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外國小說 購物狂紐約血拼記

第18章 第三部分失去倫敦銀行-4

突然間,我感到一陣恐懼迎面襲來,幾乎要癱坐在床上。啊,千萬不能是這樣的。 她看到了《每日世界》,是吧?她就是在談這事。我緊緊握住聽筒的握柄,心在劇烈跳動,急切地想把這事解釋一番,告訴她這報上說的實在是誇大其詞,簡直是在胡編亂造。有一半完全是捏造的;這文章並不說明我不能勝任我的職業工作…… 但這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我甚至覺得這有點難以啟齒。 “好了,我們再保持聯繫吧,”肯特說道,“很抱歉這臨時推遲打亂了你今天的安排--我會讓梅甘以後再打電話給你……” “好吧!”我說道,盡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自然輕鬆,“那麼,你看大約什麼時候能重新安排?” “這個,我確實不敢說……對不起,貝基。我得去忙別的事了。這劇本里還有些問題。謝謝你來電。祝你在剩下的旅程裡過得愉快!”

電話那頭沒有聲響了,我慢慢放下話筒。 這試鏡看來是泡湯了。他們不要我了,這是明擺著的。 而我買了新的服裝,買了其他必需品。 哦,天哪。哦,天哪。 我微微喘著氣,有那麼可怕的一瞬間,我覺得我就要放聲大哭起來。 但我想到了媽媽--我要逼著自己振作起來。我不能自暴自棄。我得堅強,奮力爭取。 HLBC電視台也不是這海裡的唯一一條魚。還有許多人在爭著要我呢。有許多人呢!我是說,比如……格雷格?沃爾特斯。他說過要我去見見他們製作部的頭兒,對吧?很可能他能在今天作出什麼安排。是的!可能在今天晚些時候,我就會有我上鏡主持的節目! 我馬上翻出了格雷格的電話號碼,急忙按號碼撥了電話,讓我高興的是,電話通了。這就好了。是直線電話。

“嗨!格雷格嗎?我是貝基?布盧姆伍德。” “貝基!很高興你打電話來。”格雷格說道,但他的口氣顯得有點分神。 “你好吧?” “嗯……很好呀!很高興昨天能見到你,”我說道,自己也覺察到了因緊張說話聲顯得有點尖,“我對你說到的那些設想很感興趣。” “嗯,那很好呀。這麼說,你對這次紐約旅程還很滿意吧?” “是的!很滿意!”我深深吸了口氣,“格雷格,你昨天說過,要我見見你們製作部的頭兒--” “當然囉!”格雷格說道,“我想戴夫會很高興與你見面的。我們都認為你很有才華,很棒。” 我感到一陣輕鬆。謝天謝地。這真-- “那麼,你下次來紐約時,”格雷格接著說道,“一定要打電話給我,到時我們會作些安排。”

我呆呆地望著聽筒,心頭掠過一陣驚慌。下次來紐約?那是哪年哪月的事?也可能不會再來紐約了。他這不是-- “就這樣說定了?” “嗯……好吧,”我說道,一邊盡力不在語氣中顯露出我的失望之情,“那樣很好!” “也可能我下次去倫敦時我們就會碰頭的。” “好的!”我用歡快的口吻說道,“真希望在倫敦見到你。那麼……再見了。很高興能認識你!” “我也很高興能認識你,貝基!” 電話掛斷了,我臉上仍然掛著假笑。淚水湧出我的眼眶,一滴滴慢慢地淌流到臉頰上,在我化過妝的臉頰上劃出一道道傷心的淚痕。 我獨自一人坐在酒店房間裡,時間慢慢地過了幾個小時。午餐時間來了,又悄然過去,我根本無心去用餐。在這段時間裡,我只是聽了電話裡的一條條留言,又逐一刪除,只留下媽媽的留言,把媽媽的留言聽了一遍又一遍。媽的那條留言是她在一看到《每日世界》上那篇文章後,馬上打來的。

“親愛的,”她在那條留言中說道,“這兒有篇狗屁文章,人們看了有點瞎起哄。你不用去管它。貝基,記住,這種報紙明天就被人們扔進廢紙簍裡去了。” 不知為什麼,聽到媽這麼說總會讓我笑出聲來。我坐在房間裡,一會兒哭,一會兒又破涕為笑,衣裙上滴上了點點淚跡,連用紙巾去擦掉也懶得動。 哦,天哪,我想回家了。我就這樣坐在地毯上,身體不時微微前傾後仰,讓最近這些事情一幕幕在腦際回放,一遍遍看了又看。我怎麼會這麼傻?現在又該怎麼辦?我該怎樣去見別人?以後日子怎麼過? 我覺得到紐約後的這些天來就彷佛是坐在瘋狂旋轉的過山車上。像是在迪斯尼遊樂場裡那種神奇的飛速旋轉的遊樂車上--只不過不是在空中狂舞,而是在各家商店、酒店、見面會和午餐之間瘋狂轉圈而已,身邊總是燈光輝煌、耀眼刺目,人們不停地對我說,我就是明天的大明星了。

我沒去想這全都是虛假的,反而信以為真,自釀苦果。 又呆了許久,終於聽到了開門聲,不禁有種苦盡甘來的期盼,有種急切的衝動,想撲進盧克的懷裡,放聲痛哭,聆聽他的安慰。但盧克走進屋後,我又覺得自己害怕得畏縮成一團。他繃著臉,神情凝重,那張臉彷彿是用石塊鑿刻出來的一般。 “嗨,”我終於說道,“我……我在想你今天去哪兒了。” “我與邁克爾一起吃的午餐,”盧克筒短地說道,“早上去參加了個會。”他脫掉外衣,仔細地掛在一隻衣架上,我在一旁心裡忐忑不安地望著他。 “那麼……”我幾乎不敢問他事情的進展,“還好吧?” “不怎麼好,不算太好。” 我感到胃部抽搐了一下。那是什麼意思?應該……應該不會……

“是不是……吹了?”我終於鼓起勇氣把這話說出了口。 “問得好,”盧克說道,“傑帝斯萊德公司的人說,他們還要一些時間考慮。” “他們為什麼還要時間考慮?”我問道,用舌頭舔了舔乾燥的嘴唇。 “他們還有些顧慮,”盧克平靜地說道,“但他們沒明說是什麼顧慮。” 他用力解下領帶,開始解開襯衫的鈕扣。哦,天哪,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彷彿無法讓自己轉過臉來似的。 “那麼,你……”我咽了下口水,“你認為他們看到了那篇文章?” “嗯,我想是的吧,”盧克說道。他的話音裡有那麼一種隱憂,讓我不禁心頭一緊。 “是的,我敢說他們是看到了。” 他扯拉著想解開最後一顆鈕扣。突然間,他在情急中拉斷了線,鈕扣掉落下來。

“盧克,”我有點絕望地說道,“我……我真是很抱歉。我不知道該做什麼。”我深深吸了口氣,“我願做力所能及的一切。” “沒什麼的。”盧克平淡地說道。 他走進衛生間,不一會兒衛生間里傳來了淋浴的水聲。我坐著一動不動。我無法靜心思索。我覺得自己僵固住了,彷彿我是臥伏在懸崖邊上,一動就會翻身掉落進這萬丈深淵。 終於盧克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他仍然自顧自的,彷彿我沒在這屋裡一樣。他穿上一條黑色的長褲,又套上一件黑色的高翻領毛衣。他給自己倒了杯酒,卻仍然一聲不吭。窗外是曼哈頓高樓林立的街景。天色漸晚,暮靄爬上了天際,高樓的一塊塊窗戶裡亮起了點點燈光,遠近渾然一體。但我的世界卻是框定在這屋裡,以四堵牆壁為界。我突然醒悟到,這一整天裡,我竟沒踏出房門半步。

“我今天也沒去試鏡。 ”我終於說道。 “是嗎。”盧克說道,但他的語氣顯得很平淡,一點也沒興趣的樣子。我儘管很克制,但仍然感到有點怨恨。 “你一點也不想問問為什麼嗎?”我說道,一邊用手扯拉著一隻靠墊邊沿的流蘇。沉默了一陣後,盧克終於說話了,彷彿是硬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為什麼呢?” “因為沒人再對我感興趣了。”我用手把頭髮往後梳理一下。 “盧克,除了你還有別的人也在遭難呢。我的所有機會也泡湯了。沒有人再願意理我了。” 一陣羞辱襲上心頭,我又想起了剛才電話裡的那些留言,都是客客氣氣地取消了見面或是午餐約會的。 “我知道這都是我的錯,”我繼續說道,“我知道。但即使這樣……”我的嗓音開始哽塞了,我深深吸了口氣,“我的日子也很難過。”我抬起臉--但盧克仍然一動也未動。 “你……你不會同情體諒點我嗎?”

“同情體諒點,”盧克語氣平淡地重複著。 “我知道我這是自作自受……” “你說對了!是你自己惹的!”盧克突然爆發了,語氣很激動,又很急促,他終於轉過身看著我。 “貝基,沒人逼著你去購物花這麼多錢!我是說,我知道你喜歡逛店購物。但看在上帝的份上,花錢像流水,這是極不負責的。你不能克制著點嗎?” “我不知道!”我渾身顫抖著爭辯說道,“也許能吧。但我沒想到這竟然會變得這麼可怕,是吧?我不知道會被跟踪,盧克。我不是故意這麼做的。”令我感到可怕的是,不知不覺淚水又淌在了我臉上。 “你知道,我沒傷害別人。我沒殺人。可能我是太天真了點……” “太天真了點。這話在這年頭真是軟弱無力。” “好吧,就算我是天真無知!但我又沒犯罪--”

“你不認為讓機會白白溜走是種犯罪嗎?”盧克憤怒地說道,“對於我來說……”他搖了搖頭,“天啊,貝基!我倆都曾前途無量。我倆都曾在紐約有著美好的規劃。”他拳頭握得緊緊的。 “可現在,看看我倆。都是因為你這麼走火入魔,購物成癖--” “走火入魔?”我喊叫道。我覺得再也無法忍受他那狠狠責備的目光了。 “我走火入魔了?那麼你呢?”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沮喪地問道。 “你對工作走火入魔了!到紐約來後也是如此!你讀到那胡說八道的文章後,首先想到的不是我……不是我的感受,對吧?你首先想到的是這事會怎樣影響到你的事業!”我的嗓音也越扯越高了。 “你所關心的是你自己的成功與否,而我的事總是第二位的。我是說,你甚至都不屑於告訴我你的紐約計劃,直到事後才讓我知道!你只是希望我會……跟隨你的步伐,按你設想好的去做。難怪艾麗西亞會說我是跟在你屁股後的!” “你沒跟在我屁股後。”他不耐煩地說道。 “是的,我是跟在你屁股後跑來跑去的!你也是這麼看我的,對嗎?我只是個無名小卒,得……得按照你的宏偉計劃亦步亦趨的。我真傻,我只知道跟著走……” “我沒時間聽你這般吵鬧。”盧克說著站了起來。 “你沒時間!”我失聲痛哭地說道,“蘇西伴我的時間比你還多!你沒時間趕到參加湯姆的婚禮;我們的度假變成了你會見客戶的工作會談;你沒時間去見我的父母……” “我是沒有那麼多時間!”盧克突然吼叫道,嚇得我說不出話來。 “我是不能像蘇西那樣陪你坐著閒聊。”他無奈地搖著頭,“你不知道我是怎樣沒日沒夜地拼命幹活!你不知道這次的計劃有多麼重要!” “為什麼要看得這般重要?”我聽見自己在高聲尖叫,“為什麼要到美國來發展,並且看得這麼重要?為的是要取悅於你那令人噁心的母牛母親?要是你想取悅於她,盧克,那我就走路!她永遠不會看得起別人的。永遠不會!我是說,她甚至不肯費神來見你!天哪,你買了一條Herms品牌圍巾送給她--而她卻不能調整一下日程安排,抽出哪怕五分鐘時間來見見你!” 我收住口,喘著氣,一聲不吭了。 我望了盧克一眼,他正凝視著我,臉色灰暗,怒氣沖衝。 “你說我母親什麼了?”他慢慢說道。 “這……我不是故意的。”我咽了下口水,盡力讓自己的嗓音保持穩定。 “我只是想……萬事總得有個分寸。我只是購物稍多了些……” “購物稍多了些,”盧克語氣尖刻地重複著,“還說是購物稍稍多了些。”他盯著我望了一陣--隨即出乎我意外地徑直走到我存放著所有物品的松木大衣櫥邊,一聲不響地伸手拉開櫥門,我倆都呆呆地望著那些疊在一起,幾乎堆到櫥頂的購物袋。 看著眼前這景象,我不由得感到一陣反胃,那些商品在商店裡購買時看起來是那麼美輪美奐,那麼令我興奮激動,現在卻彷彿是一大堆鼓鼓囊囊的垃圾袋。我甚至都無法說得出這些購物袋裡都是些什麼。它們都只是些……什麼東西而已。成堆成堆的什麼東西。 盧克仍然一言不發,把櫥門關上了,我覺得羞愧難當,彷彿是陷進了沒頂的熱水之中。 “我知道,”我說道,嗓音微弱得彷彿是悄聲耳語一般,“我知道。我這是自作自受。沒話好說。” 我轉過身去,無法再忍受他那逼人的目光。突然間,我想走到外面去,逃離盧克,逃離鏡子中我那痛苦萬分的形象,逃離這一整天裡種種惡夢般的回憶。 “我……我出去一會兒。”我喃喃說道,頭也沒回,走出了房門。 樓下的酒吧里燈光幽暗,給人一種安撫、包容的感受。我在一張寬大的皮椅上坐下,覺得渾身虛弱無力、顫抖不止,彷彿發高燒一樣。一個侍者走上前來,我要了杯橙汁,侍者剛要走,我又叫住他,把橙汁換成了白蘭地酒。一會兒後,侍者端來了一大杯白蘭地酒,這酒喝上去很溫暖,令人精神振奮,我慢慢呷了幾口--這時,我感覺到有個身影走到了桌邊我面前,不由得抬起頭望去。那身影是邁克爾?埃利斯。我的心一沉。在這個時候我根本沒有情緒與他交談。 “你好,”他說道,“我能坐下嗎?”他用手指了指我對面的椅子,我勉強點了點頭。他在椅子上坐下,和藹地望了我一眼,這時我正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隨後的短暫時間裡,我倆誰都沒說話。 “我也可以出於禮貌,不說什麼,”他終於開口說道,“或是直率地對你講實話--就是說,我對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感到很遺憾。你們英國的報紙真是很惡毒。總不能這麼對待人吧。” “謝謝你。”我喃喃地說道。 走過來一個侍者,邁克爾問也沒問我就要了兩份白蘭地酒。 “我能告訴你的是,人們可不是傻瓜,”他等侍者走開後說道,“不會有人因此對你存有偏見的。” “已經有人這麼做了,”我說道,眼睛呆呆地望著桌面,“我原定去HLBC電視台的試鏡就被取消了。” “啊,”邁克爾停了一會兒說道,“真遺憾聽到這一消息。” “沒人再對我感興趣了。他們都說,他們已'決定另闢蹊徑'或是他們'覺得我不適合美國市場',以及……你也知道的。這意思都是,'走開'。” 我原來是多麼渴望對盧克傾述這些話。我渴望能傾述我心中的所有委曲和怨恨--期望著盧克能緊緊擁抱我,給我以安慰,像我父母,或是蘇西那麼安慰我說,那是他們的過錯,而不是我的過錯。然而,盧克的行為只是讓我心情更加糟糕。他說的對--我讓機會都白白溜走了,是吧?那些機會是人們打破頭爭著想得到的,而我卻白白浪費掉了。 邁克爾認真地點了點頭。 “常有這種情況的,”他說道,“恐怕那些白痴就像是一群羊。只要有一隻受到了驚嚇,其餘的都會驚慌失色。” “我覺得我把一切都搞砸了,”我說道,覺得自己的喉嚨一緊。 “我原來會得到這份令人羨慕的工作,盧克也會在他的計劃上大獲成功。原來一切都會如此美好。都是我把這一切都搞砸了。都是我的錯。” 完全出乎我自己意料的是,淚水竟會卟卟流出眼眶,根本無法止住。我忍不住抽泣起來。哦,這真是太難堪了。 “對不起,”我低聲說道,“真是太難看了。” 我用雙手摀住滾燙的臉,希望邁克爾?埃利斯會顧慮到這難堪的場面,悄悄離去,讓我獨自平靜下來。然而,我反而覺得有人輕輕拍了拍我的肩頭,一塊手巾塞到了我的手指間。我用那塊涼快的手巾擦去了淚水,心裡寬慰了許多,慢慢抬起臉來。 “謝謝,”我仍有點喘氣地說道,“讓你見笑了。” “沒什麼的,”邁克爾平靜地說道,“換了我,也會這樣的。” “哦,是嗎。”我喃喃說道。 “你沒看到我在失去一份合同時難受的樣子。我的眼睛都會哭得掉出來的。我那秘書每隔半小時就會跑出去替我拿紙巾。”他說得那麼一本正經的,讓我忍不住微微笑了起來。 “好了,喝點白蘭地吧,”他說道,“然後再來談談你的問題。你是否邀請了《每日世界》用長焦鏡來拍照?” “沒。” “你是否讓他們獨家採訪你的個人習慣,並同意用這種侮辱性的標題?” “沒。”我忍不住扑哧笑了一聲。 “那麼說,”他對我做了逗笑的臉色,“這就都是你的過錯了,因為……” “我當時真是太天真了。我應該意識到的。我應該……會察覺到他們的用意的。我當時真是太傻了。” “你只是不走運。”他聳了聳肩,“可能還有點傻。但你不必把這些責備全攬在自己身上。” 他的口袋裡有什麼東西在鳴叫,他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 “對不起,”他說道,轉過身去接聽手機,“餵,是我。” 他對著手機悄悄說著什麼,我在手裡無聊地反复折疊著一張墊放盤子的墊紙。我想問他一些事--但又不太敢聽到回答。 “對不起,”邁克爾說著把手機放在一邊。他瞥了一眼被我折揉得亂糟糟的墊紙,“感到好些了嗎?” “邁克爾……”我深深吸了口氣,“是不是因為我的過錯使得你們的計劃遭到了挫折?我是說,是不是《每日世界》這件事插進來攪亂了你們的計劃?” 他認真地看了我一眼,“我們開誠佈公,是吧?” “是的,”我說道,心裡開始忐忑不安起來。 “我們開誠佈公地談。” “那麼,坦率地說,我倒認為這反而起到了推動作用,”邁克爾說道,“今天早上人們對此有著各種各樣的反應。有些是那種'哦,這真有趣'之類的玩笑。我得讓盧克看著該怎麼辦,盧克應對得很不錯的。” 我凝視著他,身上不由得一陣發冷。 “盧克沒對我說起這些。”邁克爾聽後聳了聳肩。 “我想他也不願再重複說起這種話。” “那麼,這都是我的錯了。” “嗯。”邁克爾搖了搖頭,“我可沒這麼說。”他靠在座椅的椅背上。 “貝基,要是我們的計劃真的是很棒的話,那麼也是應該能夠經得起這麼一點小小波折的。我猜想傑帝斯萊德公司是藉用了你這個小小的……尷尬情況作為藉口。應該還有更重大的原因的,而他們偏偏又不說。” “是什麼呢?” “誰知道?是關於倫敦銀行的謠言?是經營理念上的不同?不知為什麼,他們看來對這整個計劃缺乏足夠的信心。” 我呆呆地望著他,心裡想著盧克說過的話。 “是不是他們真的認為盧克控制不住局面了?” “盧克是個很有本事的人,”邁克爾小心翼翼地說道,“但也有些計劃之外的事困擾著他。他可說是太執著了。我在今天早上這麼告誡過他,他得分清輕重緩急。很顯然,倫敦銀行是個問題。他得與他們談這事,讓他們放心。坦率地說,要是他失去他們,他的麻煩就大了。”他微微向前傾了傾身體。 “要是你問我的話,我會說他應該今天下午就搭乘飛機回倫敦去。” “那麼,他又打算怎樣呢?” “他已經安排了與我聽說過的每家紐約投資銀行的會晤。”他搖了搖頭。 “那孩子看來是認定了非要在美國大干一場不可。” “我想他是希望能證明什麼,”我喃喃說道。是向他的母親,我差一點沒說出口。 “那麼,貝基,”邁克爾和藹地望著我說道,“你下一步又打算怎麼做呢?試著再安排些什麼會晤?” “不,”我稍一猶豫後說道,“說實話,我想那樣沒什麼意義。” “那麼,仍然跟盧克待在這裡?” 我腦海裡掠過了盧克板著臉的形象,心頭彷彿被刀戳了一下似的。 “我想那樣也沒什麼意義的,”我喝了一大口白蘭地,臉上盡量露出一絲笑意,“你猜我在想什麼?我在想還是回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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