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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第一百三十章調令

臉譜 叶听雨 7620 2018-03-20
季明萬看上去沒太多變化,被撤去鄉長的打擊好像已經隨著時間淡化了,迎上朱自強主強伸出的手:“朱書記!” 朱自強感覺到自己的笑容比較勉強,畢竟這是他第一個政敵,也是第一個手下敗將,不論怎麼說話都不太恰當,開開玩笑?這讓人覺得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親切友好?又怕太虛偽。 季明萬沒有讓朱自強尷尬,他主動提起話題,這讓朱自強暗中鬆口氣,“朱書記要走了?” 朱自強點點頭,盡力維持著臉上的笑容:“還有一段時間吧,要看組織上怎麼安排。” 季明萬遲疑了一下,氣氛頓時僵下來,但是他很快就一臉誠摯地對朱自強說道:“朱書記……有些話我不知道當不當說?” “老季,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老季指指園子裡唯一的石桌石椅:“那兒坐坐?”

朱自強點點頭,兩人排著走去,對面坐下,老季在整理自己的思維,眼神有些迷茫,但是可以明顯感覺到他是在看雕像:“小淚是個好孩子!捨己救人,一個女孩兒,難得啊!看著這個園子,再看看我們家堂屋,小淚是全田園的,而我弟只是季家的……朱書記,我每天都要到這兒看看小淚,再想想明禮,他們兩人都是英雄,可是看看李朝軍,人家死了閨女,一樣的開加工廠,趕麵條,我我……慚愧啊!” 朱自強有點感動,聽得出來,這番話即便不完全是真心話,但也說明了季明萬的覺悟。可這番話背後的意思是什麼呢?為什麼跟我說?朱自強心思轉動,很快就明白過來,略顯輕鬆地笑道:“老季,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不管是小淚和明禮,他們都做出了自己想做的行為,老實說,剛剛我還在問自己,如果我是小淚,會不會像她那樣……答案是不會,不怕你笑話,我覺得他們倆之所以偉大,就是因為他們都是出於本能!生與死,一念之間,只有本能決定選擇,其他的都是扯蛋。所以我就在想,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小淚的路,明禮的路,都不適合你跟我,咱們曾經在一條路上,可是老季,你的路總要往明禮的路上靠,當初我們也推心置腹過,現在想起來,就像在昨天啊。”

季明萬沒料到朱自強會這麼認真地跟他說話,並且說得很真誠,起碼表面看起來沒有惺惺作態,當下長長地噓口氣:“朱書記,我娘說得對啊,她說,你就不適合當官,就不該撿著自家親弟弟的帽子充能。唉…我跟你說句交心話,被撤下來的那陣子,我想不通啊,要不是我老娘這番話,我還真醒悟不過來,現在好了,吃得下睡得著,安心!哎呀,現在看著你帶領全鄉人風風火火搞建設,看著你把一窮二白的山溝溝弄得風生水起,我服啊,真服!老弟你有本事,你是乾大事的人,田園要是沒有你,就不可能脫貧致富!” 朱自強擺擺手道:“份內之事,身在其位謀其政。好了,不說了,改天到辦公室來坐坐,有什麼困難儘管跟我說。” 季明萬點點頭道:“行!那你忙,我在這兒坐坐。”

朱自強站起身來,想想還是忍不住說:“老季,過去的就過去了,我走後,幫忙監督後來人,現在這一切不容易,其中……也有你的一份。”說完不等季明萬答應,頭也不回地走了,季明萬想要重新回去,朱自強也給了他希望,這就夠了。季明萬盯著雄鷹的雕像,熱淚盈眶地盯著,彷彿眼前不是一座雕像,而是一座金山銀山。 *** 九七年九月二十七日,一大清早的,朱自強就接到馬達的電話,剛接起來,馬達口氣嚴厲地衝朱自強吼:“你給老子滾上來!看看你都乾了什麼好事兒!”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朱自強嚇了一跳,最近他一直呆在田園,像盯賊一樣盯著田園的幾大建設項目,聽馬達的口氣,這事兒可不簡單啊,馬達從來沒跟他衝過老子,更沒有發過這麼大的脾氣。朱自強急忙給金光慶打電話,可問了好幾個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朱自強愁眉苦臉地叫上洛永,急忙往縣城趕去。

伸脖子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朱自強一路上心裡都在盤算,到底是哪個狗日的又在背後使陰招?把所有的工作項目細細梳理一遍,始終沒有發現有什麼違反紀律或是政策的行為。 周德佳還是在老位置上坐著,見到朱自強後,笑得非常曖昧,朱自強指指馬達的辦公室:“周兄,透個氣兒?” 周德佳搖搖頭,抿了幾下嘴,還是沒忍住,輕聲笑道:“死不了。” 朱自強鬆口氣:“死不了就行!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呆會兒請你乾飯!” 周德佳笑道:“輪不到我了,快去吧,一直在裡邊轉著圈等你呢,誰來了也不見。” 朱自強點點頭,輕輕地推開馬達的辦公室,見馬達在裡邊轉圈,臉上的神色看不出悲喜,顯得很嚴肅,聽到門響,猛地一抬頭,朱自強趕緊笑得像朵花似的:“馬哥,我來了……”

馬達瘦小的身形挺得筆直,嘴角往下扒拉:“嗯,你來了!自己拿去看!”說完直接從辦公桌上扯過一紙文件,“唰”地一聲朝朱自強扔去。 朱自強膽戰心驚地接在手中,飛快地打開一看,臉上的肌肉由緊而鬆,眼眶邊的笑意慢慢地散開,緊張的嘴角像兩條波紋蕩漾開來,忍不住伸出手摸摸鼻子:“馬哥,你把我嚇死了!” 馬達哈哈大笑著,辦公室裡迴旋著響亮的笑聲,“自強,今天我特別高興,這調令是我直接從市委組織部帶下來的,呵呵,來,跟我喝一杯?” 朱自強猛勁地點頭:“好!” 馬達從辦公桌後的書櫃裡拿出一瓶酒來,沒商標,就一個白瓶子,朱自強急忙找了兩個茶杯,這可是五糧液送的好東西啊,嘴饞好久了,今天終於有機會嚐嚐,跟老劉混熟後,老劉教他怎麼品嚐好酒,至此,朱自強才真正成為酒道中人。

輪換倒滿,馬達抬起酒杯:“自強……今天是我一生中,第二次……這麼高興!第一次是結婚,我當縣長的時候也沒這麼高興!真的!來,我們乾了這杯!”說完與朱自強狠狠地碰了一下,杯子發出“叮”的一聲脆響,馬達一仰脖子咕嘟嘟地喝下。 朱自強從來沒見過馬達這麼高的興致,這可是茶杯啊,一瓶酒差不多就倒了兩杯,好酒要細品,浪費! 朱自強看著馬達的舉止,心裡真是萬般滋味,酸甜苦辣紛沓而至,心裡喃喃地叫著馬哥,可嘴唇不停地抖,就是發不出一點聲音,浪費也是一種享受!抬起杯子,猛地開始灌酒。 兩人喝完,相對無言,但彼此的眼神中那濃濃烈烈的,火火熱熱的友情溫燙著彼此,馬達率先打破沉默:“自強,有什麼打算?” 朱自強的笑容難得出現一絲憨厚,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腦瓜子:“說實話,我這會兒心裡一片空白,要說打算,還是想著田園呢。”

馬達聽到這話又忍不住哈哈大笑:“我的老弟啊,一鄉一縣之間的差別,你可得清醒點哦,調令讓你國慶後上任,田園這邊的工作,先交給中昆和老朱吧。” 朱自強忍不住問道:“馬哥,我走後,誰來接班?” 聽到這話,馬達臉色有些黯然,酒精把他的眼睛燒得有點發紅,此時的馬達興奮勁一過,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憔悴:“我也不知道!”搖著頭不停地苦笑:“現在田園已經成了市級模範鄉,你是第一個走出來的,後邊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由不得我了。呵呵,不過,有內部消息說是省裡下來的,咱們……拭目以待吧。” 朱自強離開功勳縣委後,帶著那份調令,心裡卻再也湧不起興奮勁,大江縣委副書記,代理縣長,正處級待遇,已經算是方面乾員了,年僅二十四歲,可謂平步青步,仕途坦蕩!可是,這心裡怎麼空落落的?反而湧起一陣無力感,就像自己修好的房子被人霸占了一般。

洛永一直沒問,他不用問,他也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問,朱自強的心情沉溺於起起伏伏中,這也許就是宦海沉浮的滋味吧。 “小永,我調了。” 洛永點點頭道:“早早……早晚的事。是不是調調……回縣城了?” 朱自強道:“調大江任代理縣長,國慶後報到,小永,我調過去後,你可能還得等等才能去。” 洛永愣了一下,但沒有再說話,越野車依然開得平穩舒適。 回去後,朱自強誰也沒說,只是叫洛永開著車,先去中廠,從上寨開始一處處地看,養豬場,魚塘,酒廠,天麻地,稻田,學校,還有新建的酒廠職工樓,村民小院,挨家挨戶地看,看老謝的七仙女兒,老謝現在已經主動做了結紮手術,在酒廠乾一名發酵工,房子有些小,但比那塑料棚子強百倍,老謝一看到他恨不得下跪行禮,用他的話說就是:“沒有朱書記,哪有闊老謝!”還有老吳奶奶和小燕兒,以及苗寨裡遷下的部份苗家人,他們對朱自強就像對待自己的親人。

第二天他又趕往河西,跟管中昆喝得酩酊大醉,在河西村,有管中昆坐鎮,他絕對放心,走過一地又一地,洛永始終默默地陪在他身邊。 田壩如今是僅次於中廠的大村,這裡的幾個項目建設速度最快,主要是田壩離田園最近,從縣城通往這裡的公路全是柏油路面,不僅貨車的流量加快加多,連客車也把這兒當成了另一個客運中心,朱自強在朱明軍的陪伴下,這裡看看,那裡摸摸,神情間溢滿了難捨難分之意,這些即將建成的產業,要不了多久就能帶領當地村民致富奔小康,可惜看不到了!前人種樹,後人乘涼,前人掘井,後人喝水! 從水口電站回來後,已經是九月三十日。 朱自強讓洛永開車去把管中昆、朱明軍,還有小雷一併接到鄉政府,等洛永走後,朱自強跑到食堂,扔下兩百塊讓食堂的人好好地辦桌酒席,雞魚肉全部要有,食堂裡的人有些反應不過來,兩年來,這是朱自強第一次如此隆重地請客。

朱自強親自請了劉艷、崔誌發、老楊,等到朱明軍三人到後,洛永拿捏的時間剛好,不早不晚,六點鐘,正是用飯時間。 第130章調令 季明萬看上去沒太多變化,被撤去鄉長的打擊好像已經隨著時間淡化了,迎上朱自強主強伸出的手:“朱書記!” 朱自強感覺到自己的笑容比較勉強,畢竟這是他第一個政敵,也是第一個手下敗將,不論怎麼說話都不太恰當,開開玩笑?這讓人覺得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親切友好?又怕太虛偽。 季明萬沒有讓朱自強尷尬,他主動提起話題,這讓朱自強暗中鬆口氣,“朱書記要走了?” 朱自強點點頭,盡力維持著臉上的笑容:“還有一段時間吧,要看組織上怎麼安排。” 季明萬遲疑了一下,氣氛頓時僵下來,但是他很快就一臉誠摯地對朱自強說道:“朱書記……有些話我不知道當不當說?” “老季,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老季指指園子裡唯一的石桌石椅:“那兒坐坐?” 朱自強點點頭,兩人排著走去,對面坐下,老季在整理自己的思維,眼神有些迷茫,但是可以明顯感覺到他是在看雕像:“小淚是個好孩子!捨己救人,一個女孩兒,難得啊!看著這個園子,再看看我們家堂屋,小淚是全田園的,而我弟只是季家的……朱書記,我每天都要到這兒看看小淚,再想想明禮,他們兩人都是英雄,可是看看李朝軍,人家死了閨女,一樣的開加工廠,趕麵條,我我……慚愧啊!” 朱自強有點感動,聽得出來,這番話即便不完全是真心話,但也說明了季明萬的覺悟。可這番話背後的意思是什麼呢?為什麼跟我說?朱自強心思轉動,很快就明白過來,略顯輕鬆地笑道:“老季,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不管是小淚和明禮,他們都做出了自己想做的行為,老實說,剛剛我還在問自己,如果我是小淚,會不會像她那樣……答案是不會,不怕你笑話,我覺得他們倆之所以偉大,就是因為他們都是出於本能!生與死,一念之間,只有本能決定選擇,其他的都是扯蛋。所以我就在想,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小淚的路,明禮的路,都不適合你跟我,咱們曾經在一條路上,可是老季,你的路總要往明禮的路上靠,當初我們也推心置腹過,現在想起來,就像在昨天啊。” 季明萬沒料到朱自強會這麼認真地跟他說話,並且說得很真誠,起碼表面看起來沒有惺惺作態,當下長長地噓口氣:“朱書記,我娘說得對啊,她說,你就不適合當官,就不該撿著自家親弟弟的帽子充能。唉…我跟你說句交心話,被撤下來的那陣子,我想不通啊,要不是我老娘這番話,我還真醒悟不過來,現在好了,吃得下睡得著,安心!哎呀,現在看著你帶領全鄉人風風火火搞建設,看著你把一窮二白的山溝溝弄得風生水起,我服啊,真服!老弟你有本事,你是乾大事的人,田園要是沒有你,就不可能脫貧致富!” 朱自強擺擺手道:“份內之事,身在其位謀其政。好了,不說了,改天到辦公室來坐坐,有什麼困難儘管跟我說。” 季明萬點點頭道:“行!那你忙,我在這兒坐坐。” 朱自強站起身來,想想還是忍不住說:“老季,過去的就過去了,我走後,幫忙監督後來人,現在這一切不容易,其中……也有你的一份。”說完不等季明萬答應,頭也不回地走了,季明萬想要重新回去,朱自強也給了他希望,這就夠了。季明萬盯著雄鷹的雕像,熱淚盈眶地盯著,彷彿眼前不是一座雕像,而是一座金山銀山。 *** 九七年九月二十七日,一大清早的,朱自強就接到馬達的電話,剛接起來,馬達口氣嚴厲地衝朱自強吼:“你給老子滾上來!看看你都乾了什麼好事兒!”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朱自強嚇了一跳,最近他一直呆在田園,像盯賊一樣盯著田園的幾大建設項目,聽馬達的口氣,這事兒可不簡單啊,馬達從來沒跟他衝過老子,更沒有發過這麼大的脾氣。朱自強急忙給金光慶打電話,可問了好幾個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朱自強愁眉苦臉地叫上洛永,急忙往縣城趕去。 伸脖子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朱自強一路上心裡都在盤算,到底是哪個狗日的又在背後使陰招?把所有的工作項目細細梳理一遍,始終沒有發現有什麼違反紀律或是政策的行為。 周德佳還是在老位置上坐著,見到朱自強後,笑得非常曖昧,朱自強指指馬達的辦公室:“周兄,透個氣兒?” 周德佳搖搖頭,抿了幾下嘴,還是沒忍住,輕聲笑道:“死不了。” 朱自強鬆口氣:“死不了就行!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呆會兒請你乾飯!” 周德佳笑道:“輪不到我了,快去吧,一直在裡邊轉著圈等你呢,誰來了也不見。” 朱自強點點頭,輕輕地推開馬達的辦公室,見馬達在裡邊轉圈,臉上的神色看不出悲喜,顯得很嚴肅,聽到門響,猛地一抬頭,朱自強趕緊笑得像朵花似的:“馬哥,我來了……” 馬達瘦小的身形挺得筆直,嘴角往下扒拉:“嗯,你來了!自己拿去看!”說完直接從辦公桌上扯過一紙文件,“唰”地一聲朝朱自強扔去。 朱自強膽戰心驚地接在手中,飛快地打開一看,臉上的肌肉由緊而鬆,眼眶邊的笑意慢慢地散開,緊張的嘴角像兩條波紋蕩漾開來,忍不住伸出手摸摸鼻子:“馬哥,你把我嚇死了!” 馬達哈哈大笑著,辦公室裡迴旋著響亮的笑聲,“自強,今天我特別高興,這調令是我直接從市委組織部帶下來的,呵呵,來,跟我喝一杯?” 朱自強猛勁地點頭:“好!” 馬達從辦公桌後的書櫃裡拿出一瓶酒來,沒商標,就一個白瓶子,朱自強急忙找了兩個茶杯,這可是五糧液送的好東西啊,嘴饞好久了,今天終於有機會嚐嚐,跟老劉混熟後,老劉教他怎麼品嚐好酒,至此,朱自強才真正成為酒道中人。 輪換倒滿,馬達抬起酒杯:“自強……今天是我一生中,第二次……這麼高興!第一次是結婚,我當縣長的時候也沒這麼高興!真的!來,我們乾了這杯!”說完與朱自強狠狠地碰了一下,杯子發出“叮”的一聲脆響,馬達一仰脖子咕嘟嘟地喝下。 朱自強從來沒見過馬達這麼高的興致,這可是茶杯啊,一瓶酒差不多就倒了兩杯,好酒要細品,浪費! 朱自強看著馬達的舉止,心裡真是萬般滋味,酸甜苦辣紛沓而至,心裡喃喃地叫著馬哥,可嘴唇不停地抖,就是發不出一點聲音,浪費也是一種享受!抬起杯子,猛地開始灌酒。 兩人喝完,相對無言,但彼此的眼神中那濃濃烈烈的,火火熱熱的友情溫燙著彼此,馬達率先打破沉默:“自強,有什麼打算?” 朱自強的笑容難得出現一絲憨厚,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腦瓜子:“說實話,我這會兒心裡一片空白,要說打算,還是想著田園呢。” 馬達聽到這話又忍不住哈哈大笑:“我的老弟啊,一鄉一縣之間的差別,你可得清醒點哦,調令讓你國慶後上任,田園這邊的工作,先交給中昆和老朱吧。” 朱自強忍不住問道:“馬哥,我走後,誰來接班?” 聽到這話,馬達臉色有些黯然,酒精把他的眼睛燒得有點發紅,此時的馬達興奮勁一過,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憔悴:“我也不知道!”搖著頭不停地苦笑:“現在田園已經成了市級模範鄉,你是第一個走出來的,後邊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由不得我了。呵呵,不過,有內部消息說是省裡下來的,咱們……拭目以待吧。” 朱自強離開功勳縣委後,帶著那份調令,心裡卻再也湧不起興奮勁,大江縣委副書記,代理縣長,正處級待遇,已經算是方面乾員了,年僅二十四歲,可謂平步青步,仕途坦蕩!可是,這心裡怎麼空落落的?反而湧起一陣無力感,就像自己修好的房子被人霸占了一般。 洛永一直沒問,他不用問,他也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問,朱自強的心情沉溺於起起伏伏中,這也許就是宦海沉浮的滋味吧。 “小永,我調了。” 洛永點點頭道:“早早……早晚的事。是不是調調……回縣城了?” 朱自強道:“調大江任代理縣長,國慶後報到,小永,我調過去後,你可能還得等等才能去。” 洛永愣了一下,但沒有再說話,越野車依然開得平穩舒適。 回去後,朱自強誰也沒說,只是叫洛永開著車,先去中廠,從上寨開始一處處地看,養豬場,魚塘,酒廠,天麻地,稻田,學校,還有新建的酒廠職工樓,村民小院,挨家挨戶地看,看老謝的七仙女兒,老謝現在已經主動做了結紮手術,在酒廠乾一名發酵工,房子有些小,但比那塑料棚子強百倍,老謝一看到他恨不得下跪行禮,用他的話說就是:“沒有朱書記,哪有闊老謝!”還有老吳奶奶和小燕兒,以及苗寨裡遷下的部份苗家人,他們對朱自強就像對待自己的親人。 第二天他又趕往河西,跟管中昆喝得酩酊大醉,在河西村,有管中昆坐鎮,他絕對放心,走過一地又一地,洛永始終默默地陪在他身邊。 田壩如今是僅次於中廠的大村,這裡的幾個項目建設速度最快,主要是田壩離田園最近,從縣城通往這裡的公路全是柏油路面,不僅貨車的流量加快加多,連客車也把這兒當成了另一個客運中心,朱自強在朱明軍的陪伴下,這裡看看,那裡摸摸,神情間溢滿了難捨難分之意,這些即將建成的產業,要不了多久就能帶領當地村民致富奔小康,可惜看不到了!前人種樹,後人乘涼,前人掘井,後人喝水! 從水口電站回來後,已經是九月三十日。 朱自強讓洛永開車去把管中昆、朱明軍,還有小雷一併接到鄉政府,等洛永走後,朱自強跑到食堂,扔下兩百塊讓食堂的人好好地辦桌酒席,雞魚肉全部要有,食堂裡的人有些反應不過來,兩年來,這是朱自強第一次如此隆重地請客。 朱自強親自請了劉艷、崔誌發、老楊,等到朱明軍三人到後,洛永拿捏的時間剛好,不早不晚,六點鐘,正是用飯時間。 眾人圍成一圈,互相談論著工地上的趣事,朱自強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大家,等洛永給眾人把酒添滿,管中昆才發現朱自強有點不對頭:“自強,怎麼回事?” 朱自強舉著酒杯,眼睛緩緩地從幾人的臉上掃過:“今天不是討論工作上的事情,請大家舉杯……我感謝大家在工作中的支持和幫助,第一杯酒,我敬你們!”說完一仰脖子喝了,其他人互相看看,反倒是劉艷二話不說,抬起就乾。 洛永又添上第二杯酒,朱自強舉著酒杯說:“第二杯酒,是為了彌補我結婚和生女兒的喜酒,我愛人在春江,沒能讓大家喝上一杯,實在過意不去,這杯酒是我為大家補上的喜酒,乾了!” 這杯沒說的,眾人接著幹下去,等洛永在添第三杯的時候,管中昆瞇著眼睛問道:“自強,是不是要走了?” 朱自強舉著酒杯,眼睛緩緩地從幾人的臉上掃過:“今天不是討論工作上的事情,請大家舉杯……我感謝大家在工作中的支持和幫助,第一杯酒,我敬你們!”說完一仰脖子喝了,其他人互相看看,反倒是劉艷二話不說,抬起就乾。 洛永又添上第二杯酒,朱自強舉著酒杯說:“第二杯酒,是為了彌補我結婚和生女兒的喜酒,我愛人在春江,沒能讓大家喝上一杯,實在過意不去,這杯酒是我為大家補上的喜酒,乾了!” 這杯沒說的,眾人接著幹下去,等洛永在添第三杯的時候,管中昆瞇著眼睛問道:“自強,是不是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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