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詩歌戲曲 諾貝爾文學獎獲獎詩人抒情詩選

第18章 帕爾·拉格克維斯特

帕爾·拉格克維斯特(1891-1974) 瑞典詩人、劇作家和小說家。 1940年當選為瑞典科學院院士,1951年“由於作品中為人類面臨的永恆的疑難尋求解答所表現出的藝術活力和真正獨立的見解”而榮獲諾貝爾文學獎金。 拉格克維斯特的作品注重探討人生的意義,堅信人類定能戰勝邪惡,內容大多是善與惡的鬥爭。他是瑞典文學中最重要的表現主義作家。主要作品有詩集《苦悶》(1916)、《幸運人的路》(1921)、《傍晚大地》(1953),小說《絞刑吏》(1934)、(1944)、《巴拉巴》(1950)和《西比爾》(1956)等。 一封關於春小麥, 關於紅醋栗樹叢、櫻桃樹的來信, 一封我的老母親的來信, 那是以顫抖的手寫下的粗糙的信啊!

字字句句都是三葉草地, 熟透的黑麥和開花的田野, 都是她長年管理著的 遠遠近近的一切事物。 在上帝可靠的保護下, 陽光照耀著那些毗鄰的農舍, 清徹悅耳的鐘聲歡快地敲著 降和平於世界。 在那花園的香氣中, 在薰衣草和晚禱歌的氣息中, 在星期日的一片寧靜裡, 她寫信給我。 總是日日夜夜的忙碌, 總是沒有休息,在 遠方的我知道——哦,神秘! —— 這是無窮無盡的。 選自《幸運人的路》(1921) 石琴娥雷抒雁譯 誰在我童年時代從窗戶旁經過 誰在我童年時代從窗戶旁經過, 往玻璃窗上呵著氣, 在我的童年,在那深深的 沒有星光的夜晚,是誰走過。 他用手指在窗戶上作了一個記號,

在濕淋的玻璃上, 用他柔嫩的手指, 沉思著往前走。 留下我單獨一個人, 永遠。 我怎麼能猜出這個記號, 那潮濕的呵氣中的記號。 它停得那樣短暫,短得不足以猜出, 永遠、永遠猜不出的記號。 早晨起來窗框是清爽的, 我看到的世界就是這個樣子。 一切都是那樣陌生, 在窗後,我的靈魂多麼孤獨和恐懼。 是誰走過了, 經過我童年深深的夜晚, 留下我單獨一個人, 永遠。 選自《傍晚大地》(1953) 石琴娥雷抒雁譯 苦悶,苦悶是我的遺產, 我的喉嚨的傷口, 我的心在世界上的叫喊。 如今那佈滿泡沫的天空凝結 在夜的粗糙的手裡; 如今那森林 和堅硬的高地 荒涼地升起,倚著

那低矮的蒼穹。 一切是多麼艱難, 多麼僵化、陰鬱和沈寂! 在這遮暗的空間我到處摸索 感到手指碰上懸崖那銳利的邊緣 我劃破向上伸出的雙手 在冰凍的殘雲上,直到它們淌血。 哦,我扯掉手指上的指甲, 我劃破極度疼痛的雙手 在高地和遮暗了的森林上, 在天空的黑鐵上, 在寒冷的土地上! 苦悶,苦悶是我的遺產, 我的喉嚨的傷口, 我的心在世界上的叫喊。 北島譯 小小的手,不屬於我的小小的手, 你在這茫茫人世間屬於誰? 我在黑暗中找到你。你不屬於我。 可我聽到有人在哭泣。 哪兒是你的眼睛,你的胸脯? 誰在黑暗中嗚咽? 小小的手,別哭!我用溫暖撫愛你。 你在黑暗中並不孤單。

小小的手,我一定會找到你的眼睛 當曙光將臨的時候。 哭泣的小手,你是我所需要的一切 即使早晨永遠,永遠不會到來。 北島譯 當你用溫柔的手 合上我的眼睛 我的周圍都是光明 像在一個充滿陽光的國度 你想把我淹沒在黃昏中 而一切變得光明! 你所贈與我的一切 都是光明,僅是光明。 北島譯 誰在夜里為你我吹奏 誰用一支短笛,一支銀的短笛? 我們的愛已經死去。在我告訴你之時。 ——一支短笛,一支銀的短笛。 我的心冷酷無情,你的心和我一樣。 一切已被我們褻瀆、踐踏、詛咒。 ——一支短笛在吹奏,為你?為我? 一支歌唱著的孤獨而脆弱的銀笛。 我遠離了你,走向你足跡未涉的地方,

我尋找歸途,在茫茫的夜裡。 ——一支叫喊的短笛,一個難癒的創傷 在黑暗的胸口,在茫茫的黑夜裡。 上帝把我藏入大地,上帝給我安寧和靜謐 在死國,在墳墓的荒冷和寂寞中。 ——一支孤獨的短笛在被同樣的黑暗吻過的 生與死的高高的荒橋上低吟。 李笠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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