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獨角獸謀殺案

第6章 第五章奇異城堡之主

大門把寒風暴雨統統擋在了門外。我慢慢恢復知覺,恍若剛從噩夢中驚醒,不過還好醒來發現自己正置身一個舒服無比的房間。我們走在石頭鋪成的走廊裡,拱起的頂部已磨損不少,光禿禿的沒什麼裝飾,又兼兩側的石頭柱子,使整個構造看來就像教堂中央。石頭已呈現淡黑,未能逃脫潮濕帶來的折磨。走廊中央鋪著一條非常乾淨的紅地毯,直通往遠處樓梯的盡頭。每隔一個柱子就有個鐵質支架,上面掛著光芒昏暗的電燈。 “他等著我們?”萊姆斯登充滿疑惑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著,“噢,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是不是他從上面看到我們來了?” “不是的,先生。”那人溫和地答道。他身材高大,鬍鬚濃密,頭髮髮油,穿著看起來有點劣質的晚裝,整個人顯得耐心鎮靜,“我的意思是,我的主人從昨天就已經開始恭候各位的光臨了。”

“噢,上帝啊!”戴旅行帽的男人驚呼道,他看了一眼挎著他胳膊的女人,“你不是——” “剛才那人說什麼?”身材肥胖的海沃德叫道,“我只聽懂幾句話,是不是有人在等著我們之類的?” “一點不錯。”一個我從未聽過的聲音用英語答道,“你不介意我插嘴吧。” 我剛才沒注意到主人從樓梯上下來,但他現在正站在我們前方的紅地毯上,兩側柱子傾斜的影子落在他的身上。他緩緩向我們走來,十分禮貌地打量著我們,我情願把這理解成表示歡迎的姿勢。他雙手背後,似乎對他看到的一切都饒有興致。我也仔細打量著他,他身材瘦削,大概六十餘歲,若非他眼中透出的幽默和他放鬆的舉止,單看他那蹣跚的步伐,我一定以為他還要老些。他有明顯的眼袋,但雙目炯炯有神,皺紋侵蝕了眼部周圍和額頭上的皮膚,或許這是因為他習慣揚眉。頭髮和下巴處的鬍子都呈現深灰色,而挺拔瘦削的鼻子下面的鬍鬚卻奇怪地仍顯黑色。他戴著頂黑色的無邊便帽,白色領帶下面是一件土耳其風格的睡衣。他蹣跚走來,優雅地數了數我們的人數,然後兩手叉在纖細的腰上,什麼都沒說。

過了一會兒,他開口說話,縱然有些吹毛求疵,我也不得不承認他的英語非常好,“朋友們,你們一定很奇怪。但請放心,這不是什麼陷阱,我也不是弗萊明德。哈哈,放心吧,我不是他!我叫德·安德魯,我之所以知道你們要來,是因為我有幸收到了一封信,一封弗萊明德寄來的信。嗯,請問你們當中誰是喬治·萊姆斯登先生?” 他看向HM,這一點都不奇怪。 HM本身就是我們這群人中最獨特的一個,更何況他現在正用一條手絹蓋在自己的禿頭上!儘管是現在,他看來依然精神挺好。萊姆斯登一直在到處張望這個大廳,聽到這句話,有點愧疚地向前走了一步。 “噢,”他說,“我是萊姆斯登。對不起,先生,但,你到底怎麼知道這一切的?” “這封信會解釋一切。您能把它翻譯一下,大聲念給大家聽嗎?”

萊姆斯登對此應是得心應手,他接過堡主遞來的信紙,匆匆瀏覽一遍。我看到他帽子下的眉毛抬得好高。 “我開始念了,要是有什麼問題,大家就見諒吧。” 先生: 我很久之前就知道德·安德魯先生的大名,也知道您一直熱愛著野外狩獵。倘若您現在對此尚有興趣的話,我保證會給您一個令您滿意的機會。我能讓您追捕獨角獸。 讓我說得再清楚些。今晚我收到消息,明日夜間會有一班從馬賽到巴黎的飛機,其中一名乘客是喬治·萊姆斯登先生。這個英國人心地善良,但智力方面就不敢恭雛了。 “這封信,”堡主突然急切地插話道,“這封信是昨晚從馬賽寄出的。” “不敢恭維。”HM說了一句,“哈哈,繼續,萊姆斯登,看看後面有什麼。”

我對萊姆斯登先生和他隨身攜帶的物品很感興趣,所以我也在那班飛機上訂了個位子。 對飛機著陸的地方,我思考良久,最終選擇了古堡附近一片與世隔絕的空地。在適當的時間,我會採取措施讓飛機迫降。既然那裡與世隔絕,除了您的房子再也無處可去,所以很有可能我們會上門拜訪。這樣我就會有時間拿到我想要的東西了,雖然時間不算充裕,但對我而言應該還是足夠了。能麻煩您給我們這些乘客準備一頓晚飯嗎?不過抱歉的是,我現在也給不出準確的時間和乘客人數,但我想若有一頓豐盛的冷餐就會十分完美。對香檳的問題就不用我多費口舌了吧,我相信安德魯先生的品位不會讓我失望的。 讀到這裡,萊姆斯登發出了一點怪怪的聲音,感覺像是胃在不聽話地咕咕叫嚷。

“說到香檳麼,”安德魯縮了下嘴,頭側向一邊,“我準備的是香檳,你們滿意嗎?” “很好!”美國人海沃德高聲應和著。所有人都轉過去看他,他那胖臉頓時變得通紅,馬上開始辯解。 “我的意思是,”他不停敲擊著貝殼質眼鏡框的中部,好像要把它敲進臉裡面一樣,“我的意思是——哦,天啊,你們明白我的意思的!萊姆斯登,繼續繼續!” 首先,我要表示歉意,因為飛機上的傢伙們估計十分無聊。當然,我想其中有個人肯定是最惹人厭的,若說我沒有把他幹掉的想法的話,那肯定不是真的。此人出身低賤,自稱蓋斯奎特。現在我沒有太多時間向您描述這人有多麼噁心、多麼笨拙,但我相信您會很輕鬆地從人群中把他認出來。他有碩大的招風耳,兩眼間距非常之近,看起來十分猥瑣,就連嘴巴都透著詭詐的味道,更別提他那鼻子了,距離二十步外,你根本看不出那團肉和大番茄有什麼區別……

戴著旅行帽的美國人忍不住大笑起來,所有人都轉過身去看他。他剛剛把帽子摘掉,現在能清楚看到他那英俊的面龐散發出一種智慧不足、幻想有餘的氣質……金色劉海兒平整地貼在額頭上,褐色雙瞳十分明亮,鼻樑挺拔,嘴巴也很大,不過這倒是給他增加了些許喜劇效果。似乎眾目睽睽並沒讓他不安,他只是下意識地撓了撓鼻子。而他身邊的女士,或者說是女孩更恰當吧,看來有些緊張,這封信一定把她給弄得暈頭轉向了。據我看來,她不像美國人,也不是英國人或者法國人,應該是德國人或奧地利人,又或來自維也納。她身材矮小,胸部豐滿,皮膚雪白,嘴唇是典型的維也納人的深紅色。而那深邃的湛藍雙眸和海藻般的長發,讓我不得不承認她的迷人。她頭戴海藍色貝雷帽,一身皮質的駕駛員服,最讓我吃驚的是她下身衣服竟保持得如此乾淨,伊芙琳已經快變成一個小泥人了。正當他大笑之際,她對他說了幾句話,哦,該死的,聽來似乎是德語。

“好了好了,埃爾莎,”他說道,努力屏住笑容,轉向大家繼續說,“我能說的就是,我想看看蓋斯奎特是怎麼反應的。” 堡主皺起的眼角依然犀利:“如果你想看的話,沒問題。” “你也收到了蓋斯奎特的信?” “是今天下午寄來的。我發現他們兩人簡直就是無與倫比的一對,”他攥了攥手指,繼續說道,“一對歡喜冤家。哦,天啊,我把禮節丟到了腦後。女士們,你們現在一定感覺不太舒服吧,原諒我這老糊塗。”他向她們鞠了一躬,向她們問好,伊芙琳做了個可愛的敬禮手勢,而那個叫做埃爾莎的女子則十分鄭重地回禮。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方式,在這態度和善的、在我面前走來走去的老人看來,都是十分得體。他繼續說道:“我一般都不怎麼相信這種事的,但這次我相信弗萊明德先生,我已經擺好宴席招待各位了。如果你們想洗個熱水澡換換衣服的話,客房已準備就緒。我的僕人會幫你們拿行李。”

萊姆斯登眼睛瞪圓:“你的意思是你按弗萊明德說的來做了?” “當然,他答應讓我享受極好的狩獵過程。” “你甚至都沒想過要跟警察局匯報這事?” 德·安德魯皺了皺眉頭,說道:“當然不會,你讀完最後幾段就明白了。你還沒看到那裡?讓我來吧。”他把信從萊姆斯登手裡拿了過來。 我當然希望你別跟警察局談及此事,不過鑑於我這幫'老朋友'的智商,你就算聯繫他們也不會給我造成什麼麻煩。但我完全贊成你聯絡蓋斯奎特這傢伙,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訴他戰爭即將開打。如果你希望這場戰爭更加硝煙瀰漫的話,你可以給他寫封信,寄往馬賽和巴黎兩個警局,保證他能夠收到。今晚我會給報社寫封信,告訴他們我會坐上明天那個航班。他肯定會看到這個消息的,但若他能知道我上面寫給你的內容的話,那就更好了。

告訴他:明天偉大的弗萊明德將會和喬治·萊姆斯登一起起飛,他會破壞這次飛行,讓飛機在奧爾良附近的古堡周圍迫降。他會把獨角獸偷走,如果有什麼蠢人妄圖阻止他的話,那就是死路一條。你知道他會在何時何地爆發的。若你有本事,那就阻止他。 ——弗萊明德 “啊哈,”一頭金發的年輕人不由自主地說,“這些話真是讓人如坐針氈啊,那獨角獸到底是什麼?” “全都是些鬼話,”埃爾莎皺了皺眉頭,答道,“親愛的,別犯傻。” “他是個自負的老混蛋,”伊芙琳說,似乎經過了深思熟慮,“但就算這樣,我還是很想見識一下。” 海沃德清了清嗓子,武斷地插話道: “嘿,朋友們,朋友們,讓我們說點正經事。那傢伙肯定是聰明絕頂,”敬佩之情從他的眼睛裡不自覺地流出,“但是,弗萊明德肯定不會什麼巫術吧。我問問你們,他會嗎?怎麼可能有人會準確預見一架飛機將在何時何地出現故障並迫降呢?不可能的,除非……”他突然頓了一下,把一撮隆起的白色髮梢攏到耳後,換了種略顯尖厲的聲音續道,“毫無疑問,先生們,我們早該想到的。他賄賂了飛行員。見鬼!這不算什麼聰明把戲,但這的確是人人都能搞定的鬼點子。想到我們竟因這破事被耽誤,我簡直就要抓狂了!”

“不過,”HM說道,“我不認為是這樣。” 周圍突然安靜下來,沒人知道為什麼,唯一的解釋就是HM給了大家難以解釋的壓迫感。他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又擦了擦眼鏡,靠在一根石柱上,看起來相當舒服。黑色煙斗滑到他嘴巴一側,他拿出高帽子摩擦著自己的下巴。 “嗯,嗯,”他邊說邊隨意搖晃著腦袋,“先生,我不敢苟同你的說法。首先,我想飛機上的工作人員應該沒有參與到這個遊戲之中,弗萊明德是個獨狼,他什麼時候借過陌生人之力?這無疑只是增加風險罷了。況且,你看看那些機組人員……” “先生,你和你的朋友們,”德·安德魯看看我和伊芙琳,問道,“當時沒在飛機上?” “沒有,我們遇到了一些意外。第二,有一點我非常確信,我記得其中一名機組人員,我以前坐過他服務的飛機。該死,我也不贊同什麼人工失誤,飛行員的名字叫珍·莫瑞爾,他是南方航空的僱員,我不認為他有什麼嫌疑。” “我知道,”萊姆斯登說,“機場工作人員告訴我,他們專門派遣了這個飛行員,但我想這或許就是問題所在。無論怎樣,海沃德有一點是對的,有什麼鬼人能按自己的意志讓飛機迫降?弗萊明德作為一名乘客是如何做到的?” 德·安德魯不停轉動自己的腕關節,那雙小巧卻深不可測的眼睛打量著我們,帶著些許邪惡的味道。似乎他正陶醉其中。 “要是說到這個的話,”他語氣溫和地說,“那他是如何在柏林從重重保衛中把倫勃朗的畫偷出來的?他又是如何讓總統府裡蒙特福特夫人的藍寶石不翼而飛的?我相信喬治先生現在一定明白當弗萊明德對我充分信任之時,我為什麼要按照他的話去做了吧?” 萊姆斯登的反應充分體現出他在國外如此受歡迎的原因——他用帽子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大笑起來。 “這是我這輩子聽過的最奇怪的事情,”他喊道,“我們應該享受您的熱情款待,讓弗萊明德去忙他自己的吧。如果他現在正在聽我講話,那我就告訴他,我奉陪到底。” “哪怕這樣可能會讓你處於危險之中?” “管他什麼危險!我賭一把,我還曾經賭過更危險的呢。”萊姆斯登邊說邊笑,他臉色微紅,藍色雙瞳打量著我們,“另外我要說的是,和蓋斯奎特相比,我們裡面有個人更能識破弗萊明德的詭計,我指的是,嗯,”他把手指向HM,“我不知他為何會在這裡,但他既然來了,我就提醒弗萊明德小心些。對了,我們該互相認識一下。這位就是亨利·梅利維爾先生。然後是女士們,這位是切尼小姐,這位是……”他轉向埃爾莎:“這位是……” “米德爾頓夫人。”站在她旁邊的男士說道,語氣中飽含驕傲。他們相互微笑了下,“這是我的妻子,米德爾頓夫人。” “好,我們繼續。這位是米德爾頓先生。”萊姆斯登繼續介紹,他把那個身材肥胖的傢伙向前拉了一點:“這位是埃尼斯特·海沃德先生,我們在開往機場的巴士上相識,大概二十年前,也就是威爾遜第一任期的前段時間,我們都在華盛頓工作。啊,我突然想到,那個時候肯也在那裡吧。”他看了看我,“最後這位是布萊克先生,也是我的朋友,看起來他急需要洗個澡。” 德·安德魯鞠了一躬,問道:“飛機上沒有其他乘客了嗎?” “還有三個沒過來,我都不認識他們。啊,想起來了,他們其中的一個,一個又高又瘦的小伙子,向我說過他是倫敦實錄的通訊記者。好了,先生,不知我們現在能把行李搬進房間裡嗎?對了,HM,你們的車到哪裡去了?” 他一說行李,我馬上想到了什麼,我已經完全把這事丟在腦後了,我看了看伊芙琳,她的眼神告訴我她跟我想起了同樣的事情。現在那個卓蒙德和那兩個複仇者肯定已經找到我們陷入困境的車子了。 (除非有意外事件讓他們走錯方向。)我完全能想像到他們會對馬塞爾說什麼。顯然,他們會直奔此處。若不採取什麼措施的話,我們三個犯法的人肯定會被拿下——當然包括HM在內。政府已經下令,他對這次任務沒有任何授權,政府那幫人肯定巴不得看到HM捅出什麼婁子。 想到這裡,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過HM或許能想出什麼後路,我決定放手一搏。 “德·安德魯先生,”我說,“我們的車停在河邊。但在你邀請我們進去之前,我必須要聲明一點,警察正追捕著我們三人。” 倏然間,鴉雀無聲。 “看看我們的同伴們都是些什麼人吧!”海沃德大喊道,眼睛瞪得很大,“你們做了什麼啊?” “襲擊警察。我發誓這完全就是個意外!喬治先生也很清楚我的為人。在路上時一直有人跟踪我們,還讓我們下車,我們以為他們是什麼不懷好意的人,所以我打了領頭的那個。當我和伊芙琳逃離他們的視線之後,跟在後面的HM也認為他們是壞蛋,於是再次襲擊了他們。我們完全沒有惡意,但這些人肯定認准我們是非常危險的罪犯……” 德·安德魯望著我,似乎開始對我另眼相看。 “我十分理解英國人的情緒衝動,布萊克先生,”他解釋道,聲音聽來充滿同情,“我很願意為您效勞,不知有什麼能幫您的?” “太感謝您的理解了,”我回答道,顯出極其興奮的表情,“在我們看來,我們並不是害怕突襲之類的,我們完全能解釋一切。但是,從您的立場考慮,如果警局的人進來瞎攪和的話,恐怕就違背了弗萊明德的意願。顯然弗萊明德不希望他們在場,而你應該按照他的指令去做……所以,若他們果真到了這裡的話,您能告訴他們,我們不在這裡嗎?” “奧古斯特!”堡主大喊一聲,應聲而至的管家鬍鬚捲曲,向德·安德魯敬了個軍禮。這步履蹣跚的老人依然堅持著軍隊的強硬作風。 “布萊克先生,向我們描述一下領頭的那個人。” 我盡量客觀地描述了一下特工哈韋·卓蒙德,告訴大家他身著便衣,有兩個警察跟著他。我偷偷看了HM一眼,那一直面無表情的臉龐流露出一絲滿足的笑意,他默默點上一支空煙斗,這讓我備受鼓舞。 “聽明白了嗎,奧古斯特?”德·安德魯語氣嚴厲地問道。 “明白了,上校!” “如果那傢伙來到這裡,要製造什麼不愉快的話,就告訴他你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他不肯放手,那隻好把他扔進河裡。” 海沃德不由自主地張大了嘴巴,實不相瞞,我也做了同樣動作。 “您簡直就是個完美的堡主,德·安德魯先生,”我說道,“但我想我們沒必要把事情搞得這樣僵。我不得不說的是,這傢伙是個相當難纏的人物。” “很多年前,”戴著便帽、身材矮小的堡主開口說道,他的眼睛正向上看著房頂一角,彷彿沉浸在過往的美好回憶之中,“……我曾很榮幸地以斯帕斯赫司上校的身份給共和國服務,我見識過許多你所謂的'難纏傢伙',現在我也不會害怕他們。我想你們所謂的'難纏'多半是指禮數不周吧,但這種人其實一點都不難纏,真正難纏的是很懂禮貌的人。至於奧古斯特,你們完全不用擔心。在他成為我的管家之前,他可是法國國際聯盟拳擊賽重量級的冠軍。你明白我讓你做的事了嗎,奧古斯特?” “明白,上校!”奧古斯特很開心地答道。 “好了,朋友們,不知你們願不願跟我進去呢?” 突然,前門響起了咚咚咚的敲門聲,我們馬上回頭去看。奧古斯特整理了一下衣服,徑直走過去開門。原來是那個呆板的後背挺得很直的法國人,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他應該是某個領域的專家。他的臉刮得很乾淨,下頜突出,帽子垮下來,眼睛雖然很小,但眼神十分犀利。他正仔細打量著我們每個人。他手裡提著個公文包,另一隻手不耐煩地拍打著它。向萊姆斯登打了個招呼之後,他開始以濃重的法國南部口音,含含糊糊地說起話來。 “我帶來了一個很糟糕的消息。駕駛員十分明確地告訴我,我們的飛機受損嚴重,很難修復,我們今晚肯定是不能繼續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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