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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四部怪異的裝置-1

失落的約櫃 葛瑞姆·汉卡克 15473 2018-03-21
要用皂莢木作一櫃,長二肘半,寬一肘半,高一肘半。要里外包上精金,四周鑲上金牙邊。也要鑄4個環,安在櫃的四角上,這邊兩環,那邊兩環。要用皂莢木作兩根槓,用金包裹。要把槓穿在櫃旁的環內,以便抬櫃。這槓要常在櫃的環內,不可抽出來。 ……要用精金作施恩座,長二肘半,寬一肘半。要用金子錘出兩個基路伯來,安在施恩座的兩頭。 ……我要在那裡與你相會,又要從法櫃施恩座上二基路伯中間,和你說我所要吩咐你傳給以色列人的一切事。 ——《舊約·出埃及記》第26章 1989年和1990年期間,我比以前更深入了失踪約櫃的奧秘之中。我感興趣的不僅是約櫃的下落,而且還有約櫃究竟是什麼。 我自然首先是去研讀《聖經》。 《聖經》裡最早提到約櫃,是在先知摩西帶領以色列的子孫逃出埃及(據耶路撒冷版《聖經》,這大約是在公元前1250年)之後的"荒野流浪"時期。第25章裡說,這件聖物的尺寸和製作材料,是上帝在西奈山上親自告訴摩西的:

要用皂莢木作一櫃,長二肘半,寬一肘半,高一肘半(即一隻長方形的箱子,長3英尺9英寸,寬2英尺3英寸,高2英尺3英寸。此為根據古埃及腕尺換算的維度,與耶路撒冷版《聖經》的有關腳註一致——作者原註)。要里外包上精金,四周鑲上金牙邊。也要鑄四個金環,安在櫃的四腳上,這邊兩環,那邊兩環。要用皂莢木作兩根槓,用金包裹。要把槓穿在櫃旁的環內,以便抬櫃。這槓要常在櫃的環內,不可抽出來。 ……要用精金作施恩座,長二肘半,寬一肘半。要用金子錘出兩個基路伯來,安在施恩座的兩頭。這頭作一個基路伯,那頭作一個基路伯。二基路伯要接連一塊,在施恩座的兩頭。二基路伯要高張翅膀,遮掩施恩座。基路伯要臉對臉,朝著施恩座。要將施恩座安在櫃的上邊……我要在那裡與你相會,又要從法櫃施恩座上二基路伯中間,和你說我所要吩咐你傳給以色列人的一切事。 (見《舊約·出埃及記》第25章第10-22節,文中的"施恩座",throne of mercy,指純金櫃蓋;"基路伯",cherubim,指帶翼天使金像——譯者註)

這張"神示的藍圖",無疑是《聖經》裡最奇特的段落之一。摩西得到它以後,把它逐字逐句地傳達給了一個名叫比撒列的工匠。 上帝的靈充滿了比撒列,"使他有智慧,有聰明,有知識,能作各樣的工,能想出巧工,用金、銀、銅製造各物。"比撒列嚴格按照指示的樣式造出了約櫃。 約櫃做成以後,摩西把兩塊誡板放了進去,它們也是上帝在西奈山上交給他的,上面有上帝親書的"十誡"。神聖的約櫃裡現在裝著珍貴的誡板,被放在了會幕內殿前的慢子後面——"會幕"的結構很像一個帳篷,是以色列人荒野流浪時期使用的流動聖所。 恐怖與奇蹟 不久便發生了一些恐怖的事情。第一件發生在大祭司亞倫的兩個兒子納達布和阿比胡身上。亞倫是摩西的兄長,有四個兒子。拿答和亞比戶是祭司家族成員,可以進入內殿。一天,他們拿著金屬香爐進了內殿。 《利未記》上說,他們"在耶和華面前獻上凡火",造成了毀滅性的後果,約櫃中噴出一道火焰,"將他們燒滅"。

亞倫的兩個兒子近到耶和華面前死了。死了之後,耶和華曉諭摩西說:"要告訴你哥哥亞倫,不可隨時進聖所的慢子內,到櫃上的施恩座前,免得他死亡,因為我要從雲中顯現在施恩座上。"(《利未記》第16章第1-2節) "施恩座"(throne of mercy,有的版本譯為mercy seat)是一塊純金板,被用作約櫃的櫃蓋。讀者也許記得,它的兩端各有一個帶翼天使金像,它們臉對著臉。因此,威脅亞倫生命的"施恩座上的那團雲"必定出現在兩個帶翼天使金像之間。這團雲並不總是出現,只有當確實出現以色列所說的"魔鬼作祟"的情況時,它才會出現。因此,摩西後來也不敢接近它。

約櫃金蓋上這兩個臉對臉的帶翼天使金像之間,還出現過另外一些被認為是超自然的現象。例如,亞倫的兩個兒子不幸被約櫃擊殺的幾天以後,摩西進入了會幕的內殿,當時它還被搭在西奈山腳下。摩西進去後,這位先知"聽見法櫃的施恩座上、二基路伯之間,有與他說話的聲音"。 一些極為古老的猶太傳說裡說,這個聲音"像一條火柱",自天而降。這兩個帶翼天使金像似乎常與火焰有關,那火焰或有這樣那樣的偽裝,或伴隨著致命的煙霧。例如,一個流傳已久的民間傳說裡就說,"從遮蔽約櫃的帶翼天使像上射出兩個火花(另一種說法是火柱)",它們有時會燒毀近旁的物體。 以色列人告別他們西奈山麓營地的時刻,終於到來了。西奈山也(根據上帝的名字)被稱為"耶和華的山"(Mountain of Yahweh):

以色列離開耶和華的山,往前行了三天的路程。耶和華的約櫃夾雜在前頭行了三天的路程,為他們尋找安歇的地方……約櫃往前行的時候,摩西就說:"耶和華啊,求你興起!願你的仇敵四散,願恨你的人從你前面逃跑。"當約櫃停住的時候,他就說:"耶和華啊,求你回到以色列的千萬人中!"(《舊約·民數記》第10章第33、35、36節) 這件聖物走在以色列人隊伍的前面,抬約櫃的是哥轄人(Konhath)。哥轄人是利未人(Levi)的一個部族,摩西和亞倫都屬於這個部族。根據一些傳說和猶太教拉比們對《舊約》的註釋,這些抬約櫃的人有時會被它射出的"火花"擊殺;另外,他們有時還會被從地面上提升起來,因為"約櫃既能自動行走,亦能帶動抬櫃者一起行走"。

約櫃有時會放射出一種能克服重力的神秘力量,這個說法也並不僅僅在猶太人的傳說裡才有。一些淵博的猶太教拉比對《舊約》的註釋,也提到了約櫃有時能把抬櫃者從地面提升起來,因而使他們暫時卸去了抬櫃的重負(《猶太教百科全書》卷2,第105頁)。 同樣,一則格外令人驚異的猶太人傳說也記述了一個情況:一次,祭司們正要抬起約櫃,卻"突然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拋向了天空,又落在地上,如此反復了多次"。另外一個傳說則說,"有一次,約櫃自動地躍到了空中。"(L·金斯伯格《猶太人的傳說》卷3,第395頁) 約櫃充滿了這種奇特的能量,因此,以色列人在荒野流浪期間能把它作為武器,這就毫不奇怪了。這件武器的威力極為可怖,即使在以色列人以寡敵眾時也能使他們取勝。一則記載說:在戰場上,約櫃先發出"呼嘯聲",然後從地面躍起,飛向敵人(《猶太教百科全書》卷2,第106頁)。不用說,敵人自然是潰不成軍,立時盡被擊殺。

然而,在另一次戰鬥中,以色列人卻被打敗了,這似乎是要證明一個規則。 《聖經》上說,這次失敗是因為以色列人當時沒把約櫃抬到戰場上。摩西在戰前曾勸以色列人不要在作戰的那片地區殺戮,然後從他們那裡收回了約櫃: 他們卻擅敢上山頂去;然而耶和華的約櫃和摩西沒有出營。於是亞瑪力人和住在那山上的迦南人都下來擊打他們,把他們殺退了。 (《舊約·民數記》第14章第44、45節) 《聖經》裡說,以色列人在荒野流浪40年,其間他們懂得了:一字不差地按照摩西的話辦事,這才對他們有利。因此,在摩西的率領下,依靠約櫃的幫助,以色列人便征服了西奈半島上的那些凶蠻的部族,攻占了外約旦地區,打敗了米甸人(Midianites),最終擊敗了所有阻擋他們的部族。在他們40年流浪期即將結束的時候,他們終於"在摩押平原。約旦河東,對著耶利哥(Jericho)安營"(《民數記》第2章第1節)。

以色列人現在看到,上帝的恩許之地就在約旦河對岸。這時候,摩西的兄長亞倫已經去世,他的大祭司職位已經由以利亞撒(Elaezar)接替。耶和華曾預先警告過摩西,說摩西命定不能進入迦南地。所以摩西便立"嫩(Nun)的兒子約書亞(Joshua)為繼承人"(《民數記》第27章第12-23節)。 不久,摩西也去世了。他去世前已經向約書亞傳授了約櫃的秘密。因此,以色列軍隊的這位新統帥便掌握了一件可怕的武器。他要用它去粉碎敵人的頑強抵抗,因為他面前是耶利哥城的堅固要塞。 看來,約書亞懂得約櫃是一柄雙刃寶劍:如果使用不當,它就既能夠傷害敵人,也能夠傷害以色列人。作戰之初,他計劃渡過約旦河向耶利哥城進攻時,曾吩咐全營地的軍官對以色列人傳達下面的話:

你們看見耶和華你們神的約櫃,又見祭司利未人抬著,就要離開所住的地方,跟著約櫃去。只是你們和約櫃相離,要量二千肘,不可與約櫃相近……(《舊約·約書亞記》第3章第3、4節) 然後,當一切準備就緒—— 約書亞又吩咐祭司說:"你們抬起約櫃,在百姓前頭過去。"……百姓離開帳棚,要過約旦河的時候,抬約櫃的祭司乃在百姓的前頭。他們到了約旦河,腳一入水……那從上往下流的水,便……立起成壘……下流的水全然斷絕。 ……抬耶和華約櫃的祭司從約旦河裡上來,腳掌剛落旱地,約旦河的水就流到原處,仍舊漲過兩岸……(約書亞)說:"……耶和華你們的神在你們前面使約旦河的水乾了,等著你們過來"。 (《約書亞記》第3章第6、14-17節及第4章第18、21、23節)

在猶太教和基督教傳統中長大的人,都熟悉以色列軍隊順利渡過約旦河後猛攻耶利哥城的詳細經過。絕大多數以色列人遵照約書亞的吩咐,站在兩千肘(半英里多)之外,一些經過挑選的祭司便吹起號角,抬著約櫃,繞著耶利哥城走。如此六天。然後—— 第七日清早,黎明的時候,他們起來,照樣繞城七次;惟獨這日把城繞了七次。到了第七次,祭司吹角的時候,約書亞吩咐百姓說:"呼喊吧,因為耶和華已經把城交給你們了……"於是百姓呼喊,祭司也吹角。百姓聽見角聲,便大聲呼喊,城牆就塌陷,百姓便上去進城……將城奪取。又將城中所有的……都用刀殺盡。 (《約書亞記》第6章第15、16、20、21節) 在以色列人荒野流浪時期,新做好的約櫃幾乎是戰無不勝的。 《聖經》上也表明,約書亞在上帝恩許之地作戰時,攻陷耶利哥城以後很久,約櫃依然發揮著決定性的軍事作用。 但是,約書亞去世大約150年以後,情況卻發生了變化。仔細研讀《舊約》的有關章節,便可以看到:這時的約櫃通常已經不再被抬到戰場上去,它(連同會幕)被永遠放在了一個重要的聖所,那個聖所名叫"示羅"(Shiloh)。 這個變化的起因是以色列人的軍力和自信不斷增強。到公元前門世紀,他們已經攻占了恩許之地的大部分土地,在那裡定居,控制了那些地方。他們認為,在這種情況下,已經沒有必要在作戰時拿出他們的秘密武器了。 但後來的一次重大戰役卻證明,以色列人的這種自信毫無根據。那就是以便以謝(Ebenezer)戰役,以色列人被非利士人(Philistines)擊潰,約四千人被殺(《舊約·撒母耳記上》第4章第1、2節)。這場潰敗之後—— 百姓回到營裡,以色列的長老說:"……我們不如將耶和華的的櫃,從示羅抬到我們這裡來,好在我們中間救我們脫離敵人的手。"(《撒母耳記上》第4章第3節) 這個提議馬上被採納了: 於是百姓打發人到示羅,從那裡將坐在二基路伯上萬軍之耶和華的約櫃抬來……耶和華的約櫃到了營中,以色列人就大聲歡呼,地便震動。 (《撒母耳記上》第4章第4、5節) 非利士人聽見歡呼聲,驚叫道: "在希伯來人營里大聲歡呼,是什麼緣故呢?"隨後就知道耶和華的約櫃到了營中。非利士人就懼怕起來,說:"有神到了他們營中。"又說:"我們有禍了!向來不曾有這樣的事。我們有禍了!誰能救我們脫離這些大能之神的手呢?……非利士人哪,你們要剛強,要作大丈夫,免得作希伯來人的奴僕,如同他們作你們的奴僕一樣。你們要作大丈夫,與他們爭戰。"(《撒母耳記上》第4章第69節) 雙方再度交鋒,但使雙方都震驚的結果卻是: 以色列人敗了,各向各家奔逃。被殺的人甚多,以色列的步兵仆倒了三萬。神的約櫃被擄去……(《撒母耳記上》第4章第9、10節) 這的確是大禍臨頭了。以前,以色列人只要把約櫃抬上戰場就從沒有敗過,約櫃也從沒被敵人擄走過。眼前的事情簡直是大出意料,無法想像,可是它畢竟發生了。 非利士人帶著這件聖物,凱旋而歸。一個以色列人飛跑著把這個壞消息告訴給留在示羅的大祭司以利(Eli): 以利正在道旁坐在自己的位上觀望……那時以利九十八歲了,眼目發直,不能看見。那人對以利說:"我是從陣上來的,今日我從陣上逃回。"以利說:"我兒,事情怎樣?"報信的回答說:"以色列人在非利士人面前逃跑,民中被殺的甚多!……神的約櫃被擄去。" 他一提神的約櫃,以利就從他的位上往後跌倒,在門旁折斷頸項而死,因為他年紀老還,身體沉重。 以利的兒婦……懷孕將到產期,她聽見神的約櫃被擄去,就猛然疼痛,曲身生產。 (《撒母耳記上》第4章第13、15-19節) 因此,她產下的這個孩子便取名叫"以伽博"(Iehabod),意思是"榮耀何在?"《聖經》上解釋說,之所以取這個奇特的名字,是因為孩子的母親聽說約櫃被擄時曾大叫:"榮耀離開以色列,因為神的約櫃被擄去了"。 (《撒母耳記上》第4章第22節) 後來的事情甚至更奇特,更令人心涼: 非利士人將神的約櫃從以便以謝抬到亞實突(Asddod)。非利士人將神的約櫃抬進(他們的神)大袞(Dagon)廟,就放在大袞(雕像)的旁邊。次日清早,亞實突人起來,見大袞仆倒在耶和華的約櫃前,臉伏於地,就把大袞仍立在原處。又次日清早起來,見大袞仆倒在耶和華的約櫃前,臉伏於地,並且大袞的頭和兩手都在門檻上折斷,只剩下大袞的殘體。因此,大哀的祭司和一切進亞實突大袞廟的人都不踏大袞廟的門檻,直到今日。 耶和華的手重重加在亞實突人身上,敗壞他們,使他們生痔瘡。亞實突和亞實突的四境都是如此。亞實交人見這光景,就說:"以色列神的約櫃不可留在我們這裡,因為他的手重重加在我們和我們神大袞的身上。"就打發人去請非利士的眾首領來聚集,問他們說:"我們向以色列神的約根應當怎樣行呢?"他們回答說:"可以將以色列神的約櫃運到迦特(Gath)去。"於是將以色列神的約櫃運到那裡去。運到之後,耶和華的手攻擊那城,使那城的人大大驚慌,無論大小都生痔瘡。他們就把神的約櫃送到以革倫(Ekron)。神的的櫃到了,以革倫人就喊嚷起來說:"他們將以色列神的約櫃運到我們這裡,要害我們和我們的眾民。"於是打發人去請非利士人的首領來,說:"願你們將以色列神的約櫃送回原處,免得害了我們和我們的眾民。"原來,神的手重重攻擊那城,城中的人有因驚慌而死的,未曾死的人都生了痔瘡。合城呼號,聲音上達於天。 (《撒母耳記上》第5章) 非利士人被約櫃造成的可怕災難嚇得魂飛魄散,終於在七個月以後決定"將約櫃送回原處"(《撒母耳記上》第6章第2節)。為此,他們把約櫃放在"一輛新車"上,"將兩隻未曾負軛、有乳的母牛套在車上",把牛車趕到伯示麥(Bethshemesh)去,那裡是以色列控制區離非利士人最近的一個地方(《撒母耳記上》第6章第7、12節,英王詹姆斯欽定本《聖經》)。 不久,另外一場災禍又降臨了,但這一次的受害者不是非利士人: 伯示麥人正在平原收麥子,舉目看見約櫃,就歡喜了。車到了伯示麥人約書亞的田間,就站住了。那裡有一塊大磐石,他們把車劈了,將兩隻母牛獻給耶和華為燔祭。 ……(但)耶和華困伯示麥人擅觀他的約櫃,就擊殺了他們七十人,那時有五萬人在那裡,全被擊殺。百姓因耶和華大大擊殺他們,就哀哭了。 (《撒母耳記上》第6章第13、14、19節,英王詹姆斯欽定本怪經》) 以上引用的經文,來自成書於問世紀初的《詹姆斯國王欽定本聖經》。一些更晚近的譯本里也提到了約櫃"擊殺"伯示麥人,只是被殺的人數是"70人",而不是"50070人"。現代的學者們一致認為,正確的人數應當是70人。 因此,約櫃到達伯示麥人的田間後,有70人擅自觀看了約櫃,結果全數斃命。 《聖經》裡沒有任何地方提到他們是怎樣死的,但毫無疑問,他們都是被約櫃擊殺的。這個結果極為恐怖,使那些倖存者得出了這樣的結論:"誰能在耶和華這聖潔的神面前侍立呢?這約櫃可以從我們這里送到誰那裡去呢?"(《撒母耳記上》第6章第20節) 此刻,一群利未人的祭司突然神秘地出現了,"取下了約櫃",把它帶走了——不是帶往以前的存放地示羅,而是把約櫃帶到了一個名叫"基列耶琳"(Kiriath-Jearim)的地方。在那裡,約櫃被安放在"岡上亞比拿達(Abinadab)家中"。 此後的50年左右,約櫃一直被放在那座山上,與世人隔絕,被嚴加守護。一直到大衛成為以色列國王,約櫃才被抬下山來。大衛王威武無比,剛愎自用,剛剛攻占了耶路撒冷城。他打算把以色列人最崇拜的聖物運到新都耶路撒冷,以加強自己的權威。 這個日期大約在公元前1000年到公元前900年之間的某個日子。當時的情況是: 他們將神的約櫃從網上亞比拿達的家裡抬出來,放在新車上。亞比拿達的兩個兒子馬撒和亞希約趕這新車。鳥撒在櫃旁行走,亞希約在櫃前行走……到了拿良的禾場,因為牛失前蹄,烏撒就伸手扶住神的約櫃。神耶和華向鳥撒發怒,因這錯誤擊殺他。他就死在神的約櫃旁。 (參見《撒母耳記下》第6章第3、4、6、7節) 很自然: 大衛懼怕耶和華,說:"耶和華的約櫃怎可運到我這裡來?"於是大衛不肯將耶和華的的櫃運進大衛的城……(《撒母耳記下》第6章第9節) 他把約櫃"運到沙特人俄別以東(Obed-edom)家中"(第10節)。大衛想看看約櫃是否會擊殺什麼人,於是,約櫃便在俄別以東家中放了三個月。不過,並沒發生什麼災難;相反,"耶和華賜福給俄別以東和他的全家(第11節)。 《聖經》上沒說這種賜福究竟是什麼。不過,根據一些古老的民間傳說,"它賜給了俄別以東許多的子女……他屋中的女人只懷孕兩個月,便一次生下了六個孩子。"(L·金斯伯格《猶太人的傳說》卷6,第275頁) 《聖經》把這個故事繼續講下去: 有人告訴大衛王說:"耶和華因為約櫃賜福給俄別以東的家和一切屬他的。"大衛就去,歡歡喜喜地將神的約櫃從俄別以東家中抬到大衛的城裡。 (《撒母耳記下》第6章第12節) 在抬約櫃的路上,利未子孫就用槓、肩抬神的約櫃,是照耶和華藉摩西所吩咐的。 (《舊約·歷代誌上》第15章第15節) 在"歡呼聲和號角聲中",在"用松木製造的各種樂器和琴、瑟、鼓、鈸、鑼"演奏的音樂聲中,大衛終於把這支歡天喜地、抬著約櫃的儀仗隊引進了耶路撒冷城。 大衛曾經打算在耶路撒冷造一座聖殿,以安放約櫃。但實際上,他卻沒能完成這個抱負,而只是把約櫃安放在了一個簡單的帳篷裡,帳篷的樣子和以色列人荒野流浪時期所使用的一樣。 因此,建造聖殿的榮譽(或可說是奇想吧?)便留給了另外一個人。正像大衛去世以前所說的那樣: 我心裡本想建造殿宇,安放耶和華的約櫃……我已經預備建造的材料。只是神對我說:"你不可為我的名建造殿宇……你兒子所羅門必建造我的殿和院宇。"(《舊約·歷代誌上》第28章第2、3、6節) 這個預言屆時兌現了。公元前966年,所羅門下令動工建造聖殿。這項工程在十多年後的公元前955年完成。聖殿建好以後,裡面也造好了安放約櫃的內殿(Holy of Holies)——上帝曾吩咐,內殿要完全黑暗: 那時,所羅門將以色列的長老和各支派的首領,並以色列的族長,招聚到耶路撒冷,要把耶和華的約櫃,從大衛城就是錫安運上來……以色列長老來到,祭司便抬起約櫃……將耶和華的約櫃運上來……所羅門王和聚集到他那裡的以色列全會眾,一同在約櫃前獻牛羊為祭,多得不可勝數。祭司將耶和華的的櫃抬進內殿,就是至聖所……(帥約·列王紀上第8章第l、3、4、5、6節) 此後,約櫃就一直放在"漆黑的"內殿裡,直到公元前10世紀到公元前6世紀之間的某日神秘地失踪。 我在本書第一章裡已經指出,對約櫃的失踪,《聖經》沒做任何解釋,而這被學者們看作《聖經》裡的一大奧秘。不過,幾乎使人同樣困惑不解的卻是約櫃在其黃金時期所具有的那些可怕威力,《舊約》把這種威力直接歸因於上帝。 假設上的假設 為了理解約櫃,我發現自己一次又一次地面對著一個令人進退兩難的問題,那就是如何解釋約櫃的這些威力。它們從何而來呢?我認為可能有三種答案: 1. 《舊約》的說法是正確的。約櫃的確是神聖能量的儲藏庫,而這些能量就是它製造的一切"奇蹟"的來源。 2. 《舊約》的說法是錯誤的。約櫃只是一隻華貴的箱子,而以色列的子孫則是一個集體的群眾幻覺的犧牲品,這個群體幻覺延續了數百年。 3. 《舊約》的說法既是正確的,又是錯誤的。約櫃的確具有真正的威力,但那些威力既不是"超自然的",也不是神力。相反,它們是人造的威力。 我仔細研究了這三種答案,得出的結論是: 我當然不能接受第一種答案,除非我準備接受一個說法,即耶和華——以色列人的上帝,是個精神變態的殺人狂,或者是住在一個箱子裡的某種惡魔。 我也不能同意第二種答案,這首先是因為:《舊約》雖說是許多不同時期成書的經卷的彙編,但在涉及約櫃的問題時,這些經卷卻驚人地一致。在《聖經》的全部經文裡,的櫃是惟一被清晰無誤地描述為充滿超自然能量的人造器物,其他一切人造器物卻都被如實地描述。實際上,即使那些格外聖潔的器物,也都僅僅被清晰地描述為重要的宗教儀式用品而已,像被稱為"米諾拉"的七技金制燭台、所謂"放祭神麵包的桌子"以及舉行潘祭的祭壇等等。 因此,約櫃的情況就是絕無僅有的了:《聖經》的作者們對它特別尊重,《聖經》故事中有很漫長的一段時期,其間約櫃一直製造著種種令人敬畏的業績,完全主宰著故事的內容。何況,其中講述的約櫃的威力極少帶有想像的文學修飾色彩;相反,從在西奈山麓被製作出來,直到幾百年以後無法解釋地突然失踪,約櫃始終在展示同樣的奇觀,而那些奇觀的種類並不算多。 約櫃時常可以自行從地面升起,並使抬櫃者以及近旁的東西從地面升起;它能放光;它一直聯繫著一種奇特的"雲",出現在"兩個基路伯之間";它一直能使人患些小病,像"生大痲瘋"和"生腫塊";它一直能擊殺那些偶然接觸它或打開它的人。不過,重要的卻在於,它並沒有展示出其他一些奇蹟般的特徵。而如果受到群體幻覺的影響,或者對約櫃的記載中如果夾雜了大量的虛構成分,那麼,人們本來可以預期約櫃還能創造出其他更驚人的奇蹟。例如,約櫃不能使天上下雨,不能把水變為紅酒,不能使死者復生,不能驅趕魔鬼,並且,它被抬到戰場參戰時,也並不是戰無不勝(雖然它曾一度是如此)。 換句話說,在約櫃的全部歷史上,它的表現始終就像一台有威力的機器,其用途是完成一些非常特殊的工作,而它只是發揮了它的全部設計功能而已。不過,像所有的機器一樣,它也有失靈的時候,因為結構上的缺陷,因為它也會由於人的錯誤而失效,因為它也會磨損和老化。 因此,我便要提出一個假說,它和以上的第三種答案一致。 《舊約》的說法既是正確的,又是錯誤的。約櫃的確具有真正的威力,但那些威力既不是"超自然的",也不是神力。相反,它們是人的技能和聰明才智的產物。 當然,這只是一種理論,一種意在指導我的考察研究的推測。這個理論曾遭到大量的合理質疑。最重要的是,三千多年以前的人是怎樣能製造出如此強大的裝置的呢?我們普遍認為,當時的技術和文明還處在非常初級的階段。 我感到,這個問題是約櫃之謎的核心。為回答這個問題,我發現自己首先應當去考慮約櫃的文化背景,而這個背景幾乎全都是埃及的。約櫃畢竟是摩西帶以色列人逃出埃及後的幾個月內在西奈荒野上製造的。以色列人曾在埃及做過四百多年奴隸,所以說,在埃及最有可能找到關於約櫃真正性質的線索。 圖坦卡蒙的遺物 參觀了開羅博物館以後,我更堅信自己的思路是正確的了。開羅博物館位於埃及首都的心臟,靠近尼羅河東岸。這座宏偉的建築是公元前4000年法老時代文物的收藏庫,舉世無雙。博物館的一層樓上是一個永久性的展覽,展出圖坦卡蒙法老墓的出土墓葬。 圖坦卡蒙是一位年輕國王,公元前1352年-公元前1343年在位,這個時期在摩西時代前大約一個世紀。我對這個展覽很著迷,花了好幾個小時在展櫃間瀏覽,讚歎眼前文物的精美、多樣和豐富無比。無怪英國著名考古學家霍沃德·卡特用了整整六年時間,才完成了他1922年在"國王谷"發現的這座巨大陵墓的發掘。不過,他挖掘出的這些珍寶中最使我感興趣的,卻是其中還包括十幾個約櫃模樣的箱子或匣子,有些上面有抬櫃的槓子,有些沒有,但在設計意念上全與約櫃相仿, 到目前為止,這些出土墓葬中最驚人的物品是圖坦卡蒙棺樞的四個外停。我仔細觀察了它們,這些長方形的大箱子當初都是套選在一起的,但現在被分別放在展櫃裡展出。這些箱子都是木頭做的,並且個個"里外包上精金"(語出《舊約·出埃及記》第25章第11節)。因此,我很難不得出這樣一個結論:當年,約櫃的設計者必定很熟悉類似這些箱子的物品。 有個情況更支持了我這個看法:每個外槨的門和後壁上都有兩個神秘的雕像,是高大而可怕的帶翼女子,身型容貌都非常猙獰,如同嚴厲的複仇女神。這些威武而居高臨下的造物,其通常的作用是守護陵墓中的珍貴墓葬,被埃及人看作是埃瑟斯女神(Isis)和奈弗泰斯女神(Nephthys)。這些身份對我並沒有特殊的意義,但我還是不禁注意到:這些女神都有"向上展開的翅膀",正像《聖經》裡描述的約櫃上那兩個帶翼天使。這兩個女神像也臉對著臉,這也像《聖經》說的那兩個帶翼天使。它們都是平面門板上的高浮雕(而不是圓雕),但同樣都包著"金箔",而這一點也很像《聖經》說的帶翼天使。 我知道,沒有學者曾論證過那些帶翼天使到底是什麼樣子。學術界只是一致認為,它們絕不可能像晚近得多的西方美術裡渾圓的"小天使",後者至多是從基督教的角度圖解了一種真正古老的異教觀念。 我在開羅博物館裡思緒聯翩。儘管如此,我還是認為,在我的發現裡,圖坦卡蒙這些套選棺停上可怕的帶翼護衛,最有可能是約櫃上帶翼天使的樣板。約櫃上的帶翼天使的確就是約櫃的兩名站立的哨兵,並且經常作為釋放它致死的巨大能量的通道。 "阿派特節"上的塔波特 後來我才發現,約櫃的埃及背景比這還要廣闊,還要深刻。還有一個關於圖坦卡蒙的傳說,它幫助我充分理解了這個背景的意義。 1990年4月,我參觀了上埃及巨大的盧克索神廟。我走過神廟幽雅的柱廊,它從拉美西斯二世庭院向東延伸。我突然看見了刻在石頭上的一個故事——這些雕刻永久地記載了重要的"阿派特節",細節豐富。公元前14世紀,圖坦卡蒙親自下令雕刻了這組浮雕。 經歷了數千年的時光,柱廊東西牆壁上的浮雕現在已經嚴重地剝落了,不過,它們還是足夠清晰,使我能捕捉到這個節日的大致場面。在圖坦卡蒙時代,阿派特節標誌著尼羅河每年的洪水高峰期的到來,而埃及的農業幾乎全靠尼羅河的洪水期。 我已經知道,這種連年不斷的洪水(今天已經被阿斯旺大壩阻斷,造成了極為不利的生態後果),當年幾乎是埃塞俄比亞高原漫長雨季的惟一後果。每年,塔納湖都有一次大洪水沿著青尼羅河咆哮而下,把數万噸肥沃的淤泥送到尼羅河三角洲的農田上,並且構成了尼羅河水系總流量的大約6/7。 這表明,阿派特節的慶典儀式有可能和我的考察有關——人們畢竟是在慶祝一個節日,它把古埃及人的生活與在遙遠的埃塞俄比亞發生的事件清晰地連在了一起。這種聯繫很可能只是氣候和地理上的巧合,儘管如此,我還是認為——從表面看,它至少是一個引人興趣的巧合。 事實證明,它遠不止是個巧合。 我先研究了柱廊西牆,那上面有一些表現圖坦卡蒙的浮雕。我突然看到了一個類似櫃子的東西,一群年輕祭司用槓子把它抬在肩上。我湊上去觀看,發現它的確是個箱子,但有個突出特點:這個被運送的東西,其外形像條船而不像箱子。 我眼前的場景很像忠實地圖解了《舊約·歷代誌上》的一段經文。那段經文說,古代以色列的利未祭司們"用槓、肩抬神的約櫃,是照耶和華藉摩西所吩咐的"(第15章第15節)。 我後退了幾步,觀看整個西牆,發現那裡的浮雕都和最先引起我注意的那塊相似。我看見,西牆上是一組似乎表現群眾歡快遊行場面的浮雕,上面有幾個不同形狀的船形櫃子,被幾群祭司抬在肩上。祭司們前面是一些樂手,正在演奏塞斯特拉鈴和各種其他的樂器;此外還有雜技表演者。眾人載歌載舞,興奮地鼓掌。 我的心跳加快了。我坐在一個半截柱基的陰影下,思索著剛剛看到的浮雕給我的震動意味著什麼。當時是我於199o年1月18日和19日參觀貢德爾城主顯節以後僅僅三個月。因此,我對那兩天目睹的宗教狂熱以及儀式上的細節還記憶猶新。這記憶異常新鮮,使我不能不注意到,那些儀式很像這座古埃及神廟浮雕上刻畫的狂喜遊行。 我已經明白,這兩個事件的焦點都是某種"櫃子崇拜"——一群祭司高抬著櫃子,而歇斯底里的群眾都無比崇拜它。還不止如此,主顯節的特點是在那些櫃子前狂熱地舞蹈和樂器表演。現在已經清楚,這種活動也是阿派特節不可分割的組成部分,甚至使用的樂器也同屬一類,浮雕上的樂器和我在貢德爾見過的毫無二致。 當然,今天的埃塞俄比亞神甫們頭頂的塔波特板,其外形和古埃及祭司們肩扛的船形櫃子截然不同。然而,根據我以前的考察(見本書第六章的詳細敘述),我卻幾乎無法忘記一點:一些著名的辭源學家認為,"塔波特"(tabot)這個字的本來意義就是"船形容器"。 我清楚地知道,"tabot"這個埃塞俄比亞語單字來源於古希伯來語的"tebah",而《聖經》裡用它特指船形的櫃子,例如挪亞方舟和裝著嬰兒摩西在尼羅河上漂流的蒲草箱,就是如此。現在我還認識到,《國王的光榮》中曾有一處把約櫃說成是裝著"上帝親書的十誡誡板"的"船腹",這也可能並不是巧合。 我定了定神,站了起來,從那半截柱基的陰影裡走到強烈的日光底下,陽光照亮了整個柱廊區。 我繼續研究阿派特節的損蝕浮雕。西牆的組雕表現的是把那些櫃子從凱爾奈克神廟抬到盧克索的神廟(其間的實際距離是三英里左右)。東牆的組雕表現的是遊行隊伍從盧克索神廟沿著尼羅河返回凱爾奈克神廟。在凱爾奈克神廟舉行莊嚴的儀式,把那些神聖的容器重新放在原來的安放處。 這些浮雕場面複雜,做工精美,都使我不禁聯想起貢德爾城的主顯節,後者同樣有往返的遊行,即把那些塔波特從教堂裡抬到那座古堡邊的"施洗禮的"湖,再抬回它們各自所來的教堂。 不僅如此,現在我還能清楚地理解到一點:我1月19日清晨在湖邊目睹的那些奇特儀式本身,其實就是阿派特節儀式的翻版,而後者的每個階段都似乎與對水的特殊崇敬有關(實際上,這組浮雕表現儀式前半部分的場面表明,人們把這些櫃子從神廟直接抬到尼羅河畔,並在那裡舉行了一些精心設計的儀式)。 學者的論證 1990年4月,我結束了埃及之旅以後,便找機會深入研究在那裡偶然發現的那個證據。 我發現,專家們對我提出的種種猜測毫無爭執。例如:在一次會議上,利物浦大學的埃及學教授肯尼斯·奇辛證實,我在開羅博物館見到的圖坦卡蒙墓中的那些箱子,的確有可能是製作約櫃所依據的原型。他用濃重的約克郡方言頗為肯定地說:"退一萬步說,它們也證明包金木箱是那個時期標準的宗教用品,所以摩西可能具備了製作約櫃的技術能力。他當時可能採用的製作方法,他為宗教目的而使用的這種有先例可循的結構,這些都有埃及一段漫長歷史時期的實際文物、繪畫和經文作為豐富的證明。" 我還發現,學者們也贊同我的一個猜測,即以約櫃為核心的阿派特節與早期猶太教儀式之間可能存在著聯繫。我翻閱不列顛圖書館的許多參考資料時,偶然發現了一本1884年在倫敦出版的書,其出版者是宗教宣傳手冊協會,書名是《古代紀念碑的新啟迪》。 如果我沒注意到它的作者是個名叫A·H·塞斯的人,我本來也許會完全忽略了這本立論公允的小書。塞斯當時是牛津大學哲學系的副教授。我想到,研究埃及宗教的重要權威之一,E·A·瓦利斯·布奇最推崇塞斯,說他是一位"傑出的學者"。我翻開這本書的一章,題目是《逃出埃及》。塞斯在其中寫道,"以色列人的律法和宗教儀式"有許多種來源,其中包括"各種節日和齋戒日"。在這些日子裡, 人們在遊行中將眾神放在"船隻"裡抬著。根據雕刻,我們已經知道,這種"船隻"的外形很像希伯來人的櫃子,人們用槓子把它們扛在肩上, 這段話支持了我的猜測。這位19世紀的著名教授的話鼓舞了我。於是,我又仔細翻閱手頭的參考書,從而證明了一點:阿派特節儀式上的那些船形櫃子裡確實裝著眾神,確切地說,裝著埃及神譜中各種神明的小型雕像。這些雕像是石頭做的,因此我認為,在觀念上,它們和做"約書誡板"的石頭相去不遠。據說,那些誡板被裝在約櫃裡,以色列人把它們看作是他們上帝的化身。一位希伯來學者曾在他20年代的一篇論文裡指出: 關於約櫃裡的兩塊神聖的石頭誡板的傳說,將有力地把我們引向一個結論:約櫃裡最初裝的東西必定是一塊神聖的石頭……(這塊石頭)或者是被想像為神本身,或者被看作一件聖物,人們認為神永久地存在其中。 (朱利安·摩根斯坦:《約書》,第121頁) 我可以證明,約櫃和阿派特節上的船形櫃子之間的關聯還不止這一點。 讀者還會記得,那些儀式是在上埃及的一個城鎮舉行的,那個城鎮現在叫作盧克索(Luxor),這個相當晚近的名字來自阿拉伯語的"LOuqsor"(意思是"宮殿")。在更早以前的埃及希臘化時期(自約公元前5世紀開始),整個盧克索地區,包括附近的凱爾奈克神廟,都曾被稱為"Thebai"。因此,現代歐洲人就把這個地名變成了更為人熟悉的"底比斯"(Thebes,又譯作"忒拜"——譯者註)。 不過,歐洲人在把這個地名變形的過程中,卻模糊了一個引人入勝的辭源:"Thebai"這個字其實來源於"Tapet",而後者在圖坦卡蒙及摩西時代正是盧克索一凱爾奈克宗教建築群的名稱。同樣,"Tapet"這個字只是"Apet"這個字的陰性形式。換句話說,盧克索神廟和凱爾奈克神廟最初是以在那裡舉行的那個重大節日命名的。那個節日也使它們遐邇聞名。在其作為核心儀式的遊行中,人們抬著那些櫃子往返於這兩座神廟之間。 當然,使我極感興趣的是:"Tapet"和"Tabot"這兩個字的發音相似。當我從一位淵博的知情者那裡了解到一個情況以後,這種發音上的相似更顯得不是巧合了。那位知情者告訴我,"Tapet"櫃子的形狀是在以往幾個世紀裡逐漸形成的,它漸漸不再酷似船隻,而變得"越來越像一隻箱子"。 前面已經提到,我早已證實埃塞俄比亞語的"塔波特"(Tabet)來自希伯來語的"tebah",意思是"船形容器"。現在我想弄清的是,"tebah"這個字本身是否完全有可能來自古埃及語的"Tapet"?為約櫃設計的那些儀式,其實是在模仿古埃及阿派特節的儀式,由此人們才從"apet"這個字當中引申出"tebah",會不會是這樣呢? 這些聯繫和巧合雖然不能作為確鑿的證據,卻加深了我的一個信念:只有把約櫃置於其埃塞俄比亞背景的關聯中,才能正確地理解它的意義。正如奇辛教授指出的那樣,這個背景表明了許多情況,其中包括表明摩西可能具備了完成上帝命令的技術和能力,而上帝要他製作一隻"皂莢木的櫃子","里外包上精金"。 然而,與此同時,這件聖物卻絕不僅僅是只包金的木箱。所以,我想知道能否在埃及找到一個解釋,以說明約櫃可怕的毀滅性威力的來源。 為找到這樣的解釋,我到埃及去了好幾次,採訪神學家、研究《聖經》的學者以及考古學家。我還研讀了許多罕見的書籍、宗教文本、民間故事和神話傳說,想看看這些更大膽的想像中是否隱藏著一些事實的線索。 在研究過程中,我越來越被摩西的人格深深吸引。這位希伯來人的先知和立法者曾挑戰埃及法老,帶領以色列的子孫來到上帝的恩許之地。據說他從上帝那裡得到了約櫃的設計"藍圖"以後,便下令製作了約櫃。我越是仰望這位頂天立地的英雄,就越是堅信:在關於摩西生平業績的記載中,我一定能發現一些信息,它們對我理解約櫃具有至關重要的意義。 "最高級的魔法師……" 當今,每個活在世上的基督徒、穆斯林和猶太教徒,在其內心的某個角落,很可能都埋藏著先知摩西的朦朧形象。在開始認真考慮摩西及其在約櫃之謎裡的作用時,我當然也不例外。不過,我的問題卻是:必須使我在主日學校知道的那個被歪曲的摩西變得有血有肉,必須逐步獲得對他的真知,因為學者們一致認為,摩西是"猶太人宗教形成和奠基時期的一個傑出人物"。 在完成這個任務的過程中,給了我極大幫助的是弗拉維斯·約瑟弗斯的歷史學著作,它們數量很多,並受到高度評價。弗拉維斯·約瑟弗斯是位學者,公元1世紀時生活在被羅馬人佔領的耶路撒冷。他的著作《猶太的古蹟》,匯集了今天已經無法得到的許多傳說和參考資料。 在這部著作裡,這位勤勉的學者列出了希伯來人在埃及為奴400年的年表。這個時期大約是從公元前1650年起,到公元前1230年結束,而這大概就是《舊約·出埃及記》記載的那段時期。約瑟弗斯指出,這個時期的關鍵事件就是摩西的誕生。摩西誕生應驗了埃及人一個"神聖智者"的預言,據說那人"具有非凡才能,能準確預言未來"。他告訴法老,以色列民族將要出現一個人—— 他長大成人後將會使埃及的君主相形見絀,其美德將超過所有的人,並將獲得不朽的名聲。國王對這個智者的忠告感到非常不安,便下令將在以色列人中出生的所有男嬰都扔進河裡淹死。 (約瑟弗斯:《猶太的古蹟》,1930年英譯本,卷4第l-4部,第253頁) 聽到國王的這道命令,一個名叫亞蘭(Amram)的人(摩西未來的父親)便陷入了"悲哀的進退兩難",因為"他的妻子當時正在懷孕"。然而,上帝卻出現在亞蘭夢中,告訴他說: 這個孩子的降生將使埃及人極為恐懼,因此他們必定要消滅以色列人的所有子孫。這個孩子將會躲過那些準備殺掉他的人,並將習得大智慧。他將把希伯來民族從在埃及為奴的境況中解救出來。只要宇宙存在一天,人們就會永遠記住他,不僅是希伯來人會記住他,連外邦的民族也會記住他。 (同前書,第257-259頁) 以上兩段話對我很有幫助,因為它們大大擴充了《聖經》的開頭幾章對摩西誕生的敘述。我滿懷興趣地註意到,"連外邦的民族"也永遠記住了猶太人這位偉大的立法者。但到目前為止,更引人入勝的卻是那個"神聖的智者"的預言所強調出來的東西,因為他預言摩西具有預言未來的能力,因而只能是法老宮廷的一個星象家。 為了強調這一點,約瑟弗斯似乎從一開始就做出暗示,說摩西具有某種幾乎堪稱魔法師的本領。按照"好漢惜好漢"這個久經時間考驗的傳統,我們在這裡看到的,其實是一位魔法師預言了另一位魔法師的降生。 嬰兒摩西降生後的基本經歷已經為人熟知,因此這裡無需作冗長的重複:在他只有三個月時,父母就把他放進了一隻塗了瀝青和柏油的蒲草箱裡,扔到尼羅河上漂流。法老的女兒正在下游洗浴,看見了漂來的蒲草箱,聽見了嬰兒的哭聲,便吩咐使女救起了這個正在啜泣的嬰兒。 此後,摩西便在法老宮廷裡被撫養長大,《聖經》上說,"摩西學了埃及人一切的學問。"(《新約·使徒行傳》第7章第22節)對此,約瑟弗斯沒有做多少補充,但另外一位古代經典權威卻相當詳細地敘述了摩西究竟學會了什麼:"淵博的埃及人向他灌輸了數學、幾何學以及節奏、韻律與和諧的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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