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孔雀羽謀殺案

第12章 第十一章無人認領的帽子

話匣子霎時蓋上了,馬斯特斯恢復了冷靜。弗蘭西絲·蓋爾揚著下巴,目光依次從他們身上掃過。雖然她貌似準備道歉,神態中卻仍帶有一絲輕蔑,又或許是尷尬。今天她看上去老了許多,蒼白了許多;奇怪的是,還令人覺得她更虛張聲勢了——可能是那頂斜戴的藍色帽子產生的效果。 “我可不希望這又是一場逼供,”她冷冷地說,“我再也等不下去了。你承諾過要秉公辦事,馬斯特斯先生。我父親說你——”她責難地看著HM,“——會秉公辦事的。他——他會為我請來一大群律師什麼的。但我可受不了。趁他們還在吵吵鬧鬧的時候,我就從家裡溜了出來。” “我多少也猜到伯奇會讓你來找我,”不知為何,在她的注視下,HM似乎有些不太舒服,“但如果你願意忘記一些事情……”

“你真是一頭畜生,你們全是。”蓋爾小姐說,“但我會把你們想知道的全倒出來,如果你們非知道不可的話。” “哎,小姐,別怪我多嘴,這就對了!”馬斯特斯大聲喝彩,熱心得有點做作。他忙不迭地拉過一把椅子,同時又若無其事地從衣袋裡掏出珍妮特·德溫特的煙盒。 “抱歉讓你久等了,但也請你理解我們的難處。”他遞過煙盒,“來根煙,小姐?” 她冷冷地打量著煙盒,卻漸漸臉紅了。 “噢,這就是你在可憐的萬斯屍體下找到的煙盒,是嗎?” “正中紅心,孩子,”HM慵懶地點評道,“今天你在女人們面前可吃了不少虧啊。” “小姐,容我請教,”馬斯特斯猶作困獸之鬥,“你是怎麼知道的?昨天我沒向你透露任何案情,今天早上的報紙上也沒有刊載現場勘驗記錄。”

“我親愛的朋友德溫特太太今天一早就打電話通知了她的所有朋友,甚至包括我。”自他們認識她以來,弗蘭西絲的臉上頭一次浮現出些許光澤與笑意,眼中甚至掠過一絲頑皮,“還有,總督察先生,你再也別想嚇唬我了。這次我可將了你一軍。我全都知道了,昨晚在車裡你是多麼飢渴地向她求歡——” “老天在上,馬斯特斯,果真如此?”HM興沖沖地轉頭問道。現在到了考驗馬斯特斯鋼鐵般的自製力的時候了。 “不,爵士,我沒有。”馬斯特斯異常冷靜。 “說真的,我想你也不至於,”弗蘭西絲承認,“可憐的德溫特太太,把這一套用在每個人身上,也不管是否確有其事。甚至可憐的菲利普都未能倖免。但我只需想想你在那輛轎車裡都乾了些什麼,就——嗯,反正你再也別想嚇唬我了。我知道你想知道什麼。你想知道煙盒上有沒有我的指紋。是的,我認為很可能有。”

“哈哈,”馬斯特斯笑道,“你這是坦白承認謀殺嗎,小姐?” “別那麼說,就算開玩笑也不行。”她犀利地盯著馬斯特斯,“無論如何,親愛的德溫特太太的故事有一部分是真的。星期一下午萬斯和她喝完下午茶後,確實帶走了煙盒。我知道,是因為後來我見過他,碰過煙盒。” “這有點奇怪,小姐。我似乎記得在我妻子買的一份報紙上讀到過——《基督家庭衛士》之類的——你之所以躋身最出色的年輕女運動員之列,是因為你菸酒不沾。” 她又看了他一眼。 “通常是這樣,但有時我也喝點酒,可我不抽煙。我發現我那粉盒的小鏡子破了(我告訴過爸爸,厄運就從這裡開始了),頓時心煩意亂。萬斯就把那個鋥亮的煙盒遞給我權當鏡子,還說,'來,用這個'。當我看清那是誰的煙盒時,心想他一定是成心的,恨不得直接摔到他臉上。哦,我氣昏了頭!但他其實並非有意為之,萬斯就是——他就是那個樣子。”

當弗蘭西絲提及煙盒的這一用途時,一種好奇的表情蓋過了HM額頭上的皺紋。他伸手從馬斯特斯手中拿過煙盒研究起來,但沒有說話。 “小姐,那麼我們開始吧,”總督察說,“昨天我問了你兩個問題,但你卻勃然大怒。現在請行行好回答一下。首先,你不承認昨天下午開著一輛藍色得寶轎車經過貝維克公寓,並且觀察那座房子——” “我當然會否認。難道你不知道原因嗎?既然你已經和親愛的德溫特太太談過話,我想你心裡應該很清楚才對。我是去偵查的,就這麼簡單。” “你跟踪基廷先生去了貝維克公寓?” “是的。我——起初我並沒有這一計劃。”她的悲戚神情,波拉德心想,與其說是哀痛,倒不如說是羞愧的成分更多一些。她用指甲戳著椅子的扶手:“我開車去萬斯住的林肯大廈看他,發現不對勁。他搭出租車離開了。當我望見他走進貝維克公寓那座房子時,腦子裡一片空白。所以我又開過幾條街,然後回去了。另外一個男人——”她瞥了波拉德一眼,“正走上台階,我沒看清。”

“你看見基廷先生走進一座空房子的時候,是不是很驚訝?” “不。” “為什麼,小姐?” 她專心地讓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漫步:“你還有另一個問題,馬斯特斯先生。昨天你問我為什麼三個月前拿鑰匙去看那座房子。我想都沒想過去拜訪那倒霉的地方,從來都不想走近一步。但只有以需要進屋看房為藉口,我才能從經紀人那裡拿到鑰匙,因為我自然不會向他們透露真實的原因。” “怎麼回事?” “德溫特太太讓我去的。”弗蘭西絲·蓋爾答道,下頜的線條愈顯桀驁。 “之前說過,我和她認識只有六個月,”她頓了頓,又接著說道,“當時我對她還不太了解。但我一到那裡就明白她為何請我去了,那個老賤人!你知道嗎,差不多每過三個月左右,她的——她的靈魂就會生病,需要休養調理,諸如此類——”弗蘭西絲做了個鬼臉,“所以她像個女王一樣臥床靜養,自己給自己催眠,恍恍惚惚地大談特談她的情人們。哦,有一次我在場時,她忽然坐起來,昏昏沉沉地說起信件的事情。她說她剛剛才想起來,她把幾封信忘在他們之前住過的那座房子裡了(就是貝維克公寓,你知道),藏在房子裡一個秘密的地方。她還說一想到有人搬進去後發現了那些信,就忍無可忍。她說——哦,她真嚇人!

“我有點害怕了。是的,我害怕。她逼著我答應立刻去幫她把信拿回來。一開始她還以為自己有房子的鑰匙,從沒歸還過,但到處都找不到。所以她拜託我去找房產經紀人…… “你知道她此舉的目的嗎?我找到信了,好吧。因為其中有幾封是萬斯寫給她的。她自然清楚我每封都會讀一讀。老賤人!” 她依然耿耿於懷,但儘管如此,總算卸下這個包袱,似乎也輕鬆了許多。 HM放下煙盒。 “嗯哼,好一個蕩婦。但這並非我們最好奇的部分。你說那些信被藏在一個秘密的地方。我斗膽揣測,這個秘密的地方就在閣樓上一張棕色的沙發里面,或是在其周圍?” “是的,你猜得很對。她對那沙發情有獨鍾。她告訴我,她總是躺在上面做各種各樣的白日美夢。那東西有某種含義,她說的。”弗蘭西絲有點前言不搭後語,“反正,那些信都在沙發里。你知道,沙發是空心的。”

“空心的?”馬斯特斯重複道,非常緩慢地站起身來。 “嚴格意義上說也不算,但有一半可以通過鉸鏈拉開。我的意思不是像一張床那樣打開,因為它本來就大得像張床。總之可以把它拉開,裡面的空間可以用來存放枕頭、毛毯等。誰能知道那裡還有鉸鏈呢,而且……我說,出什麼事了?” “等一下,小姐!”馬斯特斯像個催眠師揮著手,“你是說沙發里的空間足以藏下一個人?” “不,我看不行,”她嚇了一跳,“除非那個人骨瘦如柴,瘦得像——像個枕頭。不,不行的。還有,那個人會憋死的。” 但馬斯特斯早已低聲詛咒了一句,伸手拎起電話打給考特利爾探長。 HM仍然鎮定自若地擺弄他的玉米芯煙斗。 “我看沒這麼簡單,孩子,”他說,“和這姑娘一樣,我也不認為凶手會藏身於那種地方然後溜掉。但這裡頭或許還有些非常有趣的問題……我說,”他凝視著弗蘭西絲·蓋爾,“你解答了很多昨天拒絕回复的問題。現在事情就好辦多了。你想收回什麼證詞嗎?”

“收回證詞?我不明白。” “比如說,”HM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你曾告訴我們,據你所知,殺人遊戲當晚,你的朋友加德納既沒有也不可能將那支萊明頓手槍帶出德溫特家。” “怎麼?” “這能成立嗎?” “當然成立,絕無問題!”弗蘭西絲喊道,緊握雙手,“求你別再說了!你們是把羅恩當做——當做傀儡,或者替罪羊什麼的。他沒拿,我告訴你,他沒拿,他沒拿!你們怎麼不去問問他?今天早上他在林肯大廈。他……是誰說他把槍拿走了的?” “菲利普·基廷。對了,馬斯特斯,我看最好再把我們的朋友菲利普請回來。” 馬斯特斯掛了電話,HM作了必要的指示。安靜的弗蘭西絲一臉傲然。馬斯特斯一邊觀察她,一邊打開自己帶來的小提箱。他將那頂內側有菲利普名字的灰色氈帽以及那支點四五手槍放到HM的書桌上。弗蘭西絲看見手槍時雖然畏縮了一下,卻未置一詞。稍後,基廷進來了,發現她也在場,不由大吃一驚,顯出幾分懼意。

“弗蘭西絲,小姑娘,”他強作歡顏地說,“我都還沒機會和你見個面,表達我有多麼悲痛——” “哦,呸!”弗蘭西絲轉向他,厲聲斥責道,“菲利普·基廷,我想知道你最近在發什麼神經,簡直像變了一個人。你很奇怪,也很可笑。是你告訴這些人星期二晚上羅恩·加德納把那支槍——”她指著手槍,“——帶回家了?菲利普·基廷,你非常清楚他根本沒拿。我想至少也該說實話——” “原來是這件事。”基廷突然警覺起來。波拉德再次注意到了他眼中掠過的冷酷光芒。 “怎麼,先生們?” 馬斯特斯作了自我介紹,波拉德敢發誓,HM已經睡著了。 “那麼,先生,”總督察說,“你提出——嗯——萬斯·基廷先生是被一種機械裝置所殺,這令我們十分讚賞。”

他停了停,彷彿在等待魚兒咬鉤,但菲利普只是禮貌而戒備地點點頭,馬斯特斯只得繼續說道: “但根據我們目前所掌握的全部情況,凶器是這支槍。這支槍,”他將其舉起,“你認得嗎,先生?好吧。那麼,你在之前的陳述中聲稱,星期二晚上加德納先生把它帶回家去了。” “等一下,”基廷說,“可不能把全部責任推到我頭上。在我所了解和所相信的最大範圍內,他的確帶走了。” “你確實看見他帶走了?” “沒有。但本傑明·索亞先生告訴我他拿了,而本傑明·索亞有什麼理由要撒謊?” 基廷的聲調出現了少許變化,舉動也一樣。也許是因為他在琢磨剛才缺席時他們都談了些什麼,或者也可能有其他原因。菲利普·基廷自信而熱情的姿態不見了,那張誠懇的圓臉看去仍彬彬有禮,僅此而已。他從衣袋裡掏出一把小刀,機械地把刀刃一開一合,似乎只是為了給手指頭找點事做。 “先生,如果僅限於你親眼所見的範圍,”馬斯特斯急促地催問,“你最後一次看見這支手槍是什麼時候?” “星期二晚上殺人遊戲的過程中,十一點三十分左右,大致是這個時間。” “你是怎樣確定這一時間的?” “遊戲中斷了,我們都準備回家。德溫特問我們要不要喝一小杯再走,我們都說好,所以離開客廳回到他的書房。我可以告訴你:那時候手槍還躺在壁爐台上,我親眼所見。” 到目前為止,波拉德記錄著,菲利普·基廷關於星期二晚上的證詞與德溫特的證詞吻合。小刀的刀刃又是咔嗒一聲。 “原來如此。最後走出客廳的是誰?” “德溫特。我想他把門關上了。哎,該死,你還在看著我,但我沒什麼可說的了。我們回到德溫特的書房,喝了點酒。” “沒錯,先生。然後呢?” “哦,喝著喝著蓋爾小姐情緒低落起來,或者是別的什麼事,總之她到外頭她的車裡去了。羅恩·加德納跟了出去。” “等一下。你們全體都在書房裡這期間,有沒有人在蓋爾小姐出去之前離開過房間?” “沒有。我們只在那裡待了幾分鐘而已。” “蓋爾小姐走後多久加德納先生才去追她?” 基廷看上去很困惑:“我說不准。半分鐘,或者可能一分鐘吧。我建議羅恩別去。我說:'餵,老弟,這種時候最明智的辦法就是讓她單獨靜一會兒。'別無事生非。可他還是追出去了。” “一個人?” “不,德溫特和他一起到前門去的。” “也就是說,如果加德納先生拿走了手槍,必然是在他離開書房之後、和德溫特先生一起走出房子之前?” “我想是吧。我沒看見他們。”基廷猶疑不決。他似乎感到,與HM漫不經心的試探相比,馬斯特斯這種嚴肅、客觀、直奔主題的問話方式更加難以招架。 “你還想知道更多?好吧,當然。書房裡只剩索亞和我。索亞也跟在德溫特和羅恩後面出去了,他靠在門口。我則在他之後,去取帽子。我以為帽子在餐廳,所以去餐廳找,可它不在那兒。當我再次進入大廳時,索亞正從房子前部的客廳門口出來。所以我才知道。” “知道?先生?” “對,知道。索亞對我說:'加德納這傢伙真該死,他還是把手槍帶走了。'我問他是什麼意思。他說當晚早些時候羅恩答應過把槍借給他用來展覽之類的,羅恩還說當晚會帶手槍過來。然后索亞又說:'可他到底還是把槍拿走了。我看他該不會是故意羞辱我吧?'他指著客廳,千真萬確,槍已經不在壁爐台上了。我就知道這些。索亞走到前門口,而我去大廳的衣櫃,總算找到了我的帽子。索亞幾乎氣瘋了,這我可以告訴你。” 馬斯特斯思考著。菲利普·基廷最後一次咔嗒一聲合上小刀,放回背心口袋裡。 “基廷先生,你告訴我們,”馬斯特斯清了清嗓子說,“索亞先生曾說:'我看他該不會是故意羞辱我吧?'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哦,不,沒關係。索亞就是這種人。你知道嗎?他是威爾士人,既敏感,又驕傲得不得了,想像力過於豐富。請注意,本傑明的腦子可沒問題!他的生意肯定賺得盆滿缽滿。他有辦法從倫敦城裡的任何公司那裡籌到錢,令人放心。頭腦好用,嗅覺靈敏,等等。” 馬斯特斯突然表現得極具耐心。 “你的故事很有內容,先生。根據你的證詞,當你在餐廳裡找尋帽子的時候,索亞先生本人也有可能溜進客廳,自己拿走那支手槍,呃?” “我想有這個可能。但請注意,我並不認為他真的這麼做了。” “好吧,先生。這間餐廳是否與客廳都在大廳的同一側?” “對。噢,我承認,我看不到客廳的門。不過——” “餐廳和客廳之間是不是有扇門相通?” “是的。怎麼了?” “只是一個小小的猜測,基廷先生,我想像你這樣一位睿智的紳士肯定不會介意的,”馬斯特斯安撫道,“但如果你看不見索亞先生,他也就看不見你。你有可能溜進客廳,在他之前捷足先登、拿走手槍。” 基廷瞪著他看了好一會兒,隨後,咯咯的笑聲自那豐滿的肚皮里騰起,穿過背心的皺褶,在那張鼓脹的臉上綻放出難以抑制的笑容,把眼淚都逼了出來。他睜開一隻眼,笑個不停;又閉上雙眼,捧腹狂笑。但最後他還是說: “哎,我可沒幹。昨天下午我在參加一場雞尾酒會,如有必要,我可以提供證人的姓名地址給你。至少,我應該可以證明自己當時在酒會上。” “方便的話,等一下請把那些姓名和地址給我。但容我請教,先生,這個問題的可笑之處在哪裡?” “把我當成兇手。”基廷說。 “自然,兇手往往隱藏很深。那麼,基廷先生,你最後在德溫特先生家裡找到了帽子?好的。是不是這頂帽子呢?”馬斯特斯從書桌上拿起那頂灰色軟帽,問道。 “不是。” “你已經聽局長說過,基廷先生中彈後就戴著這頂帽子。出於形式,”馬斯特斯將帽子遞過去,“請辨認一下是不是你的。” 菲利普將帽子翻過來看了看裡面,放回書桌上。 “恐怕我認不出來,老兄,”他憂心忡忡地說,“肯定不是我的。” HM認為,調查人員在辦案過程中往往有些先入為主的觀點,因此他們便會誤入歧途。例如,他們認為自明之理不可能不成立,他們認為坐下時椅子不會自己長出腿跑開。但HM也說過,這種時候他往往能靈光閃現,充分調動智慧,一舉窺見案情奧妙所在。然而,此刻的漢弗瑞·馬斯特斯總督察尚未領悟。 “我無能為力,”面對馬斯特斯臉上那種“這種無稽之談就省省吧”的表情,菲利普·基廷毫不鬆口,“的確不是我的帽子。” “你總該承認裡面有你的名字吧?” “這我不能全盤否認,”菲利普微笑道,“可那又怎樣?進商店買帽子的時候,他們只會印上你提供的名字,不可能索取那該死的出生證明來核對。更何況,我這輩子從來都沒將全名印在帽子內側,只印縮寫而已。就這樣。你應該看得出來,有人企圖栽贓陷害我。” “你能不能解釋一下,萬斯·基廷先生當天下午早些時候自己戴著這頂帽子,那麼別人該如何陷害你?” “不能。” “而你也承認這頂帽子戴在你頭上大小正合適?” “尺寸和我吻合,如果你是這意思的話。但假如你我一起到我的公寓走一趟,當可證明那絕對不是我的帽子。”他對旁邊的姑娘說:“我說,弗蘭西絲,你可以為我作證。我們認識這麼久以來,除了圓頂禮帽,你還見我戴過其他款式的帽子嗎?” “不,從來沒有。”她斬釘截鐵地答道,“除此之外只有高頂大禮帽。我們老拿這件事開玩笑,菲利普和他的圓頂禮帽。” 馬斯特斯重重地敲了敲書桌。 “喂喂,先生!我提醒你,在你堂弟遇害的房間裡發現這頂帽子,並不意味著你因此具有什麼嫌疑。請你務必搞清楚。我們知道他和你住在同一座大廈,也聽說他經常藉東西——” “多謝,我明白,”菲利普說,“聽我說!得知那個房間裡發現了一頂我的帽子時,我並不吃驚。我對局長也是這麼說的。我本以為那一定是我的。所以,請運用常識吧。你自己也承認那並不意味著什麼嫌疑。好——如果那的確是我的帽子,我究竟有什麼必要矢口否認呢?” 他們茫然地面面相覷。 HM說是時候喝一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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