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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一章

法外勢力 布拉德·托尔 4454 2018-03-22
離開第五警區的警察局之後,約翰·沃恩開車去了艾莉森·泰勒被撞的十字路口。他停好車,開始步行考察鄰近地區的情況。 除了芝加哥警察局用來震懾罪犯的那台攝像機,沃恩還找到了五台私人安裝的攝像機,它們也可能拍下了肇事逃逸的過程。 第一台攝像機屬於艾莉森。泰勒居住的那座公寓所有。沃恩的上門讓公寓的管理員很緊張,以為又出了什麼事,因為此前第五警區的警察已經找他談過了。約翰。沃恩叫他不要慌張,說自己只是做一個跟進調查而已。 管理員和沃恩說的話和他以前告訴第五警區警察的一模一樣。這座公寓大門口的攝像機可以提供即時視頻監控,裡面的住戶能看見是誰在按門鈴。不幸的是,這些視頻並沒有保存在電腦裡。 會不會有某個住戶當時正好在看大門口的視頻監控呢?有可能,但在工作日的凌晨3點,管理員覺得這樣的可能性不大。公寓的大部分住戶是像泰勒小姐那樣的年輕人,白天都要上班。再說了,他覺得要是有人看到了什麼,肯定早就報告警察了。

管理員答應給公寓的所有住戶都發一封郵件,問他們是否看到了什麼。他留下了沃恩的名片。 接下來的三台攝像機屬於十字路口附近的商戶,第五警區的警察也向他們了解過情況。在這三台攝像機中,一台當天晚上沒有開;第二台的主人說她家的這個是壞的,根本不能用,放在那兒是裝裝樣子,嚇唬壞人的;第三台的主人說,如果他的店前一天晚上沒有遭遇竊賊,那他第二天早上一開門就會把錄像給刪了,然後重新開始。 第五台攝像機來自銀行的自動櫃員機,銀行方面保存著那天晚上的視頻資料。儘管第五警區的警察早已認真看過,銀行經理還是非常愉快地讓沃恩再看看相關視頻。 從櫃員機上攝像機的視野範圍來看,應該是十分完美的。實際上,要不是因為那天晚上有一輛大型送貨車停在街上,正好擋住了攝像機的視野,確實是十分完美。所有到銀行辦理業務的人都被記錄得清清楚楚,但送貨車後面街道上的情況就看不到了。

沃恩早就知道從私人的攝像機中尋找線索希望渺茫,但是,渺茫的希望有時卻會成為現實。但現在看來,從攝像機上尋找肇事車是沒有指望了。 沃恩回到家,和家人一起吃了晚飯,做完家務,給孩子洗澡,又回到了那個十字路口,走進了地鐵站。他想盡可能真實地體會一下案發前後的情況。 出了地鐵站之後,他像艾莉森和她的同事那樣右拐,盡量按照她們的步伐走在人行道上。 他花了幾個小時研究十字路口的地形、從這裡經過的行人和車輛。他觀察紅綠燈的時間,有多少車輛闖紅燈。他記錄車輛拐上艾莉森被撞的那個人行橫道時的速度。 對大部分人來說,這樣的工作簡直乏味透頂,但是沃恩覺得是一種挑戰。他在破解謎團。他確信自己能夠在這裡找到答案。他要做的是不懈努力,不斷觀察。

到了早晨5點半,他趕忙回家,在孩子起床前洗好澡,換上新衣服。 30分鐘後,他和妻子吻別,她送兒子去學校,沃恩則送女兒去另一所學校。 曾經在伊拉克參戰的海軍陸戰隊隊員,不睡覺是家常便飯。他曾經有過幾天幾夜連續作戰的經歷。 由於女兒學校附近沒有甜面圈店,他只好違反自己定下的規則,走進一家星巴克。一進店門,他就听到了轟鳴聲,那是巨大的吸金機從顧客口袋裡吸鈔票所發出的巨大聲響。星巴克的咖啡不錯,作為一個篤信資本力量的人,星巴克利用自己的產品賺取最大的利益,他覺得實在是無可厚非;他不喜歡星巴克的原因是他們會裝,說什麼咖啡是一種藝術。一杯滾燙的苦咖啡,一種飲品而已。 端著大杯的咖啡,他沒有回到汽車上,而是找了張桌子坐下。他心不在焉地看著窗外,眼神逐漸變得迷茫,有好幾名顧客一定已經註意到了他,而且感到很緊張,因為他的屁股後面別著一把槍。

那些顧客看沒看他,他反正是沒有察覺到。武器已經和他融為一體了,他真的沒有想那麼多。對他來說,手槍只是工作中要用到的工具之一。 他一邊走神,一邊觀察外面駛過的一輛黃色出租車。他看著它在靠近拐角的時候放慢速度,緩緩地停了下來。一名穿著制服的保安指揮那輛車待在那裡別動,然後護送一群背著書包的孩子過街。 他從來就沒怎麼喜歡過出租車司機。讓他覺得不舒服的並不是因為這些司機中的大多數人都是移民。只要他們像其他人一樣是合法移民,他完全可以接受他們。讓他感到不愉快的是這些司機往往很差勁。 他完全無法理解這些人。一個人做一件事的時間越長,應該會越做越好,任何一個理性的人都會有這種正確的想法。但是,這條規則放在出租車司機身上就不靈了。

如果保安不在那裡的話,出租車會停下來讓孩子先走嗎?對此他表示嚴重懷疑。 這時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他掏出筆記本,翻到新的一頁,然後又掏出手機,撥通了芝加哥警察局的總機號碼。接線員應答了之後,他請求轉到公共交通管理處。 “公共交通管理處。我是布倫南警官。”接電話的那個人說。 “早上好,布倫南警官,我是約翰!沃恩,打擊有組織犯罪處的。” “那都是我老婆和丈母娘的主意,和我無關。把我加入證人保護計劃,我會很樂意作證的。” 沃恩喜歡和警察打交道。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有很強的幽默感。 “好,布倫南警官,我馬上派人去記錄你的證詞,同時,我正在辦另一件案子,不知你能不能幫忙。” “您馬上就要把我轉移到佛羅里達或者亞利桑那去了,有什麼事儘管說。”

“在你的工作職責中,有一部分是管理出租車公司,對嗎?比如,檢查出租車的牌照和'獎章'是否一致,處理和出租車司機有關的刑事訴訟之類的事情,是嗎?” “是的,我們就是乾這些事情的。” “我正在調查一起肇事逃逸案件,和芝加哥的一輛黃色出租車有關。” “有號嗎?” “案件號還是出租車的車號?” “你有什麼就告訴我什麼吧。”布倫南警官說。沃恩把案件號告訴了他。 “我只有這個線索。我們正在尋找那輛出租車。” 電話里傳來了敲擊鍵盤的聲音。布倫南警官正在從他的電腦裡調出案件報告。 “黃色出租車好像是歸我們處管理,但我們也無法獲得進一步的信息。黃色出租車公司說,他們不知道那天晚上有自己的司機撞了行人這件事。”

“他們那天晚上有沒有車輛出了事故,受損的地方符合肇事逃逸的特徵呢?” 電話那頭又傳來鍵盤敲擊聲。布倫南警官在查找相關記錄的時候,沃恩又問了一句:“或者,有某位司機未能及時交還車輛。” 布倫南警官經過一番搜尋,最後說:“抱歉,警官,我們這裡好像無法幫忙了,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你可以不用實現諾言,把我加入證人安置計劃吧?” 沃恩笑了,但很快又談起了正事:“如果你的妻子被出租車撞了,司機逃離了現場——”說到這裡,他趕忙糾正:“錯了!不好意思!如果你媽媽被出租車撞了,司機逃離了現場,你希望你們處的哪位景觀去辦這個案子?” “毫無疑問是保羅·戴維森。”布倫南警官沒有絲毫猶豫。 “他有那麼厲害?”沃恩問。

“你剛才問我希望誰去辦這樣的案子,我說我希望是保羅·戴維森。但是,如果那傢伙撞的是我丈母娘,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是的,那肯定不一樣。你能給我轉接一下戴維森警官嗎?” “他在威斯康星呢。在釣魚。” “你能把他的手機號給我嗎?” 沃恩又聽他講了幾個和妻子、丈母娘有關的笑話,還答應把他加人證人保護計劃,布倫南這才把戴維森警官的手機號給了他。 30秒鐘後,一座手機信號中繼塔在威斯康星州的日內瓦湖邊找到了保羅·戴維森的手機。 “你撥打的機主是芝加哥警察保羅·戴維森。度假中。”這位45歲的警察說。沃恩感覺自己聽到的是戴維森的手機留言。 “如果是急事,請挂機後撥打打電話。”

沃恩在電話裡聽見背景中有人愉快地大喊:“餵!快看!快拿網兜!” 此時的沃恩有了一種感覺:公共交通管理處的警察全是一幫自以為是的傢伙。他隱約在電話裡聽到了釣魚竿上魚線轉盤收線轉動的聲音,於是說:“戴維森警官,我是約翰·沃恩警長,打擊有組織犯罪處的。” “那件事和我無關。都是我老婆和丈母娘的主意。” “布倫南警官已經用過這個了。” “這傢伙手腳倒挺快!我離開辦公室才三天,他就把我的那些素材全剽竊走了!” “戴維森警官,我打電話的時機是不是不太好?” “我看看啊,”戴維森警官掃了一眼周圍的情況,說,“我這裡有幾箱啤酒,三明治,明媚的陽光。另外,今天是我假期的最後一天。不,不,現在是打電話的最佳時機。”

“我可以回頭再打。” “如果你再把魚線弄斷,”戴維森警官對他的同伴說,“我向上帝發誓,我會把你扔到河裡淹死。” “你是和丈母娘在一起嗎?”沃恩問。 “不,和我的牧師。好啦,警長,在我假期的最後一天,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呢?” “我在調查一個肇事逃逸案件,但線索不多。兩週前,一輛黃色出租車撞了一名年輕女性。我們知道事故的地點和大概時間,但只知道這麼多了。” “知道司機的相貌特徵嗎?” “兩名目擊者是受害人的朋友,當時都喝醉了。” “受害人還活著嗎?” “是的,但傷勢嚴重,而且大腦也受到了嚴重傷害。” “大腦傷害沒有不嚴重的。”戴維森警官說。 “對。” “目擊者覺得司機是中東人。”沃恩說。 “好的,是伊朗人還是伊拉克人?約旦人?巴勒斯坦人?” “不知道。我只知道布倫南警官說,如果他媽媽遭遇這樣的肇事逃逸,你是他想要找來辦案的警官。” “嗯——首先,布倫南沒有媽媽,他是孤兒院長大的。我常常想,這樣的極品怎麼會讓我碰到呢。但是,話說回來,儘管他喜歡胡說八道,但偶爾也有頭腦清醒、說對話的時候。” “那你能幫助我嗎?” “作為一名打擊有組織犯罪處的警官,你怎麼會和交通肇事逃逸案件攪在一起的呢?” “我還有一個身份是律師。在這個案子上,我代表了受害者家庭,我想幫他們找到肇事司機。” “這麼說你是收了他們的錢了?” “是的。”沃恩說,“但是,如果我找到那個傢伙,我的律師身份就結束了,我就可以以警察的身份逮捕他。” “既然你現在的身份是律師,不是警察,我猜你應該有一個具備私人調查資格的幫手吧?” 沃恩沒有達到這樣的規模。實際上,他也是現在才考慮到這個問題的。在一般情況下,他都是獨立辦案。 “說句老實話,我沒有這樣的幫手。” “你現在有了!我的價格是每小時兩百塊,其他開支另算。不還價。” “每小時兩百塊?作為律師,我每小時也收不到這麼多錢。” “你我的區別在於,抓到這個傢伙,可能只要花我兩個小時。而且,和律師不一樣的是,我思考案子的時候並不收費。我只有在實際辦案的時候才收費。” 站在太陽下的這個傢伙喝多了,沃恩想。 “如果你能在兩小時內找到那傢伙,我們就成交。” “不,我剛才說的是我的兩小時。其實也許我前前後後要花48個小時才能為你找到他的名字和車牌號,但我只收兩個小時工作時間的錢。當然,其他開支另算。” “什麼樣的開支?”沃恩問。 “別擔心,警長,我會控制在一百塊以內的。成交嗎?” 沃恩覺得沒有必要和他討價還價了。如果戴維森能辦成事,而且能很快辦成,給他十倍的錢也值了。 “成交。” 沃恩將自己的其他聯絡方式給了他,然後問道:“你什麼時候開始?” “現在就開始,行不行?” “真的?” “當然不是真的。”戴維森說,“我還在度假呢。我一回到芝加哥就打電話給你。” 沃恩和他說了再見之後,放下電話。戴維森讓他想起了一名海軍陸戰隊隊員,此人非常自信,他們曾一起在提克里特執行任務。在那名戰友眼裡,一切都可以一笑了之,他從不生氣。他們這些海軍陸戰隊隊員抵達提克里特12小時後,進入叛亂分子的一處安全屋,他本該向左拐,但他卻向右拐了,結果,當場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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