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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動搖的信仰

告別天使 森村诚一 5255 2018-03-21
在法泉的統一結婚典禮上發生了化裝成信徒,劫持法泉為人質的這一戲劇性的場面,前來採訪的地上和空中的新聞機構都目睹了全過程。 神諭天使不僅暴露出教主的醜態,還留下綁架、誘拐普通市民的犯罪證據。 教團方面申辯自己不是綁架,是她自願要求留在教團。真由美卻控告說是“有事去銀座,被強行綁架,拉進車裡”。 受害者協會會長關屋的女兒理名說: “我加入了神諭天使後,在指名式上被強行指派與從未見過面的哥倫比亞人結婚,我本來就想脫離教團。在結婚典禮上,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一個日本人代替了未婚夫,當他劫持教主為人質逃離時,我感到這也是自己的逃離的機會,就跟著他們逃了出來。我不知道指派給我的那個哥倫比亞人在哪裡。”

當警察準備向朝倉了解事情的經過時,他已經去向不明。因為真由美隱瞞了朝倉的姓名,所以警察不知道他的真名。警方懷疑他是受害者協會會員,但被協會否認了。 “聽說我女兒信教後,被強迫與指派給她的陌生人結婚,我就託人化裝成工人,悄悄進入會場尋找女兒。正在這時,他把法泉劫為人質,和我女兒以及一個年輕女人逃出。我是第一次看見他,不知道他的名字和身份。夏居真由美應該知道吧。”關屋會長說。但是,真由美說: “我在北阿爾卑斯山登山時迷路,被他搭救。我問過他的名字,但他沒有告訴我。” “連名字身份都不了解的人會捨命搭救被教團綁架的人嗎?”警察追問說,但真由美堅持說自己不知道。 他只是闖入神諭天使的統一結婚典禮的會場,沒有傷害任何人。劫持法泉為人質,雖然有脅迫和綁架的嫌疑,但是以救出被教團綁架的真由美為前提,或許可以被看成是自衛或緊急救助。

長野縣警方雖然懷疑真由美與救出者之間的關係,但因為真由美守口如瓶,警察也毫無辦法,向教團方面詢問救出者的身份,也沒有結果。 教團方面對綁架囚禁真由美的解釋是,一部分信徒在教團不知情的情況下,採取的不負責任的行為。 如果真是部分信徒的草率行為,那麼救出者就不應該在眾人的目光下逼迫法泉交出真由美,但是警察沒有目睹到事件的過程。 在典禮會場救出真由美的前後經過,不僅教團方而沉默,來賓也緘口不言。雖然有工人在遠處目擊到這一切,但沒有聽到法泉的說話。很明顯是因為法泉迷戀真由美才發生的綁架,但法泉對此予以否認。 神諭天使的犯罪嫌疑越來越明顯,在教團方面,不僅空前規模的統一結婚典禮一敗塗地,法泉和教團的權威也喪失殆盡。救出事件使教團處於被動的位置。

真由美遭綁架後,被囚禁在霧之峰,但還沒有受到性侵害。她先是被帶到一處好像是八王子總部的地方,在統一結婚典禮時又被帶到霧之峰,但受到了良好的待遇。 由於難以證明受害者協會與救出者之間的關係。雖然真由美自訴是綁架,提出控告。是因為害怕被神諭天使追捕進行報復還是害怕暴露與救出者的關係,恐怕兩者都有。 神諭天使一方以“單獨行為”之名,交出幾名有綁架誘拐嫌疑的普通信徒,警方的調查只能到此為止,不能再深入調查法泉參與犯罪的事實。 神諭天使以教團的名義發表宣言:第十次統一結婚儀式有效。在以前的統一結婚儀式後,還從未發表過這樣的宣言。這個事實充分說明教團受到了嚴重的打擊,是心虛的表現。 這個事件已經由各媒體大肆報導。在被全世界矚目的巨大集體結婚典禮上,教主被劫為人質,新娘和被教團綁架的女性被救出,這樣的事件是前所未聞。

但救出事件的主角還是像謎一樣不為人所知,行踪不明,甚至連身份也沒能查清。新聞報導中的照片裡,他戴著太陽鏡,看不清面部。年齡大約30歲左右,身高1.70米左右,體格健壯,像運動員一樣,警方只掌握了這些資料。救出者一躍成為了英雄。 同時,被他救出的真由美在接受警察的調查後也去向不明。 在神諭天使這一方,法泉在盛怒之下,召開了最高幹部會議,下令不論用什麼手段也要把真由美帶回來。 “我認為,如果現在這樣做的話,對我們教團是極其危險的。警察一定在跟踪真由美,警察不得不相信是部分信徒的獨自行為,但他們還一定在懷疑我們教團,如果在這種情況下把真由美帶回來,不就是自己承認自己參與綁架了嗎。請您放棄真由美,能代替她的女人有很多。”江頭冒死勸諫,法泉不得不放棄原來的打算。

法泉也知道憑一時之氣去追捕真由美很危險,不能為了個人的慾望,使教團處於危險中。這次自己被劫持為人質就是因為過於迷戀真由美。 放棄了繼續追踪真由美,他又開始追究神衛隊隊長四谷的責任。 “你們警衛是乾什麼的,你不是誇下了海口連一隻螞蟻都進不來嗎?你們難道只會睡覺嗎?讓全世界看見我們教團的恥辱,你打算怎麼贖罪?”法泉把矛頭指向了四谷,江頭以下的干部都逃脫不了乾系,這次警衛失職的責任不僅在於四谷,全體幹部都必須承擔連帶責任。 “對這次事件我不想做任何辯解,只有羞愧難當。我深感神衛隊隊長的責任重大,如果我辭去神衛隊隊長很簡單,但僅僅是辭職不能補償我們這次遭受到的損失,對於那個把真由美和新娘帶走的犯人,我有了一點線索。”被法泉責罵的四谷抬起頭說。

“線索?什麼線索?”法泉問,大家的視線都投向了四谷。 “前些日子,尊君去'紫水晶'時,發生了暴力團組長被什麼人槍擊的事件,大家一定還記得。”聽了四谷的話,法泉和手下都想起來了。教團方面已經懷疑襲擊犯人的真正目標就是法泉,所以進一步加強了對法泉的警衛。 法泉已經忘記了自己在身著防彈衣的神衛隊隊員保護下去銀座享樂的事,只顧著追究警衛們的失職。法泉及手下的最高層幹部團都沒有把救出真由美的人與上次的襲擊者聯繫起來,他們認為襲擊者來的話,這次也一定會遠距離使用手槍襲擊。 上次襲擊事件時,真由美與法泉緊挨著,她充分信任襲擊者的高超槍法,才甘冒擦肩而過的危險。在統一結婚典禮上,救出者用出奇制勝的手法把真由美搶走,也證明了真由美與他之間的相互信賴關係。

在統一結婚典禮上,教團的警衛主要是針對襲擊者,把防護的重點都放在襲擊者用遠距離的武器襲擊法泉上,襲擊者將計就計化裝成新郎潛伏在法泉的身邊。事件發生後,在教團營地內的雜物倉庫發現了來自哥倫比亞的新郎,他已經被堵上了嘴,手腳也被捆上了。 從上一次事件看,襲擊者是想取法泉的性命。在統一結婚典禮上,雖然把法泉的性命掌握於手裡,但法泉卻毫髮無損。這是以平安救出真由美為前提條件的。 “這次罪犯為了救出真由美沒有對尊君下手,但決不會放棄下一次的機會,我有責任阻擋他的犯罪。”四谷拼命地申訴。 法泉也漸漸地冷靜下來,如果把四谷撤換掉,還沒有合適的人選可以超過他。如果不是暴力團組長的車偶然介入,法泉肯定是命喪九泉了,所以罪犯一定在虎視眈眈地等待著下一次的機會。一想到這裡,法泉就不寒而栗。

他明白了,如果現在解除四谷的職務,也就是解除自己身邊最強有力的護衛。他決定繼續留用四谷。 教團方面不僅被搶走了真由美和一個新娘,還引起了警方的注意。雖然用普通的信徒來敷衍警察,但警方已經在懷疑真由美綁架案與教團有關係。 現在還沒有被警察正式傳問,但教團已經在引火燒身了。這次事件給教團以沉重的打擊。 警視廳和崎玉縣飯能警署管轄內的山林殺人棄屍案搜查總部也在註意關於神諭天使統一結婚典禮上發生的救出事件的報導。 警視廳一課的棟居馬上敏感地察覺到那位神秘的救出者與襲擊暴力團組長事件的人是同一人。 飯能警署搜查總部的黑田還在搜尋山林殺人案受害者的妻子,她至今依然下落不明,在這次的救出事件中也沒發現她的踪影。

在以前與警視廳的通報會上,大家一致懷疑是神諭天使綁架和誘拐了夏居真由美和影森時雨。這次真由美被救出,已證實了警方的一部分懷疑。 但時雨始終沒有出現,是神秘的救出者顧不上時雨還是救出者與影森夫婦沒有關係呢? 黑田私下與警視廳的棟居取得了聯繫,兩人在池袋的一家小酒館見面了。 池袋對於來自崎玉和東京的兩個人來說,再沒有比這裡更合適的地方了。池袋兼有上野的地方風格和新宿的雜亂無章,在東京算得上是一個獨具色彩的熱鬧地方。黑田他們都把池袋當做崎玉的分店。 “要不是這種時候,我們還沒機會在一起喝酒,這就是我們警察的命啊。” 二人相視而笑,警察同事之間的私下聯繫就像民間外交一樣,少不了酒的陪伴。談了一些閒話後,開始進入了主題。

“棟居,對於在統一結婚典禮上救出夏居真由美的那個男人你是怎麼看的?”黑田提出問題。 “我和你的想法一樣。” “果然啊。” “大膽的手法只能是上次的襲擊時間的罪犯所為。” “襲擊罪犯和真由美一定有很深的關係啊。” “既然他能冒死救出真由美,可見他們之間的關係非同尋常啊。” “所以真由美才對他的身份緘口不言。” “這樣一來,襲擊犯人就更容易隱蔽自己去殺法泉了。” “你認為他和影森夫婦沒有關係嗎?” “如果他們之間有關係,他在救出真由美的同時,也會同樣要求交出影森的妻子。但是他沒有提一句關於影森妻子的話……” “你是說殺害影森與他的妻子失踪與教團無關……” “教團犯罪的嫌疑很明顯,只是救出者與影森夫婦沒有任何關係。” “我也是這麼考慮。聽了你的分析,我更有自信了。我們的調查陷入了僵局,還沒有發現在影森夫婦周圍有可疑的人物,只是……” “只是什麼?”棟居看著黑田的臉。 “據警察的調查,影森出入過中部大廈。” “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但綜合我們已掌握的線索,影森去中部大廈去見的人極有可能就是中部俊英。” 在警視廳和崎玉縣警署的聯合破案會議上,雖然探討過這個觀點,但沒有取得大多數人的認同。 “我也覺得影森和中部俊英有關係。我想向總部申請詢問中部俊英。”黑田瞪大眼睛堅決地說。似乎是如果總部不同意,自己一個人也要去的樣子。 中部俊英是日本財界的重要人物,對政界要人也極具影響力,敢向這麼重要的大人物詢問是否與殺人事件有關聯,說明黑田的決心非比尋常。 黑田與棟居見面後,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意志,無論如何必須去見中部俊英,俊英一定知道這個事件的內幕。 對於隆一和耀子來說,統一結婚典禮上的人質救出一幕使他們受到了強烈的打擊,當然夫妻二人的感受卻不一樣。 隆一感到暢快淋漓,在戒備森嚴的教團結婚會場竟然發生了戲劇性的解救人質事件。雖然事件的主角還是位神秘的人物,但自己無論如何是做不到的。 如果耀子被法泉綁架,隆一決沒有本事潛入教團劫持法泉為人質,再把她奪回來,自己充其量也是在自己的家裡強姦她而已。那位神秘人物做了自己不敢做的事,隆一在心裡暗自為他喝彩。 耀子在電視上看見了落魄的法泉被嚇破了膽的醜態。作為百萬信徒的教主,被救出者劫為人質,不顧自己的尊嚴和權威,只顧哀求保命,一味順從對方的一切要求。 為了保命而唯唯諾諾的法泉已經被無情地剝下了平日里尊貴的面具。電視畫面把法泉的慘相表現得清清楚楚,耀子的信仰開始動搖了。 “仔細看看啊,這就是你們教主的真面目。”隆一對耀子說。 “敢如此褒瀆教主,一定會被神懲罰。”耀子氣憤地說。 承認法泉權威掃地就等於證明自己失去了信仰的支點,也意味著自己失去神女的尊嚴,向種馬隆一屈服。 “什麼懲罰,快讓我看看。倒是法泉身為邪教教主欺騙神靈要被懲罰吧。”隆一嘲笑說。耀子氣得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雖然教團方面宣布統一結婚依然有效,但是有些信徒因為對指派給自己的對像不滿意,又被強迫結婚,他們開始動搖了。 統一結婚典禮後,脫離教團的人越來越多。因為人一多,教團就難以一一去追踪,只得聽任信徒們的行為。教團還從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 統一結婚典禮後,中部夫婦的新居也不見了信徒們的踪影,法泉也不再想訪問這裡,這次事件讓他不敢再輕舉妄動了。對隆一來說,是意外的幸運。 雖然隆一還瞞著耀子,但他也遭受到了另一個打擊。他在電視畫面上看見了一張他終生難忘的面孔,是真由美出現在事件報導的鏡頭里。當時,隆一還沒明白真由美為什麼會出現電視裡。他仔細地盯著電視,終於明白了被綁架的真由美正在被人解救出來。但他還不知道她會被綁架,她與救出者又是什麼關係。 但是,救出者捨命解救真由美,說明他們之間一定有很深的關係。救出者那精悍的面孔藏在深色的太陽鏡下,現在,在國內外的眾多觀眾的注視下,他已經成為了英雄。 此時,隆一有點嫉妒那個男人,原本站在救出者位置上的人應該是隆一啊。 但是,隆一沒有權利對救出者說什麼,畢竟是自己拋棄了真由美。從他們的關係看,隆一推測,一定是在自己拋棄真由美後發生了什麼。 電視裡的真由美有點憔悴,但比他們認識時卻更美了。或許她的美麗就是因為那位救出者,隆一更嫉妒了。 神秘的救出者悄悄潛入神諭天使統一結婚典禮的會場,冒死解救真由美,可見他們的關係非同一般。這種關係一定是在隆一拋棄真由美之後發生的,但已經沒有隆一介入的餘地了,耀子好像窺視到隆一的內心。 “如果我被教團抓走,關在教團深處,你會像那個人一樣來救我嗽” “當然會。”隆一虛張聲勢地說。 “你只是說說吧,那樣的話誰都會說。”耀子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 “你可以去法泉的后宮嘛,看看你是否有勇氣被老色鬼關在裡面,像雌性動物一樣地生活。” “什麼雌性動物!”耀子氣得柳眉倒豎。 “法泉既不是活神仙也不是現人神,只是個喜歡女人的老色鬼,那個救出者不是已經剝下了他的面具了嗎,你也該醒悟了。” “你會遭到報應的。” “什麼報應?我正等著呢。” 耀子自己也知道根本沒有什麼神靈的報應。統一結婚會場的救出事件讓耀子的信仰動搖了。但是,她又不甘心屈服在種馬的淫威下,但她只是表面上強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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