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獨自生還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獨自生還 戴维·鲍尔达奇 1818 2018-03-22
韋布回到汽車旅館,一眼便發現他一直使用的停車位上多了一塊油漬。他警覺起來。可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雖說車位正對韋布的房間,其他住客還是可以在這兒停車。開門前他假裝摸索鑰匙,趁機檢查了門把。不幸的是,就連韋布也看不出門鎖是否被撬過。鎖上沒有被強行撞開的痕跡,可這種簡單的門鎖,懂行的人打個噴嚏的時間就能打開,不會留下一絲痕跡。 韋布打開門,另一隻手放在槍把上。十秒鐘時間便查清小小的房間裡沒人。所有東西都在原來的位置上,連他從母親閣樓上拿回來的那個盒子也在老地方,每份文件的擺放位置都和他離開時一模一樣。不過,韋佈在房間各處埋設了五種不同的暗記,其中三種已經被人碰過。這麼些年來,韋布只要在路上跑,都會使用這種手段。哼,搜查房子的人是個好手,可還沒到無懈可擊的地步。馬馬虎虎算是件讓人寬心的好消息吧,就像知道你要與之搏鬥的四百磅重的大怪獸長了個不堪一擊的脆下巴。時不時還尿床一樣。

他收拾行裝,五分鐘後便上了路。他來到亞歷山德里亞老城區附近一家餐館,把車停在從餐館窗戶看得見的地方,一邊吃午飯,一邊探索哈里·沙利文的一生。 貝茨沒開玩笑,韋布的老爹曾是這個國家一連串最牢靠的管制機構的住客。這些機構大多在南方,韋布知道那兒有些牢房建得非常出色。父親犯的罪多得數不清,罪案主題一致:典型的低級財務犯罪,商業欺詐、挪用資金、詐騙。 檔案裡還有他父親的一些照片,各不相同:正面照、右側照、左側照,底下小小一行囚犯編號。哈里·沙利文在他所有被捕檔案照裡都是笑嘻嘻的。這混蛋,滿面春風,倒像佔了警察上風似的,雖說被逮住的人是他。他父親衰老得很厲害,再也不是閣樓盒子裡那些照片上的那個英俊男人了。拍攝時間最近的幾張照片上出現的已經是個年邁老人,雖然還在笑,牙齒已經缺了不少。韋布沒有任何理由同情他,可看了柯達膠片的客觀記錄,眼見這個人日漸衰老,心裡還是十分難受。

讀著父親在法庭上的陳述,韋佈時時忍不住大笑出來。這個精明的騙子與決心將他投人大牢的檢察官唇槍舌劍,一行行記錄里活脫畫出了一個狡黠的滑頭。 將父親投入監獄的最後一樁案子判了他二十年,在歷次罪案中刑期最長。到今天他已經在南卡羅來納一所監獄裡服了十四年刑。韋布知道那所監獄。一座苦獄,距地獄只有一步之遙,而他還要再熬六個年頭,除非獲得假釋,或者更可能的,死在鐵窗裡面。 哈里·沙利文當時剛剛被安頓在南卡羅來納監獄的小牢房里安度餘生。他極力向做背景調查的特工們吹噓他的兒子韋布·倫敦。 “我兒子”。這個短語他用了三十七次,韋布不怕麻煩地數過。 哈里·沙利文極力舉薦“我兒子”,任何人推薦他人時都不會給出那麼高的評價,儘管他只知道韋布生活裡的最初六年。可哈里·沙利文聲稱,一個正正經經的愛爾蘭人,不等“我兒子”摘下尿片就能看出他有沒有必要的素質。他兒子具備必要的素質,完全能夠成為空前絕後的最好的美國聯邦調查局特工。信他的話沒錯。如果他們需要他上華盛頓去,把這些話原原本本告訴那些大官們,他非常樂意。

韋布繼續讀著,頭越垂越低。讀到哈里·沙利文最後手書的聲明時,他的頭低得都快碰到了桌面。 “懇請好心的特工,了不起的好人們”,他寫道,告訴“我兒子”,這些年來,他父親一直惦記著他,沒有一天不掛念他。儘管他們今後不大可能碰面,可哈里·沙利文還是希望“我兒子”知道,他愛他,希望他萬事順遂。別因為老爹成了這個樣子就把他想得太壞。懇請好心的特工把這些話說給“我兒子”聽,他會感恩戴德。有機會的話,一定非常樂意給他們買上一杯兩杯的。雖說照他現在這個樣子看,這麼幹的機會不大,可誰又說得準呢。 他們從沒告訴韋布一句,就連這份報告也是現在才看到。該死的調查局!這些規定就不能變通變通嗎?什麼事都得古板拘泥,不照他們的辦就滾你的蛋?可話又說回來,如果韋布真想的話,幾年前他就能發掘出這些材料。他就是不願意罷了。

下一個念頭讓韋布的臉陰沉下來。如果局裡把他的檔案交給了克萊爾·丹尼爾斯,她不是早就窺見有關哈里·沙利文的全部或部分材料了嗎?真要是這樣,她為什麼不告訴他? 韋布收拾好文件,付賬,出門上了維多利亞車。他把車開到調查局的一處後備車輛儲備點,掉換了一輛新型號的福特大侯爵,從進門那邊街上看不見的一道出口駛走。調查局的局車並不是要什麼有什麼,有求必應。可這輛大侯爵已經跑了一萬英里,韋布又勸說管車的人,說局裡派給他的車已經有二十年車齡,他實在應該換輛好一點的。如果有誰想找麻煩,韋布補充道,儘管去問巴克·溫特斯好了,他是我的鐵哥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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