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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三個早晨

白雲之道 奥修 10031 2018-03-20
1974年5月12日 要成為痛苦的或是狂喜的 鍾愛的師父,你曾經告訴過我們關於一個老人的故事,他已經超過100歲了,有一天,在他的生日宴會上,有人問他,為什麼他一直都很快樂。 他回答說:每天早上,當我醒來,我可以選擇快樂或不快樂,而我總是選擇快樂。 為什麼我們通常都會選擇不快樂? 為什麼我們並不覺得有覺知到那個選擇? 這是人類最複雜的問題之一,它必須很深地加以考慮,它不是理論的,它關係到你。 每一個人都這樣在做——總是選擇錯誤的,總是選擇悲傷的,沮喪的,痛苦的,它一定有很深的理由,它的確有。 第一件事:人被帶大的方式扮演一個非常具有決定性的角色。如果你表現得不高興,你就可以從它得到一些東西,你總是會得到一些什麼;如果你表現得很高興,你總是會失去什麼。

打從一開始,一個警覺的小孩就會感覺出那個差別。每當他不快樂,每一個人都會同情他,他可以獲得同情,每一個人都會試著去愛他,他可以得到愛;更有甚之,每當他不快樂,每一個人都會注意他,他就得到注意,注意是自我的食物,它是一種令人著迷的刺激物,它會給你能量,你會覺得你是某號人物,因此有那麼多的需要和那麼多的慾望想要得到注意。 如果每一個人都注意看著你,你就變得很重要,如果沒有人注意你,你就覺得好像你不在那裡,你不復存在,你是一個非實體。當人們注意看著你,關心你,那會給你能量。 自我存在於人與人的關係之中。有越多人注意你,你就會得到更多的自我;如果沒有人注意你,自我就消失了。如果每一個人都完全忘掉你,自我怎麼能夠存在?你怎麼能夠感覺到你的存在?因此才需要社會、協會,或俱樂部。全世界都有俱樂部存在——扶輪社、獅子會等等——有無數的俱樂部和社會。這些社會和俱樂部的存在只是要給予那些無法以其他方式得到注意的人一些注意。

很難變成一個國家的總統,很難變成一個公司的董事長,但是要變成獅子會的會長比較容易。而一個特定的團體會給你注意,使你覺得自己很重要——雖然你並沒有做什麼!獅子會或扶輪社,他們根本沒有在做什麼,但是他們仍然覺得他們是重要的。會長一直在換人,今年是這一個,明年又換另一個,所以每一個人都能夠得到注意,這是一種相互約定,讓每一個人都覺得自己很重要。 打從一開始,小孩子就在學習政治手腕,那個政治手腕就是:要看起來很悲慘,然後你就會得到同情,每一個人都會注意你;要看起來好像生病一樣,然後你就會變得很重要。一個生病的小孩會變得很獨裁,全部的家人都必須聽他的,任何他所說的就是規則。 當他很快樂的時候,沒有人聽他的;當他很健康的時候,沒有人會關心他;當他完美無缺時,沒有人會注意他。打從最開始,我們就去選擇那個痛苦的、悲傷的、悲觀的,那個人生的黑暗面,這是一個原因。

第二,跟這個有關的一件事是:每當你很快樂,每當你很高興,每當你覺得很狂喜,很喜樂,每一個人都會嫉妒你。嫉妒意味著每一個人都是敵對的,沒有人會在那個時候表示友善,每一個人都變成敵人,所以你就學習不要表現得太高興,以免別人對你懷有敵意,你學習不要表現你的快樂,不要笑。 當人們在笑的時候你注意看,他們都不敢笑得太過分,他們不敢捧腹大笑,他們的笑都不是來自他們存在的最深處。他們先看看你,然後他們判斷……之後他們才笑,他們會笑到某一個限度,笑到你能夠忍受的限度,笑到你不會見怪的程度,笑到每一個人都不會感到嫉妒的程度。 甚至連我們的笑都有政治手腕的意味,因此真正的笑就消失了,人們變得完全不知道什麼叫做喜樂,要成為狂喜的,那幾乎不可能,因為它不被允許。如果你很悲慘,沒有人會認為你是瘋狂的;如果你很狂喜,而且手舞足蹈,每一個人都會認為你是瘋狂的。跳舞被拒絕,歌唱不被接受;對於一個快樂的人,我們就認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社會?如果某人是悲慘的,每一樣東西都沒有問題,他會變得很適合,因為整個社會多多少少都是悲慘的,他是一個會員,他屬於我們;如果某人變得很狂喜,我們就認為他發瘋了,他不屬於我們,我們會覺得嫉妒。 因為嫉妒的關係,所以我們譴責他;因為嫉妒的關係,我們用盡各種辦法便他退回到舊有的狀態,而我們把那個舊有的狀態稱為“正常的”。心理分析學家或心理治療家將會幫助你,把你帶回到正常的痛苦狀態。 在西方,整個社會都反對迷幻藥,政府、法律、法學專家、高等法院、立法委員、教士和教皇,每一個人都反對,他們並不是真正反對迷幻藥,他們是在反對人們的狂喜,他們不反對酒,他們也不反對其他藥物,但是他們反對迷幻藥,因為迷幻藥能夠在你裡面創造出化學的改變,如此一來,社會在你的周圍所創造出來的舊有的硬殼,換句話說,那個把你監禁在痛苦之中的硬殼,可能會破掉,可能會有一個突破。你可能會走出它——即使只有幾個片刻——而成為狂喜的。

社會不能夠允許狂喜,狂事是最大的革命,我要重複:狂喜是最大的革命。如果人們變得很狂喜,整個社會將必須改變,因為這個社會以痛苦為基礎。 如果人們是喜樂的,你無法引導他們去戰爭——去越南,去埃及,或是去以色列。不,一個喜樂的人會笑,然後說;這是荒謬的! 如果人們是喜樂的,你無法使他們執著於金錢,他們不會浪費他們的整個生命,只為了累積金錢,這對他們來講將會看起來好像是發了瘋似的——一個人摧毀了他的整個生命,只是用他的生命來換取死的錢,人都已經快死了還在累積金錢,當他死了之後,那些錢將會留下來,這是徹底的瘋狂!除非你是狂喜的。否則你看不出這個瘋狂。 如果人們很狂喜,那麼這個社會的整個模式將必須改變。這個社會是靠痛苦而存在的。對這個社會來講,痛苦是一項很大的投資,所以我們從一開始在教養小孩子的時候,我們就使他們傾向於痛苦,那就是為什麼他們總是選擇痛苦。

早上的時候,每一個人都有一個選擇,不僅在早上,事實上,每一個片刻都有一個選擇要成為痛苦的,或是成為快樂的,而你總是選擇要成為痛苦的,因為有一個投資在那裡,你總是選擇成為痛苦的,因為那已經變成了一個習慣,一個模式,你一直都是這樣在做,你已經做它做得很熟練,它已經變成一個固定的軌 42道,當你的頭腦必須去選擇,它就立刻流向痛苦。 痛苦似乎是在下坡,狂喜似乎是在上坡。狂喜看起來很難到達,但是它並非如此,真正的情況是完全相反的:狂喜是下坡,痛苦是上坡。痛苦是一件很難達成的事,但是你已經達成了它,你已經做出那個不可能的,因為痛苦是那麼地違反自然。沒有人想要痛苦,但每一個人卻都是痛苦的。 社會做了一件偉大的工作,教育、文化、文化機構、父母和老師,他們做了一件偉大的工作,他們從很狂喜的造物者的傑作做出一些很悲慘的劣質人。每一個小孩生下來都是狂喜的,每一個小孩生下來都是一個神,但是每一個人死的時候卻都是一個瘋子。

除非你恢復,除非你重新喚回你的天真,否則你將無法變成我所說的白雲。這就是你所要做的整個工作,這就是你所要做的整個訓練——如何再度恢復小孩子的天真。如果你能夠再度變成小孩子,那麼就不會有痛苦。 我不是說小孩子不會有痛苦的片刻,他們也會有痛苦的片刻,但還是沒有痛苦,試著去了解這一點。 小孩子可能痛苦,他可能不快樂,在某一個片刻很強烈地不快樂。但是他在那個不快樂當中非常全然,他跟那個不快樂是那麼地合一,完全分不開。小孩不會跟不快樂分開,小孩子不會分裂地看著那個不快樂。當小孩子不快樂的時候,他就是那個不快樂,他非常涉入它。當你跟不快樂合而為一,不快樂就不是不快樂,如果你變得跟它非常合一,即使那樣也有它本身的美。

所以,注意看一個小孩,我是指沒有被污染的小孩。如果他在生氣,他的整個能量會變成那個生氣,沒有留下任何東西,沒有保留,他完全變成那個憤怒,沒有人在操縱或控制他,沒有頭腦介入。那個小孩變成了憤怒——並不是他在憤怒,而是他已經變成了那個憤怒,然後你可以看看那個美,那個憤怒的開花。小孩子從來不會看起來很醜,即使在憤怒當中,他看起來也很美,他只是看起來更強烈,更有生命力,更活生生,就好像一座準備要爆發的火山。這麼小的一個小孩,這麼大的一個能量,這麼一個如原子彈一般的人,幾乎要跟整個宇宙一起爆炸。 在這個憤怒之後,小孩子會變得很寧靜;在這個憤怒之後,小孩子會變得非常和平;在這個憤怒之後,小孩子會放鬆,你或許會認為處於那樣的痛苦之中很痛苦,但是那個小孩並不覺得痛苦,他在享受它。

如果你跟任何東西合一,你就變得很喜樂;如果你跟任何東西分開,即使它是快樂,你也會變成痛苦。 所以這就是鑰匙:分開成為一個自我就是所有痛苦的根源。跟任何生命帶給你的合而為一,而且跟著它流動,很強烈而且很全然地處於它裡面,以致於你不復存在,你消失了……那麼每一件事就都是喜樂的。 那個選擇是存在的,但是你已經變得沒有覺知到那個選擇,你一直繼續在選擇那個錯誤的,它已經變成了一個死的習慣,你就很自動地會選擇它,因此它看起來好像沒有選擇。 要變得警覺一點,每一個片刻,當你在選擇成為痛苦的,記住:這是你的選擇。即使這個提醒也會有所幫助,這個警覺說這是我的選擇,我要負責任,這是我對我自己在這樣做,這是我的作為,你也會立刻感覺到一個不同,頭腦的品質將會改變,你將會變得比較容易移向快樂。

一旦你知道說這是你的選擇,那麼整個事將就變成一個遊戲,那麼如果你喜歡成為痛苦的,你就成為痛苦的,但是要記住,這是你的選擇,不要抱怨,其他沒有人必須為它負責。這是你的戲,如果你想要這樣,如果你想要它以痛苦的方式,如果你想要在痛苦之中經歷生活,那麼這是你的選擇,你的遊戲,是你在玩的,那麼你就將它玩好一點! 但是這樣的話就不要去問別人說要如何才能夠不痛苦,那是荒謬的,不要問師父說要如何成為快樂的。所謂的師父之所以存在是因為你是愚蠢的。你創造出痛苦,然後你再去問別人說要如何解除它。你將會繼續製造痛苦,因為你並沒有覺知到你在做什麼。 就從這個片刻開始,試試看,試著去成為快樂和喜樂的。 我將告訴你生命最深的法則之一,你或許從來沒有去想過它。你曾經聽過,整個科學都根據因果律,它是科學的基礎。你創造出因,然後果就會隨之而來,生命是一個因果的連結,你將種子放在土壤裡,它就會發芽。如果有原因存在,那麼樹木就會長出來。火在那裡,你將你的手放進去,它就會被燒傷,有因存在的話,果就會跟著來。你吃了毒藥,你就會死;你安排了那個因,然後果就隨之而來。 因果關係是所有生命過程最內在的連結,這是最基本的科學法則之一,然而宗教知道一個第二法則,它比這個因果律來得更深。但是如果你不知道而用它來實驗,那麼這個較深的第二法則將會看起來很荒謬。 宗教說:製造果,然後因就會跟著來。這個在科學上來講是絕對荒謬的。科學說:如果有因存在,果就會跟著來。而宗教說,反過來也是對的:你創造出果,然後看……那個因就會跟著來。 有一個你會覺得快樂的情況。一個朋友來,一個愛人打電話給你,那個情況是因,然後你覺得快樂,快樂是果,愛人的來臨是因。宗教說:要成為快樂的,愛人就會來。製造那個果,然後因就會跟著來。我的經驗是:第二個法則比第一個更基本。我一直在做它,而它一直在發生,你只要成為快樂的,那麼愛人就會來;你只要成為快樂的,就會有朋友;你只要成為快樂的,每一件事都會隨之而來。 耶穌也曾經以不同的話來講同樣這件事:你先找尋神的王國,那麼其他的一切就會隨之而來。但是神的王國是終點,是果。先找終點——終點就是果——然後因就會隨之而來,它就是會如此。 不只是你將一顆種子種在土壤裡,然後樹木就會隨之而來。先讓樹木存在,然後就會有無數的種子。如果因被果所跟隨,果也會再被因所跟隨,這是一個連鎖!那麼它就變成一個循環,你可以從任何一點開始,不管你是先創造因或是先創造果…… 我要告訴你,創造果比較容易,因為那個果完全安仰賴你;因或許沒有那麼仰賴你。如果我說,唯有當某一個朋友在的時候,我才能夠快樂,那麼不管那個朋友在不在,你都必須依靠他;如果我說,直到我得到這麼多財富之前,我無法快樂,那麼它就是依靠整個世界,依靠經濟情況,以及其他每一件事。它或許不會發生,那麼我就無法快樂。 因是超乎我的,而果就在我裡面。因在周遭,在各種情況裡,因是外在的,而果就是我!如果我能夠創造出那個果,因就會隨之而來。 選擇快樂——那意味著你在選擇果——然後看看會發生什麼;選擇狂喜,然後看看會發生什麼;選擇成為喜樂的,然後看看會發生什麼。你的整個人生將會立刻改變,你將會看到奇蹟發生在你周圍,因為現在你已經創造出那個果,所以因一定會隨之而來。 這將會看起來如魔術般的,你甚至可以稱之為“魔術法則”。第一個是科學法則,第二個是魔術法則。宗教是魔術般的,你可以成為那個魔術師,那就是我所教給你的:成為那個魔術師,去知道魔術的奧秘。 試試看!你一生都在嘗試另外一個,不僅這一世,其他很多世也都是如此,現在聽我的!試試這個魔術公式,試試這個我給你的咒語:創造出果,然後看看會發生什麼……因立刻會圍繞著你,它們將會隨之而來。不要等待因,你已經等得夠久了,選擇快樂,你就會快樂。 問題出在那裡?為什麼你不能夠選擇?為什麼你不能夠用這個法則來運作? ——因為你的頭腦,因為你的整個??腦,它一直都以科學的思考方式被訓練。它說,如果你不快樂,而你試著去成為快樂的,那麼那個快樂是人造的;如果你不快樂,而你試著要成為快樂的,那將只是在造作,那不是真實的,這就是科學思考所說的——那將不會是真實的,你只是在演戲。 但是你不知道,生命的能量有它自己的運作方式,如果你能夠全然行動,它將會變成真實的,唯一要注意的是,那個表演者必須不存在。完全進入它,那麼就不會有差別。如果你只是用一半的心去做,那麼它將會保持是人造的。 如果我叫你去跳舞、唱歌,成為喜樂的,而你只用一半的心去嘗試,只是在看看會發生什麼,而你仍然停留在後面……而且你繼續想說:這是人造的,我有嘗試,但是它並沒有發生,這不是白髮性的……那麼它將會保持是一種演戲,浪費時間。 如果你嘗試,全心全意去嘗試,不要停留在後面,全然投入它,變成那個演戲——演員消失而融入那個演戲,然後看看會發生什麼,它將會變成真實的,然後你將會覺得它是自發性的,並不是你在做它——你將會知道它發生了,但是除非你是全然的,否則它不可能如此。創造出果,完全投入它,然後看看那個結果。 我能夠使你成為國王,而不要有王國,但是你必須舉止像國王,你扮演得很全然,以致於在你面前甚至連一個真實的國王也會看起來好像他只是在演戲。當整個能量都投入它,它就變成真實的存在!能量使每一件事變成真實的。如果你等待王國,它們將永遠不會來。 即使對一個擁有大王國的拿破崙或亞歷山大來說,它們也永遠不會來。他們保持痛苦,因為他們不了解第二個法則——更基本、更原始的生命法則。亞歷山大試著要創造出一個更大的王國,要變成一個更大的國王。他的整個人生都浪費在創造王國,而沒有留下時間讓他成為國王,他在王國還沒有完成之前就死了。 這種事發生在很多人身上,王國從來就不可能完成。世界是無限的,你的王國一定會保持只是部分的,只有一個部分的王國,你怎麼能夠成為一個完全的國王?你的王國一定會是有限的,用一個有限的王國,你怎麼能夠成為國王,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你能夠成為國王……只要創造出那個果。 男門徒南姆(Rom),他是這個世紀的神秘家,他去到美國,他習慣稱他自己為“國王南姆”,而事實上他是一個乞丐!有人告訴他說:你只是一個乞丐,但是你一直稱你自己為國王。所以南姆說:不要看我的東西,要看我。他是對的,因為如果你看東西,那麼每一個人都是乞丐,即使國王也是一個乞丐,他或許是一個較大的乞丐,就這樣而已。當南姆說:注意看我!就在那個片刻,南姆是國王,或許你看了,那個國王就在那裡。 創造出果,變成國王,成為一個魔術師,從當下這個片刻就開始,因為不需要等待。如果王國必須先來,那麼一個人必須等待;如果因必須先被創造出來,那麼一個人必須等待。等待,又等待,一直延緩,但是要創造果不需要等待,你能夠在當下這個片刻就成為國王。 當我說:去!只要成為國王,然後看,王國將會隨之而來,這個我是由經驗得知的,我不是在跟你談一個理論或一個學說。成為快樂的,在那個快樂的頂峰之中,你將會看到整個世界都跟著你快樂。 有一句古老的諺語;當你哭的時候,就只有你一個人在哭,當你笑的時候,整個世界都會跟著你笑。如果你能夠創造出果,而成為狂喜的,甚至連樹木、石頭、沙和雲都會跟著你一起歡舞,然後整個存在就變成一個歡舞、一個慶祝。 但是它依你而定——依你是否能夠創造出那個果而定。我要告訴你,你可以創造它,它是最容易的事。它看起來很難,因為你還沒有去嘗試它,試試看吧! 鵝就在外面 鍾愛的師父,我們聽到了你所說的,但是在西方,我們習慣把資訊裝在頭腦裡。 要如何跳出頭腦?我們能夠用什麼方法?意志力能夠幫助我們嗎? 不,意志力無法幫助你。事實上,意志力根本就不是一種力量,因為意志要依靠自我,它是一個非常渺小的現象,它無法創造出很多力量。當你是沒有意志的,那麼你是強而有力的,因為這樣的話,你就跟整體合而為一。 在內在深處,意志力是一種無能。為了要隱藏我們的無能這個事實,我們創造出了意志力,我們創造出相反之物來欺騙我們自己和欺騙別人。 自覺愚蠢的人試著要表現出他們是聰明的。他們經常覺知到說他們是愚蠢的,所以他們就做盡一切能夠使他們看起來聰明的事。醜的人,或是自己覺得醜的人,總是試圖要美化他們自己——即使是一個畫出來的美,只是一張臉,或是一個面具。脆弱的人總是試著要使自己看起來很強壯。相反之物被創造出來了,那是唯一能夠把真相隱藏在裡面的方式。 一個希特勒是一個弱者,因此他創造出很多意志力在他的周圍,只是為了要去隱藏那個事實。一個真正的強者將不會覺知到他是強者、他的力量會流動,會存在,但是他甚至不會去意識到它。 老子說,一個具有真正美德的人從來不會知道他是具有美德的;一個真正有道德的人從來不會覺知到他是有道德的。一個覺知到他是有道德的人,有不道德隱藏在他的內在深處;一個認為他是好的,他是聖潔的,他是一個聖人的人,是一個罪人——他知道!為了要隱藏那個事實,他創造出相反的東西。 意志力並非真正的力量,而是脆弱。一個真正強而有力的人沒有他自己的意志,整體就是他的意志,他像一朵白雲一樣地飄浮,他跟宇宙合而為一。他跟它保持同一個步調。 你的意志一直都會產生衝突,它會使你變小,使你成為一個孤島,然後奮鬥就開始了。 一個沒有意志的人很自然地就會成為沒有頭腦的,記住,你無法跳出你的頭腦,你可以切掉它,那反而比較容易,要跳出它幾乎不可能,因為即使這個想要跳出它的觀念也是它的一部分。 頭腦是一團槽,它是一個混亂狀態,你思想,而你又用思想來反對思想,那個用來反對思想的思想也是思想,你並沒有跳出它。你可以譴責你的思想,但是這個譴責也是一個思想,你並沒有達成什麼,你只是在一個惡性循環裡面打轉,你可以繼續打轉,但你還是走不出來。 所以要怎麼辦呢?要怎麼跳出頭腦? 只有一件事是可能的:不要在內在製造任何抗爭,不要作任何努力想要跳出來,因為每一個努力都將會是自我毀滅的,那麼能夠做什麼呢?只要觀照,在它裡面觀照,不要試著想跳出來,只要在它裡面觀照。 如果你能夠觀照,在那些觀照的片刻將不會有頭腦,突然間你就超越了,不是出來,而是超越,突然間你將會在超出你的地方盤旋。 有一個禪宗的故事,非常荒謬,就跟所有禪宗的故事一樣,它們必須荒謬,因為生命就是如此,他們是按照生命本然的樣子來描繪它。 有一個禪師問他的門徒說:前一些日子,我將一隻鵝放進一個瓶子裡。現在那隻鵝已經長大了,瓶口很小,所以那隻鵝出不來,那個瓶子很珍貴,我不想將它打破,所以現在有了個危機,如果那隻鵝不出來,她將會死在裡面,但是我又不想打破那個瓶子,因為那個瓶子很珍貴,而我也不想殺死那隻鵝,所以你看怎麼辦? 這就是那個難題!鵝在頭腦裡,而那個瓶口非常小,你可以打破頭,但它是珍貴的,或者你可以讓鵝死,但那也是不被允許的,因為你就是那隻鵝。 那個老禪師繼續問他的門徒,而且打他們,他告訴他們說:找出一個方法!因為已經沒有時間了,而他只允許回答一次。有一個門徒說:鵝就在外面! 有很多門徒試了很多問答,但他總是打那個人,然後說:不。有人會建議說從瓶子下手,但是師父會再說:那個瓶子會被打破,或者什麼事會被弄錯,那是不被允許的。或者有人會說;如果那個瓶子那麼珍貴,那麼就讓鵝死好了。這是僅有的兩個方式,沒有其他的方式,而師父不給任何暗示。 但是對這個門徒,他彎下了身子向他頂禮,然後說:他是對的——鵝就在外面!她從來就不曾在裡面過。 你就在外面!你從來不曾在裡面,那個你在裡面的感覺只是一個虛假的觀念。 所以實際上並沒有如何將你帶出你的頭腦的問題,只要觀照。當你觀照的時候,有什麼事發生? ——觀照的現象發生。只要閉起你的眼睛來觀照思想,有什麼事發生?思想存在,在裡面,但是你並不在裡面,那個觀照者一直都是超越的,那個觀照者一直部站在山上。每一樣東西部在那裡繞來繞去,但觀照者是超出這個之外的。 那個觀照者永遠不可能在裡面,永遠不可能是內部的一個東西,他一直都在外面。觀照意味著在外面,你可以稱之為目睹、覺知,或註意,或者你喜歡怎麼稱呼它就怎麼稱呼它,但那個奧秘是——觀照! 所以每當你覺得頭腦太多了,只要坐在一棵樹下,然後觀照,不要想出來,誰要出來呢? ——沒有人曾經在裡面,整個努力都是沒有用的,因為如果你從來不曾在裡面,那麼你怎麼能夠出來?你可以繼續嘗試又嘗試,涉入它,你或許會發瘋,但是你將永遠都出不來。 一旦你知道,那麼在一個觀照的片刻當中,你就在彼岸了,你就超越了——你就在外面了。從那個片刻開始,你將會是沒有頭的,頭屬於身體,不屬於你。 頭是身體的一部分,它屬於身體,它在身體裡有一個功能。它是很美的,它是很好的。那個瓶子很珍貴,如果你知道它的方法、它的奧秘,它可以被使用。當我在跟你講話,我在做什麼?我在使用那個瓶子。當佛陀在講道,他在做什麼?他在使用那個瓶子。那個瓶子的確很珍貴,值得保存,但是進入它,陷住在它裡面,然後又努力要出來,而使整個生命變成一個混亂,這並不是保存它的方式。 一旦你知道那個觀點,你就在外面了,你就變成沒有頭的,那麼你會在這個地球上移動,但是沒有頭,這是一個多麼美的現象! ——一個人沒有頭在移動,那就顯我說變成一朵白雲的意思——一個沒有頭的現象。 你甚至無法想像,當頭不在的時候,有多少寧靜可以降臨到你身上。你肉身的頭還是會存在,但是那個涉入、那個執著已經不在了。 這個頭並不是一個難題!它是很美的,它是一個很棒的設計,它是到目前為止所發明出來的最偉大的電腦——這麼複雜、這麼有效率的一個運作機構。它是很美的,它可以被使用,你可以在使用它當中享受,但是你從那裡來的概念說你在它裡面?它似乎是一種虛假的教導。 你或許不知道,在古代的日本,或者是現在日本的一些老年人,如果你問他們:你們從那裡在思考?他們會指著他們的肚子。因為在日本,他們被教導說肚子是思考的中心。所以當歐洲人首度到達日本,他們無法相信說整個國家都認為頭腦是在肚子裡面,而不是在頭里面。 認為你是在頭里面,這是一種西方的態度。在古時候的日本,從肚子想真的是可以的,但是現在他們已經從肚子轉變到頭。有其他的傳統,他們從身體的其他部分來想。老子說,你是從你的腳跟來想的,所以有一些道家的瑜伽技巧可以使你離開你的腳跟,但是思想仍然在那裡繼續進行。 真實的情況是怎麼樣?真實的情況是:你是超越的,但是你可能會執著於身體的任何部分——西方人執著於頭,東方人執著於肚子。你一定聽過關於勞倫斯所說的,他認為一個人是從性中心來思考的,他認為那是真正的思考中心,沒有其他的中心。 事實上,所有這些主張都一樣——一樣地錯,也一樣地對,沒有什麼好選擇的,因為觀照是超越的,它存在於整個身體,同時超越身體。你可能會執著於身體的任何部位,而開始認為就是這個部位。 不需要出來,因為你從來就不曾在裡面過,鵝就在外面——已經在外面! 觀照……當你在觀照的時候,你必須記住,當你在觀照的時候,不要判斷,如果你判斷,那個觀照就喪失了;當你在觀照的時候,不要去評價,如果你去評價,那個觀照就喪失了;當你在觀照的時候,不要評論,如果你評論,你就惜過了那個要點。 當你在觀照的時候,只要觀照……就好像一條河在流動——意識的河流在流動,有很多思想在那裡漂浮,好像泡沫一樣,而你坐在岸邊觀看,河流一直流,一直流,你不說這是好的,你也不說這是壞的,你不說這個不應該如此,你也不說這個應該如此,你什麼都不說,你只是觀照,你不評論,你不是一個裁判,你只是一個觀照者,然後看看會發生什麼。 看著河流,突然間你就超越了……鵝就在外面了。 一旦你知道這個,一旦你知道說你就在外面,那麼你就可以保持在外面,那麼你就可以不要有一個頭而在地球上移動。 所以,這就是切掉頭的方式。每一個人都有興趣於切掉別人的頭,那是不會有所幫助的。你已經那樣在做,而且做得大多了,現在要切掉你自己的頭。 成為沒有頭的就是處於深深的靜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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