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外國小說 陰陽師·生成姬

第3章 第三節

陰陽師·生成姬 梦枕獏 6100 2018-03-21
據《今昔物語集》記載,安倍晴明年輕時曾師從陰陽師賀茂忠行。在他的門下修行。 賀茂忠行是平安時代聞名遐邇的陰陽師,其子賀茂保憲也很有名。 日本的陰陽道,此後不久即為兩大系統所主導,即安倍晴明的土禦門家與賀茂保憲的賀茂家。保憲就是另一派的始祖。 晴明與保憲,是賀茂忠行門下的師兄弟。另外還有資料記載,晴明是保憲的弟子,只是其佐證過於疏簡,在此從略。 無論如何,安倍晴明當年在賀茂忠行門下修行時,到底是怎樣的一位少年呢? 在我的想像中,他是一位膚色白皙、顏面細長、風流蘊藉的美少年。 如芳香般飄逸俊朗的才華,想必正從他的身體裡往外奔湧吧。這樣的敘述在文理上是通達的。不過,也許自年輕時起,他就洞明世事,精於徹底遮蔽其卓越才華的處世方策。

即便如此,有時還是無法完全藏匿自己的才華。但隨著年事的增長。肯定也會以漠然淡定的神情與流於世故的語調。跟成年人一起交談吧。 要完全接受人世間的蒙昧,他到底歷練不夠,因而對周圍頭腦魯鈍的成年人,難免吐露一些辛辣之辭吧。 較之孩童的可愛,棱角更為突出的智慧因子,已經隱隱出現在幼小的晴明的外表與眼神裡。 那是一個夜晚。 賀茂忠行帶著一群弟子,包括年少的晴明在內,驅車前往下京方向。 他乘坐的是牛車。 忠行坐在牛車內,其他人,包括晴明,都是徒步行走。 正值夜闌深更時分。 天空中斜掛著一輪月盤,忠行在牛車中酣然入夢。 牛車軲轆軲轆地在京城的通衢大道上行走。 少年晴明,不經意地朝前方看去,忽然感到一股妖魅之氣,類似陰森迷濛的雲氣般的東西,在前方滾湧著,正朝這邊接近。

認真一看,竟是一大群鬼。 原來遇到百鬼夜行了。 “猙獰厲鬼,直趨車前。”這是古書中的記載。 能看到眾鬼靠近的,只有晴明一個人,其他隨行之人根本沒有覺察。 晴明急急跑到車子旁邊,去報告忠行。 “老師,前面有一群鬼魅走過來了。” 賀茂忠行立刻清醒過來。 他撩起車前的簾帷,從簾間的縫隙望去,果然看見前方一群鬼魅正吵吵嚷嚷地遠遠而來。 “真的是百鬼夜行啊!”忠行喃喃道。 若給鬼卒發現,這裡所有的人都性命難保了。 “停車。” 忠行吩咐一聲,自己來到車外。 “有鬼魅過來了。” 他把大家集中在車子周圍,結成結界,口中念念有詞。誦起咒語,形成了保護區。 “大家不要做聲。如果鬼怪知道有人在此,一定會把他的眼球吸走,把血啜幹,連骨頭帶頭髮,一絲不留全部吃掉。”

雖說看不到鬼,但畢竟是忠行門下的修行弟子,師尊所言之事,一行人還是馬上就理解了。 連前方蜂擁而來的黑雲般的妖氣,也感覺到了。 結好結界,忠行開口說:“晴明,鬼魅當中或許有鼻子靈敏的,萬一有事發生,只要我示意,你就把牛從車軛下放出來。” “是。”晴明點點頭。 弟子們鴉雀無聲,一時肅殺得沒有一絲生氣。 額頭上沒有冒出冷汗的。只有年少的晴明一人。 鬼眾一點點靠近了。晴明表情平靜地盯視著。 “哇——” 他的眼神一如平素,說準確些,是用一種觀賞難得一見的怪物時的好奇眼神,盯視著這群鬼魅。 “原來鬼魅就是這樣的東西啊。” 真是奇形怪狀啊。既有人形的鬼魅,也有禿頭的妖怪:既有馬面鬼,也有看上去像披頭散發的裸體女人一樣的鬼。

有的形如琵琶。 有的身如長柄勺。 有腳下蹬著鬼火的車輪。 有長著人面的狗卒。 還有長著腿腳的油鍋。 不一會兒,鬼怪們在牛車前停住了。 “有人的氣味啊。” 身長十餘尺的禿頭男鬼,鼻子哼哼唧唧地嗅了一陣子,嘟噥道。 “確實有哦。”馬面鬼說。 “的確有。”女鬼說。 “嗯,有。” “有的。” “有啊。” 百鬼的隊伍停了下來,開始嗅聞周圍的氣息。 弟子們雖然看不見鬼的影子,卻聽得到鬼的聲音。一個個嚇得臉色鐵青。 晴明探詢著忠行的表情。 “是時候了。”忠行用眼神示意。 晴明解開牛繩,放開了系在軛頭上的牛。 “噢,是一頭牛。” “這種地方還有牛呢!”鬼怪們注意到開始走動的牛。

“好可口的老牛啊!” “把牠吃嘍!” “吃了它!” 頃刻間,眾鬼趴到牛身上,開始狼吞虎咽地撕咬起來。 在月光下,牛痛苦地扭動著身子,哀號著。弟子們看得見牛,卻看不到鬼的影子。 隨著嘎吱嘎吱的響聲,牛頭上的皮肉絲毫不剩,只有大量的牛血滴到地上。 能看到牛的眼球被吸走,消失了。 能聽到嚼肉吸血的聲音。 四周迴響著嚼咬牛骨頭的聲音。 晴明靜靜地盯視著。 “原來如此……” 有時他點點頭,有新的感觸似的。 “鬼怪吞食活物,竟然是這種樣子啊!” 看見弟子如此鎮定自若,忠行也暗自稱奇。 不一會兒,鬼怪們就把整頭牛風捲殘雲般掃蕩乾淨了。 “好啊,嚐了回鮮。” “嗯,肚子舒坦了。”

“飽啦。” 鬼魅們心滿意足地點點頭,接著,又絡繹不絕地開始走動起來。 “沒事了!” 忠行這樣開口時,是在鬼怪們的影子完全消失後。 就這樣,晴明一行人逃過了一場鬼劫。 從這天開始,賀茂忠行開始重視晴明,有關陰陽之道,忠行總是傾其所能、毫無保留地傳授給他。 “教此道也。如同灌水入甕。” 這是《今昔物語集》中的記述。 據傳,晴明長大成人後的住家,就位於土禦門小路。 從天皇居住的宮殿方向來看,它位於東北方向,也即艮的方位。就是俗話所說的鬼門的方位。 這一巧合併非偶然。 展現晴明的獨特禀賦的故事還有不少。 下面是《宇治拾遺物語》中的一個故事。 有一次,晴明因事前往宮中參謁天皇,碰到了藏人少將。這位少將是何許人,《宇治拾遺物語》中並無記載。

後來他“榮陞至大納言”,可見是一位顯赫的人物。 當時。少將剛好走下車子,正要前往宮中拜謁。 這時。一隻鳥飛過少將頭頂,遺下一灘鳥糞。 見此情形,晴明走到少將身旁:“剛才,有一隻飛鳥把污穢之物弄在少將身上。那隻鳥是式神。” 他直言相告。 “而且,它生性兇殘,若置之不理,大人的性命,恐怕今天晚上就難保了。” 少將深知晴明的才華,他不會認為這是戲言或者謬談。 “請大人指點……” “正好我在這裡。也算是有緣吧。能否來得及還難斷定,只好試試看了。” 晴明坐上少將的車子,跟他一起來到他的府邸。 到了傍晚,晴明與少將共居一室,用兩條寬袖遮蓋少將的身體。 是夜,晴明緊護少將,固守其身,整夜未眠,一直念念有辭,細聲不絕,不斷誦讀加持。

《宇治拾遺物語》這樣記載。 也就是說,晴明採用固守其身這一護持法,無眠無歇,通宵保護少將。 終於到了黎明時分,冬冬冬,忽然有人叩門。 “你來了?”晴明問。 “進來吧!”他朝輕輕敲門的傢伙招呼道。 不一會兒,少將發現,在房間一隅的黑暗裡,坐著一個影子。 根本沒有誰推開門,但確實有什麼東西進來了。 乍一看,那是一個像鳥兒一般嘴喙尖尖、如狸貓般大小的小和尚,而且是獨眼。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小和尚緊緊盯著晴明與少將,喃喃自語著。 “我受人之託把這家家主咒死,還派了式神過來。沒想到居然毫無效果。還以為是這裡守護嚴密才出了意外,就趕過來看看。原來是安倍晴明大人在這裡……”

小和尚若有所悟地深深低頭行禮。 “實在太冒失了!” 說完,轉眼消失了。 天亮之後,少將派人到各處調查,才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 少將家族的親戚里有一位姑婿,是少將的連襟,居五位藏人之職。 周圍的人只顧著關照少將,怠慢了這位男子,所以,他老早就心懷不平。 終於,他找到陰陽師,企圖咒殺少將,這些事晴明以前也聽說過。這一次,就連派向少將的式神,也被晴明遣返了。 一旦對人施咒,驅使出去的式神又遭人遣返,那些詛咒就會全部施加到使用式神的陰陽師身上。就是說,若一開始就要置對方於死地,一旦失手,自己就會在劫難逃。 果然,在那位五品官的宅邸,發現了陰陽師的屍體。 “一切都是我命令他做的。”五品官完全坦白了。

就這樣。晴明救了少將一命。 據傳,晴明還擅長射覆之術。 所謂射覆,是一種發現或猜測掩蓋物、隱藏物的本領。陰陽師大多使用羅盤進行這類占卜。羅盤上繪有五行、北斗、八卦、十二干支、二十八星宿等,在占筮的時候可以用上。 安倍晴明與蘆屋道滿進行射覆比賽,看誰猜得準,是歷史上著名的故事。而且,晴明還跟賀茂保憲進行過射覆的較量。 關於射覆,在《古今著聞集》中還有一段佳話。 有一段時間,藤原道長在進行齋戒。 所謂齋戒。是一種避諱的慎獨之舉。當遭遇凶險以及禍事,或為了避開怪異之力以及障礙之物的陷害,齋主一直隱居在家。足不出戶。 這位藤原道長,是後一條天皇時代的實權人物。寬仁三年(即公元1019年)建成法成寺(正殿)後,遂享擁“禦堂關白”的美名,成了天皇的首席顧問。 在以的作者紫式部等為核心的宮廷沙龍中,他充當著贊助人的角色。 這位道長,因為什麼進行齋戒,書中並沒有說明。不過在道長齋戒期間,其府第正廳裡,幾位卓有成就的人物正聚在一起。 他們是解脫寺的觀修僧正,著名醫師丹波忠明,武士源義家,以及陰陽師安倍晴明。 時間是五月初一。有人把出產自大和地方的時鮮果蔬獻給齋戒中的道長。那是剛剛長成的大和瓜。 就在大家要吃瓜的時候,晴明靜靜地說:“在用齋期間,收到外來的果蔬,未免讓人有點不放心。” 他命人把獻上的瓜果擺成一排,卜了一卦,拿起一隻瓜,說道:“這只瓜妖氣很重,其中必定潛藏著妨礙大人守齋的穢物。” “那就讓我來……” 觀修僧正走過來,念佛祈禱,過了一會兒,這只瓜搖晃起來,搖動得很是怪異。 於是。醫師忠明取瓜在手,扎入兩根銀針,瓜才不亂動了。 接著,義家撥出腰刀,把瓜一刀剖成兩半,從瓜中竟然滾出一條漆黑的蛇,而且蛇頭已經被乾淨利落地斬斷,蛇的兩眼插著忠明扎入的銀針。 以晴明為頭陣,四位高手聯袂出手,挽救了道長的性命。實在是一段有趣的佳話。 下面介紹的,是記載於《古事談》的花山天皇與晴明的逸事。 花山院位居天皇的顯位時,患上了頭風,還伴有頭痛。 特別是進入雨季,頭就開始痛起來,真是撕心裂肺的痛苦。請醫生出診,嘗試各種治療,均沒有效果。 花山天皇於是把安倍晴明召來,讓他看看自己的頭風病。 “我明白了……” 晴明很快診斷完畢,對天皇說:“您的前世是一位高貴的行者。” “這關係到我的前世嗎?” “是的,您前世當行者,在大峰的某家旅店入滅歸天。依據您生前的德行,今生今世貴為天子。” “那麼……” “安葬好的前世骷髏,經過去年的一場大雨,與山土一道流失了,大都散失在大峰的四處,托缽也被夾在巨大的岩石之間。每當下雨時,吸進水汽的岩體就會膨脹,擠壓托缽,您的頭就會疼痛起來。” 也就是說,天皇的頭風是無法藥癒的。只要把夾在大峰岩石間的遺骸取出來,埋葬在適當的位置,頭痛就會不治而愈。 天皇立刻派人前往大峰山進行調查,結果正好印證了晴明的說法。 取出遺骸,按晴明的囑咐進行供養,結果,就好像一場彌天大謊被揭穿一般,花山天皇的頭風病完全康復了。 還有一件逸事,說的也是晴明與道長的故事。 建好法成寺後,道長每日前往正殿禮拜。 道長十分喜愛一隻毛色銀白的犬,在前往法成寺正殿時,總帶著這隻犬。 有一次,道長正要跨過正殿大門時,這隻白犬突然狂吠起來。 道長下了牛車。正要邁步行走。白犬緊緊咬住他的衣裾,不讓他過去。 “怎麼了?” 他不大在意地想跨過去,白犬吠得更厲害了,還直起身子擋在道長面前。 道長終於意識到這件事有點異乎尋常,隨即吩咐從人:“請晴明過來吧。” 道長正要在支撐著車軛的木榻上落座,晴明到了。 “我碰到這麼一回事……其中有什麼蹊蹺嗎?” 晴明在門前走了幾步,說道:“嗯,這裡確實充滿不祥之氣。” “不祥之氣?” “有一種詛咒道長大人的物事,埋在大門下面。據說白犬身上有神通,它有所覺察,因而主動阻止了大人。” “大門下面什麼地方?” 晴明仔細觀察了大門下邊的泥土,“就是這裡。”他指著地上的某處說道。 “挖開!” 大家把那裡掘開一看。果然。從五尺多深的泥土中挖到一個物事。 是合在一起的兩個素陶杯,用結成十字形狀的黃色紙捻捆紮著。 撕下紙捻,打開合捆在一起的素陶杯一看,杯底有一個硃砂紅字。 “這是什麼?”道長同。 “這是一種相當恐怖的咒術。” “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道長大人正好踩在這塊泥土上,就會吐血不止,今天晚上恐怕就有性命危險。一旦踩上去,我晴明也無能為力了。” 道長驚訝得啞口無言。 “不過,精通這種咒術的,除我晴明外,舉國上下也只有幾個人了!” “你知道是誰了?” “擅長這一法術的人,首推播磨國的道摩法師。” “這位道摩法師是什麼人?” 道摩法師,就是蘆屋道滿,可說是晴明的勁敵。在平安時代,提起法師,並不僅限於僧侶,陰陽師多數也用這個稱號來彼此稱道。 “那就要去問他本人了。” 晴明從懷中掏出一張白紙,把它折成飛鳥的形狀,讓它嘴邊銜著一隻酒杯。再拋向空中,白紙頃刻間變成了一隻白鷺。 白鷺嘴裡叼著素陶杯,朝著南方飛去。 “追上去!” 晴明帶著人一起去追趕白鷺。白鷺飛到六條坊門小路和萬里小路交匯處的一所古宅上方,從折疊門飛了進去。 晴明製止了追隨而來的人們:“我一個人進去就可以了。” 晴明一個人走進古宅。院內一片狼藉,蔓草叢生。 就在荒草間,一位蓬頭垢面、衣冠不整的老法師隨隨便便地坐著。 白鷺就停在他的肩膀上。 白鷺嘴裡沒有了素陶杯,不知什麼時候。素陶杯已握在老法師手中,而且杯中已經裝滿水,也不知是什麼時候汲來的。 “來啦,晴明……” 老法師嘻嘻笑著,露出一口不潔的黃牙。 老法師舉起手中捧著的素陶杯,肩頭的白鷺隨即伸長脖子,津津有味地飲著杯中的水。 這時——白鷺的身子眼看著漸漸軟塌下來,變回原先的白紙。 飄到地上。 “還真是你呀,道摩法師大人!”晴明說。 “我是受堀河左大臣顯光大人之託啊。” 道摩法師云淡風清地答道。 堀河左大臣顯光,是關白太政大臣藤原兼通的長子。 在官場上是與道長處於敵對關係的大人物。 道摩法師的意思是,他是受藤原顯光所託施行咒術的。 “不要緊嗎?”晴明問。 “你問什麼?” “剛才你已經說出顯光大人的名字。” “沒關係,我跟他談妥了。” “談妥什麼?” “我告訴他,這一次如果咒術受挫,他就要幡然醒悟。” “醒悟?” “我告訴他,如果我的咒術失靈,對方肯定是安倍晴明出手。我還告訴顯光,如果是晴明出手的話,隱身法什麼的,也就沒用了。” “就是說,是顯光大人讓你詛咒道長大人的?” “嗯。” “不過,你瞞天過海的手段可數不勝數呀。” “你是想跟我說,讓我殺了你吧?” “瞧你說得多可怕啊。” “是你自己說的嘛。” “我這樣說過嗎?” “說過。” “呵呵。” “要想騙過你,除非把你殺嘍……” 道摩法師恣意地哈哈大笑起來。 “道長身邊的白犬,就是你出的點子吧。” “不錯,是我給他的。” 哼哼哼——笑聲沒漏出來。老法師把它停在嘴邊了。 “來喝一杯吧!” 道摩法師把手中的酒杯遞給晴明。 剛才白鷺喝光的素陶杯中,又斟滿美酒。 “那就不客氣了。” 晴明坐在道摩法師對面,接過陶杯,把杯中物一飲而盡。 “味道怎麼樣?” 晴明把本應喝空的陶杯還給道摩法師,杯中還是佳釀滿溢。 “不錯。” 這一次,道摩法師接過陶杯,同樣一飲而乾。 “這件事,該怎麼跟道長大人交待呢?”晴明問。 “照你所見所聞,有什麼說什麼就行了。” 接著,道摩法師悠然自得地說:“你就說,是我道摩法師,也就是蘆屋道滿,受顯光之託施行咒術。” “可以嗎?” “量那道長還沒膽子砍掉老夫的頭。” 道摩法師露出一口黃牙,開心地笑了。 就像道摩法師所說的那樣,道長在聽過事情的來龍去脈後,說道:“這不是道摩法師之過。可惡的是策動汶一切的顯光。” 道長顧忌的是,如果把道摩法師定成死罪,根本不知道他的怨魂會怎樣作祟,結果鬧出什麼事來。 最終,道摩法師只是被放逐到播磨國了。 那位詛咒道長的顯光的結果呢? 《宇治拾遺物語》是這樣記載的:“死後化為怨魂,在正殿周邊作祟不斷。世謂之惡靈左府云云。” 這是晴明晚年的趣聞逸事,跟我們要講的故事相比。 時間上還要推後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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