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美國8大名案

第19章 第三節

美國8大名案 胡佳 6867 2018-03-22
毋庸置疑,警方是在和一位智力過人又殘暴成性的兇犯打交道,此人對各種密碼系統的熟識程度非常人所及。比如在英文中,e是使用頻率最高的字母,這位密碼編撰人在這則短短的信息中共用了7個不同來源的符號代表e。文中有不少拼寫錯誤,但很難判斷哪些是有意的安排,哪些是真正的筆誤。 密碼中提到諸如“天堂”“重生”“生後的奴隸”等等,給人印像似乎該殺手是某種邪教的信徒。此外,關於“人類是所有動物中最為危險的”之說,明顯出自著名作家理查德·康奈爾1924年的短篇小說《最危險的遊戲》。故事講一位獨居孤島的百萬富翁故意用錯誤的燈光引導過往船隻觸礁,他救助遇難水手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把他們趕進島上的叢林,然後像逐獵野生動物一樣追殺他們。不過這並不意味著該犯具有多深厚的文學功底。 《最危險的遊戲》曾數次搬上銀幕,還被選入中學課本。引起人們注意的另一句話是,文中稱殺人“比在一個姑娘身上發洩性慾更痛快更徹底”。警方認為作者在這一點上恐怕是說了真話,他顯然缺乏與女性打交道的經驗,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在兩起兇殺案中,女方中彈的數目遠多於她的男友。一般來講,一個在女性身上容易得手,或與女性關係融洽的男人,是不會如此兇殘地屠殺女人的。

密碼譯文公佈後,人們爭先恐後地試著應用各種字謎遊戲法則,企圖從最後那一排字母中拼出作者的姓名,或其他有意義的文字。警方也密切注意報紙上發表的每一種組合形成的名字。如。 EMMETO·WRIGHT、ROBERTH·EMPHILL、VAN M·BLACKMAN等等,但始終未能用這種方法找到一個嫌疑人。 哈頓夫婦則認為,這最後的18個符號並沒有任何實際的意義,作者不過是故弄玄虛,也是為了湊夠三個均等部分。 實際上,該兇犯並未在那個週末作案,儘管《舊金山記事》直到星期天,而不是他所規定的星期五才刊登匿名信和密碼。根據犯罪心理學,某些罪犯的意圖並非真正打算要幹什麼,他只消在一旁看著警方、媒介和公眾因為他的一句話而誠惶誠恐忙得團團轉就心滿意足了。那個週末及以後的數日,全國有那麼多的情報專家在不分晝夜地琢磨他的密碼,舊金山及周邊地區的警方全線處於一級戒備狀態,女孩子們不敢上街,情人們不敢約會,整個灣區的男女老幼人人自危……這就足以讓他興奮、過癮,讓他感到自己對公眾乃至整個世界的威懾力。對這種病態的心理而言,這無疑也“比在一個姑娘身上發洩性慾更痛快更徹底”。

所有這些信的信封和信紙上都沒有發現可供破案的指紋和掌印。 距維列奧東北40多英里、離舊金山大約60英里,有一個綿延25英里、寬3英里的美麗的人工湖——貝利葉沙。 1969年9月27日,星期六下午,22歲的西西麗婭·安·謝帕德和她的好朋友,20歲的布萊恩·哈特奈爾來到湖西岸一個叫做雙橡樹的小小的半島。白色的沙灘上聳立著兩棵巨大的橡樹,半島由此而得名。每到雨季,湖水漫過沙灘,兩棵橡樹所在之處便成了孤島。西西麗婭和布萊恩在半島最頂端的湖邊,那棵較大的橡樹底下,鋪開了一條色彩斑斕的毛線毯準備野餐。湖面上不時有過往的船隻,但大部分時間裡,這一片水天之間只有他倆。 西西麗婭和布萊恩都是,或曾是位於附近小鎮安格溫的太平洋聯合學院的學生。這一次,西西麗婭是回來告別的,她完成了這裡兩年的學業,馬上要轉學去加利福尼亞大學利維賽分校的音樂系繼續深造。還在度暑假的布萊恩專程從俄勒岡州的父母家中趕回學校,幫助西西麗婭打點行裝處理善後事宜。布萊恩個子高高的,正在上二年級,他打算今後學法律。這天上午,他們一起做了禮拜,收拾完最後的行李,又一起到學生食堂吃過午飯。下午,布萊恩自告奮勇當車夫,問西西麗婭願意去什麼地方兜風。他們一起去看了幾位朋友,買了些東西,然後在4點左右來到貝利葉沙湖畔。

西西麗婭發現有人在朝他們這邊走來。她正趴在毯子上,雙手托腮,背對著湖。身邊的布萊恩仰面躺著。由於地勢的起伏和樹林灌木的遮掩,那人時隱時現,但肯定是離他們越來越近。西西麗婭注意到此人戴著眼鏡。布萊恩一開始覺得來者大約30歲上下。到了距他們20英尺左右的另一棵橡樹處,那人在粗大的樹乾後隱了一會兒,等他再次出現時,西西麗婭和布萊恩驚恐地看到,此人已經換上了一身彷彿中世紀劊子手的行頭。他的頭上套了一個手工精心縫製的黑色頭罩,像一隻倒扣的牛皮紙袋,平頂,四四方方的,還有四個角,眼睛和嘴的位置開了口,在兩隻眼睛的開口處架了一副夾片墨鏡。頭罩很長,從脖頸以下開衩成前胸和後背兩片,無袖。前胸上繡著一個金黃色的直徑約3英寸的圓圈和十字交疊的符號——佐狄亞克標記。蒙面人身著深紅近黑色的襯衫,兩隻袖口在手腕處扣緊,外套藍黑色海軍防風外衣,深色的寬鬆休閒褲腿扎在半統軍用靴裡。襯衣下擺的兩片前襟之間露出微微凸起的肚子。腰間的皮帶上掛著一把至少一英尺長的自製雙刃匕首,匕首的硬木把上纏繞著一英寸寬的醫用膠布。戴著黑手套的手裡握一把點四五大號藍鋼半自動手槍。

布萊恩·哈特奈爾後來告訴警方,此人身高180米或181米,體重110公斤以上。儘管有墨鏡遮擋,布萊恩仍然從他眼睛的開孔處瞥見了一綹油膩的,或汗濕的深棕色頭髮。墨鏡後還不時有什麼東西反光,很可能是眼鏡。當他說話時,聲音聽上去約摸20多歲,“就像一個大學生”。布萊恩起先以為他很胖,後來從他敏捷有力的行動舉止發現,此人其實是個粗壯漢子。 蒙面黑衣人的聲音平和、冷靜、不緊不慢。他用手槍指點著西西麗婭和布萊恩說:“我要你們的錢和車鑰匙。我要你們的車去墨西哥。”布萊恩掏出身上所有的錢,一共76美分,連同他的白色大眾卡曼濟亞轎車的鑰匙一起遞了過去。那人把槍插進槍套裡收好,接著說,他剛從蒙大拿州迪爾珞基的監獄逃出來(據後來查證,迪爾珞基監獄是在科羅拉多州),在那裡他殺死了一個看守。他身無分文,在逃跑的路上偷了一輛車。他警告布萊恩不要試圖充好漢而做出什麼蠢事。

黑衣漢子似乎並不急於對西西麗婭和布萊恩下手,只是在那裡漫不經心地說話。實際上他並沒有主動講什麼,多半是在回答布萊恩提出的問題。布萊恩想這也許不過是一場搶劫,他表示理解和同情那人的處境,願意為他提供任何形式的幫助,以圖使這個走投無路的逃犯平靜下來。蒙面人說:“不,時間已經不多了。”邊說邊從腰間取下一條繩子,要西西麗婭把布萊恩捆起來。小伙子一聽急了,他馬上站起身來。這時那人提高了嗓門:“趴下!現在!”西西麗婭在捆綁布萊恩的時候,從他的口袋裡掏出錢包扔到蒙面人的腳下,那人對此舉似乎無動於衷。等西西麗婭鬆鬆地綁好了布萊恩,蒙面漢子又命女孩子趴下,然後跪在毯子上親自捆綁西西麗婭。布萊恩注意到,當接觸到西西麗婭的身體時,蒙面人的手開始哆嗦。套牢了女孩子,他又重新打布萊恩身上的結,這一次,小伙子被捆得非常緊。天色已經開始暗下來了,布萊恩想,他們大概會被在這荒郊野地裡撂一宿。

面罩里傳出的聲音說:“我打算用匕首了結你們。” “先殺我吧。”布萊恩看見劊子手抽出匕首。 “我膽小,不敢看你對她下刀子。” “悉聽尊便。”那人說。 布萊恩臉朝下趴在毯子上,蒙面殺手在他的背上連捅六刀。布萊恩聽見西西麗婭拼命地叫喊:“住手!住手!” 蒙面殺手轉向女孩。她一共被戳了26刀,其中有10處致命。最深的一處在胸口,法醫估計兇手把整個匕首都插進去了,還有四處分別在頸項、腹部和雙乳。據某些專家後來猜測,兇手本打算按佐狄亞克標記的圖形刺殺西西麗婭,但因為她拼命地掙扎翻滾而未得逞。 黑衣殺手把錢和鑰匙扔到兩位年輕人身邊的毯子上,從容地離開現場。回到停車的路邊,他用大號的黑筆在布萊恩的白色大眾卡曼濟亞的副駕駛座門上寫下:

維列奧 12-20-68 7-4-69 9月27-69-6∶30 用刀 這些字的最頂上是一個圓圈和十字交疊的佐狄亞克標記。 西西麗婭和布萊恩都還活著。他們等兇手走遠就開始呼救,但這個地方實在太偏僻了。布萊恩先用牙替女孩子鬆了綁,命近黃泉的西西麗婭居然也拼著最後一點力氣,解開了劊子手在布萊恩身上打的那些很緊的死扣。快到7點時,一對來自舊金山的華人父子劃著一條小船循聲而至,見狀馬上直奔兩英里外的碼頭報警。第一位趕赴現場的公園巡警在路上發現了布萊恩,小伙子朝著公路的方向爬了將近900英尺,約270多米。貝利葉沙湖公園沒有救護車,從最近的納帕地區峽谷皇后醫院調過來的急救車花了將近一小時才趕到。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的西西麗婭·安·謝帕德在手術台上度過了整整一夜,但終因搶救無效,於兩天后的9月29日下午3點45分去世。此時布萊恩·哈特奈爾仍未脫離危險期。

警方在布萊恩的白色大眾轎車旁發現了另一輛車的車轍印並做了膠模。兩隻前輪不僅磨損得很厲害,而且尺寸不同。一長串腳印從那裡一路走到現場又折回來。清晰的後跟印說明,兇手在殺人後離開現場時並沒有奔跑,而是不慌不忙一步一個腳印地走開的。鞋為10號半的飛毛腿牌,一種國防部為西海岸的海軍和空軍部隊特製的軍靴。後來警方根據這一線索,以及作案人的槍法和刀法、對各種武器和軍事密碼的熟識程度、對血腥場面的心理承受能力、對各級各地警署轄區劃分的了解,還有軍人似的短髮、臉修得很乾淨、身著海軍防風外衣等等,認定佐狄亞克曾經在軍中服役,而且很可能是海軍。 案發後1小時10分鐘,即晚上7點40分,當西西麗婭和布萊恩還在貝利葉沙湖畔等待救護車時,納帕地區警署接到一個報警電話。一個男人的聲音在線的另一端說:“我想報告一起兇殺案——不,一起雙命兇殺案。他們在公園總部以北兩英里處。他們開一輛白色大眾卡曼濟亞。”那個聽上去20來歲的冷靜平和的聲音說到這里便停下了。

接聽電話的警官問:“你在哪裡?” 對方答非所問:“我就是作案人。” 那人撂下電話,但沒有掛斷,話筒里傳來背景中車輛過往和行人說話的聲音。警方追踪信號到一個洗車行外面的公用電話亭,離警署僅5個半街區,距作案地點27英里,而且正好在貝利葉沙湖和維列奧之間。警方從話筒上捕捉到了一個掌紋,但沒有任何可供比較的對象。 和法拉第-傑莘謀殺案一樣,這樁案子也發生於執法機構的交叉轄區。當納帕地區警署的偵探們趕到貝利葉沙湖時,公園的保安已經“清理”了現場,並把諸如被鮮血染紅的毯子和繩子等物證一一“收拾”進一隻盒子準備移交給地區警署。 據說那天早些時候,大約下午2點50分,三個也是來自太平洋聯合學院的女生剛在一個停車點泊下車,一個青年男子也跟著拐了進來。他開過頭一點點,再倒回來,剛好和三個女生的車並排停下。那人沒有下車,只是低頭坐在司機座上好像在讀書,但女孩們感覺他不過是裝裝樣子而已。三個女生後來開車到湖邊日光浴,又發現那個男子在偷看她們。 20分鐘後,大約4點半的時候,青年男子開車離去。據女孩們描述,此人非常碩健,25歲到35歲,身高180米以上,體重100公斤到110公斤,不戴眼鏡,深色直發剪得很短,梳成偏分頭。身著黑色短袖絨衫和深藍色長褲,鬍子刮得乾乾淨淨的,長得也不寒磣,煙抽得很厲害。他的車可能是1966年的銀色或淺藍色雙門雪佛萊,加利福尼亞牌照。

6點半左右,在兇殺案現場以北將近一英里處,一位牙醫和他的兒子感覺有人在註視他們。當那人發現父子倆注意到他時,立刻轉身離去。此人與女孩們描述的那個男子非常相似。後來警方畫家為這位神秘的窺視者畫了模擬像,但不曾公開,也不曾將他列為嫌疑人。警方聲稱只是想找這位男子談談。 29歲的保羅·理·斯汀是加利福尼亞州立大學舊金山學院英語文學專業的博士研究生,已婚。為養家糊口掙學費,他兼做兩份課餘工作:推銷保險和開出租。 貝利葉沙湖兇殺案後兩週,1969年10月11日,星期六,晚上9點半。夜霧漸起。保羅·斯汀在舊金山市中心聯合廣場的玫森路和芥蘺街交界的十字路口接了一位客人。乘客要去舊金山半島北面頂端的普斯蒂奧山莊。根據保羅向調度員的報告和在車內日誌的記錄,此行的終點應該是華盛頓路和楓葉街的交叉口。但出租車最後停在了距那里西面一個街區的華盛頓路靠近櫻桃街的地方。該乘客對准保羅的頭部右側近距離開槍。沒有人知道他是在這之前還是之後躥到前面的副駕駛座的。但有目擊者看見他取下車鑰匙,掏出司機的錢包,並用刀從保羅衣衫後背的下部割下一大塊。 此時,街對面一棟民居的二樓,十來個中學生正在開派對。一位14歲的女孩剛好站在距出租車15英尺的窗口。當她意識到她所看見的一切時,立即叫來了她的兩位哥哥。很快,孩子們全都聚到了窗前。他們看見那人鑽出出租車,繞到駕駛座側,拉開左前門里里外外地擦拭,然後帶著那片浸透鮮血的衣衫揚長而去,留下保羅的天霸手錶、支票簿、戒指和口袋中大約4美元零錢,還有敞開的右後側車門。 待兇手拐進櫻桃街,從視線中消失後,孩子們在9點58分撥通了911報警電話。他們告訴警方,兇犯是一名白人男子,25歲到30歲,紅棕色的頭髮剪得很短,就像是軍人的發式,體形粗壯,身高約180米,戴眼鏡,身著派克風雪大衣和深色褲子。但當警方通過無線電發出緊急訊息時,卻將嫌疑人說成是“成年黑人男子”,往下發生的事便眾說紛紜了。 幾分鐘後,最早趕往現場的警官唐拿德·佛克斯和埃瑞克·澤爾曼在傑克遜路離櫻桃街不遠處,看到一個體形穿著和急訊廣播中所說的嫌疑人相差無幾的粗壯漢子,正向著普斯蒂奧山莊走去。但那是一個白人。有的版本說,唐拿德和埃瑞克停下車問那人有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或事,壯漢說見一個持槍者順著華盛頓路往西去了。兩位警官於是繼續駛往現場。不到5分鐘,無線電中的說辭改成了“成年白人男子”,唐拿德和埃瑞克趕緊掉頭,但是已經太晚了。不管怎麼樣,他們肯定曾經比較仔細地打量過那個人。後來警方先按照孩子們的報告繪製了嫌疑人的模擬畫像,又根據兩位警官提供的線索進行修改,警署的檔案中也記載了他們關於那個男子的詳盡描述,只是隻字未提他們停車與他交談的事。有傳言說舊金山警署為了掩飾其尷尬而故意隱去了那一段。直到2003年,當美國廣播公司的電視記者採訪唐拿德·佛克斯時,他的說法仍然是:“假如我們知道是'成年白人男子',我們至少會停下車來盤問他。” 警方的報告裡是這樣寫的:“該嫌疑人為成年白人男子,35歲至45歲,約180米,90公斤至100公斤。中等粗壯,胸腹部凸出,膚色適中,淺色頭髮,腦後似有白髮(亦可能是燈光的效果)……此人步履穩泰,不慌不忙……可能是威爾士後裔。” 出租車裡到處是血,保羅頭著地撲倒在副駕駛座上。雖然車鑰匙沒了,但計程器還在走。隨急救車一起到達的法醫當場宣布保羅·斯汀已經死亡。與荷蔓湖路槍殺案中的戴偉·法拉第一樣,保羅只在頭部中了致命的一槍,子彈從右臉頰射入後在腦子裡炸開。後來法醫從他的頭顱內取出一發已嚴重變形的子彈,這是一種比較少見的9毫米銅殼彈,在過去的三年裡,整個舊金山灣區總共售出不到150發。根據傷口的狀況,兇手的半自動手槍應該是抵在保羅的臉上開的槍。保羅的左手有自衛傷痕。 警方在出租車內外一共收集到30個指紋和3個掌印,其中有些是血手印,犯罪實驗室的專家們認定,它們是兇手留下的。但和以前一樣,與聯邦調查局數據庫中上百萬個罪犯的指紋都對不上號。 當天夜晚,舊金山警署出動了大批警察、警犬,和從周圍軍事基地聞訊趕到的軍隊警察一起聯合展開了大規模的搜查。探照燈和手電光把方圓幾個街區照得如同白晝。有當地居民看見一個形同兇犯的人穿過附近公園的兒童遊樂場,消失在後面一片黑黝黝的樹林裡。搜查行動到次日凌晨2點停止。 10月14日,星期二,《舊金山記事》報收到兇手寄出的匿名信。信封上的寄信人地址處是一個圓圈和十字交疊的佐狄亞克標記。 這是佐狄亞克。 我就是昨晚在華盛頓路和櫻桃街殺死出租車司機的槍手,隨信寄上一小片他的血衣以資證明。我也是在北部灣區殺掉那幾個男女的同一個人。 昨天晚上,舊金山警方差點兒就逮著我了,如果他們好好地搜查那個公園,而不是在路上搞什麼摩托車大賽,比試誰能弄出更大的響動。那些司機們應該把他們的車停在路邊,然後乖乖地坐在那裡等候我的大駕光臨。學校的孩子們也是不錯的目標。我想也許某天早晨我會洗劫一輛校車。只消先把前輪打癟了,再用點射一個一個地撂倒那些從車裡逃出來的小孩。 至此,有關當局一直在密切注視佐狄亞克的動向,試圖通過分析他特有的行動方式來預測他的下一個攻擊目標。出租車案以前的三樁血案都發生在偏僻的郊外,而且都是靠近水的地方,如湖畔,時間都是在周末晚上,天黑或快黑的時候,目標都是在車內或附近的青年男女。保羅·斯汀命案顯然是作案手法上的一個突變。既然他能跑到鬧市區來擊斃一個單身男子,就沒有理由不相信某一天這個殺人狂真的會獸性大發襲擊一輛校車。 為了不在市民中引起恐慌,警方要求《舊金山記事》報暫不發表匿名信的最後部分,但灣區及周遭地區的有關當局採取了各種嚴密的防範措施,如在校車上配置兩名司機甚至持槍保安,用直升飛機從空中監視行車路線,除警車外,軍隊和其他政府部門也派出各式車輛不分晝夜地巡邏於大街小巷。 警方的秘密也就保守了不過兩三天,消息便在當地居民中不脛而走。據當時的報導,“上千名母親們親自開車接送孩子們去學校”。一時間,民眾中要求警方不擇手段迅速破案的呼聲大起,佐狄亞克已由一名殺人兇犯變成國內恐怖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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