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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八章謎團重重

蝶塚 兰樾 13584 2018-03-22
方健終究還是放棄了報警。他隱約覺得農場有些古怪。拐腳老爹已經死得非常冤枉了,他不想更多的人受到傷害,估計自己離開之後,那裡一切都會恢復平靜的。 第二天一早,他便搭乘村里開往鎮上的農用車,和一大堆蔬菜瓜果一起來到了鎮上的農貿市場,然後又在鎮上唯一的客運站搭乘了每天一趟開往安和縣城的客車。 在顛簸的路上,他看到了自己那輛被拋在路邊的銀灰色的富康,心中不禁又煩悶起來。 下午7點多的時候,顛簸不已的客車終於抵達了安和縣城。方健一下車,急忙找到一家修車行,以800元的成交價讓修車行的人派車去拖那輛富康車。 他仍是住在以前的那家旅店,他得等到明天車子回來之後才能離開。在此之前,他還得去做一件事,就是去尋找那個和葛雲芳母親關係密切的張靜芳。

第二天一早,方建背上大背包,直接去尋找安和縣城的縣立小學。當他找到那所小學,四處打聽後才知道,張靜芳和兒子在幾年前就已經移民去了緬甸。 方健一陣失望,自己究竟在幹什麼? 冷靜下來之後,他便接到了修車行的電話,富康車拉回來了。這讓他心裡有了一點安慰,至少,他可以有理由結束自己這趟危險的旅程回家了。 回程沒有經歷更大的危險,但是方健的身心卻已經疲憊不已。回到市裡,已經快凌晨了。 當他疲憊不堪地回到家中,覺得渾身都快要散架了一般。這一趟旅行讓他身心俱疲,尤其是內心,像是有一顆巨大的石頭壓得他無法呼吸。 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他才醒過來,手機上顯示有好幾個未接電話,翻開一看,除了一個不知名的座機電話以外,均是沙若欣打來的。

他回撥了過去:“沙沙……” “天哪,你在哪裡?怎麼不接電話?”那邊傳來了沙若欣焦急的聲音。 “我昨晚回來的,太累了,沒聽見。”方健抱歉道。 “那就好,我看到了高速路上的車禍,有點擔心所以……” “謝謝你。”方健笑了一下,“對了,上一次請你幫的忙……” “那個地址啊,我找到了,那個'拾夢者'的位置,在市立第三療養院。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了?餵,餵,方健……” 沙若欣遙遠的聲音從地上的手機中傳來,方健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了。剛才那句話,就像一枚炸彈,將他的三魂七魄炸得飛離了他的軀體。 ——市立第三療養院。 寧夏待過的地方,也是她失踪的地方。 方健整個人忽然懵住,腦袋裡整整空白了大約5分鐘,他才聽到手機裡的狂叫聲。

“餵,不好意思,手機掉了。”方健歉意地回答到。 “啪”地一聲,沙若欣卻掛上了電話。 方健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開始分析那個“拾夢者”。他居然住在療養院裡,也就是說,這個人一定是從寧夏那裡得知了自己的資料,於是便故作神秘地引自己上鉤。這個混蛋! 方健感到一團火燒得自己渾身開始燥熱,他很想將那個混蛋給揪出來,狠狠地揍一頓。 但他不能衝動,此刻更加需要冷靜。 “哼,今晚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方健咬牙切齒道。 12點整,他把QQ掛了上去,“拾夢者”迫不及待地發來了幾條信息: “請告知一聲,你沒有發生意外吧?” “如果你安全,請知會一聲。” “希望你安然無恙。” 方健皺眉,看看這三條信息的發來時間,第一條是自己出去的那晚,第二條是在農場的那晚,而最後一條則是昨晚。也就是說,在自己離開本市的這三晚,這個“拾夢者”都在12點以後發來了信息,信息的內容也都差不多,都在詢問自己的安全。

隱隱地,似乎“拾夢者”對他所遭遇的險情有所了解。 方健忽然倒抽一口冷氣,難道他真的能夠提前知道自己所將遭遇的情況? 從白天沙若欣的電話分析,這個人的電腦終端一直都在療養院裡,難道他還有別的途徑能獲知他所遭遇到的情況。 他忽然感到渾身發冷,難道真的存在有預知未來的人?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那隻灰色的兔子又發來了一條信息: “你在嗎?你在嗎?” 方健定定地看著這幾個字,他是在擔心自己嗎? 思忖了大約半分鐘之後,他回復了一條過去: “我還活著。” 一絲調侃的笑容浮現在他嘴角,他想看看對方的反應,結果對方似乎並沒有那麼在意: “那就好。” 口氣冷靜得令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多慮了,近幾日來發生的一系列古怪事件,讓自己頭腦都有些混亂了,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拾夢者”的話語。

沒關係,明天我就會把你給揪出來了。方健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下一個又會是誰?”方健思索了一會兒,打出一行字,“你莫非有預知能力?”他在後面添加了一個頑皮的笑臉。 “不是。”“拾夢者”卻回答得非常嚴肅。 “那你為什麼會知道某些事情?” “那是因為我的夢境。”“拾夢者”發來了一個嘲笑的表情,“看看我的名字就知了。” 方健有些氣結,“你以為你是誰?” “我是拾夢者。”他禮貌地回答。 “你纏上我到底為了什麼?”方健再也忍不住,打出了這樣的問話。 “拾夢者”遲疑了一會兒,沒有回話。 方健卻緊張地看著那隻兔子,上幾次他就是每每問到這樣的話題時,他就立刻下線了。 但“拾夢者”這一次卻沒有消失,而是發了一張蝴蝶飛舞的圖片過來。

那隻蝴蝶色彩斑斕,舞姿優美,方健卻無法欣賞,又急急地打過去一句話:“什麼意思?” “你還不明白嗎?”“拾夢者”說了最後一句話,便下線了。 方健望著眼前那隻不斷飛舞的蝴蝶,心裡忽然有種奇怪的想法。 第二天一大早,方健便驅車來到了市警局。沙若欣正在辦公桌上大聲地打電話。 “以後不要給我打電話!”吼完這句話,她差點把電話扔了出去。 “你需要帶上什麼證明之類的文件嗎?”驅車前往療養院的時候,方健看看她鐵青的臉,問了一句。 沙若欣惡狠狠地丟下一句話:“我這次跟你一起去找那人,不是以警察的身份,這一點你要搞清楚。” 方健被她嗆得說不出話來。 “你今天怎麼了?吃了火藥了?”他小心翼翼道。

沙若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要你管!” 方健識趣地閉上了嘴巴,女人在情緒化的時候最好不要去惹惱她,似乎所有的女人都是如此——除了寧夏。 一想起那張嬌弱的臉龐,他的心忽然又抽搐起來。她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年,似乎從未對他大聲或者紅過臉,即使是意見相左的時候,她也只是擺出一副怯生生的表情,一句話也不說。每每這個時候,方健就只有舉手投降,他被她那溫柔的樣子給降服住了。 沙若欣見他呆呆地沒有說話,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態度有點過於激烈了:“你……沒事吧?” 方健回過神來,搖搖頭:“沒什麼。”他看了看鬱悶不已的沙若欣,“給你一個建議。” “什麼?” “你要是想對某人好,還是收斂一下你的那副……威懾。”他將“脾氣”換了一個詞語。

“你想說什麼?”沙若欣皺眉道。 “你老公啊。你在他面前別太強勢,那會輸的。對男人來說,溫柔更是一柄鋒利的刀。”方健半開玩笑道。 沙若欣眨眨眼睛:“溫柔?要我對他溫柔?” “沒錯啊,男人不都希望自己的女人是隻小鳥?” 她看看他,忽然大笑了起來:“開玩笑,我一想到'溫柔'二字,渾身就起雞皮疙瘩哎。” “唉,看你這樣子,你老公可受苦了。”方健搖搖頭。 “他苦?”沙若欣怒目一瞪,“他現在可享福了,家裡什麼都是我做,他每天都當甩手掌櫃。要他洗個碗都找藉口,一遇上煩心事就回來跟我嚷嚷,他苦?” “看來你還不明白兩個人之間的協調性啊。”方健遺憾地搖搖頭,“你要是想要他乖乖地做事,你溫柔地哄哄他不就行了?男人都吃這一套。還有,他在外面遇到煩心事,當然第一個就是跟你訴苦啊,難不成你要他去找他老媽,或者和兩三個狐朋狗友出去喝上個通宵,再也不回來?”

沙若欣愣住了,若有所思,半晌之後又看看方健道:“你的女朋友有這麼溫柔嗎?” 方健的臉色稍稍一變,沉默下來。 沙若欣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岔開了話題:“那個……你這兩天去那個農場,有沒有什麼收穫?” “嗯……不算太大。知道當時那件事的人幾乎都已經不在了。連葛雲芳的母親也在幾個月前去世了。”方健遺憾搖搖頭。 “大家似乎都對那個農場發生的事情有所隱晦。” “對了,我那天查了一下那個農場,好像在20多年前發生了一場大火,會不會和這個有關?” “那場大火之後,好像還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有人說看到了被燒死的幽靈,那個地方漸漸地就沒有人敢去了。” “你在那裡住了兩天,有沒有感覺到這些東西啊?”沙若欣有點來勁了。

“你相信?”方健笑了起來,打量了她一眼,“你們不都是無神論者嗎?也相信這些?” “你這人真是……”沙若欣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方健笑笑,方向盤一轉,在療養院大門前停了下來。 登記了之後,方健將車子停在了大門口。 “我們該從哪裡找起?”方健看看偌大的療養院,心裡忽然有些緊張,那個“拾夢者”究竟是何人? “去總台問問。”沙若欣徑直朝大廳走去。 “方健!”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呼喚,方健回頭,原來是小燕。 “小燕,你好。”他迎了上去。 小燕穿著一套藍色的護士服,臉上化著簡單的妝,笑意盈盈。 “最近怎麼樣?看上去你好多了……”小燕看到了他身後的沙若欣,臉色稍稍不自然起來,“怎麼,換女朋友了?” “沒有……她是……”方健正欲解釋。 “我就是他的新女朋友。”沙若欣卻撲了過來,挽住方健的胳膊,對小燕眨眨眼睛笑道。 小燕的臉色冷了下去,神情複雜地看了一眼方健:“你有女朋友了,還來這裡做什麼?” 方健急忙擺脫了沙若欣:“你誤會了,她是我的朋友……” 小燕的臉色仍是不好看,她看了看方健,轉身欲走,卻又被沙若欣拉住了:“等一下,護士小姐,我們想向你打聽一件事。” “對不起,我沒空。”小燕冷冷地摔開她,迅速離開。 望著小燕遠去的背影,方健皺眉:“你在幹什麼啊?” “哈哈,一試就試出來了。你這個傻瓜。”沙若欣促狹道。 “試什麼啊?”方健看著她的表情,有些摸不著頭腦,“我又怎麼了?” “不告訴你。哼,誰讓你剛才教訓我來著。”沙若欣卻賣了一個關子,轉身朝大廳走去。 “對不起,你們二位所說的這件事,我無能為力。”前台一位年輕的大眼睛護士婉言拒絕了他們的要求。 “護士小姐,我們真的有急事要找到這個人,能不能幫幫我們?”方健有些急了。他不斷地給一旁四處轉悠的沙若欣使眼色,但她似乎故意裝作沒看見他的求助。 “不行,先生,沒有許可,我沒有權力向你提供這裡病人們的任何情況。”大眼睛護士笑笑,“更何況,你只單憑一個ip地址來尋人,這……有點說不通吧?” “啪”地一聲,一張警官證拍在前台。 沙若欣冷冷道:“那這個呢?” 大眼護士愣了一下,拿起沙若欣的警官證看看,抱歉地一笑:“二位還得等等,我得將您的號碼報上去,以確定真偽。” “等等,你要報到哪裡?”沙若欣反而愣住了。 “您這裡的所屬單位不是市警局嗎?我們療養院的規定是,除非您帶來了警局另開的證明,否則,我得向貴警局查證你身份的真偽。”大眼護士笑意依然不減,“畢竟這個年代,什麼假的東西都會出現。” “你說什麼?”沙若欣這下真惱了。她可不能讓這個護士給局裡打電話,畢竟這一次她是背著吳林山來的,若是被他知道,她可就慘了。 “你敢說我是假警察?”她大力拍打著桌子,“你什麼意思?” 方健似乎也意識到沙若欣的考慮,急忙將她拉開,然後朝前台護士抱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們馬上就走。” 從前台出來後,沙若欣仍是氣呼呼地:“真是氣死我了,敢說我是假的。” “算了,我們想想別的辦法。”方健急忙將她拉到一旁。 “那現在怎麼辦?”沙若欣反倒沒了主意。 “若不是你剛才得罪了小燕,我們完全可以找她幫忙。”方健看看她,搖搖頭。 “是嗎?”沙若欣眨眨眼睛。 “對不起啊,剛才我在開玩笑呢,我不是方健的女友……”沙若欣滿臉歉意地看著面無表情的小燕。 “你說這話真是有趣,你是他什麼人和我有什麼關係?”小燕冷冷地瞥她一眼。 沙若欣笑了起來:“我……嘿嘿……你可不可以幫我,不是,幫他一個忙啊?”說罷她瞥了一眼站在一旁滿臉焦慮的方健。 小燕不解地抬起頭來。 沙若欣湊近她的耳朵,說了幾句話。 小燕的臉色緩和下來,思忖了一會兒:“這樣啊……” “嗯,這一次可真得你幫忙了,你也不想他出事吧。”沙若欣面色沉重道,一旁的方健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那好吧……”小燕面露同情,嘆了一口氣,看了看方健,“只不過我們療養院用的是局域網,ip都是一樣的。這裡的病人幾乎人人都有電腦可以上網,要想找出你們說的這個人,還真有些傷腦筋啊。” “小燕你想想,寧夏在這裡比較親密的有什麼人?”方健忽然想到了這一點,“這個人對她的情況非常了解。” “是嗎?和寧夏的關係……”小燕低頭思忖,忽然抬起頭來,“看來只有一個人了……” “誰?” “小蝶,納蘭蝶。” 從長長的走廊望過去,偌大的花園裡坐著幾個年紀大的老人。在靠近湖畔的一個角落裡,一個白衣少女正靜靜地坐在一張輪椅上,肌膚蒼白得幾近透明,目光瀲灩,眼神憂慮地望著遠處的湖水。 “就是她……”小燕輕聲道,“這是個可憐的孩子,她幾乎就是被她父親給拋棄在這裡的。” “我們過去吧。”沙若欣提議。 方健心裡卻“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難道這個看上去不滿20歲的女孩,就是那個神秘的“拾夢者”? 他在心裡描繪著“拾夢者”不止一兩遍了,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年輕的女孩。 “小蝶,”小燕滿臉笑容地走了過去,“我給你介紹兩位哥哥姐姐,他們想……和你交個朋友。” “小燕姐。”小蝶笑著轉過頭來,當看到跟在她身後的方健時,笑容卻凝固住了。 “那……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小燕摸摸小蝶的長發,輕聲道,“要是有什麼事兒,就叫我。” 小蝶臉色極不自然地點點頭。 “方健,你來吧。”沙若欣也沒想到眼前這個小女孩居然會是方健口中那個有預知能力的“拾夢者”,又看到她臉上那副抗拒的神色,便識趣地避開了。 “小蝶……”方健有些尷尬,看看她身旁的長凳,“我能坐下嗎?” 小蝶一動不動地望著他,神色冷漠地點點頭。 “你……一直都住在這裡嗎?”方健在她目光的逼視下,有點緊張起來。 “你想說什麼?”小蝶冷冷地回了一句。 “這個……你認識寧夏嗎?”他只得單刀直入,這個女孩渾身散發的冷漠足以把人凍成寒冰。 “認識,那又怎樣?”小蝶目光終於從他身上轉開,望向了眼前的湖水。 今天無風,湖面平整得像塊藍色透明的鏡子,寧靜無比。而不時從對面的山谷傳來各種鳥類的叫聲,更襯得這裡是一塊難得的淨土。 “你是'拾夢者'嗎?” “我叫納蘭蝶。”她的身子微微抖動了一下,就像一隻白色的蝴蝶。 方健在心中嘆了一口氣,看她的反應,應該就是她了。 “你怎麼知道那些事情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小蝶轉過頭來,微微一笑,“我真的聽不懂。” “你知道的,只有你對寧夏的一切最為了解,”方健正色道,“所以你才對我的情況瞭如指掌。” “寧夏姐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和她接觸過的人很多……”她笑了起來,“你太高估我了。” 方健搖搖頭:“小蝶,我想說的是,寧夏是我至愛的人。她的性格我最清楚,她能夠將我和她之間的這些事情都告訴你,證明她對你非常信任,將你當成了她最好的朋友。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幫到我。” 小蝶的臉色仍是一片冰冷:“莫名其妙。” 他嘆一口氣:“能夠讓寧夏信任的人不多,你要是認為她是一個好朋友的話,請你幫幫我。” 小蝶身體又顫抖了一下,眼簾低垂下來,清澈的眼睛裡蒙上一層霧氣。 “你能告訴我,寧夏……她在哪裡嗎?”他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小蝶抬起頭來,神色憂傷地搖搖頭:“我不知道,她走的時候我根本不知道。” “那你有什麼辦法能夠找到她嗎?”方健有些急切。 小蝶忽然笑了,笑得有些悲傷:“你是她最愛的人,她都沒有告訴你,我就更不知道了。” 方健徹底失望了,有些頹喪。 “你是'拾夢者'嗎?”他抬起頭來。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小蝶的回答讓他不得其解。 他愣了好一陣,皺眉道:“那些事情,你是怎麼知道?我的意思是說,你怎麼會提前預知?” “什麼事情?”小蝶反問道。 “那三起……古怪的案件,劉向東、張裕明夫婦和葛雲芳。”他靜靜地觀察她,但她似乎很冷靜,“他們的死亡……你是怎麼知道的?還有,蝴蝶代表什麼意思?” 小蝶的臉色忽然變得平靜,她笑了起來,看看不遠處緊張萬分的沙若欣:“你在幫警察做事?” “她……不過是個朋友。”方健看看一旁焦慮不安的沙若欣。 “是嗎?”小蝶臉色冷了下來,“我什麼都不知道。” 方健對於眼前這個瘦弱小姑娘的不斷變臉有些惱火了:“你為什麼要把我拖進這些事件中?” “我?你認為是我?”小蝶反問道,大笑起來,“你看看我的樣子,我何德何能能讓你入局?” 方健看著她白色裙裾下那雙孱弱的雙腳,心裡不免又同情起來。 “對不起,我很累了,我要去休息了。”小蝶雙手推動著輪椅準備離開。 “等等,小蝶,”方健急忙拉住她,“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幫忙。” “我無能為力。”小蝶聳聳肩膀,冷笑道,“如果你不是寧夏姐最愛的人,我根本不會回答你任何一個問題。” 她朝不遠處的小燕招招手:“小燕姐。” 小燕忙不迭地跑了過來,沙若欣也急急地跟著過來了。 “我累了,小燕姐。”小蝶朝她微微一笑,又似笑非笑地看看沙若欣。 “抱歉。”小燕便推著小蝶,朝走廊慢慢走去。 方健則呆呆地看著二人離開的身影,心中思緒萬千。 待二人走遠,沙若欣急忙問道:“怎麼樣?是不是她?” “應該是吧。”方健有些失魂落魄,他本想從“拾夢者”口中獲知寧夏的消息,但是這個小姑娘卻遠遠超出他的想像,難以應付。 “什麼叫應該是吧……”沙若欣不滿他的回答,將“吧”字拉得老長,“你問了半天,就這麼個結論?” “我……”方健不滿地看了一她眼,“算了,我們走吧,她不過是個有殘疾的小姑娘。” “這可不能算,那三件謀殺案和她有關吶。”沙若欣卻不滿意他的說法,“我是個警察,現在這事有點眉目了,可不能坐視不管。” 方健有些無奈:“我們現在可沒有任何證據。” “哼,證據靠找出來的。”沙若欣正色道,“現在可得請隊長幫忙了!” “什麼?你要告訴我姐夫?不行!”方健斬釘截鐵地拒絕了她,“當初你答應我的,我才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 “這女孩關係到四個人的生命,你說我能為了你的那兩句承諾,放棄這宗系列案件的調查,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沙若欣冷冷道,“對不起,我是個警察。” “你!”方健有些後悔了,他真不該將這事全告訴她。 “放心吧,”沙若欣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你同情這個女孩。若是她真與此事無關,我們不會再來騷擾她的。”說罷朝前方走去。 第二天,沙若欣便帶著警方開出的證明,來到了療養院。在方健的再三拜託下,她對於小蝶的問話省略了不少: “你在6月3日、6月15日以及6月23日那幾天,在哪裡?”沙若欣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個女孩,她的冷靜令人震驚。 “我不記得了。”小蝶對沙若欣的威懾報以微笑。 “仔細想一想,這有關三起謀殺案。”沙若欣將話題說得嚴重了些。 “我真不記得了,讓我想想……”小蝶低頭沉思,“大概看了幾盤碟片,或者看了幾本書什麼的,具體的名字我忘記了。對了警官,要不要我找找,或者你幫我找找,就在你身後。”小蝶指指她身後那大排堆滿書籍和碟片的大書櫃。 沙若欣轉身看看,眉頭皺了起來:“不要和我耍花樣,小姑娘。你的每一句話都要負責任的。” “真是這樣嘛。我在這座療養院裡,哪裡都不能去。你說我除了到花園裡看看,還能做什麼?”小蝶抱怨起來,絲毫沒有懼怕的意味。 沙若欣看看她:“白天你看書看碟,那麼,凌晨以後呢?” “睡覺啊。” “睡覺之前呢?” “洗澡啊。” “除了這些,還做過什麼?”沙若欣忍住怒氣,她答應過方健,不會過分為難她。 “那不就是白天了?”小蝶卻覺得有趣極了,笑了起來。 站在房門外透過小窗戶的方健,看到病房裡面的情形,有點啞然失笑。看來自己倒多慮了。這個小蝶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沙若欣可能會被氣得吐血。 “啪”地一聲,沙若欣果然忍不住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聲音提高了:“納蘭蝶!” “怎麼了?”小蝶卻若無其事笑嘻嘻地回答。 “你給我老實點!什麼亂七八糟的。說實話,那幾天你究竟上哪裡去了?”沙若欣看到她的笑容,愈發生氣了。 “都告訴你了,我一直在療養院裡。不信,你去查查醫院的出入登記。”小蝶的臉色冷了下來,“你有腦子的吧?警官。看看我的腳,除非我會飛?” 沙若欣愣了一下,滿臉憋得通紅,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房門被打開了,方健討好地進來了:“沙沙,好了,我們走。” 沙若欣憤怒地瞪著小蝶。她卻招招手笑道:“不送啊,沙警官。” 二人從小蝶的病房出去之後,小蝶的臉色陡然鬆弛下來,一臉憔悴,她的脊背,全是冷汗已經濕透了。 “都告訴你了,不會是她……”方健正欲說什麼,卻被沙若欣一記惡狠狠的眼光阻止了。 “是不是她,現在還不能下定論。我就不信這個女孩是無辜的。”她大聲嚷嚷道,大步朝辦公室走去。 辦公室的一位40幾歲的男主任熱情地接待了他們。 “這些都是療養院的出入登記,從上半年開始,您慢慢看。”大概這位主任看得出來沙若欣脾氣火爆,急忙討好地將資料都遞了過去。 隨行的小李開始翻動起來,不一會兒,便對沙若欣搖搖頭:“她好像沒有出去過。” “我來。”沙若欣一把搶過,翻看起來,不一會兒,方健看到了她臉上失望的表情。 “怎麼回事?”沙若欣抬起頭來,看著主任,“我問你,從這裡出去的每一個人都得登記嗎,有沒有漏登的?” “不會。”主任急忙擺手,“我們這裡的管理非常嚴密,沒有主治醫師的許可,病人不得自行離開。” “那她會不會出去過而你們沒有發現?比如凌晨以後?”沙若欣仍是不放棄。 “那更不可能了,晚間值班的人多了兩位保安,而且,我們療養院裝有攝像頭,有人出入,都會被記錄的。” “那好,你把這三天時間前後一周的錄像找出來,我們帶回去研究。”沙若欣朝小李道。 “好。” 離開療養院的時候,方健小心翼翼道:“沙沙,你會不會太過主觀了?她是個行動不便的孩子。你何必如此認真?不如……” 沙若欣轉過頭來冷冷道:“方健先生,從現在開始,這件案子由我主管。這不過是你個人的想法,至於我如何判案,不需要你來教我。” 方健碰了一個軟釘子,訕訕地閉上了嘴。 第二天,方健獨自一人悄悄地來到了療養院,經過昨天沙若欣的鬧騰,他不想再引人注目了。 但是當他踏入病房區時,卻被門口的保安給攔了下來。 “沒有病人或者主治醫生的許可,先生您不能進去,抱歉。”一名年輕的保安滿臉微笑。 “為什麼?” “因為昨天的事情,引來了病人的投訴,她希望不要再受到類似的騷擾了……小燕她都因為此事被辦公室處分了。”保安看了他一眼。 “是嗎?”方健愣住了,“她沒什麼事兒吧?” “那倒沒有多大關係,只是你就真的不能進去了。”保安抱歉道。 “但是,我真的有急事想找小蝶問問。你可不可以通融一下?”方健望望四周,病房區只有他一個保安。 “真的不行,別人……倒是可以,但是你,真的不行。這是小蝶的父親特意交代的。”保安無奈地實話實說。 “小蝶的父親?”方健詫異,她父親怎麼忽然跑了出來?以前聽小燕說,他從來不看自己女兒的。 “嗯,他昨晚來的,估計院長給他通了電話,他就趕過來了……”保安正欲解釋什麼,忽然聽到一個聲音從二人身後傳來: “王偉。” 一轉身,一個滿臉鐵青的中年男人衝了過來。 保安一看,臉色緊張不已:“院……院長。” “你幹什麼?”被稱為院長的男人戴著一副眼鏡,對保安怒目而視,“我請你來不是讓你來聊天的。”說罷他瞅瞅方健,皺眉道,“你是誰?找哪一個?” “我……”方健見他這副架勢,將“小蝶”二字咽了下去,“沒什麼,我馬上走。”說罷轉身離開。 “等等,”院長卻喚住了他,狐疑地打量了一番,忽然叫了出來:“原來是你啊。” 方健納悶道:“我怎麼了?” “你……你就是那個讓我們療養院背上惡名的混蛋!你以為我沒認出你來?王偉,還站著幹嗎?把他給我趕出去!”院長忽然惡狠狠地指著方健大罵道。 “你……”方健被他一通大罵,還來不及思索,便被那保安給拉出了大門。 “對不起啊,請你回去吧,不要讓我們再挨罵了。”保安冷冷道,將大門關上了。 方健第一次被人這樣轟出來,臉上先是尷尬無比,逐漸就變得氣憤不已。 他帶著一肚子的火回家後才逐漸冷靜下來。 坐了一會兒,他在手機上找到一個電話,撥了過去。 “餵?”電話很快通了,那邊傳來一個無精打采的女聲。 “小燕,是我,方健。” 半個小時後,方健在一個小區裡,找到了小燕的住處。 門鈴響了之後,小燕身穿一套休閒服出來開門,她雙眼無神地讓他進屋,精神慵懶。 “坐吧。”她指指客廳那張簡單的沙發。 小燕的住房不大,和另外兩個女孩合住一套三居室。房子裡擺設簡單乾淨,女孩喜歡的小擺設隨處可見。窗台上放置了一盆白色的香水百合,客廳散發著女孩特有的香味。 看著這些擺設,方健心頭一悸,他又想起了寧夏。她也是這樣,房中經常保持著乾淨祥和的氛圍。 他嘆了一口氣,小燕輕聲道:“怎麼了?”為他倒了一杯綠茶。 “我……今天被你們院長趕出來了。”方健苦笑一聲。 小燕點點頭:“早料到了。我昨天就被處分了。” “對不起啊,給你帶來了麻煩。” 小燕搖搖頭,笑了一下:“沒關係,正好這幾天休息一下唄。”她看了一眼悶悶不樂的方健,“你想了解小蝶什麼情況?” “她是什麼時候來你們療養院的?” “大概在三年前……”小燕想起那個女孩,心頭一顫,聲音顫抖起來,“她來我們療養院是因為,她的手術失敗了。” “手術?” 她點點頭:“具體的情況我不太清楚,她父親把她交給院長之後,就基本不來。我覺得,他實際上已經遺棄了這個孩子。” “但是,昨天,他為什麼會忽然出現?”方健有點想不通。 “大概是院長擔心小蝶引出刑事案件,怕給院裡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影響療養院的信譽,就給她爸爸打了電話。” “那小蝶這三年在院裡有沒有和別的什麼人接觸,或者在你們不知情的情況下私自出院?”方健的這點疑惑一直在他腦海裡糾纏不清。 “她是個很冷漠的孩子,在院裡也就和我說說話了,至於其他人,”說到這裡,她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方健,“在寧夏失踪前,小蝶和她的關係是最為密切的,她們倆是室友。” 方健低頭沉思,眉頭緊蹙。 “我記得有一次……就是上個月你來的那天,小蝶在你走後,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寧夏的男友。”小燕忽然想起一件事。 “是嗎?”方健像觸電一般,猛地抬起頭來,急切道,“她還說了什麼?” 小燕搖搖頭:“沒有了,我再想追問,她就不說話了。” 方健欲言又止,他對那個神秘的納蘭蝶非常頭疼。 “小燕,你對小蝶了解嗎?她平時有沒有什麼怪誕的舉止?” “怪誕?”她對方健形容小蝶的詞彙感到有點不滿,“她可不像你想像的那樣,是個怪人。她各方面都很正常,除了腿不能動彈,其他地方我覺得不比正常人差。”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指,她的……”方健笨手笨腳地指指腦袋,又放下,他想不出來該如何形容他對小蝶的感覺。 “是不是她的思維方式啊?” “大概是吧,”方健湊了過來,“她有沒有向你透露過她……能夠預知未來?” “你說什麼啊?”小燕看著方健極其認真的樣子,忽然笑了起來,“你是不是看電影看著迷了?什麼預知未來?” “你聽我說……”方健有些急了,乾脆將他與“拾夢者”之間的對話說了出來。 聽著聽著,小燕的臉色漸漸變得詫異不已。 “不會吧?如果小蝶是那個人,她怎麼會知道那幾起案件?” “既然她沒有能力出院,那麼她所預測到的這些事,是怎麼知道的?”方健看了她一眼。 小燕狐疑滿腹地搖搖頭:“這就真不知道了。” “她平時上網的時間多嗎?” “我不太清楚,白天大部分的時間她都坐在湖邊,晚上……她偶爾會上網,有時候會到深夜,精神也不太好,因為她有深度的失眠症。” 方健一拍巴掌:“這就對了,她就是在午夜以後才聯繫我的。” 小燕疑惑地看著他:“我有點奇怪,她為什麼會找你?” 方健點點頭:“你問得好,這也是我絞盡腦汁想不透的地方。” 兩人沉默下來,各自在思忖著這古怪的問題。 “你對小蝶的父親了解多少?”方健忽然開口。 “小蝶的父親……不多,我只見過他不超過五次。每一次都匆匆忙忙地來結小蝶那昂貴的醫療費,這三年來見小蝶的時間不超過兩個小時。”小燕搖搖頭,“可憐的孩子,每一次說起她父親,她就難過得掐自己……” “他是做什麼的?” “不太清楚,小蝶從來不說。聽旁人說,好像在國外開什麼貿易公司的吧,總之,算是有錢人了。” “哼,但是對自己的女兒卻毫無人性。”方健對小蝶的遭遇感到憤懣。 小燕想開口卻又止住了,似乎也不能夠說什麼。 “她父親叫什麼?”方健忽然問道。 “我想想……好像叫納蘭宇,他登記過名字的。” “納蘭宇?”方健將這個名字牢牢地記下了。 驅車離開的時候,方健心頭越發沉重起來。不知為何,他覺得小蝶的那個神秘父親,此次出現得非常不合時宜。這個納蘭宇,會不會才是那個神秘的“拾夢者”?方健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搖搖頭。 過了一會兒,電話響了,打斷了他的思緒,是沙若欣的來電。 “餵?” “你現在在哪裡?趕快過來,來局裡,快點啊。”沙若欣不容分說的口吻讓他皺了皺眉頭,怎麼她的口氣越來越像吳林山了。 他轉了一個彎,直接驅車前往警局。 來到沙若欣的辦公室,她正在和小李及另外一個警員商量著什麼。看她的臉色似乎很憔悴,黑眼圈都出現了。 “姐夫不在嗎?”方健四處看看。 “隊長出去開會了,下週才回來。”沙若欣頭也不抬道,“你先坐一下。” 方健對她的口氣頗為不滿,皺皺眉頭:“有什麼事兒?” 小李嘴角露出一絲戲謔的意味,走了過來拍拍方健的肩膀:“你們慢慢聊啊……”說罷與另外那名警員一同出去了。 “你怎麼了,看上去臉色不太好啊。”沙若欣笑嘻嘻地倒了一杯水遞給他。 方健沒好氣地看看她:“你知道嗎?我今早被醫院的人強行給趕出來了,還不都是拜你所賜。” 沙若欣聳聳肩:“這也沒什麼吧?” “你要我過來有什麼事?”方健也懶得跟她辯解。 “昨天一整晚我都在看療養院裡的錄像,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沙若欣滿臉正色。 “看到什麼了?”方健緊張起來。 “什麼都沒有。” 他詫異地愣了一下:“這算什麼回答。” “你過來看看。”沙若欣打開了電腦,“小李做了一張光盤,把發生命案那三晚的錄像都倒出來了。” 屏幕上跳出了個視屏,上面是一段黑白的影像,分成了兩個隔斷,同樣的時間不同的地點。 “左邊是大門口的錄像,右邊是病房走廊錄像。”沙若欣用鼠標點擊了一下,將播放的速度調快了許多,畫面上出現的人物,就像上了發條一樣迅速、滑稽。 “晚飯後,納蘭蝶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一直到第二天清晨……而這邊的大門以及後門處,在晚間的這段時間裡,顯示沒有人離開過療養院……” 錄像記錄如她所說,納蘭蝶根本沒有離開過自己的房間半步。 “窗戶呢?”方健看著畫面上悄無聲息的走廊,右邊第二扇門便是納蘭蝶的房間。 “窗戶是那種開了只有10厘米寬的固定窗,她不可能出得去。醫院裡的窗戶大多如此。”沙若欣在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怪異地看了看方健,“連這種常識都沒有?” 方健神情有些尷尬,這個女人,太愛挑刺了。 “你現在還認為納蘭蝶是嫌疑犯嗎?”方健反問她一句。 沙若欣搖搖頭:“我不好說,這個很難解釋。把你們的聊天記錄打開看看。” 方健將QQ掛上,之前的那些聊天記錄一個不少地被調了出來。 “從這些字眼上分析,她似乎真的知道些什麼……”沙若欣手撐下巴,神色凝重。 “就是這一點說不通啊……除非她會變小,從窗口飛出去。”方健說這話的時候忽然想到了那隻在他房間裡出現的蝴蝶。 這種想法雖然有點荒誕,但是卻讓他背脊發冷。 “這個有點像是在說《聊齋故事》了。”沙若欣半開玩笑道,“難道是預知未來,就像電影一樣?或者,靈魂出竅?” 方健沒有笑,臉色凝重不已,他在琢磨沙若欣剛才所說的這些話。 沙若欣見他毫無反應,伸手在他眼前晃動了幾下:“你怎麼啦?真的相信那些?我在開玩笑呢。” 方健若有所思:“但是我們現在無法解釋小蝶的這些話!” “這有什麼奇怪的,現在的通信這麼發達,她完全可以通過別人知道……”沙若欣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她也發現其中的不對勁了。如果有人能將那幾件案件都告訴她,那也就代表那人便是這幾起案件的策劃者。可只要是精神稍微正常的人又有誰會將自己預備做的謀殺,提前告知別人呢? “或許,那人對她特別信任吧……”沙若欣無法解釋這個問題,牽強地猜測道。 “我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方健搖頭。 “那你怎麼認為?” “我不知道……她一定是知道一些什麼事兒的,但是如何能讓她開口呢?”方健回頭望著沙若欣,“我不希望你用警察那一套去對付她。” 沙若欣愣住了,瞪他一眼:“不那樣審訊怎麼行?她可能是嫌疑犯。” 方健搖搖頭:“不,她不可能是嫌疑犯,天下有這麼笨的罪犯嗎?會自己提前告訴別人?而且你看她給我發的那些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想讓我去救他們。” 沙若欣沉默下來,眉頭深蹙。 “你幫我查一下她的父親吧。” “她父親?為什麼?” “我想,這幾個受害人的年齡,應該和她的父親差不多,如果我的推測是正確的,那麼這些案件的策劃者,很有可能就是她父親納蘭宇做的。” “好吧,我記下了。”沙若欣將那三個字寫了下來,“這個我得去查查,明天告訴你結果。” “嗯,那我先走了。” 從警局出來後,天色已經快黑了,路上的行人神色匆匆,都急著回家。方健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索性關上車門,朝路旁的一家餐館走去。此刻正是下班高峰期,就算上路也不過是徒添汽油錢和時間而已。 這是一家不大的快餐店,他和吳林山來過幾次。店面不大,但很乾淨,食物也不錯,價格比較公道。 他剛在靠窗的座位坐下,便看到了沙若欣大步走了進來。 “我還以為你回家了呢?”詫異地看到他之後,她毫不客氣地直接在他對面坐下。 方健苦笑一句:“那麼你呢?你怎麼不回家給你老公做飯?” “他出差了,”沙若欣滿臉無奈,“我為啥又嫁給了警察呢,真是想不通。” “那還不是緣分。” 兩人各自點的套餐上了上來,頓時香氣四溢。 “對了,我聽隊長說,你女朋友現在還沒有下落嗎?”沙若欣毫無矜持,直接用勺子舀了一大勺肉羹拌飯,直接送進嘴裡,嘟噥道。 方健神情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心卻漸漸往下沉。 “是不是你哪裡惹惱她了啊?”沙若欣卻沒意識到方健的心思,繼續道,“還是你對她關心不夠,不了解她的真實想法……” 方健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沉默下來。 沙若欣還是大口吃著盤裡的食物,頭也不抬道:“看來你還沒完全得到她的心啊。” “我想大概是吧。”方健嘆了一口氣,絲毫沒了食慾,眼神望向了窗外。 沙若欣這才愣住了,不好意思地放下勺子,討好地給他倒了一杯茶水。 “你……沒事吧?”她發現他的眼神變得黯淡無光,小心翼翼地問。 “你別管我,先吃東西吧。”方健回過頭來,低頭開始食之無味地吃東西。 沙若欣心中罵了自己一句,她看到了方健眼中的黯淡,懊惱自己的失語。 兩人便在這沉默而尷尬的氛圍中匆匆解決了晚餐。 “我送你回去吧。”從那個餐廳出來後,方健面色黯淡地說了一句。 “啊……不用了,我回辦公室還有點事兒”沙若欣不想再面對死氣沉沉的他,這讓她覺得自己心情也沉重。 “好吧。”方健頭也不回地上了車,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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