的。” “我們是兄弟,他抓的目標是你,我不攔著他,難道讓你被那黑衣人抓走?”猴頭伸手拍了拍麻吉的肩膀,安慰他說。 “範醫生,那個黑衣人和市場中最後出現的駝背老人一樣,身上的衣服都繡著一個狼頭,看來他們是一路的。”麻吉回憶道,見猴頭一臉的好奇和不解,他心有餘悸的說,“我在牆上看著你被那黑衣人毆打,還被摔出那麼遠,當時怕的要命,你沒被摔壞吧?” “沒有啊,我很幸運,摔出後落在一堆爛東西上。不然,可能已經折斷骨頭。” “麻吉,我們現在先不分析今晚的事情,等莫古他們回來再說。你去把我的黑箱子拿來。”範醫生吩咐麻吉,伸手把了猴頭的脈,凝神細查了一會,有些驚異說,“看你臉色如此蒼白,我還以為你受了內傷。內息雖然有點紊亂,不過並無大礙,調養兩天就沒事了。” 打開箱子,裡面放著範醫生自己煉製的隨身攜帶的藥品,當下檢了幾副讓猴頭服下,方才擔心的說:“莫家兄弟和老衛,還有小水,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我看,我得再出去一下。” 猴頭喝完藥,這才記得說:“哦,莫易和小水回來了,莫易受傷不輕,小水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陷入了昏迷中,莫易應該在她房裡。” 範醫生聽罷,轉身往小水的房間走去。見門半掩著,他輕咳了一聲。 進房後,見莫易坐在小水的床邊,正在一個勁的抽著煙,他皺眉道:“你別抽了。” 莫易回頭向他苦笑一聲,將煙頭摁滅,嘆道:“是我連累了她,如果不是我,她也不會變成這樣。唉,都怪我保護不了她。” 範醫生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著莫易腫的有些不像樣子的臉,卻還只穿著一條背心,搖頭道:“你好像也好不到哪裡去吧?” 莫易剛想起身,突覺體內傳來一陣劇痛,便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範醫生把他扶起,暗想這小子倒是個硬漢子,看他的情形,應該比猴頭受傷更重,低頭看向小水,見她臉色煞白,氣息微弱,問道:“這丫頭,到底怎麼了?” “是她救了我,否則,我恐怕已經成了死人。當時她突然爆發了,我只聽到聲音,卻沒看到發生了什麼事情。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當時那兒好像變得很陰邪,只記得之後那黑衣人被趕跑。”莫易摸了摸疼痛逾裂的頭,當時被那黑衣人幾乎掐暈,“之後,她昏倒在我旁邊。” “她只是耗費了太多的元氣,你別太擔心。”範醫生給小水把了脈,又略微的查視了一番,“你應該知道,她是個很特別的女孩吧?” “嗯。”莫易點頭道。 “知道就好。”範醫生笑了笑,說,“那麼,小水喜歡你,你感覺到了麼?” 這話讓莫易頓時大窘,他用手摸著頭,一副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樣子。 “好吧,那放下不說這個,現在,還有老衛和你哥沒回來,他們是兇是吉無法推測,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範醫生問道。 莫易欠了欠身子,思慮良久後,方說:“他倆跑到哪裡去了,我們也不知道,所以,只有等,如果他倆沒事,今晚必會回來,如果出事了……” 莫易打住話看向范醫生,無奈的搖了搖頭:“那些黑衣人,太強了。” 天亮時分,老衛回來了,範醫生大喜過後卻發現老衛身後,並沒有莫古的身影。 “人呢?”範醫生瞇著眼睛問道。 “丟了。”老衛說罷,抱著頭一屁股坐到凳子上,許久沒有出聲。 “到底怎麼回事?”範醫生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鎮定下來。 “我們被那個黑衣人追趕,走的那條巷子原來是個死胡同。眼見得無路可逃,我只好和莫古就地反抗,那黑衣男子很厲害,我被他打暈,之後的事情,就不清楚了。” “你的意思是,莫古被黑衣人給抓走了?”範醫生皺著眉頭來回的走了幾遍,心中清楚他們抓莫古的目的,不過,那陰陽石,卻不在莫古的身上,那些黑衣人應該不會取走莫古的性命,而且,以莫古的頭腦,說不定他還能發現一些什麼。 想到這些,範醫生說道:“你們今天不要出門,我去找找,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範醫生,要不要帶上那東西?”見他往門外走去,莫易走到他面前輕聲問道。 “不用,你好好的照看小水,看她什麼時候醒來。”範醫生吩咐了一句,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外。 時間還早,街上的人們正忙著吃早餐,趕上班,範醫生茫然的走在街上,他不知道究竟該去哪裡找莫古,心裡只能暗暗的祈求著莫古千萬別落到那些黑衣人手中。 剛拐進主街道,卻聽有人對他說:“年輕人,別來無恙啊!” 範醫生愣了愣,轉頭看去,只見在路旁擺攤的中年男子,正是上次看到的那個姓藍的算命先生。 “真巧啊,又碰到你了,藍先生。”範醫生笑道。 “我上次和你說的事情,考慮的怎麼樣了?”那算命先生問道。 “你是說叫我跟你走?”範醫生連連搖頭,說,“我還有很多事情做不完,更何況,我從來沒有考慮過要跟著什麼人走。” “沒事,總有一天你會想通的。”他笑瞇瞇的看著範醫生,問道,“看你的神色,好像有事情?” 範醫生沒有時間和他多嘮嗑,正想告辭離開,突然想到此人會算,現在自己在街上也是愣頭亂找,倒不如讓此人給莫古算一算,看他會有怎麼樣的說法。 當下做出為難狀,說:“我有個朋友昨晚出了點事情,到現在還不見踪跡,不知道先生能不能測凶吉,卜禍福?” 算命先生還是瞇著眼睛,很是隨意的說:“這樣啊,當然可以。” “那我該怎麼做呢?”範醫生來了興趣,說話間又往算命先生的面前走近了兩步。 “很簡單,你隨便寫個字,不過,這時候你心中要想著你那個朋友。”算命先生說罷,拿出筆紙遞給范醫生。 範醫生接過筆紙,不假思索的便在紙上隨手寫出了一個“古”字。 看著紙上的字,那算命先生脫口便念道:“一橫一豎又一口,十字路口往南走。十口分家多一橫,逢凶化吉有貴人。” “先生此話何解?”範醫生疑惑的問。 “你那朋友應該沒事,你只需等候他歸來即可。”算命先生手摸下頜,笑瞇瞇的望著範醫生,“在此等候即可。” 莫古睜開眼睛,窗戶外面已經大亮,他大聲喊道:“老衛?” 房裡沒有人應聲,正想起身,腦中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他發現自己和衣躺在一張舒服的單人床上,房里布置很簡單,一套桌椅,一張櫃子,還有一台電視,擺在單人床的正對面。 直覺告訴莫古,這是一家旅店的單人客房。心中安定了許多,至少現在已經確定沒有落入那些黑衣人的手中,可是,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還有老衛呢,他會不會出事? 抱著頭艱難的坐起來,身體很酸痛,那是昨晚被黑衣人摔在牆上造成的。腦海中,不由得想起了昨晚的那一幕。 記憶中,他和老衛被黑衣人追到了巷子盡頭,老衛被打昏,正當黑衣人要對他下手的時候,在黑衣人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臉蒙紗巾的長發女子。 莫古依稀記得那是個充滿著邪氣和詭異的女人,她看著黑衣人,衣領中,有兩條小蛇在她的脖頸處時而蜿蜒爬動,時而昂頭吐杏。她好像全身透著冰冷,那陰涼的目光,讓黑衣人也忍不住抓著自己往後倒退了幾步。 可是,那女子的目光,卻讓莫古有種熟悉的感覺,彷彿在哪裡見過,又說不出具體地點和時間。 女子一步步的向黑衣人逼近,黑衣人則一步步的抓著自己後退,終於,黑衣人把自己摔到地上,撲向了那個詭異的神秘女子。 莫古搖了搖頭,之後的事情他就再也記不起來了,自己極有可能是被那名女子所救。可是,他和那女子毫無任何關係,她為什麼要救自己?她既然能打退黑衣人,便證明她很有本事,如果說黑衣人盯上自己和麻吉,是為了天狼山和陰陽石,那這個身手如此不凡的女子現身救人,又有何圖謀呢?還有,她怎麼知道自己遭遇了劫難,難道,她也一直在暗中窺探著自己這邊的動向麼? 諸多疑問,攪的莫古無法安心,這時候,他才意識到要弄清楚自己的處境。 窗戶的窗簾沒拉上,穿上鞋子往外一看,樓下車水馬龍,看來,這只是一家普通的小旅館。開了房門,小心的探出頭,房外的過道中並沒有什麼可疑人物存在。 心中惦念著麻吉和老衛是不是也平安脫離了危險,匆忙的洗漱一番後便出房往樓下走去,到了一樓,見那招待員在打瞌睡,正想離開這裡,腦中彷彿想到了什麼,當下走到接待員面前將他搖醒,說道:“嘿,天亮了,伙計。” 那接待員或許昨晚通宵值夜,這時候顯然還沒消除倦意。他看著莫古,不解的問道:“你有事麼?先生?” “沒事我問你幹嘛。”莫古笑了笑,說,“昨晚,我是被誰送到你們的旅店來的?你還記得嗎?” 接待員摸著頭想了一會:“記得,你是凌晨一點多進來的。” “誰送我來的?”莫古繼續問。 “好像,哦,記起來了,你是被一個漂亮的大眼睛長髮美女送來的,她說你喝酒喝醉了,把你安頓好之後,就走了。” “哦,謝謝了。”莫古低著頭來到街上,那接待員說自己是被一個漂亮的大眼睛長髮美女送來的,她八成就是昨晚的那個神秘女子,從接待員的話中可以看出,她送自己進來的時候已經除去了面紗,而且特徵明顯,眼睛大,長相好,長頭髮。記憶中,自己確實好像沒見過這樣的大眼睛長髮美女,可是,為什麼昨晚看到她的時候,會有種眼熟的感覺? 莫古極力的在腦海中搜尋著自己的記憶,一個人渾渾噩噩的走了幾百米,他突然大叫了一聲。 見周圍的人群像看瘋子一樣看著他,莫古嘿嘿傻笑了幾下,他終於想起來了,昨晚那女人的眼神,很清澈明亮,水汪汪的彷彿要冒出水泡來。 “怎麼會和她的眼光那麼像?”莫古忍不住自語道。 一陣油粑粑的香味吸引了莫古的注意力,飢餓讓他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剛把手伸進荷包摸錢,卻碰到了一張硬硬的紙質物。 只見紙條上寫著:不知道你們因為什麼招惹了血狼,建議你們秘密的離開這裡。 “血狼?血狼是什麼?”一種不祥之感倏地漫上心頭,莫古愣愣的收好紙條,買了幾個油粑粑,認清地方後,打上的士往下榻的旅館趕去。 到了鶴州路,透過車窗,遠遠的便看到範醫生蹲在路旁,正和一個人閒聊,待車子駛近,終於認出了那人正是當日碰到的算命先生。 下了車,莫古遠遠的和範醫生打了一聲招呼,見到他回來了,範醫生大喜。兩人正準備回旅館去,卻聽那算命先生說:“年輕人,我等你,哪天你想跟我走了,我會來接你的。” 莫古噓了一口氣,正想和範醫生說點什麼,只聽那算命先生又嘆道:“命中註定,無中生有。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這帶著無奈的悲嘆,讓莫古和範醫生忍不住同時回頭看去,範醫生詫異的發現,那算命師的嘆息,好像是對莫古發出來的,因為他正在用一種很詫異的眼神看著莫古。 見他要走,範醫生再次問道:“請問先生的高姓大名?我只知道先生的貴姓。日後若再相見,也好稱呼。” “無妨。”那算命師收起東西,頭也不回的說,“一朵浮雲,一縷清風,哈哈……” 範醫生一直忖忖的望著他的身影消失在了人群中,這才若有所失的回過神來,口中忍不住念道:“浮雲,清風……,他到底叫什麼呢?真是仙一般的人啊!” 莫古笑了笑,說:“那是個高人,如果沒猜錯,他的全名應該是藍風雲。” “藍風雲。”範醫生點了點頭,嘆道,“真是個好名。” 兩人回到旅館,老衛和麻吉正在焦急的等待中,見莫古平安歸來,俱是鬆了一口氣。 受傷的莫易和猴頭還在休息,小水雖然醒了,依舊渾身乏力,整個人彷彿大病了一場。 猴頭傷勢較輕,見人已經到齊,範醫生把大家召集到莫易的房間,準備著重分析昨晚發生的種種事情。 坐好後,麻吉首先開口說:“昨晚被那黑衣人追趕,猴頭捨命救我,你們猜猜,我之後碰到了誰?” “你儘管說,別賣關子。”猴頭抗議道。 “喬巴。”麻吉笑了笑,“他當時想抓我走,但看他說話的口氣,好像並沒有要害我的意思,後來黑衣人趕來,他還和那黑衣人交手。” “是麼?”範醫生大感興趣,以他看來,喬巴那人是個硬漢子,說不定練過硬功夫,“難道,你脫身全靠喬巴?他倆兩敗俱傷了?” 麻吉搖頭否認,回憶道:“喬巴不是那個黑衣人的對手,他也沒有和黑衣人多做糾纏,不過我猜想,如果兩人真要惡鬥的話,說不定有一番好打。喬巴用的手段都是偷襲,一招連續攻擊,聽那黑衣人說好像叫什麼魁星踢鬥,沒有得手之後,便用了暗器鐵彈子。喬巴被趕走之後,我本來以為無路可逃,卻沒想到又來了一個佩刀的蒙面人。” “用刀的蒙面人?”莫古用手摸著頭,想了一陣,問道,“那蒙面人使的什麼招式,日本刀法麼?” “我沒練過功夫,分不清什麼日本刀法還是中國刀法,但他出刀又快又準,和那黑衣人一照面就打了起來,而且好像是沖我來的,不想讓那些黑衣人抓到我。之後我就逃走了,然後碰到了範醫生,哦,那個黑衣人的衣服上,好像繡著一個奇怪的猙獰狼頭。” “應該是他了。”範醫生低下頭,口中喃喃自語著,“可是,他為什麼要救麻吉呢?” “你是說,那個蒙面人是櫻花刀客?”莫古恍然大悟。 “不錯。”範醫生點頭道。 “櫻花刀客?”麻吉有些聽不到二人在說什麼,頓了頓,卻是說道,“當時,我的確聞到了一種淡淡的奇怪香味,這麼說,是櫻花味道了?” 見莫易、老衛和猴頭俱是疑惑的望著自己,莫古點燃一根煙,起身說:“這櫻花刀客,曾經打過我的主意,目的無非是為了那塊帝后合一。當晚他和範醫生鬥了數個會合,最後逃跑。他之所以要保護麻吉,道理很簡單。在場之人,只有麻吉一個人到過天狼山的範圍,只有他,或許還能認出天狼山的某些地方,如果他被黑衣人抓走,有可能我們即使進入天狼山,也認不出來。” “所以,他才要保護麻吉脫險,不能就此失去一個會移動的路標?”莫易反問道。 “不錯,只是……”說到這裡,莫古的臉色突然一變,眼中透著焦慮看向眾人。 “只是什麼?古哥哥?”小水不解的問。 莫古摁滅煙頭,憂道:“只是,如此一分析,可以看出這個櫻花刀客對我們每個人都很了解啊!他甚至清楚麻吉的過去,那麼,是不是也對我們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了解呢?” 話一說出,範醫生便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讓他搞不懂的是,這個櫻花刀客他到底通過什麼方法,探到了麻吉的底細。看來,他保護麻吉不被黑衣人抓走,並不是出於好心,而是另有所圖。那麼,他是不是一直悄悄的潛藏在附近,監視、窺探著自己這邊的一舉一動呢? 想到這些,範醫生忍不住往窗戶外看了看,身旁,彷彿裝著一個定時炸彈一般讓他不安,那些黑衣人固然可懼,但這個櫻花刀客,卻永遠躲在暗處,只有他能看到你,你卻無法看到他,他,就像幽靈一般的存在。 “算一算,這次跟在後面的尾巴很多啊!”莫古掰著手指,一個個的點名道,“黑衣人,櫻花刀客,喬巴那一夥人,還有我昨晚碰到的神秘女子,我甚至覺得那個姓藍的算命師,也是有所圖謀而來。” “不管怎麼樣,我們首先不能怕。”範醫生定定的說,“以我的猜測,那些黑衣人應該是來自一個秘密組織,這個組織的名字可能和狼有關。一個極不好的消息,我曾經的宿敵烏鴉,好像也加入了這個組織。他們昨晚既然要捉莫古和麻吉,其目的想必也是天狼山。” “那組織的名字,好像叫血狼,當時聽喬巴這麼說過一次。”麻吉回憶道。 麻吉的話讓莫古心頭一震,他猛然想到了口袋中的紙條,那上面分明也寫著血狼兩字,看來,現在有很多來路不明的人都攪合了進來,要想順利的找到天狼山,途中估計會困難重重,而且,這個叫做天狼的神秘組織,從昨晚的遭遇來看,是自己這邊惹不起的對手,日後如果再碰到,或許就不會像昨晚那樣好運了。 “那麼你倆的遭遇呢?又是如何脫身的?”範醫生轉身看向莫古,問道。 “我和老衛自然也是狼狽不堪,被那個戴著帽子的黑衣人一路好趕,最後無路可逃,到了巷子盡頭。老衛被一記重拳當場打暈。之後,出現一個神秘女子。”莫古盡量的想把事情說得生動鮮活一點,他回憶道,“以我的感覺,那個黑衣人好像認識那名神秘女子,因為當他看到神秘女子現身後,我清楚的感受到了黑衣人的恐懼。這些黑衣人平日里肯定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為何要害怕一個女人?答案只有一個,他曾經吃過這個女人的虧。” “不錯。這些黑衣人個個身手了得,平常人都不放在眼裡。”莫易贊同道,腦海中仍然無法忘記昨晚和那光頭男子交手的經過。 “那神秘女子彷彿周身透著邪氣,我當時看到她的衣領內,有兩條小蛇纏在一起。”莫古摸了摸手上的雞皮疙瘩,正色道,“之後我被黑衣人猛打了一下,天亮醒來,已是身在一家小旅店中,通過旅店值班的人了解到,我是被一個長發的大眼睛美女,在昨晚一點多送進去的。這女人應該就是那名神秘女子,而且,她還在我的衣服口袋裡放了一張紙條。” 說罷,莫古拿出紙條遞給范醫生,看過後,範醫生又將紙條傳到老衛手裡,大家輪番看完後,沒有人說話,因為這張紙條上寫的,帶著一種很明顯的警告和勸誡。 莫古閉上眼睛嘆了一口氣,低聲道:“可是,這個神秘女子,她的眼神和目光,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知道是為什麼,我這人對人的眼神有種很獨特的分辨能力和記憶力。” “是麼?”猴頭充滿的好奇的望著他,說,“也就是說,你知道這個女子是誰了?” 莫古搖了搖頭,笑道:“我也不敢肯定,或許,也有可能是別人的目光,說不定,就是在街上偶然看到一個女人的眼神。老衛和範醫生應該記得,那天我們在巷子裡遇到算命先生藍風雲,和他一起的,還有一個臉裹黑色紗巾的女子。” “你的意思是?昨晚救你的女人,就是那天藍風雲身邊的那個?”範醫生驚訝的問。 “只能說有可能,她倆都有一雙水汪汪的烏黑大眼睛。”莫古聳了聳肩膀,猜測道。 對於算命先生藍風雲這個人,在場的除了莫古和範醫生,稍有了解的也就只有老衛。小水他們四人並沒有見過,所以,此刻說道藍風雲,他們自然插不上話,不過,從莫古和範醫生的話中,他們也感覺到了這個算命師不是常人。 房間里安靜了一會,範醫生越想越覺得這個藍風云有疑點,他說道:“那個女人稱呼藍風雲為哥哥。他倆第一次出現是在縣城裡。之後在車站,我又碰到了他們兄妹。當時我聽到藍風雲對他妹妹說,那輛車坐著一車的鬼,因為他算得很準,為了安全期間,所以我才找了個藉口說換車,沒想到那倆車後來果然發生了車禍,一車人連同司機都死了。而今天我剛剛一出門就在街上碰到他,此刻想來,這好像不是偶然遭遇,他好像早就在那等我,或者說,有意的在跟著我們,甚至是保護我們。” “是啊,我也有這種感覺。一次兩次是偶然,三次四次就絕非偶然了,但他又好像不是壞人。”莫古應聲道。 “他今天見到我,又想要我跟他走。這真讓人奇怪,我和他並沒有任何瓜葛牽連,為什麼他每次見到我就提出這個要求呢?而且,他好像很有把握,好像日後我一定會跟他走一樣。”範醫生無奈的笑了一聲,繼續說,“之後我讓他給莫古算一卦,他很肯定的說莫古不會有事。只是,那個女孩,今天並沒有和他在一起。” “這世上還有這般能洞察天機的人?”猴頭張大了嘴巴,很是不信的問,“說不定,他想收你為徒,高人做事,往往喜歡看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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