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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三章隋唐散樂百戲的繁榮

中國古代雜技 刘荫柏 2791 2018-03-20
自從戰國時趙武靈王胡服騎射後,騎術得到了極大的發展,不僅應用於軍事訓練、作戰,也作為雜技演出供人娛樂。在《鹽鐵論》和《西京賦》中均記載了馬戲演出活動,在山東沂南出土漢墓石刻壁畫像中,有雜技藝人表演馬術和戲車的精彩圖像。據《南齊書·禮志》記載,晉代中朝元會時,設有“臥騎、倒騎,自東華門馳往神虎門”,進行馬戲表演。唐太宗李世民因是在馬上打天下的,因此極精於騎術。唐玄宗李隆基精於多種技藝,也是騎術高手。李隆基手下的梨園弟子,為他訓練了不少“舞馬”。這些“舞馬”可以在樂曲的旋律伴奏之下,足踏著節拍,表演出激烈的動作。有時還命令一壯士舉“一榻”,讓“馬舞於榻上”,而樂工數人則立於左右、前後,為其伴奏。據《舊唐書·樂志》和唐代鄭處誨《明皇雜錄》等書記載,李隆基宮中訓練的“舞馬”,在“安史之亂”後有些散落到軍閥田承嗣手中,田承嗣不知這是宮中舞馬,將其混雜在一般戰馬之中。一次,田承嗣在軍中召開大型宴會,演奏散樂,“舞馬”聞弦歌不禁翩翩起舞,田承嗣是個粗人,不懂得藝術,誤認為是妖孽,令手下武士當場將“舞馬”打死。關於唐代“舞馬”的事,在詩文中記載頗多,武后時大臣張說作《舞馬》詩六首,其一云:

描寫籠馬人穿著彩衣,執鞭於床上,小步往來,馬蹄皆能應節奏作舞姿。晚唐時詩人陸龜蒙也作《舞馬》詩云:
此詩又題作《開元雜題七首》之一,是追憶唐玄宗在千秋節時命馬舞於勤政樓下事。 馬戲從唐代大發展之後,至宋朝在馬技上又有了新的突破,宋代孟元老《東京夢華錄》卷七“駕登寶津樓諸軍呈百戲”中記載,有“騗馬”“獻鞍”、“倒立”、“拖馬”、“鐙裡藏身”、“豹子馬”等難度驚險的動作,最後還要雙方“使番槍或草棒交馬野戰”,技巧驚人。清代上接唐宋元明,下啟今世,在馬戲上貢獻更為突出,清代郎世寧畫的《馬術圖》,生動形像地描繪了八旗子弟從事騎射訓練的情景。

圖12 戲鳥嬰童(見《中國民間傳統節日》)

馴雞、鬥雞這種雜戲出現於先秦時期,據晉代葛洪《西京雜記》記載,漢高祖劉邦的父親劉季,年輕時就喜歡馴雞、鬥雞。在《西京雜記》中還記載,漢成帝劉驁時,交趾國(今越南)獻“長鳴雞”。這隻雞報時非常準確,“長鳴則一食頃不絕”,還有一種本領“長距善鬥”。漢代魯恭王也喜歡馴養“鬥雞、鴨及鵝雁”等,每年投資“二千石”,相當於九卿、郎將、京兆尹、知府郡守一年的俸祿。在《太平廣記》卷四六一“祝雞公”條記載,漢代洛陽城外有位祝雞公,是位馴雞、養雞的大戶,他養雞“千餘頭”,“雞皆有名字”,“暮棲樹下,盡放散之”。因為他馴雞、養雞的時間很長,經驗極豐富,達到神妙的程度,只要他一叫雞的名字,“即種別而至”,後來傳說他登吳山成仙,常有“雞雀數百”出其左右。此事出自東漢年間成書的《列仙傳》。魏晉之際鬥雞頗盛,魏明帝太和年間(公元227—232年)在京師郊外建鬥雞台,為娛樂的場所。曹植作有《鬥雞》、《名都篇》詩文,記載了他與曹丕鬥雞,以及曹叡建鬥雞場的情景。建安七子之中的應瑒、劉楨都作有《鬥雞詩》,描寫了“利爪探玉除,瞋目含火光。長翅驚風起,勁翮正敷張。輕舉奮勾喙,電擊復還翔”的鬥雞情景。六朝時的劉孝威、肅綱、庾信、王褒等都寫過觀看鬥雞的詩文。此風至唐代大盛,鬥雞活動多在農曆寒食前後舉行。唐高祖時任吏部尚書的重臣杜淹,曾陪同當時為秦王的李世民觀看過鬥雞,並應命作《詠寒食鬥雞應秦王教》詩云:

描寫了鬥雞浴血拼鬥的情景。在我國古代馴雞、鬥雞規模最大、風氣最盛時為唐玄宗開元、天寶年間。李隆基在做藩王時,即喜歡“鬥雞”活動。李隆基繼承皇位後,在太上皇住的大明宮和自己住的興慶宮之間建築了一座雞坊,又從京師城郊徵選雄雞千隻在坊中馴養,並從“六軍”中選調500小兒專門為他馴養這些雄雞。由於皇帝好鬥雞,於是親王、外戚、公侯、大臣們都爭先效仿,不久長安城裡的百姓,有不少人也以鬥雞為業。玄宗手下長刀親衛賈忠之子賈昌“趫捷過人”,“善應對,解鳥語”,是位馴雞的能手。他小小年紀就被玄宗選入宮中充當“雞坊小兒”,後因身手不凡,晉升為雞坊500小兒長,受到玄宗特別寵信。賈忠死後,賈昌扶靈柩親葬雍州,沿途官吏為了巴結他,竟徵派民夫護送,故當時民間流行《神雞童子謠》雲:

賈昌在驪山溫泉宮前指揮“鬥雞”表演,最為動人。他頭戴雕翠金華冠,身穿錦袖繡襦鬥雞服,手執銅鈴、鞭子指揮群雞,分成若干對相鬥。鬥雞在賈昌的鞭子下,動作時高時低,時急時緩,極有法度。鬥罷,群雞排成大雁飛翔時的隊列,隨著賈昌回雞坊。賈昌的表演令同來為宗親賀節的伎藝人嘆服不已。鬥雞之風,一直延續到唐末,昭宗時大臣韓偓,見藩鎮割據,連年混戰,唐室岌岌可危,遂作《觀鬥雞偶作》:
用鬥雞場上的互相拼殺,比喻藩鎮爭奪地盤互相殘殺。馴雞、鬥雞在今日已不見了,但在湘西卻流傳下一種樂曲《竹雞戲鬥》,由許多人用銅鑼表演,用音樂聲模擬鬥雞時聲音,極傳神。

圖13 鬥雞圖(見《三才圖會》)
象戲和犀牛戲在唐代也有較大的發展。我國古代馴象技術淵源甚長,傳說在舜禹時代就有像、鳥耕田的事。東漢人王充《論衡·書虛》中記載:

自漢代之後,像被視為吉祥物,有“山出象輿,瑞應車也”的說法。佛教中普賢菩薩,梵語作“三曼多跋陀羅”,他與文殊菩薩,梵語作“曼殊室利”,同為釋迦牟尼佛的兩脅士,普賢菩薩常常騎著“六牙白象王”(《添品妙法蓮華經·普賢菩薩勸髮品》)往來於世上。據《華嚴經論》記載,“普賢乘香象王者,表行庠序為威德故”,佛門對其甚尊。 《晉書·輿服志》記載,晉武帝司馬炎平定東吳後,“南越”(今兩廣一帶)人獻上“馴象”,他很高興,令人製成象車,一次在“元正大會”上,他讓數十人吹吹打打地乘著“象車”“入庭”,進行精彩表演。 唐代象戲最為發達,外邦藩國進貢大像極多,僅在唐文宗時,藩國進獻的大象累計就有32頭。唐穆宗時,曾命人將這些大象釋放到荊山之南。大臣獨孤受作有《放馴象賦》記其事,受到了穆宗的讚許。詩人陸龜蒙有《雜技》詩記馴象、馴犀事,雲:

唐代馴犀戲也很發達,大詩人白居易有《馴犀》詩記其盛況: 描述了馴犀由海蠻貢獻至長安,在大明宮拜舞表演的情況,說明在唐代馴犀、馴象,也像馴馬、鬥雞、玩猴等一樣,都是雜技的一種。

圖14 《晉書》“馴象”圖(見《三才圖會》)
象和犀牛都是極大的動物,其體積遠在獅虎之上。陸龜蒙在《雜技》詩中稱其為“角抵豪”,大概是指藝人們馴練大象、犀牛作角抵戲動作,類似今日西方鬥牛的角力遊戲,不過不是人與獸鬥,而是像與象、犀牛與犀牛之間的角力遊戲。 馴象的雜技,在宋元間仍有一些發展,據《東京夢華錄》卷一○記載,宋室遇大禮之年,便在京師教車象表演,“自宣德門至南薰門外,往來一遭”。一般是大象七隻,前列朱旗數十面,銅鑼鼙〔pi皮〕鼓十數面,由執旗人戴紫衫帽子,手執短柄銅钁尖刃馴象。至明清之際,馴象仍興盛,明代大畫家、戲曲家徐渭,清代詩人碩亭,均有詩文詠其事。但馴犀牛事,卻漸漸失傳了,至今已無人能繼承此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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