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宗教哲學 人的使命

第11章 第二卷知識-6

人的使命 费希特 7714 2018-03-20
精靈:“但在你看來,不同的物佔據著空間的同一部分嗎?” 我:“絕對不是這樣;它們是相互排斥的。它們彼此並列,上下相疊,前後相繼:它們或者靠我更近,或者離我更遠。” 精靈:“但你是怎樣得知它們在空間中的這種度量和排列的呢?是憑感覺嗎?” 我:“這怎麼可能呢?因為空間本身決不是感覺。” 精靈:“或者是靠直觀?” 我:“這也不可能。直觀是直接的和確實無誤的。直觀所包含的東西不表現為創造出來的,它不會騙人。但在隨便估計、度量和考慮一個對象的大小、它的距離以及它相對於其他對象的位置時,我可能弄錯。每一個開始直觀的人都知道,最初我們看見所有的對象排列在同一條線上,我們首先得學會估計它們的遠近;小孩抓取遠距離的對象,彷彿它直接就在他的眼前似的,而天生的盲人一旦有視覺,也會這樣做的。所以,距離觀念是一個判斷;它決不是直觀,而是知性對我的各種不同的直觀所進行的調整。我也可能在估計大小、遠近方面發生錯誤;所謂的視差完全不是視覺的錯誤,而是關於一個對象的大小、對象各部分的相對大小,由此產生的對象的真正形狀以及這個對象同我和其他對象的距離所作的錯誤判斷。在一般空間中,當我直觀對象時,對像是實際存在的,我在對像上看見的顏色同樣是我實際看見的。這裡不會發生什麼錯覺。”

精靈:“那麼,這個判斷的原則該是什麼呢?就拿最明確、最易懂的情況來說,判斷對象遠近的原則該是什麼呢?你該根據什麼來估計這種距離呢?” 我:“無疑是根據在其他方麵類似的印象的強弱。在我面前我看到兩個具有同一种红顏色的對象。一個對象的顏色我看得比較清楚,它離我較近;另一個對象的顏色我看得比較模糊,它離我較遠,而且它的顏色我看得越模糊,它就離我越遠。” 精靈:“由此可見,你是根據印象的強弱程度來判斷對象的距離的;可是這種強弱本身你又是怎樣判斷的呢?” 我:“很明顯,只有我注意我的這樣的感受,同時還注意這些感受中最細微的差別,我才能判斷印象的強弱。——你勝過我了!對於我之外的對象的一切意識,都取決於我對我自己的狀態的清晰與準確的意識,在這種意識中,常常可以作出一種從我之內的結果到我之外的根據的推論。”

精靈:“你認輸認得太快了,我現在不得不設身處地,站在你的位置上,繼續進行反對我自己的爭論。我的證明畢竟只適用於這樣一些情況,在這些情況下發生了關於對象的大小、距離與位置的真正估量和考慮,並且你意識到你在作這樣的估量和考慮。然而你會承認,這可不是通常的情形,倒不如說,你大部分是直接在你意識到對象的一個未被分割的瞬刻,同時意識到對象的大小、距離等等的。” 我:“如果對象的距離在某個時候可以僅僅根據印象的強弱加以判斷,那麼,這種迅速的判斷也不過是過去多次估量的結果。我以我畢生的功夫學會了迅速觀察印象的強弱,並據以判斷對象的距離。正是以前通過勞作已經用感覺、直觀和原先的判斷所組合成的東西,構成了我現在的觀念的出發點,而我意識到的也只是現在的這種觀念。我不再一般地把握在我之外的紅色、綠色等等東西,而是把握在這個或那個距離上的,或其他距離上的紅色或綠色;不過,這個最後附加的解釋只是以前經過考慮作出的判斷的單純重複而已。”

精靈:“那麼,對於你是直觀還是思考你之外的物,還是兩者兼而有之,兩者各有多大程度,你現在不是同時已經弄清楚了嗎?” 我:“完全弄清楚了;我認為,我現在已經完全認清了關於在我之外的對象的觀念的起源。 “1.我之所以絕對意識到我自己,是因為我是自我,具體他說,這個自我部分地是實踐生物,部分地是理智力量。第一種意識是感覺,第二種意識是直觀,即無限的空間。 “2.我不能把握無限的東西,因為我是有限的。因此,我用思維在一般的空間中劃出一定的空間,使一定的空間與一般的空間有某種關係。 “3.這個有限空間的尺度就是我自己的感覺的規模;這是根據我們可以設想和這樣表述的原理而來的:凡以如此這般的規模使我得到感受的東西,都在空間裡與其他使我得到感受的東西一定有如此這般的關係。

“物的屬性起源於對我自己的狀態的感覺;物所充實的空間則起源於直觀。思維把兩音聯結起來,前者被轉交給後者。當然,這正如我們前面已經說過的那樣,是這樣的:本來只是我的狀態的東西,被設定於空間,因而對我說來成了物的屬性。但它被設定於空間,並不是靠直觀,而是靠思維,靠能度量、能調整的思維。這種活動不應該看作是思維的一種發現或創舉,而應該僅僅看作是對感覺和直觀不依賴於思維所提供的那種東西的精確規定。” 精靈:“凡以如此這般的規模使我得到感受的東西,都應該被置於如此這般的關係中;這是你在空間中限制和調整對象時所作的結論。但你說某個東兩以一定規模使你得到感受,這個論斷不是以假定這個東西一般能使你得到感受為基礎嗎?”

我:“無疑是這樣。” 精靈:“但關於不以這種方式在空間中加以限制和調整的外部對象,可能有任何觀念嗎?” 我:“不能;因為沒有一個對像一般地存在於空間,而是每個對像都存在於一個特定的空間。” 精靈:“因此,不論你意識到與否,每個外部對象事實上都被看作是能使你得到感受的,因為它被看作是佔據著一定的空間的。” 我:“當然會得出這樣的結論。” 精靈:“哪類觀念是關於使你得到感受的東西的觀念呢?” 我:“顯然是思維,即以前面研討過的因果律為依據的思維。我現在更明確地看到,關於對象的意識彷彿是以兩種方式附加到我的自我意識上去的,一種是直觀,一種是以因果律為依據的思維。不管看來多麼奇怪,對象具有兩重性:它既是我的意識的直接對象,又是推陀出來的東西。”

精靈:“誠然,這兩者是在不同的方面。然而你一定能意識到關於對象的這種思維嗎?” 我:“無疑能意識到;雖然我通常沒有意識到它。” 精靈:“這樣說來,像你以前根據因果律描述思維那樣,你是在想像中把一種在你之外的活動附加到了在你之內的受動狀態、即你的感受上的嗎?” 我:“是的。”精靈:“而且具有與你以前描述的同樣的意義,同樣的效力。你就是這樣想的,而且一定是這樣想的;你不能改變這個想法。除了這樣想以外,你就不會再知道什麼東西嗎?” 我:“正是這樣。所有這一切我們都早已通盤分析過了。”精靈:“我說,你設想出了對象;既然它是設想的東西,那它就僅僅是你思想的產物嗎?” 我:“當然;因為這是從以上所述推論出來的。”

精靈:“可是,這個設想的對象,這個按照因果律推論出來的對像是什麼呢?” 我:“是一種在我之外的力量。” 精靈:“這種力量你既沒有感覺到,也沒有直觀到嗎?”我:“絕對沒有。我總是清楚地意識到,我根本沒有直接把握它,而是僅僅通過它的表現把握它的,雖然我認為它有一種不依賴於我的存在。我設想,我得到感受,所以,終究一定會有某種使我得到感受的東西。” 精靈:“因此,不論怎樣,被直觀的東西與被設想的東西是兩種頗為不同的東西。真正直接浮現於你面前,並且在空間中得到擴張的東西,是被直觀的東西;這種東西中的內在力量根本不浮現於你面前,而你僅僅是通過推論斷定其存在,這種內在力量就是被設想的東西。” 我:“你說,被直觀的東西中的內在力量;我現在才細想到你的說法是對的。我把這種力量本身也設定於空間,把它轉移到充實空間的、被直觀的物質上。”

精靈:“按照你的必然的看法,這種力量和這種物質相互之間應有怎樣的關係?” 我:“這種物質及其屬性是內在力量作用的結果和表現。這種力量有兩類作用:一類是它藉以保存自身,給自己提供這種特定表現形式的作用;另一類是它在以一定方式使我得到感受的時候對於我的作用。” 精靈:“除了包含這些屬性的空間以外,你以前還尋找過另一種屬性載體嗎,除了這空間以外,你還在交替變化中尋找過另一種持久的東西嗎?” 我:“是的,而且這種持久的東西已經被找到了。它就是這種力量本身。 這種力量在任何交替變化中都永遠不變,它正是承受和負載屬性的東西。 ” 精靈:“現在,讓我們回顧一下至今業已發現的一切。你感覺到你處於一定狀態,你把它稱為紅色的、光滑的和甜味的,如此等等。關於這件事情,你只知道你恰好感覺自己和這樣感覺自己呢,還是你知道更多的東西呢?除了單純的感覺以外,在單純的感覺中還包含某種別的東西嗎?”

我:“不。” 精靈:“進一步說,空間浮現於你面前,這是你自己作為理智力量的規定。或者,你關於這空間還知道更多的東西嗎?” 我:“絕對不知道。” 精靈:“在那種被感覺的狀態與這種浮現於你面前的空間之間,除了它們兩者都是在你的意識中發生的,並沒有絲毫聯繫。或者,你還看到另一種聯繫嗎?” 我:“我再沒有看到任何別的聯繫。” 精靈:“但是,你不僅能感覺,能直觀,你也能思維。關於這件事情,你只知道你正是這樣。你不僅感覺自己的狀態,而且你也能思考它;但它並不給你提供任何完全的思想;你不得不在思維中給它再增設某種別的東西,增設它在你之外的根據,即一種異己的力量。關於這件事情,你除了你恰好這樣思維和恰好不得不這樣思維以外,還知道更多的東西嗎?”

我:“關於這件事情,我不再知道更多的東西。我不能思考我的思維以外的任何東西;我所思考的東西,由於我思考它,就變成了我的思維,並服從思維的必然規律。” 精靈:“只有通過這種思維,才在你那裡產生了你所感覺的你的狀態與你所直觀的空間之間的一種聯繫;你設想前者的根據是在後者之中。或者,事情並不是這樣,” 我:“事情是這樣的。你已經清楚地證明,我只有通過自己的思維,才在我的意識中產生出我所感覺的我的狀態與我所直觀的空間的聯繫,而且這種聯繫既不能被感覺,也不能被直觀。但我不能談論我的意識之外的一種聯繫,我怎麼也不能描繪這樣一種聯繫,因為正是在我談論它的時候,我必須意識到它,而這種意識既然只能是一種思維,所以我必定是在思考這種意識;這種意識完全是在我通常的自然意識中發生的那種聯繫,而不是什麼別的聯繫。我不能絲毫跨越這意識一步,正像我不能超越我自己一樣。所有設想這樣一種自在的聯繫,設想一種與自在之我相聯繫的自在之物的嘗試,都不過是對於我們自己的思維的無知,都不過是令人奇怪地忘記了這樣一個事實,即我們不思考我們自己的思想,便不可能有任何思想。那種自在之物是一種思想,據說它是一種壯麗的思想,但沒有一個人曾經願意設想它。” 精靈:“因此,我不必害怕你提出異議,反對堅決建立這樣一條原理:對於我們之外的物的意識,絕對不外乎是我們自己的表象能力的產物;關於我們之外的物,除了我們給它提供的東西,即除了我們本來知道的、通過我們的意識——我們一般擁有意識,並且擁有一種很確定的、服從於一定規律的意識一所建立的東西,我們就不再知道任何東西了。” 我:“我決不能反對建立這樣一條原理;事實就是這樣。” 精靈:“我也不必害怕你提出異議,反對這條原理的這樣一種更大膽的表述:在我們稱之為認識和考察物的那種活動中,我們始終只是認識和考察我們自己,在我們的所有意識中,我們只知道我們自己和我們自己的規定。 “我說你也不能反對這個表述,這是因為,如果我們之外的東西一般只是通過我們的意識才產生的,那麼,這個外在世界的獨特的、各種各樣的東西也無疑不能以任何其他方式產生。如果這種在我們之外的東西同我們自己的聯繫只是在我們思想中的聯繫,那麼,各種各樣的物本身的相互聯繫也無疑不是任何其他聯繫。正如我現在已經在你自己的思維中向你清楚地指明一般對像以及對象與你自己的聯繫的起源一樣,我可以在你自己的思維中向你同樣清楚地指明一條規律,根據這條規律才在你那裡產生出各種各樣的對象,它們畢竟彼此聯繫,以鐵的必然性相互規定,從而構成像你自己很好地描述過的世界體系。我所以沒有做這件工作,僅僅是因為我察覺,即使不這樣做,你也一定會同意我唯獨要得出的結論。” 我:“這一切我都明白,我應當同意你說的一切。” 精靈:“凡人呵,有這種見解,才可以自由,可以永遠擺脫那曾經貶低你、折磨你的恐懼。你不再會在那種只存在於你的思維中的必然性面前嚇得發抖了,不再會害怕受那些不過是你自己的產品的物的壓迫了,也不再會把你這個思維主體同你自己所產生的思想混為一談了。只要你還認為,這樣一種物的體系如你曾經描寫的那樣,不依賴於你,在你之外真正存在著,而你自己只是這種體系的鏈條中的一個環節,那麼,這種恐懼就是有根據的。而現在,在你已經明白這一切都僅僅存在於你自己之內,都是通過你自己而存在以後,毫無疑問,你就不會害怕那種你已認為是自己的創造物的東西了。 “我正是要使你從這種恐懼中解放出來。你現在已經擺脫這種恐懼,而我也就听任你自便吧!” 我:“且慢,騙人的精靈!這就是你要我企求的全部明智嗎?你誇耀你這樣解放了我嗎?你解放了我,這是真的;可是,你使我擺脫了一切依賴關係,你把我自己變成了虛無,把我可以依賴的、在我周圍的一切東西都變成了虛無。你取消和毀滅了一切存在,從而取消了必然性。” 精靈:“危險真有這麼大嗎?” 我:“你還開玩笑?照你的體系——” 精靈:“我的體系?我們所一致同意的東西,都是我們共同創造的;我們兩人研究了這些東西,你像我自己一樣,已經理解了一切;但要猜到我的真正的、完整的思維方式,也許現在你還難以做到。” 我:“任你怎麼稱呼你的思想;總之,從以前所說的一切來看,除了表象,即一種作為單純意識的意識的規定以外,世界上不存在任何東西,絕對不存在任何東西。但表像對於我來說只是實在的一種形象、一種陰影;它本身不能使我滿足,也對我毫無價值。我可以使自己滿足於我之外的這個物體世界轉化為純粹的表象,變成一種陰影,我的感覺不依賴於它;但按照以前所說的一切來看,我自己也像這個世界一樣會消失,我自己也會變成一種沒有意義、沒有目標的單純表象。或者告訴我,事情是另外一種樣子嗎?” 精靈:“以我自己的名義,我無可奉告。你自己探討吧,自己幫助自己吧。” 我:“我自己作為空間中有感覺器官和運動器官的物體,作為可以由意志控制的內體力量,呈現於我自己面前。關於這一切,你將會像你以前一般談到在我這個思維主體之外的各個對像一樣,說這一切都是我的感覺、直觀和思維組成的產物。” 精靈:“我無疑會這樣說的。如果你需要的話,我甚至會一步一步地向你指明一些規律,按照這些規律,你才在你的意識中逐漸成為一種具有這樣的感宮的有機軀體、肉體力量等等,而你將不得不承認我完全正確。” 我:“我預見到了這一點。我不得不承認,甜味的、紅色的、堅硬的等等東西只不過是我自己的內在狀態,只是由於直觀和思維,才從我本身被轉移到空間中,被看作不依賴於我而存在的物的屬性;正像這種做法一樣,我將不得不承認,我的身體及其各種器官只不過是我自己這個內在的思維主體在特定空間中的感性表現而已;我將不得不承認,作為精神實體、純粹理智力量的自我與作為物體世界中的這種軀體的自我完全是同一個東西,只不過是從兩個方面來看待,用兩種不同的能力——前者是用純粹思維,後者是用外部直觀——來把握罷了。” 精靈:“一種業已進行的探討當然會得出這樣的結果。” 我:“那種能思維的、精神性的實體,那種由直觀變為塵世軀體的理智力量,按照這些基本原理,不管它本身是什麼,總是我的思維的產物,是某種單純想像出來的東西——因為我按照一種我所不能理解的、從虛無出發又歸於虛無的規律,就不得不恰好這樣虛構。” 精靈:“那是可能的。” 我:“你變得膽小怕事,不愛說話了。這不只是可能的,而且按照我們的基本原理是必然的。 “那種能表象、能思維、有意志、有理智的實體,或隨你怎麼稱呼,那種具有表象、思維等等能力的東西,或隨你怎麼表達這個思想,那種含有這些能力的實體,我究竟是怎麼認識到的呢?我是直接意識到它的嗎?我怎麼可能呢?我只直接意識到在我之內的那些現實的、特定的表象、思維和意志活動,它們是一類特定的事件,但我決沒有直接意識到這類能力,更沒有直接意識到竟然含有這類能力的實體。我直接直觀到的,是此因此刻我所從事的這一特定思維,或彼時彼刻我所從事的那一特定思維;這種內在的理智直觀,這種直接的意識也就到此終止了。我現在又思維這種在內部被直觀的思維;但按照我的思維所服從的那些規律,它對我的思維來說是不完善的和不完全的東西,正像以前關於我的單純感覺狀態的思維僅僅是一種不完全的思想一樣。像以前我給受動狀態不知不覺地在思維中附加了一種活動一樣,我現在也給確定的狀態(我的實際思維或意志)在思維中附加了一種可以確定的狀態(無限多樣的、可能的思維或意志),因為我必須這樣做,並且根據同樣的理由,我並未意識到我的這樣的附加作用。我進一步把這種可能的思維理解為一種確定的整體;這又是因為我必須這樣做,[而我之所以必須這樣做],是由於我不能把握任何不確定的東西,因而這種可能的思維就對我成為一種有限的思維能力,甚至是由於這種思維給我想像出某種不依賴於思維而存在的東西,即一個具有這種能力的存在和實體。 “可是,根據更高的原理可以更明確地看出,這個能思維的實體是怎樣單純由它自己的思維創造出來的。我的思維一般有創始作用,就是說,是能假定一種創造直接給予的對象的作用的,是能描述這種作用的。直觀所給予的,只是赤裸裸的事實,而不是別的。思維解釋這種事實,把它與另一種事實聯繫起來,這另一種事實根本不是存在於直觀中,而是純粹由思維本身創造的,因此它(這種事實)也產生於思維。這裡的情形就是這樣。我意識到確定的思維;直觀的意識所告訴我的,也僅此而已。我思考這確定的思維,這就是說,我讓它從某種不確定的、但又可以確定的思維中產生出來。我這樣來處理每個呈現在直接意識裡的確定的思維,從而在我這裡產生了一系列能力和一系列具有我假定的這些能力的實體。” 精靈:“因此,即使從你自己的意圖來看,你也僅僅是意識到你感覺這個或那個特定狀態,你以這種或那種特定的方式直觀或思維。” 我:“自我在感覺,自我在直觀,自我在思維,自我作為現實根據,產生感覺、直觀、思維?不!你那些基本原理連這一點也沒有給我留下。” 精靈:“誠然可能!” 我:“甚至是必然的,因為你自己可以看一看:凡我所知道的,都是我的意熾本身。任何意識不是直接的,便是間接的。第一種意識是自我意識,第二種意識則是關於非我的意識。因此,我之所謂的自我只是意識的一定變化形態,這種變化形態之所以叫做自我,正是因為它是直接的意識,是返回自身而不指向外部的意識。既然任何意識只有在直接意識的條件下才是可能的,那麼顯而易見,這種叫做自我的意識是伴隨著我的一切觀念的,它必然包含在它們之中,儘管我並非總是清楚地察覺這一點,並且我會在我的意識發展的每一瞬刻都說:自我,自我,自我,永遠是自我;把一切東西都歸於自我,而不是歸於在這一瞬刻所想像的我之外的特定的物。就這樣,這個自我在每一瞬刻都對我既消失又再現;每出現一個新的觀念,便有一個新的自我產生;這個自我也許決不意味著某種別的東西,而只意味著非物。 “這種分散的自我意識現在通過思維——我說,通過單純的思維——被聯合起來,表現在虛構的能力的統一體中。我的表象活動的直接自我意識所伴隨的一切觀念,按照這種虛構,一定都出於同一種實體所包含的同一種能力。這樣,才在我這裡產生了關於我的自我的同一與個性的思想,產生了關於這個人的有效現實力量的思想;這思想必然是一種虛構,因為那種能力和實體本身也僅僅是虛構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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