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三章北非的激烈廝殺

意大利從來就把地中海沿岸的非洲和小亞細亞看成自己的生存空間，當歐洲大陸上的法國已經戰敗，英國被打得焦頭爛額時，墨索里尼覺得在非洲向大英帝國挑戰，擴大意大利北非殖民地的機會來了，他想重建羅馬帝國的輝煌。對於英國來說，北非殖民地的喪失，意味著地中海生命線不保，近東石油生產地和其他經濟利益的喪失，同時還將危及遠東殖民地的統治。 意大利軍隊在非洲展開兩個集團軍：東北非集團軍約30萬人，北非集團軍約23萬人。 1940年7月初，意軍從埃塞俄比亞向英屬蘇丹和肯尼亞內地進攻，不久進攻範圍擴大到索馬里，經兩個星期戰鬥，意軍擊敗了兵力和裝備都處劣勢的由非洲和印度人組成的殖民地部隊。 8月18日，英屬殖民地部隊退過海峽撤往亞丁。

意軍在東非取得戰果後，決定在北非採取攻勢，佔領英國在地中海主要海軍基地亞歷山大港和蘇伊士運河。駐在利比亞境內的意軍為第5軍團和第10軍團，前者面對突尼斯，後者面對埃及展開。 1940年9月13日，格拉齊亞尼元帥指揮意軍第10軍團約8萬之眾，從昔蘭尼加向東進攻，英軍經過短時間的抵抗後，全面後撤。意軍進攻第一天便佔領軍事重鎮塞盧姆，並開始追擊，但因後勤供應中斷和運輸工具不足，只前進了50英里，在西迪巴臘尼便裹足不前。英軍利用意軍消極等待的近兩個月時間，得到了兩個師的補充。 12月9日，英軍中東軍總司令魏內爾下令轉入反攻，英軍在利比亞前線指揮官阿康納將軍指揮下，以275輛坦克為先導，採取側後迂迴加正面突貫的策略，將意軍第10軍團徹底擊潰。到1941年2月6日，在兩個月的交戰中，連克塞盧姆、巴爾迪亞、托卜魯克、班加西，向西推進了500英里左右，英軍傷亡代價不到2000人，俘虜意大利官兵13萬人左右。意軍還損失近400輛坦克和1290門火砲。格拉齊亞尼幾乎全軍覆沒，只得龜縮在的黎波里這個最後立足點。就在英軍再稍加一點勁，就可把意軍一鼓蕩平時，丘吉爾命令魏內爾在北非留下最少限度的守軍，抽調主力開往希臘。這就給德國人來到後，在北非燃起的燎原之火留下了一顆火種。

1941年2月初，英軍已在蘇丹和肯尼亞集結了15萬軍隊，在戴高樂將軍“自由法國”部隊和埃塞俄比亞軍隊的支援下，開始在東非發動全面反攻。經過三個多月的戰鬥，意軍土崩瓦解。 5月20日，意大利的埃塞俄比亞總督兼東非軍總司令奧斯塔公爵率部投降，意軍被俘約23萬人。至此，墨索里尼在非洲的賭博幾乎輸了個精光。 意大利軍隊的崩潰再次驗證了俾斯麥的一句話：意大利有獅子般的胃，卻只具備一副老鼠的牙齒。在北非殖民地幾乎丟儘後，墨索里尼不得不放下架子向希特勒求援。德國此時對蘇聯的進攻正迫在眉睫，對開闢歐洲以外的戰場不感興趣，但希特勒考慮到如果意大利喪失非洲，會危及墨索里尼在國內的地位，進而有可能失去一個主要夥伴。因此決定先派少量的兵力，來幫助意大利人維持北非的局面，等歐洲大陸上塵埃落定，再集中力量收拾非洲。 1941年2月6日，希特勒召見德國坦克悍將埃爾溫·隆美爾，任命他為非洲軍軍長，前往北非援救意大利人。根據雙方的約定，意大利在北非的所有部隊都歸隆美爾指揮，為照顧墨索里尼的面子，隆美爾名義上歸意大利北非軍總司令巴斯蒂科指揮。

德國的非洲軍由第5輕快師和第15裝甲師組成，此外，意大利的一個坦克師和一個步兵師也趕往增援。加里博迪代替格拉齊亞尼擔任北非意軍的指揮。 1941年2月12日，隆美爾到達的黎波里。兩天后，一艘德國運輸船冒著風險運來了第一批德軍，一個戰防營，一個搜索營，第二天上岸後，在的黎波里市中心遊行一番，以壯聲色，隨即開赴戰場，26小時後已抵達前線。隆美爾為出奇制勝，不顧上司要他5月進攻的指示，在3月31日，也就是第5輕快師的坦克團剛剛到達之日發起攻勢。 英軍總司令魏內爾根據以往經驗判斷，在5月之前，德軍絕無可能發動進攻，因為德軍要遠涉地中海來集結兵力，這就頗費時日。這時英軍的主力已調往巴爾幹戰場，留在北非的部隊只有兩個削弱的師和一個旅，都是些缺乏訓練和戰鬥經驗的新建部隊。阿康納將軍正在休假，由尼姆將軍代理指揮職務。魏內爾的判斷按常識而論並不算錯，但偏偏遇到隆美爾這位天分很高的將才，忽略了對手不尋常的個性。為了虛張聲勢以彌補兵力的不足，隆美爾把汽車偽裝成坦克，從而將攻勢放大了許多倍。這種魚目混珠的方法產生了奇效，英軍為德軍“強大攻勢”所震撼，一觸即潰。在進攻的當天，德軍一舉佔領阿格海拉瓶頸地帶。面對雪崩似的英軍，隆美爾繼續擴大戰果。 4月3日，非洲軍攻占班加西。 4月6日，出現了戲劇性事件，急忙趕回的阿康納將軍和尼姆將軍在去前線了解情況時，竟闖入快速推進的德軍前鋒縱隊，稀里糊塗地做了俘虜。

在兩個星期內，英軍倉皇后撤400英里，退回埃及邊境，隆美爾的德、意部隊輕鬆地收復昔蘭尼加，不過在德軍後方，英軍仍堅守著一座孤城多布魯克，這對隆美爾好比芒刺在背。 4月11日，隆美爾開始圍攻多布魯克，但兵力不足遂陷於僵持。這時，德國統帥部正全力以赴準備入侵俄國，不准備擴大北非戰果，哈爾德派副參謀總長保羅斯到北非視察，去製止隆美爾“發瘋”。 4月底，英國人源源不斷地增援北非，5月中旬，魏內爾不等增援全部到達，便發動代號為“簡短作戰”攻勢。一舉拿下“哈法亞隘道”，但12天后被德軍奪回，“簡短作戰”也隨之瓦解。 到了6月中旬，英軍又發起“戰斧作戰”的行動，但在“哈法亞隘道”闖入德軍88毫米高射砲和各種大砲、坦克組成的陷阱，英軍坦克主力幾乎被全殲，損失90輛坦克，而德軍只損失12輛。在另一場坦克戰中，隆美爾又擊敗隊徽為“沙漠之鼠”的英軍第7裝甲師（隆美爾因而獲得“沙漠之狐”綽號）。這個時期的作戰表明，意大利軍隊不是英軍的對手，但德軍作戰能力又明顯比英軍高出一籌。 “戰斧作戰”失敗後第4天，魏內爾被免職，由奧欽烈克接任中東軍總司令，北非的各路英軍組成第8軍團，孔令漢將軍任司令。丘吉爾下了狠心，一定要在短期內擊潰隆美爾的非洲軍，他向北非運送了大批增援，甚至將遠東問題也暫時擱在一旁。

1941年11月18日，英軍在第8軍團司令孔令漢將軍指揮下，發動攻勢。困守孤城的多布魯克守軍也從海上獲得增援，準備裡應外合，擊破德軍圍困。雙方兵力如下：英軍由4個戰車團增加到14個，摩托化步兵師由1個增加到4個，空軍有700架飛機，佔絕對優勢，坦克有710輛，不包括在預備位置和運送途中的500輛，投入總兵力11.8萬人。德、意方面的情況是：德軍非洲軍也已升格為非洲軍團，隆美爾為司令。但他幾乎沒有獲得什麼補充，仍是4個戰車團，分屬第21裝甲師（由第5輕快師改稱）、第15裝甲師，他將一些獨立的砲兵單位和步兵單位合併成一個“非洲師”（以後改稱第90輕快師），還有6個意大利師，各種飛機320架，坦克320輛，共投入兵力11.9萬人，他除了擁有一個機動火砲群的優勢外，其他方面均處劣勢。

隆美爾正準備向多布魯克發動進攻時，孔令漢搶先發動了攻勢，這是一場結果都出乎雙方意料之外的混戰。起初隆美爾認為這是英軍試探虛實的“威力搜索”行動。當英軍新西蘭第2師越過古代販賣奴隸的阿卜德小道，向北逼近卡普措小道時，隆美爾才醒悟過來，連忙派出第21、15兩個主力裝甲師，準備擊潰之。 11月21日，英軍30軍的第7裝甲師，南非師，第22旅，前出到西迪拉傑格，向多布魯克前進，城內英軍向外突擊也獲相當進展。就在內外兩支英軍快要會師時，隆美爾當斷，決定調回第21、15兩個裝甲師，先殲滅援救多布魯克的英軍。 11月22日、23日，雙方在西迪拉傑格展開坦克會戰。德軍經驗老到，技高一籌，在付出較高的代價後，德軍重新主宰了戰場，英軍第7裝甲師在編坦克幾乎全被殲滅，殘部開始退卻。

但隆美爾過高估計了勝利對英軍的心理影響，另一方面，他不願穩紮穩打一口一口地吃掉對手，寧願冒險在短時間內將對方“一鍋端”。在西迪拉傑格作戰勝利後第二天，即11月24日，隆美爾放棄即將到手的主戰場的勝利，親率第21裝甲師和全部機動兵力，向英軍後方塞盧姆攻擊前進。這就是後世史家褒貶不一的“隆美爾衝刺”。這一招在孔令漢身上產生了效果，他感到大勢已去，正準備下令全面撤退。就在這時，奧欽烈克趕到前線，他認為隆美爾向英軍後方的“衝刺”亳無價值，不必理會，他派里奇將軍從已喪失鬥志的孔令漢手中接過第8軍團指揮權，命令新西蘭第2師按原計劃向多布魯克推進，並於11月6日突破德軍圍困線，和守軍會師。 這時雙方主攻部隊互相進到對方的後方，誰有力量把攻擊持續下去，誰就獲得最後勝利。隆美爾不顧多布魯克方面的嚴重危機，一意孤行地在塞盧姆採取強硬行動，結果因情況不明迭遭挫折。 11月27日，隆美爾終於拋開塞盧姆回師東向，企圖將英軍主力新西蘭第2師殲滅在多布魯克城外。激戰至12月1日，英軍新西蘭第2師、第7裝甲師、南非第1旅都奮力突圍而去，多布魯克再次陷於孤立。表面上隆美爾取得了勝利，但這時隆美爾已喪失制空權，他的戰鬥機群無法提供空中保護，汽油也快用盡，他做了正確的選擇，主動退出昔蘭尼加，在布雷加港開始集結力量，準備反撲。這次會戰德、意方面損失3.3萬人，其中1.3萬名德軍；英軍損失1.8萬人。

隆美爾退到布雷加港後，縮短了後方交通線，在12月裡，凱塞林第2航空軍團從俄國前線調到地中海方面，德國空軍持續襲擊了馬耳他島，這是英軍在地中海最重要的海空軍基地。英國地中海艦隊受到嚴重打擊，其航空母艦“皇家方舟號”、戰列艦“巴漢號”以及兩艘巡洋艦、一艘驅逐艦、兩艘潛水艇被擊沉。在1942年1月，軸心國在地中海沒有一艘運輸船被擊沉。在意大利艦隊護航下，大量的汽油、彈藥運到隆美爾手裡，他還得到4個坦克連的加強。與此相反，英軍的陸上交通線已變長，運輸變得困難起來。非洲軍團的情報部門向隆美爾指出：目前德軍略佔優勢，爾後會變成均勢，再過後則英軍佔據優勢，因為英國全力來爭北非，英軍人員和物質補給的數量將大大超過德、意部隊。於是，隆美爾決定先發製人，在英軍還沒恢復強大之前摧毀之。

1942年1月20日夜晚，德軍放火燒了布雷加港的村鎮和港口的一支貨船隊，造成繼續撤退的假象。 1月21日下午，假扮成卡車的坦克群突然揭去偽裝，迅速發起迂迴英軍的進攻，里奇的第8軍團猝不及防，倉皇后撤。這時隆美爾要應付兩個方面的敵人，一個是英軍，一個是自己的盟友意大利人，意軍參謀總長卡伐里羅為阻止隆美爾的進攻，剝奪了他調動意軍第10、21軍的權利。隆美爾仍然率德軍實施追擊，他先向西虛晃一槍，騙過里奇，然後迅速向東疾進，佔領班加西，俘敵4000人。這一戰使隆美爾由中將晉升為上將。當隆美爾凱旋進入班加西時，他才接到墨索里尼允許他向班加西進攻的電報。 2月6日，隆美爾的非洲軍團在加查拉一線停止了追擊，準備下一輪進攻。

德意軍在非洲的勝利，反使得德、意統帥部有點不知所措，在下一步進攻馬耳他島還是埃及的目標上舉棋不定。馬耳他島被稱做“地中海的踏腳石”，是英國控制地中海交通航線的重要海空基地，對該島的控制直接決定北非戰場的勝負。德國雷德爾海軍元帥，空軍凱塞林元帥，意軍參謀總長卡伐里羅都認為必須佔領馬耳他，才能保障繼續向埃及進軍，實現佔領開羅和蘇伊士運河的目標。在1942年2月裡，希特勒同意了這個方案，4月2日起，凱塞林元帥指揮德意兩國空軍聯合實施攻擊，對該島進行了一個月的轟炸，使英國在該島的海、陸、空三軍處於癱瘓的邊緣，為第二階段陸軍登陸作戰創造了條件。後來隆美爾能夠順利向阿拉曼進軍，也得益於這次轟炸。 就在凱塞林準備實施登陸，甚至隆美爾準備率所屬非洲軍團主力登陸時，希特勒和墨索里尼於4月29日，在希特勒的山間別墅會晤，討論未來地中海作戰目標問題。意大利人雖然明白要把英軍趕出中東必須佔領馬耳他，但又明確表示在今後3個月內因準備不充分，不能加入作戰。這樣一來，德國人孤掌難鳴。兩國首腦討論後決定：1.隆美爾於5月底發動進攻，如可能攻取多布魯克，就前進到埃及邊境一線為止，然後作戰目標轉向馬耳他；2.至遲在6月中旬或7月的月圓時，發動代號為“大力神”的馬耳他登陸作戰，一旦得手後，德、意部隊再繼續向埃及尼羅河地區推進。 希、墨會晤的決定產生了較大麻煩，因為登陸作戰要求空軍同陸軍在時間配合上緊密銜接，現在登陸時間推延到6、7月，那麼凱塞林在4月發起的對馬耳他島的大規模轟炸，就進行得太早了。到發起登陸作戰時，空中打擊必須從頭再來一遍（事實上到了6、7月，德軍正開始大舉進攻高加索和斯大林格勒，凱塞林的空軍已轉向蘇德戰場），這期間，馬耳他島的英國海空軍已漸漸恢復了元氣，對北非戰場上德、意軍隊的壓力日益加重。所以，凱塞林對馬島的攻擊算是半途而廢了。馬耳他島軍事基地又死灰復燃，這就必然最終威脅隆美爾非洲軍團在北非的生存，以後又迫使隆美爾不得不在對自己極為不利的情況下，仍作孤注一擲的進攻，因為不進攻就等於坐以待斃，失敗只是時間的遲早而已。以後事實證明，正是馬耳他的英國海空軍切斷了北非軍團的地中海生命線，最終使德、意軍隊在北非遭到滅頂之災。沒有奪取馬耳他島，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希特勒所犯的最嚴重的錯誤之一。 早在3月，隆美爾就向希特勒和墨索里尼明確表示，如果6月不能發動對馬耳他的進攻，他就要在5月底發動新一輪攻勢，因為時間不能再等了。 5月26日，隆美爾向英軍加查拉發動打擊，雙方兵力兵器如下：德軍3個師，意大利軍6個師，德意兩軍坦克共560輛，飛機530架；英軍6個師，坦克1270輛，飛機600架。在火砲方面，英軍也佔3：2的優勢，但英軍將火砲平均分配給各師使用，而隆美爾卻集中編組成一個火砲大單位，供機動使用。就後勤保障而言，軸心國暫時控制著地中海交通運輸線，但燃料彈藥經海運後，又要經過較長的陸上運輸始能到達前線，運輸途中燃料消耗頗大。 隆美爾的進攻計劃較簡單，他以意大利兩個步兵軍在北面近海岸的正面佯攻，他親率非洲軍和意大利軍的幾個裝甲師組成真正的攻擊部隊，繞過加查拉防線的最南端，然後向北面進攻英軍加查拉防線後方，進至海岸公路以切斷對方退路，然後乘勝攻取多布魯克。 5月26日下午2點，意大利步兵軍正面佯攻開始，同時德軍也將兩個坦克團投入正面，下午將坦克部隊悉數撤出，加入隆美爾的攻擊部隊。為欺敵和掩護坦克撤出，又在加查拉正面進攻的步兵後面，用許多卡車裝上飛機螺旋槳在沙漠上來回開動，旋轉的螺旋槳揚起漫天沙塵，給對手一種坦克部隊正在增援上來的假象。而當月亮升起時，“隆美爾縱隊”由10000多輛各種戰鬥、運輸車輛組成的“長蛇”已向南“游動”，繞過英軍防線最南端的比爾哈克門據點，折向北方，向加查拉防線後方攻擊前進。但以後三天一直受阻，在28日、29日兩天裡“隆美爾縱隊”的情況簡直到了毀滅的邊緣。由於意大利正面佯攻不力，英軍得以把坦克部隊迅速從正面調來對付它，英軍使用的是美國人援助的威力很大的“格蘭特”坦克，將隆美爾的補給車隊沖得四下逃散，非洲軍團指揮部差點給打掉，隆美爾本人也差點當了俘虜。 度過危機後，隆美爾在“鍋底型”地帶建立了一個防禦陣地，這時英軍第8軍團司令違反了奧欽烈克將軍一再對他的囑咐：不要分散使用坦克部隊。里奇分批將坦克部隊投入“鍋底”周圍的進攻，且在白天將重坦克投入戰場，從而成為德軍砲兵的絕好目標。里奇的戰術錯誤導致了英軍的攻擊失敗。隆美爾巧妙地實施防禦戰術，把英軍逐次投入的坦克群一口一口地吃掉，等實力消耗殆盡，隆美爾從“鍋底”衝出。為消除戰場補給線的隱患，從6月2日起，隆美爾開始圍攻比爾哈克門，遭到法國第1旅守軍異乎尋常的頑強抵抗。隆美爾經過10天從地面到空中的猛烈攻擊，才在6月11日占領比爾哈克門。 當隆美爾被困在“鍋底”地帶遭受英軍攻擊時，他的形勢相當惡化，表面上他繞過加查拉防線，突進到英軍後方，實際上他已陷入重圍。 5月底，英國一家新聞機構報導：“隆美爾已鑽進獵套，被牢牢地套住，這頭狐狸的尾巴尚在擺動。”這種說法一點也不過分，他和其他部隊的無線電通訊已中斷，幾天后才恢復，司令部也被英軍坦克沖散，他屬下幾個意軍坦克師也很滑頭，兩天裡不知躲在哪裡，部隊裡謠言四起：“非洲軍被包圍了”、“英國兵繳獲了我們全部給養”、“英軍包圍了我們並佔領了德爾那”、“隆美爾、奈寧、克魯威爾都死了”等等。失去聯繫的德國空軍向隆美爾地面部隊亂扔炸彈，互相殘殺，一片混亂，非洲軍軍長、能征慣戰的克魯威爾將軍在5月29日，因座機被擊落被英軍生俘。但是里奇反應遲緩，沒有利用這一瞬息即逝的機會，他掌握的幾百輛機動坦克都無所事事，最終讓隆美爾緩過勁來。 攻占了比爾哈克門之後，隆美爾重新掌握了戰場主動權。接著他又打了兩場漂亮的坦克戰，殲滅140輛英軍坦克，英軍在戰場上只剩下70輛坦克了。 6月13日，非洲軍團攻占加查拉防線後方重要據點騎士橋，里奇第二天倉皇潰退，加查拉防線遂告崩潰，隆美爾乘勝沖向海岸，贏得了加查拉會戰的勝利，英軍第8軍團雖然已潰不成軍，但主力沒有被合圍。 英軍中東軍司令奧欽烈克指示里奇將兵力佈置在多布魯克－阿德姆之線，以盡可能多的兵力堅守阿德姆陣地，這是守住多布魯克的關鍵。隆美爾也看到了這一關鍵點，6月16日，集中起全部兵力圍攻阿德姆。是夜，在里奇同意下，阿德姆守軍突圍而遁，從而決定了多布魯克的命運。 6月18日，德、意部隊團團圍住多布魯克。 6月20日，非洲軍團在優勢火力和組織嚴密的陸空協同進攻下，突入多布魯克。當晚，英軍多布魯克要塞司令克洛普將軍在堅守和突圍之間猶豫不決，喪失了時機。 6月21日，非洲軍團攻克多布魯克，英軍司令克洛普以下35000名官兵投降。德軍俘獲大量軍用物資，隆美爾因此戰勝利晉升為元帥。英國首相丘吉爾後來承認多布魯克的陷落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打擊之一，他還以盎格魯撒克遜人特有的氣度在下院聲稱撇開戰爭的浩劫不論，隆美爾是一位了不起的軍人。 根據希特勒和墨索里尼共同協商的規定，非洲軍團打下多布魯克後，即在埃及邊境採取防禦態勢，所有飛機、船隻都用於馬耳他登陸戰，等攻占該島後，再向尼羅河進軍。但隆美爾已被勝利沖昏頭腦，認為應利用當前有利形勢，一鼓作氣拿下埃及，如果等到馬耳他被攻占，就會喪失目前擴張戰果的良機。所以，當他攻占多布魯克幾小時後，便發出向埃及境內繼續發展攻勢的命令。這天，凱塞林元帥飛抵非洲，他向隆美爾指出：沒有空軍的全力支援，就不能向埃及進軍；如予全力支援，空軍就不能支援攻打馬耳他；如果拿不下馬耳他，非洲軍團的交通運輸就會無法保障。凱塞林認為，唯一正確的途徑是堅持原計劃，把入侵埃及的時間推遲到拿下馬耳他之後。隆美爾斷然拒絕這一建議，他將趁熱打鐵的理由分別報告了希特勒和墨索里尼，希特勒對隆美爾的計劃大為讚賞，他寫信給墨索里尼說：“勝利女神在戰場上只會出現一次，任何人若不將她抓住，則以後很難再想見她一面。” 儘管非洲軍團的人員和坦克消耗極大，但6月23日晚上，士氣高漲的德軍前衛部隊越過埃及邊境，在一晝夜時間內，竟前進了100多英里，抵達馬特魯和西迪巴臘尼之間的海濱公路一線。 6月26日下午，僅有44輛坦克的德軍追擊部隊向據守馬特魯的優勢超過自己數倍之英軍發起進攻，隆美爾親率第21裝甲師的23輛坦克和600名疲憊不堪的士兵展開攻擊。雖然英軍各方面佔有極大優勢，僅英軍第1裝甲師就有159輛坦克（戰後其將領也承認他們的兵力和裝備足以將送上門來的非洲軍團第21裝甲師、第15裝甲師和第90輕裝師徹底殲滅），但已成驚弓之鳥的英軍毫無鬥志。奧欽烈克於6月25日，趕到前線並接過第8軍團的指揮權，但他對在馬特魯打一場防禦戰信心不足，手下將領都生怕被包圍，紛紛向富卡一線後撤，結果英軍反遭慘敗。 6月29日，德軍第90輕快師攻占馬特魯港。隆美爾的勝利實在有點幸運，假如他清楚雙方的實力，也許就不會進攻，正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的危險，卻仍然大打出手，致使英國人毫不懷疑他的實力強大，一心只想趕緊擺脫他，隆美爾以無意識中的虛張聲勢贏得了一次輝煌的勝利。 6月30日，隆美爾的非洲軍團開始向英軍阿拉曼防線發起衝擊，似乎只要再向前跨一步，就可以踏進埃及首都開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