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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節明清私人藏書激增

中國藏書史話 焦树安 7175 2018-03-20
隨著經濟、文化的發展,明清私人藏書的總數,已大大超過宮廷所藏,校勘精審的善本書,也以私家所藏為多。明清兩代出現了一些著名的藏書家和藏書樓,他們的作用有兩個方面:一是校勘、鑑別古籍。二是保存古籍。 明初的私人藏書,以一些藩王為多。他們的藏書既有皇帝賜予的宋元善本,又有他們依仗權勢大量搜購與翻刻的圖書。像明太祖的兒子周王朱橚〔su速〕和寧王朱權都有大量珍籍秘本,寧王朱橚的五世孫朱睦(木挈)〔jie接〕,收購了山東章丘李開先的遺書,在開封築萬卷堂,成為皇族宗室中最有名的藏書家。 就全國來講,私人藏書最集中的地區是以江浙為主的我國東南沿海地區。 明代藏書家,據統計不下數百人。對後來影響較大的約10餘家,其中以下幾個藏書家和他們的藏書樓最為著名。

宋濂和他的青蘿山房:宋濂(公元1310—1381年),字景濂,號潛溪,又號玄真子,浙江金華人。他是朱元璋的重臣,明代著名的學者。宋濂藏書始於青年時代,元末避戰亂遷居浦江青蘿山(今浙江浦江縣東),築室讀書,藏書樓稱“青蘿山房”。戰亂中因宋濂藏書置於青蘿山中,未受到損失。他在《送東陽馬生序》中講道,少時因家貧,無力購書,因此,常藉書繕抄,計日以還。寒冬酷暑,仍不懈怠,從不超過借期,故人多將書借他,他得遍觀群書。宋濂的藏書達八萬卷以上,其中有不少是他親自繕抄之書。宋濂晚年因長孫宋慎被列入胡惟庸黨,全家被貶往四川茂州,宋濂於途中病死。他的“青蘿山房”藏書也散失了。 葉盛與菉〔lu 錄〕竹堂:葉盛(公元1420—1474年),字與中,號蛻庵,江蘇崑山人。成年後便訪求佔書,28歲步入仕途,公務之餘,訪求、抄錄、整理、校勘圖書,“服官數十年,未嚐一日輟書”。他的官邸十分簡單,但總僱有幾個抄書人長年為他抄書。每有遷徙,沒有什麼行李,只有載書的馬車和跟隨他的抄書人。經過幾十年辛勤訪求與抄寫,到了晚年,他擁有圖書4600多冊,22700多卷,成為江蘇一帶最大的藏書家。他曾計劃建造一座藏書樓保存其書,並親自定名為“菉竹堂”,但在他生前未能如願,死後才由其孫葉恭煥主持建成。葉盛根據自家藏書編成《菉竹堂書目》六卷,著錄家藏書二萬多卷。葉盛非常珍惜圖書,他說:“夫天地間物,以余觀之,難聚而易散者,莫若書也。如餘昔日之所遇,皆是也。”(《菉竹堂書目序》)由於有了這個認識,他教育子孫對於圖書“讀必謹,鎖必牢,收必審,閣必高。子孫子,惟學斅〔xiao效〕,借非其人,亦不孝。”他希望子孫愛護藏書,並不是只藏不用不借,而是要求借得其人,否則圖書就容易散失。

范欽與天一閣:范欽(公元1506—1585年),字堯卿,號東明,浙江鄞〔yin寅〕縣(今寧波)人。范欽於嘉靖十一年(公元1532年)中進士,官至兵部右侍郎。嘉靖四十年(公元1561年),他在家鄉鄞縣月湖之西創建“天一閣”藏書樓,藏書多達七萬多卷,為浙東第一。 范欽一生嗜好收藏圖書。為了搜求圖書,他遍訪浙江藏書家與書坊,收購異本。他在江西、廣西、福建、陝西、河南等地做官時,廣蒐圖書,抄錄善本。使他因書藏豐富而遠近聞名。 范欽針對歷來對藏書的兩大危害天災(水、火、蟲災)與人禍(管理不嚴、易遭散佚),制定了有效的措施,叮囑子孫嚴格執行。從建築設計上看,天一閣的修建是相當科學的。 “天一”名稱取自“天一生水”與“地六成水”之說。天一閣分上下兩層,上層喻天,天一生水,不分間,通為一廳;下層喻地,地六成水,所以下層分為六間。為了防潮,圖書全部置於上層。樓上前後都有窗戶,書櫥前後有門,兩面貯書,便於通風。書櫥中還放有防蟲芸草。為了防止書樓遭火,樓前挖有一池塘,用以貯水,並定名“天一池”。這樣“天一閣”把防水、防火、防蟲,都考慮到了。范欽為保護天一閣,制定了十分嚴格的守閣之約,規定:天一閣“書庫門上的鑰匙,每房子孫各掌一把,要開庫門,必須是各房子孫全到方可;閣中之書不借外人;子孫有讀書之志者,就閣讀之;讀者不許夜登,不嗜煙草”。這樣就防止了散失之患,且“永無火厄”。這個規定直到1949年,還堅守不渝。故使天一閣藏書保存了400多年,可謂私家藏書史上的一大奇蹟。天一閣避免了天災,但無法完全避免人禍。明末戰亂、乾隆帝敕修撰《四庫全書》時調書、鴉片戰爭中英軍攻陷寧波、以及中外文化奸商的盜竊,使天一閣遭受不少損失。至1949年初,天一閣藏書只剩下13000多捲了。現在,國家十分重視對天一閣的保護,維修了藏書樓,還陸續收回散失的舊藏3000多卷,並在閣後修建一座具有民族風格的書庫,收藏近年漏貯和徵集的古籍。

王世貞與小酉館:王世貞(公元1526—1590年),字元美,號鳳洲,又稱弇〔yan眼〕州山人。江蘇太倉人。 《明史》說他“生有異禀,書過目終身不忘”。 19歲中舉,22歲中進士,後任南京刑部尚書。王世貞嗜書成癖,每遇好書,總想法弄到手。一次,他碰到一部宋刻本《兩漢書》,版刻精美,裝幀考究,他愛不釋手。由於一時拿不出那麼多的現錢,便用一座莊園來換了這部書。他的同窗好友朱太史藏有《六臣注文選》,極為珍貴,他因無力買進,“每每念及,常以為恨”。王世貞的莊園名為弇州園,園中建有他的藏書樓,名曰“小酉館”,藏書達三萬多卷。除此之外,他另建“爾雅樓”,專藏宋版書;“九友齋”,專藏善本書。 胡應麟與二酉山房:胡應麟(公元1551—1602年),字元瑞(或明瑞),號石羊生,又稱少室山人。浙江蘭溪人。胡應麟25歲中舉,其後科場不第,把一生的精力放在藏書、校書和寫作上。他10多歲時,隨父親在北京居住,從那時起,就訪遍京城書肆,購得不少好書。後回到故鄉蘭溪,經常典賣家產以購圖書,致使父親留下的家產被他賣光。為了買書,不惜花錢,常常弄得連吃飯的錢也沒有了。他在《少室山房筆叢》中說自己“窮搜委巷,廣乞名流,尋之故家,求諸絕城,中間節衣縮食,衡慮困心,體腹筋骨靡不所憊”。他建造“二酉藏書山房”,共收藏圖書42384卷。

黃居中、黃虞稷父子與千頃齋:黃居中(公元1562—1644年),字明立,又稱海鶴先生,福建晉江(今泉州)人。萬曆舉人,曾任南京國子監監丞。其子黃虞稷(公元1629—1691年),字俞邰〔tai台〕,又字楮〔chu處〕園,16歲中秀才,後一心埋頭書事,不求功名。黃居中一生“銳意藏書,老而彌篤〔du賭〕”,收集圖書六萬多卷,在南京建“千頃齋”用以藏書。黃居中做官的俸祿,除吃穿外,全都用在購書上,著名藏書家錢謙益在《黃氏千頃齋藏書記》中說他“寢食坐臥,宴居行役,未嚐一息廢書也。”黃虞稷根據家藏圖書編成《千頃堂書目》,收錄明代圖書極全,後來黃虞稷參加編纂《明史·藝文志》的工作,他編的書目,事實上成為《明史·藝文志》的草本。

祁承爜〔ran 染〕與澹生堂:祁承爜(公元1565—1628年),字爾光,號夷度,浙江山陰(今紹興)人。祁承爜從小就喜歡圖書,早年仕途坎坷,屢試不中,但他愛書之情與藏書之心矢志不渝。每次去杭州或京城,總是遍訪書肆。初期藏書逾萬卷,其藏書樓載羽堂在萬曆二十五年(公元1597年)因火災而毀。明萬曆三十二年(公元1604年)他在42歲時中進士,官至江西右參政。由於經濟上的寬裕與活動面的擴展,他的藏書迅速增長,終於藏書10萬餘卷,並在故鄉紹興梅里建了曠園,在園中建了“澹生堂”作為藏書樓。他在豐富藏書的基礎上,提出了我國最早的比較系統的藏書建設理論,寫出了《澹生堂藏書約》。分為《聚書訓》、《藏書訓略》和《讀書訓》三篇,分別對圖書採訪、編目、典藏和閱讀進行了論述。 《聚書訓》、《讀書訓》主要是記述古人聚書讀書的事蹟;《藏書訓略》分“購書”與“鑑書”兩節,提出“眼界欲寬、精神欲注、心思欲巧”的購書三術和“審輕重、辨真偽、核名實、權緩急和別品類”的鑑書五法。以及四個分類要點,為我國古代圖書建設作出了貢獻。

毛晉與汲古閣:毛晉(公元1599—1659年)原名鳳苞,字子九。晚年改名毛晉,改字子晉。江蘇常熟人。他“通明好古,強記博覽”(《毛子晉墓誌銘》),從小喜歡讀書,抄書,編書。二十四五歲以後,他開始收藏與刻印圖書。他收集圖書是採取高價購買的辦法,據說他家門口貼一告示,申明本戶主人購書計頁付錢:宋刻本每頁200;舊抄本每頁40;時下善本,別家出1000,主人出1200。因此遠近書商紛紛上門,他家居的常熟迎春門外的七星橋一帶湖州書舶雲集。因而使毛晉收藏了許多宋元時期的善本。杭嘉湖一帶是藏書豐富的地區,有許多藏書家。凡買不到的善本,毛晉就尋訪借抄。他發明了“影抄”的辦法,所謂“影抄”,就是用紙蒙在底本上摹寫原書,照原書點畫行款,所抄之本與原書無異,保留了原書的面貌。毛晉僱用了很多人為他抄書,清人吳偉業在《汲古閣歌》中寫道:

比聞充棟虞山翁,里中又得小毛公。 搜求遺佚懸金購,繕寫精能鏤版工。 毛晉藏有大量的影抄本,提高了毛氏藏書的價值。經過近30年的收集,毛晉藏書多達84000餘冊,分別收藏於他的藏書樓——汲古閣與目耕樓中。毛晉一遇善本便開坊刻印,以廣流傳。所以《汲古閣歌》說他“君獲奇書好示人,雞林巨賈爭摹印。”汲古閣不但是藏書樓名,也是他刻書的書坊名稱。為了刻印《十三經》、《十七史》,在崇禎十四五年(公元1641—1642年),他就賣掉了良田300畝。毛晉刻印的經、史,多為宋元善本,書版幾次校正。沒有確鑿證據者,從不輕易改動。加之所用紙墨精良,裝潢考究,故當時有“天下之購善本者,必望走隱湖毛氏”之說。汲古閣藏書後來散失,刻坊10萬多塊書版後來也損失殆盡,這是非常可惜的。

錢謙益與絳雲樓:錢謙益(公元1582—1664年),字受之,號牧齋,又號蒙叟、東澗遺老等。江蘇常熟人。明代進士,官居禮部侍郎,降清後不久便隱居鄉間。 錢謙益的詩詞、文章“聲華炟赫,莫與為比”。他最初求書是為了讀書,所以愛書如命,他的藏書一般不輕易借人。錢氏購得劉子威等四個藏書家的遺書,又重金收買了趙琦美的脈望館的全部藏書。到了晚年,他在家鄉紅豆山莊建造了絳雲樓,把平生收藏的書籍,重新整理、編目,裝滿了73個大書櫃,藏於樓中。清順治七年(公元1650年)絳雲樓不慎起火,焚毀了錢氏全部藏書,錢謙益痛不欲生,說道:“甲申之亂,古今書史圖籍一大劫也。吾家庚寅之火,江左書史圖籍一小劫也”(《宋本漢書跋》)。後來錢謙益將餘書贈給族孫錢曾,錢曾在此基礎上設立了述古堂藏書室,並出版了《述古堂藏書目》。

明末的許多藏書樓,清朝仍然保留了下來,如常熟的絳雲樓、汲古閣,寧波的天一閣,南京的千頃齋,在清初仍負盛名。後來除了天一閣,其他藏書樓或因失火,或因經管不善,藏書逐漸散失。清代中期建的藏書樓還有江蘇吳縣黃丕烈的“士禮居”和“百宋一廛〔chan禪〕”,浙江海昌吳騫的“拜經樓”,江蘇蘇州孫星衍的“平津館”,浙江杭州汪憲的“振綺堂”、汪啟淑的“開萬樓”、鮑廷博的“知不足齋”、戶文弨〔chao超〕的“抱經堂”,浙江嘉興朱彝尊的“潛採堂”,浙江寧波盧址的“抱經樓”;江蘇崑山徐乾學的“傳是樓”,北京大興翁方綱的“三萬卷樓”,滿族昌齡的“謙益堂”,蒙族法式善的“梧門書屋”,山東歷城周永年的“借書園”等。這些藏書家和藏書樓,為保存中國文化,傳播知識,作出了貢獻,為時人所稱道。

清王朝的後期,內憂外患,戰亂不已,各地藏書多有損失。道光以後,私人藏書已不能與乾嘉時期相比。晚清時,有海源閣、鐵琴銅劍樓、皕宋樓和八千卷樓等四大藏書樓值得介紹。 山東聊城楊氏海源閣:閣主是楊以增(公元1787—1855年)。他任江南河道總督的時候,收購了蘇州汪士鐘藝芸書舍的藏書;後來其子楊紹和(公元1832—1875年)在北京又收購清怡親王府樂善堂的圖書以及其他一些圖書,到了其孫楊保彝(公元1852—1910年)時,海源閣達於鼎盛期。楊保彝編的《海源閣書目》,著錄藏書經、史、子、集四部3336種,共208300多卷。海源閣於1929年和1930年兩次被山東土匪佔據,當做司令部,藏書連遭匪劫,後來逐漸散失。海源閣部分藏書分別被北京圖書館和山東圖書館所收購。 江蘇常熟瞿氏鐵琴銅劍樓:樓主是瞿紹基(公元1772—1836年)。瞿紹基祖孫四代,仕途坎坷,隱居鄉間訪書讀書。他們的藏書樓原稱恬裕齋,因避光緒載湉音諱,改名“敦裕齋”,後因瞿紹基子瞿鏞家珍藏鐵琴一張、銅劍一把,他的詞集稱《鐵琴銅劍樓詞草》,到了瞿紹基孫瞿啟甲於光緒二十四年(公元1898年)刊印其家藏書目錄時,便以“鐵琴銅劍樓”稱其藏書處了。瞿氏藏書多達10餘萬卷。鐵琴銅劍樓的藏書目錄僅著錄宋、金、元珍本及稀見抄本(普通書未著錄),計有經部82種,史部265種,子部370種,集部525種,共1242種,可見其藏書的價值了。 瞿氏後人剛直不阿,光緒時皇帝曾派侍郎等四人來到鐵琴銅劍樓,要想取走一書,並答應封瞿氏後裔三品京堂,賞錢上萬,但瞿氏後人不為利祿所動,拿出乾隆賜給恬裕齋的詔書加以推辭,光緒帝因不能違背祖訓而作罷。瞿啟甲於辛亥革命後,積極倡導公共圖書館事業,並親自創辦常熟公共圖書館,還曾任當時北洋政府時的眾議員,後因拒絕曹錕賄選而憤然辭職。抗日戰爭中,瞿啟甲將珍貴善本全部運往上海藏匿,得以完整保存。瞿啟甲去世,其子濟蒼、旭初、鳳起三兄弟妥管藏書,爾後全部捐獻國家。鐵琴銅劍樓圖書現藏於北京圖書館。瞿氏家族的藏書允許外人入樓閱覽,設有閱覽室,供應茶水膳食,頗得好評。 浙江歸安(今吳興)陸氏皕宋樓:創始人陸心源(公元1834—1894年),字剛甫,號存齋,晚號潛園老人,浙江歸安人。咸豐九年(公元1859年)中舉,先任南韶兵備道台,後官至福建鹽運使。被參削職歸家後,在城東闢潛園,藏書、校書終身。陸心源嗜書成癖,他在任職廣東南韶時運回老家圖書就有100多箱。時值戰亂不少藏書家的藏書流散於社會,陸心源便乘機收購珍籍。到了光緒八年(公元1882年)他收藏圖書已達15萬卷。陸氏將一個大藏書樓分作兩部分,一部分稱為皕宋樓,另一部分則稱“十萬卷樓”。 “皕宋”意思是說黃丕烈藏宋版書100部,將其藏書室稱為“百宋一廛”。 “皕”意雙百,皕宋樓,表示所藏宋版書倍於黃丕烈。 10萬卷樓則藏明清刻本與名人手校、手抄本及稿本。另建守先閣藏普通刻本與抄本,對外人開放。 李宗蓮在《皕宋樓藏書志》中指出,皕宋樓比范氏天一閣藏書還多,宋元善本,皕宋樓為天一閣的兩倍;且天一閣管得太嚴,而皕宋樓則讓人閱覽;另外,皕宋樓收書選擇嚴格,天一閣收書較雜。總之,他認為皕宋樓藏書質量和數量都高於天一閣。 浙江杭州丁氏八千卷樓:樓主是丁申(公元?—1880年)、丁丙(公元1832—1899年)兩兄弟。丁申字竹舟,丁丙字嘉魚,別字鬆生,晚號松存。浙江錢塘(今杭州)人。丁氏兄弟二人,博覽群書,過目成誦,當時有“雙丁”之稱。 清咸豐十一年(公元1861年)因為戰亂,文瀾閣《四庫全書》散失。一日,丁丙在西溪鎮購物,發現商店包裝紙竟是四庫散頁。於是兄弟二人四處搜尋撿拾,每天往返數十里,將文瀾閣殘編運至西溪,經過兄弟二人的努力,搜拾《四庫全書》800多捆,隨後轉運到上海。戰亂平息後,又全數運回。經他倆搶救出的《四庫全書》共8689冊。後因所缺甚多,在光緒八年(公元1882年)又開始進行補抄,先後向省內外很多藏書家借書作底本抄寫,歷時七年,共補缺書891種,2174頁,使文瀾閣藏書大體上恢復了原貌。丁氏兄弟對文化事業的貢獻,值得稱頌。 丁家藏書一萬種,計40萬卷,並於光緒十四年(公元1888年)建築了嘉惠堂,內有三個藏書樓:八千卷樓,收藏《四庫全書》,著錄圖書達3400種,存目書1500種;後八千卷樓:收藏《四庫全書》未載之書,計8000多種,主要是佛教、道教、小說、戲曲方面的圖書;小八千卷樓,又稱善本書室,藏有宋元刻本200多種以及精美的明刻本、舊抄本、稿本等2000種。 清光緒三十三年(公元1907年),丁丙逝世八年後,丁氏後人因經商失敗,虧空嚴重。兩江總督端方請江蘇著名藏書家繆荃蓀與丁氏後人洽談,以75000兩銀的代價購買這批圖書。這批圖書後收藏於我國最早的公共圖書館之一——江南圖書館(今南京圖書館前身)內。 明洪武元年(公元1368年)曾立洙泗、尼山二書院。此後各地屢有設立。但自嘉靖以後,明朝統治者為了打擊政敵,曾三次下令廢毀書院。又加之重科舉,興學校,使書院發展緩慢。由於王陽明辦龍場書院,主貴陽書院,修濂溪書院,闢稽山書院,明代統治者對書院態度有了些變化。據統計,明代書院共有1710所,遍及19個省。 清初,全國書院甚少,雍正十一年(公元1733年)諭令每省設書院一所,由政府撥經費,聘請,學生由各省道員與布政司會同考核。同時放寬對書院的限制,各地紛紛建立書院,據統計,清代書院多達近3000多所。 明清兩代書院都有藏書。書院藏書來源,一為私家捐置。如明代洪武初年,江西吉水劉惠庭建仁山書院,“聚古今圖書,以待來學者”(光緒《江西通志》卷八一)。河南襄城李敏設紫雲書院“聚書千卷與學者講習”(《明史·李敏傳》)。清代張伯行入閩,建鰲峰書院,“出家所藏書千卷,充牣〔ren紉〕其中”(《碑傳集》卷一十七);二為書院購買。清代馮光裕主持貴州貴山書院,“遣人至江南,購經史群籍數千卷”(《碑傳集》卷七一);三為朝廷或地方官府所頒贈。如清乾隆十六年(公元1751年)上諭賜江南(今南京)鐘山書院、蘇州紫陽書院、杭州敷文書院“武英殿新刊《十三經》、《二十二史》各一部,資髦士稽古之學”(《清通考》)。此後各省大書院都有“御書樓”。 “尊經閣”等建築,以藏朝廷賜書。 至於以鑽研經史為主的書院,更重藏書。阮元在杭州和廣州先後創設詁經精舍和學海堂,精舍後被毀,同治五年蔣益灃重建,買四部書1300冊作為藏書。學海堂建文瀾閣為藏書樓,貯藏很多刻版。廣東廣雅書院藏書最豐,有43500餘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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