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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四章滴血的早晨

荒墟玫瑰園 蔡落如 3154 2018-03-22
早上葉婉醒過來時,客廳裡只有她一個人。去餐廳看了一下掛鐘,還不到七點。 葉婉拉開客廳的窗簾看窗外的天色,雨還是在下,但已經微不足道。密集的雲層,有消散的跡象,預示著太陽不久將重掌天空。這個早晨,看上去真像充滿希望的早晨,所有噩夢彷彿都結束在昨晚。 叫了兩聲高警察,沒有人回應她。葉婉收拾了一下茶几,將喝過的咖啡杯拿到廚房,順便在樓下各個房間查看了一下,都沒有高平膺的身影。葉婉開始朝樓上走,剛走到二樓的樓梯口,她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二樓所有房間的房門上都寫上了紅色的“死”字。這些紅色的“死”字,無規則得很,有些大有些小,有些正有些歪,有些濃有些淡,不僅規律跟上次的“死”字不太一樣,而且材質也不一樣,不是紅酒,這次的“死”字看上去像是用真的血寫的。

突然之間出現這麼多血色的“死”字,把原本充滿希望的早晨,渲染得充滿殺氣。葉婉先去敲了高平膺的房門,裡面沒有動靜,她叫了幾聲高警察,還是不見有人開門。她隨手扭了扭門把手,門沒有反鎖,房間裡面是空的。到何俑的門前敲了敲,同樣沒有人出來,門也沒有反鎖,房裡面也是空的。葉婉索性把二樓可以打開的房間打開看了一下,房間都是空的,二樓沒有人。 “卡爾佛里……耶穌被釘死的地方……死亡之地來了十二個人……是誰帶的路……那是上帝安排的罪與罰……” 上面有女人輕輕哼唱耶穌詩,聽聲音像是沈丹。這種氣氛,讓葉婉想到第一個夜晚的情景,彷彿住宅里又只有她與沈丹兩個人。她不明白高平膺他們去哪裡了,猶豫了一下,葉婉還是鼓起勇氣朝樓上走,上去看看沈丹在幹什麼,也許其他人也在上面。

葉婉扶著樓梯扶手朝三樓走時,走了一半,她忽然感覺扶手上的手指沾了點液體,她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食指上面沾染了紅色,她又看了一下扶手,這個位置上有一小塊紅色液體,直覺告訴她是血。這時,一點液體從上面落下來,剛好落在這個位置的樓梯扶手上,液體濺散後更微薄。微薄的液體卻把葉婉的心擰扯了一下,因為她看清那是血液,落下來的東西是滴血。葉婉抬起頭,剛好看到從四樓下段樓梯的第五個台階處有一攤血,落在三樓的樓梯扶手上,連鎖反應的血滴,讓二樓上來的葉婉摸到了。 跑上三樓,葉婉看到三樓的三間房門上也寫著血色的“死”字。沈丹的房門半開著,走過去看了一下,房內沒有吳媚蘭和沈丹。葉婉又跑到四樓,四樓的三間房門上一樣寫著血色的“死”字。而沈丹正坐在四樓下段樓梯的第三個台階,用手指推動第五個台階上的血,到台階邊緣處,是她讓血滴落到樓下。

第五個台階上的一攤血,是從牆壁上流出來的,源頭是在這面牆上面的陽台樓梯邊,血從邊欄上沿牆面流到下面的台階。血跡說明陽台上有人死了,會是誰?在看不到其他人的情況下,葉婉的頭腦被這些刺眼的血液刺激得沒有一點思路。 第三個台階上的白色身影站起身,看著她,第一次朝她露出笑容,是那種非正常性的快樂笑容。葉婉沒有心情去接受沈丹的笑容,她無法去理解陽台上的血跡,四樓的神秘人物不是死了嗎,怎麼還會出現死亡?剛升起的希望又消失了,這座被詛咒的住宅,似乎永遠都走不出死亡的陰影。 “門上都寫上死字了,沒地方好寫了。” 沈丹用沾了血的手指在鐵扶手上玩著,為無事可做而感到不痛快。葉婉想從沈丹的口中探出一些秘密,便故意問她:“我們去陽台好不好?”

“好啊。” 沈丹不清明的眼睛亮了一下,葉婉快速地打開四樓密室的通道門,看著沈丹走進去,她不遠不近地跟著走進去。沒開燈的密室,在白天也是黑暗的。葉婉打開燈看了看,裡面沒有什麼不對頭的,好像保留著她和高平膺離開時的樣子。余健的屍體經過一夜後,和他的黑色衣服對比,那張蒼白的臉,更顯得說不出的淒楚陰森。 一個邪惡者的死,不會博得同情,更何況他是一個兇手,這樣的死,算是罪有應得。葉婉移開目光,卻發現另一個人的神情有些古怪。沈丹站在牆邊看著余健的屍體,臉色很緊張很惶恐,大概是眼前的死者勾引起她的某些可怕思緒。 “我殺死了他,我殺死了他。”牆邊的沈丹呆呆地念叨,“是我殺死了他,是我。” “你為什麼要殺死他?”葉婉倒吸一口氣問,她聽出沈丹的話不像假的。

牆邊的人傻傻地笑了一下:“原諒一切的罪惡,那是耶穌的行為,可撒旦不會成全耶穌,他會在每個人的心裡種下毒草。於是,不再有乾淨的靈魂,不再有善良的人們。最後,耶穌被釘在十字架上,而撒旦,擁有了人類。” 這是27日晚沈丹曾說過的話,那時候不知道對方是在裝瘋,所以令人聽來覺得是瘋言瘋語。而現在知道對方是瘋了,再次聽到這段話,卻覺得是真實的語言。這是沈丹的懺悔,她知道自己的心被撒旦種了毒草,才會殺死所愛的人。 沈丹的記憶又混亂了,已經把去陽台的事忘了,傻笑著走出密室。葉婉又看了一眼被褥上的人,對這個人的死亡不知內心何種感想。在她轉過身也準備走出密室時,視線看到牆角的一個東西,猛然愣了一下,剛才進來時她只注意著前面的沈丹,沒注意到這個東西。現在,她驚覺異樣了,在記憶裡,這個東西不應該在現在的位置。

異樣的東西是那個鋁梯的位置,它立在最初大家一起進來時的位置,就是朝向通道的牆角邊。看上去這個位置是正確的,可其實是完全不正確的。因為在昨晚,高平膺搬動鋁梯查看了天花板,他們離開密室時,沒有去收回展開的鋁梯,它最後的位置,是在廁所裡面。而現在,它又回到了它原來的位置,還恢復了原來縮小的模樣,說明有人動了它。 會是誰動過鋁梯呢?動它是為什麼呢?葉婉心裡產生疑問,她覺得搬運鋁梯的人,絕不會是為了保持密室原來的形象,一定用鋁梯做了什麼事。陽台上的血跡是不是跟鋁梯的變動有關,在余健死後,只有沈丹知道陽台的秘密。 葉婉在三樓的樓梯上追到沈丹,對方一邊朝樓下走,一邊吟唱那首耶穌詩。葉婉看著沈丹的背影,在心里分析前面這個人,誰能確定這個人現在是真瘋還是跟以前一樣在裝瘋。比起去陽台,她現在更迫切想知道其他人怎麼了。

“其他人去哪裡了?”葉婉在沈丹身後問。 “不知道。”沈丹愣愣地答。 “你母親呢,她在哪裡?”葉婉試探地問。 “不知道。” 沈丹還是愣愣的,隨後又念唱那首耶穌詩。不知道她從哪裡得來這首詩,以沈丹與余健的頭腦,葉婉覺得他們寫不出來。葉婉問前面的人,這首耶穌詩是誰寫的?沈丹愣了一下,搖搖頭,又輕快地哼唱著。真看不出是真瘋還是假瘋,葉婉懷疑地跟著沈丹。 在樓下的客廳,葉婉看到了另外一個人,是原本躲藏在地下的沈華起。他正站在魚缸旁,用漁網在魚池的碎沙石堆裡掏來掏去。他是藏鑰匙的人嗎?葉婉在心裡猜測,臉上努力保持鎮定。她現在分不清誰是誰非,誰敵誰友,眼前這個所謂的叔父,究竟會帶給她什麼命運,她一點譜都沒有。看到葉婉與沈丹下來,沈華起扔下漁網問:“魚怎麼沒有了?”

“凍死了。”葉婉冷漠地回答。 看著她冷漠的臉色,沈華起忽然露出莫名其妙的微笑,有嘲笑的味道,也有討好的意思。他在櫥櫃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坐下,讓她也坐下,以一家人的身份談談話。他已經知道她的身世了,既然是一家人,應該搞好關係。 葉婉無動於衷沈華起的笑容,但還是聽從吩咐,在他對面坐下。坐下後,她就問了一個很尖銳很直白的問題:“是不是你殺了葉彩霞?” “嘖嘖嘖,這樣稱呼你的母親。”沈華起感慨地搖搖頭,“不過,也不能怪你,如果換作我,也會生氣的。彩霞這樣做的確有些過分,女人如果愛上狼,她也會變成狼。” “誰是狼?” “當然是你的親生父親,我的哥哥了。”沈華起冷笑一聲問葉婉,“想不想知道,在你沒出世前的故事,有關你親生父親與母親的愛情故事。”

葉婉沒有點頭,只是懷疑地看著沈華起,因為對方的語氣裡有點嘲笑的味道,她不知道他是故意戲弄還是真的願意講故事。從內心講,她十分希望沈華起講故事,那兩個人的過去,也許就是她命運改變的主要因素。 沈華起看看葉婉,從她的目光裡看到對故事的渴望,他收起原先嘲笑的神情,臉色慢慢沉重並憤懣,而且眼睛裡溢滿怨恨。這樣的臉色與眼神,說明他在回顧自己不幸的過去,說明那兩個人的過去與他的過去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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