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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八章

天衣無縫 西德尼·谢尔顿 7765 2018-03-21
他對著通欄標題發楞,突然感到昏沉沉。十六歲,她看上去比十六歲要大些;他為什麼感到有罪呢?兇手?或許是非預謀的屠殺,再加上依法律解釋的強姦。 他曾眼看著她從套房的浴室走出來,那表情唯有靦腆的微笑。 “這種事我還是頭一回呢。” 他雙臂摟住她,輕輕撫摩她。 “這頭一回是屬於我的,我真高興,寶貝。”在這之前,他與她共飲了一杯液體興奮劑。 “喝下吧,這將使你感到高興。”他們在一起作愛。接著她就叫苦,說身體很不舒服。她下了床,跌倒了,一頭栽倒在桌子上。這完全是一次意外事故。當然,警察可不會這麼看問題。但是,他們找不到任何證據把我和她聯繫起來,根本找不到。 整個事件有一種非真實感,像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一場噩夢。不知怎的,看到它在報上披露出來,事情就變得那麼逼真。

隔著辦公室的一堵一堵的牆,他能聽到白宮外面賓夕法尼亞大街的來往車聲,這才又一次意識到自己面臨的事務:預定的內閣會議還有幾分鐘就要開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對自己說:打起精神來。 邁爾聞·衛克斯副總統、西姆·隆巴多以及彼得·塔吉爾都來到了橢圓形辦公室。 奧列佛走進來以後,便坐在辦公桌旁,招呼著說:“先生們,早上好。” 大家都在相互問候。 彼得·塔吉爾問道:“總統先生,《論壇》上的新聞你看到了嗎?” “沒有。” “他們已經查明死於門羅·阿姆斯旅店那個女孩子的身份。這恐怕有點不妙。” 奧列佛情不自禁,坐在椅子上的身子變得僵直起來,說了一聲“是嗎?” “她叫傑基·休斯敦,是傑基·休斯敦的女兒。”

“啊呀,天啦!”總統顯然不由自主地在感嘆。 大家對總統的反應有點驚訝,都朝他看著。總統很快恢復了自我。 “我——我認識傑基·休斯敦……早就認識了。這消息——太糟了,太糟了。” 西姆·隆巴多說:“華盛頓發生的這樁罪案,即使不是我們的責任,《論壇》也會對我們大肆攻擊。” 邁爾聞·衛克斯提了個辦法:“我們能不能設法叫萊斯莉·斯圖爾特閉嘴?” 奧列佛想到和她在床上時她表現的那一股子狂勁,便答道:“不需要了,先生們,新聞自由嘛。” 彼得·塔吉爾望著總統:“關於州長……?” “這事我來處理。”他按了內部電話鈕,“給我接丹佛市的休斯敦州長。” “我們在控制能力上已經有所損失,”彼得·塔吉爾在說話,“我將收集一下統計數字,看看國內的犯罪率下降多少,你向國會提出要求,給我們的警察部門多撥一些款,等等。”他這番話連他自己聽起來也不免覺得有些空洞。

“這件事實在太糟。”邁爾聞·衛克斯說。 內部電話鈴嗡嗡在響。奧列佛拿起話機。 “餵?”他聽了一會就把話機放下。 “州長已在來華盛頓的途中。”他對彼得·塔吉爾說,“彼得,查一下她乘的是什麼飛機。去機場接她,帶她到這兒來。” “好的。《論壇》上發了一篇社論,措辭很激烈。”彼得·塔吉爾把報紙的社論那一頁遞給了奧列佛。那標題是:總統對首都的犯罪無能為力。 “攻擊的話從這兒開始。” “萊斯莉·斯圖爾特,這個臭女人。”西姆·隆巴多悄悄罵了一聲,“應該找個人同她談談。” 馬特·貝克待在《華盛頓論壇》自己的辦公室裡,正在看社論。那篇社論攻擊總統對待犯罪問題手軟。這時候弗蘭克·朗諾根走了進來。朗諾根四十二三歲,是個很聰明、很機靈的記者,曾經在警察部門工作過。在公司裡,他是最善於調查新聞的記者之一。

“弗蘭克,這篇社論是不是你寫的?” “是的。”他答道。 “這一段提到明尼蘇達州的犯罪率下降了百分之二十五,我感到有點困惑。為什麼你只提到明尼蘇達?” 朗諾根說:“這是冷酷公主的意見。” “真滑稽,”馬特·貝克大叫,“我要同她談談。” 萊斯莉·斯圖爾特正在打電話,馬特·貝克來到了她的辦公室。 “這件事我要你來作出具體安排,但是我想我們要盡可能為他籌集資金。實際上,明尼蘇達州的安布里參議員今天中午要在這兒停留吃午飯,我將從他那裡得到一份名單。謝謝你。”她放下話機就招呼著,“馬特。” 馬特·貝克走到她辦公桌前,他說:“關於這篇社論我想同你交換一下意見。” “社論寫得很好,不是嗎?”

“不怎麼好,萊斯莉,不過是一種宣傳。控制首都華盛頓的犯罪問題並不是總統份內的事。市內有市長,他應負責,還有警察局負責。說明尼蘇達的犯罪率下降百分之二十五,這是廢話連篇,有什麼意思?你從哪兒弄來這樣的數字?” 萊斯莉·斯圖爾特身子往後一靠,平心靜氣地說:“馬特,這是我的報紙,我要說我想說的話。奧列佛·魯塞爾是個污七八糟的總統,格里高里·安布里將會成為了不起的總統。我們在幫助他,讓他進入白宮。” 她看看馬特的那種表情,語氣緩和下來:“這麼說吧,馬特。《論壇》要站在勝利者一邊。安布里對我們有好處,他馬上就要到這兒來。你和我們一起吃午飯好嗎?” “不,我可不喜歡那些唯別人是命的人。”他轉身就離開了辦公室。

在外面走廊上,馬特·貝克與安布里參議員正好撞了面。 參議員五十多歲,是個妄自尊大的政治家。 “啊,參議員!恭喜恭喜。” 安布里參議員看看他,感到莫名其妙。 “謝謝。呃——恭喜什麼呀?” “因為你的州里犯罪率下降了百分之二十五。”馬特。貝克說著拔腿就走開了,弄得參議員站在那兒望著,一片茫然。 午餐安排在萊斯莉·斯圖爾特佈置典雅的餐廳裡。萊斯莉和安布里參議員走進餐廳時,廚師正在忙著。侍者領班的趕忙走上前來招呼他們。 “午飯已準備好,隨時聽從吩咐,斯圖爾特小姐。要不要喝點什麼?” “不是我要,”萊斯莉說,“參議員?” “啊,一般情況下我在白天不喝什麼。不過,今天我喝點馬丁尼。”

萊斯莉·斯圖爾特很清楚,安布里參議員白天喜歡大量飲酒,她掌握有一整套他的檔案。他有妻子,五個孩子,還僱用了一名日本女僕。他有個嗜好,就是在自己州里給半軍事性秘密私人組織積累資金。在萊斯莉看來,這是微不足道的小事。重要的是,格里高里·安布里對大企業抱著放任自流的觀點——而華盛頓論壇公司是個大企業。萊斯莉想讓公司辦得更大一點。一旦安布里當了總統,他會對她有所幫助。 他們已經就座在餐桌旁。安布里參議員又喝了一口馬提尼。 “萊斯莉,關於積累資金的事,我想向你表示謝意。這真是令人高興的姿態。” 她滿面笑容,說道:“不客氣。我將盡一切努力,幫助你擊敗奧列佛·魯塞爾。” “啊,我認為,我的機會很有利。”

“我也這麼看。人們對他以及他的醜聞日益滋長著厭惡情緒。照我估計,從現在到選舉這段期間,要是再出現一次醜聞,人們準得攆他滾蛋。” 安布里參議員仔細打量著她,過了一會便問道:“你以為會出現這樣的醜聞?” 萊斯莉點點頭,輕聲答道:“會的,我毫不感到意外。” 這頓午餐雙方吃得有津有味。 驗屍官辦公室的助理安托尼奧·瓦爾代斯打來了電話: “斯圖爾特小姐,你說過,你想讓我和你保持聯繫,把克洛·休斯敦案件的情況隨時告訴你?” “正是……” “警察要我們保密。不過你既然一直對我這麼友好,我覺得——” “不用擔心,你會受到保護的。關於屍體解剖的情況,請對我說一說。” “好的,小姐。死因是一種叫興奮劑的藥物所致。”

“什麼?” “興奮劑,她飲的是液體形式的。” 她立刻回想起: “我有件東西,你會感到驚喜,我想讓你試一試……這是液體興奮劑……一個朋友送我的……” 在肯塔基河流裡發現的那個女屍,也是因為過多地飲用了液體興奮劑。 萊斯莉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心怦怦直跳。 這是一個救星。 萊斯莉叫來了弗蘭克·朗諾根。 “我想讓你跟踪克洛·休斯敦死因的報導。我認為這事涉及總統。” 弗蘭克·朗諾根簡直不敢相信她的話,對她兩眼發呆。 “涉及總統?” “這裡有人在搞掩蓋手段,我深信不疑。他們逮捕的那個男孩,自殺得太輕便了……找一找內幕。我想讓你查一查,女孩死去的當天下午和晚上總統的行踪。希望調查要秘密進行,非常秘密。你只向我一個人報告。”

弗蘭克·朗諾根深深吸了口氣,問她:“你知道,這樣做意味著什麼?” “著手工作吧,弗蘭克。” “怎麼著手?” “從交互式網絡分析裡查一查叫興奮劑的一種藥品,看看與奧列佛·魯塞爾有什麼聯繫。” 在某個醫藥交互網絡分析處那裡,提供的全是毒品引起的意外事故的情況。朗諾根發現了奧列佛·魯塞爾的前任秘書米尼安姆·佛里德蘭中毒的情況。她現在在肯塔基州法蘭克福的一家醫院裡。朗諾根掛了電話詢問她的病情。一位醫生告訴他:“佛里德蘭小姐兩天前已經去世,她永遠不能從昏迷中甦醒過來了。” 弗蘭克·朗諾根立即打電話到休斯敦州長的辦公室。 “對不起,”州長的秘書對他說,“休斯敦州長已在前往華盛頓的途中。” 十分鐘以後,弗蘭克·朗諾根便前往國家機場,但是他去得太晚了。 乘客一個一個地走下飛機,朗諾根看見彼得·塔吉爾往一位女人那兒走去迎接她。那女人四十幾歲,碧眼金發,楚楚動人。他倆交談了一會以後,塔吉爾便領她進了在一旁等待的高級轎車。 朗諾根在遠處觀望,心裡思忖著:我要想辦法同那位夫人談一談,他調轉車朝城裡方向跑,用車上話機開始打電話。第三次通話時,他獲悉休斯敦州長將下榻在四季賓館。 傑基·休斯敦被領到橢圓形辦公室隔壁的小書房,奧列佛·魯塞爾正在等她。 他握住她的手,說道:“傑基,我感到萬分的難過,無法用語言表達我的心情。” 自從上一次與她見面以來,差不多已經過了十七年。當時他們在芝加哥的一次律師集會上相見。她剛剛從律師學校畢業,年輕貌美,心情迫切,他們有過一次短暫而熱烈的幸福時刻。 十七年前的往事。 克洛十六歲。 自己頭腦中想到的問題,他不敢問傑基。我不想知道。他們彼此相對,默默無言。奧列佛一時以為她會說起往事,他把目光轉到了另一邊。 傑基·休斯敦說:“警方認為,保羅·耶比與克洛的死有某些聯繫。” “的確是。” “不對。” “不對?” “保羅愛著克洛,決不會要傷害她,”她的話時說時斷,“他們——他們就要在某一天結婚。” “根據我得到的情報,傑基,他們發現,她被害的房間裡有那孩子的指紋。” 傑基·休斯敦說:“報上說……說事情發生在門羅·阿姆斯旅店的特級套房裡。” “是這樣。” “奧列佛,克洛靠的是少量津貼,保羅的父親是個退休職工。克洛哪有錢租特級套房?” “我——我不知道。” “這事得查一查。我女兒死因不查明,我就不離開。”她皺著眉頭問道,“當天下午,克洛有預約要見你。你見到她了嗎?” 稍稍一陣猶豫。 “沒有,我多麼想見她啊。可惜,我有緊急事,只好取消了見面。” 城裡另外一端的一套公寓裡,有兩個人赤身裸體躺在床上尋歡作樂,他能感覺到她的情緒有些緊張。 “你沒什麼吧,約安?” “沒什麼,阿列克斯。” “你好像有什麼心事,寶貝,想什麼啦?” “沒什麼。”約安·麥克格拉斯說。 “沒什麼?” “啊,說實在的,我在想到那可憐的女孩子,就是在旅店裡遭到謀害的那個女孩子。” “咦。我看到了報紙上的消息,她是某個州長的女兒。” “不錯。” “警方是否知道她跟誰在一起?” “不知道。他們對旅店的每個人都在盤問。” “也包括你?” “當然。我能告訴他們的不過是那次電話。” “什麼電話?” “套房裡有人給白宮打了電話。” 他突然警覺起來。不過他還是漫不經心地說:“那也說明不了什麼。誰都可以胡鬧,給白宮打電話。寶貝,還同我再來一次,要不要再喝點槭糖漿?” 弗蘭克·朗諾根剛剛從機場回到辦公室,就听到電話鈴響了。 “朗諾根。” “你好,朗諾根先生。我是淺喉頭。”阿列克斯·庫柏是個微不足道的食客,卻以為自己是水門的消息靈通人士,淺喉頭是他想出來的笑話詞兒。 “你還肯花錢買熱線新聞嗎?” “那要看熱到什麼程度。” “這條新聞熱得能燒你的屁股,要五千美元交換。” “那就再見。” “等一等,別掛電話。消息與門羅·阿姆斯旅店被謀害的女孩子有關。” 弗蘭克·朗諾根突然有了興趣。 “她怎麼啦?” “我們能不能找個地方相會?” “半個小時以後,我到里科飯店見你。” 兩點鐘,弗蘭克·朗諾根和阿列克斯·庫柏就坐在里科飯店的隔間小室裡。阿列克斯·庫柏像個瘦骨嶙峋的老鼠,令人生厭。朗諾根極不想同他打交道。他不知道庫柏的消息來自何處。不過他過去倒幫了不少忙。 “但願你別浪費我的時間。”朗諾根說。 “啊,我認為這不是浪費時間。如果我向你提供白宮與女孩的死有聯繫,你會有什麼感覺?”他露出得意洋洋的微笑。 弗蘭克·朗諾根盡力控制激動的心情。 “接著說呀。” “五千美元。” “一千。” “兩千。” “就依你。說吧。” “我的女朋友是門羅·阿姆斯旅店的電話接線員。” “叫什麼名字?” “約安·麥克格拉斯。” 朗諾根作了記錄。 “怎麼樣?” “在特級套房裡,女孩子待在那儿期間,有人給白宮打了電話。” 萊斯莉·斯圖爾特曾經說過:“這事涉及總統。” “你說的事可靠嗎?” “可靠消息。” “我要核實一下。如果情況屬實,錢你照拿。這事兒你對別人說過嗎?” “沒有。” “好。別說。”朗諾根站起身來。 “我們保持聯繫。” “還有一事。”庫柏說。 朗諾根停住步,“什麼事?” “這件事你得為我保密。我不想讓約安知道我和別人談起過。” “沒問題。” 阿列克斯·庫柏獨自一人在思考:他怎麼樣花這兩千塊錢又不讓約安知道。 門羅·阿姆斯旅店的電話交換台位於大廳接待處後面的小隔間裡。朗諾根夾著書寫板往裡面走。約安·麥克格拉斯正在值班。她正對著話機說話:“我給你接線。” 她接通了電話便麵對朗諾根:“我能幫忙嗎?” “找電話公司,”朗諾根說著,亮了一下身份證件。 “我們這兒出了個問題。” 約安·麥克格拉斯莫名其妙,對他看著:“什麼問題?” “有人報告說,他們並沒有打電話卻要叫他們交電話費。”他假裝在夾紙書寫板上查看。 “十月十五日,他們要交打到德國的電話費,可是他們在德國連一個人也不認識。他們在叫苦連天。” “喲,這事兒我一點也不知道,”約安氣憤地說,“我根本不記得在上個月有接往德國的電活。” “十五日那天的記錄還在嗎?” “當然在。” “我想查一查。”她從一大堆紙下找到了文件夾,遞給了他。這時交換機在嗡嗡響。朗諾根乘她在接線時,迅速翻閱了文件夾。十月十二日……十三日……十四日……十六日…… 十五日那天的記錄不見了。 傑基·休斯敦從白宮回來時,弗蘭克·朗諾根正在四季賓館的客廳裡等她。 “休斯敦州長嗎?” 她轉過身。 “怎麼?” “我是弗蘭克·朗諾根,在《華盛頓論壇》工作。州長,我想向你說一下我們全體同仁都非常難過。” “謝謝。” “不知能不能和你稍談一會?” “我實在沒有——” “或許我能幫點忙,”他對著大廳旁的沙發椅那邊點點頭,“到那兒稍坐片刻好嗎?” 她深深嘆了口氣:“好吧。” 他們走到沙發椅那兒坐了下來。 “我知道,你女兒在白宮參觀那天,她……”下邊的話他不知怎麼說才好。 “是的。她——她和學校的朋友在參觀。當時她很高興,等著會見總統。” 朗諾根盡量說得隨意一點:“她要會見魯塞爾總統?” “正是。是我安排的,我們是老朋友。” “休斯敦州長,她見到了沒有?” “沒有。他抽不開身。”她聲音哽塞了,“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 “請說,太太。” “保羅·耶比沒有害她。他倆彼此相愛。” “可是警方說——” “他們怎麼說我不管。他們逮捕了一個無辜的孩子。他——他忍受不了便懸樑自盡,真太可怕了。” 弗蘭克·朗諾根對她打量了一會,便問道:“如果害你女兒的不是保羅·耶比,那麼你是否知道有可能是誰?我是說,她有沒有說過在華盛頓要見什麼人?” “沒有,這兒她一個人也不認識。她一心指望要會見……會見……”她淚水汪汪,“對不起,你會原諒我的。” “這沒什麼。休斯敦州長,耽擱了你的時間,謝謝。” 朗諾根下一個目標是停屍房。海倫·楚安正好從解剖室走出來。 “喲,看誰來了。” “你好,大夫。” “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弗蘭克?” “我想同你談談保羅·耶比的情況。” 海倫·楚安嘆著氣。 “實在是作孽的事。這兩個孩子多年輕啊。” “這樣的孩子怎麼會自殺?” 海倫·楚安聳聳肩。 “誰知道呢?” “我是說——你能肯定他是自殺?” “如果不是,他會留下很多跡象。可是他的帶子把脖子係得很緊,人們要切斷帶子才能把他解開。” “他身上有沒有別的跡象表明有可能是罪惡陰謀?” 她看看他,覺得很奇怪。 “沒有。” 朗諾根點點頭。 “好的,謝謝。你也不想讓你的病人久等。” “真有意思。” 過道外面有個電話亭。朗諾根從丹佛市問訊處得到了保羅·耶比父母的電話號碼。耶比太太接了電話,她的聲音已很有倦意。 “餵。” “是耶比太太嗎?” “我是。” “很抱歉,打擾你了。我是《華盛頓論壇》的弗蘭克·朗諾根。我想——” “我不能——” 過了一會,耶比先生接了電話:“對不起,我太太……今天早上,報紙記者一直在問個不停。我們不想——” “耶比先生,我只想耽擱你一會兒功夫。華盛頓這兒有些人認為:你兒子害死了克洛·休斯敦。” “他肯定不會!”他的語氣突然強烈了。 “保羅不會幹出那種事,一千個不會,一萬個不會。” “耶比先生,保羅在華盛頓有沒有朋友?” “沒有,他在那邊一個人也不認識。” “我明白了。那麼,如果有什麼要我幫忙……” “有件事你能給我們幫點忙,朗諾根先生。我們已經有所安排,想把保羅的屍體運回來,可是不知道怎麼拿到他的遺物:我們想取回他還有的……如果你能告訴我們,這事兒找誰……” “我能幫你解決。” “太好了,我們非常感激。” 在處理殺人案的科室辦公室裡,值班警官打開一隻箱子,裡面裝的是保羅·耶比的私人物品。他說:“東西不多。只是孩子的衣服和照相機。” 朗諾根手伸到箱子裡,取出了一根黑皮帶。 皮帶並沒有割斷。 弗蘭克·朗諾根來到魯塞爾總統的日程安排秘書的辦公室。秘書是底波拉·卡納,她正要出去吃午飯。 “弗蘭克,有什麼事嗎?” “底波拉,我有個問題。” “又有什麼新玩意?” 弗蘭克·朗諾根裝著在看某個記錄。 “我得到消息說,總統在十月十五日在這兒會見了一位密使。” “我沒有聽說過有這樣的會見。” “能不能幫我查:查。” “你說是在哪一天?” “十月十五。”朗諾根望著底波拉從抽屜裡取出記事簿,迅速查找。 “十月十五?你說的這次會見是什麼時間?” “晚上十點,就在這兒的橢圓形辦公室。” 她搖搖頭。 “沒有。那天晚上十點鐘,總統和惠特曼將軍相會。” 朗諾根皺著眉頭。 “我得到的消息不是這樣。能不能讓我看看記事簿?” “對不起,弗蘭克,這是保密的。” “也許我得到的情報有誤。謝謝,底波拉。” 他走了。 三十分鐘以後,弗蘭克·朗諾根正在和史蒂夫·惠特曼將軍交談。 “將軍。十月十五日那天你和總統舉行了會談,《論壇》想就此作些報導。我知道你們討論了一些重大問題。” 將軍搖著頭。 “朗諾根先生,真不知道你從哪兒得到了這樣的消息。那次會談後來取消了。總統有了另外的約會。” “你能肯定?” “當然肯定。我們打算再安排相會時間。” “將軍,謝謝。” 弗蘭克·朗諾根回到了白宮,再次來到底波拉·卡納的辦公室。 “弗蘭克,怎麼又來了?” “老問題,”朗諾根有點沮喪,說道,“我的消息絕對無誤:十月十五日晚上十點,總統在這兒會見了一位密使。” 她奇怪地看看他,對他說:“我不是對你說過多次,沒有這樣的會見嗎?” 朗諾根唉聲嘆氣。 “說實在的,我也不知如何是好。我的老闆一個勁兒要就此作些報導。這是個大新聞。我想我們只好勉強為之。”他說著就往外走。 “等一等!” 他轉過身,“怎麼啦?” “你不能作那樣的報導,那不符合事實。總統會動怒的。” “也不是我要那麼做。” 底波拉猶豫了片刻。 “如果我能提出證據,證明總統會見了惠特曼將軍,你能別提這件事嗎?” “當然好,我也不想惹出事來。”朗諾根看著底波拉重新拿出記事簿,一頁一頁迅速在翻。 “那天總統的安排這兒有記錄。你看,十月十五日的安排。”日程安排列出了兩頁。底波拉指著晚上十點那一欄說,“在這兒,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 “你說得對。”朗諾根一邊說,一邊快速掃了一眼那頁上的記事表。在三點鐘那兒有個欄目。 會見的是克洛·休斯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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