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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四個早晨

白雲之道 奥修 11253 2018-03-20
1974年5月13日 所有的希望都是假的 鍾愛的師父,你一直在告訴我們說,放棄自我,而跟白雲合而為一是多麼地容易。 你同時告訴我們說,我們已經活過了好幾百萬世,而在這其中有很多世,我們都曾經跟很多佛、很多克里虛納、很多基督在一起過,但是我們還沒有辦法放棄自我。 你是不是在我們裡面創造虛假的希望? 所有的希望都是假的,去希望就是處於虛假之中,所以問題不在於創造虛假的希望,任何你所能夠希望的都將會是虛假的。 希望來自你存在的虛假,如果你很真實,那麼就不需要有任何希望,那麼你就永遠不會想到未來,永遠不會想到將會發生什麼。你是那麼地真實,那麼地實實在在,所以未來就消失了。 當你是不真實的,未來就變得非常重要,那麼你就生活在未來,那麼你真實的存在就不是在此時此地,你真實的存在就是在夢中的某一個地方,你使那些夢看起來好像很真實,因為透過那些夢,你獲得了你真實的存在。

就你現在的樣子,你是不真實的,那就是為什麼有那麼多的希望在進行。 所有的希望都是假的……而你是真實的,我的整個努力就是如何把你推回你自己。 自我就是所有虛假的希望加在一起,自我並不是一個真實的存在,它是你所有的夢、所有那不真實的,以及所有“那虛假的”的集合。 自我無法存在於現在。注意看這個現象,自我總是存在於過去或存在於未來,它從來不在此時此地——從來不。那是不可能的,每當你想到過去,自我就出現了,那個我就出現了;每當你想到未來,那個我就出現了,但是當你在這裡,不想過去,也不想未來,那麼你的我在那裡呢? 坐在樹下,不想過去,也不想未來,只要在那裡,這樣的話,你在那裡呢?那個我在那裡呢?你無法感覺到它,它是不存在的,自我從來不存在於現在。

過去已經不復存在,未來也尚未存在,這兩者都不存在。過去已經消失了,未來尚未出現,這兩者都不存在,只有現在“在”。在現在從來找不到任何像自我的東西。 所以當我說放棄自我,我是意味著什麼呢?我並不是在給你一個新的希望。我是在帶走你所有的希望,那就是困難之所在,因為你是透過希望來生活的,所以你覺得如果所有的希望都被帶走,你將會死掉。 然後就有問題會升起:為什麼要活下去? ……為了什麼而活?為什麼要從一個片刻走到下一個片刻?為了什麼?隨著希望的消失,目標也就消失了。所以如果沒有什麼地方要到達,為什麼要再地繼續下去?你無法沒有希望而生活,那就是為什麼很難拋棄自我,希望已經變成了生活的同義同。 所以每當一個人在希望。他就顯得更有生命力,更活生生,更強壯,而當他沒有希望,他就顯得很脆弱,很沮喪,被推回他自己,不知道要做什麼?不知道要走到那裡?

每當沒有希望,你就會覺得很沒有意義,然後你會立刻創造出另一個希望,一個代替品就被創造出來了。如果一個希望遭到挫折,立刻就會由另外一個來取代,因為你沒有辦法生活在空隙裡,你沒有辦法不希望而生活。 而我要告訴你,那是唯一的生活方式。當你沒有任何希望,生命是真實的,它首度變得很真實。所以第二件要了解的事是:當我說放棄自我是很容易的,我並不意味著說它對你來講是容易的,我只是意味著說要放棄它是很容易的,因為那個自我的現像是那麼地不真實。 如果自我是虛假的,為什麼要放棄它是那麼地困難?如果它是真實的,那麼就一定會有困難。 如果一個夢只是一個夢,那麼要走出它有什麼困難?你本來就可以走出來!夢無法抓住你,夢無法阻止你,夢無法變成一個障礙,夢沒有力量,所以我們才稱之為夢。很容易就可以走出夢境,那就是當我說很容易就可以放棄自我的意思。

但我並不是說它對你將會很容易,因為夢對你來講仍然是一個真實的存在,它並不是一個夢,自我對你來講並不是虛假的,那是唯一真實的存在,其他每一樣東西都是虛假的。 我們生活在自我的周圍,我們在追求越來越多自我的旅程,有人透過財富,有人透過地位、權力和聲望,有人透過政治,也有人透過宗教來追求自我的旅程。有無數的方式,但是那個結果,那個最終的目標是一樣的,它們都是在追求越來越多的“我”、越來越多的自我。 它對你來講是一個真實的存在,我說,它對你來講是唯一真實的存在,那虛假的已經變成那真實的,影子已經變成了實質,那就是為什麼它是困難的——並不是因為自我非常強而有力,所以它才是困難的,不,它之所以困難是因為你仍然相信它,你仍然相信它的力量。

如果你相信它,它將會很困難,因為就一方面來講,你會想要放棄它,而就另外一方面來講,你會繼續執著於它,所以它將會是困難的。 當我告訴你說它是一個夢,你想要相信它,因為你通過它受過很多苦,而並不是因為你感覺到我話中的真理。如果你能夠感覺到我話中的真理,你將能夠立刻拋棄它,你將不會問要如何拋方它,已經沒有如何這個問題,只要你看到那個要點,你就能夠拋棄它。 當我說自我是虛假的,可以被拋棄,你並不了解我話中的真理;當我說自我是虛假的,可以被拋棄,你就從它創造出一個希望,因為你一直透過它而受了很多苦,所以你創造出一個希望。如果自我能夠被拋棄,那麼所有的痛苦都將會被拋棄,你變得對這個希望感到高興。

我並沒有創造那個希望,是你在創造那個希望,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這就是自我的構成,自我就是這樣構成的,自我就是這樣被創造出來的,而它也可以這樣被拋棄!因為它是虛假的,所以不需要努力,只要看清那個要點,它就消失了。 一個人在跑,他很害怕,他嚇死了,而他之所以在跑是因為他自己的影子。你叫住他,然後告訴他說:你太愚蠢了!那是你自己的影子,沒有人在跟踪你,沒有人要殺你,除了你以外沒有別人,你只是在害怕你自己的影子。 但是一旦你開始跑,影子也會跟著跑,你跑得越快,影子就會跟得越快。然後邏輯的頭腦就會說,你處於危險之中;邏輯的頭腦會說,如果你想要逃走,那麼你就必須跑得越來越炔,但是不論你跑得多快,影子都會跟隨著你,如果你無法擺脫它,你將會變得起來越害怕,這一切都是由你自己創造出來的。

但是如果我告訴你:這只是一個影於,沒有人在跟踪你,然後你了解到那個要點,你注意看那個影子,你感覺到了那個要點,你還會問我說要如何拋棄那個影子嗎?你還會問要用什麼技巧、什麼方法或什麼瑜伽來拋棄它嗎?你將只會笑,你已經拋棄了它!就在那個片刻,你就看清了它只是一個影子,並沒有人在跟踪你,那麼它就被拋棄了,那麼就沒有要“如何拋棄”這個問題,你將會放聲一笑,你將會覺得這整個事情都很荒謬。 對於自我也是一樣,如果你能夠了解我話中的真理,事情就發生了,就在那個了解當中,事情就發生了,就不會再有“如何”這個問題。 如果你還在問“如何”,那表示事情尚未發生,表示你還沒有了解那個要點,但是你已經從它創造出一個希望,因為你一直都透過這個自我在受苫,所以你一直想要拋棄它,但是這個想要拋棄的概念一直都只是你頭腦的一半。

你所有的痛苦都是來自自我,但你所有的快樂也都是來自自我。 群眾對你喝采,他們感激你,你就覺得很好,那是你所知道的唯一喜樂,你的自我高高升起,到達了頂峰,變成了埃弗勒斯峰,你覺得很高興!然後群眾譴責你,你就覺得受傷,群眾覺得漠不關心,你就被粉碎了,你就掉進了谷底,你就變得很沮詛喪。 你一直都透過自我來得到快樂,你也一直都透過它來受苦,因為受苦,所以你想要拋棄它,但是因為快樂,所以你無法拋棄 因此當我說自我很容易就能夠被拋棄,在你裡面就升起了一個希望,那個希望並不是我所能創造出來的,而是由你的貪婪所創造出來的。它不是變成一個達成,它變成一個新的貪婪,它變成一個新的對滿足的追尋,你覺得說現在有一個方式,有一個人能夠幫助你拋棄自我,以及由自我產生出來的所有痛苦,但是你有準備好拋棄所有,也是由自我所產生出來的快樂嗎?

如果你已經準備好,那麼它就非常容易,就好像你在拋棄一個影子一樣,但是你不能夠只拋棄一半,而攜帶一半,要不然就是整個自我都被拋棄,要不然就是整個自我都依附在你身上,這是一個問題,這是一個困難,你所有的快樂和所有的痛苦都只跟一個現像有關——你想要保留快樂而拋棄痛苦。你是在要求那不可能的,因此它很困難,不只困難,而且是不可能,它將不會發生在你身上,任何你所做的都將會是沒有用的,不會有什麼結果產生。 你從它創造出一個希望,你從它創造出一個天堂、一個佛陀的強烈喜樂。當你聽我講,或是聽耶穌或佛陀講,然後你就產生了希望,那個希望並不是由我創造出來的,那個希望是由你自己創造出來的,你將你的希望投射在它上面。

這就是問題之所在,這就是整個複雜性之所在:每一個希望都再度成為自我的食物,即使這個想要到達樂園或大堂的希望,即使這個想要成道的希望,也都是一個希望,而每一個希望都是自我的食物。 是誰想要成道的?那個想要成道的人就是問題之所在。從來沒有一個人成道過,成道發生,但是從來沒有一個人成道。當那個房間是空的,成道就發生了,當沒有一個人要來達到成道,成道就存在了。 因為語言的關係,因為語言的二分性,所以關於這種很深的事情,只要一說出來就變成虛假的。 我們說“佛陀成道”,這是虛假的。佛陀從來就沒有成道,佛陀就是那個不成道,當他不在那裡,當他變得不在,成道就發生了。當有一天,他突然了解到,他在遵循一個荒謬的模式,當他了解到:我就是那個困難之所在,所以任何我所做的都將會創造出更多的問題……問題不在於做對或做錯,問題不在於這個或那個,任何你所做的都將會增強你的自我。 一旦佛陀了解到這個——這個了解花了他很多的努力——當他了解到:任何我所做的都將會幫助我的自我越來越多,因此他就放棄了所有的作為,在那個了解的片刻當中,他就變成一個無為的人——完全不活動。 記住,這就是問題之所在:你甚至可以由你的不活動創造出活動,或者你可以創造出活動來幫助不活動發生在你身上,但是這樣的話,你將會錯過。 你可以靜靜地站著,你也可以靜靜地坐著,但是你努力去靜靜地站著,你的站是虛假的,你並沒有站著,你是在活動。如果你靜靜地坐著,但是有一個努力,如果你試圖要成為寧靜的,那麼那個寧靜是假的,你並不寧靜。 當佛陀了解到,他本身就是問題之所在,當他了解到,每一個來自他的活動都會給予自我更多的東西,他就將它拋棄,然後他就不做任何努力去創造一個不活動的狀態,他根本什麼事都不做,任何會發生的就發生了。 風在吹動,樹木一直在跳舞,然後滿月來到,整個存在都在慶祝,呼吸一進一出,血液在血管裡循環,心臟在跳動,脈搏在跳動,每一件事都在發生!但是他什麼事都沒有做,在那個無為當中,喬達摩·悉達多消失了。 到了早上,沒有一個人可以來接受成道,但是成道就在那裡,在那棵菩提樹下,一個空的工具坐在那裡——呼吸照常,心臟依然在跳動,甚至比以前跳動得更好,每一件事都進行得很完美,但是沒有做者存在。血液在循環,整個周遭的存在都是活生生的,都在跳舞,佛陀身體裡面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跳舞,都是活生生的,它從來沒有這麼活生生過,現在能量自己移動,沒有人在椎它,沒有人在操縱它。 佛陀變成一朵白雲,成道發生了。 它也能夠發生在你身上,但是不要由它創造出希望,反而,當你看到那個要點,你就可以拋棄所有的希望,而變成沒有希望的,完全沒有希望。 要變得完全沒有希望是很困難的,你常常會達到沒有希望,但是它從來不完美,一個希望沒有了,你就覺得沒有希望,但是為了要填補那個空隙,你又創造出另外一個希望,然後那個沒有希望就又消失了。 人們繼續從一個師父換到另外一個師父,這就是從一個希望換到另外一個希望,他們帶著一個希望去到一個師父那裡,他們希望說他將會透過他的恩典來給予,他們希望說透過他的能量,事情將會發生,然後他們會嘗試。他們會等待,他們會帶著非常緊張的頭腦,因為一個帶著希望的頭腦永遠沒有辦法安逸;他們會帶著一個非常沒有耐心的頭腦,因為一個充滿希望的頭腦是不能夠有耐心的。 然後他們會開始覺得不安,因為事情並沒有發生,所以這個師父又是不對的,他們必須再去找另外一位師父,這並不是從一個師父換到另外一個師父,這是從一個希望換到另外一個希望。人們從一個宗教換到另外一個宗教,他們經常在轉變,因為他們的希望在轉變,你可以很多世很多世都繼續這樣做,你一直都是這樣在做。 現在,試著來了解這個重點!它既不是師父的問題,也不是方法正不正確的問題,問題在於對那個正在發生的現象,對那個你為什麼要希望,或是為什麼你不能夠沒有希望的現像有一個直接的洞見和立即的穿透。從你所有的希望,你得到了什麼? 了解它,它就會自己消失,甚至不必要求你去拋棄它,那就是為什麼我說它是容易的,而我知道得很清楚,它是非常困難的,它之所以困難是因為你,而它之所以容易是因為它本來就是容易的,那個現像是容易的,但你是困難的。 這種事隨時都可以發生,我的意思是說這個成道的現象,或是這個無我的現象並不是由任何東西所引起的,它不需要任何原因,它不是很多原因的一個結果,它不是一個副產物,它是一個單純的洞見,它可能發生在一個罪人身上,但是它或許不會發生在一個聖人身上。 所以真正說起來並不需要任何條件,如果他能夠了解,它甚至可以發生在一個罪人身上。如果他變得沒有希望,如果他覺得沒有什麼東西要被得到或被達成,如果他了解到這整個事情只是一個荒謬的遊戲,那麼它就可能發生。 它或許不會發生在一個聖人身上,因為聖人一直試著要去達成,他還不是沒有希望的。這個世界已經變得沒有用,但是另外一個世界卻變得很有意義。他了解到他終究必須離開這個地球,但是在彼岸有天堂,他必須到那裡去。 甚至連在耶穌或佛陀身邊的人都一直在問這一類的事情。就在耶穌要被抓去釘死在十字架上的前一個晚上,他的門徒問他:師父,請你告訴我們,在神的王國里,當你坐在神的寶座右邊,我們要坐在那裡?我們要以什麼樣的順序來坐?神坐在他的寶座上,耶穌坐他的右邊,他是神唯一的兒子,然後這十二個門徒,他們要坐在那裡?他們要以什麼樣的順序來坐? 在耶穌周圍的人居然問這些愚蠢的問題!但人類的頭腦就是如此,他們不問任何屬於這個世界的事;他們變成了乞丐,他們在問另外一個世界的事。他們並不是真正的乞丐,他們是在希望,他們已經以這個世界為賭注,但這是一個交易——我們在彼岸將會有什麼樣的地位?誰將會坐在你的旁邊。 在那十二個門徒之間一定有競爭,一定有政治或野心,有人在上面,有人在下面,有人變成領導者,一定有很多衝突,一定有很多內在的政冶手腕,一定有很多暴力和侵略的暗流正在進行。 即使對耶穌,一個人也會開始希望,“希望”深深地根植在你裡面,任何被說出來的,你都將它轉變成希望,你是一個創造希望的機構,而這個創造希望的機構就是自我。 所以要怎麼做呢?事實上什麼事都不必做,你只需要很清澈的眼睛,你只需要更覺知的眼睛,更具有穿透力的眼睛,一切所需要的就是能夠有一個新鮮的眼光來看你,看你的整個存在,看一切你在做和在希望的——一個新鮮的看。 而我要告訴你,在那個新鮮的看當中,在那個天真的看當中,自我就會自己消失,它是最容易的現象,而同時也是最困難的。 但是你要記清楚,我並不是在你裡面創造出任何希望。 颱風眼 鍾愛的師父,關於你剛剛說過的,禪宗有一句諺語:不努力的努力。 你是否能夠告訴我們關於這件事,以及它如何應用在你的“動態靜心”? 靜心是一種能量的現象,關於各種能量,有一件非常基本的事必須加以了解,這就是基本上必須加以了解的法則:能量在兩極之間流動,這就是它流動的唯一方式,沒有其他的方式,它在兩極之間流動。 任何能量要變得很動態的話,相反的那一極是需要的,它就好像電流在正極和負極之間流動。如果只有負極,電流將不會發生,或者如果只有正極,電流也不會發生,兩極都需要,當兩極會合,它們就創造出電,然後就產生出火花。 各種現象的情形都是如此,生命在男人和女人這兩極之間進行,女人是負極,男人是正極,他們都是帶電的,因此才有那麼多的吸引力。如果只有男人,生命將會消失;如果只有女人,也不可能有生命,只有死亡。男人和女人之間存在著一種平衡,在男人和女人之間——在這兩極之間,在這兩岸之間,生命的河流在流動著。 不管你在哪裡看,你都將會找到同樣的能量流進兩極,自己取得一種平衡。 這個兩極性對靜心而言是非常有意義的,因為頭腦是邏輯的,而生命是正反兩極交互運作進行的。當我說頭腦是邏輯的,它意味著頭腦在一條直線上移動;當我說頭腦是正反兩極交互運作的,它意味著生命在兩極之間移動,而不是在一條直線上移動,它彎來彎去,從負極走到正極,然後再從正極走到負極,然後負極到正極,彎來彎去,它使用相反的兩極。 頭腦在一條直線上活動,在一條簡單的直線上活動,它從來不會走向相反的那一極,它拒絕相反的那一極,它相信“一”,但是生命相信“二”。 所以不論頭腦創造出什麼,它總會選擇“一”。如果頭腦選擇寧靜,如果頭腦對生命中的噪音已經膩了,而決定要成為寧靜的,它就會走到喜馬拉雅山上去,它想要成為寧靜的,它不想要任何跟噪音有關的東西,即使只是小鳥的歌唱也會打擾它,甚至連微風吹過樹木也會是一個打擾,頭腦想要寧靜,它選擇了直線,如此一來,它相反的那一極就必須完全被拒絕。 但是這個生活在喜馬拉雅山上追求寧靜、避免相反的那一極的人,將會變得死氣沉沉,他一定會變得很無趣,他越是選擇要成為寧靜的,他就會變得越無趣,因為生命需要相反的那一極,生命需要相反那一極的挑戰。 有一種不同類型的寧靜存在於兩極之間。 第一種是死的寧靜,是墳墓的寧靜。死人是寧靜的,但是你一定不會喜歡成為一個死人,死人是完全寧睜的,沒有人能夠打擾他,他的集中精神是完美的,你無法做任何事來使他的頭腦分心,他的頭腦是完全固定的,即使周遭的世界都發瘋了,他也會停留在他的集中精神裡面,但你還是不喜歡成為一個死人。寧靜、集中精神,或者不管你怎麼稱呼它,你一定會不喜歡成為死人,因為如果那個寧靜是死的,那麼那個寧靜是完全沒有意義的。 寧靜必須在你完全活生生的情況下發生,在你很有生命力、洋溢著生命能量的狀態下發生,那個寧靜才有意義,但是這樣的話,那個寧靜將會具有完全不同的品質,它將不會是無趣的,它將會是活生生的,它將會是兩極之間一個微妙的平衡。 那麼這種類型的人,這種追求活生生的平衡的人、追求活生生的寧靜的人,一定會喜歡到市場去,也喜歡到喜馬拉雅山上去,他一定會喜歡到市場去享受噪音,也會喜歡到喜馬拉雅山上去享受寧靜,他會在兩極之間創造出一個平衡,然後他會停留在那個平衡之中,那個平衡是無法透過直線的努力來達成的。 那就是禪宗所謂“不努力的努力”的技巧的意思,它使用矛盾的辭句——不努力的努力,或是無門之門,或是無路之路。禪宗一直在使用矛盾的辭句,為的只是要暗示你說,那個過程是正反兩極交互運作的,而不是直線狀的,相反的那一極並不是要被拒絕,而是要被吸收;相反的那一極不要被擺在一旁,而必須被使用。如果它被擺在一旁,它將永遠都會成為你的負擔;如果它被擺在一旁,它將會懸在你裡面;如果它沒有被使用,你將會錯過很多。 能量可以被轉變,而且被使用,當你使用它,你將會變得更有生命力、更活生生,相反的那一極必須被吸收,那個過程才能夠變成正反兩極交互運作。 不努力意味著什麼事都不做——不活動、“無業”;努力意味著做很多事——活動、“造業”,這兩者都必須存在。 做很多,但是不要成為一個做者,那麼你就達成了兩者。進入世界,但是不要成為它的一部分;生活在世界裡,但是不要讓世界生活在你裡面,那麼那個矛盾就被吸收了,那麼你就不排斥任何東西、不拒絕任何東西,那麼整個神就都被接受了。 那就是我正在做的。 “動態靜心”是一種矛盾,動態意味著努力,很多努力,完全的努力,而靜心意味著寧靜,沒有努力。沒有活動,你可以稱之為一種正反兩極交互運作的靜心。 要非常活躍,使你的整個能量都變成一個活動,在你裡面沒有能量是靜止的,整個能量都被用出來,毫無保留,所有凍結的能量都溶解,都開始流動,如此一來你就不是一個凍結的東西。你已經變成動態的,現在你已經不像植物,你比較像能量,你不是物質的,你變成電力的,將所有的能量都帶進來工作,成為活躍的、流動的。 當每一樣東西都在流動,你變成一股颱風,然後你變得警覺。記住,要注意,然後在這股颱風裡,突然間你會找到一個完全寧靜的中心,這就是颱風眼,這就是你——是神性的你,是以一個神而存在的你。 在你的周遭是活動,你的身體變成一個活躍的颱風,每一樣東西都移動得很快,越來越快,所有凍結的部分都融解了,你在流動,你變成一座火山,一團火,一個電流,但是就在中間的部分,就在這一切活動的中間,有一個不動的點,一個靜止的點。 這個靜止的點並不是被創造出來的,它就在那裡!你不必對它做任何事,它一直部在那裡,它就是你的本質,它就是你本質的基礎,這就是印度入所稱的“阿特瑪”——靈魂。它就在那裡,但是除非你的身體和你物質的存在變得完全活躍,否則你將不會覺知到它。隨著完全的活躍,那個完全的不活動就變得很明顯,活動給你一個對照,它變成了黑板,而在黑板上的是一個白點。 在白色的牆壁上,你無法看到一個白點,在黑板上面,白色的點才會顯示給你。所以當你的身體變得很活躍,很動態,變成一個活動,突然間你就會覺知到那個靜止的點,那個完全靜止的點——整個活動世界唯一不動的中心。 那是不努力,對它沒有任何努力,不需要任何努力,它就這樣顯露出來。 努力在周圍,不努力在中心;移動在周圍,靜止在中心;活動在周圍,完全不活動在中心,而在這兩者之間…… 這將會有點困難,因為你或許會跟那個印度人稱之為靈魂的中心認同,如果你跟那個靜止的中心認同,你就是再度在兩者之間選擇,你就是再度選擇了某些東西,而拒絕某些東西。 東方有一個很微妙的發現,那就是:如果你跟那個靜止的點認同,你將永遠無法知道神,你將會知道自己,但是你將永遠無法知道神。有很多傳統,尤其是耆那教,他們變得太過於跟自己認同,所以他們說沒有神,自己就是唯一的神。 印度人真的穿透得很深,當他們提到靜止的點,和這個周圍的活動,他們說,要不然就是你是兩者,要不然就是你兩者都不是!這兩者所指的是同樣的意思,這是兩極,這是正反交互運作的兩極——正論和反論。這是兩個岸,而你就在兩者之間的某一個地方,既不是動的,也不是不動的,這就是最終的超越,這就是印度所稱的梵天。 努力和不努力,動和不動,活動和不活動,物質和靈魂——這就是兩岸。在這兩岸之間流動著那個看不見的,這兩者是看得見的,而在這兩者之間流動著那看不見的,你就是那看不見的。 優婆尼沙經裡面說:塔特瓦瑪西,史維特凱圖。那個流在這兩岸之間的,那個看不到的,那個真正是微妙平衡的,那個在兩者之間的,那就是你,它被稱為梵夭——至高無上的自己。 有一個平衡必須被達成,而唯有當你使用兩極,那個平衡才能夠被達成,如果你只使用其中的一個,你將會變成死的,有很多人都這樣做,甚至連整個社會都變成死的,這種事發生在印度,如果你選擇其中之一,那麼不平衡或偏頗的現象就會發生。 在印度或是在東方,人們選擇了那個寧靜的部分,那個靜止的點,而那個活躍的部分被拒絕了。所以整個東方都變得很無趣,那個敏銳喪失了。那個聰明才智的敏銳,那個身體活力的敏銳,每樣東西都喪失了,東方變得越來越無趣,越來越醜陋,好像生命就只是一個必須被攜帶然後放下來的重擔,好像生命是一個必須被履行的責任,一個必須受苦的“業”,不是一種享受,不是一個熱情有勁的跳舞,而是一個無趣、昏睡的活動。 它有它的結果,東方變得很弱,因為帶著一個寧靜的點,你無法長久維持強壯,你無法永遠保持強壯。力量需要活動,力量需要移動,如果你拒絕活動,力量將會消失,東方已經完全失去了它的肌肉,身體變得艱脆弱,所以任何想要的人,都可以征服東方。幾千年以來,奴隸制度一直都是東方唯一的命運,任何人具有想要使別人成為奴隸的概念,就會跑到東方來。 東方總是準備要被征服,因為東方的頭腦選擇了一個點,而拒絕相反的那一點,東方變得很寧靜,但同時也變得很無趣,而且死氣沉沉,這樣的寧靜並沒有什麼價值。 西方所發生的剛好相反,它也發生在其他的社會,他們選擇了活躍的部分,他們選擇了周圍,他們認為沒有靈魂,他們認為這個活動就是全部,所有的生命就是由活動、享受、達成、野心和征服所構成的。 西方最終的結果就是會變得越來越瘋狂,因為如果沒有那個靜止的點,你無法保持神智健全,你將會發瘋,如果只有靜止的點,你無法保持活生生的,你將會變得死氣沉沉;如果只有活躍,你將會發瘋,那些發瘋的人,他們到底怎麼了?他們已經跟他們靜止的點失去了聯繫,那就是他們的瘋狂。 西方變成了一個大的瘋人院,越來越多的人接受心理分析。越來越多的人接受心理治療,越來越多的人住進瘋人院,而那些在外面的人,他們之所以在外面,並不是因為他們是神智健全的,而只是因為瘋人院容納不下那麼多人,否則整個社會都會被關進去。他們是正常的,他們可以正常地工作,但是西方的心理學說,現在很難說任何一個人是正常的。他們或許是對的,在西方,沒有一個人是正常的,只有活動會創造出瘋狂,它不可能平衡。 活躍的文化到了最後都會變成瘋狂的,而不活躍的文化到了最後都會變得死氣沉沉,這種情況可能發生在社會,也可能發生在個人。 對我來說,平衡就是全部,不要選擇,不要拒絕,接受兩者,然後創造出一個內在的平衡。動態靜心是走向那個平衡的一種努力。 活動——享受它,成為狂喜的,完全進入它,然後寧靜——享受它,對它感到狂喜。 盡可能自由地在這兩者之間移動,不要有任何選擇,不要說我是這個或那個,不要跟其中之一認同,要說:我是兩者,不要害怕矛盾,讓它矛盾,要成為兩者,在兩者之間自由移動。 當我這樣說,我是無條件地這樣說的——不只是對活動和不活動而言,任何被稱為好的和壞的也都包括在裡面,任何被稱為神和魔鬼的也都被包括在裡面。 永遠都要記住:到處都有兩岸,如果你想要成為一條河流,你就必須使用兩岸——無條件地。不要說:因為我是活躍的,所以我怎麼能夠不活躍?不要說:因為我是不活躍的,所以現在我怎麼能夠是活躍的?不要說:我是這個,所以我怎麼能夠是那個? 你是兩者,不需要去加以選擇,唯一要記住的一件事是:要在兩者之間保持平衡,那麼你就會超越兩者,那麼神和魔鬼兩者都會被超越,當兩者都被超越,那就是梵天。梵天沒有與之相對的極,因為它只是兩極之間的平衡,它沒有相反的那一極。 盡可能自由地在生命裡面移動,盡可能使用相反的兩極,盡可能兩岸都使用,不要創造出任何矛盾,它們並不是矛盾的,它們只是看起來矛盾,在內在深處,它們是同一的。 它們就好像你的腳,右腳和左腳,你使用右腳,也使用左腳。當你舉起右腳,左腳就在地面上等著,在幫助右腳,不要執苦於任何一隻腳,不要成為右腳主義者,或是左腳主義者,兩隻腳都是你的,都是你的能量,在兩隻腳裡面活動,它是分不開的!你是否曾經感覺到右腳有一個能量,而左腳有另外的能量?你在兩者裡面流動。閉起你的眼睛:左腳消失了,右腳也消失了,它們兩者都是你,當你在移動的時候,你可以使用兩者。 兩者都使用!如果你執著於右腳,有很多人這樣做,那麼你就會成為殘廢的,你無法使用左腳,你可以站著,但你是殘廢的,漸漸地,你將會變得死氣沉沉。 移動,但是要經常記住那個不動的中心;做,但是要經常記住那個不做的人;努力,但是要保持不努力。 一旦你知道這個使用兩極和使用矛盾的秘密煉金術,你就自由了,否則你將會創造出內在的監禁。 有一些人來到我這裡,他們說:我怎麼能夠做這個?我從來沒有做過這個。就在前幾天,有一個人在那裡,他告訴我說:我怎麼能夠做活躍的靜心?因為很多年以來:我一直都靜靜地坐著。 他有了選擇,但是他並沒有到達任何地方,否則並不需要來找我,但是他無法做活動的靜心,因為他已經跟不活動??姿勢認同,這是一種凍結的狀態。 要變得更活躍一些,要讓生命流動。 一旦你知道在兩極之間平衡是可能的。一旦你對它有一個瞥見,那麼你就知道了那個藝術,那麼在生命中的每一個地方,每一個層面,你都能夠很容易地達到那個平衡。 事實上,說你能夠達成,這樣說並不好,一旦你知道了那個竅門,不論你做什麼,那個平衡都會像影子一樣地跟隨著你。 內在兩極之間的平衡能夠發生在一個人身上是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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