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美國8大名案

第20章 第四節

美國8大名案 胡佳 5109 2018-03-22
10月18日,有關當局決定將匿名信全文連同嫌疑人模擬畫像一起公開。經全國大大小小的報紙電台電視台轉載轉播後,警方接到了遠至休斯敦、亞特蘭大和聖路易斯的數以千計的舉報電話。與此同時,西海岸沿岸的各地警署紛紛倒騰出自己轄區內多年未破的死案冷案疑難案,看能否與佐狄亞克掛上鉤。利維賽警署也把奇蕊·蕎·貝茨兇殺案的捲宗分送維列奧,納帕和舊金山地區有關部門,但未能引起足夠的注意。 加利福尼亞州檢察長托馬斯·林奇發表正式講話敦促佐狄亞克投案自首,聲稱有關當局將會為他提供必要的幫助,並保證他的各項權利得到應有的保護。 全美密碼協會主席摩希博士用佐狄亞克密碼系統在《舊金山監督者》報上發表了一則短信,信中隱含了一個密碼寫成的電話號碼,希望佐狄亞克能通過他認為合適的方式,如密碼等,與自己聯繫溝通。

10月下旬,聯邦調查局會同四樁兇殺案發生地的各級警署,和加州司法鑑定調查局、海軍情報局、加州公路巡警部、國家郵檢局以及所有可能協助偵破本案的部門,在舊金山司法大廳召開聯席會議,詳細研討案情並比較各地收集的人證物證。 11月10日,星期一,《舊金山記事》又收到兩封佐狄亞克來信,其中包括一張賀卡、一段密碼、一封7頁的長信、一張手畫的準備用於襲擊校車的炸彈草圖和另一片保羅·理·斯汀的血衣。信封上一如既往地加貼了雙倍的郵票。賀卡的開頭是這個濫殺無辜的劊子手慣用的宣言似的首句:“這是佐狄亞克……”最後一句話是“12月7月8月9月10月=7”,意指這幾個月一共有7人死傷在他的手裡。這是第一次所謂的“佐狄亞克計數”。在那封長達7頁的信中,佐狄亞克寫道:

這是佐狄亞克……我很氣憤警方所散佈的那些關於我的謊言,所以我將改變收集生後奴隸的方式。我將不再發表任何宣言。我將把每一起兇殺案作得像是一般的搶劫、情殺或意外事故,等等。警方永遠也不可能逮著我,因為我比他們高明一百倍。 1.我只有在幹活兒的時候看上去才像通緝令畫像上的樣子,平時的我是完完全全的另一個人…… 2.和警方所言相反,我從未留下過任何指紋。當我幹活兒時,我總是戴著透明指套,就是在手指上塗抹兩層用於保護飛機表面的膠凝劑——非常有效又不為人察覺。 3.我所使用的凶器都是從外地郵購的…… 所以你們看,警方確實沒有什麼事情可做。如果你們想知道我為什麼擦拭出租車,我實際上是在製造偽證和假線索,好讓警察們追著它們滿世界地碰壁。就像有的人說的,你總得給警方找點事情做,不然他們會很不開心的。我就是喜歡不時地去招惹一下他們。嗨,當他們調集了全市的警車和消防車圍追堵截的時候,我正在那座公園裡呢。那些警犬離我起碼有兩個街區之遙,而且是朝西面搜查。只有兩隊軍警和我相隔大約10分鐘的步行距離,還有幾輛摩托車在距我150英尺的地方從南向西北而去。

又及,在離開出租車後約3分鐘,我碰到了兩個愚不可及的警察。我正朝公園走去,一輛警車停下來,那個警察把我叫過去,問我在剛才的5到10分鐘裡有沒有看見形跡可疑的人,我說有一個人一邊跑一邊揮動著手裡的槍,然後他們就朝我指點的拐角駛去了,而我卻消失在離那兒一個半街區的公園裡,此後再沒有任何人見到過我。 ………… 如果你們這幫警察真以為我會用上封信裡所說的方法襲擊校車,那我真該在你們的腦袋上崩兩個窟窿。 往下,佐狄亞克用了將近兩頁的篇幅描繪他的傑作——被他稱為“死亡機器”的自製炸彈。信中說,所有的原材料都可以很容易地在一般的商店裡買到。如果將炸彈預先上好時間放置在校車要經過的路上,炸彈將定時騰空而起,其在空中爆炸的高度剛好可以炸毀校車一類的大巴士,而不會傷及低矮的車輛,如一般的小轎車。因為“死亡機器”攜帶方便操作靈活簡便,假如警方企圖通過改變校車的行駛路線和進出站時間來避免慘禍,那隻能是白費心機。信的第5頁是那張關於炸彈的內部結構和工作原理的草圖。後經軍方爆破專家鑑定,“死亡機器”並非危言聳聽,它確有如佐狄亞克所說的那些功能和效力。

佐狄亞克最後在信中說: 請務必發表我在第3頁重點標出的段落(即與兩名警察相遇——筆者註),否則我又將開始乾我的活兒了。為了證明我是佐狄亞克,你們可以向維列奧警署打聽我在第一次收集奴隸時所使用的電子手槍照明器。 同年12月,佐狄亞克寄出了第三片保羅·斯汀的血衣。這一次,是夾在聖誕賀卡里,寄給數月前曾與他有過間接聯繫的當地知名刑事辯護律師摩爾文·保利:  親愛的摩爾文: 這是佐狄亞克。我祝你聖誕快樂。我只求你一件事,請幫幫我。我不可能向其他人求助,因為我身上有某種東西不允許我那樣做……我恐怕自己會因為失控而再度殺人,毀掉我的第九個,乃至第十個受害者的生命。請幫幫我,我正在越陷越深……

信中“聖誕快樂”的英文原文是“Happy Christmass”。 Christmass自然是Christmas 的誤拼,幾乎每一封佐狄亞克來信中都有一些拼寫錯誤。但“Happy Christmas”卻是英國和加拿大的講法,美國人說的是“Merry Christmas”。此外,佐狄亞克的其他信中也有不少英聯邦國家的習慣用語。其實警方一直都懷疑這名系列殺手可能來自英國。 當時人們感覺,這封信預示著佐狄亞克很快就會向警方自首,摩爾文·保利也信心十足地等待著下文,但佐狄亞克從此再沒與他聯繫過。後來有心理學專家認為,佐狄亞克生性孤僻,這樣的人一般在如聖誕這樣的節日期間情緒會特別低落,這也從另一角度解釋了為什麼佐狄亞克的案子總是發生在節假日和周末。

摩爾文·保利是在12月27日,聖誕節後第一天上班時在他的辦公室裡收到這封信的。信上沒有日期。警方後來發現,佐狄亞克特別喜歡在某個週年紀念的日子寫信,並由此推斷這封信很可能寫於12月20日,即戴偉·亞瑟·法拉第和佩娣·璐·傑莘在荷蔓湖畔被害一周年之際。 這是佐狄亞克寄出的最後一片血衣。按尺寸計算,保羅·斯汀的襯衫應該還有約104平方英寸仍留在他的手裡。 此後三個月,佐狄亞克杳無音信。 23歲的凱瑟琳·瓊斯,家住南加州距洛杉磯東北65英里的聖玻那丁諾。 1970年3月22日,星期天,她帶著10個月的女兒詹妮弗,離家前往北加州距舊金山西北35英里的佩達路瑪探望生病的母親。因為有將近500英里的路程,她又已懷孕7個月,所以決定傍晚出發。果然,上路不多久孩子就開始睡覺,這樣她便可以專心一意地開車了。

夜半時分,凱瑟琳已經到了舊金山東面85英里處的摩玳斯托。她從99號高速公路轉到132號。地處僻壤的132號只有一來一往兩條車道,之所以也叫高速公路,是因為一路都沒有交通燈,可以暢行無阻。沿132號往西20英里,便可接上州際5號高速公路,那裡離舊金山只有60多英里。 132號公路果然比99號冷清多了,前不挨村後不接店,一開頭的差不多10英里,路上就只有凱瑟琳的一輛車。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另一輛車跟了上來。很快,後面的車已咬住了凱瑟琳的車尾。凱瑟琳往路邊挪了挪讓它超車,但那輛車的速度卻逐漸減慢,和凱瑟琳並排走了一陣,那車便開始又閃燈又鳴笛示意凱瑟琳停下。凱瑟琳哪敢在這荒無人煙的去處耽擱,她一直開到5號公路旁,能遠遠地看見一家加油站了,才停靠路邊。另一輛車也緊跟著停在後面,司機下車用和藹友好的口吻告訴凱瑟琳,她的左後輪鬆動了,他可以替她擰擰緊。然後從自己車上取來扳手和千斤頂等,蹲在後面替凱瑟琳修車。凱瑟琳不敢下車,門窗緊閉地坐在車裡,她實際上看不見那人到底在幹什麼。過一會兒,陌生人對凱瑟琳說車已經修好了。等他回到自己的車裡先開走,凱瑟琳才又開車上路。剛走了20多英尺,左邊的後輪胎便整個兒掉了下來。前面那輛車見凱瑟琳停下,也緩緩倒車回來停在凱瑟琳的前面。司機下車走進凱瑟琳車燈的光亮中時,她才第一次看清了此人的模樣:30歲上下,180米左右,80公斤至85公斤,穿著整潔,臉刮得很乾淨,短髮,“給人的印像是個軍人”。凱瑟琳當時感覺他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那人說:“看來這麻煩比我想像的大。”然後主動提出送凱瑟琳母女去不遠處的加油站。凱瑟琳抱著詹妮弗進到陌生人的車裡才想起車鑰匙忘了取下來。那人微笑著又回去替她取來鑰匙。等車一啟動,陌生人臉上的和藹與友好就消失得無影無踪了。

他們沒有在那家加油站停車,也沒在第二家,第三家……停車。凱瑟琳一開始還不好意思說什麼,但當他們開過一家又一家加油站時,凱瑟琳終於鼓足勇氣問怎麼回事,司機只簡短地回答“這家不行”或“不去這家”。警方後來的報告中說:“她說她嚇得要死,想下車,但又不敢叫那人停車。” 過了一陣兒,凱瑟琳說:“你是不是經常像這樣在路上幫助別人?” “當我和他們了結時,他們就不再需要任何幫助了。”凱瑟琳後來形容那人的聲音單調、冷漠,無抑揚頓挫,也不帶感情色彩,就只是一個一個的字從嘴裡迸出來。 陌生人然後說:“我要把小孩從車窗扔出去。”過一會兒又說:“你知道我會殺了你。”他們就這樣開著車兜了兩三個鐘頭的圈子。有幾次司機靠著路邊開得很慢,彷彿打算停車,但又立即加大馬力疾行。漸漸地,求生的慾望戰勝了凱瑟琳的恐懼,她開始仔細打量陌生人,並考慮如何逃跑。她首先註意到的是,那人的鞋擦得鋥亮,不時反射出車裡車外大大小小的燈光,“不是皮靴,而是海軍穿的那種皮鞋。其實他的整個裝扮就像一個海軍。”此人戴黑框眼鏡,棕色頭髮,身著藍黑色尼龍海軍防風外衣和黑色長褲。與他整潔的穿著相反,車裡卻是亂七八糟,紙張、書、衣服到處都是。大部分衣服是男人的,間雜著幾件帶花紋的小號T恤衫,就像是8歲至12歲孩子的尺寸。陌生人開一輛美國車,淺色、雙門,應該是1968年以前的模型,加利福尼亞牌照。

凱瑟琳的機會終於來了。她從右側反光鏡中發現後面遠遠地跟著一輛車。當他們快到一個“停止”標牌時,凱瑟琳悄悄地作好準備。一俟車速減慢,立即抱著女兒推門跳出,穿過一小片空地,鑽進雜草叢生的灌溉渠。夜空中一輪滿月。凱瑟琳躺在乾涸的溝底,把詹妮弗緊緊地貼在胸口,生怕她發出什麼聲響。很快,陌生人手持電筒下得車來,他衝著曠野大喊了幾聲:“回來!回來!”這時,後面的那輛大卡車已來到近前,司機肯定是看到了來回晃動的手電光,他一面下車一面問怎麼回事,陌生人沒有回答,馬上跳回車裡踩足油門消失在黑暗中。 凱瑟琳抱著孩子從灌溉渠裡走出來,她說什麼也不願意上那輛大卡車,直到司機叫醒了車上的一位婦女。夫妻倆把凱瑟琳送到最近的一處小小的警察分署,裡面只有一位穿上士警服的值班老頭兒。老上士聽完凱瑟琳的故事後臉色刷白,大概在這種鄉間小鎮很少發生如此離奇的事。老上士開始例行公事地填寫一張表格,他讓凱瑟琳盡可能詳細地描述那個陌生人和他的車。凱瑟琳一邊回答老警察的提問,一邊漫不經心地打量這間不大的辦公室。忽然,她的目光滯留在張貼欄中的一張通緝令上。

“哦,我的上帝!就是他,這就是他!”她指著佐狄亞克的模擬畫像。 老警察嚇壞了。他嘟嘟囔囔地說凱瑟琳不能留在這裡,不然佐狄亞克可能會回過頭來把他們都給結果了。他把母女倆帶到附近一家咖啡店,敲門叫醒了店主。凱瑟琳坐在漆黑的店堂裡告訴老頭兒她的車在什麼地方,老上士接通了公路巡警。過一會兒,巡警回電說那裡沒有車。又過了一會兒,巡警報告說他們在另一條路上找到車了,但已被徹底燒毀——連同所有可能的證據。 這是最後一次有人見到佐狄亞克。 沉默了四個月的佐狄亞克重出江湖。 1970年4月21日,星期二,《舊金山記事》報收到他的第9封信: 這是佐狄亞克……我的名字是(以下是13個密碼符號——筆者註)。我特別想知道你們為我的腦袋所開出的價碼……迄今為止我已殺了10個人,可惜我的炸彈被雨給毀掉了,不然的話,這個數字將會更高。 新炸彈的構造圖如下(一頁炸彈草圖——筆者註): ………… (佐狄亞克標記——筆者註)——10舊金山警署——0 不用說,那13個密碼並未給出任何有意義的組合。最後一行是所謂佐狄亞克計數,意指他已殺了10個人,而警方尚未破獲一案。實際上,自保羅·理·斯汀被害後,警方還不曾將該地區任何一宗兇殺案與佐狄亞克聯繫起來。 1970年4月29日,星期三,第10封信。其實是一張幽默卡通賀卡。卡的背面寫道: 要是你們不希望我炸校車的話,就得做兩件事。 1.發表我上封信中關於新炸彈的全部詳情。 2.讓街上所有的行人都佩戴佐狄亞克徽章…… 1970年6月29日,星期一,第11封信: 這是佐狄亞克。 舊金山灣區的人們讓我非常的惱火,他們居然沒有一個人佩戴佐狄亞克徽章。我說過,如果他們不照我的話做,我就要炸校車,但現在學校放暑假了,所以我採取了另一種懲罰方式,我用一支點三八手槍幹掉了一個坐在車裡的人。 (佐狄亞克標記——筆者註)——12舊金山警署——0 隨信寄上一張標有炸彈設置方位的地圖。你們務必在秋天以前把它找到並挖出來。 …………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