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神秘金手指

第14章 第十三章不速之客

神秘金手指 伊恩·弗莱明 7559 2018-03-22
邦德為自己剛才的發現感到欣喜。他知道許多人會為丟失這根金條而指責金手指。要知道,用這根價值兩萬英鎊的金條他們可以乾出很多罪惡的勾當。可是,計劃不得不改變,一些陰謀不得不推遲,也許這還意味著許多生命得到了挽救。並且,一般的人丟了一根金條,一定會好好尋找,但他們只能假設某個流浪漢僥倖發現了這根金條。 邦德拉開了位於後排座位下面的隱秘隔層,將金條放到裡面。這可是個危險的東西。他必須和情報局的下個工作站取得聯繫,把這根金條交給他們。他們將通過大使館把它送回倫敦。 邦德必須盡快報告這件事,這會提供很多線索。頭甚至會要求當地的情報機構派人去監控那座小橋,看看到底什麼人會去取黃金。不過,邦德並不希望那種事情發生。因為他不想在剛剛接近金手指時打草驚蛇,引起恐慌。他希望在金手指的腦海中一切都是正常的、安全的。

邦德駕車繼續前行。他必須要在到達馬孔之前趕上金手指,這樣才可以在下一個岔路口確定金手指到底去日內瓦還是里昂。他也必須解決那個女孩的問題,並且如果有可能,要讓她離開這裡。不管她是否漂亮,她都會把問題搞砸。邦德決定停一下,買些吃的、喝的東西。現在已經是下午一點鐘了,金手指剛才的吃相早已讓他飢餓不堪。同時,他還需要給車加水加油,並且好好把它檢查一番。 接收器的嗡嗡聲逐漸變大。邦德已經到了馬孔市郊,他必須跟近一些,哪怕被對方發現。還好,擁擠的交通使他低矮的車身不容易被發現。現在對於邦德最為重要的是弄清楚金手指是要穿過索恩,前往布爾格;還是在過橋時向右轉,經過六號公路前往里昂。在前方能夠隱約看到黃色的影子。它越過鐵路橋,穿過一個小廣場,沿著河邊繼續前進。邦德將他的視線從前方的勞斯萊斯移了一下,看了看路旁的行人。那是一條河,金手指會向右拐還是繼續向前穿過橋樑?這輛勞斯萊斯繼續向前開,看來他是要去瑞士了!邦德緊隨其後,來到了聖勞倫特鎮的郊外。現在他需要找一家飯館,一家麵包店,以及一家酒館。穿過人行道前方一百碼左右就有一家。邦德通過後視鏡向後看了一下。唔,唔!那輛小小的凱旋轎車僅僅距他幾步之遠。她到這多久了?邦德剛才過於關注地盯著那輛勞斯萊斯,以致於自從進入城鎮後他沒有留意後面是否有人跟踪他。他一定將車藏到偏僻的街道中。這麼看來,巧合的可能性可以排除了。必須採取些措施,抱歉,親愛的,我不得不擾亂你的計劃,不過我會盡可能的溫和些。邦德突然在一家飯店前面停下來,他換了倒車檔,然後猛然向後,伴隨著一陣嘎吱和叮呤的聲音。邦德熄了火,走下車來。

他走到車的後面,看到女孩的面部表情非常生氣,一條纖細修長的美腿剛剛踏到地面。 她摘下護目鏡,站在馬路上,兩手叉在腰上。她那美麗的嘴巴因憤怒而繃得更緊。這輛阿斯頓·馬丁汽車尾部緩衝槓卡在她那輛已經撞壞的凱旋轎車的前燈和散熱器中。邦德微笑著說:“如果你再這樣碰我,你一定會嫁給我。” 邦德話音未落,他的臉上就挨了一記狠狠的耳光,邦德舉起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腮幫。這時周圍聚集了很多看熱鬧的人,喃喃的讚美聲和下流的言詞混雜在一起。 女孩的憤怒並沒有因這一耳光而消散。 “你這個笨蛋!你到底在做什麼?” 邦德心想:漂亮的女孩發脾氣時,總是美麗的。他說:“你的剎車出問題了吧。” “我的剎車?你這是什麼意思?是你倒車撞的我。”

“齒輪打滑。我又不知道你離我這麼近。”該是平息她怒氣的時候了,“真的很抱歉,我會承擔一切維修費用。這實在太糟糕了,讓我看看什麼地方壞了。試試能不能倒一下車子。好像不是保險槓絞在一起。”邦德接著把一隻腳踩在凱旋車的保險槓上搖撼著。 “你竟敢碰我的車子!別碰它!”女孩憤怒地坐回到駕駛位上。她按了一下啟動器,引擎發動了,車蓋下傳來了金屬的碰擊聲。她熄了火,把身體探出車外。 “都是你幹的好事,你這個白痴!你弄壞了我的風扇。” 他的目的達到了。他爬進自己的汽車,往前一開便脫離了那輛“凱旋”汽車。凱旋車上的一些碎片,被邦德汽車的保險槓帶了出來,掉了一地。 他再次走下車來。看熱鬧的人少了一些。其中有一個穿著機械工作服的人,自告奮勇地去找一輛拖車,而且馬上就去找了。邦德走到凱旋車邊,女孩已經下了車,正在等他。她的表情發生了變化。顯然比剛才冷靜了許多。邦德注意到她深藍色的眼睛,仔細地註視著她的臉。

邦德說:“還不算太糟糕,也許是風扇被撞得脫離了位置。他們會給你裝一個臨時地前頭車燈,並會把撞彎的地方弄直。明天早上你就可以繼續開了。嗯?”邦德從他的口袋中拿出錢包,“這件事給你添了麻煩,我當然要承擔全部的責任。這是十萬法郎,用於賠償你的損失和今晚在此逗留以及打電話通知你的朋友的費用等等。請收下,算是個了解。我非常希望能夠留下來,並且能夠看到你明天早上安全上路。但我今晚有個約會,我必須赴約。” “不行。”女孩冷靜而明確地說道。她把手背到背後,等待著。 “可是……”她要幹什麼?找警察麼?要他受危險駕車的處罰嗎? “今天晚上我也有一個約會,我要趕到日內瓦去。你願意帶我到那裡嗎?離這兒不遠,大概只有100英里,兩小時以內就可以到那裡。”她指了指邦德的DBⅢ,“你願意嗎?求你了。”

從她的口氣可以聽出她的意願非常強烈,沒有欺騙,沒有威脅,只有強烈的要求。 邦德開始感到她不僅僅是一個美麗的女子。這也許驗證了邦德最初的推斷——她希望趕上金手指,或者想勒索他。可是從她的外表來看,她不是那種人。一切都寫在她的臉上,她顯得很單純。此外,她並沒有穿勾引人的服裝,而是一件白色的男式絲質厚襯衫。領口是敞開的,但如果扣上,就成了狹窄的軍服領子。襯衫的袖子又長又寬,卷在手腕上。她沒有染指甲,唯一的首飾是戴在無名指上的金戒指(真的還是假的?)。她係了一條寬寬的色黑線縫皮帶,上面有兩排銅扣。它卡在後面,可能是在快速開車時能夠提供一些支撐。她的短裙子是碳黑色的,打了褶,鞋子看起來是雙華貴的黑涼鞋,駕車時穿著因該比較舒適又涼爽。唯一耀眼的顏色的是一條粉紅色的圍巾。這條圍巾已經從頭上解下來,正和那副白色眼鏡一起拿在手裡。一切看來都很引人注目。不過,這副打扮並不使邦德覺得她很有女人味。她的整個行為和外表都露出一股男性氣質和野外生活作派。邦德心想:她可能是一名英國女子滑雪隊的隊員,或者經常花時間打獵或參加障礙馬術比賽。

雖然她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姑娘,但是她是對自己的美麗毫不在意的那種女孩。她並不介意她那有些散亂的頭髮,對女孩來說這的確有些不整潔,中間還有一條比較歪歪扭扭的分縫。 她蒼白勻稱的面貌與其外在特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面部的主要特徵是濃密的眉毛下有一雙藍色的眼睛,討人喜歡的嘴唇,以及高高的顴骨和優美的下顎線條所展示的果敢和獨立的氣質。她自豪地站著,那豐滿的乳房在絲質襯衫中高高地突出。兩隻腳稍微分開,兩隻手背在後面。她的姿態分明是一種挑釁和挑戰。 看這情形,她似乎在說:“好了,你這討厭的混蛋,別認為我只是個'小女人'。你已經使我陷入麻煩。現在你必須幫我解決問題。你也許很有魅力,不過,我有我的生活,我知道我該去哪兒。”

邦德考慮著她的要求。她會帶來多大的麻煩?他要花多久才能擺脫她而去忙自己的事呢?這裡是否有危險?雖然這裡有些不利的方面,但邦德已對這位女子充滿了好奇心,他想知道她到底要去幹什麼。途中關於她的種種猜想現在已朝現實邁出了第一步。不管這樣,美女相求,豈能不管。 邦德簡潔地說:“我很高興把你帶到日內瓦。”隨後他把自己汽車尾部的行李箱打開,“好吧,我幫你把東西放進去。然後我去修車。這兒有一些錢。幫咱們倆買些午餐,你喜歡吃什麼就買什麼。至於我,請幫我買根六英寸里昂香腸,一條麵包,一點奶油,半公升馬孔酒,別忘了把酒瓶塞拔出來。” 他們的目光相遇,迅速交換了男人與女人、主人與奴隸的眼神。女孩接過鈔票,“謝謝,我和你買一樣的東西。”她走到“凱旋”車行李箱邊,打開鎖,說道:“不用麻煩你,我可以自己搬這些東西。”她隨即從裡面取出一個封緊拉鍊的高爾夫球桿袋和一隻精緻而昂貴的手提箱。她把它們提到阿斯頓·馬丁車旁,並拒絕了邦德提出的幫助,將它們放在在邦德行李旁邊。她看著邦德把行李箱鎖好,然後回到“凱旋”車,取出一個黑色寬皮袋肩包。

邦德說:“我可以知道你的姓名和地址嗎?” “什麼?” 邦德再一次提出他的問題,想知道她是否會對她的名字或地址說謊,或者都是假的。 她說:“我還沒有最終決定,可以說是日內瓦的伯格斯旅館吧。我的名字叫索梅斯,蒂莉·索梅斯。”回答沒有任何遲疑,隨即走進了食品店。 一刻鐘之後,他們一同上路了。 女孩直挺挺地坐著,目光始終盯著路的前方。接收器的嗡嗡聲很微弱。估計那輛勞斯萊斯已經落下他們五十英里了。邦德加快了速度。他們飛快地穿過了波爾格,在朋特安過了河。現在他們來到汝拉山腳,84號公路彎彎曲曲。邦德行使在上面,好像在參加阿爾卑斯山的汽車拉力賽。女孩在轉彎時曾兩次倒向邦德身上,於是她也抓住汽車方向盤,幫助駕駛,如同是他的副手一般。一次一個緊急剎車,幾乎使他們翻在路旁。邦德掃了一眼她的側影,她的嘴唇張開,鼻孔略微發紅,眼睛發亮,看起來她很喜歡這種刺激。

他們過了山頂,接下來將直接駛向瑞士的邊境。接收器的信號很穩定。邦德心想,應該把速度降下來,否則,我們會在海關遇見他們。他把手伸到儀器板下面,將聲音調低,然後他把車子停到公路旁邊。他們坐在汽車裡面吃了一頓文雅而靜寂的野餐。誰都沒有試圖與對方交談,似乎心裡都在考慮各自的事情。十分鐘之後,邦德又開始駕車前行。他輕鬆地坐著,沿著盤山路自如駛下來。公路兩旁的松樹沙沙作響。 女孩說:“什麼聲音在響?” “發動機的問題。車開得快些,聲音會更大。在奧爾良就開始了。今天晚上一定要修理一下。” 她似乎對這種可笑的謊話感到滿意,隨後猜疑地問:“你要到哪兒去?我不想因為送我而使你繞了路。” 邦德友好地說:“沒有繞路。事實上,我也要到日內瓦去。不過,今天晚上我也許不會停在那兒,可能要繼續前行,這要看我的約會而定。你要在那兒停留多久?”

“我不知道,我是來打高爾夫球的,在迪沃尼有瑞士女子高爾夫球比賽。我的球技不好,不過我想去試一試,對我總是有好處的。然後,我想再到其它地方再打幾場。” 似乎合乎情理。沒有理由認為她說的不是真的。不過,邦德確信:這決不是全部事實。他說:“你經常打高爾夫球嗎?你常去你的那個球場?”“經常打,我常去坦普爾球場。” 這話明顯有問題,這個回答是真的?還是她信口開河在亂講? “你住在這個球場附近嗎?” “我有個姑媽住在亨萊。你到瑞士做什麼?度假嗎?” “做生意,進出口貿易。” “哦。” 邦德暗自笑道。簡直是舞台上的對白。談話的聲音像是文雅的舞台表演。他好像看到了英國戲院可愛的場景——客廳。陽光照在落地窗外的蜀葵上,一對夫婦坐在沙發上。她一邊倒茶,一邊問道:“你要加糖嗎?”他們已經駛到了山腳下,前面是一段漫長而筆直的公路。遠處可以看到法國海關的一小群房屋。 這個女孩沒有給邦德機會看她的護照。車子一停,她說她有一些東西要整理,然後馬上就跑到女士盥洗室去了。當她再次出現時,邦德已經通過了海關檢查,正在領取汽車臨時入境證,而她的護照也已蓋了印。同樣在瑞士海關她的藉口是要去從行李箱中取什麼東西。邦德沒有時間和她在這胡扯,也不想戳穿她的謊言。 邦德將車快速駛進了日內瓦,隨後將車停在伯格斯旅館門口。侍者主動幫她拿起了行李箱和高爾夫球桿,兩個人一同站在台階上,她伸出手向邦德道別:“再見。”她那直率的藍眼睛沒流露出絲毫感動之意,“不過還是要謝謝你,你的駕駛技術實在是太棒了。”她的嘴邊露出一絲微笑,“我真的很奇怪,你竟然會在馬孔把檔換錯。” 邦德聳了聳肩:“這種情況並不經常發生,不過我很高興當時換錯了檔。如果我忙完了我的事情,也許我們會再見面” “那很好。”不過從語調判斷這顯然是反話。言罷,女士轉過身去,穿過轉門,走進旅館。 邦德立刻返回到車裡。他心想:見她的鬼去吧!現在要盡快找到金手指,然後趕到威爾遜碼頭的那個小辦公室。他打開接收器,等了幾分鐘。金手指離他很近,不過正在向遠處駛去。可能是沿著湖的右岸,也可能是沿其左岸行駛。從接收器的聲音來判斷,他至少在城外一英里左右。他會選哪條路呢?向左駛向洛桑,還是向右去依雲?這時邦德的DBⅢ型已經駛上了左手邊的公路,邦德決定相信他的職業嗅覺,加速向前追去。 還沒到庫柏,邦德就看到了前方有個高高的黃色輪廓。這個地方以德·斯塔爾夫人而聞名。邦德把車開到了一輛卡車後面。可他再次觀察時,那輛勞斯萊斯竟然不見了。邦德將車向前駛去,同時向左邊觀察著。在村頭入口處,邦德看到了一個堅固的大鐵門,鐵門的周圍環繞著高牆。在牆上方有一個大小適中的佈告牌,在藍色的底面上有幾個淡黃色的字“奧里克·金(手指)公司”。這隻老狐狸原來跑到這裡了! 邦德向前行駛,然後向左轉了向,穿過葡萄園後面的一條小巷,來到庫柏村後面的樹林中,這裡是德·斯塔爾夫人的住所舊址。邦德把車停在了樹林裡。現在他正好在奧里克公司上方,他拿出望遠鏡,下汽車,沿著一條小路走向了那個村莊。不一會兒,在他的右手邊,他發現了一道尖頂的鐵柵欄,上面纏繞了些帶刺的鐵絲網。鐵柵欄沿山而下,大約一百碼遠,與一堵高石牆連在一起。邦德沿著路反向認真的尋找著隱蔽的入口,也許這個村的小孩子們偷栗子會弄出一個入口。果然不出所料,他發現鐵柵欄上有兩根鐵條已經彎曲,不過這個寬度只能使一個小孩過去。他用盡全身力量,盡量將這個小口加寬,一英寸一英寸的往裡移,最後竟然硬生生地擠了進去。 邦德小心翼翼地在樹林中穿行,他盡量避開那些枯死的樹枝,以免弄出聲響。樹木越來越稀疏,他可以隱約看見前方有一排低矮的建築物。他選了一根樹幹粗大的冷杉樹,躲在它的後面。現在他可以居高臨下地觀察那些建築物了。最近的大概有一百碼遠,帶有一個寬敞的院子。那輛落滿灰塵的“銀鬼”此時正停在院子中間。 邦德拿出望遠鏡,仔細的觀察著每一樣東西。 房子是一個紅磚材質、斜頂、方形對稱結構的建築物。一共兩層,上面帶個閣樓。 樓內可能有四個臥室和兩個主要的房間。一部分牆壁爬滿了開著花的紫藤。真是個不錯的房子,邦德的感慨好像眼裡看到了刷了白漆的天花板。他聞到了一股因為陽光照射而發霉的味道。後門的路連著停著“銀鬼”的院子。 樓的後門通到停著“銀鬼”的院子。院子很寬大,地面是鋪砌過的。院子靠近邦德的這側是敞開的,但是另外兩側被兩幢平房圍住,看起來很像鐵工廠一個很高的鋅製菸囪從鐵工廠中拔地而起。煙囪頂端的通風帽是個不斷旋轉的方形物體,在邦德看來很像艦艇的艦橋上安裝的台卡雷達掃描天線。這個小設備一直在靜靜的運轉著,邦德實在想不出在這樹林裡,小工廠頂上裝這種東西到底有什麼目的。 突然,眼前的沉寂景像被打破了。就好像邦德在英國布賴頓碼頭的遊樂場,往西洋鏡中投了一枚硬幣。小鍾敲了五下,隨即房子的後門打開了,金手指走了出來。他仍穿著那件開車時穿的亞麻白色上裝。不過沒帶頭盔。金手指後面跟著一個相貌平平、舉止猥瑣的人。那人蓄著牙刷式的小鬍子,戴了一副角質架的眼鏡。金手指看上去很高興。他走到那輛勞斯萊斯旁邊,輕輕地拍著車頂蓋。那個人恭敬地笑了笑,他從馬甲口袋裡掏出一個哨子吹了兩下。 右邊工場的門打開了,四個穿著藍色工裝服的工人走了出來,來到汽車旁邊。 這時,從打開的門里傳來“呼呼”的噪音,緊接著好像一台重型的設備啟動了,而且發出了有節奏的喘氣聲。邦德想起了在雷庫維爾聽過這種聲音。這四個工人在汽車的周圍選好了位置,那個小個子的人說了句什麼,他好像是個領頭的。緊接著他們就開始動手拆車了。不一會他們就把四個車門從車體上卸了下來,然後取下了發動機上的艙蓋,緊接著拆除了一個汽車擋泥板上的鉚釘。很明顯:他們是在有條不紊地卸下這輛汽車上所裝的甲板。 邦德剛剛下了這一結論,那個穿黑衣服戴圓頂高帽的影子在房子的後門出現了。他向著金手指發出了一個難聽的聲音。金手指對領頭叮囑了些什麼,隨即留下拆車的工人,走進屋子。 邦德該行動了。他仔細地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以求把地形方位牢牢地記在心裡,然後沿著樹林慢慢地退回去。 “我是從通用出口公司來的。” “啊,是嗎?”桌子後面的牆上懸掛了一張由意大利畫家皮爾特羅·安尼戈尼畫的英國女王肖像的複製品,牆上還貼了很多關於拖拉機或其它農業機械的廣告。寬大的窗戶外面不時傳來了威爾遜碼頭旁來來往往車輛的嘈雜聲。一聲汽笛鳴響。邦德向窗外看了一下,一艘汽船正從湖中駛過,在夜晚如鏡面般平靜的湖面上留下了一條悅目的尾跡。邦德隨即回過頭來,發現對方正充滿疑惑地註視著他,邦德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這個態度和藹、中等身材商人的臉。 “我們希望和你做生意。” “什麼類型的生意?” “是樁大買賣。” 那人的臉上露出了微笑,高興地說:“是007吧?我想我認識你。好吧,我現在能為你做什麼?”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謹慎,“只有一件事,我想我們最好快點把它了解了。自從您在邁阿密耍了金手指先生後,他的高度緊張就讓我這裡顯得度日如年了。他們可能會偷錄我談話的內容,不管是跟外地人還是本地人談話。也許這樣不會有什麼事,但是整天這樣總不舒服。” 邦德解開襯衫,取出那塊沉重的金磚:“請你把它送到英國去,好不好?另外請你拍一封密電給情報局。” 那個人取出一本便箋簿,把邦德的口授寫在上面。寫完之後,他把便箋簿放進口袋。 “啊!啊!非常重要的資料。依照計劃,我會在午夜把它辦妥。至於這件東西,”他指著金磚說,“我會通過包裹把它送到伯爾尼,還有其他事情嗎?” “你聽說過庫柏的'奧里克公司'嗎?他們是做什麼的?” “可以說,我對這個地區的每一個企業都瞭如指掌。當然也包括它。去年,我曾賣給他們一些打鉚機。他們生產金屬家具,質量非常好。瑞士鐵路局採購過他們的東西,還有一些航空公司也買過。” “知道是哪家航空公司嗎?” 那個人聳了聳肩:“聽說他們承包了麥加航空公司的訂單。這家航空公司有去印度最大的包機航線,終點站在日內瓦,它可是印度航空公司最大的競爭對手。麥加航空是私人公司,事實上,我聽說奧里克公司在這家航空公司投資了一些錢。那麼向它採購航空座椅就不足為怪了。” 邦德的臉上流出了詭異的微笑,隨即起身與那個人握手告別:“你並不了解這裡的細節,但你只用了幾分鐘就把它拼成了完整的圖畫。真是感謝。祝你的拖拉機生意興隆,後會有期。” 回到街道,邦德迅速地鑽進汽車,沿著碼頭向伯格斯旅館開去。現在他終於完全弄明白了!兩天來,他尾隨著“銀鬼”橫穿歐洲大陸——這是一輛裝有裝甲的“銀鬼”。 他曾在肯特郡看見最後一塊甲板用鉚釘固定上去,而現在這些東西又在庫柏村被一一拆卸下來。這些甲板估計早已進了融爐,然後為麥加航空公司製成七十把飛機座椅,幾天之後,飛機上的這些椅子將在印度被拆除,然後換上鉛質座椅。金手指會從中賺多少?五十萬英磅?一百萬英磅? 至於那輛“銀鬼”,則根本不是銀的,而是一輛“金鬼”!兩噸重的車體全都是金的——18K白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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