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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日本千年文學之星——夏目漱石

知道點世界文學 邱立坤 2335 2018-03-20
汝所見者為利害之世。我所立者為理否之世。汝所見者為現象之世。我所視者為實相之世。人爵——天爵。榮枯——正邪。得失——蓋惡。 ——夏目漱石 在2000年,朝日新聞社和日本文學團體舉辦了一次日本“千年(1000—2000年)文學者”民意評選,兩萬多名作家和文學愛好者選出了他們心目中的千年文學之星,的作者夏目漱石名列榜首。 這位日本千年文學的第一人原名夏目金之助,筆名漱石,取自“漱石枕流”(《晉書》孫楚語)。他1867年生於江戶城(現東京)一個街道小吏家庭。因為家道中落,兩歲時送給別人當養子。 10歲回到生父身邊。在成名後,他的養父經常糾纏他,給他帶來很大的精神痛苦,他在1915年寫的自傳體小說《道草》就留有這種生活的陰影。他在中學時學習漢語,非常喜愛漢詩漢文,擅長寫漢詩。後又改學英文,就讀於東京帝國大學英文系。青年時期漢文學所蘊含的道德觀念、英國文學中的啟蒙主義思想以及俳諧文學中的文人趣味和美學觀點都對他有很深的影響。他還常與學友正岡子規談詩論文、寫作俳句。 1889年在評論正岡子規《七草集》的文章中首次使用筆名漱石。從1900年起在英國留學3年,這3年使他見識了西方社會的種種弊端。回到日本後,他一邊在大學教書,一邊從事業餘創作,相繼發表(1905年)、《哥兒》(1906年)和《旅宿》(1906年)等傑作。 1907年,他辭掉了在東京大學的教職,成為一名專業作家,面對驚訝的大眾,他說:“如果說報紙是商業,大學也是商業活動。我視文藝寫作為生命,但名譽職業的價值蕩然無存。辭掉大學講師的第二天,我如釋重負,肺活量迅速擴大,從未吸入過如此大量的空氣。”他《朝日新聞》發表的第一部連載小說就在社會上引起了強烈的反響。一時間,以虞美人為名的浴衣、草戒指等紛紛上市,成為供不應求的走俏商品。此後夏目漱石一發不可收拾,先後在《朝日新聞》推出《礦工》、《三四郎》、、、《到達彼岸》、《行人》、《心》和《道草》等名作。他的十幾部長篇小說和大批短篇小說成為日本批判現實主義文學的豐碑,對日本後來的作家影響深遠。他的全部作品,反映了明治時期知識分子的一顆痛苦而不安的靈魂;處在東西文化激蕩的時代,他們不能不忍受在東方思維和西方文明、在虛幻理想與殘酷現實、在迂腐守舊與拜金大潮之間的艱辛求探與慘痛折磨。他的作品很早就飄洋過海來到我國的土地,在魯迅、豐子愷等人的作品裡,細心的讀者會辨出夏目漱石的影子。

作者把自然與人生當成一幅寫生畫來描繪,他想超脫莽莽紅塵的污風俗雨,寫“無我之境”的真實與美,反對自然主義在陰暗的現實中爬行。他早期的作品以現實主義為基調,又不乏濃烈、絢麗、激情的爛漫色彩。中期,他力求行文的超俗空靈,但還是無法擺脫人世的濃愁、心靈的悲苦,因此,文風趨實,有了新的深度。晚期,他用“則天去私”批判物慾橫流、私心膨脹的現實社會,可是“則天去私”不過是他自己也想像不出的烏托邦;他這一時期的文風蒼涼、凝重,狀物喻事精微得出神入化。 是夏目漱石的代表之作,是日本的才子書,也是一部世界名著。所處的時代恰是明治維新以後。一方面,資本主義的尋找個性、呼喚自由、自我意識和市場觀念興起;另一方面,東方固有的文化價值觀還在日本社會廣泛存在。一群窮酸潦倒的知識分子在新思潮面前不知所措,只靠插科打諢、玩世不恭來消磨時光。他們嘲笑和捉弄別人的同時卻免不了受命運與時代的捉弄與嘲笑。

小說的主人公是貓,夏目漱石巧借貓眼來看現實世界,這種描寫手法不同於當時的小說流俗。富哲理、精辭辯的貓,在小說中不斷揭露人類的弱點。它看到:“世人褒貶,因時因地而不同,像我的眼珠一樣變化多端。我的眼珠不過忽大忽小,而人間的評說卻在顛倒黑白,顛倒黑白也無妨,因為事物本來就有兩面和兩頭。只要抓住兩頭,對同一事物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這是人類通權達變的拿手好戲。”而貓眼中的社會是互相殘殺,互相爭吵,互相叫罵,互相角逐瘋人的群體;瘋子們在裡面沉沉浮浮、浮浮沉沉地生活,大瘋子濫用金錢與權勢,役使眾多的小瘋子,逞其淫威,卻被尊為大人物,人類的社會真是太怪了! 這隻貓還博學多識,熟悉中外古今各門各類的知識,荷馬、畢達哥拉斯、笛卡兒、克萊爾、尼采、貝多芬、巴爾扎克、莎士比亞、孔子、老子、宋玉、韓愈、鮑照、晏殊、陶淵明,以及、、《淮南子》、《左傳》、《史記》等等數不清的中外名人名言從貓的口裡隨口而出。此貓公針砭時弊,出語耐人尋味:“咱家不清楚使地球旋轉的究竟是什麼力量,但是知道使社會動轉的確實是金錢……連太陽能夠平安地從東方升起,又平安地落在西方,也完全託了實業家的福。”它還是日本國民精神“大和魂”的批判者:“因為是魂,才常常恍恍惚惚。東鄉大將有大和魂,魚販子阿銀有大和魂,騙子、拐子、殺人犯也都有大和魂。'大和魂!'日本人喊罷,像肺病患者似的咳嗽起來,百米之外,吭的一聲。”夏目漱石筆下的貓可謂喜怒笑罵,皆成文章。

貓既然如此神通廣大,才高識卓,自然是一隻非凡的神貓。可它又是個俗貓,它自以為是、冒稱聖賢,誤事不少,吃盡苦頭,最後糊里糊塗地在酒桶里送了性命。 小說在結構上以貓的視覺為座軸,貓的視覺所及,沒有構成一個有頭有尾的故事,也沒有一般小說的情節進展,沒有通篇的完整構思,但作者卻能以他的生花妙筆信手拈來、隨心所欲。的語言風格也是自成一體的,它既有江戶文學的幽默與風趣,又可見漢學的典實與鏗鏘,亦不乏西方文學的酣暢與機智;作者把握語言的功力出神入化,筆墨忽而精爍雋永,針針見血,富於哲理;忽而九曲十回,浩浩大波,長於思辨。當你面對這樣的佳句:“給紅松林裝點過二三株紅的楓葉已經凋零,宛如逝去的夢……這聲音毫不留情地震撼著初春恬靜的空氣,把個風軟樹靜的太平盛世徹底庸俗化了。”你自會感到夏目漱石文學語言那躍動的色彩、聲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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