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神秘金手指

第11章 第十章生死關頭

神秘金手指 伊恩·弗莱明 7077 2018-03-22
邦德舒服地躺在浴池裡,心中想著,對於像金手指那樣的富翁們,使用他們的財富是不是就好像使用一根球桿一樣隨便呢?對於這些人來說,他們認為金錢可以征服世界,大把的鈔票可以掃除一切煩惱和敵人——金手指就是有著這樣價值觀的人。他曾想用一萬美金搞垮邦德,因為這一萬元對金手指如九牛一毛,而對邦德則顯然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按理說,金手指這種策略本該可以成功的。在前面那場漫長的十八洞比賽中,每一桿擊中都押著那麼大一筆錢,這需要一種鋼鐵般的意志與堅強的神經,需要高度清醒的頭腦。除了金手指,一般人難以做到。那些為他們自己和家人的衣食而打球的職業球手在球賽不分勝負,走向第十八洞球座時,他們知道自己面臨的可能將會是貧民窟的寒冷。他們生活儉樸,菸酒不沾。所以,球場上獲勝的職業球手通常是最實際的人。

金手指哪裡會知道,高度緊張正是邦德的生活方式,壓力和危險只能使他感到輕鬆自如。同時,他也不知道邦德以如此高的賭注跟他打球,是因為他不用自己買單——如果他打輸了,有英國情報局為他付錢呢,他自己完全不必操心。金手指時常這樣巧妙地以金錢操縱他人,可這一次卻沒有意識到自己反被他人操縱了。 想著這些,邦德從浴池裡走了出來,用毛巾擦乾身子。金手指那個大而圓的腦袋——那個大功率發電機此時一定已經嗡嗡作響了。他一定會對自己受騙感到惱怒。他一定在想邦德怎麼會兩次半途殺出,兩次挫敗了他成功的機會。金手指心中必定有很多疑問。邦德也在想,他問自己是否處理得適當。他是表現得像一個有趣的挑戰者,還是已使金手指敏感的鼻子聞到了威脅的氣息?如果是後者,金手指肯定不會再與他接觸,邦德將不得不退出這件案子,而讓M去另想辦法。

如果這條大魚已經上了鉤,要過多久邦德才會知道呢?這傢伙會花長時間來嗅魚餌。要是讓他輕輕地來咬一口就上鉤,那就太好了。臥室的門傳來了兩下敲擊聲。邦德用浴巾裹好身體,走去開門,走廊上站著門房。邦德問道:“什麼事?” “先生,您的電話,是一個叫金手指的先生打來的。他向您問候,問您今晚願不願到他家去吃晚飯。先生,他家在雷爾維卡的一座農莊,六點半用餐,服飾則不必講究。” “請你謝謝金手指先生,說我很高興赴約。” 邦德關上門,穿過臥室,走到打開的窗子旁邊,站在那兒眺望夕陽中寧靜的大海:“啊,啊!要獨闖賊窩了!”邦德自己微笑著,“不妨將計就計,去和他吃頓飯不妨,當然,多加小心是沒錯的。” 六點鐘,邦德下樓來到酒吧,喝了一大杯加有補藥和一片檸檬片的伏特加。然後,他駕著汽車慢慢地駛向利堪爾佛,回味著剛才所喝的飲料,腦子裡在憧憬著那即將到來的會晤:這次去吃飯,一定很有趣——現在是把自己出賣給金手指的時候了。如果走錯一步,後面則滿盤皆輸,這宗案子的後繼者也很難再打開局面了。因此,他得處處小心,事事須三思而後行。想到自己沒有帶武器,邦德感到一陣不安——不過這種感覺很快就過去了,眼下他與金手指還未進入戰爭狀態,他們之間目前至多只是一種對立。他想起,當他們在高爾夫俱樂部分別時,圓滑的金手指仍然裝出一副熱忱的樣子,甚至還詢問他該把邦德打這場球贏的錢寄到什麼地方。邦德給了他通用出口公司的地址,他也問到了邦德的住處。邦德告訴了他,並且說明他只在拉姆斯蓋特停留幾天,然後再決定他未來的去向。

看金手指當時的意思,是希望找時間再和他打一場球。不過,他明天要起程到法國去,而什麼時候回來,他還沒有確定。 “乘飛機去?”“是的。呃,謝謝你陪我打這場球。”邦德回示了謝意。金手指的眼睛對邦德又進行了一次透視,好像是要把邦德的一切永久地放在他金手指的檔案裡,然後,那輛黃色大轎車“嘶嘶”地開走了。 邦德又仔細地看了一下那個司機。他是個矮胖的、平臉的日本人,或許是韓國人。在他那異常歪斜的眼睛裡,閃現出一種粗野而近似瘋狂的目光,那副樣子如同日本影片裡的典型反面角色,與那個陽光燦爛的下午以及美輪美奐的豪華轎車相襯,顯得極不協調。他上唇好似豬鼻子,上面還有一條裂縫,不過,他沒有說話,使邦德沒有機會證實自己的猜想。一套黑色的衣服緊緊地裹在他的身上,似乎馬上就要裂開,頭上戴了一頂滑稽的圓頂高帽。這種樣子真像是一個剛下場的日本相撲手。不過,他長得雖然醜陋,可並不是那種使人發笑的人。即使會發笑,只要一看見他腳上鋥亮的黑皮鞋和黑黢黢的手套,恐怕也笑不出來了。那雙皮鞋好像是雙舞鞋,緊繃在腳上,而手套看上去又厚又重。

這人的側影,邦德有一些面熟。汽車開走時,邦德從後面瞥視了他的頭部才想起來——那天中午12點左右,在赫爾尼灣的公路上,有一輛天藍色的福特牌轎車固執地攔在前面不肯讓路。而那個司機的頭部、肩部以及當時所戴的圓頂高帽,跟眼前此人一模一樣。 他從哪兒來?負有什麼使命?邦德想起了史密茲上校所說的話:是不是就是這個韓國人,到金手指各地的分店去收集舊的金首飾?是不是就是這輛汽車後面的行李箱,塞滿了收來的金表、戒指、小金盒和金十字架?當他瞧著那高大的黃色“銀鬼”車慢慢消失時,邦德感到他的判斷一定是正確的。他把車子駛離了大路,進入一條私人車道,在兩行高大的維多利亞常青樹之間前進。前方是一片石子地,石子地後面就是金手指的“農莊”。

這幢房子樣子很難看,是一幢世紀初建的別墅,有落地玻璃的門廊和日光浴室。邦德還在車裡,就聞到了日光浴室中橡膠裝置和死蒼蠅的氣味。他慢慢地從車裡走出來,站在一旁觀看這幢建築物。房子的正面顯得單調,房子後面傳來嘈雜的聲音,像是一隻心跳過速的巨獸,在沉重而有規律地喘息著。 聲音大概是從工廠里傳來的。這個工廠巨大的煙囪聳立在後面,像是一個巨大的手指,從高高的針葉樹林中鑽了出來,馬房和車房也在那一邊。 這幢房子十分安靜,似乎等待著邦德的進攻行動,以便做出迅速的反應。邦德聳聳肩,使自己輕鬆一點,步上台階,按了一下門鈴。他並沒有聽見鈴聲,但是,門卻慢慢地開了。 那個開汽車的韓國人仍戴著高頂圓帽站在門內。他的左手擱在門內的把手上,右手伸出來像一根路標指向黑暗的客廳。邦德從他面前走過去,克制著自己想在他腳上踩過去或者一拳打在他肚子上的慾望。他時常聽到別人談起韓國人的事情,這個韓國人看來和別人講的沒什麼兩樣。在這種陰暗氣氛的房子中,邦德真想搗亂一下。

幽暗的廳堂是主客廳,裡面有一個碩大的火爐。火爐旁掛著火爐用具,爐裡閃出熊熊的火光。兩把矮背的安樂椅和一把沙發擺在爐前,靜靜地註視著火焰,中間的矮長椅上擺著裝得滿滿的飲料盤。在這有生氣的火光四周的廣大空間裡,擺滿了第二帝國時期那種又大又重的家具。鍍金物、龜甲製品、黃銅器與青貝被火光照射得發出耀眼的光芒。大廳後部,黑色的嵌板一直連到樓上的走廊。在大廳左側,彎曲的扶梯通向走廊,天花板上拼綴著幽暗的木雕花。 韓國人悄悄地走過來時,邦德正觀看著大廳。韓國人的手又像路標似地指了指飲料盤和椅子。邦德點了點頭,仍舊站在那裡,韓國人從他面前走過,在門後消失了。邦德猜想那邊是僕人居住的房間。這兒一切靜悄悄的,只有古老的鐘擺緩慢地發出“嘀嗒”聲。

邦德走過去,背向著火爐,專注地凝視著這個房間。這是一個多麼死寂可怕的地方!一百碼之外,有光明,有空氣和廣闊的地平線。一個人怎麼會居住在蒼松翠柏中的富麗的陳屍處呢? 邦德取出一枝香煙,把它點燃。金手指怎樣享受生活的快樂和性的滿足呢?也許他根本不需要這些,也許追求黃金使他這一切渴望都遲鈍了。 遠處有一部電話在響,電話鈴響了兩下就停止了。一兩聲喃喃的低語後,邦德聽見走廊上響起腳步聲,扶梯下面的一扇門隨之打開了。金手指走了進來,隨手又把門輕輕地關上。 金手指身穿一件深紫色天鵝絨茄克,慢慢地從光滑的地板上走過來。他並沒有和邦德握手,只是微笑著說:“邦德先生,時間這麼倉促,如果不是你,我實在不便邀請。你是單身,我也一樣。我想我們可以喝點什麼。”

富翁們在一起聊天時總是這麼說話。邦德暫時被看成是富翁俱樂部的一員,心中頗為高興,他說:“得到您的邀請,我深感高興。關於我自己的事,我已厭煩再考慮,蘭斯格特這個地方並沒什麼讓我留念的。” “實在對不起,我現在不能和你聊天。我剛才接到一個電話,我這裡的一個人——我僱用了一些韓國人——和蘭斯格特警察局發生了一點小小的糾紛,我必須去解決。這幫人一玩起來,很容易高興過度。我的司機送我去。我想不會超過半小時。恐怕我不得不讓你一個人獨自呆在這兒。請你隨便喝點飲料,我保證不會超過半小時。” “沒有關係。”邦德感到情況有點蹊蹺,但又不敢肯定。 “那麼,再見。”金手指走向前門,“噢,得把電燈打開,房子裡面太黑了。”

金手指用手按了一下牆上的開關。突然,大廳裡每一個角落的燈光都亮了。房間裡亮得像電影攝影棚一樣。這是一種異常的變化。邦德感到有點目眩,他看著金手指把前門打開,大踏步走了出去。不久,他聽見了汽車發動的聲音,但不是那輛“銀鬼”牌汽車。汽車轟響,加快了速度,駛上車道,迅速地開走了。邦德立刻走到門口,把門打開。車道上空空蕩盪。他只看見遠處汽車的燈光。汽車向左轉,上了大路,向著蘭斯格特方向開去了。 邦德回到房子裡,把門關上。他靜靜地站在大廳中側耳聆聽著。除了古老的時鐘外,這兒靜寂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響聲。他走過大廳,來到僕役室門口,把門打開。一條長走廊一直通向房子的後面。走廊上漆黑一片,沒有燈光。靜寂,異常的靜寂,一點聲音都沒有。邦德把門關上了,環視著這燈火輝煌的大廳。

金手指把他獨自留在他的住宅里,可以讓他接觸它的秘密,為什麼? 邦德走到飲料盤旁邊,倒了一杯濃杜松子酒。剛才的確有電話打來。但是,這很可能是事先安排好從工廠打過來的。僕人和警察局有糾紛是講得通的,金手指自己帶著司機一同去把那個人保釋出來,也是合理的。 金手指曾經兩次談到邦德要單獨呆半小時。這難道是一句沒有特殊意義的話嗎?也許想給邦德一個機會,一個輕舉妄動的機會。有人在監視他嗎?這兒有多少韓國人?他們都在做什麼?邦德看了一下。五分鐘過去了。他主意已定,不管是不是陷阱,這個機會太好了,不能失去。他要到附近迅速地看一看。 不過,要找出個藉口來說明他為什麼要離開大廳。 他從哪兒開始?看一看工廠。他怎麼說呢?就說是他的汽車在路上出了點小毛病,大概是油路閉塞,他出去看一看是否有機修匠可以替他修理一下。 這種理由很牽強,不過還可以應付過去。邦德把飲料喝完,走到僕人門口,把門打開,跨了進去。牆上有個電燈開關,他打開燈,匆匆地沿著長走廊走過去。走廊的盡頭是一堵牆。兩扇門通向左右兩邊,他在左邊的門上傾聽了一會,可以聽見廚房裡模糊的談話聲。於是,他把右邊的門打開,那外面是個停車場。奇怪的是,弧光燈把它照射得通明。停車場的另一端是工廠的長牆。機器有旋律的轉動聲在這裡顯得特別刺耳。 對面那堵牆上有一扇普通的木門。邦德穿過停車場,向那扇門走去。這扇門沒有上鎖。他小心地把它打開,走了過去,仍讓門開著。然後他走進一個辦公室。屋子裡空蕩蕩的,天花板吊著一隻光禿的燈泡,房子裡有一張書桌和兩個文件櫃,桌上有一些紙,一座鐘和一架電話。辦公室還有一扇門通向工廠大院,門旁邊有扇窗戶,可以監視工人。這大概是工頭的辦公室。 邦德走到窗邊,向外面觀看。邦德並不知道自己期望什麼。這兒似乎是一個小型金屬工廠。面對他的是兩個鼓風爐的爐門。爐門開著,裡面的火已經熄滅。鼓風爐邊上有一排金屬熔模。一些大小和顏色不同的金屬片靠在附近的牆旁。這兒還有雪亮的圓鋸,大概是用來割切這些金屬片的。 左邊的陰影裡,有一台巨大的柴油機和一台飛轉的發動機相連。右邊弧光燈下,五個穿了工裝的工人——其中四個為韓國人——正在檢修金手指那輛“銀鬼”牌汽車。 汽車在電燈下散發著亮光,除了左邊車門之外,一切全都完好無損。那扇車門已經取下,橫架在兩條長凳上。兩個工人抬起新的門板,把它安在車門的門樞上。地下有兩支鉚釘槍,邦德心想:工人馬上會把門鉚好,並把它漆成與其餘部分相同的顏色。一切都是正常的,光明正大的。昨天下午,金手指撞凹了車門,現在他讓人迅速地修理以準備明天的旅行。 邦德向四周瞥視了一下,覺得沒有什麼收穫,便離開了窗口,從辦公室裡走出來,又輕輕地把門關上。 沒有什麼異常的事情。糟糕,他現在的藉口又是什麼?說他不希望打擾那些正在工作的人,或者想在晚餐之後,他找他們幫忙?邦德沿著原路返回,重新走進了客廳。 邦德看看手錶,十分鐘已經過去了。 現在,要去窺視樓上。一幢房子的秘密往往是在臥室和浴室裡。那些地方的藥櫃、梳妝台、床頭櫃等地方,都是隱藏秘密東西的地方。邦德有什麼藉口?他頭痛得很,想去找一片阿司匹靈,他好像在看不見的觀眾面前演戲。 他摸了摸他的太陽穴,朝走廊瞥視了一下,果斷地穿過客廳,走上樓梯。 樓上的走廊是一條燈光通明的通道。邦德走過去,打開一些門,向裡面打量。 這都是些沒人住的臥室,裡面散發著生霉的氣味。一隻活潑的大貓,不知從哪裡鑽出來,在他後面咪咪地叫著,並用身體磨擦他的褲管。 邦德走進最後一個房間,把門掩上,留了一條縫。 所有的電燈都開著,也許有個僕人在浴室裡。邦德大膽地走向通往浴室的門口,把門打開。裡面沒有一個人,但燈光卻很明亮。這是一個巨大的浴室,是由臥室改成的,裡面除了浴池和衛生設備之外,還有各種健身的器械——一座划船練習台,一個固定的自行車輪,體操棒和一根拉利健身帶。藥櫃裡裝了各種各樣的瀉藥——番瀉葉果、鼠李,以及許多通便的機械。櫃子裡沒有什麼藥品,也沒有阿斯匹靈。 邦德走回臥室,什麼也沒發現。這是個標準的男子臥室,裡面頗為舒適,有配備齊全的碗櫥,沒有什麼顯著的特色。床邊有個小書架,上面陳列著歷史和傳記方面的書籍,全都是英文的。床頭櫃的抽屜裡放著一本黃皮的《愛情的隱衷》,是巴黎芭拉迪耶出版公司出版的。邦德看了一下表,又過去五分鐘了,該回去了。他最後對著這個房間環視了一遍,便走向門口。突然,他停住了。 從他走進這個房間起,他就幾乎下意識地註意到了某種感覺。他定了一下神,體味著這種感覺:什個地方有些不對勁?一種顏色?一件東西?一種氣味?一種聲音?對的,是一種聲音!在他所站立的地方,他可以聽到一種微弱的、像蚊子叫的“嗡嗡”聲。它是從哪兒傳來的?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在這個房間裡,一定還隱藏著什麼東西。直覺告訴邦德,這意味著危險。 邦德緊張地走近門後面那個碗櫃,輕輕地把它打開。不錯,聲音是從這裡面傳出來的。他撥開了櫃中的東西。突然,他目瞪口呆了。碗櫃頂處有三個狹長凹口,三卷十六毫米的膠片從這三個凹口中分離出三根長條,向下進入一口深深的箱子中。 這口箱子位於那三個假的抽屜後面。箱子裡面,三卷底片都已經差不多照了一半,盤旋在一起。邦德看著這討厭的證據慢慢地捲成一堆,眼睛緊張得瞇了起來。三部電影攝影機,鬼知道鏡頭安在哪兒——在客廳裡、在停車場、在這個房間裡——一直在註視著他的每一個動作。從金手指離開這幢房子,打開客廳裡耀眼的燈光之時起,攝相機就開始攝影,邦德的一舉一動都被攝入鏡頭了。 邦德為什麼沒注意到這些耀眼的燈光呢?他為什麼一開始就沒想到這個陷阱呢? 自己還編了種種藉口!他差不多花了半小時到處亂闖,藉口又有什麼用呢?更糟的是,他沒有發現任何東西,沒有揭露什麼秘密,只是愚蠢地浪費時間,而金手指卻已抓住了他的把柄。現在,一切都完了,有什麼方式來挽救呢?邦德站在臥室裡,聚精會神地註視著這些慢慢轉動的膠片。 讓我想一想!邦德的大腦快速地運轉著,想到一些可能的退路和藉口,但最後又把它們全部否定。呃,由於打開碗櫃的門,至少部分底片已曝光了。那麼,為什麼不把它全部曝光?為什麼不?可是,怎樣處理呢?碗櫃的門被打開了,可是除非他動手,門怎麼會開呢? 這時,臥室的門縫里傳來一種咪咪叫的聲音,貓!貓兒為什麼不可以把門扒開呢?理由很牽強。不過,它可以當作一個替罪羊,減少他的嫌疑。邦德將門打開,把貓兒捉起來,抱在手上,走回碗櫃前面。他用手撫了撫它,貓兒滿足地咪咪叫了幾聲。 邦德彎腰把底片箱中的底片捧起來,使它們全部漏光。然後,當他認為滿意時,他又把它們丟回去,並隨即把這隻貓兒放在膠片中。這隻貓要想跑出來是不容易的。它可能會靜靜地躺下來,在這兒做個窩睡一覺。 邦德把碗櫃的門掩上,留下三寸的空隙,以便光線透進去毀壞那還在繼續拍攝的底片。他把臥室的門也留了同樣寬的縫,然後,沿著走廊跑去。在樓梯口,他減慢了腳步,輕輕地下了樓。 客廳裡仍然是空蕩蕩的。他走到火爐旁邊,又喝了一些飲料,然後,抓起一本《球場縱橫》雜誌,翻到伯納·達爾文所寫的那篇評論高爾夫球的文章,瀏覽著上面的內容。然後坐在一張沙發上,點燃了一支香煙。他發現了什麼?唯一的發現是金手指患便秘症和有骯髒的心靈。他布下圈套來引邦德上套。他在這方面的確很在行。絕不是業餘的愛好。完全達到了“斯莫希”的標準。 現在,將會發生什麼事?由貓來做了替死鬼,那麼金手指會相信貓撥開了兩扇門嗎?貓兒跑進了房間,對攝相機“咔咔”的聲音感到迷惑,於是撥開了櫃門。這幾乎不可能,令人難以相信。金手指將會斷定,這件事百分之九十是邦德干的——不過,只有百分之九十。仍舊還有百分之十是不能確定的。 那麼他會比以前更了解邦德:一個狡猾、有策略的、好追根究底的賊。他可能猜想邦德走進他的臥室,可是,邦德其他的行動,不論它們有什麼價值,由於攝影機底片已經曝光,都永遠變成了一個迷。 邦德站起來,取出幾本其他的雜誌,把它丟在所坐的椅子旁邊。現在,他唯一所要做的事,是厚著臉皮呆下去,為將來作一個打算。他最好保持警覺,不要再犯任何錯誤。世界上再沒有一隻貓來幫助他化險為夷了。汽車的馬達聲並沒從車道上傳過來,門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可是,邦德感覺到晚風吹在他脖子上,他知道金手指已經回到房間裡來了。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