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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五章臨時受命

神秘金手指 伊恩·弗莱明 7108 2018-03-22
一周後。邦德站在攝政公園一座高樓——也就是英國情報局的總部七樓一間辦公室的窗邊。天幕上,一輪圓月在大堆的人字形雲朵中時隱時現地趕著路,整個倫敦城沉睡在她的懷抱中。大本鐘響了三下。房間裡很黑暗,突然其中一部電話響了起來。邦德轉過身,迅速走到房間中央的一張桌子邊,他打開一盞綠罩檯燈,燈光如水一般傾瀉到桌上。他從4號電話上拿起了黑色的話筒。 “這裡是值班辦公室,請講。” “這裡是香港工作站,先生。” “請講。” 電話那頭響起了“嗡嗡”的回音,跟香港那邊聯繫時,訊號常出現這樣故障。在中國上空,難道太陽黑子更多嗎?這時,一個平平的聲音問道:“是通用出口公司嗎?” “是的。” 這時,一個低沉的、聽起來更熟悉的倫敦口音說:“香港那邊接通了,請您說話吧。”

“請把電話線路修理好。”邦德不耐煩地說。 不料前面那個平緩的聲音又說話了:“電話接通了,請您說話吧。” “餵!餵!通用出口公司嗎?”香港那邊大聲問道。 “是的。” “我是狄克遜,您那裡能聽見我說話嗎?” “那個有關運輸芒果的電報是我發的。水雷,明白嗎?” “好,我看看。”邦德將文件夾拿到自己面前,他知道是怎麼回事。香港那邊要求英國弄一些水雷去,好炸掉三艘由某個敵對國家派來的間諜船。這些船利用澳門作為據點,攔截英國的貨船以搜查有沒有來自該國的難民。 “10日以內必須付款。” 這話意味著那些船在10天之內會離開,否則那些船的護衛船隻可能會增加,或者發生其他緊急事件。

邦德簡明扼要地說:“照辦。” “謝謝您,再見。” “再見。”邦德放下了聽筒。隨即他又拿起一隻綠色的電話聽筒,撥通了Q分局的電話,跟那裡的值班軍官通了話。一切都安排好了。清晨,將有一架英國海外航空公司的飛機起飛。 Q分局將負責把裝著水雷的箱子送上飛機。 邦德坐下,抽出一支香煙並點著了它。他想起了以前在那間位於香港碼頭邊的辦公室裡看到“279”時的情形,“279”穿著一件白襯衫,由於空調不好使,他身上汗跡斑斑的。邦德跟他很熟,他自稱“狄克遜”。現在,“279”也許正在跟他的副手談話:“都安排好了。倫敦那邊說可以。我們再仔細檢查一下日程表就可以了。”邦德諷刺地笑了笑。他們比他強多了。他可不想跟中國人鬥,那里間諜也太多了。香港工作站那邊隨時可能捅馬蜂窩,不過M決定要在香港弄出點名堂來,否則會讓人認為英國情報局將香港丟下不管了呢。

三天前,當M第一次告訴邦德他這個王牌間諜也得值夜班的時候,邦德很不高興。他提出種種理由來推託,他說他不熟悉各工作站的例行工作;他還說他已經以“007”的代號在外面闖蕩了6年,已經不熟悉這種辦公室工作了;最後,他甚至還說他以前熟悉這些業務,現在全忘光了,怕負不起責。 “你遲早會想起來的,”M毫不憐憫地說,“如果你遇到了麻煩,還有值班組的同事,還有辦公室主任——實在不行,直接來找我,為了那些破事。”M說到這裡,邦德想到在深更半夜因為亞丁或東京有人遇麻煩而將M弄醒的情景,不禁得意地一笑。 “無論如何,我已經決定了。任何高級官員,不管你有多大牌,都得輪流值班。”M冷冷地看著邦德,“事實上,007,幾天前財務處的人跟我碰過頭了,他們的聯繫人認為雙O部門是冗餘的。他說這個部門有些東西已經不合時宜了。我當時沒有和他們爭辯——”M的聲音緩和下來,“我只是告訴他,他們想錯了。”

邦德聽著M的話,腦海中浮現了這幕滑稽的場景。 “不管怎麼說,既然你回倫敦了,多值幾個夜班不會把你怎麼著。別把自己弄得太疲塌了。” 邦德倒不介意M說的這番話。值班第一周已經過去一半了,到目前為止,他只不過了解了一些常識問題,或者將例行事務交託給相關部門。現在,他倒有點喜歡這個寧靜的房間了,他坐在這裡,知道每個人的秘密,間或還有局內餐飲部某個漂亮女孩來給他送咖啡和三明治。 他值班的第一個晚上,餐飲部的女孩給他送來了茶。邦德嚴肅地看著她說:“對不起,我不喝茶。我討厭這種飲料,那簡直是泥漿。此外,它還是大英帝國衰落的主要原因之一。好女孩兒,給我送些咖啡來吧。”女孩咯咯笑了起來,轉身匆匆離開。後來,她將邦德的話說給餐飲部的其他人聽。從那以後,邦德就喝上咖啡了。 “一杯泥漿”這個詞也漸漸傳遍整個大樓。

邦德開始喜歡這段漫長的值班生活所給予他的空閒的第二個原因,是他可以藉這個機會好好做一做自己以前曾計劃好的事了——他已經籌劃了1年多,想編寫一本與徒手格鬥有關的秘籍。書名都想好了,就叫《勝者為王》。這本書將記錄世界上所有情報組織的頂尖高手們所用的格鬥手法。邦德沒將這項計劃告訴任何人,如果自己可以完成這本書,他希望M同意將此書列入特工手冊的書單中去。特工手冊不僅應該告訴特工們怎麼搞陰謀詭計,怎麼掌握現代技術,也應該教特工們增強自衛的本事。 邦德從檔案室借來了舊教材和一些必需的翻譯材料。這些書中的大部分都是從敵國的情報組織那裡繳獲的。有些則是兄弟情報組織,如戰略情報局、美國中央情報局以及法國的“第二局”贈送給M的。現在邦德面前放著一本翻譯過來的特工手冊,書名很簡單,就叫《防衛》。這本書是蘇聯的恐怖間諜組織“斯莫希”編寫的。這是一個專搞復仇行動和暗殺的間諜組織。

那一晚邦德快看完第二章了,這章的標題翻譯過來是“擒拿術”。現在邦德將書拿過來,接著讀了半個小時,書中教授了一些諸如“手腕擒拿”、“鎖臂擒拿”、“前臂擒拿”、“頭部擒拿”以及“鎖喉擒拿”等招術。 半小時後,邦德將這些打字文件從身前推開。他站起來,走到窗邊,向外望去。俄國人寫的這種枯燥無味的粗糙文字讓他噁心。他回想起10天前在邁阿密機場所遇到的事,感到很難受。他當時那樣做有什麼不對嗎?那樣的事自己是不是再也不會乾了?他怎麼了,是太疲憊了,還是變軟弱了?邦德看著天幕上那輪在雲層中緩緩行進的月亮,發了一會兒呆。然後,他聳了聳肩,坐回書桌前。他想,他已經對殘酷的暴力行為感到厭倦了,就像精神分析專家們對其病人的精神失常所具有的感覺一樣。

邦德繼續讀著那本他不喜歡的書:“用拇指和食指按住一個喝醉酒的女人的下唇,就能將她制服。用力捏、扭那個部位,然後一拉,就能將她帶走。” 邦德低聲咕噥著。用“拇指和食指”,這樣的字眼描寫得很細緻,可又是多麼猥褻!邦德點了支煙,看著檯燈的燈絲,努力將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其他事情上,他此刻希望有電話打進來,或者能傳來一個信號。距9點將報告遞過辦公室主任或M還有5個小時——如果M能早點來的話。有些事在不斷地困擾著他,那是些他想在有空閒的時候再處理的事。那是什麼事呢?是什麼使他想起這件事來了?對了,就是它——“食指”——金手指。邦德打算去檔案室看看有無此人的相關資料。 邦德拿起綠色的話筒,撥通了檔案室的電話。

“先生,您不必再打過來,我去查查,然後給您打過去。” 邦德放下了聽筒。 一周前,邦德和麥特生小姐在火車上度過了一段愉快的旅程。他們吃著魚子醬三明治,喝著香檳,然後,在火車巨大的發動機的轟鳴中,他們以緩慢的節奏在狹窄的舖位上做了一次又一次愛。女孩表現得很熱烈,似乎她太久沒有嘗試過激烈的性愛了。那天夜裡,她兩次將邦德弄醒,輕輕愛撫著他,什麼也不說,只是用手摸著他那側著的強壯身軀。第二天,她又兩次拉下車廂的窗簾,擋住外面的強光,握著邦德的手說:“愛我,詹姆斯。”她的姿態,恰似一個伸手向大人索要糖果的孩子。 即便到此刻,邦德似乎還能聽見火車駛至平交路口時所發出的清脆的叮噹聲、車頭傳來的響亮汽笛聲以及車站裡那種單調的喧嘩聲。那個時刻,他們倆躺在鋪上,等待著情慾的輪子再次開始飛馳。

吉爾·麥特生當時對邦德說金手指看上去似乎很放鬆,對自己的失敗並不在意。他讓吉爾告訴邦德,說一周後他將飛到英國,想在桑維奇同邦德打一場高爾夫。他不會把邦德怎麼樣——不會威脅他,也不會咒罵他。金手指還說,希望邦德讓吉爾乘下一班火車返回。吉爾也告訴邦德說,她願意回去。邦德當時跟她發生了爭論,但她說她不怕金手指。他會怎麼對待她呢?是的,對於她來說,一周100鎊的工作還是很誘人的。 杜邦先生的事處理好以後,他將1萬美元塞給邦德,還說了很多感謝和祝賀的話。邦德決定將這筆錢給吉爾。邦德設法說服了她。 “我不需要這筆錢。”邦德說,“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它,不管怎樣,只要你想離開金手指,這筆錢還能應急。我本該給你100萬的。昨晚和今天,我永遠不會忘記。”

邦德將她送到車站,在她的唇上重重地吻了一下,然後離開了。這不是愛,但是在邦德乘出租車離開賓夕法尼亞車站的時候他想起了一句名言:“有的愛激烈似火,有的愛鏽蝕不堪,而最美妙最純淨的愛是情慾。”他們都不會後悔。他們倆犯下什麼罪了嗎?如果有,是哪種罪?是不貞之罪嗎?邦德獨自笑了起來。他又想起一句名言,是一個古代的聖人——聖奧古斯丁說的話:“哦,上帝啊,賜予我貞節吧。但是現在別給我。” 桌上的綠色電話機響了。 “先生,我找到了三個'金手指'的資料,但是其中的兩個已經死了。第三個是一個住在日內瓦的前俄情報官員,他現在開著一家理髮店。他在替'顧客'理髮時,會偷偷將情報塞到對方的右邊衣兜里。他曾在斯大林格勒失去一條腿。還需要什麼嗎?先生。這裡還有與他有關的其他信息。” “不,謝謝。那不是我要找的人。” “早晨我們可以跟刑事調查部(CID)的檔案室聯繫一下,您有那個人的照片嗎,先生?” 邦德想起了他拍攝的照片。他還沒想起要把照片放大。如果在投影分析儀上將金手指的樣子摹畫出來,那樣動作也許會快些。邦德說:“投影室現在有人用嗎?” “沒有,先生。如果您要用,我去替您操作。” “謝謝。我一會就下來。” 邦德讓總台告訴部門領導他的去處,然後走出房間,乘電梯到達1樓的檔案室。 夜晚,整座大樓都矗立在寂靜中。而在這片寂靜中,包含著柔和的機器運轉的沙沙聲以及一種隱秘的存在——邦德經過一道門,聽見了裝了消音器的打字機發出的咔咔聲;當他又路過一道門時,房間中傳出無線電收報機急劇的跳動聲;此外,還有通風系統發出的低泣聲。所有這一切給人以置身於停泊在港口邊的戰艦上的錯覺。 檔案室的值班官員已經到了投影室,開始擺弄起投影分析儀來。他對邦德說:“先生,您可不可以跟我大略描述一下此人的面貌輪廓呢?這將有助於篩選掉明顯不符合其相貌特徵的幻燈片。” 邦德將金手指的面貌大概描述了一遍後,就坐了下來,看著大屏幕。 投影分析儀是一台可以將一個犯罪嫌疑人的面貌大致還原的機器——不管人在哪裡,無論是在街道上,還是在火車上,乃至路過的汽車裡,只要有人瞥到一眼,這樣的機器就能將其相貌還原。它是根據幻燈的原理而設計的,操作機器的人把各種形狀和大小的頭部閃現在屏幕上。若當事人認出一種特徵,這種特徵就可以停留在屏幕上。然後各式髮型又閃現出來,接著其他面部特徵也會一個接一個地在屏幕上出現——不同形狀的眼睛、鼻子、下巴、嘴、眉毛、面頰以及耳朵。最後,整張臉的圖像會形成,達到與目擊者所記憶的圖像極為相近的地步,然後拍照,放入檔案資料中。 金手指的臉很特別,組合起來費了些工夫,不過最後還是拼出來一張與他本人很相像的黑白圖片。邦德又陳述了他的其他特徵,如曬過日光浴的膚色、頭髮的顏色以及眼神,整個成像工作才告一段落。 “在漆黑的夜裡,我可不願碰到長成這樣的人,”檔案室的人評價說,“刑事調查部的人上班後我會把這個交上去。午餐時您會得到答复。” 邦德回到7樓的房間。在世界的另一端,現在是午夜。位於東方國家的那些工作站要結束一天的工作了。還有一些信號要處理,再寫完值班日誌,就該8點了。邦德打了個電話給餐飲部,要了份早餐。邦德剛吃完,桌上的紅色電話就“嗚嗚”叫了起來,是M!這傢伙怎麼竟然早到了半個小時? “您好,先生。” “來我辦公室,007。在你下班前我有幾句話跟你說。” “是。”邦德將電話放下。他套上大衣,用手撥了撥頭髮,告訴總台他的去處,拿起夜班日誌走進電梯,M的辦公室在8樓,也就是頂層。可愛的莫尼彭尼小姐和辦公室主任都沒來,邦德敲了敲M的門,便走了進去。 “007,請坐。”M像往常一樣點燃了煙斗。他臉色紅潤,面部擦洗得很整潔。他的臉微微有些皺紋,像一個經驗豐富的水手,他穿著白色硬領襯衫,領帶打著個寬鬆的結,看上去朝氣蓬勃,精神煥發。邦德這時意識到,熬了一夜後,他的下巴已經長出青黑的鬍渣,衣衫凌亂,憔悴不堪,與M形成了鮮明對比。他不得不勉強打起精神來。 “晚上這裡還算清靜吧?”M拿起煙斗,吸了一口。他以銳利的目光注視著邦德。 “很安靜,先生。香港那邊——” M略微舉起了左手:“沒關係,稍後我會看值班日誌。哦,在這兒,看到了。” 邦德將絕密卷宗遞給M。 M將它放在一旁,然後朝邦德笑了笑,他的笑中帶著罕見的諷刺與譴責,“情況不同了,007。現在不用你值夜班了。”邦德也笑了笑,不過有點緊張。他覺得自己脈搏已加速,而以前在這間房子裡,他常有這樣的感受。 M也許要派任務給他了。邦德說:“先生,我剛開始熟悉這一工作。” “很好。不過以後你有的是機會。有新任務了,還是一個很邪門的任務。這個任務涉及你沒有碰過的領域,也許,只有天使才能破這個案子。”M忽然很隨意地將手中的煙斗向旁邊一揮,“而這個天使還得做到'當局者清',保持清醒。” 邦德坐下,什麼話也沒說,等待著M後面的話。 “昨晚我跟英格蘭銀行的總裁一起進餐,從他那裡我總能聽到些新東西。至少對於我來說很新奇。黃金——這種物質所折射的社會陰暗面,走私、偽造等等。如果不是親耳所聞,我還不知道英格蘭銀行的人竟然了解那麼多詭計的內幕。當然,保護我們的貨幣是他們工作的一部分。”說到這裡,M揚了揚眉毛,“對黃金有研究嗎?” “沒有,先生。” “好,今天下午你就有機會了解了。下午4點,你將在英格蘭銀行會見一個叫史密茲上校的人。中間的時間夠你睡覺了吧?” “可以,先生。” “好的。那個史密茲上校看上去好像是英格蘭銀行研究部門的頭兒。總裁先生告訴我,那個部門其實就是個間諜系統。我也是頭一次知道銀行還有情報部門呢。不過這也表示我國的情報工作是無懈可擊的。無論如何,史密茲上校和他的小伙子們總是對全世界銀行界的任何風吹草動都保持高度警惕呢——特別是與我國貨幣及黃金儲備有關的欺詐行為,等等。近來,有些意大利人在用純金仿造我國的金幣,不論是外形還是成色,都一模一樣。不過,一枚英鎊金幣或法郎金幣的價值,可遠遠高於鑄成它的黃金的價值。別問為什麼。如果你感興趣,史密茲上校會告訴你一切。不管怎樣,英格蘭銀行已經雇了一大幫律師起訴這些意大利人——技術上這可能算不上犯罪——不過,在意大利的法庭敗訴後,他們又到瑞士去起訴。你可能已看過相關報導。然後,在貝魯特又發生了美金匯率案件,在世界各大報刊上激起了軒然大波。我是無法理解。但是我感到在保護我國的貨幣方面,我們已經讓一些瘋子鑽了漏洞。有些壞東西發現這些漏洞了。史密茲上校的工作就是識破那些鬼把戲。總裁先生告訴我所有這一切的原因是,二戰後多年以來,史密茲上校一直在研究英國黃金大量外流的問題。他主要用演繹的方法來研究,再加上部分的直覺。史密茲上校承認自己勢單力孤,這項工作也很難有新進展了,但是他極力說服總裁先生將此事上報到首相先生那裡,得到首相的允許後,要求我們參與。”M說到這裡停住了。他迷惑不解地看著邦德:“你知道誰是大英帝國最富有的人嗎?” “不知道,先生。” “好,讓我們猜猜。或者這麼說:誰是最富有的英國人?” 邦德在腦海裡搜索著名字。以前報紙上提及過很多有錢人的名字,不管他們是不是真的很富有。但是誰是大家根據其銀行存款判斷出的婦孺皆知的全國首富呢?看來他必須回答M的這個問題。他遲疑地回答道:“好的,先生,有個叫沙鬆的。還有那個名為,呃,埃勒曼的輪船業大亨。據說考德萊勳爵也很富有。還有就是那些銀行家們——羅斯柴爾德、巴林和漢布羅斯家族。還有一個叫威廉姆斯的鑽石大亨,南非的奧本海默。其他的,我想還有那些現在仍然很富有的公爵們了吧。”邦德的聲音越來越小。 “不錯,的確不錯。但是你漏掉了一副撲克牌中的'大王',還有個人,如果總裁先生不告訴我的話,我根本不知道他。他堪稱英國最富有的人,他叫戈德芬格,奧里克·戈德芬格,他的姓就是'金手指'的意思。” 邦德忍俊不禁,大笑起來。 “怎麼回事?”M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惱火,“這究竟有什麼好笑的?” “很抱歉,先生。”邦德控制住自己的笑,說道,“事實是,昨晚我還在投影分析儀上將他的面貌成像了。”他看了眼手錶,然後壓低了聲音,“現在這張畫像已送到刑事調查部的檔案室去了。我想請他們提供一些有關此人的線索。” M勃然大怒:“你到底在搞什麼?怎麼還是像一個毛頭小孩一樣莽撞?” 邦德冷靜地答道:“好的,先生,是這樣的……”他將在邁阿密的經歷和盤托出。 M的臉色平靜下來。他坐在桌邊,身軀前傾,聚精會神地聽邦德說著。邦德說完後,他靠到椅背上,嘴裡不停念叨著“好、好、好……”,然後將雙手放在腦後,盯著天花板,思索了一會兒。 看到M這樣,邦德幾乎笑了出來。他在想,等到刑事調查部的報告送來後,他會受到怎樣的斥責呢? M的下一個問題忽然打斷了他的思緒:“順便問一下,那1萬美元你怎麼處置了?” “先生,我把它給那個女孩了。” “什麼!為什麼不給'白十字會'?” 白十字基金會是為因公殉職的情報工作人員們的家屬所設立的基金會。 “抱歉,先生。”邦德不打算就這一問題跟上司爭論。 “哼!”M對於邦德好色這一點從來都頗有微詞。這是對他所信奉的維多利亞式道德的冒犯。不過他決定還是不予追究了。他說:“好吧,現在就這樣吧,007。今天下午你就會獲悉所有情況了——有關金手指的趣事。他是個古怪的傢伙,我曾在布萊德俱樂部見過他一兩次。他在英國時,常去那裡打橋牌。他也是英格蘭銀行要追查的人。”M停頓了一下,他和顏悅色地從桌子一端看著邦德,“從現在起,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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