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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不謀而合

告別天使 森村诚一 9188 2018-03-21
時雨終於發現了丈夫的可疑行動。 第二天,電視報導了暴力團組長的汽車遭到襲擊,對立暴力團處於一觸即發的敵對狀態。 時雨很吃驚,暴力團組長被襲擊的時間和地點正好與自己看見影森的時間與地點一致,時雨一想到那種可能性,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從時間上看,是在自己發現丈夫以後發生的襲擊事件,當時影森正躲在陰影下全神貫注地看著什麼,看他的樣子似乎怕被人發現,所以時雨也沒有和他打招呼。 以前她只知道丈夫很可疑,但並不可怕。丈夫在那個時間裡出現在銀座也沒有什麼奇怪的,既然他是自由的商業顧問,就有可能去銀座拜訪當地的企業。 但是,果真如此嗎?如果那天晚上丈夫的樣子與暴力團組長被襲擊聯繫在一起,就不能否定丈夫與此事無關。時雨心裡的疑惑越來越嚴重。

作為妻子懷疑丈夫是可恥的,但疑心生暗鬼,時雨始終抹不掉心中的疑雲。 她若無其事地探聽丈夫。 “你總去銀座嗎?” “是啊,工作關係常去啊。怎麼了?”影森很自然地說。 “電視和報紙報導說,暴力團的組長在銀座被襲擊,警察都出動了別動隊。你可別靠近這麼危險的地方啊。”時雨拐彎抹角地說。 “哦,那件事啊。又不是什麼恐怖行動,不會把在場的人都打死,除非是流彈。”影森笑著說。 “流彈也很可怕啊,睡覺都不敢保證自己的安全啊,你千萬不要去危險的地方。” “按你那麼說,就哪兒也不能去了,也用不著工作了。其實除非運氣不好,不然哪能那麼倒霉啊。反倒是你得多加小心啊。” “小心什麼?”

“女人比男人更容易受到襲擊啊。最近有個叫神諭天使的宗教組織很有人緣啊,你可別去信教。”影森雖然笑著,表情卻很認真。 “神諭天使?好像聽說過。” “聽說有很多年輕的女性信徒。如果先讓女人信教,就會有很多男人跟隨。夫妻二人或全家信教的很多。聽說教主特別好色,藉口分靈和那些年輕漂亮的女信徒發生關係,再封為神女,也就是小妾。” “我可不相信什麼宗教。” “入教前,誰都像你那麼說。邪教就像是傳染病,感染後,不僅是本人,還會傳染周圍。任憑你怎麼治也治不好。” “你不會是和神諭天使有什麼關係吧?” “哪兒的話。我的顧客中有人相信神諭天使,把所有的財產都捐獻給了教團。那些全家入教的家庭裡,本人執迷不悟,只可憐了他的親人。”

“家人不能拒絕嗎?” “因為孩子們還不懂事,或是夫妻一起入教。” “即使你入教我也不入。” “你要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憲法保護人們信教的自由,但是邪教也在憲法的保護下,披著普通宗教的外衣來蠱惑人心。” 時雨感到丈夫是有意地岔開了剛才的話題。似乎丈夫對神諭天使有著異乎尋常的興趣,那絕不是普通的關心。他的口氣似乎是了解很多神諭天使的內幕。 真由美為了躲避法泉住在了一個很偏僻的地方。當時由於匆忙地辭職,給媽媽桑市毛京子添了很多麻煩,但為了逃出法泉的魔爪她又不得不那樣做。 她推測法泉決不會就此罷休。如果他真的發動教團的龐大勢力來追踪,自己也決逃不掉的。但是這個披宗教法人外衣的教團會為了好色的教主迷戀的女人而全力搜索嗎?

果真如此的話,教主將失去信徒們的信任,因此即使法泉生氣,但也只能對漏網的魚無可奈何,真由美很樂觀。 但是為了防備教團的跟踪,她還是採取了一些措施,搬家公司是從很遠的地方找來的,盡量使新居不留下任何線索。 新居位於東京以西一個小城鎮,距離東京很近,很像東京的衛星城,乘坐私營鐵路便可直接進入神奈川境內。 她擔心這個小鎮也有神諭天使的信徒,所以喬裝改扮,變換了髮型,又戴上了眼鏡,以此來躲開神諭天使的眼目。 在俱樂部裡她只說了真由美的名和母親的原姓,她有兩部移動電話,現在把那部店裡知道的電話也停機了。 在搬家的同時,她留意到這樣一條新聞,在“紫水晶”附近暴力團的組長被襲擊,兩個對立的組織處於一觸即發的敵對狀態,警察甚至還出動了別動隊……

當時她只是一帶而過地聽著,後來才注意到事件發生時,自己正好在店門前送法泉。法泉的汽車就停在門口,他剛要上車之際,真由美在看見一道微小的火光的同時,聽見了細微的金屬撞擊聲。因為只是一瞬間的事,她沒有太在意。當時,有一輛黑色的車與法泉的專車擦肩而過,難道那就是遭到襲擊的暴力團組長的車? (如果……) 真由美回憶起當時的場面,覺得自己也很危險,不禁很後怕。如果當時組長的車不過來,子彈就有可能打到法泉或在法泉旁邊的自己。 (路過……) 如果組長的車僅僅是偶然路過的話,襲擊者怎麼能預先知道他在哪兒路過呢?如果組長真的只是偶然路過,那麼襲擊者的目標就不是組長,而另有他人。 當真由美猜測到另一個可能時,她不禁愕然了。那剎那間的火光和金屬的撞擊聲好像是來自“紫水晶”所在的大廈對面的馬路,當時真由美和媽媽桑正送法泉上車。恰好這時,組長的車開過來。

那個襲擊者一定是瞄準法泉扣動扳機,卻不曾想到組長的車插進來。 當時法泉似乎沒有註意到周圍發生的一切,乘車走了。 事後,這個事件就要演變成暴力團的一場騷亂,警察甚至出動了別動隊,這些正好掩蓋了襲擊者的真正動機。 法泉不知道自己被襲擊,反倒沉浸在與真由美的約定中而高興地離去,那輛偶然路過的車成了救法泉一命的擋箭牌。 作為神諭天使的教主,為了擴大自己的勢力,必然成為信徒們家屬的仇恨對象,被神諭天使奪走親人和財產、家破人亡的人們都在等待時機復仇。 真由美沉浸於自己的想像中,如果法泉知道了自己是真正的襲擊目標,他還會這樣沉默下去嗎?雖然那個襲擊者現在還躲在暴力團爭鬥的陰影裡,但遲早會被神諭天使發現的。

真由美知道了自己當時就處於極端的危險之中,雖然現在逃了出來,但危險依然存在。 如果刺客的真正目標就是法泉,要么他是對自己的槍法很自信,要么就是根本不在乎在法泉身邊的真由美和媽媽桑的死活,所以才果斷地扣動扳機。 真由美對法泉的厭惡感不僅出自於生理,更多的是出自於法泉帶給自己的傷害,因為擁有眾多仇人的法泉把無辜的自己也牽連到事件裡。本來自己還有很多機會,她決不想被法泉毀掉自己的遠大前程。這時,真由美手邊的移動電話響了,她嚇了一跳。這個號碼很少有人知道,究竟是誰呢?一瞬間,法泉的臉浮現在眼前。 但是,無論神諭天使的網撒得多麼密實,也不可能知道她的移動電話號碼。 真由美膽戰心驚地按了一下接聽鍵,把電話靠近耳朵。

“餵,是夏居真由美嗎?”一個似乎很熟悉的聲音在問她。一瞬間,她沒有立刻想起是誰,但肯定不是法泉的聲音。 “是的。” “突然給你打電話,實在冒昧。我是朝倉。” 那留在記憶深處的面孔與聲音重疊在一起了。 “啊,是朝倉先生啊。”真由美不由自主地大聲喊起來。她想起了與朝倉再次相遇時,自己曾把這個號碼告訴了他。 “你還好嗎?”朝倉好像很放心地問。 “你已經聽說了?” “在報紙上看到了。知道暴力團組長遭襲擊就在你們店附近,我很擔心。”朝倉說。 “你能擔心我,我真是太高興了。你也還好嗎?”真由美控制著自己說。 “我很好。知道你平安我就放心了。這個社會還不安定,你可要多加小心啊。”朝倉說。

“我搬家了。告訴你我的新地址吧。”雖然還不了解朝倉,但憑直覺他可以信賴的人。如果可以的話,她想與朝倉交換地址。 “可以倒是可以,但對你來說,我只是個過路的人。” “不是過路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真由美大聲地抗議說。 “不要那麼誇張。” “請你記一下。” “好的。” 告訴了自己的新地址後,真由美問:“能不能把你的地址或是聯絡方式告訴我?”真由美想,如果錯過了這個機會,恐怕很難再與朝倉聯繫了。 “和我這樣的人認識,也許會給你找麻煩的。” “什麼麻煩啊,為什麼那麼說?給你添麻煩的是我啊。”真由美的語氣有一點抱怨。 “沒有的事。我只有在山上才是真正的自我,山下只是我的另一面。我有空才下山,所以居無定所。我的移動電話號碼可以嗎?”

“如果你能告訴我,我就太高興了。我再也不想像以前那樣,只是單方聯繫。”真由美和朝倉交換了移動電話號碼。 “我可以經常給你打電話嗎?” “可以。不過,我經常關機,你可以給我留言。”真由美並沒有介意朝倉的這道防線,最起碼自己知道了他的電話,這就是很大的進展。 掛上電話,真由美還在回憶著剛才他們的談話。他說是因為在報紙上看到了真由美工作的俱樂部附近發生了槍擊事件,因為擔心才打電話的。 但是報紙已經報導了,被襲擊的組長平安無事,也沒有受牽連的市民。組長的專車只是玻璃有裂紋,沒有任何人身傷害。 但朝倉還是從這件事聯想到真由美,才來詢問她是否平安。以前一直音信皆無的朝倉未免有點過敏反應了。雖然事發現場在真由美工作地點的附近,但真由美不一定就暴露在危險中,難道朝倉是這麼真切地關心自己嗎? 那次和影森一起在飯店遇到朝倉時,他好像根本沒有把她放在心裡,只是禮節性地收下了她寫有自己電話的紙。 這次意外事件卻讓朝倉主動打電話來問平安,真由美不禁喜出望外,她沒想到朝倉是這樣關心著自己。 朝倉聽清是真由美的聲音時,好像如釋重負似的。他雖然嘴上說自己沒有做什麼了不起的事,但正是因為救了真由美的性命,才要對她負責到底的。 朝倉忠告說,最近社會不穩定,要她多加小心。真由美突然有一種直覺,事發時朝倉就在現場。她回憶起剛到“紫水晶”時,曾在附近看到與朝倉相似的背影。 她是覺得如果在銀座工作,或許會有機會再見到朝倉才去“紫水晶”工作。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朝倉與銀座一定有什麼關係。 如果事發時他就在現場,他一定目睹了整個事件的經過。如果他的推測與真由美一致的話,他就可以猜測到刺客的真正目標是法泉,他看見了與法泉近在咫尺的真由美,才擔心她的安危。 不,如果他真的目睹了整個事件的過程,他應該知道真由美沒有受到傷害。真由美按照自己的思路思考著,突然她閃過了一個新的想法。 雖然朝倉就在現場,但他沒有看見真由美是否平安,如果他就是刺客,目標就是法泉,他一定是有百發百中的自信才扣動扳機的。 但他沒有料到暴力團組長的車突然插進來,沒有擊中目標。失手後,他必須立刻逃離現場。正是由於襲擊失敗,真由美才平安無事,因為他很快就離開了現場,所以沒有看到事件的後半部。 由於那個意外的障礙子彈偏離了軌道,也許真的會傷到真由美。報紙電視只報導了襲擊事件和暴力團的爭鬥,根本沒有涉及法泉和真由美,所以他這個襲擊者只好親自來問候真由美了。 (一定是多心了。) 真由美好像要否定自己的想法一樣使勁搖著頭。但是越想打消這個念頭,這個念頭就越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中。 真由美想起了影森的話,朝倉像一把出鞘的刀一樣令人膽寒,這種恐懼不是在大山上磨練出來的,一定是來自朝倉不為人所知的另一面,如果按照真由美的想法,襲擊的目標就是法泉,那他又為什麼會襲擊法泉呢? 事發時朝倉是否在現場,他是否就是刺客,這一切還沒有證據。僅憑朝倉來問候自己是否平安就把他和襲擊事件聯繫在一起,或許自己的思維過於跳躍了,真由美提醒自己不要妄加猜測。 但是朝倉來問候她的安危本身就是一個跳躍,正是這個跳躍才把朝倉與事件聯繫在一起的。 真由美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 正當事件的當事人在懷疑襲擊的真正目標時,警方也對此感到不解,懷疑刺客的真正目標另有其人。 分析當時的事件,刺客不可能預先知道偶然路過的中脅的行動,如果真是宮前要殺中脅,他根本不可能成功,反倒會降低自己在一真會的地位,壯大敵對勢力的力量。還會給警察一個消滅組織的絕好藉口,所以這件事根本不可能是宮前做的。 警察根據襲擊的彈道,從現場找到了壓碎的來福槍子彈,同時又查明當時正好法泉就在襲擊的射程裡,因此,刺客的目標極有可能就是法泉。 這個期間,因松岡的調解,中脅和宮前和解,別動隊也撤出來了。如果是襲擊法泉,那麼嫌疑人可就數不勝數了。巧合的是,神諭天使的信徒的親人們團結在一起,正在開展反教團的運動。 這些受害者都是被反社會的宗教奪走了家人、霸占了財產,他們聚集在一起帶有一定的暴力性。 這些人目前還沒有形成全國性的組織,只是各自獨立為戰。這些團體分散在全國,所以很難掌握是哪一個組織所為,要查出刺客就像是大海撈針一樣難。 神諭天使的教主神居法泉似乎還沒有察覺自己就是刺客的目標。警視廳成立了針對這次襲擊事件的分析總部,對神居法泉和神諭天使要採取慎重的態度。警察對受憲法保護信教自由的宗教,一向都很謹慎。更何況神諭天使是一個擁有龐大勢力的新興教團。信教自由這堵牆似乎在阻擋著警察的一切調查行動。 襲擊事件發生前,受害者協會的情報網就已經得到了情報,最近法泉經常出入於銀座六號的“紫水晶”俱樂部。 “法泉迷上了一個叫真由美的女人,所以最近頻繁出現在那裡。據說他原來的情人就在那裡,現在他移情別戀到真由美了。”私立偵探大田原報告說,他的女兒被神諭天使奪走。據說他的女兒被法泉看上,封為神女,現在在位於八王子的神諭天使總部的后宮。 受害者協會非常重視這個情報。大田原的能力在同行里是有名的。對於受害者協會來說,刺探神居法泉的隱私,一定會找到攻擊他的突破口。 法泉以分靈為名,將女信徒一一霸占,又在總部設立后宮,這件事早有所聞。但畢竟是教團內部的事,分靈是出自於當事人的意志與信仰。 但是有法泉與普通的女人的性醜聞,倒是個恰當的藉口。接到大田原的情報,受害者協會活躍起來,決定監視法泉經常出入的銀座俱樂部。 法泉大約一個月兩次去那傢俱樂部。每次晚上10點左右來,逗留一個小時左右就離開。這個期間禁止其他的客人入內。 由於無法知道法泉的計劃,受害者協會只能連日輪流監視。據大田原的調查,讓法泉揮霍大筆金錢的女人叫真由美,是幾個月前才來這裡的新人,但真由美不是信徒。 從受害者協會開始監視後,法泉在“紫水晶”出現過兩次。由總務會長江頭以及多人的保鏢跟隨,雖然派頭很大,但周圍的人很少有人知道他就是法泉。 那天晚上,正好輪到山口值班,距上次出現已經過去了兩週時間,估計最近他一定會出現的。 雖然已經兩次監視到了法泉的行動,但還沒有可以在媒體上公開發表的照片。山口真想拍下法泉和真由美親熱的照片,但始終沒能抓住機會。 神諭天使的教主私下在銀座享樂,這可是一條有價值的新聞。他拿著相機守候了將近兩個小時,大約過了晚上10點,法泉的專車卡迪拉克停在了大廈的前面,司機拉開車門,被保鏢簇擁著的法泉下車了,沒有女人出來迎接他。 法泉進去後,山口又等待了一個半小時。平時一個小時就出來,今天晚上略遲一些。晚上11點半,保鏢和江頭先出來了,緊接著被年輕女人簇擁的法泉出現在門口,那個年輕的女人是真由美,二人看上去很親密。 我妻用遠視鏡頭拍攝,雖然是夜間,但燈火通明。正當我妻連續不停按下快門時,有一輛帶有黑色車窗的汽車從法泉的專車旁擦過去。瞬間,閃過一道像閃光燈似的火光,又傳來金屬的撞擊聲,但是那輛汽車還是沒停下飛快地開走了。 這期間,法泉也和保鏢們一起鑽進了車裡,在真由美和媽媽桑的目送下,卡迪拉克離開了。 山口知道今天晚上自己拍到了有價值的照片。第二天,他看到了新聞報導,暴力團組長的汽車在銀座被襲擊,對立組織有街頭巷戰的危險趨勢,警察出動了別動隊。 組長被襲擊的時間和地點正好與法泉從俱樂部出來的時間地點一致。 山口很驚訝,如果當時組長沒有路過現場,那麼子彈也許會射到了法泉的身上。山口為自己的推測驚呆了,難道那個刺客的目標不是組長,而是法泉?我妻自己檢查著自己拍下的照片。 其中有一張是貼著薄膜的那輛車的照片,因為車窗的顏色很深,看不清裡面的人。襲擊者怎麼知道隱藏在裡面的人是誰呢?另一張照片上的人是山口認識的,他就是在周刊雜誌報導的照片中,出現在歌舞伎町飯店火災現場的法泉的神衛隊隊長四谷正。 山口把自己的推測告訴了關屋以及受害者協會的成員們。 “山口先生,按照你的推測,刺客一定是襲擊法泉。”關屋說,其他的會員也點頭同意。 山口的推測極大地鼓舞了受害者協會。會員們關心的下一個問題是,究竟是誰在襲擊法泉。 “仇恨法泉的人不止是我們這些人,被他弄得家破人亡的人都在等待著復仇的機會啊。”關屋說。 “如果刺客的目標真是法泉,他還沒有達到目的,今後還會襲擊法泉。”大田原說。 “法泉好像什麼也沒發現。”山口說。 “那隻是早晚的事。” “如果他真的知道了,一定會加強身邊的戒備,也許不會這麼輕鬆地來銀座了。”大田原說。 “不光如此,他一定會拼命地想找出刺客。”關屋看著房頂說,大家聽了關屋帶有暗示的話,都很吃驚。 教團肯定會把受害者協會列為頭號嫌疑人,甚至警察、暴力團都會認為協會就是襲擊的嫌疑人,受害者協會就會三面受“敵”。教團為了繼續與社會為敵,也會加強其反社會的力量。 “各位,今後的這段時間,你們要多注意身邊的動靜,盡可能避免單獨外出,夜間要鎖好門,會員之間要經常聯繫。如果刺客的目標真是法泉,那他一定是對法泉、教團有著深仇大恨的人,但是受到法泉報復的我們是首當其衝,我們的對手是行動詭秘的邪教集團,為了我們的自身安全,大家必須加強團結。”關屋對大家交代著。由於這場意外事件,神諭天使和受害者協會將近面臨正面的大決戰。 “山口先生拍攝的照片裡也許有關於刺客的線索。” 大田原提出。我妻受他的啟發說: “我認為如果刺客真是要襲擊法泉,他一定在現場觀察了很長的時間,所以不光是我的照片,其他值班人的照片里或許也有線索。” 大家的照片被收集到了一起。在眾多的照片中,有一個人多次出現在鏡頭里。是30多歲的男人,好像是“紫水晶”的客人,多次拍攝到他在大廈的出口與俱樂部的女人們在一起。 如果他是常客,多次出現也就不足為奇了。但是,在兩張照片中,他所站的位置很奇怪。他在馬路斜對面向大廈出口張望,視線盯著“紫水晶”,似乎在關注著什麼。 “不像是在等女人。”大田原說。客人與店裡的女人約好在店外等候也是常有的事。 “拍這張照片時,正好法泉把俱樂部包下來,其他的客人禁止進入,所以他不像是在等女人。”關屋說。 “果然,難道他就是刺客……”大家興奮起來。 “不要這麼快就下結論,刺客會不拿任何凶器,這麼輕而易舉就被拍下來嗎?”關屋說。 “這個男人好像是俱樂部的客人,可以去俱樂部問一問。”山口提議說。 “俱樂部不會輕易地告訴別人客人的資料。如果我們向警察提供這張照片,會成為破案的線索。” “關屋先生,打算把照片交給警察嗎?”山口問道。 “不能這麼簡單地就亮出我們的底牌,我們也是來之不易啊,還是好好保管吧。如果裝扮成客人去俱樂部,和女孩子親熱親熱,或許會查出這個人的來歷。山口先生,你就扮成客人去'紫水晶'調查調查吧。”關屋說。 “紫水晶”位於銀座六號的圓柱型大廈,20坪的空間裡巧妙地擺滿了坐席,柔和的光線下,客人和女招待都被圍在陰影裡,整個氣氛優雅和諧。 這裡似乎聚集了所有的漂亮女人,儘管銀座受到了經濟衰退的影響,但這裡依舊繁華,很少有人是單獨走進銀座的俱樂部的,他有點膽怯地站在門口,隨著一句歡迎光臨,一個穿著和服的女人出來迎接他,這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她用親切的笑臉看著山口。 “請進。”帶他到了空座位,她那溫柔的態度似乎知道山口是第一次來這裡的客人,也表示她很有這方面的經驗。 “初次見面,歡迎你。我是這家店的媽媽桑市毛京子。以後還請您多關照。”她拿出名片,柔軟的身體貼過來。 這裡有很多常客,但對於第一次來這裡的山口來說,其他的客人大概都是這樣被招待的。她一邊陪著山口,一邊向四周張望著。 媽媽桑只是把客人領到座位,一會兒,一個年輕女人代替媽媽桑來陪他。她自報名字叫阿遙,她一點也不像是高級俱樂部的女招待,倒看上去像良家婦女一樣。 山口覺得她就是自己要打探消息的合適人選。 “單獨一人初次來這裡的人可不多。”阿遙說。 “是別人介紹來的。” “哦,是誰介紹的?”阿遙問。 “不知道他的名字。” “啊?不知道名字?” “好像是常在公司的附近的飯店、咖啡店遇到他,據說是從事廣告業,他常談起你們店,還說要帶我來。但是最近突然見不到他了,好像是換工作了。我就留意著他說的這家店,終於忍不住自己來瞧瞧。”山口背誦著事先準備好的台詞,雖然不怎麼流暢,但阿遙似乎是相信了。 “哈哈,真高興啊,給你介紹我們店的人究竟是誰呢?”阿遙似乎非常感興趣。 “要是知道有今天,我先問問他的名字就好了。他是在午休時間和我在飯店、咖啡店常碰面的人,僅僅是談話而已,雖然沒有和他來往過,但我們的脾氣合得來,就是這種關係。無論他是敵是友,他都是讓人抱有好感的人。如果我們在同一家公司或是鄰居,我們一定會成為親密的朋友,但我卻與他失之交臂、擦肩而過……” “明白了,比起身邊的朋友和熟人,你們相互有好感,本可以成為知心朋友卻擦肩而過。像這樣失去了可以成為親密朋友的經歷我也有過。”阿遙很贊同地說。二人根本不像是第一次見面。 “總之,就是他介紹我來的,當然不直接介紹。” “不是直接介紹你就自己一個人來了,真有趣,到底是誰呢?” “我有照片。” “真的嗎,快讓我看看。” 山口沒想到會這麼順利,他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照片。阿遙只看了一眼。 “是影森先生。” “影森?” “是啊,現在不來了,但以前常來,是真由美的客人。” “你陪過他嗎?” “我也陪過他幾次,非常有風度,是位紳士,聽說是大型出版社的董事……” “大型出版社?這麼一說,好像就在我公司的附近。真由美還在這裡嗎?” “辭職了。” “辭職?” “你也知道吧,正好在我們店前發生了暴力團的爭鬥事件,報紙和電視都報導過了。暴力團老大的車在經過這座大廈前時,遭到了襲擊。我們也正好在大廈前送客人,當時看到了火光,聽見了什麼聲音,但根本沒想到是槍聲。後來才知道是暴力團老大的車被襲擊,真是嚇死人了,子彈也許會打到我們呢。那以後,真由美就馬上辭職了。”阿遙想起那天的事情還不禁渾身發抖。 “你知道真由美辭職後去哪兒了嗎?” “她沒和任何人說過她的新地址就辭職了,大家都說她是逃走了。” “逃?為什麼,不會是從影森那兒逃走吧?” “不是。但我不能再和你多說了。” “也是,我們畢竟是今晚第一次見面,我以後還會來的。” “請你點我的名陪你。” “那當然了。” 山口因為與阿遙是初次見面,就沒有深問,如果以後熟悉起來,或許能告訴他真由美和影森的事情。今天的戰績已經不錯了。 那以後,山口去過多次“紫水晶”,雖然花了很多錢,但漸漸地和阿遙親密起來。她是個很有氣質的女孩子,和山口非常投緣。初次見面的那天晚上山口就有這個感覺。 連續去了幾次後,兩人變得很熟悉了。山口掌握了這樣一個情報:新興宗教神諭天使的教主神居法泉因迷上了真由美而不斷地糾纏,真由美迫不得已才逃走。 他向受害者協會匯報了這一消息,但是有關照片中的男子,只知道他是常客,叫影森,其他的都查不到,連名字也很值得懷疑。真由美也是去向不明。 “如果真由美是逃走,神居法泉肯定不會老老實實地罷手。既然他這麼痴迷真由美,就會動員教團的情報網來找出她的行踪。或許她和影森是同謀,如果二人合謀襲擊法泉,動機是什麼呢?” “我們只推測是仇恨神諭天使的人所為,但這絕不是外行人幹的,雖然因為偶然路過的暴力團車輛而失敗了,但若是沒有這個巧合,也許法泉就一命嗚呼了。我們協會里肯定沒有這樣的專家,或許出於別的動機才襲擊法泉的。” “無論什麼動機,只要他的目標是法泉,我們就不能忽視他的存在。影森也許還會在'紫水晶'露面,你以後還要繼續去監視,費用由我們的會費承擔。”關屋聽了山口的匯報做出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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