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詩歌戲曲 諾貝爾文學獎獲獎詩人抒情詩選

第33章 沃萊·索因卡

沃萊·索因卡(1934-) 尼日利亞著名劇作家、詩人。 代表作是劇本《獅子和寶石》。因為“他以廣博的文化視野創作了富有詩意的關於人生的戲劇”,於1986年獲諾貝爾文學獎。 價錢似乎公道,地址也還湊合。女房東發誓說,她靠房子生活。剩下的只有讓我自我坦白了。 “太太”,我警告她說, “我不願白跑一遭——我是個非洲人。” 接著一時沉默。沉默中使人感到她在抬高身價。等聲音再傳來時, 她嘴上似乎塗上唇膏,滾金的長煙袋發出劈啪的聲浪。我被抓住了:“犯規!” “你有多麼黑?”……我沒有聽錯……“你是微黑還是很黑?”屬於A檔還是B檔?帶著公開講話打啞謎的酸臭氣。 紅色電話亭、紅色郵筒、壓迫黑種的

紅色雙層座的公共汽車。這原是真的! 受到這樣沉默無禮的羞辱,屈服迫使嚇呆了的人要求簡單直說。 由於體諒,她改換了一種說法: “你是純黑?還是很淺?”我得到了意外的啟示。 “你是說——象純巧克力還是奶油巧克力?” 她冷冷哼了一聲,那漠然的聲調使人感覺窒息。我迅速調整波長選擇字眼。 “棕黑色的西非種,”隨後又補充說:“在我的護照下這樣寫著。”靜下來在分光鏡中馳騁幻想,直到她弄清楚意思,改變了聲調,嘴緊貼著話筒喊道:“那是什麼東西?”接著又退一步說: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類似淺黑型女人。” “那麼是黑色的,不是嗎?”“不完全是。 在面部上我是淺黑的,但是太太,你該看看我的其餘部分。

我的手心、我的腳掌 象漂過似的那麼漂亮。由於坐下來愚蠢地摩擦,太太.把我的屁股磨得烏黑鋥亮——等一等,太太! ”——我感覺她拿起聽筒要在我耳旁砰地放下,於是 我請求說:“太太,你自己親眼看看不好嗎?” 周永啟譯 ①本詩類似戲劇獨白。記述詩中主人公——一個旅居西方的非洲人——為了租賃房屋在電話中對一位女房東的講話,通過這個講話,揭示了女房東的言談態度。詩歌譴責了西方人對黑種人的種族歧視。 紅褐色暗示成熟——紅褐色 和那萎蔫的穀物的羽衣; 花粉暗示交配季節,當燕子 往復穿梭 羽箭飛舞 穿過莊稼稈兒,閃出 一道道飛動的光簇。我們喜歡聽 風的交接話語,喜歡聽 田野沙沙的響聲,那裡穀物的葉子

象竹扦兒一樣尖利扎人。 這時,我們這些收穫者 等待穀穗變成紅褐色時,在薄暮中投下長長的黑影, 在林霧中編扎乾草的花環。在腐殖土上 滿載碩果的谷稈游動——我們等待著 紅褐色的美好前景。 周永啟譯 它不可能是 大地生長、人們培育的 那種細菌——一次我曾看到細菌匯流的 瀑布,有如奔流:不斷的稻穀浪花 認滿足地張著大嘴的流槽 噴瀉而下;我起誓,那些稻穀 還在歌唱著—— 它不可能是 那種權謀,使我的生命餘火 銷為灰燼的慎思, 在被污染的人海裡 鋪起一層層可悲的酵母的苗床, 在世界的市場上 發酵變成麵團。 周永啟譯 我的皮膚被浮石磨出了裂紋, 我渾身是純煙草的經脈

直到汗毛根,直到纖維過濾孔, 你的網是西塔爾琴弦織成 籠進神靈的悲慟:我長久游盪在 被夜色折磨的至高王后的 淚水之宮,你拉緊 歌曲的韌帶為幽明兩界 把儀式的重壓擔承。你 從暴風雨中提取奇異的輓歌 從月宮的灰土中篩取稀有的礦石 夜間往苦悶的寶座奔馳。 啊,多少花瓣被碾碎 為了芬香,蛾翼上負荷了多重的氣壓 為了微量彩虹的余光, 過分的苦痛,啊,隔離哭泣時的 助產士,按在宇宙弦索上的手指,茫茫無邊的 復活節的苦痛,為了永恆的一點暗示。 我願擺脫你的暴虐,使 肉體免於突然陷入地震之中 感覺久久不能平靜, 我不願一頭栽下 石縫和火山的罅隙中,乘著 黑色的烈馬,拉著灰色旋律的韁繩。

周永啟譯 選自《獅子和寶石》(漓江出版社,1990) 她的快樂狂野又狂野 她宣稱能擊碎一切波浪, 如果你咬這硬殼 你的牙齒要吃虧。 她的力量狂野又狂野 狂野有如唱歌的愛情—— 它出世,卻是最後一個。給我 一個快樂的子宮裹住它。 這個時辰狂野又狂野 拒絕那纖弱的時分。但是 當拳頭鬆開,當繩結 解開,你會找到。 一綹綹頭髮。狂野又狂野 她的笑,夢到部落 殺死老邁的酋長 那儀式,實在心慈。 她的話語狂野又狂野 蓋上未來,把核桃 都答應,在她盲目的幻想中被肢解。 趙毅衡譯 夜,你的手沉重地放在我的眉際 我沒有云朵般水銀的心臟,敢於承受 因你微妙的擠壓而加重的痛苦。

作為蛤蜊的女人,在海面上的一輪新月下 我看見你忌妒的眼神撲滅了海水的 磷光,在波浪持續的脈動中 舞蹈,我佇立,向外流淌 屈從如沙灘,血水與鹹澀的海水 浸入根莖。夜,你穿過濃密的 葉簇,如雨撒下鋸齒狀的影子 直到,在你溫水如注、佈滿斑痕的窩穴中洗浴 名聲使我痛苦、冷漠、一言不發,猶如夜間的竊賊。 藏起我吧,當夜晚孩子們出沒於這片土地 我必然聽不見一切聲音!這些朦朧的呼喚卻依然會 剝光我的衣服;一絲不掛,無人理會,在夜 這喑啞的分娩時刻。 馬高明譯 我想正在下雨 那些舌頭會從焦渴中鬆弛 合攏嘴的煙囪頂,與良知一起 沉重地懸掛於半空 我曾看見它從灰燼中 升起突現的雲朵。沉降

他們如入一輪灰環;在旋轉的 幽靈內部。 哦,必須下雨 這些頭腦中的圍牆,把我們捆綁於 奇怪的絕望,講授 悲哀的純潔。 雨珠怎樣在 我們七情六欲的羽翼上敲擊 糾纏不清的透明體,在殘酷的洗禮中 將灰暗的願望凋敝。 雨中的蘆葦,在收穫的 恩賜中奏響蘆笛,依然挺立 在遠方,你與我土地的結合 將屈從的岩石剝得裸露無遺。 馬高明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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