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美國8大名案

第21章 第五節

美國8大名案 胡佳 5270 2018-03-22
這段時間,灣區死於點三八子彈的只有一人,即警官理察得·拉戴提斯。 6月20日那天,他正坐在車裡寫交通罰單,被一名有犯罪前科的黑人男子樂塞夫·約翰遜擊斃。 《舊金山記事》報收到佐狄亞克這封信時,樂塞夫·約翰遜剛被警方逮捕,媒體尚無任何報導。佐狄亞克顯然不知道警方業已破案。 夾在信裡的地圖是菲力浦斯66公司繪製出版的標有加油站等車輛服務設施的公路交通地形圖。地圖上距舊金山東面約20英里的魔頭山某處有一個小方塊。佐狄亞克以此方塊為中心,畫了一個由佐狄亞克標記變形而成的指南針盤或鐘錶盤,並在上面寫了幾組數字。信尾附有兩行密碼,其意大致是說炸彈就埋在這一片。 後據警方查證,那個小方塊是海軍無線電台站。越來越多的跡象表明,這位系列殺手似乎與海軍有某種聯繫,也許他本人就是一名海軍。有人甚至推論說,在那些佐狄亞克銷聲匿跡或保持沉默的時間段裡,此人很可能是隨軍艦出海了。

1970年7月24日,星期五,《舊金山記事》報收到佐狄亞克的一封短信,或叫一張條子: 這是佐狄亞克。 你們這些人真讓我失望,居然誰也不佩戴佐狄亞克徽章。所以現在我已擬好一張黑名單,名列榜首的就是那位帶著嬰兒的女子。幾個月前的一個深夜,我曾開著車帶她們兜了兩個多鐘頭的風。最後還把她的車給點著了。 雖然灣區幾家報紙報導了凱瑟琳·瓊斯的案子,但只有一張當地小報《摩玳斯托蜜蜂報》提到了她的車被燒掉一事。所以許多人相信的確是佐狄亞克綁架了凱瑟琳母女。 事隔兩天,另一封信送到。這是所有佐狄亞克來信中最長的一封。他繼續發洩他的憤怒和失望。並把被害者人數增加到了13。 我將(要做的第一件事)折磨所有13個在天國恭候我的奴隸們。我將把他們中的一些人捆綁在蟻穴旁,然後看著他們扭曲、蠕動、叫喊。對另一些人則是把釘子釘進他們的手指。還有些人將被關進籠子裡,餵他們好多咸牛肉,然後聽著他們乞討水喝……

接下來,佐狄亞克根據當時流行的百老匯輕歌劇《米卡多》中幾首歌的歌詞,按自己的意思進行了改編,信中所列的歌名包括、《我有一張小名單》,等等。信的末尾用大半頁紙畫了一個巨大的佐狄亞克標記,最後一行字是: 又及,魔頭山的密碼和數字中隱示著弧度及半徑的英寸數值。 間斷了兩月後,1970年10月6日,星期三,《舊金山記事》報收到一張郵戳為10月5日的明信片。寄信人用報紙和雜誌剪貼出以下一段話:  親愛的編輯: 我知道你不愛聽,但我還是得告訴你,本人的速度並沒有放慢。事實上,那個數目字是一個巨大的13。 “有的傢伙試圖反抗,情形非常可怕”。 數字13下面是一個用人血畫的十字架。在西方文化中,13是不祥的象徵。所謂“巨大的13”,除了代表佐狄亞克的人頭計數外,還有意給人以恐怖的感覺。另外一段話倒貼在明信片上:

有報導說那些警察豬們很快就會抓到我了,操!我根本就是不可能被擊敗的。你們現在懸賞的價碼是多少? 右下角用羅馬文書寫的“佐狄亞克”旁邊是一個佐狄亞克標記,其上與圓圈交疊的十字用兩條膠布粘貼而成。 警方最初懷疑此信是他人冒充佐狄亞克而為。但其中某些獨具特徵的詞組,如“不可能被擊敗的”和“操”(不是通用的英文單詞Fuck,而是縮寫成Fk)等,後來又出現在佐狄亞克的其他來信中。特別是當時7月26日的來信尚未公開發表,除警方和《舊金山記事》報幾位追踪調查本案的編輯記者外,沒有人知道“佐狄亞克計數”已上升到了13。 其實,警方的懷疑也不無道理。自“佐狄亞克系列兇殺案”轟動全美乃至世界以來,不少案犯摹仿冒充這位罪跡昭彰的殺人狂,在作案現場留下佐狄亞克標記等各種與之有關的印跡。 1990年,紐約和日本東京附近還先後出現過兩個自稱為“佐狄亞克”的系列殺手。

又值萬靈節。 1970年10月28日,星期三,《舊金山記事》報分管本案報導的首席執筆記者鮑爾·埃韋立收到佐狄亞克的第15封來信。令他驚訝的是,這封信的收信人不是報紙編輯部,而是他本人。 這是一張孩子氣的萬靈節賀卡,封面上畫著一具穿南瓜裙跳舞的骷髏屍骨。右上方有一行白色粗體字“寄自你的特殊夥伴”,左下方的小字是:“我從骨子裡感到你絞盡腦汁想知道我的名字,那我就告訴你吧……”內頁裡接著寫道:“可是何必要破壞我們的遊戲呢!砰!萬靈節愉快!”具名處有佐狄亞克的頭一個字母Z、佐狄亞克標記和其他符號。卡的底面是一組字陣,字陣中央交叉成十字的兩個詞是“天堂”和“奴隸”,四隻角上分別是“用火”“用槍”“用刀”和“用繩索”。

賀卡的內頁還剪貼了另一個舞蹈的骷髏。佐狄亞克在卡上添畫了13隻鬼眼,骷髏的頭頂寫著英文和數字組合的14,也許是指他已經殺了14個人,但更有可能是說鮑爾·埃韋立將是他的第14名犧牲者,因為卡上還有一句經過改編的童謠:“躲貓貓,你挨崩。”從那天起,舊金山警方特准曾是越戰戰地記者和持照私人偵探的鮑爾·埃韋立隨身帶槍,他和《舊金山記事》報佐狄亞克專題報導小組的其他成員每人在胸前佩戴一枚徽記:“我不是鮑爾·埃韋立。” 萬靈節當日,《舊金山記事》報在頭版刊登了這則新聞,並全文公佈了明信片內容及其影印件。這種針對個人的赤裸裸的人身威脅在社會上引起了極大的反響,人們紛紛致信致電《舊金山記事》報和鮑爾·埃韋立本人,全國各大報紙和電視台派專人赴灣區採訪,鮑爾·埃韋立第一次發現自己坐在被訪者的席位上。

在鮑爾收到的上百封信件中,有一封寄自南加州利維賽的匿名信(不是佐狄亞克的筆跡): 我希望本信內容亦能對你有所幫助,因為我們倆都在等待著案情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就我本人而言,請恕我不能透露自己的姓名,相信你會理解個中緣由。 幾年前,在加利福尼亞的利維賽,一位年輕女子被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是一個“萬靈節”之夜!我可以寫一封很長的信,詳細引證這樁利維賽兇殺案與佐狄亞克案的若干共同點。即使這兩樁案子不是同一個人所為,我敢打賭,警方經過比較分析之後,一定能發現它們之間驚人的相似之處…… ……請給科洛斯警長掛個電話,他知道“我決不放棄”。 埃韋立先生,我過段時間會再與你電話聯繫。請務必抽空了解一下這樁案子。利維賽警署有大量的資料,舊金山警署也有。但願他們能放下架子相互合作,如果他們已經開始合作了,但願他們能就此案互通情報……

鮑爾·埃韋立很快獲得了一年多前利維賽警署寄給納帕警署的材料,並專程去利維賽查看警方檔案。 奇蕊·蕎·貝茨被害時身中數刀,很像佐狄亞克在貝利葉沙湖畔對西西麗婭·安·謝帕德所下的毒手。和佐狄亞克一樣,殺害奇蕊·蕎·貝茨的兇手也曾在案發之後寫信給當地報紙《利維賽創業者》,在描述部分作案細節的同時,提供某些只有警方和兇手才知道的線索,而且和佐狄亞克的信一樣,寫得似真似假,雲裡霧裡,並在信的末尾威脅當地居民,說他將繼續濫殺無辜。這位利維賽作案人也特別重視紀念日,曾在奇蕊·蕎·貝茨被害6個月之際,寫信給警方、媒體和受害者家屬,還有在信封上加貼雙倍的郵票等等,都很像是佐狄亞克的作派。尤其是那些信上的落款,原先人們並不知道是字母Z還是數字2,現在看來無疑是佐狄亞克的第一個字母。

經慎重詳細的調查分析,北加州有關當局,特別是舊金山警署監察長比爾·阿姆斯特朗認為,兩案之間確有某種聯繫,極有可能是同一作案人。更多的專家相信,奇蕊·蕎·貝茨謀殺案確係佐狄亞克所為,儘管也許不是他的第一樁命案。加州司法部筆跡鑑定家謝伍德·莫里爾認真驗證了課桌上,以及奇蕊·蕎·貝茨的兇手在信封和信中的筆跡,其結論是:“毫無疑問是佐狄亞克的作品。” 1970年11月17日,星期二,鮑爾·埃韋立撰寫的有關奇蕊·蕎·貝茨謀殺案的調查文章發表在《舊金山記事》報上。 有專家推論道,假如奇蕊·蕎·貝茨命案真是佐狄亞克系列兇殺案的首例,或首例之一,那麼這位冷血殺手極有可能係利維賽人氏,而且其早期的作案手法應該相對的幼稚、自然、缺智少謀,並建議警方先集中兵力擺平此案。

不管怎麼樣,自從利維賽案作為佐狄亞克系列兇殺案之一公諸於眾後,佐狄亞克與媒體的聯絡方式大變,而且次數漸少。 淡出場面後近5個月,1971年3月15日,星期一,第16封佐狄亞克來信寄到《洛杉磯時報》。信是從舊金山東面15英里處的普利然頓寄出的。自立案以來第一次,信封上沒有舊金山的郵戳。 〓 這是佐狄亞克。 正如我曾經說過,本人“是不可能被擊敗的”。如果那些成天繃著臉的藍豬們真想抓住我的話,就不要再在那裡紙上談兵,而是實實在在地拿出點行動來。因為他們越是磨磨蹭蹭舉棋不定,我積累的奴隸就越多。我確實應該嘉獎他們終於翻出了我幾年前在利維賽欠下的老賬。但他們僅只找到最容易最明顯不過的一例。我在那一片犯下的案子還多著呢。我這一次之所以寫信給貴報,是因為你們不會像有的人那樣,把我埋沒在內頁或末版。

舊金山警署-0(佐狄亞克標記——筆者註)-17+ 一周後,1971年3月22日,星期一,佐狄亞克給《舊金山記事》報的鮑爾·埃韋立寄去了第二張明信片。 明信片的背面剪貼了一幅藝術家繪製的風景畫,據後來查證,是內華達州與加利福尼亞交界處的塔霍湖松林旅遊村。兩天前,《舊金山記事》報首次刊登了這處正在興建的旅遊村的廣告,風景畫也是隨廣告一起頭一次見諸報端的。畫面上粘貼著一些從報紙上剪下來的支離破碎的詞組,如:“搜尋第12名受害者”“從松枝縫中偷看”“經過塔霍湖地區”“塞爾拉(山名——筆者註)俱樂部”和“在雪地裡”,等等。佐狄亞克標記出現在右下角的具名處。 作為避暑勝地,冬天的塔霍湖人跡罕見。近期該地區唯一的懸案是1970年9月6日,一位25歲,亞麻色頭髮的漂亮護士東娜·拉斯下夜班後失踪。東娜的車還停在公寓門前,除了她身上穿的衣服和隨身攜帶的手提包外,什麼東西都沒丟。車內也沒有反抗掙扎的跡象。事後曾有一男子打電話給東娜的房東和老闆,說她家人病了,替她請假。但她的家人告訴警方根本沒有這回事。 接到明信片後,舊金山警方和《舊金山記事》報會同塔霍地區警署參與了此案的調查,沒有發現任何與佐狄亞克有關聯的線索。特別是,佐狄亞克在1970年6月29日宣布他的第12名犧牲者時,稱“我用一支點三八手槍幹掉了一個坐在車裡的人”。但加州司法部筆跡鑑定家謝伍德·莫里爾認定,明信片上的收信人地址等確為佐狄亞克手書。 這是不是又一個“佐狄亞克玩笑”? 此後,佐狄亞克再次銷聲匿跡。這一次,長達三年。 等這位“遊戲高手”再次浮出水面,已輾轉到了1974年。在不足六個月的時間裡,他竟接連三次去信《舊金山記事》報。所有的信都寄自舊金山灣區。 1974年1月29日,星期二: 我看了《祛魔師》,我認為這是我所看過的最過癮的喜劇。 簽名,你的忠誠的: (佐狄亞克標記——筆者註) 他將自己投身於狂濤巨浪之中,然後,一個回音從這座自殺的墳墓裡冉冉升起。 滴答沃羅 又及。如果我沒有在貴報上看見這封信,我將會做一些給你們添堵的事。你知道,我是說到做到的。 《祛魔師》是當時新近上映的影片。信的末尾,在“又及”和“佐狄亞克計數”之間是一個或一些古怪的符號,可能是字母,也可能是什麼花紋。 1974年5月8日,星期三: 先生們——你們的低級趣味和對民眾的冷漠真令我萬分驚愕。這表現在你們花大量的篇幅為影片《惡土》做廣告。在1959年,許多人都在消磨時間(英文原文是killingtime——筆者註),但凱特和霍莉卻在殺人(英文原文是killingpeople——筆者註)。根據最新的觀點,頌揚殺戮是可悲可嘆的(更不用說讚美暴力是不公正的)。 你們為什麼不撤掉廣告,以示對民眾的一點同情心呢? 一個公民 這封信5月8日寄出,但不知何故,直到6月8日才收到。 1974年7月8日,星期一:  編輯: 把馬可打進地獄裡去——他患有嚴重的心理紊亂——總感覺自己至高無上。 我建議你們讓他縮縮水。同時,砍掉馬可公爵專欄。但因為即使這樣,那位公爵還能繼續寫匿名文章,所以我是否可以—— 紅色幽靈 (紅色意味著憤怒) 專欄作家馬可·斯拜利公爵是一位反女權主義者,已在《舊金山記事》報工作了15年。接到這封恐嚇信後,斯拜利公爵退職隱居夏威夷。 唯一一部關於“紅色幽靈”的影片是1924年拍攝的無聲電影《歌劇幽靈》。當時舊金山一個無聲電影院正在重新上映這部老片,該影院的圓形穹頂上豎立著一個巨大的近似佐狄亞克般的標記。 〓 佐狄亞克再度沉默。 又是將近四年過去了,1978年4月24日,星期一,佐狄亞克寄出了他的第21封,也是最後一封信:  親愛的編輯: 這是佐狄亞克。我又回來了。告訴赫勃·肯我在這裡,事實上我一直都在這裡。那個混蛋托齊挺棒的,但我比他更聰明更棒。總有一天他會甘拜下風而不再與我一爭高低。我在盼著一部關於我的電影。誰將會扮演我呢。目前一切都在我的控制之中。 你的忠誠的: (佐狄亞克標記——筆者註)——猜猜看 舊金山警方赫勃·肯是《舊金山記事》報知名首席專欄作者,他曾報導過佐狄亞克寄給鮑爾·埃韋立賀卡和明信片,並發表過數篇有關佐狄亞克的文章,特別在鮑爾·埃韋立離開《舊金山記事》報之後。戴維·托齊是舊金山警署兇殺處的偵探。幾年前當佐狄亞克系列謀殺案轟動全國時,他曾主持過佐狄亞克特別行動小組。如今案子的熱度逐漸降溫,他是全警署唯一的一個還在為本案孜孜不倦地工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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