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外國小說 罪惡的黑手

第4章 第四章罪惡的方程式

罪惡的黑手 森村诚一 13649 2018-03-21
京京地方法務局板橋辦事處的職員真野豐,從那個男人來申請查閱註冊登記簿和申請書合訂冊時,就產生了嫌惡的預感。 那人四十歲左右,穿著一身過分顯露富貴的衣服,全身都散發著雍容華貴的暴發戶的氣味。他本人大概把這錯以為是“漂亮”了。 不過,真野豐所注意到的不是服裝,而是從他那過於世故的態度後面所流露出對周圍情勢窺視的眼神。它觸動了真野那根職業性的敏感神經。 表面上好像很鎮靜,可是他的視線卻向四處掃看著,就是人們常說的“眼睛賊溜溜的”樣子。 提出查閱申請單之後,便可在閱文室裡翻閱登記簿。閱文室內禁止吸煙,也禁止使用鋼筆和其它的筆。當然把登記簿從這裡攜走更是不允許的。 如果遇上個惡劣的土地販子,就會鑽職員的空子,把登記簿的內容或圖紙塗抹篡改,所以不能麻痺大意。

真野對這個申請查閱文件的入,不知為什麼有一種厭惡的感覺,所以就暗地裡監視著。 那男人認真地看著註冊登記簿。這時又來了一個申請人,注意力一時分散到來人的身上,等到再向閱文室的方向看時,剛才的那個男人已經不在了。他查閱的註冊登記簿也不見了。 究竟跑到什麼地方去了呢?真野已經忍耐不住不祥的感覺,剛要起身,那男人卻在腋下夾著那本合訂成冊的簿子返回問文室來了。 真野立刻走到他跟前問道:“您剛才到哪裡去了?” 那男人吃驚見拾起頭來說:“啊,去了一下廁所……” “您不知道登記簿是不許帶出去的嗎?” “因為突然想要解手,一下子就忘記了!實在對不起。”那人搔著腦袋,點了一下頭。 “如果您不守規矩,那可太不好了。”

“往下一定注意,請多原諒!” 他一再道歉,將登記簿放下,就打算離去。 真野為了慎重起見,把那人查閱的部分打開一看,他申請查閱的那件已經不見了。這不對勁兒,剛才真野還按照申請單上提出的要求,向申請人指出過那註冊件的地方來著。當真野又認真空看那文件前後的頁數之後,便大怒起來。 “餵,你站住!” 發現異常情況之後,真野的行動很迅速,他猛然追上了即將從登記處的門口走掉的男子。那人雖然剛要逃脫,可是卻被真野抓住了上衣的袖子。 “你從登記簿裡撕走了文件吧?為什麼幹這種事情!” 面對氣勢洶洶的真野,那男人雖然有些畏縮,但卻還是嘟囔著:“怎麼回事?” “先不能放你回去,馬上就去叫警察來弄個明白。”

“你,你蠻不講理!” 那男人抗議著。但聽見吵聲,其他的職員和在場的人都跑過來圍看,所以他也洩了氣,蔫下來了。 這個男人是暴力團大東組根岸一派裡原先的一名干將,名叫梅本高志,現在東京都豐島區池袋2-93的xx地,經營著不動產業“梅本舒適住宅代理公司”。 他所撕下來竊取的註冊文件是該公司本身的大廈及叫做“梅本藍天大樓”的公寓註冊登記文件。 擔任調查此事的警視廳搜查四科,發現梅本偽造了該大廈原主的委託書進行註冊,然後又企圖從申請書類文件的合訂本中把已經裝訂進去的偽造文件竊取出去。所以,以盜竊文件、侵吞財產的嫌疑對他進行了重新審查。 偵查的過程中,這個案件逐漸暴露出深層的根鬚。 原來,這所大廈在歸為梅本所有之前,是千代區內神田二道街經營廢棄物資處理業的吉原弁次委託練馬區的建築業公司建造的一所公寓大樓。它地上八層、地下一層,共有六十二套房間,但建築公司在竣工之前破產倒閉了。

得知這—情況的梅本,讓自家的子公司梅本工程店將施工任務接過來,加以完工,然後以各種材料及工程費上漲為理由,提出索取相當於原建築公司承包金額三倍的款項。吉原弁次當然表示拒付,這正中梅本的下懷,於是他使對該大廈進行了保管註冊,取得了所有權。 建築施工中途停頓,或已完工的建築物,其所有權取決於建房主和承包人當中誰出了建築材料的全部或大部。如果材料是雙方提供的,則所有權屬於出了主要材料的一方。 然而這幢大樓的情況是,付出了主要材料的原建築承包人已經破產倒閉,所以事情就麻煩起來。極值得懷疑的是,梅本大概盯住了這一點,把工程接過來,然後追加了不多的材料和勞務,就要求付三倍的建築費,並以甲方拒付費用為理由,將大廈巧取到手。

這幢大廈的建房主吉原弁次為此大吃一驚,立即向池袋警察分署提出控告,同時向東京地方法院提出了吊銷註冊的民事訴訟。但是至今尚無結果。 現在梅本已經將自己的公司遷入大廈,而公寓則讓根岸一派的干部和該派勢力庇護下的酒吧女郎一類人居住著。 最近,由於訴訟的形勢對他不妙,所以梅本便親自出馬跑到登記處,將註冊文件撕下,企圖毀掉證據。 “你這樣的惡棍,還乾撕文件這樣幼稚的事情哪!”審訊的警官說。 梅本卻摳氣地回答說:“反正俺們是粗人,幼稚得很。不過先生,您別光是追著我們這樣的小魚小蝦不放,也去抓一抓那大鯊魚吧。” “別要貧嘴!能巧取豪奪別人的大廈的傢伙,就算是小魚小蝦嗎?” “因為是小魚小蝦,所以才被捉報到的。然後就說我們是巧取豪奪,實在難聽。可是真正搞巧取豪奪的是吉原弁次呢。那傢伙一毛不撥,還想趁著原先的建築公司破產的機會,一點兒錢也不掏,就把整個大廈奪到手。那小子因為是倒騰垃圾的,就像是垃圾堆上叮著的蒼蠅,是個骯髒的壞蛋!”

“你不髒嗎?” “先生,您要是有閒空兒來收拾我這樣的小卒子,還不如去探一探吉原的周圍,一定能看見有趣的玩藝兒。”梅本露出了一絲竊笑。 “有趣的玩藝兒指的是什麼?” “那傢伙和官家的人勾結,管夠地榨著油水喝。” “官家的人?和什麼官家的人勾結?” 調查官對梅本的供述向意外的方向發展,絲毫不動聲色,慢慢引魚上鉤。 “調查這樣的事,警察官先生不是易如反掌嗎?!”梅本也不輕易上鈞,反而惡意地奚落說。 “你呀,別說別人,先趕一趕自己頭上的蒼蠅。你身上臟得一敲打就會冒灰兒。這一回不會叫你那麼輕易就逃掉的。” “先生,請別嚇唬我,撕了註冊登記簿當然不對,可是那幢大廈可真是我的呀。材料費和工程費我花了十億左右。因為吉原是愛說討厭話的,所以我才一時發昏,做了這樣的小動作。吉原是個可怕的傢伙。如果他知道了是我說的,不知會對我幹出什麼來呢。”

梅本原來是暴力團的干部,現在仍然有聯繫,看樣子是真害怕吉原。 “吉原那麼可怕,你竟然還敢得侵占他的大廈,膽子也夠大的了。” “所以我剛才已經說了好幾遍了。想侵吞的人不是我,而是他。吉原一開始就不想交款,叫我去白接這項工程。在這個事件裡我是受害者。原先的建築公司倒閉,是因為那小子從後面做了手腳。” “這麼個有火藥味兒的工程你怎麼會接下來呢?” “受騙了!本來我也抓著他的短處,可是未想到他會真的設下這麼貪得無厭的大陷了叫我往裡跳。” “他的短處指的是什麼?” “那是……” 梅本似乎也是不小心失了言。看出他有些驚惶失措,話也說得吞吞吐吐。調查官覺得梅本像是隱瞞著什麼重大的問題。

梅本握著吉原的把柄,所以才在侵占大廈的問題上面打出了一拳。在梅本看來,吉原既然被抓住了把柄,那麼他就只好忍氣吞聲地受著。然而卻被樂觀估計所蔽,遭到了控告。 對此梅本又不敢馬上拿出殺手鐧來。大概梅本所掌握的把柄,是一種兩刃劍,揮舞起來梅本自己也會被刺傷的。 “那短處指的是什麼,說出來!” “如果透露出去,我會被吉原殺掉的。” “原先你是根岸集團裡的一名干將,怎麼這麼懦弱?!” “吉原可不一般。他不要命,所以明知道我抓著他的把柄,可還是控告了我。不過,他也太小瞧我了,他以為我絕對不會開口。他媽的,老子要是火了,還不知道會多麼嚇人呢!” 梅本這時才表現出像個原暴力團幹部的樣子。他接著說:“先生,那傢伙最近在武藏原市的桑下新開發地區取得了垃圾場地填埋作業的許可,請去那裡調查一下。”

“武藏原?” “是埼玉縣的武藏原市。在那裡有一個叫桑下的新開發地,大約有四千萬平方米的荒地,請調查一下用垃圾填平這地方的權利,吉原是用什麼手段弄到手的。我能說的,只有這些。剩下的就靠先生您自己去分析判斷了。” 梅本說到這裡就緘默不語了。 在調查梅本高志的同時,秘密偵察之手也伸向了吉原弁次的身邊。特別對於梅本所暗示的武藏原市桑下新開區的填平作業權問題,搜查員們不斷地嗅到了些味道。 武藏原市是位於埼玉縣南部的一座新興城市。戰後的十年左右,曾是個純農村地帶,從昭和三十年開始,加速了宅地化的進程,工廠也一個個建設起來,從昭和三十年代末期開始的十年間,開始了從農村向城市過渡的三級跳。市區的大部分,建在武藏台地之上。此外,平原地上的林木,卻如同被城市化的波濤沖洗過的礁石似的殘留下來。

桑下新開地區是位於武藏原市區南面的下端,是個低窪的荒地,由十米左右的關東壚坶層堆積而成,由於水源不足而被放棄在這裡,佔地約四萬平方米。 然而到了去年,這塊地方提供給了東京都千代田區內神田經營工業廢棄物處理業的“首都環境整備公司”,在武藏原市衛生科的監督指導下,開始了填平作業。 所謂填平工程,就是垃圾的掩埋處理場。這個叫首都環境整備的偌大字號的公司,主人就是吉原弁次。 工業廢棄物是現代文明的產物。工業廢棄物本身雖然不包括在公害之內,但如果對其處理不恰當時,就會成為大氣、水、土壤等污染的元兇。目前的工業廢棄物的年排出量已經輕易地超過了一億噸,因此居民的反公害運動和對公害的限制也在不斷強化。現在已經不能任意傾倒此類垃圾了。 目前的情況是各企業都為尋找各自的廢棄物傾倒場地而大發其愁。 工業廢棄物如果粗略地加以分類,可以分為四大類:木類、紙類等可燃物資;油類、合成高分子線屑等易燃而放出毒氣的物資;泥狀、液狀的不可燃物資;煤渣、髒土、金屬屑等類固體不燃物資。 對這些物資最終廢棄之前都要預先進行脫水、壓縮、中和、稍陳毒性等物理的和化學的處置,然後進行填埋、投棄、再生資源化等處理。 處理的場地為河流、湖泊、沿岸海域、海洋、山林、原野、城鎮、鄉村的指定填埋地以及本企業所有地等。 大企業自己如有固定的處置設備和處理的場地,而中小企業的廢棄物處置和處理就不得不求助於外部,因為拿不起廢棄物資處理費用而倒閉的企業已經屢見不鮮。由此可見工業廢棄物資的處理需要很高的成本,並已成為各企業頭痛的問題。 於是應運而生的便是工業廢棄物資處理業這種新興的行業。它代各企業去處理廢棄物資,而且它對於處理的結果也承擔責任。中小企業沒有力量投放大量的資金去添置處置用的設備。如果這樣做,那麼在產生廢棄物資之前,公司就已經垮台了。可以稱做是現代企業的墮胎醫的工業廢棄物資處理業,有人視之為中小企業的拯救之神。 作為處理業的經營者來說,僅僅去扔廢物就能取得巨大的利潤,所以沒有比這更能賺取暴利的買賣了。從前人們不值得倒掉的垃圾裡還殘留著毒物和散發著惡臭,所以他們向河流、湖泊、沼澤、山林、海洋,到處丟棄、傾倒。一時間非法的經營者四起,企業的下手活兒全被他們承擔起來。但是由於公害監督官員的追查嚴格起來,所以只能由都道府縣知事許可的從業者,在嚴格規定的範圍內進行收集、運輸和處理廢棄物資。 “首都環整”就是在非法經營時猛乾一陣,為各企業做出實際成績之後,取得正式許可,在這個領域裡成為大戶,不斷賺得高額利潤的。 特別是被指定為武藏原市桑下新開發區四萬平方米的填埋承包者,等於是確保了該公司的生命線。這個行業,只要能保證有最後處理廢物的場地,那麼多少錢都能撈到手。 而且“首都環整”這個公司被政府認定之後,專門處理建築業的廢棄物——廢土、沙石、瓦礫等,這些東西都不用進行預先的處置,只要把這些垃圾運出來扔掉就可以了。 “真是像梅本說的那樣,有點兒火藥味。” “四萬平方米的填埋場地,而且就在東京附近的空地,這是哪一個經營者都會垂涎三尺的生意。” “可是,為什麼'首都環整'公司能夠獨霸一方呢?” “看來,有一個連接'首都環整'公司與武藏原市的聯立方程式。” 就這樣,情報送到了埼玉縣警察署的搜查二科。於是秘密偵查之手,便伸向了吉原弁次和武藏原市衛生科。 在秘密搜查進行的過程中,作為“首都環整”公司往來銀行的關央銀行神田支行里,發現在付款支票和結算票據等的收款人欄目及票背簽字欄裡,有石田一男的名字。 該公司所開的支票中,七月四日支付的期票面額為七十二萬八千日元,收款人及第一票背簽字人為石田一男,第二票背簽字人為東京赤坂的“先驅汽車販賣公司”。而且查明石田一男購買了與支票面額相同價錢的“先驅1900超級DX”型轎車,石田一男是武藏原市的衛生科長。 這證明了石田所購買的汽車是“首都環整”公司支付的款。 “原來方程式的未知數隱藏在這裡。” 搜查員現在已經清楚地感到了咬住魚鉤的一條大魚的抖動。 石田一男三十三歲,出身於埼玉縣飯能市。在當地的高中畢業後,進入東京的一所私立大學讀書,但由於家裡開的旅館倒閉,所以在二年級時便輟學,做了川越市市政府的職員。 由於他才氣橫溢,加上具有很高的工作熱情,立即嶄露頭角,二十六歲時即升任為該市衛生科害蟲防除股的主任科員。他當時所表現出來的工作能力得到了賞識,二十八歲時又晉升為庶務股長,參與了當時該市最強有力推進的垃圾處理工廠的規劃與設計工作。 此外,他在廢棄物資處理的行政工作方面所傾注的熱情,也使人瞠目。他曾經一連兒晝夜蹲坑監視在市區非法扔棄廢物者,並將之捕獲。又曾經從垃圾中的一份領取證上查明了非法丟扔垃圾的犯人的身分。 在廢棄物資處理行政管理方面他是響噹噹的一名幹部,不僅在該市的政府職員中有很高的評價,而且在近鄰的市鎮鄉村也很聞名。然而他的家庭生活卻很不幸,雖然在二十四歲時結了婚,但兩年後離婚,一直過著獨身生活。 他與案件中的“首都環整”公司的社長吉原弁次相識,似乎是在當了庶務股長之後不久的時候。 “他們相識的機緣也是很有趣的。吉原是向該市區山林進行非法丟棄垃圾的慣犯,因為在倒掉的垃圾中發現了他的汽油站付款收據,從而抓獲了他。” “因為收據而抓到的,就是吉原啊。” “更有意思的是,公害的監督官員與非法扔垃圾的犯人的這種勾結。” “是挺有意思。看來那時候吉原就收買了石田。在廢棄物資處理的行政管理上獨來獨往的天馬,在金錢面前也還是敗下陣來。” “那當時,是石田工作上最興盛的時期吧。看樣子吉原是攢了不少錢的。” “也許石田有用錢的地方。” “是因為女人嗎?” “現在還未發現有特定的女人。” “肯定是有的。三十三歲的年輕歲數沒有女人怎麼能過得下去!” “昭和四十x年五月,他三十歲的時候,隨著人口的猛增,武藏原市急於建設垃圾處理工廠。他們在物色這方面專家的時候,得知了石田的'名聲',將他從川越市選拔到這里新設的衛生科當科長。” “與川越市相比較,剛剛起步不久的武藏原市,在廢棄物資處理的行政管理方面,還完全是一片空白。作為這方面的權威,將石田從先進的城市接來。武藏原市的領導幹部對他頗為信任,所以桑下新開發區的填平作業指定誰去幹這樣的問題,也完全是石田說了算。” “向縣知事呈遞的經營者的許可申請,也是由石田取送的。” 對石田的周圍探得愈深,發現他與“首都環整”公司所繫著的鏈索就愈粗大。 吉原弁次是個頑固不化的惡棍。他有六次前科,監獄的餿飯他吃過不止一次。在經營“首都環整”公司以前,靠搞票據詐騙和開幽靈公司過日子。他所干的壞事當中最大的(所暴露出曲)事件是昭和三十年代末期,偽造了公司全體社員大會議事錄、董事會議記錄和公司印鑑等,向法務省申請登記了虛無的股份有限公司,並在中小金融機構裡開設了這個幽靈公司的活期存款戶頭。然後用弄到手的支票本和期票本,一騙再騙。用市面上的金融業主頂帳,或者就用空頭支票發放給暴力團屬下的票據經紀人去倒手。 因為是非經濟實體的假公司開出的匯票,所以到了付款日期當然成為拒付支票。此外,暴力團在空白支票上任意填入金額,到處亂花。因此這種拒付的受害金額高達七億日元。也有因此而倒閉破產的中小金融業者。 吉原的手法是首先在一定的期間內向銀行用四、五百萬元的存款進行存取,以表示實際上的存在。當銀行放心之後,便分設活期存款戶頭,把支票本弄到手。他為此讓手下的人分別設了公司開辦所、活期存款辦理所、期票匯兌所等分店。 這樣發起橫財之後,一旦形勢不妙,就把支票開出人的公司地址變更,把職員更換掉,把營業內容改動,最後連公司名稱也換掉。就這樣作為這種壞事替身的公司,連偽裝的外衣也完全換了。 此外,還乘隙插入有內部糾紛的公司或經營不善的公司,進行擠占,狠狠地攪亂一番,大撈一把。其手段之惡毒與狡猾,連暴力團都得讓他三分。暴力團本身也靠吉原得到不少好處,與他建立起同惡相濟的孽緣。 “看樣子這條毒蛇又出洞了。最近當了工業廢棄物資處理商以後,好像相當老實了一段時間。”一位老刑事說。 “噢,說是毒蛇嗎?” “嗯,那是一個只要環事,什麼都乾的傢伙。到目前為止我們所抓到的只是他詐編、公證證書原本記載失實之類的東西,而實際上他都乾些什麼,並不清楚。也許還乾謀殺的事呢。” 擔任搜查的警員聽到吉原弁次與石田一男的勾結而受到啟發,忽然想起梅本高志的臉上掠過的畏怯的表情。 取得這些調查資料的搜查員,本是對吉原進行調查的,但只不過說了聲“毒蛇”而已,又被他巧妙地滑了過去,避開了追問。 在關央銀行里,石田的戶頭上七十三萬元左右的付款票據,也只認定是個人往來性的借款,而不加懷疑了。 “石田的月薪還不到二十萬元,可你卻是能建得起十三億元大廈的資本家,為什麼要從那麼個不起眼兒的公職人員手裡借錢?” “不起眼兒?這是對官家人的侮辱。石田先生是武藏原市首屈一指的精華,是個將來能當上市里三把手的人物。他是個決不會安心困在那樣小城市裡的人。” 對於搜查員的追問,吉原弁次這樣反駁道。據說他已經六十多歲了,可是看上去皮膚的某部分都充滿了營養,紅光煥發。雖然剪了個光頭,可是聽說如果用這光頭去撫摸女人的身體,女人會喜歡的。 “才能與財力有什麼關係?你沒有正面回答提問的問題。” “警察先生,您不懂得做買賣這東西。買賣人員然用上億元的錢去周轉,可是有時候也會因為一萬兩萬的小錢而犯愁。差一元錢也坐不上飛機吧。和這是同理兒。如果能藉來錢,就是從要飯的那兒借也行。這就是做買賣的。而石田先生是位獨身貴族,是個財主。他除了月薪之外,一年還有兩次獎金,是成百萬上千萬元都能拿得出來的人。怎麼樣?這麼回話行吧。” 吉原厚顏無恥地說。這是多年干壞事練就的本事,態度上一點兒也不動搖。 “那麼我來問你,是什麼時候、為什麼借的錢?” “連這樣的事也得回答嗎?這是侵犯個人的秘密。” “如果沒有什麼虧心事,回答一下也可以吧。” “忘了。不是一百萬元借貸的明細,我不能一一都記住。” 這麼個調子,很難抓住他的辮子。貧污瀆職一類行為被稱為是“密室裡的犯罪”。交接現金或密談的現場,很少會有目擊者。行賄受賄和與職位有關的托請等,多是在高級飯店的密室這類地方進行的。而與此有關的人員,都是守口如瓶的。 正如同與殺人犯打交道時一樣,決不是大喝一聲所能見效的。只有細心地聽他說,然後找出矛盾點來,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招數。然而像吉原這樣久經沙場的老手,不會輕易露出破綻的。 不高明的微笑戰術(笑一笑、拍一下肩膀之類),也只會遭到對方嘿嘿一笑而被反擊回來。 搜查員們不得不承認,與吉原進行決戰為時尚早。犯罪的嫌疑還沒有完全確認下來之前,就要決一勝負,所以被老奸巨滑能吉原看出了他們手中掌握的證據不足。 這麼一來,如果把石田傳來,其結果使可想而知了。借出去的錢還回來之後再拿去幹什麼,是完全自由的。 桑下新開發區的填平作業,指定誰去幹,他也是受命於市裡,並無越權行為。七十二萬八千元的付款票據與桑下新開發區填平作業的人選問題,如果找不出相關的證明,那麼就不能檢舉他們兩人有行受賄賂的問題。用現在手中僅有的材料要加以立證,是困難的。 看起來剛剛上了鉤的大魚,就要咬斷釣線而逃之夭夭了。 但就在這時,從意想不到的方面出現了意外的援軍。 “如果是關央銀行神田支行的話,那不正是二宮加代子從前的那個男人當支行長的銀行嗎?” 這話是女銀行職員被殺案搜查本部的那須說的。他的耳朵里傳來了目前搜查二科經手辦的大廈侵占案所引起的一些話。 “正是二宮被害之前與她在一起的那個銀行的上司。好像用叫磯村,那小子調出去任支行長的地方,不就是神田支行嗎?” 那須那雙眍眼睛,滴溜溜地轉起來。 “對了!確實是。不過,吉原會不會是偶然地把這家銀行作為往來銀行而使用的呢?” 山路接著那須的話說道。因為吉原的住所就在神田區,所以便用關央銀行的神田支行也是理所當然的。 “如果只從這一點來看,也可以認為是偶然的。可是吉原賄賂的什麼市政府的科長也牽連進來了。” “市政府的科長?……” “石田一男這名字好像有點兒耳熟。對了,就是那個二宮加代子去松島的同行者……” “菱田和也!”幾個人異口同聲說。 “對,對,菱田和也同石田一男總有點兒腥味兒。”那須的鼻子抽了一下。 如果“菱田”與“石田”是同一個人的話,那麼關央銀行神田支行的第二個吻合點就不可忽視。如果有了兩個吻合點,那麼從偶然而來的東西,就披上了濃厚的必然的色彩。 “看來,磯村也在這個案件裡有一腿了。”下田開口說道。 “不,與磯村沒有關係。但在磯村調到神田支行以後,菱田和也——石田一男就接近了加代子。這樣去看,就有了石田是通過吉原與磯村相識,並得知了二宮加代子情況的可能性。” “那麼說,是菱田有計劃地接近了加代子的嘍。” “在酒桌上男人們不是常常把自己過去的艷史拿來誇口嗎?在喝醉了酒的興頭上,也許就信口說出那女人正在家裡空閒著,去掛一掛看什麼的一類的話。” “但是真的會把酒桌上這樣的胡話當真嗎?……” “不,不知道。可是那個女人不是一般的人,是在銀行的重要崗位上工作的高級小姐。石田可能是打著色、財兩方面的主意接近她的。而現實的情況正是二宮加代子的身心都在那所空著的家裡一塊兒遭到了暗算,四億五千萬元和生命都被奪走了。” “這麼說,石田這個混蛋,真是個壞透頂的惡棍。” “嗯,一開始就打算使勁兒地吸,吸足了就殺掉。” 長時期沉悶著的搜查本部,又恢復了生機。 首先,秘密地護下了石田一男的照片。見過他面孔的人是參加過東北旅行的多摩農協的兩個人、仙台綠色旅館的職工、大宮青葉莊公寓的住戶、澀谷區花園公寓大廈的管理員和鄰室的住戶等。 讓上述這些人對石田的照片做了辨認。多摩農協的會員和仙台旅館的職工都是兩年多以前見過的,所以印像已經淡薄,而公寓和大廈的管理員和住戶都說象,但卻不敢肯定是不是同一個人。 無論是在青葉莊時的菱田,還是在花園公寓大廈的菱田,看來在髮型和服飾上都做了改變。連那位從“好像是菱田的人”手中得到了項鍊的竹松京美,也因為突然得到禮品時受籠若驚而沒有看清他的面孔,所以也說不出什麼來。她這是沒有信心的表現。 然而,僅僅是“好像”對於迄今為止沒有任何線索的搜查本部來說,就已經是強有力的支持了。 與搜查二科商量之後,決定暫且叫石田自由出審,把他找來進行一次調查。這是搜查本部在長時間的摸索之後,與一個好不容易出現在搜查線上的嫌疑者的一次見面。 擔任審問的是隊本次搜查伊始就鍥而不捨進行追查的大川,協助他的是河西。 如果一下子就弄到處理殺人案件的搜查本部去,會使對方在思想上有所戒備,所以便叫到了上次因行賄嫌疑而審查過吉原弁次的搜查二科。 他似乎已經從吉原那裡得到了消息,“說不定什麼時候會傳你去”,所以石田的態度十分鎮靜。 他穿了一身很普通的黑色西裝,係了一條樸素的領帶,因為要到警察那裡去,所以才特意作出的樣子,在服裝上這樣辦是保險的。面容上也弄得很平凡,完全是一般的職員打扮。乍一見面,看不出這個男子就是武藏原市首屈一指的年輕精明的科長。 然而大川那雙敏銳的眼睛,掃了一下他的口處的手錶,發現是數十萬元一塊的瑞士造高級品。 這決不是“單項豪華主義”式的誇耀,而是在警察面前偽裝成平凡,卻把構成身體一部分的手錶忘記了。 如果真的是為了應付受審問而“偽裝成平凡”,那麼這就是個不同尋常的對手。大川把內心的這種想法隱藏著,迎接了石田。 初次見面的互相問候之後,大川立即開口奉承對方說: “工業廢棄物處理這個行業,可以說是支撐著現代高度機械化文明社會的基石呀。” “不,與其說是基石,不如說是揩屁股。我們不過是背地裡賣力氣的人。”石田被調查的警官捧了一下,苦笑著作答。 “所說的工業上的廢棄物資,象飯店和旅店扔出的蔬菜啦、食物等的垃圾也包括在內嗎?” “不,企業生產活動所產生的廢棄物當中,飲食店、飯店等產生的蔬菜和魚類的下腳,以及食物的殘渣等,劃為一般廢棄物。所謂廢棄物資,指的是大垃圾、粗垃圾、燃燒後的渣滓、污泥、糞尿、廢油、廢酸、廢鹼、動物死骸,以及其它的污物或無用的物品,是固體狀或液體狀的東西。” 石田把專業知識的一部分講述了一番。 “噢,動物的屍體也是廢棄物嗎?” “是的。” “這麼說,罪犯所遺棄的被害者的屍體等也該算廢棄物了。” “不,人的屍體就是屍體,不能算廢棄物,這方面應該是您的專業才對。” “是啊。如果人類的屍體也算廢棄物的話,那麼職業殺人犯殺死的屍體,就該算是一種工業廢棄物了。不說了,這是一種不好的玩笑。不過我想問一問,您不認識叫二宮加代子的女子嗎?” 在中心話題四周兜了半天圈子之後,一下子斬入核心問題。 “二公佳待……?” 大川期待著這一擊的反應。他凝視著,想看見收到的效果,而石田像是在記憶中授索著,雖然看不出是在故意地佯裝不知,但至少在他的表情中感不到有什麼反應。 “是關央銀行大宮支行的女信貸員。” 大川加了一句。一旦被對方躲過了第一擊,那麼追擊的效果就愈來愈小。 “不知道,那女人怎麼啦?” “那麼我再問一問別的事,您在前年的三月十三日左右,到松島方面去旅行過嗎?” “松島?是東北的松島嗎?”石田依然沒有反應。 “是的。” “松島我是去過,不過那是很早以前了。” “幾時去的?” “好像九年或者十年以前了。是和前妻新婚旅行時去的。” “那麼,前年的三月十三日前後您在什麼地方?” “這樣的事情忽然問起,我想不起來。每天所做的事情不能都一一記得,而且是兩年前的事情。究竟那個三月十三日發生了什麼事情?” 石田終於悟到,自己是因為“與吉原的關係”以外的事情被傳喚來的。 “同您長得相似的人曾與二宮加代子一起在松島乘過遊覽船。” “這真是胡來!我怎麼會和素不相識的女人去乘根本未去過的松島那地方的遊覽船呢?!” 石田的臉有點兒漲紅了。但這和本川所期待的反應是不同的一種興奮的表情。 “是啊,但既然是遊覽船,偶然坐在一條船上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我已經說過,就年的三月我沒去過松島。” “這已經知道了。可是您有個重大的問題沒有說呀,誰確地說,是沒有反問我。” “重大的問題?”一絲不安的影子,從石田的臉上掠過,“是的。您為什麼不進一步打聽二宮加代子的事情呢?既然問到您與一名素不相識的女子什麼時間在什麼地方在一起呆過,那麼一般是先回答是或不是,然後必然要反問,為什麼同那女人在一起就成了問題呢?與素不相識的女子在一起呆過,完全不是什麼問題。問題倒應該是,那個素不相識的女子怎麼了?是她有了什麼異常的舉動,或是她本身發生了什麼異常變化……” “那女人怎麼了?”石田的表情這才有些嚴肅了。 “那您為什麼不早些提出這個問題?” “那,那是……因為對於素不相識的人怎麼樣並不感興趣。” “可是現在正在懷疑您與那女人曾在一起呆過。” “這是沒有根據的懷疑。我既沒有去過松島,也不知道什麼叫二宮的女人。那女人乾了什麼。怎麼的了,我並不知道。”石田突然正顏厲色地說。 “即使您不感興趣,我也要告訴您,二宮加代子被殺害了,然後被人投入了武藏原市區千川上水之中。” “被殺了……?”看樣子石田對告訴他的事情,一時間還不能理解。 “是啊,被人勒死的。” “可、可是我,全然……” “有情況表明在松島同您在一起呆過。” “在什麼松島……該不是在懷疑我吧。” 石田好不容易體會到了自己被置於其中的這種深陷的境地。剛剛泛上淡淡紅潮的面頰,又蒼白起來。 “現在是,在二宮加代子的周圍只找到了一個'松島的男子'。” “這真是訛賴,懷疑我殺人真是天大的笑話。” “您是不是租過澀谷區富之谷的花園公寓大廈的503號房間?” “我在武藏原市有房子,沒有必要租那個公寓。” “準確點兒說,是租了那房間裡的桌子,作為聯絡處使用的。” “我用不著那樣的聯絡處。” “那麼石田先生,您到高知一帶旅行過沒有?” “高知?是土佐的高知縣嗎?”對一切都加以否認的石田,開姑有點兒反應了。 “是的。” “去過。” 出乎意料之外,石田直率地點了點頭。 大川又趁勢追問下去。 “那是什麼時候?” “每年去一、兩次。過世的母親是那裡出生的,我的老家也在那裡。” “高知的什麼地方?” “雖然是高知,卻是最裡邊,靠近愛媛縣境的一個叫杣之內的山區小鎮。” “最近一次到那裡去是在什麼時候?” “是今年五月初,是去吃香魚的。” “香魚?” “杣之內的香魚是天下第一的。每年到了季節就去。谷州就從市鎮的中心流過。吃了那裡的香魚,就再不想吃別的東西了。” 石田已經忘記自已是在什麼地方,談起了母親家鄉的美味。看來他是個相當不錯的美食家呢。 “蟹子怎麼樣?” “蟹子?” “那條谷川里捉不到螃蟹嗎?” “當然有。谷川是河蟹和藻蟹的天國,把蟹子抓來之後,在河灘上用篝火烤著吃。那味道就甭提啦!” 石田還不知道這話會把自己逼到一個什麼樣的地步,講得快要流口水了。然而用火烤不透的蟹子,卻是肺肝蛭幼蟲的巢穴。二宮加代子吃了它而受到感染的概率是很高的。 對石田的嫌疑在不斷濃縮,但是還沒有能夠掐住他脖頸子的高招儿。肺肝蛭也好、線狀皮炎也好,都不是高知地區特有的地方病。繼續在石田的身邊不論怎樣地探查,從二宮加代子身上吸走的四億五千萬元,依然無影無踪。 這麼大數字的巨款是沒法隱藏徹底的。如果石田是罪犯,那錢必定會放置在什麼地方。雖然他與吉原弁次有一些暖昧的金錢往來,但是錢數相差懸殊。現在他住在武藏原市內公寓的兩室一廳的套房裡,過著獨身生活,這對如今的他來說,是夠儉樸的了。 有時候他也在市內的酒吧露面,但好像沒有什麼固定的女人。不過是在假日里與熟識的酒吧女郎結伴,駕駛他那輛先驅牌DX高級轎車夫兜兜風而巳。 石田的手跡也秘密地弄到了手,與仙台旅館的住宿登記卡上的筆跡進行了對照。卡片上的筆跡是為了隱蔽而做了假,使鑑定發生了困準。只是在筆順、書寫的線條以及筆致(起筆與收筆時用力的程度)等方面有相似之點。 此外,在調查中將秘密錄下的石田的聲音與多摩農協的會員在松島遊覽船上偷錄的菱田和也的聲音加以對照,發現頻率和音量等,相似之點很多,但尚不能肯定是同一個人。遊覽船上的錄音,不僅錄音本身效果不好,而且有雜音影響,作為對照的資料,價值不大。 既然菱田在兩年前與二宮加代子在仙台投宿時已經有意將筆跡加以偽裝,那麼從這一事實來看,他是有計劃地向加代子接近的。這從吉原弁次的往來銀行曾是磯村誠次當支行長的關央銀行神田支行這個吻合點上,可以看出其中有密切的聯繫。 於是磯村被傳喚到搜查本部,追問他這方面的問題: ——您認識武藏原市的衛生科長石田一男氏嗎? “曾由吉原先生介紹給我一次。” ——在什麼地方? “是我調到神田支行不久,吉原先生領他到銀行里來的。” ——後來又見過面嗎? “又見過一兩次,都是和吉原先生一起。” ——也是在銀行嗎? “不,記得是在一起吃飯。” ——是因為有什麼事情要辦嗎? “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為了與主顧聯繫感情,我們常常進行私人接觸。” ——您常與吉原氏見面嗎? “他是我們銀行里重要的客戶。” ——同他一起喝酒的時候有過嗎? “有過。因為在一起喝酒可以產生獨特的聯繫效果。” ——喝酒的時候也談論過女人吧。 “啊,因為是在酒桌上。不過您為什麼要問這種事?” ——二宮加代子與您的關係,對吉原先生和石田先生講過嗎? “不!那是我與原來的部下之間的錯誤,未對任何人講過。既是我的恥辱,又會傷害女方的。” ——您能肯定絕對沒有洩漏過嗎? “這個嗎……” ——怎麼,這是個非常重大的問題。您能有信心說絕對沒有對外人洩漏過嗎? “我想可以肯定。” ——想是不行的,您的無意識的話,也許就與此有關係。怎麼樣,能肯定絕對沒有說出去過嗎? “如、如果這麼說……” ——怎麼樣? “因為是酒桌上,一下子不注意,無意識地說走了嘴也有可能。” ——酒桌上吉原和石田都在嗎? “記不清楚了。” ——請一定想清楚,也許正是因為您的失言,二宮加代子被殺了。 “什麼,會有這事?” ——真的,這種可能性非常大。 “您在有銀行內部的人在場的時候,當然不會說這種事情。可是在喜歡談論風流韻事的人在場的酒席上,可能不小心隨著別人的興頭,失言了吧。吉原弁次就是個喜歡淫猥之談的人。在他和石田在場的情況下,您沒有洩漏與二宮加代子的情事吧?” “也說不定有過。” ——比方說二宮加代子現在是獨身。現在去接近她,很容易到手什麼的。在醉醺醺的時候不負責任地信口開河說了也未可知。 “那、那話沒說過。” ——那麼您說了什麼? “記不清楚了。” ——不當的失言您都說忘記了,這樣好嗎?這是對殺人案件的調查。二宮加代子被人榨取了四億五千萬元,連生命也被奪走了。這正是同您分手之後發生的事。有跡象表明,犯人是在得知二宮加代子與您分手之後才去接近她的。如果您還緊緊地抱住她不放,那麼就不致了陷於這樣悲慘的境地。 “您是說石田先生是罪犯嗎?” ——進行詢問的是我,您對石田說了些什麼? “我記得好像是說過,分手的那女人怪可憐的,誰若是有合適的人,給她找個伴兒吧。” ——您說了之後石田和吉原有什麼表示? “吉原先生說,如果不嫌他老,正合適。然後笑著對石田先生說,你是個單身漢,你怎麼樣?” ——石田有什麼反應? “石田先生也笑了,他說那我就先補個缺吧,不過每個人都是酒桌上開的玩笑,這些話都不能當真。” ——那麼您說了二宮加代子的名字和住址了嗎? “大半是說了。” ——石田是不是詳細地打聽了二宮加代子的特徵和性格甚麼的? “沒有特意打聽,不過……” ——不過什麼? “我也有些醉了,可能是說得很詳細。難道石田先生真的把酒桌上的話……” ——您是把二宮加代子奉獻給您的青春和珍貴的感情都作為酒吞吃掉了。 “我、我設想這麼做。” ——那麼是什麼打算?難道您不是為了保住自己而拋棄了她,然後又把她當做酒席宴上的淫猥談話的資料了嗎? “刑事先生,這些情況請不要對銀行方面公開,我實在是做夢也沒有想到會是這個樣子。請多關照。” 磯村一下子跪到傳訊室的地板上,流下了眼淚。 總之,根據磯村的證詞,已經判明石田知道磯村與加代子之間的情事及他們的關係的結束。因此他暗中藏著色與利的雙刃刀,把加代子當做一個正合適的獵物而靠近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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