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當代小說 人間正道是滄桑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人間正道是滄桑 江奇涛 6511 2018-03-19
林娥經過一番細心研究,採用電報編譯“逢二進六,逢三進九”的方式,終於將中統潛伏在延安地下電台的密碼破譯出來。 破譯出來的電報上面全是些情況反映。甚至把中央機關炊事員罵娘的粗話都寫到了密電上。立青吩咐:“馬上把破譯內容加密發給老穆他們,這樣對找出延安的地下電台非常有利。” 立青把這一情況又向辦事處首長作了匯報。 “我看這樣的情況報告越多越好,對我們有利。轉告老穆,即便發現潛伏特務,也不要動他們。不僅不要動,還得給他們多加些佐料才好。”說罷,首長哈哈大笑。他笑這些中統特務太無能。 蔣介石又給毛澤東發去第二份電報,催促速來重慶談判。毛澤東給蔣介石回了電。楚材看到電報中隻字不提自己來重慶事,只是提議派周恩來前往,不知道毛澤東是什麼用意。立仁笑笑:“意料之中的,古今凡成大事者必以找替身為第一,周恩來想必就是毛澤東的替身。”

“噢,你的說法倒挺新鮮!”楚材也笑了。 立仁告訴楚材,潛伏小組由延安傳回的情報表明,周恩來對重慶常來常往,延安人不擔心,可毛澤東十年來未曾跨出陝北一步,延安人還從沒有過沒有毛澤東的日子,有一種集體的恐懼感,故毛澤東不可能來重慶。 “看來校長的這著棋是絕妙好棋,確實高明!”楚材讚歎地。 “在這件事上拖得越久越好,我們的西南重兵便有時間調往各地戰場。”立仁陰陰地說。 楚材拿起桌上一份文稿:“校長深知其道,已經叫人起草了第三份邀請電,堅持讓毛澤東與周恩來一塊兒來渝。我看了,用語直白老到,是份好電報呀!我已對校長說了感想,校長中午就已經發往延安,看看他毛澤東如何回應天下!” “嘀嘀噠噠”的電訊聲。林娥收到延安發來的密電,主席準備來重慶。密電中告訴重慶八路軍辦事處,中央做出決定,主席不在重慶期間,由少奇同志代理黨中央主席。

“蔣介石的第三封電報今天已經到了延安,主席究竟來不來,一切看明天延安給重慶的回電了。”辦事處首長對立青說。 “穆局長已經鎖定了延安的敵特小組,但沒有動他們。其秘密電台到剛才為止,發送的消息還在斷言主席不會來重慶。”立青向首長匯報。 “讓他們陶醉在主席不來重慶的得意之中吧!不管怎說,我們辦事處的各項準備工作現在就要做起來,迎接主席的到來。”首長吩咐道。 立青鄭重地點頭:“明白。” 而此時的立仁,還沉浸在毛澤東不敢來重慶的幸災樂禍中。 七處處長興沖沖地將一份延安潛伏小組新來的密電送到立仁面前。立仁看後,隨手拿起電話:“楚材,我這裡有對校長第三封電報的延安反應,非常有趣,是不是轉呈校長也看一看?嗐,你不要發火嘛,我念兩段給你聽聽……”突然,立仁臉色變了,“不可能!決不可能!什麼,毛澤東答應來渝談判的電報已經到了?”

立仁一副凶神惡煞,憤怒地看向送來潛伏小組密電的七處處長。 七處處長被看得面色慘然,一頭大汗:“這不可能,不可能,潛伏小組兩小時前剛剛發來的密電……” 立仁“砰”地掛了電話,冷笑:“我看你那個小組不是一群飯桶,就是已經被人家掌握了。” “這……怎麼可能呢?絕對不可能!” “毛澤東的電報已經到了,你的小組發回的錯誤訊息,已經嚴重干擾了黨國的大政!”憤怒到了極點的立仁,大聲咆哮著…… 緊張忙碌了好幾個晝夜的立青,感到實在太疲倦了,回到房間,對門外一名工作人員說:“主席來重慶的警衛工作要列出細則來,不能依從侍從室的安排,這是老經驗了。你先去忙,我得睡一會。”打了個哈欠,推開房門,只見林娥已在地板的草蓆上睡著。床上的被子舖好,空在那兒。立青輕輕走過去,將熟睡的林娥托住,抱到床上。細心地放下蚊帳,攆走蚊蟲,蓋好被子。等一切忙完了,自己重重地跌在地板的草蓆上,不一會,就發出“呼呼”的鼾聲。

瞿霞從立青和林娥的房間門前經過,發現門雖關著,燈卻亮著。她輕輕敲了兩下門,沒有回音,再輕輕推開門,往裡一瞧,不由怔住了,這對新婚夫妻奇怪的睡法,讓瞿霞感到驚訝。 瞿霞又輕輕帶上門,心裡面亂極了…… 立仁沮喪地癱在立華家的沙發上:“誰能想到他毛澤東還真來!現在侍從室上下亂成一團,談判議程還不知道在哪兒呢。本來這些人以為抓住共產黨的痛處,窮追猛打,大報小報連篇累牘地攻擊。現在好了,人家來了,把責任都推到我們情報部門的頭上,責怪我們誤導了領袖!”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 “我看啊,你們壓根兒就不想談判。”立華看出了重慶談判的不誠意。 “準確地說,應該是歸順,或者叫做招安!”立仁認為,國共雙方力量對比懸殊,重慶談判不能形成對等。

立華笑笑:“你們就抬轎子吧,給領袖灌迷魂湯!這樣下去,早晚轎桿子會抬斷的,摔著了領袖,看你們還怎麼抬?” 立仁認為,必須樹立蔣介石的領袖威權,才能壓住共產黨的勢頭。 而立華則認為,共產黨有主義有理想,對國家未來有一整套成熟的主張和辦法,不去真心地研究這些,真心地與他們組成聯合政府,建立起和平民主的政治制度,卻搞一些法力詐術,國家的未來前途,讓人擔憂…… 毛主席到重慶談判,穆震方作為先遣人員,又一次來到重慶。一見到立青,便興奮異常地拍著立青的肩膀:“立青啊,幹得漂亮!” “我是業餘的,也就是替你老穆看了幾天家而已。”立青謙虛著。 “你楊立青聲名遠震,讓你的一一五師老首長又惦記上你了。”穆震方告訴立青,一一五師老政委已點了立青的名,要立青隨他一道去東北。

日本投降後,蔣介石通過種種手段,想要獨占東北,將大量精銳部隊由美軍飛機和軍艦從海上空中趕運東北。為了不讓蔣介石陰謀得逞,我軍針鋒相對地從四面八方開往關外,日夜兼程,同國民黨蔣介石搶時間。 “蔣介石的手伸得太長,哪也不許我們去,讓我們的部隊原地駐防,而他們的軍隊卻從西南全力地向所有的大城市趕,天下哪有這麼霸道的!”穆震方氣憤地說。 “他還是北伐時的老毛病,只能共患難,不能同勝利。”立青有過北伐時的經驗教訓,對蔣介石那一套深惡痛絕,恨不得一步跨向東北:“那我什麼時候動身?” “去延安接毛主席的美軍專機明天中午起飛,你搭專機先回延安,加入東北幹部團。”穆震方說。 “這時候走,真有點忐忑不安,主席來重慶的安全……”立青不放心。

“你們在那邊幹得越漂亮,主席在重慶也就越安全。放心地去吧,立青!”穆震方說罷,又有力地拍了拍立青的肩膀。 立青臨離開重慶前,特意趕到立華家,向父親告別。一進門,立青吃了一驚。只見全家長幼有序地坐在那兒,老老小小的,陣勢嚇人。正中央太師椅上坐著的楊廷鶴用手一指:“青兒,那兒坐吧。” 立青坐到空出的位置上。 楊廷鶴又轉臉對梅姨:“我讓你印的《家譜》,都備了嗎?” 梅姨回答:“備了,找了西泠印社印的,版本太老,沒法找到古裝宣紙,西泠印社東西印得好,價錢也好,費了十塊現大洋。” 楊廷鶴取一本在手上翻著:“我看值,謀大事豈能算小費,一會兒給他們每人一冊,祖宗都在這上頭呢,一共多少代了?”

“原先入冊二十四代,又新添了立字輩,捎帶費明,共二十六代。” “修訂《家譜》是我的主意,官有正史,民有《家譜》。家的上頭是家族,家族的上頭是民族,民族之上就是蒼天了。得知道自個兒從哪來,到哪去,跑哪兒都跑不出這本冊子呢!”楊廷鶴神情嚴肅莊重。說罷,用眼光特意掃向立青和立仁。 “我楊廷鶴傲氣了一輩子,治家勉強及格,治國一無所知,也只能是重整山河待後生,靠你們,靠楊家後來子孫,聽懂了嗎,立仁?” “懂了,爹。”立仁回答。 “懂了就好,你呢,立青?” 立青看向立華:“是不是得先問姐姐呀?” “嗨,還不明白呀,家譜排序,次子在長女前頭呢!”立華說。 “真的,讓我瞧瞧。”立青調皮地要看《家譜》。

楊廷鶴厲聲地:“立青!你老子在等你!” 立青嚇了一跳,轉而說:“爹,你說的我都明白。在這裡,我得謝謝立仁,謝謝姐姐,我的那一份孝道,都是他倆幫著做了。在外頭這麼多年,雖說看不見咱家的煙囪,可我想看見,身不能至,心嚮往之,想吃咱姨醃的老湯臘肉,想听到父親您老的咳嗽……” 楊廷鶴把目光轉了過去,眼神溫和:“好了,別再說了。”對梅姨吩咐:“把《家譜》分給他們每個人,要說的話都在那上頭,扶我回里屋……”他艱難地拄杖站起,在梅姨攙扶下,一步一步挪往里屋。 立青在背後看了心酸,本來是要來向父親告別的,看到父親這副樣子,又把告別的話咽了回去。心想,等有機會再說吧,免得讓他老人家聽了傷心。 門廳外,立青和立仁都在穿外套,準備離開立華家,回到各自的崗位。

立仁說:“你一穿衣服我就發慌,別又趕著出去給我下套。” “哥,軍統跟在後頭呢,還真沒機會下套。” “找上司要慰賞去吧,我為你還背了一口大黑鍋呢!”立仁所指,自然是毛澤東來重慶的事。在他認為,所有那些他派往延安的潛伏小組發回的不實情報,都是立青從中搗的鬼,害得他偷雞不成蝕把米,在楚材那裡被動極了。 “你們倆,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像個兄弟……”立華無可奈何地。 “我對他夠寬仁的了,這次毛澤東來重慶,我只要隨便弄次車禍出來,他就沒那麼神氣!”立仁向立青威脅地。 “兩方的首腦就要見面了,你在這個時候說這麼惡毒的話,你要負責任!哥,我勸你不要逆歷史潮流而動!”立青本來要發火的,又怕讓老爺子聽見,便壓低聲音,狠狠地教訓立仁一頓。 “你倒教訓起我來了,你還不夠格呢!”立仁差點咆哮起來。 “哥,咱也別吵了,也吵不了了,我明天就回延安。本想跟爹告別的,可看他那副傷感樣子,我不敢開口……”立青眼睛一熱,別轉臉,“拜託你們替我照顧他吧,我走了……” 林娥幫立青整理行裝,忽然看到立青帶回的《家譜》,拿在手上翻翻,最後一頁上,林娥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不由兩行淚珠滾滾而下。立青走了進來,發現林娥傷心的樣子,不由一怔。林娥抹去淚水,無聲地將《家譜》放進了立青的行囊。 “我們怕是要分開一段日子了,你得照顧好自己。值班晚了,一定要吃點東西。最好備一兩顆糖果在身上,血糖低了頂一頂。蹲下去站起也別太猛,會昏厥的……”立青忽然變得有點婆婆媽媽起來。 “我知道,你也得注意。”林娥柔聲說。 “分開了,我們彼此也許會想念對方的,真的委屈你了,其實,我心裡也很不好受……” “慢慢想吧,不論你想多久,我都會等你……”林娥難過地看著立青的眼睛。 立青努力笑笑,拎上背囊,正要出門,迎面碰上趕來送行的穆震方和瞿霞。穆震方上前接過立青手裡的行囊:“瞧瞧瞧,還沒纏綿夠呢,知足吧,立青!”穆震方說罷看向林娥,“新娘子不送送?” “噢,一會兒她得去電台值班。”立青靦腆地。 穆震方聽說林娥去不了,便對瞿霞說:“瞿霞你送送,那些大老美就認你,你不去,說不定不讓立青登機呢!” 在由辦事處開往機場的美式吉普車上,開車的司機是十四航空隊的一名士兵。立青與瞿霞坐在汽車後座。司機同瞿霞熟悉,一路上不斷扭回頭與瞿霞說話,十分開心。兩人說的都是英語,立青聽不懂。 “瞿霞,我發現你一說英語就滿面陽光,為什麼?”抽著空,立青問瞿霞。 “每一種語言,都會有不同的表情,語言的感受不一樣。”瞿霞對立青說。 “是嗎?那以後咱倆改說英語吧。” 瞿霞盯著立青,不知道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英語裡'天'怎麼說?”立青問。 瞿霞用英語:“天!” “'細細的一條線'怎麼說?” 瞿霞用英語:“細細的一條線。” “我的天哪,你的表情又開始像教師了!”立青又好像回到廣州時期,瞿霞給他補課。嘴裡喃喃地:“還是中國話好,我聽英語沒感覺……” 湯慕禹的國民黨新一軍三十三師,按照蔣介石的指令,開到東北山海關。山海關的山野隱蔽處,停了一輛敞篷美製軍用吉普車,師長湯慕禹手拿美式望遠鏡,朝著山海關觀察。 “好一個'天下第一關'!”師參謀長在一旁嘖嘖稱讚,對山海關的雄偉壯麗,驚嘆不己。 湯慕禹不屑地:“哼,老子的天下第一軍,打的就是他'天下第一關'。命令師屬炮群開砲,給我轟開關內關外的咽喉要道!” 參謀長向車上示意,車上的無線電台開始喊話。很快,尖利的道彈音“瞿瞿”從頭頂劃過,接二連三地在遠天炸響。 “師座,共軍胃口好大呀,像是要死守山海關,從而達到獨占東北的目的。” 湯慕禹倨傲地:“這個世界是強者的世界,不是靠雄心,而是靠實力。嘴大喉嚨小沒用,得靠火砲的口徑和鋼鐵的擁有量。炮火可以再猛烈點,團屬炮群也加入進來!給我轟!”地動天搖,一片火砲發射聲。 立青從重慶飛往延安,又從延安輾轉到了瀋陽。一到瀋陽,便直奔東北聯軍總部。路上遇到不少從各地來的軍隊和地方的領導幹部,有認識立青的,叫什麼的都有。 “嘿,老楊,你也到了!” “呀,楊教官,敬禮!” “楊司令,給了新差事沒有啊!” “立青,你跟首長說說,到我們三縱來……” 立青同他們一路微笑著,握握手,拍拍肩膀,打著招呼。 來到東北聯軍總部指揮室,首長正在量血壓,臉上氣色好像有點不大好。 “立青,你別閒著,先看看地圖,熟悉一下情況,我這裡一會兒就完。”首長對立青說。 立青走到牆上的大幅地圖前站著審看。一名參謀把最新發生的變化在圖上標定出來。 “怎麼,山海關被突破了?”立青感到震驚。 “敵人出關兵團來勢很猛,已經連續攻陷綏中、興城、錦西、葫蘆島,正在逼近錦州。”參謀介紹說。立青從參謀那裡了解到,湯慕禹的新一軍三十三師和吳融的新六軍十八師,都已氣勢洶洶地一路殺來。 “果然兵鋒犀利,銳不可當。” “我們對全部美械裝備的敵人還是估計不足,吃了不少的虧。”參謀說。 首長量完了血壓,服完了藥,叫道:“過來吧,立青!” 立青過去,行標準軍禮:“你好,老首長!” “你楊立青是個將才,一直打你的主意,總不湊巧。不是優先東北,還找不來你呢!”首長笑瞇瞇地看著立青,“你自己有什麼打算沒有?” “派我去打三十三師吧,打十八師也可以。這兩個師的指揮官,我都熟,知己知彼。” “打仗你得找林總,他全權主管軍事。我是主持後指的,負責鞏固後方、整訓部隊、提供物資和兵源。”首長看到立青若有所失的樣子,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便對立青說,“林總已在前線做出決斷,放棄與敵出關兵團在錦州決戰,避免在不利形勢下與敵優勢兵力硬拼。所以,你就是去了他那兒,你那兩個目標暫時也實現不了。東北戰爭恐怕要做較長時間的準備,立青!” 立青點點頭。 “要做長期準備,後指的工作就凸顯出來,舉足輕重呢!” 首長給立青安排的職務是,東北聯軍後指特別部部長。並且告訴立青,這個特別部類似不管部,“不管就是哪個部門都管,哪兒有漏洞,就給我去哪兒管理。你立青就給我做這個事吧!” 立青回答“是!” 山海關防禦戰,使共產黨領導的人民軍隊,見識了國民黨飛機加大砲的美械裝備的威力。很顯然,僅僅依靠“小米加步槍”是不行了。要打大規模運動戰、防禦戰、城市攻堅戰,就需要自己的重裝火器。一方面,可以從敵人手上繳獲,另方面要利用現有的工業條件,修理裝配那些撿來的槍砲子彈,乃至創辦自己的軍事工業,投入軍工生產。 首長命令立青:“你明天就出發,到各地轉轉,調查各地軍工的現有情況,現場辦公,隨時隨地解決問題!” 立青在調查中了解到,滿洲里有一個蘇軍倉庫,裡面裝滿了報廢的日軍重裝武器,都是繳獲關東軍的,拆得七零八落,蘇軍準備運回去煉鋼鐵。得知這一信息後,立青立即帶人,前往滿洲里蘇軍倉庫。 倉庫站崗的蘇聯紅軍士兵見到立青乘載的吉普車開來,端起衝鋒槍大叫(俄語):“開走!馬上開走!否則我們要開槍了!” 立青下車,笑嘻嘻地:“達瓦里西亞!哈那哨!哈那哨——達瓦里西亞!”(俄語“同志”“好!”) 聽到哨兵的喊聲,倉庫裡趕過來一名紅軍少校問(俄語):“你們是什麼人?” “達瓦里西亞!我們要見你們,卡瓦洛夫!”立青面帶微笑。立青在延安抗大時,曾經跟蘇聯教官有過接觸,學會幾句俄語,現在派上了用場。 卡瓦洛夫是蘇聯紅軍駐滿洲里全權代表,帶著翻譯,來到軍事倉庫看了看立青:“你是什麼人?” “我是東北聯軍的特別部部長。”立青友好地回答。 “我是卡瓦洛夫,你有什麼事嗎?” “卡瓦洛夫同志,我聽說,你們倉庫裡有大量的廢舊鋼鐵?是不是可以發揚一下國際主義?”立青說。 卡瓦洛夫搖搖頭:“部長同志,那不是廢舊鋼鐵,那是我們繳獲的日本關東軍重武器裝備,儘管已經報廢,但它還是武器。我國政府和蔣介石是簽了條約的,如果我們把武器給了你們,不僅國民黨會找我們麻煩,美國英國也會找我們。” “可是卡瓦洛夫同志,這並不是條約禁止的武器,而是一批廢舊鋼鐵。”立青辯白說。 卡瓦洛夫笑了:“聰明,部長同志你著實很聰明。不過,你這聰明主意想出來太晚了點兒。我們的運輸列車已經在朝這邊開來,三天之內,我們將運走這裡的一切。我想你應該體諒,我的國家也剛打完仗,也急需鋼鐵。” 說完,帶著翻譯揚長而去。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